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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金簪在莱茵河边有一条礼品街,那里面充满了身穿西装革履的绅士、牵着狗的贵族妇女和满眼势利的商人。爱丽丝发现常在宫中的杜库伯爵和他的夫人在一家珠宝店里,正用放大镜仔细地观察首饰上有没有瑕疵,她很讨厌这个长相狡猾地男人,他总能让爱丽丝想起故事中偷吃油的老鼠。
“哦,是罗福特将军!比尔国王最近还好吗,说来惭愧,我已经好久没有去宫中看他了。”杜库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镜,脸上那种用力过度的笑容只让爱丽丝觉得恶心。
“把这个给我包好。”他转过头向店员吩咐道。“嘿我的小公主,没注意到你也在这里,来买漂亮的首饰的?叔叔带你去看看?”
“不用了谢谢。”爱丽丝双腿略微曲膝两手稍提裙摆两侧,向伯爵表示感谢,但却一脸的平静。
“公主殿下真有礼貌,将来一定会是个好的皇后。”爱丽丝没有理他,他也看出了爱丽丝的不耐烦,于是便将打好包的金簪装进包里,准备离开。
“再见,我的小公主。”杜库提起爱丽丝的手,轻吻了一下。“再见。”爱丽丝等杜库完全走掉了之后赶紧把手在裙子上抹了几下。
这家店是整条礼品街最大店铺,里面有来自全世界各地的宝石制品,有喀尔图盛产的绿宝石做成的戒指,有喜马雅山脉的雪山石项链,还有常见的金手镯,银项圈。这些东西在爱丽丝眼里早就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几乎每天都有人为了拍国王马屁而献给自己,不过这对克兰蒂斯近九成的忍冻挨饿的人们来说,是几年的收成,或者是卖儿鬻女换来的救命钱。
“抓住他!”正当爱丽丝看上一颗血红色的宝石项链时,外面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被几个士兵压倒在地上。
是杜库伯爵。爱丽丝认出了那张丑陋的脸,他正指着那男人破口大骂。
“狗东西,敢偷我的东西?!”
那男人手里拿着一个金簪子,杜库冲过来对他继续骂道:“原来是个尼格人。怪不得会偷我的东西。”尼格人是整个西大陆最低贱的种族,他们面相发黑,嘴里长着尖刺般的牙齿。
“顶住他的脖子,别让他咬到你们。”杜库向士兵说道。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宁愿放下手中的漂亮礼品也不愿错过这种热闹。
“这是……我母亲的东西……我只是想把它当了……”男人痛苦地说道,“对不起……请放过我。”他在几个士兵的掌控之下拼命地挣扎。
“我……我不能呼吸了。”尼格人放下了手中的簪子,昏厥了过去。杜库仍然指着那人的鼻子骂:“贱民,生下来就是个贱民,像你这种人的母亲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我甚至怀疑你是人与狗杂交出来的杂种,丑陋的黑东西。”
杜库说得脸都红了,他停止了咒骂,在包里找随身携带的水。“气死我了,让我喝口水……等等,这是什么东西?”
他从包里掏出了那个金簪子,和地上的一模一样。
“好吧,我看错了,但那肯定也是偷来的。”伯爵把地上的簪子捡起来放进自己的口袋里面说:“不过这肯定也是偷来的,放了他吧孩子们。”
士兵们这才慢慢地把膝盖移开他的脖子,不过为时已晚,那个尼格人早已没了气。
“他应该只是昏迷了,不用管他了,走吧,感谢你们的配合,这个国家需要你们。”杜库说罢便离开了现场。
爱丽丝呆呆地看着那个一动不动的男人,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放下了手中的红宝石项链,因为它看起来不像宝石,而是一颗沾满鲜血的石头。
目睹了这一切的人不只有那些看客和爱丽丝,在远处的角落里,还有一个乞丐。
“走吧,公主。”罗福特抱起了爱丽丝,将她的头埋进自己的怀里。
爱丽丝回到家中,满脑子都是金簪和那个尼格人,安娜看出了她的不适,于是将一件半透明的淡蓝色裙子送给了爱丽丝,并说:“舞会要开始了,无论发生什么,也请你记住今天。”
她为目光呆滞的爱丽丝穿上礼服,送了出去。自己却独自留在房间里。
“因为今天是克兰蒂斯的最后一天。”她看着爱丽丝渐渐缩小的背影,渐渐地流下几滴泪水。
“对不起,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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