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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海面朝大海,即使是冬天也没有一丝寒意,一点雪花都看不见。寒冬腊月,天黑的很早。
漠尘一个人伫在棋石海岸如棋子散步的礁石上,眺望着大海和天空融为一体的那条线。
橙红色的夕阳一点一点地渗进那条线中。他的道袍在海风中猎猎作响。手中那把长得不同寻常的长剑,它的剑穗也随着猛烈的海风上下跳动。
“道长是在等人?能不能去别处?此地今夜我要包下。”一个人也站到另一个礁石上,面对着漠尘笑着说道。
漠尘看向他,一本正经地说:“不成。今夜夜空明朗,我想在此观星象,你包此地给了那主人多少钱,我给他双倍。”
“此地本就无主,既然道长不让,我又志在必行,那只好得罪道长了。”那人朝漠尘拱了拱手,幽幽说了一句。
他冲岸边招招手,一下子涌出了许多拿着剑的蒙面黑衣人。
他看着漠尘,微微勾起笑意,还是在游说漠尘:“道长,修道之人不是要斩断七情六欲么?我觉得吧,道长还是不要惹是生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把此地让给我吧。”
漠尘扫了一眼四周,缓缓拔出手中的长剑。他说:“你这人好不讲道理,明明是我先看中这里,是你在惹是生非吧。况且我素爱寻一些仙灵宝地,这地就是其中一块。你既然和我争抢此处。以后我肯定要与你多次相逢,不如趁此练手,熟悉一下。”
“哈哈哈,那我就成全道长!试问道长名讳?我怕日后我兴起给道长烧纸钱的时候,道长在冥泉收不到了。”那人笑眯眯地从黑袍中亮出一把剑,那把剑的剑刃迎着月亮泛着诡异的绿光。
漠尘斜出半步,握着长剑挽了个剑花,把剑靠在背后。
“我叫漠尘,寒夕山的漠尘。归迹剑下不斩无名野鬼,你也应该告诉我你叫什么?”
“道长。死人,可没必要知道活人的名字。”那人右手微微抬起一招。
那一大群的黑衣人如饿狼扑食一般逼近漠尘。
漠尘瞥了一眼身后散步的礁石,反手提剑用剑柄撞倒最近自己的两三人,迅速飞身跳到身后的另一个礁石上,边打边退。
“‘苍龙步’?怪不得对付这些小兵小将,漠尘道长游刃有余啊!”
那人一边称赞漠尘,一边悄悄移至漠尘身后,趁着漠尘把剑伸出去来不及回撤的时机,从侧后方一剑刺来。
漠尘自然也是察觉了。他略一侧头,转身上撩那人的剑。但那人出剑很快,已经擦过漠尘,在漠尘的右脸颊上划出一道染绿的血口。
淬毒?漠尘没有管伤口,一剑直直插过去。没有中,长剑只是把那人的黑袍割下一大片。
突然,几声闷响在漠尘背上炸开。漠尘刚刚被那人搅乱心思贪了一剑,大意未曾注意围上来的黑衣人,又被手快的几个锤了几下。
被扰动步伐的漠尘一下子就落入下风,眼看就要被一群人逼入海中。
漠尘也知道危急,也不管那么多,索性一剑抽来,击倒前排一片,然后马上向后跳了一步。
“噢?寒夕山的明镜剑阵?道长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此时的漠尘,站在海上,足并没有沾水。仔细一瞧,漠尘的脚和大海之间竟有一剑阵隔着。剑阵把漠尘托在海上,让他在海上畅行无阻。这个剑阵不像旁的,光芒十分暗淡,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而且旁的普通剑阵边缘都会有本身这把剑的巨大幻影飞梭,这个剑阵却看不到边缘——没有剑的幻象出现在海上。
那人见漠尘站到了离自己这伙人很远的海上,就停下了攻势。
漠尘用指尖沾了一点伤口流下的血,拿到眼前。血液中混杂着鲜亮的绿色。
小喽啰割的都是小伤口,比较致命的是脸上那已经见骨的伤口。
漠尘用衣角仔细揩去指尖的血,冷冷地说:“剑上淬毒,真是可耻。”
“能达到目的,毒药也是良药。”那人惬意地坐在礁石上,声音染着悠然的笑意。
“道长,此毒只有我能解。要不,你考虑离开吧?只要道长离开我就赐予道长解药,不然道长天亮就要变成一具干尸了。”
“去你(不雅用语)的解药!”归迹的声音在那人头顶上炸开,另一人如砍瓜切菜一般插入黑衣人中搅动。
漠尘看到归迹过来,想过去汇合,但见一人悄悄潜入海中朝他游来。
他蹲下来盯着那人,右手高举长剑,做插鱼姿态待着那人游来。等那人靠近,漠尘一剑扎向了那人的大腿。
“喂喂喂漠尘,这在打架呢!还有闲心在这里插鱼?”归迹退到漠尘身前大叫了一声。
“嗯。”漠尘拔出了插入大腿的长剑,抹去剑上暗绿色血液往后一甩。
几滴血液溅到漠尘脚边,竟然把那像镜子一般的剑阵滴出裂痕。
“可蚀万物的毒?”漠尘轻语了一声,一脚踩在裂痕上。
海面的剑阵如镜子碎裂一般嘎吱裂开,破碎的声音一路传到岸边。
那人看见裂缝冲来,站到另一块礁石上,也不慌张,慢悠悠地说道:
“有趣有趣,道长的剑阵竟可覆至海岸,令我大为惊叹。在下即墨千峰。今日我已经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了,就不打扰道长观星象了。告辞!”
“休走,做事要有始有终。”漠尘一剑挑破剑阵卷着汹涌大浪扑向即墨千峰。
可是即墨千峰狡猾的很,随手抓住身边两个人甩给漠尘,在一群黑衣人簇拥下离开了。
“追什么追你是傻子吗?剑阵破了真的会掉到海里啊!”归迹连忙拉起坠入浅滩的漠尘,几步跨到了岸边。
刚刚助阵的人在另一侧岸边收剑,见二人上岸,抱剑行礼。
漠尘看是熟人,抹了把脸也打招呼道:“寒夕山漠尘,见过朱杭监官。”
“不必多礼,快去擦干身子。你脸上的伤要不要紧?我随身有带一点的药膏。”
“不必。”漠尘抹掉脸上夹杂着绿色,被海水污染过的血液,谢绝了朱杭的好意。
只见漠尘眼眸染红,仅仅是几个眨眼的功夫,漠尘身上污浊的伤口都停止了渗血,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浅消失。
连身上的道袍也在变干,修复成刚才来时的样子。
尔后漠尘眼中的血红也如无事发生一般快速褪去。
朱杭愣了一下,旋即又笑道:“噢我都忘了道长实乃无常,不死不灭。”
“那你刚才怎么不用?”归迹的声音又在耳边炸开。“等着他再打你重一点一起愈合吗?”
漠尘想到了那个人最后告知的名字,说:“突然忆起故人,忘记自己。”
“嗬下次等你那位故人捅死你,你就等着回冥泉塑形挨御统一顿骂吧!”
“你认识即墨千峰?”苏杭问道。
“不认识。我也看不清他兜帽下的脸,只是觉得很眼熟。”
“眼熟个屁啊!你连他样子都没看清就觉得眼熟。你们是在梦里‘一见钟情’吗?那他一上来就刮你一刀真是热情啊!”归迹对漠尘的说法又好气又好笑。
“归迹,你少说两句吧。哈哈哈哈你的剑主要被你气死啦!”朱杭打趣了一句,赶紧拉回话题。
“左相怎么让你一人守在此处?阿若可是说过,不要单独行动?要是我们不及时赶来,你打算怎么办?乱拳也能打死老师傅的喔。”
“此处龙脉早在七年前华月大灾时被宣王破坏。如果即墨千峰和宣王是同一伙人,那他此次来就是看看有无人修复龙脉而已。”
“扯淡,怎么可能有人修复得了?!连神器建木笔都试过不行。”
“他们又不知道建木笔不可以。在他们眼里建木笔可是无所不能的。”朱杭的眼中泛着莫名笑意。
“是这样说,但我还是亲自查看一番好了。”
说罢,漠尘运起长剑又开剑阵。
他走到海中某一处,举剑比划了两下。海水退到他身后,露出泥土和藏在泥土之间的一堆白骨。
朱杭扫了一眼白骨,笑道:“早闻龙脉是上古龙族留在在人间遗骸所化,但每每见到龙脉这里这么多龙骨,还是会惊讶。”
“第一次神魔大战之时,龙族陨落。除了被仙府收留的龙,其他都永远停在了人间。人间自古灵蕴稀薄,无法吸纳龙骨,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龙脉。但我见过未被破坏的龙脉,不像此处的龙骨那么凌乱破碎。”
“他们破坏龙脉要干什么?吃饱了撑着?”
“谁知道?我也很好奇。”归迹挥手恢复了海面原样,若无其事地走回海岸。
“即墨千峰怎么知道今夜我过来此处?真的好巧。老朱你也知道那毒的威力。若非无常或朱监官你,但凡左相派一个其他人,岂不是当场去世?况且那群黑衣人是活人,血液中藏有剧毒,很明显即墨千峰深知我们不杀活人。”
朱杭眯着眼睛,似乎在回忆刚才的那群人。他的眼睛在月色下闪过一丝紫色。
“这里龙脉被破坏,仅有点残存龙骨取之无用弃之可惜。我也认为即墨千峰没必要来,还是带着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地过来。嗯……还有这么多药人,他可真是狠毒至极。”
“哪有那么容易就猜到他们的古怪心思。要是能解答出来那狗季晴也不至于烧了你俩的花面具把你俩划给莫北湖。连这次查探都是莫北湖受了季晴委托飞鹰过来。”归迹没好气地说道。
漠尘略微瞥了一眼月光,想起什么,说道:“我记得莫北湖说还有一件什么事来着?你们去做了吗?”
“臭漠尘还等你想起来花都谢了好几回了!我早就和朱监官做了。”
“对,刚刚做完,现在跟你说吧。”朱杭无奈一笑,“正如莫北湖信中所言,‘黯即墨’在棋海的人,无一幸免遇难。刚刚我去到据点的时候,那些尸体的血液还是热的。”
“难办,敌在明我在暗。”
漠尘略一思索,又想起什么,说:“刚才领头那人说他叫即墨千峰。即墨千峰……我看不到他的前世,不过既然是姓‘即墨’,那朱监官应该知道一点吧。”
朱杭淡淡地说:“我知道的也不多。即墨千峰是很早之前即墨家的一任家主。传说是即墨家唯一一位得道升仙的天才。不过他在医术并没有什么建树,即墨家又重视医术,所以在即墨家的藏书中就没有多少关于这位家主的讯息。”
“喂喂医术和毒术不是相生相助的嘛?咋毒术就这么突出?——”
归迹又开始嚷嚷了,漠尘打断了他的抱怨,问苏杭:“多早之前?即墨毋歌之前?”
“当然没有。即墨毋歌是即墨家迄今最早的家主,怎么可能在他之前。”
“那就算是得道升仙,也应有前世。冥泉开始轮回之后,才有人得道机会。刚才我与他一番短兵相接,我却看不透他。”
“这我就不甚了解了。虽然我可以记得即墨家所有书籍,但所有书籍也没有关于即墨千峰的详细备注。下次回去我一定仔细查阅,看看能不能翻出点关于即墨千峰的蛛丝马迹。不过我在想,是不是因为知道有即墨千峰,所以即墨家主极力婉拒了左相的盛情邀请?你看这么多‘黯即墨’离奇死亡,少主又离家出走。即墨家主居然不着急,还叫我们按兵不动。”朱杭眼中有了一抹阴险的神色,“我不急阿若都急死了。那怎么能让他过来调查死因,自然是我帮阿若入局啦!”
“呼!真令人苦恼!感觉自己头发都要愁没了。”归迹在一旁跳脚急躁。
“倒也不用这么着急,真相迟早都会水落石出。”朱杭笑了笑,一脸悠然的样子。
浓浓的夜色上剜出一个淡黄色的月亮,照着慢慢翻涌的波涛,给浪花织上银色的细边。
“莫北湖还有来信吗?”
“有,委托小白茶给的纸条。上面只说了我们要前往查探的城镇。我告诉你,小白茶学人染了个黑发,你下次见他估计都认不出来了。”
漠尘飞速问道:“夸凤吗?”
“哎我还没说呢!漠尘你怎么知道?”
朱杭却明白了:“刚才剑笑高人宣布的剑会下一座城市也是夸凤,真是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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