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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难从土岗上走下来,一路默默无语。天明时路过一条小河,无难蹲在河边便洗脸,沈非非大惊说:

    “大哥,你怎么?……”

    无难三把两把将脸上易容之物洗净,站起来长出一口气说:“还我本来面目。”转过身又对沈非非说:“非非,你也洗去吧。”

    沈非非见无难面上一片刚毅之色,便也蹲下用河水将脸洗净,对着清澈如镜的河水一照,又是自己本来的花容月貌,不觉也吐了一口闷气说:“这多好,白白净净,何苦弄成个黑炭头,难看死了。”

    无难望着晴空说:“手无缚鸡之力时,成天担惊受怕,唯恐遇上坏人,受人欺辱;如今武功在身,行事光明磊落,仍然畏首畏尾,亡命荒山,岂是大丈夫所为!先前我总想着两个心愿:一是雪仇复庄,上慰亲心;二是为师祖治病,以报洪恩。因此很怕心愿未了之前受到什么挫折,遗憾终生。如今我想明白了,人世间的事谁也不能逆睹,该来的就来,也没什么可怕的。江湖上的事同样这样,你软它就硬,你硬他就软,学成武功仍然如此胆怯手软,如何能为武林除害,为人间鸣不平?”

    沈非非也兴致勃勃地说:“对,到了渭南,我也买几件花衣裳穿穿,何必成天装假小子。”

    二人顺着大路向东走出十多里路,眼看前面不远路北有条岔道,顺那条岔道拐进山沟里,就能找到冉皓的小茅屋。

    无难心中一阵激动,望着大路北边绵亘地深山说:“冉爷爷曾吩咐过我,见到姑父时请他上覆高老前辈,就说冉皓医人已足当年明誓之数了。我在高陵曾对姑父提过,姑父当时只是一笑,未置可否。数月未见,不知冉爷爷是否康健,大虎和小虎还认识我们不?”

    沈非非正听着无难说话,突然一拉无难袖子小声说:

    “前面有鬼。”

    无难向前边岔路看去,风不吹草不动,安安静静;再转眼向路南一望,那条横在路边的土岗上杂木丛生,荒草甚密,正对岔路口的一带岗坡上,有多处树枝折断,草茎斜倒,坡跟路边的浅沟里还堆有十几块拳头大小碎石,石上泥土尚新,显然是从坡上滚落下来不久。

    无难对沈非非笑笑说:“我们俩比比内力。”伏下身去从路旁拾了几块小石头。

    沈非非笑眯眯地也拾了几块石头在手。

    二人又向前走了几步,距离岔路口只有三四丈远了。无难指着路北一棵小树说:

    “看我们谁能打中北边那棵小树?离地不许高过五尺,不许低过二尺,只能中树干,不许打旁枝。”

    无难说得很慢,说的很清楚,说完运功扬臂,一块鸡蛋大石头出手,疾如闪电,反向路南岗上的矮树丛中飞去。接着一块又一块,两人把手中的石头全向南面的坡上打去,打得树断草折,枝叶横飞,树间草丛中,立刻嗷嗷乱叫,站出了二十个手持硬弩的黑衣人。

    无难哈哈大笑说:“诸位,草间虫咬,树下气闷,何不出来凉快凉快?”

    二十个黑衣人现身后,立即站成一排,手持硬弩,面对无难和沈非非凝目而视。

    无难拍拍手上尘土,笑笑说:“相距五丈开外,诸位纵有硬弩其奈我何。还是让那些隐身暗处的主使人出面答话吧。”

    一言甫了,东边十丈以外的坡上站起了四个蒙面黑衣人。

    沈非非小声说:“荆门四杰。”

    无难说:“吴老爷子说得对,四条狗!”

    荆门四杰名叫荆桐、荆椿、荆林、荆相。本为武林世家后裔,祖辈从不结交官府,也不结怨江湖,自父辈以后声名渐落,为武林人所不齿,至荆桐一辈则等而下之,竟然为虎作伥,做了东厂门下的走狗。兄弟四人自被玉手钟馗用棋子打中玉枕穴后,功力大减,但效忠东厂之心丝毫未移。当日他们昏倒时并未看清曹寒峰是否也中了暗器,醒来后只觉周身疲懒,萎靡不振,发现身边只有曹寒峰一人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其他的人全走的一干二净,以为曹寒峰和自己哥四个一样同时中了暗算。四人事后虽觉精力疲惫,异于往昔,还误认为连日奔波所致,并未十分在意。高陵城隍庙一役,他们哥四个被差出西安,未见到无难与法罗争玉佩的事,后来虽然听到一些传说,却总以为无难纵然得到阴煞秘笈,为时尚浅,难有大成,骤然在此相遇,不禁大起贪婪之心。方才是依计行事,埋伏二十名硬弩手暗中伏击,所有弩锋上都淬有毒药,见血入经,中人立昏,准备活捉无难押送京师。如今见暗算不成,便想凭武功制住无难,取得阴煞秘笈功法,伺机逃走,隐迹潜修。

    无难看荆门四杰走下土岗,前一后三,从大路上对面兜来,便对沈非非说:

    “非非,你给我瞭阵,我一个人收拾他们。”几个月无难也打过不少次仗,包括打矫鲁那样的高手,但他总觉得那不是真打,有点阴差阳错,碰巧走运的味道,这一回,他想正经地试试自己的本领。

    沈非非说:“小心点,他们都带着剑。”

    无难说:“我正想试试我家祖传的昆吾剑法。”

    “我们没有剑。”沈非非忽然一笑说:“大哥,你学学金爷爷师父,来个手到擒来。”

    无难也笑了:“胡说,手到擒来只能出其不意,哪有当面下手的?”

    沈非非说:“你使出鬼鬼祟祟,施展鬼计多端,用鬼魅伎俩,令他鬼迷心窍,最后鬼使神差,一下子手到擒来。”

    无难听沈非非说得有趣,不觉点头微笑。荆门四杰早已认出这两个少年正是在武威西山崖上见过的那两个大孩子,看他俩谈笑如常,毫无惧色,走在前面的荆桐小声知会三个弟弟,要防无难和沈非非故示从容,趁机逃走。

    直到荆门四杰走到面前,无难才平静地说:

    “荆门四杰徒有虚名,暗箭害人,实乃宵小之辈。”

    荆桐听无难未见面容便直呼其名,心中瞿然一惊。既知荆门四杰之名,仍然从容以待,莫非有恃无恐。遂轻轻一笑说:

    “奉命如此,不得不尔。”

    沈非非也轻轻一笑说:“哦,不是宵小而是走狗。”

    荆门四杰都以黑巾蒙面,看不出脸色如何。只见荆桐身后走出一个黑衣人,向无难略一抱拳说:“荆林讨教。”说完,回手抽出长剑。

    无难渊停岳峙静静一站,看起来气势磅礴,从容不迫。

    沈非非说:“我大哥不带剑,你为何拔剑?”

    荆林装聋,不言不语,慢慢举起长剑。

    无难微微一笑说:“此之谓荆门斯杰也。”

    荆林功聚剑身,剑锋微微作响;无难耳目凝神看定荆林,周身松弛宛如闲庭看花。四目加交,默默相对。突然剑光一闪,劲风扑面,荆林出手便使出了家传的伏波剑法,一连三十二剑,剑剑从无难的身边掠过去。连站在一旁的荆桐等人都看着心急,眼见每一剑都差之毫厘,却剑剑劳而无功。无难听了沈非非的话,一开始便展开了鬼鬼祟祟步法,接着击出七掌,踢出四腿,最后先出掌,后踢腿,掌未到腿先到,荆林猝不及防,纵身后撤,无难一步跟上,变掌为手,一指弹在荆林的右腕上,荆林觉得手腕冰冷冷地一麻,长剑已到了无难手中。无难持剑出手便刺,那剑路大异常规像童生临帖,东一笔西一划,随手涂抹,荆林却手忙脚乱,躲闪不及,噗的一下,右大腿被刺了个血窟窿,痛的他大叫一声,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无难一抖手,把剑上的血珠甩净,看着荆桐等三人说:“哪位赐教?”

    荆桐正为荆林包扎伤口,荆椿挺剑走了过来。这一回无难竟一反常态的诡异剑法,长剑连连闪动,如行云流水绵绵不绝,将荆椿卷在一团银光之中,不出二十招,又是噗的一剑,刺在荆椿的右腿上,深浅部位均与刺荆林那一剑毫无二致。

    沈非非问:“大哥,你这是什么剑法?”

    无难赧然一笑说:“模仿江庄主的招式,画虎不成反类犬。见笑见笑。”

    荆椿自感输得窝囊,明明能躲开的一剑,自己不知为何竟慢了一点儿,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功力已经今非昔比了。

    荆桐一声不响,挺剑过来出手便刺。交手不过五招,荆相为荆椿裹好腿伤,也拔剑加入战团。

    沈非非见无难两次取胜皆轻而易举,知其小试锋芒,未进全力,便站在一旁说风凉话:

    “堂堂荆门四杰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竟然俩打一个,妄图以多为胜,真真不要鼻子,厚颜无耻,脸皮当鞋底能穿三年。“

    说话间无难招式骤变,展开昆吾剑法,长剑如灵蛇吐信,飘忽不定,瞻之在前,忽然在后,荆桐与荆相的步法渐乱,左支右绌,节节后退。未出十招,忽然无难一声轻斥,长剑无声无息,一闪即收。

    荆桐和荆相双双跌坐地上,各自低头看看右腿股部裤子未破,似乎并未伤及骨肉,却冷麻之感直达趾稍,一条右腿如冰冻之肉毫无知觉。

    荆桐大惊失色,直瞪瞪地看着无难问:“你……你……你练成阴煞毒功了?“

    无难摇摇头说:“阴则阴矣,却无毒可言,尊家大可放心。可惜我运功不熟,微伤皮肉,只好请二位见谅了。”又转脸向坡上的二十个人说:“你们身为爪牙……”

    “大哥,且慢。”沈非非向坡上问:“我们素昧平生,你们为何要暗害我们?”

    坡上二十个人半晌没有一人吱声。

    沈非非问:“你们的弩上有毒吧?”

    坡上有一人回答:“有毒,但只使人昏迷,不能致死。”

    沈非非又问:“如果你们得逞,我们两人都昏迷了,你们怎么办?”

    坡上那人说:“押送京师交与杨统领。”

    沈非非再问:“如今我们胜了,你们说,该怎么办?”坡上无人答话。沈非非再追问一句:“暂且调换一下,我们也不杀你们,只叫你们昏迷一下,怎么样?”

    坡上二十人相互商量一下,意似首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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