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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儿,熙儿!”
齐麟声如洪钟的声音响彻府中,却不闻洛熙应答。此时,一位家仆迈着急匆匆的碎步走来。
家仆向着声着素袍的齐麟行礼,随即说道:“主人,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好了,他人现在便在后院,由护院看守着,就等您过去了。”
齐麟听闻后便点了点头,挥挥手示意家仆退下。只见家仆再行礼,便弓着腰,缓缓向后退去。
“等等,洛熙去哪儿了?”
“洛小姐她一大早便回河洛学府了,据说是河洛学府的上灵阁试炼的日期将至,所以便回去准备了,毕竟这九州第一学府的秘阁–上灵,是这九州四国皆梦寐以求之所。”家补应声答道。
青州有山,高风峻骨,雄伟浩瀚,终年云浓雾密,巍巍然如巨龙伏野,名为河洛。
以汝之名 冠吾宗门。
天下宗门之首–河洛便长于斯,生于斯。在这宗门里走出了太多惊世骇俗的传奇。历经岁月的洗礼,让河洛成为了这穹顶之下闻名遐迩的地方,也成为了那些炼炁者们心中所向往的圣地。
而上灵阁便是河洛学府的心脏,也是能惊动九州,让天下不计其数的炼炁者们狼顾鸢视的存在。
没人知道上灵阁里面有什么,但从上灵阁出来的人,无一不成为了这九州上如泰山北斗的存在。
齐麟呆呆的望着家仆远去的身影,思绪片刻。突然齐麟叫住家仆,缓缓走到家仆身前,将一袋装着银子的布袋放到家仆的手上。
齐麟面带微笑,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从其他家仆那里听说,你母亲最近身体不好,这点钱,你拿去给你母亲买的好吃的,买点养身的丹药。”
家仆看着手里的钱袋,顿时热泪盈眶,正准备向齐麟鞠躬以表大恩,却被齐麟拦住。示意他无须多礼。
家仆走后齐麟便缓缓后院走去,走过朱漆长廊,走过白玉小桥。婉转清亮的鸟鸣声掩在影影绰绰的树丛花间,剔透欢快。
只见花团锦簇,苍松数株,翠竹千竿,绿水环绕的后院。一人被捆绑手脚倒伏于地,鼻青脸肿,涕泗交下。而虎背熊腰的护院持着虎口大刀面无表情,肃立于旁。
齐麟缓缓走到被捆绑倒地的人的跟前,面如死水。只见被捆绑倒地的人一见到齐麟,顿时涕泗横流,嘴里一直念叨念叨。
“主人,主人,阿丁到底有何罪过,求主人放过阿丁吧,我上有老,下有……求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齐麟看着脚跟前的阿丁拼死求饶的模样,却依旧冷若冰霜,不为所动。忽然,齐麟半蹲下来,看着满脸眼泪鼻涕,被护院打的鼻青脸肿的阿丁,语气平静的说道:“阿丁,我待你不薄吧?”
“主人您收留无家可归的阿丁,在阿丁心里,主人就如同阿丁的再生父母,阿丁绝不敢做任何忤逆主人的事,求主人放了阿丁吧!”阿丁惶恐不安的答道,身体像筛糠似的乱颤起来。
突然,齐麟一只手猛的捏住阿丁的脸,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神中杀意崩起,凌历的杀气似脱缰野马肆意妄为。
此时阿丁的眼中看到的不再是那个行事作风如翩翩君子的齐麟,而且一头龇牙咧嘴,茹毛饮血的饿狼。
只闻,齐麟语气平静的低声说道:“那你……为何跟徽羽君说我喜欢虹剑舞。”
在这偌大的华丽的后院,齐麟的话音如剑头一吷。却如帝王君临,不怒自威,
“可……可是,主人,你确实是喜欢虹剑舞,阿丁……阿丁没说错,而且是……是徽……”
只闻阿丁话音未落,一声“咔嚓”。顿时,血如涌泉崩发,染红了石子路。齐麟依旧面无表情的蹲在阿丁身前,阿丁的脸依旧被齐麟死死捏着。
只不过现在的齐麟蹲在满地血泊上,素衣的边角都被血染成了骇人的鲜红。而阿丁,也只有头被齐麟捏着。
齐麟看了看身首分离的阿丁,看了看行刀的护院,看了看挂在利刃上的血珠,看了看自己手上那阿丁的头,那惊恐万分的表情。竟然不禁嘴角微微上扬。
“阿丁,对不起了,这场王储之争,我必须赢,而你差点让我出局,放心阿丁,你们一家很快便能团聚,你不会孤单的。”
天发杀机,龙蛇起舞。齐麟是个聪明人,昨天的刺杀,对于齐麟来说是徽羽君齐斌对他的威慑。如果说齐斌是那朝堂上横行无忌的虎,那齐麟便是那待风而振翼九万里的鲲鹏。
齐麟在等,属于他的那柄刀,属于他的那阵大风,快到了……
夜风习习吹来,掀起曲河涟漪阵阵,与天上依稀的皎洁月色融合在一起,不知是谁陪衬了谁。
燕辟邪从船舱走到甲板上,借着星光点点,望着家的方向。
燕辟邪清晨便收拾好了行装,搭着这艘从玄阚到北幽的货船,前往真正的家。
“船家,我们还有多久到北幽?”燕辟邪回头望着舱上倚靠在栏杆上的船家,大声的问道。
“天明就到了,要是没有大宣明王兴建的这贯通南北的曲河,我们还要花两日才能到呢!”
一听到天明时分便能回到故乡,一想到心中的疑惑即将解开,燕辟邪的眸子闪烁着对明天的向往和期盼……
朝晖冉冉升起,东方吐露鱼白。
清晨的码头早已经开始了忙碌的一日,而那北幽之燕也大步迈向回家的路。
十一年前的燕辟邪才七岁,但七岁的燕辟邪是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只不过那死人堆都是他的家人……
燕辟邪对于回家的路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模糊不清。他只能在路上靠着记忆,慢慢摸寻,他还得小时候父亲跟他和他弟弟讲过的故事。
就算刚刚出生,眼睛都睁不开的小狗被人从它的母亲身边给抱走,等小狗长大了,想家了,想母亲了,也能靠着气味找到回去的路。
树叶,最终会归根。人,最终会回家。
“到了!”
残垣断壁上爬满了青苔,及腰高的杂草遍野丛生,一些残断的墙壁上还留有血溅飞而过的痕迹,虽然过去了许久,但是依旧清晰可见。十一年前名冠九州的北幽燕府如今也只能从一些四处散乱的石碑,雕刻着奇珍异兽的石柱上一窥曾日的荣光了。
唏嘘,唉亦
“老夫还以为你不来呢,燕辟邪。”
只见昨夜的黑袍男子从一面断壁后缓缓走出。燕辟邪望着黑袍男子,说道:“你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黑袍男子笑了笑,伸手拿走自己脸上的鬼面。鬼面之下是一张庞眉皓发的老者,却有着五官分明,如刀雕刻的面庞,一顾与生俱来的王霸之气随着面具的褪下,刹那间崩发出来。
燕辟邪一眼便明了,此人非比寻常。普通人那有如此的不可抗拒的威压。顿时心中多了一份警惕。燕辟邪支支吾吾的问道:“敢问,前辈是何人?”
“老夫姓朝名宗,你应该听说过老夫的名字吧?”朝宗缓缓说道。
“朝……朝宗,麓国国柱,天下武圣,朝宗!”燕辟邪顿时心脏猛的一跳,不知所措。
天下武圣,麓国国柱,身负修为七境–天人,整个九州、四国乃至天下众炼炁者中堪称泰山北斗的存在。
撼天狮子下云端,犹如人间太岁神。
这样凤毛麟角的存在,这样举世无双的人竟然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属实让燕辟邪一时间缓不过来。
朝宗望着燕辟邪缓缓道:“还有,你父亲燕安的朋友。”
燕辟邪一听到天下武圣朝宗竟然是自己那个仅有四境修为的父亲的朋友,自己父亲竟然认识这样的大能。惊得燕辟邪呆呆的像根木头一样杵了许久。
“那你,为什么会来找我,还有,你和我爹是怎么认识的?”燕辟邪不禁问道。
“其实,我与你爹有数十年未曾相见了,我也不知你爹安住何处。”
“不过,我却在一年前听闻到你爹被追杀而逝,我深感悲痛。后来我便来了此处,在北幽燕府之土,祭拜令尊,却因机缘巧合以开陵府,后受先人所托,我便去寻你。”朝宗缓缓说道。
说罢,朝宗便领着燕辟邪往燕府残骸中走去。燕辟邪虽听闻朝宗所讲,但心里疑惑万分,便问道:“那,前辈,陵府是什么?那托付之人又是何人?”
朝宗回头看了看燕辟邪,笑了笑,说道:“你的眼睛很像他,到了,便知了。”
午时,齐麟受召入王宫,便乘马车赶往王宫,临走之时还带上了刚刚送到的一封书信
齐麟眉头紧锁,看着手中魏药师所写的书信,看毕,低头不语。
马铃声悠扬响起,缓缓驶在玄阚城的大道上,马车的方向是那大宣国的心脏–大宣王宫。
马车缓缓过驶正红朱漆的宫门,宫门顶端悬着楠木金丝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金色大字–朔苍宫
宫殿金顶、红门,这古色古香的格调,使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
马车驶过宫门,行在宫道上,宫道两旁各竖立着九条白玉浮龙柱,共十八根。那白玉柱上的龙,张牙舞爪,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这便是十八玉龙道。
齐麟下了马车后,来接应的宫仆领着齐麟行过缦回廊阁,行过玉桥丽院。
来到了一座亭子,而亭前有两位身着黑绸红丝朝服的朝官埋头于双臂子中跪拜于此。而一位披肩散发,两鬓染霜,身着白袍的男子坐于亭中。
亭中男子虽然身形消瘦,面色枯黄,但其睥睨天下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贵气,压得身前跪拜两人动弹不得。
齐麟虽然只是远远窥视,但一股天神般的威压压的齐麟的吐息都变得小心翼翼。
只见宫仆忽然停住,转身弓着腰低声说道:“昭烈君,宣王已在亭中等候许久,还请您亲自过去,小人告退。”说罢,便迈着轻盈的小碎步缓缓退去。
只见齐麟深吸一口气,理了一下衣裳,便缓缓向亭子走去。离亭子越近,齐麟便感到那股威压越强,越凌厉!
齐麟走到亭前,弓着腰向着亭中男子行礼跪拜。细语道:“儿臣,拜见大宣明王。”
齐雍招了招手,齐麟顿时心领神会,快步走向齐雍身旁,附身侧耳以听闻齐雍所言。
原来此番召齐麟进宫,便是让齐麟亲眼目睹,当日行刺之人的头头是何人。
只闻齐雍有气无力的说道:“董国柱,你跟昭烈君讲讲,你的见解。”
跪拜于亭前的两人,一人便是当日目睹行刺的董千秋,而另一人便是当朝大宣相国,百官之首的相国–金沧。
虽然齐雍语气有气无力,但其一股与生俱来的帝王之威依旧压的董千秋心惊胆跳伴,君如伴虎,大概就是这个感觉吧。
只见董千秋挺直腰板,语气谦恭有礼将自己的当日的推测一字不漏的叙述一遍。
说罢,齐麟眉头紧锁,眼神中不解,亦或是惊讶。对于齐麟来说,当日那一剑,依旧缠绕在梦中,久久难以平静。
也许是这一剑,让齐麟将阿丁一家诛杀之,心中却毫无愧疚,仅仅是因为阿丁的一句实话。
“国师,你还有话说吗?”齐雍斜眼低视着跪伏于地的金沧,话如利刃,悬于金沧头顶,寒光凌冽,煞气逼人。
只见金沧缓缓起身,但依旧弓着腰,低着头。金沧缓缓说道:“王上,老身根本没有行刺昭烈君的动机,青鸾剑确实是老身的剑,但其置与府中,未曾佩过,只不过当日徽羽君曾来过我府中,他说钟意此剑,便借去了,老身冤枉啊,请王上明察!”
“莫非,金国师认为是徽羽君借刀杀人,徽羽君可是昭烈君的亲哥哥啊,你这是在说王上家教无方吗?”
“要是照您老这么说,那如果是您借刀杀人,杀了昭烈君,栽赃徽羽君,那你不就可以将大宣国取而代之吗?”
只闻金沧身旁的董千秋娓娓道来,谈吐间偷偷的瞄了瞄亭中齐雍的脸色,脸上满是春风得意。
“你……竖子小儿!”
突然,金沧周身元炁刹那间迸发而起震,其势掠疾如风,威震如雷,眼神闪过一丝寒冷,发出悚人的杀意和六境修为强者的威压,只见金沧身后显现出一头若隐若现的猛虎,齐麟、董千秋皆不寒而栗,惶恐不安。这股六境强者的威压,竟令天地变色,风云涌动!
“够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王了!”
突然,齐雍大喝一声,声如洪雷。只见齐雍怒起,猛的拔出了置于亭中石桌的青鸾剑,直刺金沧,寒芒指喉。此时的齐雍早已没了病秧子的模样,有点只是一位威慑群雄的王
只见,金沧身后的猛虎渐渐消散,云散天晴,一切恢复如常。齐麟和董千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两人皆不约而同的发现自己早已汗流浃背。
过了许久,金沧缓缓开口说道:“王上,小心剑利。”
只见齐雍长叹一口气,随即便缓缓坐下,微眯着眼缓缓说道:“儿啊,你看怎么办?”
齐麟思绪片刻,说道:“父王,金国师确有刺杀之过,但念其为国尽职尽责,将其贬为白衣,父王,您看如何?”
“听你的吧,来人,将国师朝服,国师印取了。”只闻齐雍一声令下,便有两位护卫奉命行事。
齐雍看了看金沧,白发苍苍,饱经风霜的模样,不知过了多少岁月。如今的朝堂已不在需要这位三朝元老了,金沧,是时候该换一种方式活了。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齐雍缓缓说道。
金沧和董千秋应声答道,行跪拜礼而退。只见齐麟刚准备行礼,齐雍便将他叫停。
齐雍微微一笑,眼神中满是宠溺,缓缓说道:“麟儿,为父好久没和你喝茶了。”
齐麟笑了笑,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春雨如烟如雾,无声地飘洒在那十八玉龙道上,玉龙道上有一人撑着伞,缓缓向着宫门走去。金沧孑然一身,沧桑的眼里满是失意,落寞的背影让人惋惜。
“金大人!”
忽然,一阵悦耳的声音从金沧声后响起。金沧回首一看,原来是董千秋。
金沧语气平静的说道:“董家的后人,果然不一样啊,你这计,真毒啊!”金沧眉头一皱,满脸苦笑。
”金大人,各为其主,各尽其职,我有自己的抱负,而徽羽君他能实现我的抱负。“董千秋谦逊的语气,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谁能想到此人所策之计竟是如此毒辣阴狠。
“好一个各为其主,各尽其职,好一个抱负,董家早已不是当年的董家了,如今的董家就如烈风中摇摇欲坠的墙,你是救不了的,这是天命。”
“金大人信天命,董某只信人定胜天,无论前路有何艰辛,董某都会实现徽羽君的抱负,董某都会重现董家往日的荣光。”
说到此处,董千秋眼里竟泛起淡淡泪花。
遥想当年,董家贵为大宣国四国柱之一,权可通天,在四国柱中位高权极,自然而然的遭受到了齐王室的削藩。而这一削,削的董家就只剩一息尚存。虽任然位居国柱,但其权势威望早已不能与当年相提并论。
金沧与董千秋两人对望良久,只见金沧缓缓转过身,继续往宫门走去。渐渐的,金沧的背影在朦胧的雨中若隐若现。
只听闻雨中传来一句“望你前程似锦,望董家清乐太平。”
董千秋笑了笑,低声自语道:“借金老先生吉言,望老先生珍重。”
随着这场春雨落幕,属于董千秋和金沧的棋局悄然无声的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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