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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皇城,雄伟的城门前出现了一辆马车,赶车人冲向身后的车棚道:“老人家,到了。”棚内闭目养神的老者道:“小哥,劳驾,觉王府。”车夫出示了老者给予的令牌,城门看守放行而过,帝都之内唯有皇城戒备森严,其他地方臣民可来去自如,偶有金戈铁马的帝师,几人一组四处巡视。
就在马车驶进皇城时,一名斗笠遮面的男童四处张望的走出了帝都,男童十岁,正是叶孤鸣的徒弟。叶明自那日“逃”出了玲珑阁,在帝都里潜伏了数日,叶明聪明伶俐,又跟随师父闯荡江湖多年,生存经验丰富,他知道离开玲珑阁的事很快会被发现,玲珑阁出于好心会派人四处寻他,一旦被发现再被带回去“严加看守”,那时再想脱身,难上加难。今天他认为时机差不多了,决定出城,寻找叶孤鸣。果不其然,玲珑得知叶明不辞而别,嗔怪这孩子不懂事的同时调动玲珑阁的人四处找他,一个十岁的娃娃,又不能张榜寻人,怕心怀不轨之徒,画蛇添足的再害了他,玲珑阁虽在帝都有些身份,但毕竟炼丹生药为主,手下之人有数,无奈帝都浩大,守了出城路几日,未见踪影,认定人早已离开了帝都。
帝国的等级制度,界限森严。很多乱臣贼子的族亲后人,依帝法砍头杀身、流放为奴,罪人之身如同牲畜,无名无姓。叶明是叶孤鸣在某个城镇中于奴隶贩子手中用十个金币买下的,取名叶明,那年叶明两岁之龄。叶孤鸣虽武力尽失,但所学得功法心得任了然于胸,毫无隐讳的全盘授于叶明。可命运使然,十岁的叶明到了拨云见日的时刻,丹田气海却无动于衷,未见一丝波澜。当时的叶孤鸣也感叹,苍天无眼,自己身为废人,没想到叶明竟然也是不能修炼的废体。而后师徒二人相依为命,在叶明心里早已将叶孤鸣视作父亲。
还好叶孤鸣有先见之明,他积蓄虽说不多,但大部分都在叶明身上,身为青峰山叛逃者,危机无时不在,不得已师徒分离,叶明身上有些钱财必定不是坏事。叶明出了帝都,寻家驿站决定搭乘马车离开。宽敞的马车上装着各色人等,都是些平民百姓,雇不起单辆马车,也只能拥挤在一辆马车内。他们目的不同,目的地相同——白虎城。
不多日,马车出了帝都境进了白虎城界内,远处的白虎主城隐隐若现。叶明打算先进白虎主城,打探消息,备些干粮,买把防身的兵器,再前往天罡营劫走叶孤鸣的荒谷森林。白虎城主城内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天罡营再现对于普罗大众而言,无非是多了点谈资,尚武的帝国,名门正派之间私斗司空见惯,凶神恶煞之徒多了去了,相对于其他的要犯,天罡营众人的画像占墙面积多了些而已,值得一笑的是影无踪的画像竟然是一件黑袍。
叶明在白虎主城呆了几日,小道消息听说白虎城判定天罡营秘穴未出白虎城的管辖范围,很大的可能就在那片漫无边际的密林中,指派了三个虎卫头领携将分别去了其余三大王城,剩下的头领在白虎城境内四处搜寻。话不多说,备齐了物资的叶明来到了那片熟悉的荒谷森林,与此同时危险也在慢慢向他靠近。
“老大,是那小子,没错。”
“确定?”
“我保证,从叶孤鸣身边逃走的就是他。”
“让兄弟们跟着他,不要打草惊蛇,沿途留下标记,我去禀告邀功,升官发财可全靠他了。”
若是叶明在场一定能认出这伙人,正是当初将叶孤鸣抓入牢笼里的山匪,匪首还将情绝视作锈刀随手甩出。叶孤鸣的通缉令还未出山门,匪首就已从青峰山门一名侍者口中得到消息,先下手为强抓住了叶孤鸣。如今天罡营劫走叶孤鸣的消息已不是秘密,天罡营他们自知惹不得,随随便便吹口气都能将他们挫骨扬灰。他们的目的很简单,找到叶孤鸣,叶孤鸣在他们眼里早已化作金灿灿的钱币,若能再探知出天罡营的消息,岂不是锦上添花。叶孤鸣和天罡营销声匿迹,现在唯一的线索全在叶明身上,而他们又是为之甚少知道叶明和叶孤鸣关系的人。山匪有些小聪明,断定叶孤鸣会留下些只有叶明才能洞悉的线索,退一万步想,实在不行抓住叶明,叶孤鸣不会坐视不管,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如今叶明现身,又岂能放过。
山林中如今鱼龙混杂,毕竟奖赏丰厚,也不乏一些高手都想试试运气。奴隶出身的叶明自幼跟随叶孤鸣,在这世上他仅相信叶孤鸣一人。山匪们猜得不错,他确实发现了叶孤鸣的一些踪迹,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类似于心灵感应的一种感觉。从入林起,那种感觉越发强烈,提醒着他距他师父的距离又近了一步。
不远处传来打斗声,叶明不想惹麻烦。这片山林他很是熟悉,叶孤鸣将他作为叶明的试练场,隔三差五带叶明钻山入林,美其名曰“锻炼。”不过在叶明看来他那个不靠谱的师父就是嘴里淡出个鸟,想要吃些野味。决定绕道而行的叶明突然心中一惊,“怎么回事,这种感觉又出现了。”十岁以来,叶明偶尔出现不安之感,但事后证明他是过于忧虑,并没什么事情发生。可这次入林以来他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总觉得周身危机四伏,像是被隐没在暗处的狼群死死盯住。
“哦,小家伙,有点意思,老夫帮你把尾巴清理掉。”
夜黑风高的山林,狼嚎虎啸。叶明藏在一个山洞里,他不敢明火,蜷缩着身体,稚嫩的脸颊上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从小孤苦伶仃的叶明,连父母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在这具小小的身躯里一直隐藏着一颗自卑屈辱而又不甘的心,直到叶孤鸣天使般的出现,他才懵懂的发觉世间原来有一种称作爱的东西。那个驱使他爬树下河的人,那个篝火前抢他肉的人,那个夜间为他掩衾的人,那个真正的危险面前挡在他身前的人。其实人啊,最怕的是孤独!
“师父,你在哪里?”他恨自己在那些庞然大物前蝼蚁般的存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的天生废体,恨那不开眼的老天。他不知道,天降大任之路又岂能一片坦途。
“羞羞羞,娃娃哭鼻子了。”
“走开了,烦着呢!”不对,“你是谁?”叶明吓的连连坐退,惊恐的看着手握火把悄无声息立在他身旁的猥亵老者。
“我还要问问你这娃儿是谁呢?喏,要不要开开荤?”老者盘膝坐下,另一只手上提着一只野味。
叶明翻身而起,拔出身旁的短刀指向老者道:“你可不要乱来,告诉你,我可是(脑袋里一时没有合适的词儿,硬憋出个)杀人不眨眼!”
“厉害厉害,知道你厉害。快去拾些柴来,赶紧烤了,要不一会肉不鲜了。”
叶明颤颤巍巍的从老者一侧移动脚步,欲要出洞,拾你奶奶个腿柴啊,一看这老头就不是好人,闪之。刚起的念头,老者一席话如冷水浇头,“喂,杀人不眨眼的,你要跑了,我可就要换肉吃了。”
“哎呦呦,老家伙,你敢威胁小爷。”
……叶明心大,拾了些柴火和老者争抢着肉吃。
“深山老林的,你一个娃娃来这里作甚啊?”
“要你管。”
“人小,脾气到不小,手伸过来。”
“不要。”叶明缩手。
“哎,肉没吃饱啊!”老者摸着肚皮,话里有话。
后来啊,老者为叶明把着脉道:“果然如此。”
“我说娃娃,刚才你于山洞里耍的那套刀法可是出自青峰山?”
叶明并未作答,一脸孤疑,难道他是青峰山的人。
老者趁着火光环视山洞道:“此处狭窄,伸手不见五指,你上蹿下跳的未沾洞壁分毫,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叶明这才发现确如老者所说,他黑灯瞎火大开大合的练了一套刀法,却未触碰到任何东西。
“老人家,刚才叶明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呦,刚才谁啊一口一个老家伙。”
“老爷爷,叶明年幼不懂事,请恕罪。”
“你不必如此,我也没想着教化于你。”
“老头子,那你和我扯这些蛋!”
“喔,翻脸比翻书快啊!这样吧,你拜我为师如何?”
“休想。”
“没办法,那就只能忍痛宰了你了。”
“你敢,我师父可是帝国绝顶高手,你敢对我心怀不轨到时候他剥了你的老皮。”
“口气不小,你师父不就是叶孤鸣吗,青峰山那个老家伙的徒弟,别说你师父了,就是叶青松来了,也得敬我三分。”老者背身向洞口掣出一掌,藏在草丛中一只三米有余的斑斓猛虎离地而起,不能自拔的吸了过来,一声“碎”起,虎身于半空四分五裂化作血水。
“好强!”叶明目瞪口呆,“完蛋了!”
老者一招碎尸猛虎,惊得附近藏头者抱头鼠窜。叶明性命只在老者一念之间,既然如此,无须卑躬屈膝,死也得咬下你一块肉,手握短刀刺向老者,老者身形一闪,手起掌落,拍在刺空了的叶明脖颈,叶明只觉得天昏地暗,昏死过去。
叶明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只巨鹰身上,一旁屹立的老者睥睨苍穹。
“醒了?”
“为何不杀我?”
“为何要告诉你?”
“切,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到了便知。”
叶明懒的斗嘴,屏气凝神,惊异的发现巨鹰飞驰的方向竟然好似距离叶孤鸣越来越近,难不成……!老者发现了叶明的心里波动,一改猥亵面容,背手仰望着天际。
“情绝出鞘,灵体再现,风起云动,鬼言一语成谶啊!”
帝都皇城觉王府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觉王闻讯匆匆赶到。
“弟子皇觉拜见师父。”
“三皇子,老夫这厢有礼了。”
“师父折煞了徒儿,快请上坐。来啊,上茶。”
两人隔桌而坐,品茗而谈。
“不知师父何故到此?”
“三皇子如今已回归皇统,无需多礼啊。此次登门拜访,是想探听皇城对于我那徒儿的看法。”
“师父,孤鸣师兄的事,弟子略有所闻。天罡再世,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略有反扑苗头。前不久,魔渊教偷袭了玄武城的一座三品山门,父皇已命大哥出师助玄武城围剿。帝国统辖的各门各派表面一派和气,实质争乱不断,未能同仇敌忾,致使魔宗余孽扰乱帝域。”
“都言文人相轻,武者又何止如此啊。”
“师父明鉴。至于师兄之事,弟子已禀明父皇,前两日圣手婆婆也为此事拜谒父皇,父皇已下旨孤鸣师兄身不由己与天罡营毫无关系,帝国不予追究,只是师兄与青峰山的瓜葛,皇城的态度一如既往,不插手过问。”
“如此最好,有劳三皇子。”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既然如此,老夫不便打扰,就此告辞。”
“师父少来王府,何不多住几日,让弟子尽些地主之谊。”
“皇城重地,老夫如今一介布衣,还是免了吧。”
三皇子皇觉也不好强求,他心里对叶青松十分尊敬,也知道老人的脾气,向来不屑于皇族为伍。他身处皇室,将来有可能继承大统,皇子之间尔虞我诈,各自拉拢势力,明争暗斗。人生最愉悦的时光莫过于在青峰山历练的那段时日,仗剑天涯,心无旁骛。无奈人命天定,可叹那一去不复返的时光啊,也只能停留在回眸的瞬间。
“觉儿,为师有一言,无愧于心,莫强求!”
“弟子铭记师父教诲。”
再说回叶明,巨鹰风驰电掣般飞到一处悬崖深谷的上空,盘旋鸣叫,唬得豺狼虎豹缩头缩脑。
叶明兴奋不已,情不自禁得脱口而出:“师父在下面,我能感觉到,师父就在下面!”
老者会心一笑,想这十岁孩童若能成长起来,必是风云际会的一方人物。纵身一跃,提小鸡儿一般提着叶明,丹田气海溢出,裹挟着二人垂直落下。巨鹰像开了人智,挥动一双撼天翅,消失在远方天际。
叶明感觉像脱缰野马坠入深渊,一声巨响后,飘然而至天罡村。他顾不上眼前的世外桃源,挣开老者的手,一路狂喊着:“师父。”小豹一般冲向隐没在山腰上的天罡殿,这等距离,他对叶孤鸣的感觉竟然无比清晰。
忙着农事的村民对天神下凡的状况早已见多不怪了,看了一眼吼叫的叶明,也就各忙各的。
待到叶明奔到天罡殿前,老者竟先他一步立于门前。殿门开启,盲瞳女迎出。
“教主大驾光临,幻睛有失远迎。”
“幻二娘无需多礼。”幻睛并未动怒,要搁其他人喊幻睛幻二娘,老娘得撕了他,可见来者身份绝不一般。
“我师父呢,我要见我师父。”叶明心急如焚,才不管来者何人呢。
“师父,你师父谁啊?”乖乖从幻睛身后蹦出。
叶明也不回话,冲着里面扯开嗓子喊:“师父!叶明在此。”原在厢房内的叶孤鸣听到叶明的叫喊急步赶到,师徒相见,叶明奋不顾身的一头扎到叶孤鸣怀里,泪水夺眶而出,叶孤鸣爱抚着叶明的头,由衷的说道:“委屈你了。”
幻睛被这一幕忘了待客之道,忙欠身道:“教主,里面请。”
天罡殿内众人分宾主而坐。天罡营在场的人分别是:盲瞳女幻睛、器王火炼、僵尸扁福、天罡第二组、天罡第七组。
教主道:“幻二娘,老夫此来的目的想必你很清楚,叫你们营主出来见我。”
幻睛道:“教主有所不知,营主出门已久,身在何处,幻睛也不知道。”
“好一个孤星老匹夫,如今十年期满,我不远万里而来,他却不见了踪影,外人眼中威名赫赫的天罡营,看来都是些胆小如鼠言而无信之徒。”
魔渊教,帝国通缉榜第二的存在,浩瀚的帝国大陆上,能入教主魔烈法眼之人寥寥无几。十年前他和天罡营营主孤星约有一战,后因孤星于白虎城之战中负伤,二人约定十年后再战。
魔烈言语之中明显的挑衅,听得坐在旁侧的天罡营众人跃跃欲试,见当家的幻睛没言语,也不好造次。
幻睛心平气和道:“教主无需夹枪带棒,天罡营的人从不在乎他人的眼光,营主出门在外,害得教主白走这一遭,幻睛替营主道歉了。”
魔烈教主步入殿内的那一刻起,邪早已心潮澎湃,道:“二姐,魔教主既然乘兴而来,若是不嫌弃,我愿替营主讨教几招,不知教主意下如何?”
天罡营众人缄默不语,明显的是默许的态度,他们对习武成痴的邪太了解了,绝对的出头鸟,他不如此倒是让人奇怪了。再说人家上门踢馆,不丢礼节,气节更不能失,天罡营可不是泥塑的。
魔烈一脸的平静道:“年轻人,过于狂妄可是要丢性命的。”
邪道:“在晚辈看来,武道一途,不分长幼。刀剑无眼,生死有命,若是有幸死于魔教主手下,人生一大快事。”
魔烈道:“好个轻狂少侠,老夫就陪你玩玩。”
众人来到殿外庭院,魔烈负手而立。邪手中煞星滋啦啦出鞘,双瞳赤红,邪性大发。面对着魔烈,邪必须在第一时间毫无保留全力以赴,不然他可能连机会都没有。
“前辈赐教!”话落身起,风驰电掣般冲向魔烈,手起刀落,刀影凌乱。魔烈一躲二闪,毫发无伤,无形中幻化成虚影瞬移到邪的身后,邪如同身后有眼,抡刀背身横劈,欲要将身后之人齐腰斩断,魔烈纵身而起,蜻蜓点水于刀面,身置空中,翻身自上而下一掌击出,邪手握煞星抵挡着头顶上的掌压。
邪单膝跪地,周围的地面早已龟裂,他如同头顶大山,寸步难移,气血翻涌,五脏六腑快被压碎。
“嘭!”一声巨响,魔烈掌压笼罩的地面塌陷,却未见邪的身影。飘然而落的魔烈看着不远处身影,“好惊人的速度,不愧是天罡营的粟风!”
千钧一发之际,粟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邪救出,狼狈不堪的邪抱怨道:“谁让你多管闲事。”
粟风道:“不知好歹。”
“魔教主,我还未使出全力,我们继续。”邪将手伸于脖颈处,看到邪的动作,幻睛连忙阻止道:“休得无礼,胜负已分。”
魔烈道:“幻二娘,老夫有意请叶少侠去魔渊教小住几日,可否?”
天罡营众人诧异的看向一旁的叶孤鸣师徒二人,不知道魔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幻睛道:“叶少侠是天罡营的客人,是去是留全在叶少侠自己定夺。”
魔烈道:“叶少侠,请吧!”叶孤鸣一脸的蒙圈,什么情况,我好像和你不熟吧。请,完全没不征求他的意见。被天罡营不明不白的“请”来,再光顾一趟魔渊教,出虎穴入狼窝,风声四起传到外面,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啊!我是案板上的肉吗,任人宰割?泥人尚有几分血性,何况我叶孤鸣!
“恭敬不如从命。”叶孤鸣道。
叶孤鸣师徒二人被魔烈带出了天罡村,留守天罡营的众人纷纷猜测魔烈的意图。
火炼道:“看来魔烈此来另有目的。”
幻睛道:“如果我猜得不错,魔烈打着与营主比武的幌子,叶孤鸣才是他来的目的。”
扁福道:“何以见得?”
幻睛道:“魔烈与营主比斗了几十年,未分伯仲,虽说和营主有十年之约,但堂堂魔渊教一教之主,心高气傲,亲自主动上门,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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