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林中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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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双眼睛瞪向对方,如果莉莉丝是“弱”这个词汇的具象化,那么方林就是“废物”。“先生,希望您能给我一个解释,您手中宝物上的信息,跟您并不匹配。”
“呦呦,我也觉得你跟你的外表并不匹配,长得很强的样子,起码也是女王什么的......好吧,不跟你开玩笑,我需要强调一下,一切应该都是你的臆测,导致了这场闹剧,你是不是可以解释一下,你看到了什么?”
“难道你不会看吗?方林‘先生’!”
将最后的字眼咬得很紧,如同要咬下方林的肉,方林顿时感觉到一阵寒意,连忙转移了注意,看向了自己的传家宝。
“女巫之锤,猎魔人,西尔弗,西尔弗?”
“怎么了先生,难道你对自己的姓氏很陌生?”
莉莉丝一脸古怪。
“我的姓氏?”
“难道演戏是你的习惯?方林·西尔弗先生,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构词法,实话实说,很难听。”
“哦。”
没有在意莉莉丝的嘲讽,方林回想了一下,西尔弗,还是很陌生,既然陌生,那么默认一切奇怪的事情都源于自己那远在数百年前西方的先祖吧。
“好吧,我知道了,让我猜猜,女巫之锤,一定是某个组织,猎魔人,是这块怀表主人的身份,对吗?”
“‘这块怀表的主人’?先生,你是什么意思?”
“这块怀表,是我祖,是我外婆的,也许你惧怕的身份是她老人家的,她是个慈祥的老太太,而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吧,好吧,看来我的愚蠢会让我堕入深渊,也许这同样是我被族群赶出来的原因......”
声音逐渐变小,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哭腔,莉莉丝蹲下抱着自己的腿,将脸埋在膝盖之间,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方林认定这些头发一定是有所谓的“魔力”,不然为什么一直保持在那些地方?
“好了,我又没做什么,干嘛要哭。”
“我没有哭。”
“没哭?那就好。”
很明显,方林没有哄异性的天赋以及经验,从年龄上将,莉莉丝还是魅魔中的“少女”,大概是十六岁人类的概念,但是方林并没有产生什么同情心,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看似神经大条的魅魔为什么突然情绪如此低落。
“没哭就好,你有什么住的地方吗?我需要休息。”
“哦,来吧。”
莉莉丝没精打采的在前面带路,翅膀和尾巴都垂在身后,方林看到这样的莉莉丝心里不由得有些心疼,也许自己确实给莉莉丝带来了一些麻烦。
走进了迷雾森林,莉莉丝的尾巴动了起来,像是在警惕什么,不过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东西,不到两公里,莉莉丝停了下来,神情愉悦不少,挥手在做些什么,一个一半露在地上的棚屋出现在了方林眼前。
“地窝子?”
“什么?你又在说什么古怪的词汇,这是我家,用了一些手段,平时别人是看不到的,哼,也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宝物。”
蹦蹦跳跳进了屋子,方林跟在后面,小屋虽然不大,胜在安全,用品也比较齐全,一张小床,一张小桌,一把椅子,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看上去有些年头,跟方林记忆中藏宝箱一样的箱子。
嘭,轻微的爆破声,桌子上的煤油灯亮了起来。
“平时我是不会点灯的,要知道煤油也得花钱去买,哦,该死,不应该先点灯的,你先转过去。”
方林不知道莉莉丝要做什么,但还是转了过去,已经签订了伴生契约,就不会去加害对方,相反,还要防止对方莫名其妙的死去,那么另外一位也会同样不明不白的丢掉性命。
“好了,转过来吧。”
转过头,被眼前的画面惊艳到——如同邻家妹妹的莉莉丝,坐在小床边,拿起一只梳子正在梳头,蓬松的头发将独角遮了起来,身上穿着田园风的裙子,翅膀和尾巴不知所踪,这么一看,确实比较像十六岁的西方少女。
“怎么?没见过穿衣服的魅魔吗?”
莉莉丝看到方林异样的眼神,有些不高兴地嘟起嘴。
“妈妈告诉我,父亲是一个神秘的魔法师,所以我才会这样,这件裙子是父亲送给我的礼物,但是我知道,都是假的,是妈妈为了不让我太过难过才编了这样的故事,估计这一件永远也不会变脏的裙子也是母亲在人类聚集地花了不小代价给我买来的。”
“也许,是真的?”
“不,不可能的,他们说我的父亲是一个懦弱的梦魇,在梦境中被魔法师杀死了,在我们最强大的梦境中,这也是笑柄之一......”
“你还在努力活着,不是吗。”
一句废话,说完方林便想扇自己耳光,只是莉莉丝仿佛受到了这句话的触动,神情柔和了些。
“既然意外已经发生了,那么你也得做些什么,我承认,是我的错,但是作为一个绅士,你是不是也得承担一些,起码去赚些钱,买些吃的,或者做些什么,不要让我们两个一起饿死在我的家里。”
“那你得让我先休息一下,不过在这之前,可以给我说一些这里的事情吗?我并不是这里的人。”
“流浪诗人,还是旅者?呵,在这个时代旅居可不是一个浪漫的事情,要知道,从几十年前,这个世界就变得危险起来了......”
莉莉丝将方林默认为一个旅居的人类,至于其到底是做什么的,在看到了很多0和D之后,也都变得不重要了,缓缓地讲述着这里的一切,而方林也将这悦耳的声音当做享受,趴在桌子上听着。
在这个世界新元历的1448年,教会发起了惨无人道的女巫审判,也就是魔女狩猎,本来在这之前只是蛰伏与黑暗的猎魔人们,强大的一伙站了出来,效忠于教会,成为了走狗,从对各种“魔物”的狩猎转变为对“女巫”的狩猎。
女巫之槌,转变形象的猎魔人隶属的组织,徽章的图案是链枷击碎骷髅,从女巫之槌成立的那一刻起,猎魔人的盗窃、抢劫,对异性的猥亵乃至更严重的行为,狎妓、赌博、酗酒,还有更加恶劣的事,都成为了理所应当。
对教军与神职者们唯唯诺诺猎魔人们,成为了教会的鹰犬,而本属教会对立面的幽影教会,再也无法控告属于阴影的种族中无辜的个体如何被猎魔人杀害,而是练铜幽影教会高层,一同被教会打击的毫无喘息之地。
“就是这样,连首领,甚至许多种族的王,都没有办法生存,我觉得我作为一个低贱的魅魔,一个被认为荒淫的种族的变异个体,我想活得像一个人类,依靠花言巧语换取那些装作稳重的绅士的零钱,虽然并不合理。”
莉莉丝顿了顿,有些哽咽。
“但我觉得至少有理由让我这么做吧,要知道,即便是躲在那副人类的皮囊里面,我也能感受到那些绅士在我肌肤上大肆抚摸,不,那不是抚摸,是揉搓,是蹂躏!”
语气中的悲哀和愤怒杂糅在一起,让方林感到有些寒冷,不是因为莉莉丝逐渐狰狞的面容,而是她话语中的现实。
“我该怎么做?”
“不知道,至少,努力活着,对吗。”
像是在回答方林,又像是在回答自己。
方林同样跟莉莉丝讲述了自己世界的故事,飞在天上的金属巨鸟,投下无数的金属物体,冰冷的家伙变得比任何火焰都要灼热,消灭了无数生命,夷平了森林高山与大地......
两个人说着,听着,笑着,哭着,渐渐地,煤油灯灭了,大概,不,是应当,煤油燃尽了,先前方林确实看到了,灯中的煤油已经见底。
“对了,先前你说了理发,对吗?”
“是啊,怎么了?”
“在城里看到过穿着光鲜的贵族夫人们理发,你会吗?我觉得你不会,你应该是一个吟游诗人,这么会讲故事,还都这么稀奇古怪。”
“不。”
方林假装把语气变得低沉。
“其实,我是个理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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