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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尴尬“嘿嘿”的笑两声,回头朝洞里喊一声:“没事的!都出来吧,神子来看我们来了。”
接着,老太婆、儿子、儿媳妇的一家人,一个接着一个的陆续地钻出了洞口外。
抬头一看鲁济安他们,先是一愣,随后是不知所措地憨笑。
接着,请鲁济安他们回到厨房,一边招呼客人烤火,送上热茶一同聊天,一边开灶煮饭。
没过多久,寨子里的其他人家也都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陆续前来探望。
主人家烧大锅开水,将米清洗后全倒进大锅煮成稀饭,不论老少所有人等各人一大碗,不够的再添上一大碗。饭后,成年人在厨房里接着烤火吃茶,说话拉家常。
吃饱肚子,孩子们来了精神,闲不住的接伴去屋外院子堆雪人,喜闹着好玩儿,高兴地反复吟唱一支儿歌:
大年夜,阴风来,燕子死了燕子埋。
轻轻抬,深深埋,生怕死燕飞出来。
死燕子,气不服,骨头不烂肉不腐。
坟不破,草泥土,原模原样在冥府。
埋不死,气不咽,不声不响原形现。
原形现,现原形,吓得乌鸦魂飞散。
笨乌鸦,牛皮糖,跟着燕子进灵堂。
有好吃,有好穿,哄的乌鸦团团转。
做洋工,推磨子,三月过来又辛苦。
生如死,想山外,燕子新春再挑土。
春到秋,秋又冬,乌鸦醒悟跳方符。
跳方符,方符跳,逃命只剩三分么。
听着听着。一股亲切的感觉袭上心头,让鲁济安回忆起自己童年的那一段美好的时光。
“哎……”龚震感叹地说:“这就是‘乌鸦与燕子’的儿歌。怎么的?这里的孩子也会唱这支歌呢。”
“是呀。神子也会?”老头轻轻一笑,抱歉地说:“小孩子的游戏,神子不要见怪,这歌儿本地已经传唱多年。”
“乌鸦与燕子。”阿七想了一想,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扭头一看鲁济安,说:“老安,你小时候听过。这是一支恐怖童谣。”
“恐怖童谣。”鲁济安点点头,说:“是的!小时候听过也唱过,内容稍有不同。只是换在这儿……”
话到这儿,渐渐地,心里泛出一种莫名的不安,觉得不太对劲儿,只是有旁人在这儿不便说出口。
“怎么了?”龚震问:“换在这儿又怎样?”
鲁济安没有回答龚震的问话,便对主家说:“老人家,就这样吧。有时间再来看你们。我们这就走。”
主人家挽留不住,送他们出院门。
鲁济安一路闷闷不乐的样子。
“老安。”龚震问他:“那儿歌让你不高兴了?”
“回去再说。”鲁济安催着快走,话刚出口却突然停下,低头望着雪地半天没有出声。
“有事就讲。”阿七问他:“不要把我们弄的着急。”
“你们看。”鲁济安说:“雪地上的脚印没有了。”
“呵……”龚震不由一惊:“奇怪!只有我们过来时候踩过的脚印,先前那个小孩的脚印呢?”
“怎么会。”阿七说:“见鬼!脚印哪儿去了。”
“回寨子。”鲁济安说着,转身往寨子去,接着一路观察,雪地上的脚印依旧只有他们先前经过时踩下的。
再去刚才那户主人家的院子,厨房里的火坑竟然无一烟火,装米的袋子空空的倒在满是灰尘的地上。
“又躲起来了。”龚震说:“刚才都在的。”
“去屋后。”鲁济安说罢,来到屋后的那个洞口,发觉周遭雪地上的脚印仍是他们自己刚才留下的。
阿七和龚震不再说话,连忙上前,慢慢地揭开挡着的茅草,定眼再往洞子里一看,只见一具老人的尸骨怀抱一具小孩的尸骸。
低头钻进洞子,又有好几具男女的尸骨躺在那里,的确是一家人,很显然是因饥寒交迫死去的。
龚震不明白,既然已经死去,干吗还要魂魄出窍的把他们引来这里却又不伤害他们。
“真可怜。”阿七叹息地说:“死后葬在一个洞子里,一家人在一起,相互有个照应。”
平静下来,接着来来回回的走过好几户人家,所见场面大都相似,可谓白骨累累,横尸遍野。
“死寨。”鲁济安叹惜地说:“一帮不甘死去的饿鬼。”
说完,暗暗吐出一口气,刚要说点什么。突然发现,在屋房的另一角闪过一个影子。
“有人。在那儿……”鲁济安轻声的说,来不及招呼阿七和龚震就急着跟了过去。
阿七不知怎么回事,鼻孔里“嗯”出一声,连忙一碰龚震,朝鲁济安那边一抬下巴,说:“老安去了,那边有发现。”
担心生出事端,两人连忙跟过去,见鲁济安站在门院外。龚震问他:“看到什么了?”
“一个小孩。”鲁济安头也不回,眼睛依旧盯住院门外的雪地,小声说:“又来了。”
“不是同一个。”龚震说着,低头望着雪地上刚踩出的小脚印,说:“前一个光脚板,这个穿一双棉布鞋。”
说着,睁大眼睛顺着小脚印延伸的方向望去,一直到寨子西面的一处看不见的地方。
“童谣只是引子。”鲁济安说:“也许它们有事需要帮助。”
走过西边的一片大的松树林,前方发现一座破败不堪的大宅院,小脚印进了院门。
院门半掩,院子里静悄悄的,屋内家具一应俱全,其他用具也都是好端端的,只是盖满很厚的灰尘。不难看出,宅院已经多年没人居住,不是因为搬家去了别处就是曾经有大事发生。
正屋中堂的神龛上悬挂一幅已经发黄的中堂画。画中仅有一个座椅的老人和旁边站着的一个脚穿布鞋的小男孩。在小男孩的那一片的纸面已经被雨水滴浸的湿透,只是没有完全烂掉。
“脚印是画中小男孩留下的。”龚震的鼻孔里喷出两股白气,说:“把哥们儿引到这家宅院。想干什么?”
“一道谜题。”阿七说:“只是不对,乱了辈份。够格上神龛的只有长辈,小孩子的画像却上了神龛。”
“这不奇怪。”龚震说:“老麻的,在这儿全乱了套了,小男孩就像被浸在水里。”
说着,鲁济安抬头望去,雪水顺着屋顶两侧的破口滴落在地面,打出许多小的浅坑。惟独在神龛的屋顶却没有,中堂画怎么会被浸湿?而且单单只是在画有小男孩的那一小片?
想到这里,来到神龛前,把中堂画揭开,背面和墙上并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思来想去,仍找不出答案。接着去屋后,后院有口水井,井下黑乎乎的深不见底。
阿七和龚震相互对望一眼,几乎同时也跟鲁济安想到了一处。
“小男孩掉进井里淹死了。”龚震惊奇地说:“老麻的,阴魂不得安息,引哥们儿来解救?”
“就算猜对。”阿七说:“井深看不到水面。怎么才能捞上来?”
“枯井”龚震说着,俯身随手在井口边捡起一颗石头往井下丢去,并没有听见水响的声音,接着解下长刀交给阿七,说:“我下去。”
“小心点。”鲁济安提醒龚震:“有事叫一声。”
“嗯。”龚震闭口应着,双手在井口边撑住,叉开双腿,踩稳在井壁石头的空隙,一步接一步交替的往井底去,只是越往下光线也就越暗。稍过一会儿,井底下传来龚震的呼唤声。
“有什么?”鲁济安朝井下喊道。
“一具尸骨。”龚震说:“是成年人的。”
鲁济安又喊:“把头骨拿上来。”
龚震把头骨塞在前胸的衣袍里,手脚并用,一会儿便爬出井口。
鲁济安接过头骨,确是成年人,只是略小一点,像是女人的,说:“也许是他妈妈的头骨。”
“这没用。”阿七一边说,一边往四周观察。
在墙角堆满柴禾的空隙,看到里面摆有一口大缸,于是过去拿掉柴禾,揭开盖子。果然,满缸的水里蹲着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抬头脸部朝上,一双眼睛望着缸口。不晓得死去多久,身体看不到有丝毫腐烂的痕迹。
阿七把柴禾放成一排,龚震找来一张草席摊开。鲁济安把小男孩从缸水里捧出来放在草席上,无奈尸体已经僵硬怎么也放不平。
阿七表情阴沉,脸色苍白似乎无法承受眼前的惨状。鲁济安盯住尸体沉默不语,脑子里似乎仍在想着什么。
“小弟弟。”龚震试着对小男孩的尸体说话:“放心去吧。不要不服气,你就这命。死了也就死了。小叔把你埋在你爷爷那里去,你不会孤单也不再害怕。”
说来也真奇怪。不到一会儿,小男孩竟然慢慢闭上眼睛,僵硬的尸体变得柔软,手脚陆续的平落下来。
阿七和龚震去屋子里找来一口大箱子,取出一床锦缎把小男孩的尸体包裹起来,用箱子当棺材,把小男孩放进去,盖好,再找来挖锄和铁铲。
龚震问:“他爷爷埋在哪儿?”
鲁济安往院子后门上一指,说:“看那儿。”
这时,后院的后门处出现一串小脚印。
鲁济安在前,阿七和龚震用一条绳子和木杠把箱子抬起。从后门出去,拐过一道山弯,脚印指向一座荒草中的孤坟。墓碑上有刻字,墓主姓胡,之后是子孙的姓名。
接着挖坑,把尸体在孤坟边下葬,填土垒石,之后歇息一会儿。
“在想什么?”龚震问一直沉默的鲁济安:“已经下葬。现在没事了,他爷孙俩团聚了。”
鲁济安点点头,仍没有说话,起身往回走。进后院,并没有急着想要回碾坊,眼睛却盯住那口大水缸不动。
“看什么?”阿七问他:“水缸有什么好看的。”
“有的看。”鲁济安说:“作为回报,应该就是这口大水缸。”
龚震望了片刻,看不出这口大水缸还有哪些名堂。
这只是一口很常见的居户家用的大水缸,形状跟大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家家户户为了蓄水通常都有好几口。
说它奇怪,怪就怪在水缸表面上的花纹,较为复杂一些的,有水波、缠枝和野兽或者人物的刻纹。简单一些的有交叉线条、几何方块和五叶花瓣等等的图案,而这只大缸的线条却是用竹刀刻成的,花纹粗糙,再细看内容却是意味深长。
“注意花纹。”鲁济安一边绕大缸转过一个圈子,一边说:“上下两圈全是燕子,中间一圈仅有3只乌鸦,其间夹层是其他纹线。”
“那又怎么的?”龚震说:“先前已经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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