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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名道姑的带引下,太子来到了后殿一座绿萝掩映的小院前,走到月亮角门之外停下脚步。身材娇小的道姑“处微”上前轻打门环,低声道:”师叔可否起身,有贵客到访。”敲打两次之后,门里一声软糯的娇声传来,”那位贵客来访呀?”随着话声,一阵脚步声响起,吱呀一声,角门打开,一名穿青色道袍,高挽发髻,不施粉黛,清丽脱俗的道姑立在门前,一双勾人摄魄的杏眼打量门外众人。太子一见之下,如遭电击,心头巨震,此道姑不是“仙子,”那里还有人能称“仙子”?
稳住心神,太子轻咳一声,拱手施礼道:”仙长,在下是临安人氏,国姓,“名仁,字奉运”,以耕读经商为生。久闻仙子操琴大名,特来拜访。想与仙子于琴道一途切磋一二,不知仙长肯不吝赐教否?”
门里的那名道姑,稽首还礼,轻启朱唇道:”赵郎君,贫道守如有礼了,贫道是方外之人,操琴只是为了固守道心,只是些旁门小技罢了,不值一提。未想到因这琴艺,招致如此多的红尘相扰,实在是与初始相违,阻我道心修道。感谢赵郎君厚意,贫道从今日起便不再操琴了,以免误了正途。抱歉万分,这就请赵郎君回转吧。”说完也不待门外众人反应,双手一推,---咣当一声--把那角门给重新合上了。
太子,愣愣的呆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会有一天被人拒之门外,不禁是又羞又恼。跺脚转身欲走,就听门里那守如的声音传来,赵郎君远来,贫道女身,不便招待。为郎君奏上最后一曲,表示谢意,全当是为郎君送行吧。”
话落音起,行云流水的琴音,从小院里传出,弹奏的正是《高山流水》。初闻犹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无定。再闻犹如“淙淙铮铮,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细流。”息心静听,愉悦之情油然而生。及至尾声,清越的泛音,使人沉浸于“洋洋乎,诚古调之希声者乎”之思绪中。此曲被“守如”弹奏的,“出神入化,”其意巍巍洋洋,不可拟测者也。全在停顿得宜,气韵自然,调达抑扬高下,意味无穷,指下节奏良非易之。
太子被此曲所撼,宛如亲临在那高山之巅,流水之畔,化身子期,感受着伯牙,琴中意境。心情随音符上下起伏,时而愉悦,时而伤怀,直至曲终,怅然莫明!”对院中的“女神仙”,爱慕之心,越发的不可抑制。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总不能强闯进去,唐突了“仙子。”左思右想之下,忽然有了主意,从侍卫手中,取过自己的“凤梧琴”,不顾地面尘土,盘膝余地,横琴其上,调整了一下心绪,十指拨动琴弦,一曲《阳春》悠然响起。琴意似--万物知春,和风涤荡,时而轻盈流畅,时而铿锵有力。特别是《道院琴声》,整段突出泛音,恰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晶莹四射,充满生命活力,引人感叹着春天的美好。
一曲奏罢,院门重又轻启,一名和守如长的有四分相似,三十几许年纪,相貌艳丽的女道姑,出现在门前。这道姑向太子一稽首,吐着“磁性”的语音道:”这位郎君,师弟守如,请郎君进里用茶一叙,郎君请吧。”
太子如闻“玉音,”如饮“甘霖”,差些欢喜的蹦起来,强按下兴奋之情,站起身,拂去身上尘土,将琴交给身边侍卫,整理了一下衣冠,带着两名侍卫,随着那道姑,进入院内。小院不大,但清幽雅静。在院中一座小竹亭中,守如“仙子”正侧身蹲在一架小泥炉旁,扇着炭火烹茶。苗条的身躯,玲珑有致,引人遐思,见太子被带了进来,守如站起身来,对太子微微一笑,面带歉意的稽首施礼道;”赵郎君琴技如此了得,贫道自愧不如,听音识人,赵郎君琴曲“中正平和,古风高雅,”必是一位“谦谦君子。”不似哪些“狂蜂浪蝶,”的登徒子之流。方才贫道对赵郎君误会了,亲手烹一壶粗茶,给郎君赔罪,万请郎君饶恕则个,海涵贫道失礼之错。”
太子忙摆手道:”那里、那里、是在下到访唐突,失礼在先,应该给“仙长”赔礼才是,那还能反过来让“仙长”给我赔礼哪?使不得、使不得。还是容在下给“仙长”赔礼吧”,说完就要拜了下去。一旁的那个年长的道姑,赶过来托住要施礼的太子,吃吃一笑道:”郎君何必如此客气,如你二人这般客套,恐怕这水都是要熬干了,还是快快请入坐品茶吧。”嘴里这般说着 ,一双媚眼,双目放着艳光,死死盯着英俊的太子,垂涎欲滴。
太子感到眼前的年长道姑,目光异样,偷偷一瞥之下,心里顿感刺激。遂又稽首道:”敢请这位“仙长”如何称呼?”---年长道姑回礼道:”贫道法号守冲,是守如的师姐,同是苏州人氏,月前一同到此明贞观挂单,今日郎君到访,也是有缘,吾师兄弟不胜感念。郎君还是莫要客气了,还是请入座品茶吧。”太子不再多礼,举步入座,看着眼前一长一少的两位貌美“女神仙,”不禁心旌摇曳,神魂颠倒。
竹亭小几上,摆着一套建窑黑瓷茶具,古朴雅致,守如将研磨好的茶粉先置入罗筛中,筛出细茶粉,倒入茶盏里,再将煮沸的汤瓶热水徐徐注入茶盏,水注入四成时,边注边以茶匙击拂,渐加击拂,手轻筅重,指绕腕旋,上下透彻,如酵糵(音叫涅,发酵的酒曲)之起面,疏星皎月,灿然而生,渐加击拂,盏面形成了变换无穷的效果,此谓点茶(各位看官,这幕场景是不是又联想到了霓虹国?霓虹人除了做人没学会,剩下的都学全了。)待水注六分,茶香溢出时,守如将调好的茶汤,递盏面形成了变换无穷的效果到太子面前,柔声道;”山野之地,无甚珍贵之物,贫道只以粗茶一盏待客了,请郎君慢用。”
太子是行家,见守如于茶道一途,造诣颇深,不由心里想道,这“女神仙,”谈吐文雅,琴技出众,茶道也是精通,出身定然不凡。好奇之下,拱手问道:”恕在下冒昧,敢问仙长,如此精妙的琴技、茶道之术,是如何而成啊?想哪寻常人家的女子,是万万学不来的。”
一旁的守冲,接过话来,哀叹一声道:”赵郎君实不相瞒,我与守如,在未入道门之前,还在红尘之时,原是亲生母女。随夫家姓“李”,乃苏州府一末流官宦。不成想十年前夫君犯事下狱,家中资材也被罚没一空。夫君不久就病死狱中,家中失去生计来源,我母女孤苦无依之下,只得流落街头乞讨为生。蒙道祖垂怜,幸得《天妃宫》朱真人好心收留了我母女,拜朱真人为师,从那之后,我二人就进了道门修行。既然不在是红尘之人,就斩断了俗世间的一切尘缘,我二人虽然是母女,可是一起入道,同为一辈之人,被师尊赐名“守冲,守如”,在道门中只能以师兄弟相称。两月前《天妃宫》突遭大火,师尊和各位师兄弟均已罹难,羽化归去。我二人因出外做法式,幸免一难。没有了容身之所,我们只得四处挂单修行,直到月余前才落脚到此,未曾想因守如琴技,今日得缘有幸遇到郎君,实属天意啊!”说道此处,不禁暗自垂泪,默然不语。
太子心中感叹,造化弄人,见二女悲伤,顿起怜悯之。,也不细想,张口言道:”二位仙长,身世坎坷,受尽凄苦,到处流浪挂单,也不知道何时能有个安身之所。在下不才,家中略有资产,不如二位仙长,今日就辞了此观,随我回转临安。到得临安,在下出资为二位“仙长”修一座道观,还叫《天妃宫》,二位“仙长”自做观主如何呀?”
二女闻言,面面相觑,呆做当场,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缓了片刻之后,守冲站起身来,慌怯的问道:”郎君可是当真,不是玩笑之言?,我二人于郎君初次见面,乃萍水之缘,相交不深,如此盛情,我与师弟可不敢承领啊。”
唉-----,“仙长”何出此言,你我三人有缘,不在相处时间长短,能帮则帮,这些小事,对于在下,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二位“仙长”不必推辞了,就这么定了。”不待二女回应,太子招过两名侍卫,吩咐道:”你二人一人去观中向观主辞行,多留些香火钱,另一人去安排回程事宜,这里不必你二人伺候了,速去吧。”
两名侍卫见这院里无安全之虞,门外还有人守着,便放下心来,按照太子的吩咐转身出门办差去了。守冲、守如、赶紧站起身来,大礼参拜太子,连声感谢太子之大恩。太子摆手道:”二位仙长,不必多礼,些许小事,何需挂齿,我等还是继续品茗筑琴,安心稍待便是。”
守如暗暗向守冲使了个眼色,守冲心领神会,知趣的对太子言道:”郎君稍待,由守如陪您品茗,贫道也去向那观主辞行,感谢观主这段时日的收留之恩。郎君稍待,贫道去去就回。”太子暗喜,起身送守冲出院,关紧院门,回到竹亭坐下,见对面的守如,粉颈低垂,默不作声,羞涩答答的正拿着一方洁白的手帕,擦拭着瑶琴。春风过院,除了沙沙的草木之声,小院里静镒之极,气氛微妙又旖旎。太子轻咳一声,打破沉寂,向守如问道:”仙长,这般枯等,不如再奏上一曲可好呀?”
守如默默点首,涩声道;”也好,贫道这就献丑,为郎君再操上一曲,请郎君雅正。”调整坐姿,将琴摆好,守如舒指按在瑶琴之上,略一思索,“淙淙”的琴音响起,奏的是苏文忠公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太子端坐,听得正入神之中,突然--哎呦一声痛呼,琴声戛然而止,守如紧促柳眉,捂着右手中指,呼呼喝痛。太子大惊失色,顾不得礼教之防,飞快来到守如身边,一把抓过守如的芊芊玉手,仔细观瞧,原来是瑶琴琴弦,将守如的右手中指,隔开一道血口,虽然伤口不大,可鲜血却大量流淌,甚是吓人。太子心急,赶紧上前扶住守如,从怀里掏出丝帕,认真的替守如处理伤口。
守如盯着认真给自己处理伤口的俊俏郎君,不由看得痴了,浑然忘了伤痛。太子觉得气氛有些异样,猛然抬头,与守如四目相交,竟再也挪不开了,两人不知不觉的就相拥在了一起。
二人浑然忘我,正缠绵间,院中一声怒斥之声传来,---贫道当郎君是一忠厚本分的君子,那料想,竟然也与那些登徒浪子是“一丘之貉,”竟然坐下如此伤风败俗的丑事,罢了,还请郎君速速离开,莫要污了这方外净土,我等也不必随郎君回临安了,就此作罢吧。”
正在亲热的二人大惊失色,守如慌忙从太子怀中挣脱开来,羞得双手掩面,急急的逃回房中。只留下尴尬万分,手足无措的太子,呆立在院中,面对着双目通红。怒火万丈的守冲,利声叱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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