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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海小渔村北山的墓地,白莲一直在旁边陪在梦生,不敢说话,更不知道怎么安慰劝说他。白莲突然觉得,她不懂他,不知道他的过去,也不知道他的现在和未来。他是怎么想的,他的内心是怎么感受,她都无法知道。他的眼睛是那么清澈,但又是那么悲伤。可是,谁都有过不幸,就像白莲她自己,她的母亲也不在了,而且是被虎族杀害的。可是她得继续活下去,就是仇人出现在眼前,她也无能为力。
白莲记起小甜说过梦生小时候的一些事。那时的他还算是快乐的,虽然开始一些家长不让自己的孩子与他玩,可孩子们总是偷偷地跟他玩。他的母亲是遇到瘟疫去世的,并没有什么仇恨。可是,梦生,他为什么总是一副冷酷悲伤的样子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梦生才想起他回来的目的,才想起白莲还在自己的身边。他从外婆的墓碑前站起来,对白莲说:“没想到我的村子会变成这样!还好我跟你回来这一趟。现在是你陪我而不是我陪你了。我得在这里住些日子,看看这些穿红衣服的是什么人。我不能看着我的村子这样不管。”
大半天了梦生才说话,白莲终于吐了口气。她以为梦生刚才一直在悲伤和回忆中,现在终于回到现实又面对现实了。她说:“梦生哥,你不要太伤心。人死不能复生。不管你怎么安排,我都听你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那好,小甜没有回来过。是不是被虎族杀害还不得而知。我们先放下她的事,看看能为这此村民做些什么。”梦生说着,便带着白莲重新回到村里,找到他原来的房子,与白莲一起打扫并住了下来。
天黑了,梦生找一盏油灯点起来,如豆的灯光在桌面上跳跃,小屋子在一片昏黄。梦生与白莲一起坐在油灯前,白莲托着腮看着跳跃的灯光。
“梦生哥,我从出生还没离开过白浪山这么远,我也没有见过大海的样子,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
“我明天就带你去看。那里有海浪、沙滩和贝壳。我还能带你下海去游泳。”
“真的呀?那太好了!我以为你还有重要的事要办。”
“你忘了我们是回来找小甜,如今小甜不在,我们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我是看到村民们这样,希望能帮他们做点什么。明天看看再说,如果没什么我们就回白浪山去。”
“嗯,我听你的,你想留下我也陪你。”
“咱先休息吧。”梦生说着端起油灯把白莲送进一间房间,等她躺下了再退出来回另一间房间。
白莲与梦生都睡不着,大家都望着窗外的星空想着各自的心事。
白莲是心痛梦生,看不得梦生悲伤。但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悲伤,今天,梦生在她外婆的墓前轻抚着那墓碑时,说悲伤,好像不是,说不悲伤也不可能。她觉得她读不懂他,他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才多大呀,他的心里到底装了些什么沉重的东西?
此时的梦生拿出母亲留给他的夜明珠,一边抚摸着一边想心事。现在连母亲的墓地都找不到了,唯一留下这夜明珠。从小到大,他不但没见过自己的父亲,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他想起小时候有一次被小孩子骂过他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他问过自己的母亲,为什么别人都有父亲,而他没有。
他母亲说他的父亲出海去了,她也在等他回来。难怪他那时那么喜欢到海边玩,喜欢在大海里游泳。当后来,村民们一次次遇到海难一去不复返,梦生就想,他的父亲也一定是在海中遇难了,所以,他永远不会回来。梦生相信母亲的话,只要在大海里,梦生仿佛与父亲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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