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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唉，这这这，这，你不卖你在这干什么？”人群里又是一阵的骚动，那些文士真是没有见过如此蛮横的铺子，一个个的更是不愿意走了，都想看看结果，你一句，我一句的，福贵干脆直接就把摆在铺子前面的案子让人一收，包括堆在那的一沓纸，全部收到铺子里面。
就开始让伙计准备关门。
“就是啊，你不卖你在这干什么？”
“我有说过我不卖吗？我是今天不卖，你们这些，怎的如此不通文辞。”
福贵说起话来的神气更甚，袖子一拂，便走回到铺子里，只留着外面的一群人还在那叽叽喳喳的，好久才散掉。
“小福贵倒是蛮厉害的嘛！”
刚才福贵的表现，绮烟在屏风后面听的清楚，他一过来，便调笑了一番，福贵今天可是出了风头了，把那群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家伙一阵一阵的数落，别提有多开心了。
不过回到王慎之身边，还是很知道轻重的，听了绮烟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着自家公子问道。
“公子啊，他们明天真的还会来吗？”
他是不怎么相信的，今天被自己那么一阵抢白的人，明天还会堵在铺子门口，咋会有这么贱的人呢？被人骂了，还巴巴的想买人家的东西。
王慎之端起绮烟递过来的茶汤，抿了一口，幽幽的说道。
“放心吧！”
第二日。
按照这条街上的惯例，辰时便已经开街行商了，可王慎之偏偏要福贵在里面足足拖了一个时辰，直到巳时末，方才缓缓的把门打开。
都把他给急坏了，生怕外面挤着的一群文士等的不耐，都跑掉了，这生意可还怎么做。
不过王慎之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能够为了抢一件汗衫，天没亮都跑到人家门口等着的人的祖先，他对这些人还是有信心的，况且自己的这些纸，也确实是在各项性能上，都完爆建康市面上的产品。
这等着的人群里面，还有不少，是建康各家纸庄派来探消息的。
刚开门，还不等福贵说话，昨天那个跟他抢话的那个壮实大汉，就又开始说话了。
“今天卖吗？”
语气已经没有很冲了，福贵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说道。
“卖一点吧。”
卖一点？这家店的掌柜都是什么毛病啊，还有卖一点的道理，门口的人群，又是如同炸开了锅一般，开始讨论起来。
“他说的卖一点是啥意思啊？”
“能啥意思，就是字面的，卖点呗，估计啊，这纸品调高，制出来也是花费不少，所以他们手上也没有多少。”
一个看起来很懂的人，一脸得意的解释着自己的推断，引得边上的人，一阵点头。
“所言不虚，所言不虚。”
今天福贵倒是没有怎么吆喝，直接就让伙计从铺子里面搬出了十刀纸，堆在案子上，又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放满了竹签。
“诸位，诸位，咱们这宣纸啊，今日只卖十刀。”
十刀？
福贵已经记不得这是铺子开门以后的第几次炸锅了，几乎是他每说一句话，每宣布一件事情，门外的这些围着的男人就会炸锅一次。
他很是敬佩的看了一眼铺子内的屏风，公子今天还是坐在后面喝茶。
“慎郎啊，我只是听说，女子会买绸布，脂粉很是疯狂，却也没想到，这些平日里傲慢的男人，也会这么买东西。”
绮烟咯咯地笑着，她笑起来很好看，只是这几天，小姑娘食欲不怎么好，脸色看起来有些暗，王慎之寻思着给他找些山楂之类的东西，给健健脾胃。
关于她提出的这个困惑，王慎之只是笑而不答，他很清楚，男人和女人啊，在买东西上，真是没有什么伯仲之分，因为他自己就是那样的，女孩子能够为了买一套心意的化妆品套盒，等到深夜，男人也自然能够为了能够抢到一款心仪的电子产品，熬个通宵，大家是彼此彼此。
铺子外面，福贵已经把东西都准备停当了，便让大家自行在那个小竹筒里抽签，竹签有两种颜色，黑色为不买，赭色为买，凭着抽到的赭色签子，才能购买一刀纸，纸的价格是一千文一刀。
一千文一刀是什么概念，拿着别的地方买一刀纸的钱，在这里能够直接买三刀，不过，显然，在这里王慎之并不会给他们直接买三刀的机会。
听到纸价和购买方法的男人们，又一次躁动了起来，一个个的摩拳擦掌的，很紧张的看着前面那个竹筒。
接着就是按顺序抽取竹签的过程，这些文士们都还好，很有秩序的按着先后，抽到的人很是开心的，而没有抽到的人，就显得有些懊恼。
“嘿，龚生，我抽到了，我抽到了，哈哈哈哈～”
那个壮实大汉的手气却也是不错，抽到了一支赭色签子，很是开心的冲着手上拿着黑色签子的龚生炫耀着。
“唉，时不我与，奈何奈何～”
龚生巴巴的看着抽到签子的那十个人高高兴兴的拿着一千文钱，就能够把一刀如此上品的纸给抱走，心里说不出的伤心难过。
案子上又变的如同昨天一般的空空荡荡的了，可人群并没有散去，都期盼着这个门口站着的小哥能不能再宽宽手，放出几刀来，让大伙再抽一回。
福贵看着大家情绪高涨，也很是兴奋，门口挤着的人越来越多，甚至都惊动了丹阳尹，派来属官查问，这些人大摇大摆的进了铺子，发现屏风后面的王慎之的时候，都立马没有了之前的威风。
这个到过他们丹阳郡，跟丹阳尹路永见过的慎公子，他们还是有一些印象的，
便也不再多做查问，稍微的打了招呼，便快速离开了，只是留了几个军士，在远远的看着，维持一下秩序。
“公子啊，外面的人都不愿走啊，要不我们再取几刀卖吧？”
福贵走进来请示，可王慎之一脸肃然的摇了摇头，只是伸出三根手指在福贵面前晃了晃。
“告诉他们，明日，售纸三十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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