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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悍民吕长生“啊哥、啊哥，大户放粮了，不排队就没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有两个简陋的小帐篷，就是两块麻油布搭的，因为太破旧的缘故，顶上甚至破了几个洞，必定是晴天凉快，雨天畅快！此时十四五岁的少年正弯腰揭开麻布，向里面躺着的人喊道，“别嚷，别嚷，急什么，等我睡饱了再去，别扰我。”里面躺着的青年翻了个身，便继续睡下。少年撅着嘴无奈的看向旁边的帐篷的大姐，那女人身材比较娇小，脸上有几点淡淡的雀斑，却不显丑，反而增添了几分闺阁之气。“诶！啊耀，就由他先睡一会罢”，那女子说道。原来这两处帐篷住的是逃荒的三姐弟，姐弟分开睡，这女大叫吕小嫚，帐篷里是二弟吕长生，当初算命的说这小子这辈子别图太多，能健健康康长大就是老天爷保佑啦！所以取名叫“长生”，叫唤那个他老子想他有出息便唤名耀扬，三姐弟从小相依为命。其实这三人本是三十几里外睦镇的一户落魄小地主，他家本来也有几十亩田地，家中还有些积蓄，但他老子不务正业，胡吃海喝，又嫖又赌，在她们几姐弟十来岁便把家底败光了，还欠了一屁股赌债，债主天天来带人来追债，老子还不上，本想连夜跑路，那想被人家赌了个正着，怕被人家打死便两眼一闭，双腿一蹬便跟水龙王去了阴曹地府了！他老娘嫌这几个拖油瓶碍事，没几天就跟一个过路的外商跑了，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搬了个遍，只剩四面墙壁和这三个可怜的姐弟，还好有几个他爹生前的酒肉朋友时时接济一下，大姐又会些针线活，帮别人缝缝补补才活着，大姐跑遍了那老子生前的朋友家苦苦相求，才让二弟能进学堂读书，由于脑子比同龄的机敏些，过了两三年便让他做了书童。可惜这小子天生对这死记硬背的死书没啥兴趣，却喜欢舞刀弄棒，江湖拳脚之流，没好好认书识字，却跟人家的看家护卫总领混在一起，整日跟护卫学些江湖武功，到了15岁便可和成人对打了，吕长生知道自己资质有限，读书只能让他粗通些文墨，涨涨见识，但再怎么学也不可能靠读书当上大官，于是对学武更加上心。16岁的时候实在不好意思再赖在人家家里当书童，再加上人家对他还算照顾，他便拜了几拜，出来讨活干，他深知自己肚子里的这点笔墨应付一下读书人还行，让他像别个书生那样卖文写字肯定是养不活自己的，再加上练过几年武艺，听惯了江湖事，便进酒楼当了打手，在里面拜了个打手头子做师傅，还结识了镇上的恶霸无赖，天天跟他们混在一起，开门撬锁，偷鸡摸狗，欺压良善，调戏妇女的那些流氓事都不知干了多少，他在老家那一块可真是臭名远扬了。见着他都远远躲着，生怕惹上他。也别看不起他干这行，跟三教九流的混熟了，也晓得许多道上的规矩。加上他尽心的照顾师傅，倒也长了不少为人处世的门道，深知这是个人吃人的世道，心肠不硬就像他老子一样只能等死罢了。所以他对练武更加上心，大部分的钱拿来养身体，剩下的拿来养家糊口。这人在外虽然泼皮无赖，但赚来的，抢来的银子都换成了大米白面往家里送，抓到的鸡狗都带回家一起吃了，慢慢的这吕长生便成了家里的支柱。而这大姐原先十七八岁时便有好几个邻家婆子来说过媒，按说小嫚虽然身段不修长婀娜，但毕竟之前是地主家养的，也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气质，性子也不差。理应配得上一户好人家，但这妞也是个倔性子，声称要娶她就必须帮她养自己两个弟弟。一听这买一送二的买卖，带两个拖油瓶，人家立马就不干了，跑了个干净。这一拖便拖到二十好几，再加上二弟这名声，来说媒的更怕了。有时弟弟问她，她总是拍着弟弟的肩膀说:“咱父母心肠狠，走得早，我这个当大姐看不到你们成人就舍不得走，舍不得啊！”说着总会忍不住有些抽泣。所以长生对这大姐格外的好，对弟弟则要严格一些，他知道弟弟现在这性子没自己这么硬，怕他以后吃亏。毕竟长兄如父啊！最小的弟弟十几岁才上过几年学，这还没啃几年书偏偏这年又四处发洪灾，一处一处连着淹，这不，上月淹了他们镇，吕长生无奈也值得带着姐弟俩逃荒，他们睦镇归平城管，所以逃到这了。过一会，那小弟便从放粮那边急匆匆的跑过来，刚想喊，却“哎～”的一声，被石头绊了个狗啃泥，咂吧咂吧了一下嘴，又冲帐篷里喊道:“啊哥，再不去就没粮了吃了。”边喊边爬起身，“来了来了”帐篷里的青年应到，只见这人从里面钻了出来，中等身材，有些破洞的短衫下可看见一块黝黑的硬肉，内行人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的，毕竟他15岁便可和成人对打，现在对上7、8个壮汉都行。肤色黝黄，刀削眉，脸上有几颗黑痣，却也不甚明显，最特别的是他左脸下巴处有一粒明显的黑痣，让他看起来多了分流气。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手脚的各个关节，骨肉间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手掌上布满厚厚的老茧，手臂上有几道狰狞的疤痕，显然是与人对拼所伤。对着空气打了几拳，然后收拳，长吁了一口气。对着弟弟说道:“带上那个担子，跟啊哥去取粮。”然后转过身看着大姐:“姐，你在这等着就好，我一会便回来。”“去吧。别伤着人就行。”“嗯”吕长生随口应到，向不远处的队伍走过去，弟弟跟在身后，但他心里却想到“不用些手段又怎么能让咱们不挨饿呢！啊姐的心肠还是不够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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