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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不忧用鞭一点,向那五个大汉叫号:“既来了就别看热闹,来呀,一对一,还是一块儿上?”这五个大汉原是嘉峪关外的悍匪,绰号叫五方太岁,被沐嚭收归部下后,跟随沐嚭作恶惯了,夜郎自大,从不知天外有天,如今一见乌不害鞭法凶猛,沐嚭全力相拼也不占优势,他们心里不知不觉地竟生出了怯意。人世间的事就是这样,胆大的人最胆小,杀人的人更怕被人杀。这五个虬髯大汉互相一使眼色,两个扑向乌不忧,三个奔向鸟不同,想以多为胜。
鸟不同看了看旁边一群呐喊助威的二十几个汉子,向乌不忧招呼一声:
“二弟,下手狠点,一个也别让他们囫囵了。”
屋外的大路上正打得难解难分,酒馆里忽然有人说话:
“这地方人烟稀少,野狼成群,看着像个人,其实非狼即狈,狼狈为奸。你们哥儿仨可要卖点力气,小心打狼不死反伤人。”
乌不忧离酒馆较近,趁机向旁扫了一眼,看见窗里面他们哥三个刚离开的那张桌旁,一个鬓发苍苍的老人,正坐在鸟不同的座上,端着酒杯边喝边观战,好不消闲自在。
鸟不同知非常人,赶忙大声说:“老前辈指点,我弟兄敢不从命。”
老人哈哈大笑说:“大漠三熊名扬朔北,以熊驱狼易如反掌。”
话音未了,鸟不同一鞭打倒了东太岁,那貌如猛狮的大汉,被铁掌鞭打碎了左肩骨,心脉震裂,大口喷血,临死前还杀猪似的嚎了五六声。
东太岁一死,那四个太岁登时蔫了半截,因为他们五人中东太岁武功最强,其余的四人是俩顶一个。眼看鸟不同和乌不忧就要得手,忽然东边大路上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一个大嗓门儿高喊:
“什么人大胆,敢来石峡口撒野!”
鸟不同才知道这里叫石峡口,听口音好像很熟,听口气这石峡口仿佛是他家的。
沐嚭一听可乐了,张开锯齿獠牙地大嘴便喊:
“矫三哥,点子扎手,快来帮一把。”
“来了。”
一声大喊,马蹄声不停人已凌空飞起,嗖的落在乌不害身前,这时沐嚭和那四个太岁都已撤身后退,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乌不害一看来人竟是在思汉庄狼狈退走的三眼蒲牢矫鲁,不由心中一惊。
矫鲁两只小眼睛一瞪,一派盛气凌人的架势说:“你们三个叫什么大漠三熊吧?吃了熊心豹胆,敢来青山界内撒野。”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走江湖的人事到临头总有一股豁出去的劲头。乌不害心里热血一翻,立即回敬一句:
“你不就是在思汉庄夹着尾巴溜走的三眼蒲牢吗?咋唬什么!”
矫鲁把思汉庄退走的事看成是奇耻大辱,乌不害一句话揭了他的疮疤,气得他大吼一声,凝足功力便要出掌,忽然小酒馆里传出那个不紧不慢地苍老声音:
“矫鲁,你认识这玩艺儿吗?”
矫鲁扭脸一看酒馆的东窗里,一个白发老人手中托着五六寸长紫铜管,管头铸着个鸽蛋大的张嘴鬼头,狰狞可怖黝黝闪光。他猛然叫出一声:
“一针见血!”
同时东边大路上又响起了杂乱地马蹄声。
矫鲁向沐嚭喊声:“撤!”跳上马便当先跑去。
沐嚭和四太岁跑到车马店内,骑上马随后也向西急驰。
一刹那,酒馆门前的人全作鸟兽散,连长脖子、大脑袋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大漠三熊早年曾听说五十年前有一位暗器名家,制作过一种发射毒针的暗器,见血封喉,中人立死,名叫“一针见血”。但从未见过,也不知落入何人之手,不料今日竟在此处出现。鸟不同向窗内老人长揖相谢:
“多蒙前辈援手,我弟兄五衷铭感。”
老人微微一笑说:“‘一针见血’取之于雪狐,用之于蒲牢,可谓物尽其用。贤昆仲何谢之有?”
说话间东边的马蹄声已经渐近,离很远便听见一个大孩子的声音喊:
“猴子哥哥,前边有酒馆。”
另一个大孩子说:“那门口的人好像乌大叔他们。”
大漠三熊听见有熟人来了,一同转脸向东望去,见是倚霞庄人和中州双义叔侄、方先觉父子,便要迎几步上前打招呼,无意中向窗内一望,那老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四天后,无难和沈非来到了石峡口这家小酒馆。
东窗下坐着两个壮年人,正在边饮酒边谈论狼王阻截大漠三熊的事。看样子好像坐东面西的那人当时正在场,讲得眉飞色舞,口若悬河;坐北面南的那人听得津津有味,兴高采烈,连呼:“痛快,痛快。狼王也遇到了剋星,老天有眼,怎么不叫那位好汉把他的狼脑袋砸碎了,免得再在这一带祸害人。”
过午时分,酒馆里生意清淡,沈非等酒菜端上来,便和年轻的堂倌闲搭话,话引话,也谈起了那两个壮年人讲的事。
堂倌向东窗那边看了一眼,低声一笑,凑在沈非耳边说:“他那天并未在场,全是听人说的。”
沈非来了兴趣,小声问:“你在场?”
“当然,就在这屋里开的头儿。”堂倌用手向屋顶一指,你看,那是刀飞起来扎的。”
无难和沈非仰脸一看,头上一根黑乎乎的檩子上赫然露着一条很深的白刀口。
堂倌一回手,又指了指西北角上那张方桌:“我就蹲在那张桌子底下。只听当的一声,刀就上房子了,紧接着扑通一下,也不知怎么弄的,狼王手下的三豹子就躺下了,噗噗的大口吐血……”
年轻堂倌爱说话,把那天的事一五一十讲得详详细细。他越说声越大,连那边正讲得热闹的壮年人也住下嘴,转过脸来听起来。
堂倌从屋里交手讲到门外打架,他对那伙山毛野兽都熟悉,什么“五方太岁”、“长脖鸡”、“母狗眼儿”、“懒猫”……叫得如数家珍。说到鸟不同逗弄那些土鳖们验黑马背时,把沈非笑得直弯腰。
“……我大瞪两眼,不知什么时候屋里多了个老头,他一说话,我才看见他正坐在那三位好汉的座上喝酒。他手里托着一根小铜管,对三龙说:‘矫鲁,你认识这玩艺儿吗?’三龙一看,大叫一声‘一针见血!’跳上马就跑,随后那些太岁和狼崽子们都跟着夹尾巴跑了。连那个死太岁也扔下不要了。”
沈非问:“那个老头什么长相?”
堂倌说:“花白胡子,脑门儿挺宽,眼睛很亮,一身旧蓝布袍,好像个穷教书的。”
沈非又问:“他再没说过别的话吗?”
堂倌想了想说:“那三个好汉向他道谢时,他说:‘取于玄乎,用于不牢,何谢之有?’接着,我听见东边又有了马蹄声,以为来了客人,出门去迎,一眨眼工夫那老头就不知哪去了。”
无难反复叨念着“取于玄乎,用于不牢”八个字,沈非听着听着忽然一拍大腿说:
“大哥,一定是堂倌听错了,这句话是‘取于雪狐,用于蒲牢’,矫鲁的绰号不是叫三眼蒲牢吗?”
“那么‘雪狐’呢?”
“你忘了?在渭源那家小饭馆里……”
无难想起来了:“对,班桧同的绰号叫雪狐。那位看似贫困潦倒的老秀才偷班桧同的东西就是‘一针见血’,此之谓取之于雪狐,用之于蒲牢也。”
沈非也想起来了:“无怪乎班桧同在虎头崖时一摸腰间神色大变,他本想用一针见血暗算郭大侠的,没想到丢了。”
无难不由得念了一句:“苍天见佑,善有善报。”
沈非又向堂倌询问近几日来从此西去了些什么人?因为大多数路过此地的行旅,都曾在这家酒馆里喝过酒,所以堂倌说得很详尽,沈非算了算,从西安出来的江湖群雄大约全走过去了,最后一拨人是昨天午后刚过去,便和无难商量好在这里住一夜,等那些先过去的江湖人走远点儿,二人再继续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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