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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衣笑罢后,仔细看了看怀中散发着淡淡白光的明黄襁褓与瞪大眼睛瞅着他的男婴,稍稍思索了片刻。然后将手轻轻贴在黄布上,运气入掌,仔细检查着襁褓上书写的阵法。
片刻后,他嘴角勾起些弧度。
雄壮的白衣人摸了摸脖子,向那袭青衣问道:“怎么处理这几个人?”
青衣嘴角噙着笑意,转头看向白衣人,说道:“当然是找他背后势力讹钱了,如果没人要,就挂到四楼卖了,咱们可不是什么大善人。”
白衣人一脸认真地听着,然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青衣笑道:“那我先走了,事后记得‘分赃’,我只要金币,珍宝一类的你自己收着。”
白衣人又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转头思考。
青衣跳下树枝,逗弄着怀中孩童,步行离去。
他抬起头,看了眼树梢间露出的散碎天空。
听说狮吼城那家,平日武将来来往往的侧门,近期低调拜访的文官也不少。
没想到武阳的王侯将相,也喜好垂钓啊。
内海四起的强大气息在门内气息消失后又各自沉寂下来,唯独剩下一个袒胸狂士并未收敛满身剑气,反而放开气息朝白衣人奔来,一路灰尘加落叶,声势浩大。
白衣人苦笑着皱了皱眉,然后对着奔到近处,已经可以看清形貌的中年狂士执弟子礼。
“先生有何需求?”白衣人故作恭敬地问道。
中年狂士拍了拍白衣人的肩膀,笑着说道:“咱俩谁跟谁,老弄这些文人把式有甚意义。”
被称作白夜的白衣人同样笑道:“达者为师,我白夜服你,就执弟子礼怎么了。”
狂士无奈地摸了摸鬓角,得,就这样吧,反正不是一天两天了。
瘫坐在地上的黑袍人装作奄奄一息,其收在袖袍中的右手食指金属戒指上的纹路已点亮了大半,再有几句话的功夫,就差不多了。
主动传送会被发现,这枚压箱底的逆向传送戒指总该能瞒天过海了吧。
待自己回到家族,一定要让这几个野蛮人付出代价!
然后黑袍人只听见“梆”的一声,就眼前一黑,软倒在地。
白夜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看着黑袍人说道:“这小子家底不薄啊,居然有那帮神棍给的传送戒指,扒下来又是一笔巨款。”
狂士搓着手,咳嗽了两声。
“见者有份,听说那什么神棍教一个主教新近收了一批百年难遇的好酒,怎么说也得讹他个七八瓶的。”中年狂士说完后就两眼放光地看着白夜。
白夜不禁扶额,又是叹了口气,“你啊还是得拿点文人风采出来,不然教外人看到影响不好。”
狂士嘿嘿笑道:“要是有美酒在握,佳人在侧,何愁我李某拿不出几斤风流写意。”
白夜斜觑着狂士,说道:“你李通玄还愁身旁无佳人,前些天喝酒时还说什么爱慕你的女子能从中土神州最北边的大义王朝排到最南边的天生王朝。”
狂士哈哈大笑,说道:“李某要的是仙子,可不是庸脂俗粉。”
白夜翻了个白眼,说道:“得了吧,当年多少山上女修倾心于你,今日还未老呢。”
狂士干咳两声,摆了摆手:“那不一样,那不一样,记得帮我弄两瓶酒,那什么,我还有事,就不打搅你了。”
言罢,狂士收敛一身气息,一步十尺,飞快地离去,仿佛遇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狂士行到百尺时,反手向白夜抛出一枚玉佩,白夜下意识伸手接住。
其声音随着玉佩传来:“此物能在你妻子临盆时再增加些妥当,就当这次的酒钱了。”
白夜对着狂士离去的地方深行一礼。
李通玄是真性情也。
就是不知为何,如此惧怕“情”这个字。
白夜回头看向地上的几件“货物”,摸着胡茬,继续思考着如何换取更大的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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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吉尔斯洲圣光教某处教堂。
先前在林海被俘的黑袍人换了一身中土神州出产的丝绸质地长袍,微低着头站在教堂中堂中心处,从其外露的气质看,十成十是个贵族青年。
青年站的位置不知有意无意,刚好有光从深红色玻璃窗里洒下,落了他满身。
这种玻璃窗在圣光教很流行,做法是,先用铁棂把窗户分成不大的格子,用工字形截面的铅条在格子里盘成图画,彩色玻璃就嵌在铅条之间。
图画多是光明之星的陨落,或长着羊角的神明对信徒的训诫。
中堂前部的位置放有一方宝座,与中堂后方祭坛各占一头。
整个宝座为直线构成,仅靠背是半圆形,横档和竖框上雕满花鸟、植物和动物等装饰纹样,座面下的嵌板上则是圣徒们的浮雕立像,雕饰的部件都采用象牙,非常精致华丽,整件家具庄重华美,表现了王的权威性,不知是从哪个王国抢来的,抢的多了,就有些记不清了。
宝座上浮着一袭黑袍,那黑袍拄着一根骨质手杖,手杖顶端嵌着一枚黄金山羊头骨,头骨眼眶中生有两簇紫色火苗,随风而动。
那黑袍把玩着羊头手杖,并不言语。
贵族青年严肃地抬起头,对着黑袍说道:“主教大人,都是因为我的莽撞与虑事不周让自己身陷险境,感谢您对我伸出援手。”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小小心意,望主教大人笑纳。”
说到这儿,他取下右手拇指上的戒指,双手奉上。
戒指凭空飞起,缓缓地落到了黑袍人伸出的右手中指上。
戒指到手后,黑袍人收回右手,一边摩挲着羊头,一边感受着戒指里的珍宝。
终于,他抬起头,露出苍老如老树皮的面孔和一双红光闪烁的怪异绿瞳,看向贵族青年,缓缓开口说道:“霍纳森,本来你这次是有望晋升大主教的,可是毕竟出了这种事...”
贵族青年霍纳森咬了咬牙,取下来右手上仅剩的一枚戒指,低头交给黑袍老头。
黑袍人接了第二枚戒指后,继续说道:“不过你在教内,贡献与声望都足够了,而且这次事情也只是败坏了一些我们原本就不在乎的名声,但是,你的其他几个竞争对手...”
霍纳森深吸口气,直接摘下左手上最后的两枚戒指,一起交给黑袍人。
黑袍人老树皮一般的脸上裂开一个笑容,反复观赏着手上的四个戒指,说道:“不过这次大主教选举是由我主管的,你各方面都优于其他几个人,我心里是有数的。”
黑袍人将手杖交到左手,反复欣赏着带满戒指的右手,说道:“没什么事你就可以离开了。”
“是,主教大人。”霍纳森转身离去。
他到达教堂门口后,摸了摸佩剑的把手,林海那群野蛮人,等着吧。
霍纳森离去后,教堂内宝座上那袭黑袍敛起先前贪财好色的表象,一脸平淡地放下右手,重新低下头,摩挲着法杖。
武阳洲,狮吼城秘密地牢。
一个狱卒服装的人对着一个白衣青年汇报着:“三公子,他还是先前那些话,说什么他昏过去之前,小公孙就被抢走了,其他三个废物叛徒更是不济,现在还是疯疯癫癫的,与弄回来的时候没两样,”狱卒停顿了一下,咽了口唾沫,眼睛左右看了看,接着说道:“要不我再狠点,用上几大酷刑?保证这家伙把祖宗十八代都说出来!”
身着白衣的赵家墨竹摇了摇头,说道:“父王的意思是?”
狱卒左右看了看,然后狠辣地说道:“王爷的意思是,叛徒就该千刀万剐、折磨致死!”
赵家墨竹面无表情地说道:“那就按父王的意思办,不能因为我这一点点小事耽搁了父王惩戒叛徒的进度。”
赵家墨竹说完后,直接转身离开,没有更多的话语。
狱卒在其走远后,自顾自地说道:“传说中的赵家墨竹也就那样嘛,与外界所传相差甚远啊。”
狮吼城内城富贵巷子第三户人家,此时赵家墨竹赵立言面无表情地关上大门,背着手,缓缓走向书房。
进入书房后,赵立言看着早已等待在此的妻子,点头笑道:“送过去了,没有什么纰漏,在内海应该是最安全的了。”
赵立言笑眯眯地说到:“消息也早就给过去了,但不知道那些东西能不能让那位感兴趣,收下我儿子做徒弟呢。”
无忧公主翻了个白眼,说到:“四块亡国玉玺,老赵可心疼坏了,盗圣这还能不心动?”
赵立言摇了摇头,继续笑眯眯地说道:“记得你小时候震惊朝野的玉玺失窃案吗?”
无忧公主点了点头,说道:“后来不是父皇在御书房角落找到了吗?”
赵立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还有奏折失窃案,内阁某位大佬天价镇纸失窃案,钦天监密传择日通书失窃案,还有礼部侍郎家传躺椅失窃案,工部尚书千金折扇失窃案,还有某位公主至今未婚嫁。”
赵立言字字咬的清晰,生怕妻子听漏了。
赵立言在外,从来都是潇洒文人形象,嫡仙人一般。
这般市井的模样,寻常人是绝对见不到的。
天生机敏的李无忧一脸震惊,直接无视了前面那些消息,缓了缓神后问道:“我二姐不嫁人是因为喜欢上了盗拓?当真如此?”
越说到后面这位无忧公主眼睛越亮,说到最后四字时眼睛里光芒四射。
这是渴求消息的光芒。
赵家墨竹扶额,感情自家夫人注意力全被最后一个消息给吸走了。
不过,也不错,赵立言笑眯眯地说道:“那就看你表现如何了。”
这模样可丝毫不见文人风骨,流氓似的。
四品武夫的李无忧没由来地红了脸颊。
布局钓鱼是老李老赵的事儿,赵立言夫妻俩现在不用管,也顾不上这些了。
终是道德文章无味,直赴胭脂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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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洲,林海内海某处小木屋。
一袭青衣的盗拓气机紊乱,想他盗圣“一世英名”,闯过皇宫,摸过蛮族信物,偷过旧神宝物,顺过邪神财物,今天居然对付不了一个没断奶的小屁孩?盗圣自己在心中夸了自己无数次后,继续手忙脚乱地换尿布,丝毫顾不上自己这身价值连城的无垢青衣。
好不简单换完尿片后,盗圣看着地上从铭刻了防护法阵和空间阵法的黄布中取出的物件,若有所思。
他总觉得这小子设计将儿子送过来不是为了什么拜师,什么逃离险境、寻求彻底的庇护,而是这小子也嫌看孩子烦,拿四块让人无法拒绝的亡国玉玺来雇佣自己给他带孩子。
那封拓之前在树林那边就以心念观看过的信纸放在一旁。
信上说的都是些屁话,就一句盗拓觉得还有些意思,是说让他帮孩子取名,姓赵就行了。
盗拓觉得自己徒弟取名得慎重,自己这半吊子书生就算了吧,找个贵人取名,林海最大的人,不就是那个老家伙吗。
想到这儿他使着从老道士那儿学来的道家法术,一卷袍袖,将床上物件收入袖中,抱着孩童,往拍卖行走去。
不赶时间的时候,拓还是喜欢走慢些,西方卡普洛洲不是有句谚语说:别走得太快,等一等灵魂。
风驰电掣了半辈子,落根在林海后,拓就开始等待不知道何时才能赶上他脚步的灵魂了。
不管需不需要,多看看那些沿途沿途风景也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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