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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一位厨师先生看见司炉到办公室来了，而拉塞尔立刻就意识到会发生什么?难道这不是负罪意识使他的头脑异常敏感吗?而且他马上就带来了证人，并口口声声说他们没有偏见?不受左右?招摇撞骗，十足的招摇撞骗!而这些先生竟然容忍着，甚至把它看作无可挑剔的行为?为什么他肯定无疑地把厨房厨师的报告和他来到这儿之间那么多的时间一语抹去了呢?他这样做是别有用心：他要让司炉把这些先生磨得精疲力竭，使他们逐渐丧失清醒的判断力。这种判断力首先是拉塞尔最害怕的。他无疑早就站在了门后，听到了那个先生提出的那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期盼着司炉已经精疲力尽。难道他不就是在这样的关头敲起门了吗?一切都不言而喻，而且也是拉塞尔别有用心地表演给人们看的。而对这些先生必须换个方式说，说得更明确些。他们需要被唤醒。也就是说，威廉现在要当机立断，起码要赶在证人出场淹没全部真相之前充分利用这个时机。就在这时候，船长示意拉塞尔别再说下去了。拉塞尔立刻把身子挪到一旁——因为他的事好像要搁置一会儿——和那个马上就跟他凑到一起的听差开始窃窃私语。他目光不时地瞥向司炉和威廉，打着充满自信的手势。拉塞尔似乎以此来演练着他下一次非同小可的演讲。
“杰里诺先生，您不是要问这位年轻人什么吗?”船长在一片寂静中问那位手执竹杖的先生。
“当然，”这位杰里诺说，彬彬有礼地欠欠身，感谢船长的关照。接着，他又一次问威廉：“你到底叫什么?”
威廉心想，把这个执意要问到底的插曲快快应付过去，当然有助于大事的进行。于是这次他简单地答道：“威廉·格里索。”
“原来，”这个被称做杰里诺的人说，开始几乎不敢相信地微笑着向后退去。船长、总会计、军官、乃至听差也都对威廉的名字明显地表现出一种过分的惊讶。只有那官员和拉塞尔对此漠然置之。
“原来，”杰里诺先生重复说，迈着有点僵硬的步子朝威廉走去，“这么说，我就是你舅舅杰里诺，你就是我亲爱的外甥呀。我从一开始就猜想是这么回事。”他转向船长说。然后，他又是拥抱，又是亲吻，威廉一声不响地听任着这一切。“请问您尊姓大名?”威廉感到被松开后问道，虽然很有礼貌，但显得完全无动于衷的样子。他竭力捉摸着这突如其来的事情会对司炉带来什么结果。暂且还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拉塞尔会从这件事中捞到什么好处。
“年轻人，您要懂得这是您的幸运。”船长说，觉得威廉的问话伤地擦着脸害了杰里诺先生的人格尊严，身子转向窗口，用手帕轻轻德面，显然是不愿让人看到他那非常激动的神色。“这是外交大臣杰里诺·拉西斯托拉·德·杰奥拉托·普斯特林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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