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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说到这里,顿了顿,把手里的项链放在了肖昀辰的手里,“昀辰,之前那次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一直没有好的回赠。这串项链也陪着我有一段时间了。”银看着那串项链,“这项链没有什么能力,但是我很喜欢。希望你能一直留在自己身边。”随后,银继续讲着自己的故事:
阿波罗呆呆站在原地,等情绪缓和过来,便用着往常的语气对我说道:“他叫慕商见。我让他生活在北境,刚刚那个地方,叫昆仑,是比北境更为寒冷的地方。放心吧,以我的身份,能保证他的安全。”
我知道了他的名字,也知道了他生活的地方,但是我也知道,我不能再去人间了,因为会被那些主神发现,结果还是一样。于是我问道有什么方法可以不被发现的去往人界活动,因为我觉得神界的每天过于空洞和无聊,而且,那个人,不,是那个叠身和我说了句‘再见’,这一切都太神秘了,我想去人界看看那里的事物。
阿波罗竟然没有拒绝,但是他和我说以我现在的能力,无法在人界存活,因为那里的人鱼龙混杂,因为所谓有了贪念和邪恶而加害于我,所以他让我更着他学习立身之法,也就是我现在所有攻击的手段。
于是啊,我就跟着他到处走,日出之后日落之前,有时候去荒蛮之地开疆拓土,有时候帮着一些神民斩击恶人,然后晚上就回自己的宫殿。总之,作为一个主神应该做的事,我几乎没有不和他一起完成的。转眼间我十四岁了,这四年我基本掌握了基础的战斗技巧,配合我生来就敏锐的听觉,已经可以独立完成一些普通的任务了。有一天晚上,他叫我从德蒙希拉出来见他,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这几年他经常给我讲些他和那些主神之间有趣的故事,完成委托后回去的路上会和我介绍委托的那片地方的风土人情,和相关的传说,嗯..其实神界也是有很多传说的,就像人们把神当作神话一样,神也有自己的传说,只不过这些众神皆知的传说,他们却不以为然,毕竟,都是万人敬仰的神。
所以我对他没有任何防备,我觉得他是根本不可能害我的,所以他叫我干什么,我不会多想,因为不需要思考,肯定是他为我好。你可别说我傻,在那里,对每个人说话都要思考很久,每一个字都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别以为神界很纯净,那里不必人间好多少,我怀念那里,也只是因为很久没见过哥哥了。对了,渐渐的,叫他哥哥这个称呼就叫习惯了,我真的就像他的妹妹一样,无理由的相信他,不过他也没有加害我,哪怕一次,除了有时候会开玩笑的坑我,其他时候对我很温柔。
四年,我没有见过他的脸上出现惊讶,害怕,甚至悲伤的表情过,他总是带着让人捉摸不透,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火红的头发配上他金色的瞳孔,再加上他那道细长的剑眉,不了解他的人一定会觉得这个人不好惹。事实好像真的是这样,好像他只有对我,才会展现出那温柔的一面来。
于是,我就出去了,我不太在很晚的时候出殿,那时候已是深夜,但我还是壮起胆子,一个人走在漆黑的道路上。
还在路上也没有遇见巡逻的士兵,很快我就见到阿波罗在他宫殿的门口等着我了。
我问他有事吗,他说:“你还记得你四年前的愿望吗。”
“当然啦,难道,哥哥有办法了?”我兴奋的问道,毕竟这位哥哥,什么事都做得到。
阿波罗笑了笑,“办法嘛,一直都有的。我只是怕你在那里出什么事。所以啊,今天,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礼物?礼物不是只有生日的时候才会有的吗,上个礼拜我14岁生日哥哥不是送了我一只人界的猫玩偶吗?”
“谁说只有生日才有礼物的啊?对了,那个玩偶,喜欢吗。”
“嗯,很软很舒服。”
“嗯,那个玩偶可别被其他人发现了,按照他们的规定,神说不能触碰人界的东西的。算了算了,被他们发现了我再送你一只就行了。你猜猜看,这次我送给你的礼物,是什么?”
我哪知道哥哥在想什么,便回答了不知道,他摸着我的头,对了,他很喜欢摸我的头,但是我不太喜欢别人碰我的头发,不过,毕竟是哥哥嘛。
他摸着我的头,说着:“带你去个地方。”我们便闪现到了一处异常漆黑的空间里,依稀能够感觉到,是在一个球状空间内。
哥哥在一旁念着我听不懂的咒语,话音刚落,整个空间都亮了起来,我看见眼前,是一身浮空的铠甲,和一把修长的弓箭,铠甲和弓箭都是银白色的,点缀着蓝色的宝石,闪着亮光。
我转过头去望向阿波罗,他检查了下房间内的所有器件,拿来了一本厚厚的书籍。
“小桃子,知道这是什么吗。”哥哥朝我问道。emmmmm,小桃子就是我,因为他好像发现我最喜欢吃他那里的水蜜桃,还曾经劝过我少吃点,因为桃子在神界是最稀有的水果之一,往往只有地位很高的神才有资格获取和安排精灵种植,在我们的传说里,桃子会吸干其他水果的水分,才变成多汁甜美的水蜜桃来(没想到吧,其实神界很多关于农业的知识都十分落后)。我第一次吃到那甜蜜的水蜜桃时,就一口气把哥哥的囤货全部吃光了,因为实在是太甜了,我那天都没有吃饭。之后每次跟着他执行公务,他都会带上几只桃子给我吃,久而久之,就叫我“小桃子”这个奇怪的称呼了。
“这是?”我疑问的说道,走近了铠甲的地方,仔细打量着。哥哥便解释道:“你跟着我到处跑也有四年了吧,虽然说一直是我带着你,但是你也帮我解决了许多麻烦。你的武力已经很高了,可是最近我发现一个问题,”阿波罗把手里的书递给了银,“身为我的妹妹的你,竟然只是一个无名的神。”
我觉得名声什么的不重要,也不知道那会给我带来什么,便回答道:“我本来不就是个小神吗,还是说哥你觉得我的身份跟着你不太合适吗。”
阿波罗听到后,若有所思的说道:“没有什么合不合适的,你不用担心这个。我今天叫你来,是想赠送你一些东西。”他于是让我翻开那本书,“这本书叫契约启示录,只要念下下面的咒语,就可完成与众神的契约,得到众神的庇护和力量的加持。但是前提是,”他顿了顿,“根据神界那可笑的规矩,你必须有一个封位。”
我不懂什么是封位,也不知道为什么哥哥会让我去签订契约,就问向他:“哥,我为什么要弄这些。”
“你不是说过你想去人界看看吗,有了众神的契约,加上封位所固有的装备的辅助,你应该能活下去。”
“我...”其实我内心里,不想要这些东西,但是比这些拒绝更强烈的,是我去人界的意愿。四年来我一直努力的跟上阿波罗的步伐,就是为了有足够的实力在人界立足,这样才能感受那里的一切。
阿波罗好像看出了我的矛盾,便说道:“我知道,你不想拥有那些虚假的名利,放心,我能向你保证,接受了封位后,生活不会变。”阿波罗双手一挥,我们身处的球体变为了透明状,透过边缘我看到外面是璀璨的星河,好像他带我来了一个极高的地方。
“小桃子,你现在在月亮里。”哥哥温柔的笑着说。
我是第一次看到月亮的内部,这也是我第一次来到星河之中。虽然在神界,去往极高的天空和地底都是很简单的事,但是之前的我从未尝试过。
我十分激动,一时忘了来这里的原因,便到处奔走,看着耀眼的光芒:“好漂亮啊,哥,原来月亮里面还能待人啊。”
“没见过的事还多着呢。小桃子,以后的风景,好像哥哥陪不了你了呢。”阿波罗的眼里闪过什么东西,但马上溜走,他走过来,摸着我的头。
“诶?什么意思啊。”我天真的以为,哥哥只是要去办什么小事。
哥哥叹了口气,说道:“三年后,我就要赴命去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了。那是一个,谁都没去过的世界。听说那里叫,时之海。”
“那你会回来吗?”我还是没有领会到他话里的意思。其实他的意思,就是....
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真的,很长的时间内,没法回来。
哥哥没有回答,把目光拉到了铠甲和弓箭上,“你喜欢月色吗。”
我很喜欢月亮,也喜欢月光下彻的那满地银色的夜晚,“喜欢。”
“那你以后替哥哥守护月亮,怎么样?”
“哥哥不是太阳之神吗?”
“我是太阳之神,可是,我也很喜欢月亮啊。可是阳光是永远无法照亮月亮的。”
我没有听懂他的话,只是单纯的说了一句:“那怎么样能守护月亮。”
哥哥仔细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松开的拳头又握起,望着上方,沉思良久。
“将你封为月光女神—————露娜。”
我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寂静的气氛充斥着整个空间。
哥哥随后补充道:“月亮的守护神已经空缺很久了,上一个她...死于非命。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连万神殿都没有修建完成。我觉得,你很像她。多年来我一直没有找到有资格继承月光女神这一封位的神,但是你,小桃子,你不一样。”
没等我开口,他就又说道:“其实你不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但是,某种声音告诉我,你就是月光的化身。这是主神之一的我,阿波罗对于星辰的直觉。”
我愣住了,原来这身华丽的铠甲,这把玲珑的弓箭都是为我准备的,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银,”阿波罗叫了我的名字,“你愿意接受这个我强加于你的使命吗。”
我犹豫了很久,因为我知道,哥哥是为了我的未来,但是我也明白,继承了月光化身的这一名号,就会背负起更多使命。
我不知如何选择,繁华的星光让我更加迷茫。
阿波罗就这样等待着我做出最后的抉择。我一直在接受和不接受之间徘徊,可是我看着他,那是一个无条件照顾我四年的哥哥,他把他的一切都教给了我,而他现在,真的是把自己真正的愿望,托付给了我。我没有理由拒绝。
“我愿意。”我的语气异常的坚定,声音没有一丝颤抖。
哥哥目光中流过几许欣慰,满足的笑着,走到我的身边,拿出了一个月亮形状的令牌。
“这是星辰之证,我一直留在身边,这是主神允许的,只要经过我的同意,就可封为月光女神。”
于是他把令牌用双指顶在我的胸前,念出一段咒语,随后,那令牌便化作一道光,进入了我的身体。
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一旁的铠甲和弓箭也跑到我的身上,自己穿着上了。我全身发出刺眼的银光,眼睛也变成了碧蓝色。一时间我掌握了月光的所有,并且我发现,手里的弓箭变为了两把黑剑。
“双剑吗,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也是,挺符合你的。”哥哥说着,“从现在开始,你和我就是同级别的神了。以后会有例行的会议,你跟着我就行,对了,在大众面前称呼我的全名,不然让那些神怪罪。”
“哥...阿波罗,那这本书是?”
哥哥听到我马上改了口,便张口大笑:“哈哈哈,私底下,叫我哥哥没事的。你翻开来看看,有没有你的名字。”
我翻开了书,厚厚的一本书中记载着很多人的名字,但是大部分不知为何,在名字上划了一道横线,还有的被像是黑色墨水一样的东西给遮盖住了,在最后,我看到了我的名字:月光之神:亚洛·银。
“嗯,看到了。”
哥哥于是打量着我的铠甲,说道:“有了这些,你自己应该能对付人界的各种事了。”
“那我什么时候能去那里?”我好奇的问道,我忘了我和哥哥一起生活的日子好像只有三年了,所以说完后,阿波罗的眼神很复杂。
“桃子..你现在想去吗。”他竟然难得的露出不舍的表情。
我一下就明白自己刚刚说的话有多过分,便赶紧说道:“啊...现在不想,哥哥你在南边不是还有很多建设工作没完成吗,等没事干了再去吧,哈哈哈。”
哥哥也缓了过来,说道:“事情总是做不完的。等你十七岁那天,我就帮你到人界。”
我知道,那天也正是哥哥远行的一天。
我答应了,虽然还是有点不舍,但是似乎,我与眼前这位红发大哥哥相处的时间,倒数了。
随后他就叫我赶紧回去睡觉,明天还有事要干。
我回去后,没有一点因为自己加冕的喜悦,全是在回忆过往的四年。
日子一天天的过,我也渐渐习惯了自己的身份。
那一天终究还是来了,我十七岁的生日。
因为封位的关系,往常只有哥哥和一些精灵陪我过的生日,如今挤满了人,在那些能说会道的神讲完祝福语,酒足饭饱之后,只剩下了我和哥哥。
哥哥先开的口,他知道这件事不该让一个女孩说,决定自己背下所有。
“银,带好你的东西。”
“好...”
“这一去,可是要很久啊。”
“是多少年?”
“那里是和我们不同位面的世界。时间的统计,衡量和我们也不一样,按照那里的说法,这是让你下去,是一千年。”
“人界的一千年吗,看起来还好啊。”
“还好...是还好。”
“嗯....”
许久的沉默。
“你不会想我的吧。”哥哥突然这样问道,“那里好多很好玩的东西,够你逛很久了。”
我为了让这气氛别继续悲凉下去,便硬着嘴说道:“既然那里有这么多好玩的东西,哥哥可得小心,小心我把你忘了欧。”
“哈哈,你忘不忘,需要我小心干什么。”
不知为何,每个字在此刻吐露,都变得莫名让人鼻子一酸。
“哥,其实...”
他打断了我,“你这次,是以英雄的身份去的,那里分为聚英者和英雄两种人,聚英者基本为普通人类,可是英雄,鱼龙混杂,你得小心对付,有可能很多人实力在你之上,都是些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知道了...那,现在是不是要————”
“这是你的英雄之证,如果有那么一位聚英者让你信赖,你可以成为他的部下,交出自己的英雄之证,随他征战。”
“好。”
“时候到了,走吧,诺,这是转移位面的东西。”他把一个钥匙给了我,“吞下它,你在之后的一千年里,就不会再回到这里了。等待你的,终将只有等待。”
“哥哥,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自己小心吧。”
“嗯。那,走了。”
“行。”他背过身去,仍然挺立在我的身前。
“再见。哥哥。”
“再见。小桃子。”
我吞下了钥匙,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化作光芒消失,我看着哥哥,他没有动。逐渐的,我发现他的身体渐渐被赤红的火焰覆盖,像是伴随着我一样,一点点消失。
我和哥哥,在那一天都去往了各自未知的世界。他没有回头再看我一眼,也许是不愿接受离别吧,再一次的离别。
在我的目光马上就要逝去的时候,他转过身来,微微的笑着,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的温柔。他好像开口要说些什么...
“银,别感冒了。”
两道光,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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