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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较长,有两万多字,可直接跳过,有兴趣的也可以阅览)
为何世间就是有那么多不公平,一日沦败,一生也无法再站起来,一步错,错及全局,需要用一辈子来弥补,一生低贱,世代低贱。
世间不公,谁人亦不能改变,唯独拼命活着,残喘一生,任其他人唾骂轻蔑,也不敢多言而语。
低贱,卑微,这些标签甚至可能贴一生,更可能几代人。
一九三几年至一九四几年,凌家坝子出了个有名的汉奸头子,名叫凌天华,平日仗着身后有小日本撑腰,旗下掌阔有数十个伪军,遂成天飞扬跋扈,仗势欺人,不止凌家坝子的村民,就连周围数个村庄的人见了他,无不避而掩之,隐匿时,唾沫解气。
村里头只要谁家姑娘水灵,便强行纳为小老婆,要不就供奉给鬼子,图点小钱,其行为早已十恶不赦,天打雷劈也不为过。
在恶贯满盈约忽十年间,撵纳了不少钱财,生活可是要风有风,要雨得雨,完全一副土皇帝模样,周围人无一不狠之入骨,却又不敢多言。
终于,在一九四五年,日本宣布投降后,凌天华骄奢淫逸的日子也到头了,他知晓,日本人现在是保护不了他了!就当天夜里他偷偷带着随身东西,以及一些钱财,独自一人逃之夭夭,不见踪影,丢下家业,妻儿老小。
翌日清晨,整个凌天华家中炸开了锅,无数村民打着消灭汉奸凌天华的旗号涌进了他的家中。
村头,早已人满为患,皆想一泄多年累积的压抑之气,没料想,凌天华如此狡诈,一得到日本投降的消息,便逃的不见踪影。
凌天华家中,亦是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眼看屋内贵气的装潢,价值不菲的陈设,再得知凌天华早已潜逃,村民无不愤怒,绝不能让他就这么逃走了!
村民们知晓,凌天华家中所有的东西,不管贵贱,皆是刮的民脂民膏,老百姓的血汗钱换来的,于是你一张凳子,我一张桌子,你一个罐子,我一个盆子,顷刻之间,便将整个凌天华的家掀了个底朝天,一样也没留。
尽管如此,还是难消这些年来所受的压抑之气,几位村民更是抓来躲藏在后院的一家老小。
大厅内,老小数人皆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嘘嘘压气。
“寿年哥,你说这汉奸凌天华也是够狠啊!只顾着自己溜了,一家老小他可不管不顾了!”人群中,站在最前头的村民中,一位皮肤黝黑,细胳膊细腿的年轻人说道。
闻言,身边一位穿着朴素,简陋的年轻人斜眼瞄了跪在地上的数人,笑叹道:“凌天华连汉奸都能当,还有什么事儿做不出来的,他没有将他们连同房子一把火烧了,已经算是对得起他的妻儿老小咯!”
“哼!死了更好,就算他全家死了也不解大伙儿的恨!大伙儿我说的对不对?”细胳膊细腿的年轻人故意提高嗓子,大喝地转了一圈。
“狗蛋说得没错,就算他们全死了,也不解我心头之恨,便宜凌天华了!”
“我觉得应该将这些人绑在村头石柱上,点上柴火,慢慢烤,直到烤熟为止。”
“这个点子不错,我赞同。”
一瞬,整个凌天华家中热闹非凡,纷纷热论起方才人群中活烤凌天华一家老小的办法。
跪在地上的数人闻言,皆吓出哭啼之声,凌天华的父亲吓得直接昏死过去,其母亲及妻妾更是不停的哀求,放他们一条生路,额头不断地磕在地上,印出丝丝血迹。
村民的情绪早已冲破理智,完全不顾几人的哀求,直接架着几人,便朝村头石柱走去。
活烤凌天华一家一事立刻传遍人群,屋外的人很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皆手握拳头,怒喊道:“烧死他们,让凌天华也尝尝惩罚的滋味,可别便宜了他们一家老小。”顿时响声震天,俨然一片即将报仇的样子。
凌天华的一家子很快便被绑在了石柱上,数人早已奄奄一息,沦为鱼肉的感觉他们可从来没有体会过。
村民迅速堆起一大堆柴火,刹那间,火光冲天,村民们见势,纷纷激烈地鼓掌,且手舞足蹈,如过年似得,甚至可以说,就算过年都没有这么高兴。
“乡亲们,如今rb人投降了,凌天华这个汉奸没了保护伞,选择独自潜逃,既然他不顾他的一家妻儿老小,那我们就只能这样帮他处理了!”欢呼中,那位被称为寿年哥的年轻人高声说道。
众人已顾不及听他的话,皆是将目光投向石柱,欲亲眼见那几人被活活烤死。
突然,村口尘土飞扬,急促的跑步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村口。
“是部队,是我们国家的军队到了!”
村民们的欢呼,沸沸扬扬,鼓掌声滔滔不绝,皆投出羡慕目光。
一军官俨然而立,抬手像所有村民敬礼,而后目光疑虑,望着前方火光满天,问道:“前方为何会有火光,难道什么地方着火了?”
“哪是着火?这不汉奸凌天华跑了,我们正准备惩罚他的家属,以此来平息村民们的心头之恨!”
军装端正,他抬头朝前方仔细看去,发现燎火之内,数人低垂着头,奄奄一息。
“你们这是胡闹!哪有将心头之恨泄于他人之上,纵然凌天华十恶不赦,但也不至于拿别人的命来抵偿,况且是数条人命,简直胡闹。”看清情况后,衣着端庄的军官立刻示意士兵,将几人营救了下来,并且严厉地对这些村民继续道:“知道吗?你们这种行为是犯法的,与凌天华所作所为有何区别,视人命如草菅,同样是罪恶的人。”
眼看凌天华一家老小被放下来,不少村民有些急眼,道:“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吧!至少也要给我们一个解释啊!”
“当然不可能放过他们,国有国法,党有党的抉择,你们就放心吧!他们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军官振振有词,他的话刚正不阿,让大多数的村民都无话可说,少数一些村民还有些疑虑,但看众人都默认同意了也无奈只好点头。
“乡亲们,散去吧!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捉拿凌天华,如今他逃了,但请大家放心,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我们也一定将他抓住,还乡亲们一个说法。”随后,押着凌天华一家老小,原路返回而去。
村民们也只得无言点头,在叹息中散去,他们也不知晓,凌天华这么逃,不知何时才能被抓住了!
凌天华一家老小,被押在军队最中央,妻妾哭声凄凉,而走在最前头的一个小孩儿让那位军官也无奈地摇了摇脑袋,同情的目光扫在小孩身上,他清楚,凌天华的罪责就算掉十个脑袋也不为过,但这么小的孩子被连累,实在是让人于心不忍。
法律面前,就算小孩无辜,也难逃牵连,因为他是凌天华的孩子,孩子差不多四五岁,被手铐扣着,嬉戏地一路小跑,屁颠屁颠的不时朝身后的家人露出童真笑容,那无邪模样,令得所有人怜悯。
军官回过头,冷冷地朝前方走去,他知晓,这孩子估计会连同他们监禁终身,自由和权力全部被剥夺。
天悠静无声,夜魅响泪啼,冷索挂秋月,何来自由魂。
透着铁网,一面胡渣的苍苍面孔,渴望地注视着八月十五的月亮,那夜昏沉,但月亮却皎洁如明镜,透彻心扉。
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透露无尽渴望,嘴型微微张开,似乎有话,但又无言。
手铐紧紧将两只手拉的很近,他费劲地抬起双手,粗糙的掌心摸了摸久久抬头后,有些许麻木的脸颊。
他唇口干涩,发出低沉的沧桑:“近五十年了!这个月亮依旧没变,还是那么皎洁如初,不过是多了一丝阴冷。哎!”
“有悔哥,有悔哥,正处叫你去办公厅一趟。”不远处,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走廊传来。
沧桑男子慢慢回过头,面露笑容,沉稳回道:“小刘谢谢你!我马上就过去。”
他看着眼前那位年轻人,仿佛又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依然是这么清脆的给别人传话,那时还心怀幻想,一切都还那么的充满积极与活力。
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拖着枷锁,慢慢朝着办公厅走去。
一路,不少人投来羡慕之色,更多的则是显露嫉妒,于时于日何时也轮到自己被传话。
“凌有悔!你现在是这所监狱里待的时间最长的一位了吧!”办公桌前头,坐着一位头发稀零白色,头戴官帽的男子。
“林处,不劳您笑话,我也算得上这所监狱里老一辈级别的咯!”凌有悔用手拉了拉身上破旧的衣服,声音有些无奈,但还是尽力挤出微笑。
“凌有悔。”
“编号91130,凌有悔,到,请处长指示。”
“一九四六年,因家族叛犯,卖国,被监禁终身,时年六岁,而后从乙级监狱转至甲级监狱,至今四十九年零三个月,今因你在监狱表现良好,恪尽职守,严格约束自己,积极改造,积极向上,为自己,也为他人树立了良好的,积极的榜样,同时深刻地认清了自己的错误,遂国家机关宣布,犯人,编号91130,凌有悔由终身监禁,减刑为有期徒刑四十九年零九个月,于一九九五年九月刑满释放。”
听到这里,虽然前些日子就听说自己将要刑满释放,但如今亲耳听闻,心头还是咯噔一下,不知所措。
苍天无穷,心有枯,一滴血泪,化渊鸿。
“凌有悔,你难道不想被释放吗?”身后一位警务员看凌有悔呆呆出神,只得特意提高声线,提醒道。
“哦!对不起处长,有悔有些激动,有悔无条件接受。”
“嗯?”
看着对面透射而来的冷冷目光,凌有悔知道自己没说对,于是急促地道:“犯人,编号91130,凌有悔,无条件接受国家的条裁。”
“嗯!好了,你下去收拾收拾吧!下个月你就自由了,作为这所监狱的一份子,我是真的为你感到高兴。”那位林姓的处长也露出久违的笑容,说道。
“多谢林处厚爱,有悔一生不忘!”说罢!凌有悔心情愉悦,离开大厅后,一路小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凌有悔因为身份特殊,不是因烧杀掠夺,奸淫掳掠而被关押至此,所以和别人不同的便是一人住一间屋子,屋子还算宽敞,起居的东西都有,日子不算差。
也因为特殊身份,所以监狱内,大多数犯人时不时的都会吐出几声讥笑,以及侮辱之词,不过他也算习惯,毕竟事实就是如此,无法抹去。
一连数日,他都未曾离开房间,而是在规划,规划自己的未来,出狱后该怎么生活,该如何度过自己的下半生。
他畅想在梦境了,思绪中,做一名医生,不行,自己还得花很长时间学医,当一名律师,帮助无辜人申冤,那更不行,以自己这迟钝的口舌,估计连话都没说完就已经被别人反驳的无言以对。
思来想去,还是做一名安保人员比较合适,毕竟这么多年在监狱已经习得一身端正。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议会大厅内,乌央央一片人,大厅很大,足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现如今已全部坐满犯人。
台上,数位官级人员正襟危坐,各个一脸严肃。
那日,刑满释放人员有几位,一眼望去皆是白发稀零,年过半百,凌有悔也站在其中,安心等待宣告。
几人身后,数台摄影机将全部过程记录了下来,其中重点所有人都清楚,皆是记录了凌有悔。
宣告过程很漫长,直至午后两点,待大会结束以后,凌有悔在两位警务人员的照看下,收拾起行李,踏出了监狱大门,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如囚鸟飞离了笼子,鱼入大海。
秋末的太阳不是那么的刺烈,已是下午时分,阳光斜斜照射在其沧桑的脸庞,他轻叹一声,提着行李离开了监狱。
监狱外,楼宇林立,远处的大路上车水马龙,行人们有的拎着小包,有的踏着脚踏车,一些情侣甚至搂搂抱抱从他面前走过,近五十年的时间,国家的变化太大,让他离开了监狱的那一刻,很难想象如何融入这陌生的世界,钢筋混凝土的社会,他完全不习惯。
远处,一老人佝偻着身躯,拄着一副拐杖,目光不时地朝凌有悔的方向探来,浑浊的眼珠也只能模糊地看到一道身影。
凌有悔在同一时间,也看到了老人站在路边,他一路小跑,来到了老人的身前,将行李放在地上,颤抖着双手紧紧握住老人皱褶的手,神情尽显温柔,更多的显露出歉意。
“有悔啊!你终于自由了!监狱的苦难日子可算是到头了。”老人慈祥,温柔地对凌有悔说道。
“母亲,孩子不孝,未能好好孝敬您,以后的时日,孩子会一直陪着您,一辈子也不离开您。”凌有悔眼角泛泪,挽着母亲,慢慢消失在路的尽头。
渐渐远离了高楼大厦,柏油路也变成了泥巴路,二人缓缓地走着,凌有悔也不知道母亲这些年到底住在哪里,也不知道和谁一起住,他只得默默无声地跟着。
这二十几年,他也不知道母亲在外面经历了什么,生活过得如何,唯一和母亲的联系也就是半年一次的书信,报报平安。
望向两侧的村子,房屋几乎都是砖头切成,田地间还不时可以看见村民在忙上忙下。
“母亲,现在的生活跟几十年前真的是天壤之别啊!”凌有悔很是羡慕这些可以毫无顾虑种庄稼的种田人,他冥冥之中似乎已经有了打算。
太阳渐渐落山,夕阳西下,山脚下的一个村子前面,凌有悔的母亲停下了脚步,她指了指前方,温和的说道:“有悔,以后我们娘儿俩就住在这个村子咯!”
“母亲住哪里,孩子就住哪里!只要陪在您身边就好。”
村里头,不少村民已经站在村口,好奇的看着二人走近,其中不乏窃窃者。
“哎!你们快看,这就是凌大娘被关在监狱里几十年的儿子。”
“应该没错,看他的样子,应该也五十几岁了吧!”
“造孽啊!老子做汉奸,连累一家子。”
“小声点,小心让他们听见。”
尽管村民们刻意压低了声线,可一些难以入耳的议论,凌有悔还是听得清清楚楚,无奈,只好浅笑,微微点了点头,向着那些投来好奇目光的村民问好。
“凌大娘,你总算是把儿子盼回来了,以后你老人家终于有个伴儿了!”
“对啊!对啊!你眼神不太好,以后那些粗活算是可以放下了!”
村民里,大多数也是善良一辈,关心的话一阵一阵。
凌有悔的母亲并未多言一句,而是付之微笑,然后紧紧拽着凌有悔的手,慢慢朝自家走去。
房屋有些简陋,但朴实,干净,家的感觉,让凌有悔酸意升起,眼眶中泪水不停打转,他尽量不让泪水流下,他希望余下的日子每日都用微面对,同样微笑面对母亲。
旧村,村里人普遍都非常朴实,整天都守在庄稼地里面,这些日子,凌有悔每日忙完活儿,便在旧村里幽幽漫步,日子好生惬意,他很满足,过着前所未有的充实日子。
渐渐,村里头谈论凌有悔的那些亦辱之词逐渐消停,村民们已经完全视他为村里的一员,村里头大小事儿都会叫上他,一同商议。
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着,不知不觉已经在村里头生活了一个年头。
一日清早,一位老妇人打破了凌有悔平淡的生活。
老妇八十来岁,同凌有悔母亲年纪差不多,她在村头碰见正准备回家的凌有悔。
“有悔啊!你也是五十几岁的人了,也不可能单身一辈子吧!有没有想过找一个老婆成家?”
老妇人突然的问话,让他有些愕然,他搓了搓手,没好意思的说道:“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有哪家姑娘瞧得起我哟!张妈,您就别和有悔开玩笑了!”
“我都快入土的人,哪还有心思开玩笑,我是说真的。”老妇人见凌有悔以为是在跟他开玩笑,瞬间严肃起来。
“这。这。我还是得回去问问母亲。”凌有悔曾经有那么一段日子想过这个问题,但又怕万一找了老婆,照顾起母亲就不那么周到,他还是深深将那个想法压下心头,如今被人再次提出来,他有些魂绕,不知如何是好。
“你母亲和我关系不错,哪天我亲自到你家为你说媒。”
凌有悔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默默点了点头。
隔日,那老妇人果然一个早就来到了凌有悔家里,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切入话题,和其母亲谈起关于他的事情。
“能给有悔找个老婆当然是好,就是不知大姐说的是哪家姑娘?”凌有悔母亲面露期待,她也不想凌家后生就葬送在娘儿俩手里。
“隔村王屠户家的闺女。今年三十出头,人长得还挺水灵。”
“人家姑娘才三十出头,哪里看得上有悔啊!”凌有悔母亲有些担心,是不是在和她开玩笑。
“我们姐俩也这么大岁数的人,我就不瞒你说,那姑娘脑子反应有些迟钝,那些年龄相仿的男子都有些顾虑,所以便一拖就到了三十多岁,如今的姑娘啊年纪大点,说媒就不好说咯!”老妇人也不想遮遮掩掩,直接道明对方的原因。
“这,我们娘儿俩倒是没什么意见,迟钝点就迟钝点,笨就笨点,正好我家有悔也不太灵光,这事儿在我这里成了!就是不知道人家姑娘愿意不愿意,毕竟有悔大了他二十来岁啊!”凌有悔母亲神情有些担忧,她倒是希望给自己孩子找个好媳妇,但就不知人家是何意思。
“姐姐你放心,这事就包在我张老婆子身上,铁定能够成功。”老妇人拍拍二人的手,信心满满说道。
月末,那日阳光正好,经过老妇人说媒,凌有悔成功将王屠户的女儿接了过门,那天是他最高兴,最幸福的一天,嘴角都快扬抽筋了!
凌有悔老婆叫王英,长得还算水灵,虽然笨了点,不过也蛮配得上年过半百的他了!
凌有悔母亲,看着恩爱的两口子,心头也乐开了花,在她心里,一块大石头也算搁置下来,现在唯一还有一个期盼便是赶快给凌家生个大胖孙子。
正文。
隔年,秋,枫叶散落,秋高气爽的天气渗透着稻熟的味道。
田间,凌有悔正在打理田间的杂草,忽然一阵秋风拂过,初秋之际,何来如此大的风,他抬头看天,一望无际的蔚蓝,而不远处洒落一地的枫叶随风飘荡,不少枫叶更是旋浮满天,劲风呼啸,越来越烈,凌有悔在田间几乎都站不住了,他下意识地压低身子,蹲在田间,等待劲风消逝。
突然,天际乌云滚滚,那云通红,红的发亮,犹如烈阳要撕开那些乌云,凌有悔小心地注视着一大抹乌云,他似乎看见,乌云如蒸腾的浓雾,涌动着,翻滚着,景象十分诧异,惊魄,而且以飞快的速度朝他的方向涌来。
凌有悔活了这么多年,也算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景象,如此乱象让他心神不宁,额头豆粒大小的汗珠哗哗流淌,心在那时也噗噗跳个不停。
高空通红的密云翻滚而过,丝丝电闪在乌云内如极光穿梭,他抬着头,小心地注视着,当那一大抹经过旧村上空时,突然停滞不前,紧接着便是一声响彻天际的惊雷,雷声响亮的可怕,震的他耳鼓嗡嗡,同时周围的空间变得无比亮堂,那种亮光足以刺瞎眼睛,在那一刻不少村民都下意识地蒙住了自己的眼睛,等待光线退却。
滚滚密云并未停滞太久,刺眼的光线过后,便再次飘向了天际,消失在高山背后。
纵然恢复了平静,凌有悔的心还是噗噗狂跳不已,他始终觉得如此异象,绝非偶然。
田埂上,他猛烈地抽着烟,眉头紧锁,突然背后传来一阵叫喊声,让他的心瞬间咯噔了一下。
凌有悔立刻转过身,发现是邻居,便起身问道:“张姐,什么事让你亲自跑一趟?”
“有悔啊!你怎么还在这里,你老婆快要生了!”那位姓张的妇女,身型微胖,此时就如自己要生孩子一样,急的直跺脚。
“张姐你不会弄错了吧!我老婆怀孕才七个多月,怎么会突然间就要生了?”虽然口头这般说道,但还是立刻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迅速朝家里跑去。
家里,老婆痛苦地躺在床上,口中哀哑,母亲紧紧握着儿媳的手。
见此状况,凌有悔也有些急躁起来,片刻后,冷静下来的他,立刻跑了出去,在村里借了一辆车,飞快地将老婆朝医院拉去。
医院内,凌有悔来回踱步在走廊,心里急得如火燎,烟头早已洒落一地。
“呜哇。。”
几声哭啼从产房内传出,那一刻,他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无力地坐在地上,呆呆地注视着产房的门。
过了几分钟,一位医生终于从产房走出。
“医生,怎么样了?”凌有悔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急切问道。
医生看了看他的样子,胡须如乱麻,脸上苍白无血丝,一身破旧的衣服,手里还夹着未抽完的烟头,那一刻他的样子起码不下七十岁,医生换了换神情,高兴道:“恭喜大爷,母子平安。”
“母子平安。哈哈,母子平安。我凌有悔有孩子了。。”走廊里,凌有悔笑了,从未这般放肆地笑过了!他非常激动,丢掉烟头,继续问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大爷,你真是晚年得福啊!孩子胯下有一把手枪。”看着凌有悔异常兴奋的样子,那医生都开始和他开起了玩笑。
“哈哈,真是上天眷顾我啊!感谢老天爷,今后我定虔诚活着。”凌有悔高兴地直跺脚,双手合十不断地拜着四方。
“好了,大爷,你进去看看你的孩子吧!”医生道。
凌有悔点了点头,在医生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一个温室前,一个很小的婴儿熟睡在温室内。
“孩子是早产,只有四斤多一点。”
“只要健康就好,健康就好。”
望着温室内,熟睡的孩子,脸蛋红彤彤,似熟透了的柿子,可爱至极的模样让他恨不得抱起来,搂在怀里。
他呆呆出神,眼角余温波动,他慢慢来到虚弱的妻子身旁,温柔地握着妻子冰冷的手,轻声道:“英子!辛苦了,孩子很可爱,样子随你。”
躺在床上的王英此刻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微笑,使劲儿地猛点脑袋。
“好了好了!快躺好。”凌有悔安抚妻子躺下休息,然后又走到温室前面,慈祥地端详起来。
“大爷,看够了吧!孩子需要温养,我们先出去吧!”医生还是那副微笑,示意凌有悔离开房间。
闻言,凌有悔点了点脑袋,跟着医生离开,他轻轻把门关好,然后语气严肃,道:“以后别叫我大爷,我顶多长你十岁,你这么一叫,感觉我大你多少岁呢!”
“哈哈,你快去照照镜子,就知道我为何如此叫你咯!”医生轻笑后,摇了摇脑袋,离开了走廊。
凌有悔也无奈地笑了笑,他清楚的知道,这么一折腾,估计是苍老了许多。
房间内,此刻只有两个护理在打理余下的事,突然,温室内出现了异常,在那么一瞬间,数道金色光芒从孩子身体中闪现,那几道金光顺着脉络遍布全身,很是异常,最后金光聚拢眉心,四散后,消失不见。
孩子依旧熟睡着,可见金色光芒并未让其有何不适。
光阴如梭,似流水划过指尖,似寒风吹落零叶。
一晃十个多月过去,孩子被紧紧包裹着,生怕遭了凉,凌有悔溺爱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如视瑰宝不及三分。
孩子的名字叫凌枫,原因很简单,因为出生那天,劲风刮红枫,凌有悔也不是个文化人,他觉得名字越简单越好。
“枫儿,你快快长大,这样就可以每天不停地叫爸爸了!”他用粗犷的手指在孩子的脸颊上拂来拂去,一会儿又抱着哼唱起了摇篮曲。
纵然孩子是早产儿,但孩子从出生到现在,并未表现有过何种不适,亦或者生病,健康的让很多人都羡慕。
孩子才十多个月,却比同龄段的孩子足足大了一圈,结实的很,完全如异人一般。
一日傍晚,夕阳红的耀眼,一抹乌云久久停在高空,云层内,一道虚影若隐若现,虚影闭目凝神,手指轻划,十指间隐隐的凭空闪现七道暗影。
七道暗影如被开了灵光,在虚影手指轻挥后,悄无声息地没入了凌枫那幼娇的身体内。
望着并未被惊醒的凌枫,虚影那虚幻的脸颊露出了一抹笑容,笑容有些邪乎,而后越来越淡,最终完全淡化成云朵一模颜色,跟随乌云飘走。
那七道暗影自从没入凌枫身体后,便化为七道血痕,刻在脚底,一切都进行的悄无声息。
日子飞快,一个多月的时间转瞬即逝,凌有悔近几日忙的不亦乐乎,孩子即将年满一周岁,根据习俗,要对孩子进行周岁洗礼。
“孩子洗礼,需要几样东西,你需提前准备。”庙堂里,一位高僧手沾神水,点在孩子眉间,然后跪在菩萨前,哼哼佛经。
“是哪些东西呢?”凌有悔问道。
“初柳枝,九叶含羞草,血果,还有便是无垠草。”
“无垠草......”凌有悔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摇了摇脑袋,仰天深吸了一口,默默念叨。
初柳枝,九叶含羞草以及血果虽说是珍品,但还算是比较常见的东西,唯独那无垠草。
无垠草太过神秘,这个名字都只不过是从先辈口中代代相传而下,据说先辈们曾经一睹过无垠草的尊容,无不被它的容貌所惊叹,随着时间推移,如今的人几乎都是闻而未见。
不过对于无垠草的容貌,传闻还是不少,一些年纪大点的人口中,无垠草是生在半空,根如幽索,视尘如土,吸纳朝露,裹抱暮阳。
其叶,如零星点缀,亦如柳拂波光,出尘如翡,黑夜中,它又如流星划破黑寂,独揽娇粼,喻其为神灵之物一点也不为过。
凌有悔跑遍周围的村落,盘问的人群皆是八九十岁的老人,他希望通过从这些人的口中探得一丝关于无垠草的消息,哪怕是一丝,他都有信心觅到这传说中的神草。
结果不出人意料,这些老人都是相视而笑,轻轻地摇了摇脑袋。
“难道是高僧弄错了,无垠草可是传说中的神灵之物啊!怎么可能孩子一周岁的洗礼竟然会用到如此神物啊!这不是愚弄我这个老实人嘛!”凌有悔不甘心,打算再次回到庙堂,抱以高僧说错了名字的态度,真心希望是高僧说错了名字。
庙堂里,高僧诚心念经道,对于凌有悔的猜疑,表露出来的便是无动于衷。
凌有悔有些失望,失望地离开了庙堂。
他漫无目的走在路上,不知从何下手。
“悔仔。”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苍老的呼唤。
沿声,凌有悔转过头,悠悠一老人,慢吞吞地走着,口中低沉地念叨起他的小名。
“六岁以后,便再也没有人这样叫我了!你到底是谁?为何知晓我的幼名?”凌有悔有些愕然,神情复杂,此刻他呆若木鸡,疑惑的望着慢慢朝他走来的老人。
老人瘦骨嶙峋,手握的拐杖都足以有他那双脚杆粗,风大点都可能将他吹倒,看他那模样,凌有悔都下意识地想去扶一把,老人作出不用搀扶的手势,示意他不要靠近,虽然老人那张脸早已是满目疮痍,斑斑皱皮,但那双眼睛,犹如无底鸿渊,让人不由自主地沦陷其中。
惊出一身冷汗,他从未见到过如此眼睛,鹰利之眼,自己近乎沉溺进于黑暗的幻觉中。
凌有悔抖了抖脑袋,将目光抽离那黑暗,而让他更匪夷的,不是这迷幻的眼睛,是老人本身。
他难以想象,一个都佝偻快趴在爬着走的古稀老人,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凭空不见了!
路的尽头,那道佝偻的身影再次出现,不过已离凌有悔有一里地多的路程。
他从转过头,而后只知不觉出神,到清醒,才不到一分钟,就算是正常人,都要费力的小跑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做到,而这个古稀之年,还拄着一副拐杖的老人,却消失在了路的尽头,实在是不可思议。
“这老人怕是神仙吧!不然为何行走的速度是这般的快?”看着消失的背影,凌有悔难以置信眼前的那个老人。
“断念崖,有你想要的东西。”
耳鼓回荡,凌有悔的耳前,回荡起一声轻语,他绕看四周,并无他人,最后,只有将目光探向路的尽头。
“断念崖。”
曾经听闻,断念崖在北山,北山之大,足有数百平方公里的面积,那里群山耸立,险峰盘窝,层峦叠嶂。山间更是迷雾盘盈,霾烟缭绕,林中虎熊盘踞,凶兽行卧,凶险万分。
北山坐拥万恶之险,亦有羸盈魔力,不少探险者皆想要进入此间,寻觅那心中的一丝念欲,结果却再也没有出来。
从记载至今,已有上百个极限探险者,或者探险队伍涉足,能够全身而退的寥寥无几,并且出来的人,要不精神失常,要不完全沦为痴呆,口中还念念有词,说什么‘恶灵滚出我的身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地狱地狱啊!’
北山,就这么被笼罩了一层恐怖,神秘而可怕。
“这个北山,恐怕是真的要走上这么一遭了!”回想庙堂高僧,第二次去找他,对方并不多道出一些话,很可能是天机。
回到家,不少邻里都在,询问有没有得到无垠草的消息,这些村民们也估计到了,这次孩子一周岁的洗礼恐怕有些不简单,连传说中的神物无垠草都用上了!
“我在路上碰见一老人,这老人很不寻常,拄着一副蛇形拐杖,他说北山的断念崖会有我想要的东西,可是我都没有在他面前提及过什么?”凌有悔并未遮掩,将路上遇到的老人一一道给了众人听,不少村民则面露异色,窃窃私语起来。
“你说的那个老头儿是不是长着一双很锐利的眼睛,但是却一副要死的样子?”众人里,一人问道。
“没错,就是他,别看他佝偻着身体,但走起路来,速度快的吓人!”凌有悔很激动,他很希望从村民口中打听一些关于老人的消息,来确定对方是不是说的就是无垠草生在断念崖。
“有悔啊!你不是碰到鬼,就是遇到神仙咯!”
“为何这么说?”凌有悔越听越难以置信,问道。
“据我所知,这老头的年龄恐怕已经有一百五十岁以上了!我现在都快八十岁的人了,在我小时候,这个老头曾经就出现过一次,那时他仙风道骨,同样拄着一副蛇形拐杖,我们几个小孩在路上玩耍,他幽幽而过,回头还对我们微微一笑,但他那双眼睛实在是太吓人,以至于我们都被吓得全部跑开了!”一位老妇人,越说越激动,感觉那老头就像是出现在昨天一样。
“那个老人实在不简单,我觉得你最好相信他一次。”
“可是那断念崖在北山,北山的凶险众人皆知,我可不想为了孙子的洗礼,让你只身涉险啊!有悔。”凌有悔的母亲是一万个不同意自己的孩子进入北山。
“母亲,你还不知道吗?这次枫儿怕是遇到坎了!不然庙堂的高僧不可能会是如此反应,他唯恐泄露天机,不敢多吐露。而且为何早不遇见那个老人,偏偏我毫无头绪时,却碰见了他!这一定是在预示着什么!”
“有悔说得对,枫儿的一岁洗礼,很有可能要跨一道高坎,很有可能关乎性命。”
“无论如何,为了枫儿,这一趟必须得走。”凌有悔坚定不移,他怜惜的看着熟睡的枫儿,决心毅然。
距离洗礼仅仅剩下十一二天的时间,凌有悔不敢再耽搁,翌日一早,便背着用的到的东西,和一些食物,离开了村子。
凌有悔所在的村子靠近山边,群山背后,六座高峰直入云霄,他抬头望着那六座高峰,感觉那么近,又显得那么遥远。
六峰背后,正是北山的区域,那里弥漫着凶险的气息,不少人空有一腹热血,等到将目光投向六峰之后那幽黑暗沉的区域时,只得悻悻而退。
停顿的时间不长,凌有悔便一头扎进了山里。
林中昏暗,飞禽走兽甚多,虽然也心存惧怕之意,可为了孩子,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朝目地进发。
越过数座山林,那六座高耸入云的峰峦才勉强呈现在凌有悔面前,他算了算日子,已经过去了三天时间,但距离北山还不知道要走上多久。
凌有悔打开背包,将一些较重的东西全部丢掉,只剩下一些食物和必要东西,轻装上阵,速度明显要比之前快很多。
林中古木盘岩,枝干开始张牙舞爪,似烈鬼伸出的獠爪,无比慎人。
通往北山的路并不难走,几乎每座山坳间都有一条幽径蜿蜒,虽然是大白天,但一层一层的青枝茂叶覆盖,使得小路昏暗无比,再加之形状怪异的植被,獠伸的枝干,斑斑点点的光点透过密林的缝隙,使得每条通往北山的小路都显得很是恐怖,犹如通往冥域之地。
凌有悔硬着头皮,快速地赶路,他大气不敢多喘,生怕是惊动了古木延伸,老笼密林内的生灵,如今已是差不多抵达六峰脚底,实属深山,这些地方,早已是飞禽走兽的天下,如有不甚,大意中引来那些凶物,估计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六峰脚下,凌有悔尽可能的抬高脑袋,往峰顶看去,如此难得的机会,能够这般近距离观摩,其当然得一睹六峰的伟宏。
六峰并排,峰巅直入云霄,陡峭无比,跟其它高山是有些区别,尤其是巨岩构成,山体秃秃,连攀沿的藤蔓都没有,很难想象,它是如何抵过暴雨狂风的袭击,依然屹立不摇。
从外往里看,完全被这六峰遮挡,犹如屏障一般,将北山封在身后,从而让其变得更加神秘,充满恐惧和诱惑。
“要不是为了无垠草,打死我也不会来这些凶恶之地。”行进时,六峰上方咣咣而响,是乱石滚落,重重的砸在前方不足五六米的地方,足足砸了好大一个坑,吓得他下意识地朝后躲去。
凌有悔小心的往前走,并且不时地抬头朝上方望去,雾气弥漫在整个山腰间,不太容易看清山腰上方的情况,不知何时又有乱石滚落下来,他只好硬冒着头皮,快速的朝深处走去,想要尽快离开这个凶险之地。
就这段路途中,已不下数百个足有洗脸盆大小的凹坑,可想而知,这个地方的危险到底有多大,一个不留神,很有可能就直接葬送于此地。
正值凌有悔头皮紧绷时,前方乱石中,两具尸体更是让他心头紧得直抖,尸体早已腐烂,血肉已经被掏空,只剩下白骨两堆,尸骨旁,还有几块几乎要风化了的衣物,衣物早已斑迹点点,一拿都要化成粉末,凌有悔小心拾起一块衣角,看样子是胸口的布料,上面还些微可以看清几个字迹‘XX探险队’。
“北山尽管凶险无比,但它的诱惑却比自身的险恶更具魅力,以至于搭上性命,这些探险家也欲征服这一域。”
丢掉手上那块布料,凌有悔朝天上拜了拜,再瞄了瞄乱石中的躯壳,摇了摇头,便快速离去。
很快,有惊无险的穿过了这片凶险之地,前方浑浊不清,光线在六峰的遮挡下变得昏沉,很难看清周围的情况,凌有悔从地上捡了一根木枝,小心扒开小路两侧的藤草。
久年荒芜,藤草都很茂盛,而且杂乱,肆意生长,几乎将整条小路荒废,不是凌有悔细心观察,还指不定会走到哪里去。
已不知在藤蔓和古树交织中行走了多少时间,可回过头,却发现只走过百十来米,脚下虽然有一条很窄的小路,但如今荒废的已很难前行,照这么下去,恐怕再花个十天都找不到断念崖。
小路是这般模样,估计一直以来,从此进入北山深处的人是少之又少,很可能在近十年中都无人从此踏入北山。
既然从这里进,凌有悔并不抱怨自己运气不好,而是开始想方法怎么进入深处,他环顾四周,依旧只是古木盘枝,诡异得很,古木粗壮的吓人,并且枝叶完全覆盖着地面,遮天蔽日,让本来就昏暗的林下此刻更是暗沉。
“吼吼。。”
突然,寂静的一域里,几声嘶吼打破了原有的宁静,吼声并不大,但足以没入凌有悔的耳朵里,闻声,让他浑身哆嗦。
惊雷飞鸟尽,顿时间栖息在林中的飞禽全数被惊醒,乌央央一片,如一抹黑纱,飞往远方。
“吼吼。。”
嘶吼声越来越近,凌有悔不敢有过大的动作,生怕暴露了自己,他小心朝声源处看去,周遭虽然暗沉,但还是隐约可以看到三个影子,不看还好,这一看,几乎将他吓了一个趔趄。
距离自己不到二十来米的石包上,三双苍厉眼睛正鼓溜溜地盯着他,当他将目光锁定在了那三双眼睛时,几声怒吼更是响彻云霄。
“我的运气看来不赖嘛!!!你们继续待在那里,我可不陪你们了!”无奈的摆了摆脑袋,现在还不是腿软的时候,他可不想刚踏入北山,就沦为了这些凶兽的美餐。
他轻轻一抹额头的汗水,趁其不注意,一溜烟便钻进了三头凶兽相反的方向,他奋力的奔跑着,为了保全性命,见着稍微可以穿过的地儿,便跐溜地钻进去,也不管有没有其他危险。
身后吼声不断,尽管凌有悔已经尽全力逃命,但身后的那三头凶兽却一直紧紧相逼,而且越来越近。
他扒开前方的荆棘藤刺,奋力地往里钻,尽管颗颗如猫爪的利刺划破衣服裤子,划破皮肤,浑身上下皆鲜血淋漓,但他依旧不敢减缓脚步,慢一些就等于离三头凶兽的獠牙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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