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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提示：注意单引号哦。加了单引号的‘宸霏’是宸霏的躯体，珠儿的魂魄；‘珠儿’是珠儿的躯体，宸霏的魂魄。本章的人物以魂魄为本人哦。有点绕，看官们，仔细看清、想清，别把人物搞混了哦。小小的医馆室中，几人一时陷入静默，却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
许久，见久无人言语，‘珠儿’便开口，打破了这沉默。‘珠儿’说道：“爹爹，哥哥，事已至此，徒劳忧思也不是个办法。依我之见，且莫将此事与他人言说，我们几人可琢磨解决的法子，对其他人等，暂作隐瞒。”
释玄苍此时心中正寻思着解决的法子，便点了点头。
齐宸霁道：“目前也只能依月牙儿的意思了。”说罢，宸霁冷眼看向‘宸霏’，强忍着怒气，嘴唇抖动了几下，终究没有言语。
曹雁北只是沉默，心中暗自寻思。
‘珠儿’看向宸霏，说道：“珠儿，我知你的心思。都是女子之身，我若换做是你，恐怕也会如此。事已至此，你不必惶恐。”
‘宸霏’说道：“宸霏姑娘，你如何能懂？你不会懂的。我这般出身下贱，就像沟渠里地污泥，若不借你的身份，如何能配得上雁北公子这般的人儿？”
‘珠儿’道：“珠儿，你可知道，我们都身处泥沟，然而，总有人仰望星月。你最大的错误，不是与我换了魂魄，而是自轻自贱。从你说出你出身下贱四个字开始，你便错了。”
‘宸霏’脸上显出心意微动且半知半解的神色，她迟疑着开口，说道：“姑娘这般说，教我是越听越糊涂了。请姑娘明示。”
‘珠儿’见‘宸霏’心意有所动摇，便进一步讲说道：“珠儿，人本是无所谓贵贱的。路边的乞儿与明堂上的天子，本质上是并无半点不同的。而你与雁北公子，虽有主仆之别，但作为人，你们是一样平等的。”
释玄苍等人皆静默不做声，仔细听着宸霏的言语。
‘珠儿’接着说：“珠儿，你爱慕雁北公子，这是纯洁质朴的情感。你可以爱慕他，也可以不爱慕他，但这都由你的心决定，而不是由你的身份。”
有晶莹的两行泪珠从‘宸霏’脸上滚滚而落，她哽咽着说道：“姑娘，我的心如此爱慕公子，但我的心又告诉我，不可爱慕公子。我正是在着双重折磨下，才被鬼迷心窍，作出这等事情来。”
一语未罢，‘宸霏’一下子便扑倒在地，她跪卧到‘珠儿’脚边，哀求道：“姑娘，珠儿得您的良言，珠儿知错了。请您原谅珠儿吧。”
‘珠儿’并不言语，只是轻轻扶起‘宸霏’，待她舒缓情绪。
曹雁北见状，柔声说道：“珠儿，你且将你是如何生易魂的来龙去脉讲说清楚，便可以将功赎过了。”
‘宸霏’一边抽抽搭搭，一边一五一十地都讲了明白。
听‘宸霏’讲罢，齐宸霁若有所思，他皱起眉头，问道：“珠儿，你是听婆子说的有这么个萨满埵翁，可知道这萨满埵翁是何时出现在府门边的？”
‘宸霏’轻摇着头，说道：“只是听婆子说，何时来的，并不知道。”
宸霁接着问：“可还记得婆子的性命或容貌？”
‘宸霏’道：“记得。是府中日日出去采买零碎的石大娘。”
宸霁急切切地说道：“我这便去将这石大娘唤过来。”说罢就举步往门外去。
‘珠儿’喊道：“哥哥且慢！此刻已是丑时，府中上下已经安歇，莫去惊扰了众人。”
宸霁只得收步落座。
曹雁北说道：“这几日并不曾听门童通报府门边有闲杂人等，我估摸是昨日才来此的。想必是图谋已久。此时夜深，请释伯伯先去寝下，我与宸霁兄便在门外守着。宸霏、珠儿，你二人便暂且歇下。一切事宜，明日再做讨论。如何？”
众人点头，于是就依此而行。
次日晨，不待天明，宸霁便亲自去下房，将石大娘叫了出来。同时，曹雁北派遣几个机灵的家丁，在府门外留意着。
‘珠儿’与‘宸霏’从医师馆出来，为避免被其他人看出来，二人静悄悄地来到书房，静坐在书房中。
宸霁带了石大娘，匆匆往书房走。石大娘见宸霁神色凝重，心中也觉得忐忑。
却说着石大娘，本是九姓胡人的石姓，因祖上来往关内关外做生意走买卖，一因奔走辛苦，二因沙州繁荣，三因关内不太平，便干脆定居在沙州城，做做小买卖，打打长短工。安大娘本是康居国人士，生来就是深目高鼻、雪肤碧眼，且精通外国语言，平素常外出采买，与四面八方的买卖人十分熟悉。
且说书房中，‘珠儿’已经将要询问石大娘的话一一叮嘱给‘宸霏’，‘宸霏’略显紧张，但也一一记在心里。
到得书房，石大娘垂手恭敬地立在一旁，等着被问话。
因宸霏肉身中是珠儿的魂魄，珠儿便扮做宸霏的语气，问道：“石大娘，是你告诉珠儿那府门外的萨满埵翁的事情，你且告诉我，你是何时看到那萨满埵翁出现在府门外的？”
石大娘并未察觉出异常，只是答道：“回姑娘的话，老妇是在昨日早晨，出去买杂碎时，注意到的。因老妇日日都要往来府门内外，因此，多个这么不寻常的人，老妇便停下来和他说了几句。”
‘宸霏’接着问道：“那萨满埵翁可曾说过他为何来此？”
石大娘道：“老妇也是这般问他，他只说是为了复仇，便不肯再多说。”
‘宸霏’说道：“那萨满埵翁是如何向你讲述生易魂之事的？”
石大娘道：“那老翁说的诡怪，老妇并没有十分记下来，这不珠儿在这里，老妇对珠儿也是这般言辞，并未隐瞒。”
‘宸霏’问道：“那老翁还说了什么？你一一道来。”
石大娘说道：“那老翁疯疯癫癫的，倒是说了几句要想活命，便在人间魔窟。”
‘珠儿’心念一动，急切地问道：“这人间魔窟，是何处？他可曾细说？”
石大娘一见是珠儿，语气便有些冲，想来今日被主子问询，定是这小丫头在嚼舌头。一时恶向胆边生，石大娘恶狠狠地盯着‘珠儿’，说道：“你这小丫头，怎么和大娘说话的？”
‘宸霏’道：“石大娘，你且回答她的问题罢。”
石大娘见宸霏发话，自觉失礼，答道：“回姑娘的话，那老翁并未多说，但老妇想着，这人间魔窟，想必说的是莫高窟北窟那座秘之窟。”
‘珠儿’道：“哦？竟有这等为人所不知的事？石大娘，你且细说来。”
石大娘见珠儿这丫头越发放肆，有些生气，但碍于宸霏姑娘和宸霁公子在场，不好发作。于是看向宸霏，说道：“姑娘有所不知。老妇也是在采买零碎时，听他们说来的。说的是北窟，有一座隐藏起来的洞窟，是不许寻常供养人进出的，更从不对外声张。唯有口耳相传之信徒，在进行了神秘仪式之后，才被允许带入窟中拜奉。听说，那洞窟里面绘满了密宗的壁画，供奉的也是邪神。”
‘宸霏’道：“大娘说的真有意思，可还知道些什么？”
石大娘道：“若姑娘想听，老妇自然可以尽数道来，只是老妇有些乏力，口干舌燥的，需要休息片刻。”
‘珠儿’对‘宸霏’使了个眼色。‘宸霏’即刻会意，从头上拔下一对儿海珍珠并红玉髓的鬓钗，递到石大娘手中，说道：“石大娘，着钗子，权当你的润口茶。你且说来。”
石大娘一见这海珍珠的鬓钗，顿时喜笑颜开，一边笑嘻嘻地手下，一边接着说道：“我说姑娘，别说您是中原过来的，就是这沙州城的本地人，都没几个知晓那北窟的秘之窟的。那秘之窟，是魔界的一部分，便是为了将人界中，不信神佛的那些，吸引到魔界去的。但凡世人进了秘之窟，那么，便能摆脱人世间的诸多烦恼。”
‘珠儿’道：“石大娘，你可是亲口给我说过改魂换命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石大娘伸手就要去拧眼前这‘珠儿’的耳朵，口中说道：“你个小丫头，说什么胡言乱语，看我不拧掉你的耳朵。”
‘珠儿’厉声道：“哥哥，将这婆子捆了！”
被宸霁紧紧抓住两只手臂，石大娘这才反应过来。瞬间，惊恐便爬上了石大娘的双目！
石大娘颤抖着手，指着‘珠儿’和‘宸霏’的额头，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们……你们换了魂魄！”
‘珠儿’道：“正是拜你所赐。说罢，你与萨满埵翁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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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九姓胡人：九姓：康、安、曹、石、米、何、史、火、寻、戊地。昭武九姓即粟特人。据《唐书》所载，当时祁连山北昭武城（在今甘肃省临泽县境内）有康居国，后为匈奴击败，迁至中亚阿姆、锡尔两河流域，成立了康、安、曹、石、米、何、史、火、寻、戊地等九个小国，称为"昭武九姓"。唐高宗永徽年间，九姓先后归附内地。其中有石氏。石国故地在今乌兹别克斯坦塔什干一带。
2、秘之窟：原型为莫高窟北窟的‘秘密窟’。秘密窟，就是莫高窟第465窟是纯粹的藏传密教重要洞窟之一，是敦煌藏传密宗壁画的代表作。该窟早已以其神秘的壁画闻名于世。开凿于莫高窟的北崖中部，由前室、甬道、主室三部分组成，主室中央设圆形佛坛，顶部作覆斗形。主室的装饰完全属于藏传密教风格，洞壁上的绘画由那些常见的舞蹈的神灵占据。这些神灵往往拥有明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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