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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沉舟从阴暗中走了来，他的发丝、衣衫尽数湿透了，还大口喘着粗气，似是经历了一番磨难。烛九阴一挥手，甄圆的双唇如同被什么物件黏住了似得，再也张不开来。他撇头向李沉舟道：“回来了？这遭感觉如何。”
李沉舟四处张望不见甄圆身影，他焦急地说道：“甄道长人呢？”
烛九阴笑着张开大口，他用指甲打磨自己锋利的尖牙，笑道：“你说那个胖小子啊，哼哼哼，肉倒是挺肥的，早知道我就选那个小娃娃了，分量虽然少些，但肉质一定比他紧致。”
“你......”李沉舟不敢相信，他恼怒地牙齿咯嘣直响。
烛九阴继续道：“怎么，你是嫌我没给你留一口？”
“甄道长他是个好人，你为什么......你答应了我不杀他的。”少年再也说不下去，瘫倒了下去，他不住地颤抖着。
烛九阴冷笑道：“凡人的愚蠢就是被世俗左右，他于你何干？竟扰你心神于这般。”
李沉舟低声道：“他是我的朋友！你是不会明白的，你这个千万年的老怪物又知道什么呢？”
“朋友？哼，我那十一个亲生兄弟都能反目成仇，你跟我提什么朋友？这个世上最可笑的东西就是朋友，唯有力量才是永恒。”说罢他瞥了眼远处的甄圆。
“或许只是你把他们当成朋友，而他们并非如此对你。”李沉舟喃喃道。
烛九阴摆摆手，叹息道：“罢了，我跟你这黄毛小二较个什么劲儿。那胖子我丢在别处，他还有些别的用处，我暂时不会动他，这一切都得看你的表现。”
李沉舟这才泄了口气，高声道：“谢祖巫。”
烛九阴一撇嘴，露出不屑的冷笑，道：“哼，谁要你的谢谢，我是问你的进展。”
“这三年，我日复一日的修炼，一天都没有间歇。可是你也知道，残缺的元神注定无法修成正果，你都做不到的事情，我更是达不到。”李沉舟躬着身子极其恭敬地答道。
烛九阴听的甚是认真，他时而点头，时而皱眉，他对这个小子的修行甚是关心。
甄圆在远处虽然不能开口说话，但是他耳朵张的老开，这二人的谈话他是一字不漏的听入了脑子。
就在这时，一双手搭在了他的肩头，那修长的指关节和指甲无一不在告诉他，这手的主人是谁——烛九阴。
甄圆惊慌地回过头去，身后之人果然是烛九阴，但不远处分明还有一个烛九阴，“他”正与李沉舟在一起，甄圆不敢相信眼前之景，他揉眼再看，却仍是如此，的确有两个烛九阴在此。
“不要太吃惊，那边的是一个时辰后的我和李沉舟，或者说你是被我留在了一个时辰以前。”烛九阴低声在他耳旁说道。
万千思绪在甄圆脑海里翻腾，但他仍是无法接受这个老怪物的说辞，这显然不在他的认知范围之内。
“愚蠢的凡人，想不明白也是正常，哼。”
甄圆张口恶狠狠地说道：“不要读我的心，我们大可好好交谈。”
“没这个必要。”
甄圆继续说道：“我姑且信你，那你所说的我还有用处，是何用处？不会是真的要把我吃了吧。如果你想知道什么秘密，我甄道长也绝不是苟且偷生之辈。”
烛九阴放声大笑起来，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个时辰后的你，把什么都交代了要你开口不要太容易，你的弱点太多了。”
弱点吗？甄圆霎时间想到了满满，心头一软。
“没错，就是她，你没的选。”烛九阴阴沉地说道。
甄圆思虑的片刻，自己的抵抗在他面前毫无意义，索性一五一十的全交代了，可是就他浅尝辄止知晓的那些破事，在烛九阴面前简直就是笑话，不值一提。
“真后悔选了你，又肥又腻还不中用。”
甄圆尴尬地笑了笑，他该庆幸自己长得肥胖还是庆幸自己看起来知识渊博呢？
“不如，你把我放了呗，我去把郑疏雨那小子给您换来，就是那个皮肤黝黑的小子，他的肉应该不一般。”甄圆舔着脸说道。
烛九阴极其不屑地望着他，没想到这个小胖子这番话倒是心口如一，至少在此刻他是真心的。烛九阴阴笑着摆了摆手，这个人他信不过，也没必要相信。
甄圆见状继续道：“那祖巫，李沉舟合计在你这里修炼了多少年了。”
烛九阴大拇指在其余四指上依次掐过，淡淡道：“四个三年，但毫无进展。”
“您要什么进展？李沉舟那小子愚钝，不如你给我十二年的时间，我一定行。”甄圆那副熟悉的嘴脸又回来了。
烛九阴没搭理他，消散在黑暗中。
......
远处的那两人仍是在攀谈，烛九阴摸捏着李沉舟的四肢五脏，虽是一日比一日坚实，但距离真正的强大还有一段距离。
烛九阴缓缓向甄圆走了来，他提起甄圆就如同拎起一只小鸡子，将其掷到李沉舟面前。
“你二人不必寒暄，我听着烦，听我直接讲正事。”
甄圆挑着眉望了眼李沉舟，偷摸竖起大拇指。
烛九阴继续道：“甄圆，我要你传道于他。”
甄圆一愣，他指了指自己，似是不敢相信。
“没错，就是你，若是那个俊俏些的小娃娃，怕是不会从我。”
李沉舟急着问道：“甄道长虽然名为道长，但他似乎不怎么懂道法，况且我没有元神如何修道？”
烛九阴捏着李沉舟瘦胳膊细腿，说道：“谁要修天道了？我要你修鬼道、妖魔道，其间道理不出其二，按部就班便是。”
甄圆听得目瞪口呆，他问道：“你们到底要干吗？我甄道长岂是助纣为虐之人。”
“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我会不知道吗？你不也觉得这样很有趣吗？知道背后因果的你，这天道当真如你所愿吗？”烛九阴一连发问，带着诸多怨气，说罢便走了。甄圆也沉默了。
烛九阴看穿了他的心思，更看到了他的过去，那是甄圆一直隐藏的曾经，那段他自己都不愿想起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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