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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树一帜的城主府在圣湖城内格外的显眼,象征着权利的帝国旗帜在风中咧咧作响,时刻提醒着城中的居民谁是这里的主人。
被牛天羞辱的刀疤脸的沙匪马首是瞻的跟随着一名壮硕的男子,在护卫的引领下来到了城主的府邸,妻妾成群的城主大人正饶有兴致的花天酒地,护卫一番耳语后,城主斥退了府内的莺莺燕燕。
“见过城主大人。”男子和刀疤脸上前行礼。
“我不是和说过吗,没有要紧的事少来这里露面。”
“大人,此事非同小可,我的手下前些日子在沙漠中遇到了四个人,恐怕是来圣湖城找麻烦的。”说话正是沙匪的首领沙狼。
“哦,说具体些?”
刀疤脸在首领的示意下向城主叙述了遭遇叶孤鸣等人的经过,当然抹去了难以启齿的部分,还添油加醋的说道四人来者不善。
“哼,沙狼,你的手下都是些饭桶吗,一队人马连四个人对付不了。”
“大人,那四个人不是普通的武者。”
“废物就是废物,还强词夺理,四条杂鱼而已,量他们也翻不起大浪,别忘了,圣湖城背后可有帝国撑腰。记住,没有我的召唤,你的人不得踏入圣湖城半步。”
原先沙匪的首领沙狼是圣湖城的霸主,可自从帝国为了口腹之欲专门派兵将圣湖城归入版图,沙匪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屡战屡败的沙狼见大势已去,暗地里贿赂了现任的城主,城主也是颇有心机之人,见好就收,明示众人,沙匪已经是过去时,他作为帝国的代表将从政管理圣湖城,保安护民。而在背地里和沙匪沆瀣一气,暗中操纵着沙匪在适当的时机骚扰圣湖城,他也好上演救民于水火的英雄大戏。
帝国派人接管了圣湖城赶走了十恶不赦的沙匪,一开始万民欢欣鼓舞,可好日不久,城主巧立名目,各种的苛捐杂税,民众也只能忍气吞声,有苦难言。
叶孤鸣等人已经在圣湖城住了几日,原本计划弄艘渔船驶到湖心一探究竟,可圣湖城的大小渔船统统冲了公,并且没有城主的调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湖,没有人敢以身犯险,一时犯难。
“直接飞过去不就得了。”耐不住性子的萤儿道。
“不可,太招摇了,会有不必要的麻烦。再说圣湖似海,若是没有着陆点,在水下我们坚持不了多久。”李涛道。
“那就这么干瞪眼。”萤儿嗔怪道。
“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找小贝的爷爷帮忙,那老者世代打鱼为生,让他帮忙造一艘能容下我们四人的小船,深夜我们偷偷出湖。”牛天突发奇想。
“不,到时候我一个人去。”叶孤鸣道。
“那怎么行!”李涛不答应。
“告诉你们,休想甩掉本小姐。”
“二哥,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小贝的爷爷欣然答应了叶孤鸣他们的请求,之后叶孤鸣等人干脆住进了小贝家里,在老者的指导下建造小船。
一天从外归来的爷孙二人闷闷不乐,小贝的脸上布满了泪痕。
“这是怎么了?”萤儿赶忙问道。
“哎!”苍老的爷爷唉声叹气。
“我们去见姐姐了。”一提到姐姐,小贝的泪水又一次的夺眶而出。
“我那孙女在城中做丫鬟,至少饿不着冻不着,胜过我们在外面的人,只是不知道她一个女孩子,有没有人欺负啊。”
“小贝知道,姐姐每次见面都乐呵呵的是装的,她手腕上明明有鞭痕。”再也忍不住的哭声回荡在这个家徒四壁的屋中。
“哪有强迫人做丫鬟的,什么王法,我去找他们理论。”萤儿愤愤不平。
“萤儿!”李涛拦住了夺门而出的萤儿。
“你放开我,你们不管,我萤儿管。”
“不要啊,萤儿姐姐,城府里全是帝师,他们会杀了你的!”小贝哭泣道。
“大哥,这回我站在萤儿这边。”牛天道。
一直未言语的叶孤鸣表面平静,手中的情绝却越握越紧。
“你们都冷静点,你们以为我和孤鸣愿意袖手旁观吗,你们也不想想就算我们冲进去,杀光了里面所有的人,救出小贝的姐姐,以后帝国还会派其他人来,到时候他们这家老小怎么办,我们又不能一直守在他们身边。”
“你们这些臭男人都一个样,平时比谁都英雄,一到正事,就畏手畏脚,先把人救出来再说,大不了我刀剑阁收留他们。”
“萤儿,你抬眼望望,和小贝他们同样处境的人有多少,难道你能将所有人安全的带出沙漠,领回万里之遥的刀剑阁吗?”李涛劝解道。
“我……”萤儿犹豫了,“我只管小贝。”
“萤儿小姐,你的好意老头子心领了,我们这些贱民的命本就纸一样薄,还是不要冲动行事啊。”
“老人家,您也不用灰心丧气,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叶孤鸣笃定道,“小贝,要想保护心爱的人,哭鼻子是没有用的,要让自己变得强大才行。”叶孤鸣拭去小贝脸庞的泪水。
月光和星光抚慰下,圣湖安详的像个襁褓里熟睡的婴儿,四人面对着平静的湖面。
“此去可能凶多吉少,还是让我一个人去吧。”
“切,凶少吉多,本小姐还懒的去呢。”
三人闻言相视一笑。
“萤儿,若是平安回来,我们去将这圣湖城搅得天翻地覆,如何?”叶孤鸣微笑着说道。
“一言为定!”
若是叶孤鸣等人未卜先知,知道自己再次露出圣湖的水面将是一年之后,不知会作何感想。圣湖的地理位置极其特殊,在那个久远的年代,第一批发现圣湖的人们对这片沙漠的绿洲叹为观止,经过岁月的累积得出的经验,仅有现在圣湖城所在的位置驶出的船只才能安然无恙,其他的地方像是被施了魔咒,所有能够漂浮之物,落水后都犹如石沉大海,杳无踪影,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致使傍湖为生的人不敢太深入湖中,也有武者凌空飞行试图探查圣湖的全貌,发现圣湖像似和沙漠融为一体,也如茫茫大漠般没有尽头。
四人泛舟而行,直至东方发白,叶孤鸣也奇怪,按照以往的经验情绝不应该不为所动,但在他心里像有个声音在督促“向前,向前。”小船陷入了水面上的迷雾中,时间和空间像似突然消失了,还好事先储备了足够多的干粮装在牛天腰间那个无底洞一样的宝袋中,累了就任由船儿荡漾在湖面。
“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叶孤鸣也是突发奇想,拔出了情绝,将情绝埋入水下,轻轻地搅动湖水,希望可以因此召唤来奇迹。
深不见底的水面之下一双沉睡的眼睛突然睁开,它像循着气味一般急速像小船游来。水底下莫名的震荡,水面渐渐失去了平静,小船开始慢慢的自转,速度越来越快。
“不好,抓紧了。”预感不妙,叶孤鸣大声疾呼。水面的漩涡已清晰可见,不断地扩大。若是自上而下观看,小船如孤叶般一圈圈卷入深陷的漩涡,一只张开双翅的巨大黑影在水下沿着漩涡旋转的方向飞速的遨游。
小船越陷越深,尖叫的四人如同坠入万丈深渊,头顶的光亮在被逐渐闭合湖水挤压的奄奄一息。
“醒醒,孤鸣!”
当叶孤鸣被李涛唤醒后,发现自己竟然趴在沙滩上,海水此起彼伏的冲刷着他的身体,不远处的牛天和萤儿同样的遭遇,“这是哪里?”
“我也不知道,我先去叫醒他俩。”
头昏目眩的叶孤鸣四顾环望,竟然置身于一座树木繁茂的孤岛之上,小船也一同被冲上来岸,天海一线,这里是个真实的世界。
正当四人聚首,还在怀疑眼前的一切是否真实的时候,海岸对面高大挺拔的树木间,四个拳头大小的光点向着他们快速的飞来。
“天啊,真的是人类!”
“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
“没错,人类没有翅膀。”
“是啊,他们和那个人一样。”
四个长着翅膀,身体微微发光,除了尖耳大眼,身后晃动的尾巴与人类不同外,其他方面别无二致,像一胎所生的四胞胎。他们七嘴八舌的在叶孤鸣四人周围飞来绕去,兴奋异常。
小家伙们幷无恶意,萤儿觉得他们可爱至极,“你们好,能告诉我们这是什么地方吗?”
“是啊,这是什么地方?”
“我忘了。”
“我们记性不好,我们连名字都忘了。”
“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我忘了。”
“我们活了太久啦!”
“我们还活着吗?”
“我不知道。”
他们叽叽喳喳的你问我答,语无伦次。
“这几个小碎嘴,根本插进话。”牛天甘拜下风。
“是啊,我有可能叫小碎嘴。”
“我叫小鼻子。”
“我叫小眼睛。”
“骗人,你的眼睛不小!”
……
叶孤鸣四人互相瞅着,也不知如何是好,耳边喋喋不休的话语像唐僧嘴里的紧箍咒,听得人头疼。
“孤鸣。”
叶孤鸣明白了李涛的用意,拔出了手中的情绝,四只嗡嗡扰人的蜜蜂顿时被吸引。
“是那把刀。”
“和那个人一样的刀。”
“他说过还会回来,难道是他?”
“我忘了他的模样了!”
“我们得回去找爸爸。”
“对,他的记性最好。”
……
四小身影扬长而去。
“他们见过情绝,看来叶皇曾经来过此地。”叶孤鸣道。
“千年以前,怎么可能,难道他们是幽灵?”牛天诧异道。
“或许他们口中的爸爸能给我们答案。”李涛道。
还没到跟前,又听到小家伙们碎碎念的声音,这次一同飞来的多出了一个,只不过形象那像个父亲,分明是五个一模一样的兄弟。
“看吧,我说过是人类,爸爸还不相信。”
“孩子说什么爸爸都不相信。”
“所以我们得多说。”
“多说了爸爸就会相信。”
“都闭嘴,你们这四只苍蝇。”身为父亲的看来平时没少受折磨,被训斥的四个孩子在空中委屈的缩成一团。
“大人从来不听孩子的话。”
“他们只知道发火。”
“像昨天一样。”
“不是昨天,是前天。”
无奈的父亲竟然像四个生人投去求助的目光,目光中饱含的深意,“你说让我怎么办?”
“谁的话最少,晚上的蜂蜜最多。”父亲使出了杀手锏。
“我说话最少!”
“我比你少!”
“我没说过话!”
“我是哑巴!”
世界好像从来没有如此安静过,风儿轻摇着海浪在岸边欢快的荡来荡去。
“人类,跟我来。”
叶孤鸣等人一路跟随,四个小家伙“哑口无言”,憋得面红耳赤,有的捂着嘴,有的掐脸敲头提醒自己,忍着,为了蜂蜜。他们穿过密林,不多时来到一片空地,空地上出现一间人类的居所。
“这房子对于你们来说也太大了吧?”牛天随口一说。
“我们也是鸠占鹊巢,这里曾经住过一个人,想必你们知道是谁吧。”父亲看向叶孤鸣的情绝,“这里一座荒无人烟的孤岛,和你们人类世界的岛屿没什么不同之处,只不过它在湖底,与世隔绝而已。”
头顶分明是蔚蓝的天空,谁能想象圣湖在上面,四人不得不感叹世界的奇妙。
“我们是圣湖的湖灵,至于是什么赋予了我们不死不灭的生命,连我们自己也说不清楚。”
“湖灵前辈,那四个小玩意,不是,他们四个是你生得?”牛天打断道。
“不是,我只是先他们一步而已。”
“那他们为什么叫你爸爸?”
“这你得问他们了。”
“不用了,还是算了吧。”
“前辈见过叶皇?”叶孤鸣问道。
“在你们之前,他是来到此处的唯一的人类,天色已晚,明早我带你们去雾谷。”
“雾谷?”叶孤鸣问道。
“不要多问,早点休息吧。”
叶孤鸣脑海中神秘的图画只是指引着他来到此处,幷未有多余的信息说明所来的目的,像一张年代久远的藏宝图,仅标明了路线,福祸自知。情绝也一直没有给出任何的反应,依旧的安详古朴,叶皇布下这重重迷阵,召唤着他走在自己曾经走过的路上,究竟是为了什么?
天亮之后,五位湖灵引领着叶孤鸣四人穿林过溪,去向昨夜说起的迷谷,四个小家伙解开了嘴巴重获自由,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某些事对于某些人而言是非做不可的,不然会生不如死。
“我进过迷谷。”
“你吹牛!”
“我可不敢进。”
“里面有吃人的妖怪。”
……
前方被一片迷雾挡住了去路。
“只能送到这了。”
“湖灵前辈,里面有什么?”萤儿问道。
“里面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没有,你们好自为之吧。”
叶孤鸣又想独自前往,被三人纷纷拒绝,李涛淡定如常,牛天反而略显兴奋,萤儿毕竟是女孩子,又被四个湖灵妖魔鬼怪的胡言乱语扰乱了心智,有些迟疑。
“萤儿,你还是不要去了。”叶孤鸣道。
“凭什么,我偏要去。”萤儿故作镇定状。
四人踏入迷雾之中,身临其境发现雾中的可见度幷不像表面那般骇人,还是能看见一定范围内事物,几个人小心翼翼的举步而行,也未出现异常险情,偶有惊鸟掠过,忽又消失在雾中。
“叶皇不会和我们开了个玩笑吧?”在迷雾中走了有些时辰,萤儿渐渐地放松了警惕,“牛天,不像你的风格啊,这么久了一言不发?”
三人谁也没有理会萤儿,一直自顾走在她前面,“喂,牛天,本小姐和你说话呢?”萤儿的手刚触碰到牛天的肩膀,牛天的背影竟化作虚无,凭空消失,随后叶孤鸣和李涛身影也在萤儿眼前如同被风吹散的迷雾,不见了。
“怎么会,你们!”慌乱的萤儿四处找寻呼叫,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同样的情形也出现在其他三人身上,当他们踏入迷雾之中的那一刻起,谁也没有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已成为了假象。原本结伴而行的四人如今各自一方,雾变得越来越浓重,目力所及的范围在逐渐的缩小,雾气像一张大嘴将要把四人吞噬掉。
他们渐渐地连自己的手脚也看不见了,身体像是在慢慢的破碎消散,白茫茫的一切正在被黑暗顶替,身心的感觉一步步的消退,灵魂像是离开身体,轻飘飘的游荡在无尽的黑洞之中。
“他们出不来了。”
“会被妖怪吃掉。”
“我只见过一个人类从迷谷中走出来。”
“因为只来过一个人。”
“你们都消停会吧,我们守在这里,千年前叶皇在里面呆了四天,四天过后,若不见人走出来,也就没必要等了。”
“爸爸,你不是进去过吗,里面到底有什么?”
“是啊,他说他进去过。”
“我不记得他说过。”
“我不相信大人的话,谁叫他们不相信小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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