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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连连,四处狼烟起,金戈铁马呼啸而来,扬起风沙阵阵,群均凄厉的牛角号声震山谷。
长剑与弯刀铿锵飞舞,长矛与投枪呼啸飞掠,密集箭雨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沉闷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颤抖!
只见万军从中一人如苍松肃立,手中的刀浑身上下若舞梨花,遍体纷纷如漂瑞雪。
只见那人身影婉若游龙,手中的刀厮杀如风。
那人缓缓转过头来,面容却模糊不清……
只闻那人轻声道:“燕辟邪,到你了……。”
燕辟邪缓缓睁开睡眼,环顾四周,自言自语道:“都不知梦到你几次了,你到底是何人……。”只见燕辟邪缓缓从床起身,盘坐于床榻上。上身并无着衣,衣裳放置于枕边。燕辟邪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胸前,燕辟邪胸上趴着一条狰狞无比的刀疤,从锁骨一直贯穿到腹部。就像一条暗红色的蜈蚣,透着一抹狠辣的残忍,叫人望而生畏,惊悚无比。
“燕大人,药膏和药丹已经准备好了!”
一声沧桑厚重的声音从屏风后面响起,只见一位老者枯干的手中提着两个小陶罐不紧不慢地走到燕辟邪身前。
只见老者将装有药丹的陶罐递燕辟邪让他吃下去,自己则将另一个陶罐里的药膏倒到手上。老者炁随意动,一股温润的先天一炁如天降甘霖,融于流转于手上,融于药膏中。只见老者将手放置于燕辟邪所骨处,手动炁动,生生流转,如甘霖润万物,如温阳融冬雪。老者沿着燕辟邪胸上的刀疤顺势而下,手一过后,刀疤那煞人的暗红色黯淡了不少。
老者说道:“虽然老夫比不上朝堂里的宫医,但是老夫也是四品药师,三境修为。这药膏和药丹都是昭烈君吩咐用最好的药材炼制的,对你这旧伤大大有益,只是时日需久,不可急躁。”
燕辟邪笑了笑,说道:“我可没说过魏药师你不行。”只见魏药师抬起头,与燕辟邪注视良久。突然两人不约而同的噗嗤一笑。
忽然,燕辟邪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到近。燕辟邪抬起头来,微眯着向门外张望。只见一名女子缓缓走来。她一袭红衣猎猎,腰间佩剑随着身体摆动,身法轻盈,出步甚小,但顷刻间便到了两人身旁。只见她清丽秀雅,容色极美。
燕辟邪和魏药师皆缓缓起身,向红衣女子行礼。此女子便是大宣国四公子,昭烈君齐麟的门客之一洛熙,而齐麟的另外一位门客便是燕辟邪。被称为大宣国舞剑仙的洛熙,年纪轻轻便达到四境—搬山,可谓天赋异禀。还是九州学府之首—河洛的内院弟子。其实力和声望在九州年轻一辈中卓尔不群。
燕辟邪看了看洛熙,问道:“洛姐姐,莫非有什么事?”
“辟邪,昭烈君在外面等着你呢。”洛熙应声答道。
只闻一阵幽远的车铃伴随着缥缈的风声袭来,一辆雍容华贵的马车停于药堂对面的大道上,马车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让车外之人无法探车内是那家的大人物。
燕辟邪和洛熙向魏药师道别后,便往马车处过去。
车幕一撩,只见一位身着雪白的直襟长袍的少年坐在车上。
少年勃然英姿,如琼枝一树,栽于黑山白水间,终身流露着琉璃般的光彩,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直淹没得人无处喘息。
此人,便是这大宣国大宣明王齐雍的四子,昭烈君–齐麟。
燕辟邪一见到齐麟便立即行礼,齐麟对于燕辟邪来说,不仅仅是君臣的上下关系,还是当初在落燕坡上救下了奄奄一息的他,给了他一处安栖之所的恩人。
齐麟挥了挥手,笑道:“辟邪,我都跟你说了,我们私下就别拘束于那些繁文礼节了。”只闻齐麟身旁的洛熙也跟着一声同气。
燕辟邪笑了笑,转眼间便回头对着马夫喊道:“启程!”
马车慢慢驶过车水马龙的大街,马车“格拉”“格拉”响着,拉车的骏马鼻中喷出一口白气,发出老长的嘶鸣。
在车厢内,齐麟,燕辟邪和洛熙三人谈笑风生,乐此不疲。
三年前,燕辟邪本不在这大宣国都玄阚城,而是和他的父亲以及弟弟燕昌安住在那安阳。后来遭到了崇玉卫的追杀……
落燕坡燕落,而这只孤燕,便被这昭烈之麟带到了玄阚,成为了他手下的门客。
一年前,燕辟邪随齐麟南游南苏的时候。在那飞雁河,齐麟遇刺,一位六境的强者踏着那漫漫无边的大河而来,燕辟邪和齐麟至今仍然记忆如新。
那位不知名的强者的手中刀寒光凛冽,那周身的天地元炁在他身后凝聚在他空无一人的身后,一头猛虎若有若无,但那铺天盖地的威压,却把船上的所有人都压的胆颤心惊。
若不是大宣国国柱,修为六境,堪称大宣第一阵的玉望刚好赶到,这大宣国可就没有昭烈君了。
而燕辟邪胸上的那一刀骇人的刀疤,就是帮齐麟硬生生挡下来的。但砍下这一刀的是足足修为有六境的强者,六境修为在这大陆上可谓是万里挑一,可开宗立派的存在。
这一刀砍得燕辟邪竟在恍惚间得以见先祖。这一刀将燕辟邪周身炁脉硬生生砍破,震裂。也是这一刀,让齐麟和燕辟邪成为生死之交。
从那时起,因炁脉断裂的燕辟邪无法踏入修炼道。也是从那时起,无论去那儿,齐麟都会带上燕辟邪……。
“齐麟,我们这是要去哪儿?”燕辟邪问道。
齐麟缓缓道:“我们要去扶月堂,今天是我大哥生辰宴,他邀请我去,还有我那些兄弟姐妹。”
忽然,洛熙问道:“你大哥徽羽君不是一向与你不和的吗,怎么这次那么好邀你去他的生辰宴。”
齐麟生于王家,其上有大哥徽羽君齐斌,二姐平靖公主齐华年,三哥淞武君齐璋以及五妹永安公主齐小茗。而齐麟排行老四。生于王家的齐麟,是这五位兄弟姐妹中最得他们父亲,也就是大宣明王齐雍的赏识。
就算齐麟因为深受其父亲赏识,但百官而被迫卷入与大哥和三哥的夺王之争中。在朝堂之上,大哥齐斌和三哥齐璋手下皆有能臣为其捭阖权谋策计。在修为上,齐斌和齐璋早早就进入了天下第一学府–河洛。
而齐麟,所做为所言语,皆处处避其锋芒,不争之争。
燕辟邪却看的明白,齐麟哪是不争,只是在等一柄快刀,一柄属于自己的快刀。
马车徐徐驶过玄阚城的向东大道,徐徐驶向玄阚的东城门。扶月堂并不在玄阚城中,而是在城外的扶月湖。
燕辟邪撩开车帘一角,探出头往外张望。燕辟邪看见了宣武门,也就是东城门。檐角飞翘,延至天边,瓦上碧绿,焕发魅然,俨然危楼,囷囷焉拔地而起,棱角似一笔白描,凌空潇洒。
马车徐徐驶出了宣武门,向着扶月堂踢踏而去……。
落日携扶月,湖风袭玉亭。扶月亭中,焚香列鼎,嘉肴旨酒。这位大瀧国大公子的生辰宴已经准备就绪,就等宾客纷纷而至。
一道剑影呼啸而过,只见齐斌手持利剑,起舞于亭中,恣意潇洒。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徽羽君,今夜便是了。”只闻一阵悦耳的声音从亭中屏风后传来。一位面如冠玉,身材单薄的男子缓缓走了出来。
“叮叮叮”
只闻一阵阵马铃声响起,绵延不绝。齐斌缓缓道:“董千秋,去迎客吧。”
齐斌见董千秋走后,便收起了剑。端坐于主座。不一会儿宾客满座。淞武君齐璋、平靖公主齐华年、永安公主齐小茗、王叔齐守一以及昭烈君齐麟。
燕辟邪环顾四周,几乎每一位宾客的身后都有一到两个门客,当然,也包括自己和洛熙,分别坐于齐麟左右。
亭内,齐家人在互相寒暄问候。齐斌缓缓走到齐麟身前,笑道:“几月不见,四弟又长高了不少啊,都快跟我差不多了。”
齐麟行礼说道:“哥哥身材挺拔,器宇轩昂,做弟弟自然也不能落后。”
“听说四弟喜欢剑舞,而且独钟萧国的虹剑舞,今日我难得找来了一个会跳虹剑舞的女子,望四弟钟意。”
“多谢二哥,但我并不喜欢虹剑舞,不知二哥从何处听来。”
突然,齐麟语气如剑锋煞人,斩钉截铁说道:“我大宣人,独爱大宣剑舞,冠绝四国!”
齐麟的眼神如猛虎饿狼,死死的盯着齐斌,齐斌顿时如同猎物般,竟被这狼顾虎视之像的齐麟死死压住,不寒而栗。
“你……”
“二哥,二哥,什么时候开宴吖啊,小茗我饿了!”
齐斌低头一看,齐小茗环抱着自己,一双不断眨动的黑宝石一样的大眼盯着自己。
齐斌摸了摸齐小茗的头,笑道:“好好好,小茗饿了,那就开宴。”
只闻侍女一声“开宴”响彻扶月亭,霎那间,佳肴旨酒纷纷而来,鼓瑟吹笙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
“久闻舞剑仙大名,果然闻名不如见面,没想到舞剑仙竟然比传言中的还要倾国倾城。”
只见董千秋缓缓举杯,向洛熙敬酒。洛熙嫣然一笑,举杯回敬。
“四弟,你身后的那位少年是何人啊,我怎么之前没见过?”
齐麟一看,原来是二姐平靖公主齐华年在问他。
齐麟的二姐平靖公主齐华年,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齐麟微微笑道:“二姐,这是我新收的门客,姓燕,名辟邪,二姐久居河洛学府,自然没见过他。”
说罢,齐麟偷偷的拍了拍燕辟邪的大腿,燕辟邪立即心领神会,理了理衣裳,便站了起来,向满座宾客鞠躬行礼。
燕辟邪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也称得上是俊男子。
“你说,你姓……燕……”
齐璋眉头紧锁,一双虎眸盯着燕辟邪,燕辟邪虽然弓着腰,低着头,但一股不寒而栗的杀意从脊背直冲天灵。
燕辟邪语气平静的道:“小人是姓燕,家居安阳,不知淞武君有何不解?”
只见,淞武君仰天长笑,手持玉杯,一口饮尽杯中佳酿。摆摆手说道:“无事,无事,我还以为你是那北幽燕府的人呢,兄弟你可别放在心上。”
燕辟邪一听到北幽燕府四个字,本来平静如水的面容在刹那间泛起了涟漪,那双眸中闪出一丝杀意。虽然只是眨眼间,但齐麟却看得一清二楚。
齐麟他懂,燕辟邪和他是同类人,只是,他们在等,等一阵风雨……
“三弟你想多了,北幽燕府可是乱臣贼子,早在十一年前就被我大宣的玄甲铁骑踏破了,当时你可是在场的啊!”齐斌声如洪钟,缓缓说道。
突然,齐斌笑着望向燕辟邪问道:“你说是吧,北幽燕府,乱臣贼子!”
齐斌话音刚落,本来笑语欢歌,热闹非凡的扶月亭,顿时变得像一滩死水。但对燕辟邪来说,此时便是杀局。周围的元炁,浮起了淡淡涟漪。燕辟邪深深的感觉到,两匹饿狼已经盯上他了。
突然,燕辟邪猛的抬起头来,眉开眼笑的说道:“北幽燕府,就是一群乱臣贼子,活该!”
“只可惜了,北幽大阙燕靖,这位天下之龙,万宗之师,震古烁今的旷世奇才怎么会有这种大逆不道的后代,你说是吧,燕辟邪!”齐斌说道。
“是啊!”燕辟邪斩钉截铁的回应道,回答的没有一丝拖泥带水,还满脸笑盈。
齐斌看着燕辟邪那眉开眼笑的嘴脸,不禁哈哈大笑,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
齐麟只看到了燕辟邪那赔笑的模样,却看不见燕辟邪那行礼时握拳的右手,那指甲活生生的嵌入手心中的四个窟窿,还泛着缕缕血丝。
而另一旁的洛熙,虽然不明为何齐斌要三番五次的强调北幽燕府的叛国罪,毕竟那也是十一年的旧案了。但是洛熙看明白了,燕辟邪在藏……
忽然,一众素衫女子,粉黛饰面,手持利剑,踏碎步而来。
此时,端坐于主位的齐斌望向齐麟说道:“四弟,这便是我找来的虹剑舞!”
齐麟向齐斌笑了笑,但心里自有自的算盘。
只见众女子浅青色的身影如同雏燕般的轻盈,伴随着幽幽的琴声,玉手抻出剑鞘里的青剑,手腕轻轻旋转。时而轻盈如燕,时而如游龙穿梭。燕辟邪看着面前的女子们出了神,一脸色眯眯的模样被洛熙看的明明白白。
突然,洛熙一巴掌打在了燕辟邪后脑勺,一脸鄙夷不屑,细声说道:“瞧你色眯眯的模样,难道本姑娘不好看吗?”燕辟邪看了看洛熙这个大醋坛子,噗呲一笑。忽然燕辟邪向左瞟了一眼。洛熙扭头看去,只见齐麟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还咽了口唾沫。
洛熙无奈的摇了摇头,喃喃道:“两个大猪蹄子。”
忽然,燕辟邪瞟到一柄剑,一柄不同于其他舞女的剑。那剑的寒光极其煞人。
“不好!”
突然,一道剑影闪过,舞女持剑直冲齐麟,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
这一剑势一看,齐麟必死!
“哧!”
只见剑锋竟影生生的悬停在齐麟眼前,只有一毫之距。这一剑之快,齐麟竟然毫无察觉。要知道,行刺的舞女仅仅于齐麟只有一桌之隔。
此时,众人纷纷反应过来,亭内寂然无声。众人大惊失色,不知所措。他们惊的,不仅仅是舞女当众行刺齐麟。他们惊的,是燕辟邪只手挡剑。
只见燕辟邪身子前倾,舞女手中利剑活生生的插穿燕辟邪右手,燕辟邪的右手抓住剑格。也就是剑柄于剑身交接处。
燕辟邪右手活生生被刺穿,皮开肉绽,血流如注,整只右手都被染成血红色,而且隐约可见森森白骨。
舞女也被燕辟邪此举给吓得不轻,连忙松开手,踉踉跄跄后退数步。
而剑,依旧插于燕辟邪右手,不动如山!
只见,燕辟邪缓缓起身,左手握住剑柄,眼也不眨一下,干净利落“哧啦”一声将剑拔出,抛掷于地。
狂风猎猎,衣袂自舞。燕辟邪半晌不语,但燕辟邪的眼神盯的行刺舞女毛骨悚然,燕辟邪凌厉的双眸中,隐隐的透出舐血的龙已经展开了那发着寒光的尖牙。
此时的扶月亭,在座的王公贵族,都深深的感受到,那真实,骇人的杀意。
突然,燕辟邪一声怒吼,竟似虎啸山林,振聋发聩,声振屋瓦!
“无论是谁想取齐麟性命的,我燕辟邪都不答应!”
齐麟被此时发生的一切吓得不轻,昂起头呆呆的看着身旁的燕辟邪。突然,一滴血滴到齐麟的鼻尖上,惊醒了呆若木鸡的齐麟。只见齐麟立马扯下一条身上华裳锦段,帮燕辟邪包扎那拦剑的右手。
突然,齐璋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眨眼间,便徒手掐住行刺舞女的脖子,徒手举起,不费吹灰之力。舞女属实被齐璋这一下吓到了,如此虎背熊腰的人,竟然有这样灵巧。舞女伸出手扒拉着齐璋的那掐着自己的手臂。
齐璋怒呵道:“好家伙,竟然敢行刺我四弟,你当我齐璋五境修为是废的吗!”
只见,齐璋轰隆一声,周身元炁爆起!竟震出了扶月亭数条裂痕,其足下地板早已被震的四分五裂。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齐璋肩上,齐璋回头一看,是齐斌。
齐斌语气平静说道:“三弟,松手,你要是掐死她了,我们怎么找到幕后主使?”
齐璋听后,思绪片刻。只见齐璋大手一挥,影生生的将行刺舞女甩到地上。直接把舞女砸昏死过去。齐璋点了点头说道:“确实,能来这里行刺的,而且还是想行刺大瓏国四公子的,其背后的主,必不是凡夫俗子!”
“待我带她回狱司,严刑拷打,必让她交待一清二楚!”齐璋喝道,伸手便要去拎起昏迷不醒的舞女。
忽然,一只手拦住了齐璋,齐璋一看,原来是大瓏国四国柱之一,兼监察之职,年仅二十有三的董千秋。
董千秋笑道:“淞武君不必如此,我已知道幕后主使是何人。”
众人一听董千秋竟然知道幕后主使是何人,心中竟然踏实了许多。只见王叔齐守一缓缓说道:“董国柱,那你说说,若你说的属实,我必禀奏王上。”
只见董千秋嘴角微微上扬,捡起那行刺的利剑。缓缓道:“其一,能派刺客来此行凶的,而且还是想刺杀昭烈君的,其身份地位皆不凡。”
“其二,此人在朝堂中多半权倾朝野,其斥候数多。若不然,如何得知此生辰宴会在扶月亭办。徽羽君只请了其家眷,并未大肆宣传。”
“其三,此剑名为青鸾剑,而此剑我曾在金国师府中见,金国师是何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国师,其府邸兵守森严,不仅如此,金相国的修为可达六境,综上所述,想必,各位心中有数了吧。”
听完董千秋的叙述,亭中众人不禁浮想联翩。
“可是,金相国到底与我四弟有何深仇大恨,竟然派人行刺我四弟?”齐璋满脸疑惑的问道。
“这……我可不知晓了,还得问一下昭烈君。”董千秋应答道。
待董千秋回首一看,齐麟一行人竟然不见踪影。一问侍女,原来齐麟一行人一早就走了,毕竟燕辟邪受了那么重的伤。
齐守一思绪片刻之后,说道:“此事你们切记不要扬了出去,待我禀告兄长,再做打算。齐斌,此女就先交由你看押!”
齐斌点了点头,随即便让董千秋将行刺舞女带走关押。虽然董千秋看似弱不禁风的样子 但是董千秋也有四境的修为,足以应付此事。
夜幕降临,飞鸟归林。扶月亭的闹剧也草草了事,玄阚城内灯火莹莹,华灯初放的城市街道上流淌着光的河流。
马蹄急踏,不一会儿,齐麟和洛熙便带着右手受伤的燕辟邪来到了药堂。包裹住燕辟邪右手的绸缎早已被血盖住了原本的色彩。
“嘭嘭!”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本在冥想炼炁的魏药师。魏药师拖着沉重缓慢的步伐,一打开门。一只血淋淋的右手直入眼帘,魏药师顿时脸色发青,火急火燎的帮燕辟邪治疗伤势。
在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后,魏药师也是大惊失色,语重心长的对着燕辟邪说道:“你也真是胡来,我就说受剑伤也不可能有此骇人的伤势,你这是受了剑罡的伤势。”
“剑……罡……是何物啊?”燕辟邪挠了挠后脑勺,一脸疑惑的问道。
只闻洛熙娓娓道来:“元炁于八脉生生流转,劲力于吐息相合,澎湃如潮汐,将剑视作八脉延伸,纳入这片炁海,便能催发剑罡。”
“而能催发剑罡的剑势,每挥一剑,足有破千军万马之能。”
“但不仅仅只有剑罡,这种以器为八脉延伸的行炁方法,统称为器罡,只需元炁充盈,自然生生流转于四肢百骸,寻常招式自有万钧之力。”
燕辟邪顿时茅塞顿开,猛的一敲自己大腿。兴奋的说道:“我徒手就挡住了这有万钧之力的剑罡,那我岂不是天才,哈哈!”
“砰砰”
燕辟邪抱着脑袋,一脸委屈的望着洛熙说道:“洛姐姐,你干嘛打我啊……”
齐麟一脸鄙视的说道:“你只是好运而已,幸好那个刺客学艺不精,要不然你整只手都别要了。”
燕辟邪边摸着挨揍的脑壳,边说道:“齐麟,天色那么晚了,你还是和洛姐姐先回府吧。”
“不行,你可救了我一命,我怎么能……”
“我就怕万一又来刺客了怎么办,你都说我这次是好运了,万一下次我不好运呢?”
洛熙劝道:“是啊齐麟,回府安全点。”
齐麟思绪了片刻,便同意回府,临行前,齐麟千叮万嘱魏药师一定要照顾好燕辟邪。
马铃声幽扬而起,齐麟和洛熙便打道回府……
夜深人静,玄阚的万家灯火也纷纷落幕。燕辟邪卧于那药堂大厅的床榻上。这床榻燕辟邪都不知躺过多少次了。
胸口那条伤疤,逼的燕辟邪在这睡了又半年之久。闻着药堂内悠久,厚重,熟悉的药味,不知不觉,燕辟邪便入了梦境。
在梦里,燕辟邪又见那人身影婉若游龙,手中的刀厮杀如风。
突然,燕辟邪猛然惊醒,起身死死的盯着那黑暗的角落,眼神中杀意凌厉。
燕辟邪冷喝道:“谁?”
只见一个人影缓缓从黑暗处走出。人影向着燕辟邪越走越近,燕辟邪看清了。此人身披黑袍,黑袍下是峥嵘鬼面。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没想到,北幽大阙让我跋山涉水来找的人,竟然只是一个驽马之姿的庸才。”黑袍人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鄙夷不屑,仿佛是在看着一坨垃圾。
燕辟邪顿时一头雾水,问道:“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北幽之燕,落于玄阚。不知你是否记得回家的路,不知你是否还记得这大宣可与你有洗不掉的血海深仇。”
“你……你……到底是谁,你知道什么!”
燕辟邪猛地从床上蹦了起来,一双颤颤巍巍的手死死抓住黑袍人的袍袂,双眸猩红,一脸惶恐不安。
只见黑袍人伸出藏在黑袍中的手,轻轻拨开来了燕辟邪的双手,附身对着燕辟邪的耳朵低声说道:“望你,还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如果你想知道我是谁,想知道我知道什么,明天回家一趟。”
说罢,一阵邪风破门而入,燕辟邪被吹的掩面而避。回过头来一看,黑袍人竟然凭空消失,不见踪影,仿佛没来过。
明日,便是北幽燕府的祭日。
十一年前,大宣国的玄甲铁骑踏破了北幽燕府的门槛。一夜之间,北幽燕府十六口人皆死于玄甲铁骑的铁蹄之下。
即使过了十一年,燕辟邪依旧记忆如新,那一夜的嗷嚎声,厮杀声时不时回荡在耳旁。
十一年前,燕辟邪才七岁。他和他父亲,他的哥哥燕昌安是北幽燕府最后的三根苗。他们逃离北幽后,定居在大宣国南苏州的安阳郡,安然度过余生。
只可惜在三年前,一位名为崇玉卫的人找到了他们,崇玉卫杀害了燕辟邪的父亲,还将燕辟邪的哥哥变成了自己的手下,没有思考,只会奉旨行事的玉卒。
燕辟邪自己明白现在他需要的是什么,他身上背了数十条北幽燕府人的命,他现在必须要隐忍。
燕辟邪要藏,藏刃于心,以钝示人,以锋策己……
这一夜,燕辟邪呆呆的坐于床榻边,双排摊开放在腿上。面无表情,那双眸子如一滩死水,彻夜未眠。
忽然,一道金光从半掩的门缝中穿了进来,照在了燕辟邪的摊开的双手上。
天渐渐破晓,大地朦朦胧胧,万籁俱寂。只闻一声燕鸣划破了这寂静。
燕辟邪的双眸也随着这燕鸣活了起来,燕辟邪知道,是时候,让北幽之燕的镝鸣之声响彻这泱泱九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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