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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降临,尽管月色皎洁,却丝毫掩饰不住黑暗的孤寂和可怖。一阵猫叫声传来,“阿……呜”“咦……呜”“呜呜……”,凄厉的叫声,仿佛鬼哭狼嚎般,又似阴间孩子的哭泣声。“怎么回事?”定珠镇绸缎铺后院中迅速聚集四个黑衣人,为首的正是四个旗主护法中最年长的,此刻他正面南询问其余三个黑衣人。
“应该是野猫打架!”东面的黑衣人答道。
年长者皱着眉道:“这该死的野猫,弄得人心烦意乱的。要是吵醒了圣使,我非宰了它不可!”
“不如现在把它赶跑,我看一时半会消停不了。”西面的黑衣人献策道。
年长者点点头,便命东面男子上墙头去赶走猫儿。此时猫儿叫声更凄凉了,仿佛歇斯底里般,吓得男子腿脚一软,一脚踏空,竟摔倒墙头上,突然脚悬空,滑落院墙外。
“哈哈哈……”三人哄堂大笑,年长者骂道,“你们看这个没出息的兔崽子,平时里吹嘘自己胆大,他娘的,被一只野猫吓得屁滚尿流……”众人一边嘲笑,一边调侃。
半晌不见中年男子爬上墙头,年长者一抬手,二人立刻止了笑,纷纷屏息静听,耳边却只有猫儿的凄厉叫声。
“去开门,看看这兔崽子在装什么死人!”年长者便领着二人来到院墙外,只见一个黑影蜷缩在墙边。高大的墙头遮住了月光,黑影看上去十分模糊。
“掌灯!”年长者高喊道,后面黑衣人一挥手,几个喽啰便举着火把过来了。众人定睛望去,竟不觉倒吸一口凉气,只觉背脊发凉。原来那中年男子胸后插了一把尖刀,直刺穿心脏。
“不好!赶紧回去禀报!”年老者高喊道,后面几个小喽啰早已吓得跑了进去。年老者忙环顾四周,其余两位旗主护法也赶紧前后眺望,见四周无人,这才将尸体抬往院内西边停放。
霎时后院灯火齐明,众人齐聚大堂。听完旗主护法禀报,众人已经睡不着了。
林朝羲跺脚而起道:“属下请命,率人缉捕这贼人,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如今敌情不明,不可轻易妄动!”黄天罡剑眉紧蹙道,“越是分散,越容易被袭击,至少从目前来看,袭击者的手法是这样!”
“手法……”王秉盛拍案而起,神色异样地道,“夏御恒!”众人不解,均神情紧张,不知道王秉盛什么意思。王秉盛接着道:“上次袭击高旗主,夏御恒便是用了一招‘声东击西’,先引开我,再对高旗主下手。如今杀害旗主护法,也是相同手法,必定是夏御恒无疑!”
王秉盛话未说完,李正淳已经摆摆手,示意二人都坐下。待其坐定,李正淳扬声道:“即刻兵分四路,王圣使率领汪旗主出前门往南搜寻,黄护教率领朱护教、孙护教出前门往北搜寻,赵护教率领胡护教、林护教出后门往南搜寻,我领郑护教、郭旗主出后门往北搜寻,谢旗主率领三位旗主护法留守。”众人鱼贯而出,分头行事。
王秉盛心中疑惑,不知李正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下暗忖:“所有人手都派出去了,一旦夏御恒去而复返,凭一个旗主,三个小护法能应付吗?”心里虽然有疑虑,但他知道李正淳一向稳重,便仍然按照李正淳的吩咐行事。
众人走后,院落又恢复了平静。谢金默吩咐众人打起精神,提高警惕,并令众人点燃火把,照得后院一片通亮。此时旗主护法中年长者站在院中指挥,其余两名旗主护法分别侍立大堂两侧。
约一盏茶后,谢金默正在堂屋里来回踱步,忽然外面逐渐暗了下来。只听“嗖”“嗖”……响声不断,院中所有火把几乎都熄灭了。众人大惊,忙背靠背围在一起,口里高喊着“谁……是谁”。谢金默也赶忙步入堂外,定睛望去,对面屋顶站在一个黑影,背对着月光,显得暗如鬼魅。
突然一阵阴风刮来,人影一瞬消失。谢金默大喊道:“赶快释放‘信炮’!”众人慌忙掏“信炮”,只听“啊”“咳”“咚”……一阵声音响起,院中众人已经应声倒下,连院中旗主护法也一击倒地。谢金默大骇,两边旗主护法早已拔剑出鞘,拦在其身前。
院中黑影一闪向西,未待谢金默反应过来,已经从西面攻了过来。谢金默赶紧倒退,退至堂内桌边。只听“砰”“砰”两声,两位旗主护法手中长剑均已应声而断。谢金默这时才看清来人竟是一个秃头中年男子,两耳上方各有一缕白发飘散,一脸阴森的凶恶之相。秃头男子右手一挥,两位旗主护法已经气绝身亡,均是一刀毙命。只见秃头男子手执一柄短刀,刀刃竟无一滴鲜血滴下。
这把刀竟是刚才杀死旗主护法的短刀,谢金默瞅着短刀,心下大惊。他不知这男子是何时拔出的短刀,明明刚才一直在院西。“难道刚才……”他心中暗想,目光却始终不离男子半寸。
“哈哈哈……”男子一阵阴笑,道,“想抓我夏御恒,痴心妄想!”说罢,一闪而逝,纵身上了房顶。
谢金默长吁一口气,吓得腿直哆嗦,赶紧坐下。只听外面一阵风声,一个人影一闪而至,谢金默吓了一跳,忙站了起来。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左圣使李正淳。
李正淳疾声问道:“人呢?”谢金默忙指指屋顶,未及吱声,李正淳已经纵身上了房顶。
此刻夜已深,很多人已经进入梦乡。月光洒在屋顶,仿佛落了一层霜一般。
远处一个人影在屋顶飞奔,一会跳到墙头,一会跳上房顶,起起伏伏,仿佛鬼魅一般。忽然后面又出现一个黑影,跟随前一个人影,上上下下,紧追不舍,仿佛黄大仙追老鼠般。
两人一路从镇东奔向镇西,在镇西河畔桥边停了下来,一个站立桥西,一个伫立桥东。月光照射下,桥西男子的光头,宛如水晶球般,锃光瓦亮,他便是夏御恒。伫立桥东的男子薄唇紧抿,怒容满面,他便是李正淳。
“哈哈哈……”夏御恒一阵大笑道,“阁下是神龙教左圣使还是右圣使?”
“左圣使李正淳!”李正淳目光如炬地盯着夏御恒。
“哦,原来是足智多谋的左圣使!失敬了!在下之所以让你追上,是想到两个俗语,想送给阁下:‘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夏御恒冷嘲热讽道。
“哼,能不能偷到‘鸡’,现在下定论还言之过早。至于‘夫人’和‘兵’,在下多得是,只要能留住‘玄德’,赔几个夫人,折几个兵,又算得了什么?”李正淳皮笑肉不笑地道。
“阁下如此狂妄,也该拿出点本事让我瞧瞧!”夏御恒讥讽道,“可别像刚才院中那些草包——中看不中用!”
话音未落,李正淳已经欺身攻了过来。
夏御恒转身闪过,一掌袭其左肋。
李正淳身形翻转,右掌釜底抽薪,直攻夏御恒小腹。
夏御恒身体后翻,落于树旁。
李正淳脚尖轻点,飞身向前,一掌拍向夏御恒前胸,只见一道金光闪出,周遭一片光亮。
夏御恒顿觉眼睛被光刺中,忙纵身上树。“哄”的一声,大树应声而倒,夏御恒忙飞身掠向桥东。
李正淳脚下回旋,纵身追去,一掌袭其后。
夏御恒顿觉身后掌风呼呼,忙身形下沉,落向水面。
李正淳一惊,忙身体下落,止步疾奔桥边,水面上却不见了夏御恒踪迹,只有一阵阵涟漪。
李正淳屏息凝神,借着月光,盯着桥两边水面。
忽然桥南三十米外,一个人影跃出水面,窜上东岸,直奔镇南而去。
李正淳赶忙掠过水面,飞奔追去。追着追着,两人距离越拉越大,最后那人便不见了踪迹。李正淳心中不禁暗叹:“这夏御恒的武功和我差不多,无奈他是敏捷型高手,可恨!”
正要返回去,突然月光照射下,脚下竟有丝丝亮光。定睛一看,竟是脚水印。忙蹲下查看,右手指腹一沾,闻闻竟是污泥的味道。料想定是夏御恒留下的,不禁心中一阵狂喜。心下暗忖:“‘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哼,夏御恒,这回我看你往哪跑!”忙循着脚印追了过去,一会往东,一会往北,一会复往东。这脚印断断续续,后来竟寻不到一丝脚印。
李正淳料想夏御恒必定翻墙越房而去,忙跃上墙头查看,又飞上屋顶,最后还是一无所获。只好落下房顶,顺着东西街往主街走去。尚未走两步,此时猛然抬眼望见“栖凤客栈”,心中不觉一惊。
李正淳缓缓掏出“信炮”和火折子,拔掉火折子上面的竹筒,轻轻一吹,火折子便燃起微弱的火苗,点燃“信炮”,向空中一挥,顿时声震如雷。
这一声震天响,惊醒了天赐和天佑,二人赶忙飞奔至窗前。二人不敢支起窗户,便捅破窗户纸向外望去。月光下,只见一个方脸大耳的中年男子伫立街中心,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仿佛涂了一层白脂粉。男子一动不动地望着“栖凤客栈”,宛如定住了一般。
“师兄,这人轮廓看着好熟悉!”天佑低声道。
“看不太清,看轮廓确实像李正淳!”天赐回身道,“这深更半夜的,李正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刚才那个应该是‘信炮’,难道他要包围这里?”
“怎么办?”天佑焦急道,“如果等他的援兵一到,我们便插翅难逃了!事不宜迟,我们赶紧从后院逃吧?”
“你还没睡醒吧?”天赐摸着下巴道,“这个客栈哪有后院?”
“啊?”天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半晌说不出话。
“此时出去,无异于以卵击石。凭我们俩的武功,绝不是他的对手。”天赐皱眉道,“到时候逃不掉,反而暴露了自己!”
“可眼下……”天佑瞪大眼睛,欲言又止。
天赐又回到窗前望了一眼,回身道:“眼下不知道他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即便是冲着我们来的,他是握了实据还是虚张声势,我们也不清楚。退一万步说,即使他握了实据,最后合围的时候,我们还有后招。”
“什么后招?”天佑好奇地望着天赐,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檀木金丝阿房魁,一夕烛幸尽墟灰。”天赐慢悠悠地念道。
“蜡烛?”天佑恍然大悟道。
“切记!”天赐嘱咐道,“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可!”天佑忙点点头,二人便静静地等着,等着外面动静。
一炷香后,一阵马蹄声传来,从东面奔来五匹马。五人下马过来,为首的正是王秉盛,其余分别为赵德钧、林朝羲、郭嘉佑、汪道圣。李正淳望了一眼王秉盛,轻声道:“我追了一路,应该就在这附近。”
王秉盛低声询问道:“李圣使,你来安排吧!”
李正淳点点头,一挥手,王秉盛、赵德钧和林朝羲便围了过来,只有郭嘉佑和汪道圣负责牵马。李正淳低声道:“这里有三座楼,王圣使负责中间,赵护教、郭旗主负责左翼,林朝羲、汪道圣负责右翼,我在此地为你们掠阵。”
众人正在商议,突然“嗖”“嗖”“嗖”……一阵响声,李正淳、王秉盛齐呼“不好”,五枚暗器已经打中身后马儿臀部。那五匹马儿一齐嘶鸣,竟同时挣脱,飞奔而去。见马儿飞奔向前,李正淳四人忙闪到路两侧。此时“栖凤客栈”左边楼顶一个人影弹起,向东奔去,飞墙走壁,身轻如燕。
李正淳、王秉盛反应较快,忙纵身上屋,循着人影追去。赵德钧、林朝羲四人反应较慢,见两位圣使一闪而逝,也赶紧沿街飞身而去。
天赐二人见众人离去,总算长舒了口气。天佑一阵大笑道:“我还以为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吓我一身冷汗!”
天赐也摸摸额头,竟也湿漉漉的,长吁一口气道:“我也惊了一头冷汗,这阵势着实吓人!”
“师兄,你说他们追的是什么人?”天佑躺在床上,摆着“大”字道。
天赐闭目躺在地铺上,双手交叉放于胸前,道:“必然是追夏御恒!”
“夏御恒?为什么?”天佑侧头望着地上,不解地道。
天赐原本闭目养神,此时突然坐了起来,道:“坏了!从今晚的形势看,上次你引开王秉盛后,夏御恒定然是出手袭击了神龙教,甚至……否则神龙教不会深更半夜满城搜索夏御恒!”
天佑也心下一惊,坐了起来,道:“难道夏御恒杀了旗主?”
“很有可能!从你的描述来看,夏御恒这个人残忍嗜杀,绝不是良善之辈!”天赐切齿道。
听天赐这么一说,天佑顿时哀伤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别想太多了,今夜这场血雨腥风,还不知道何时能结束。赶紧睡吧!”天赐宽慰道。二人便各自想着心事,不再言语。
天佑还在为自己助纣为虐而懊悔,天赐则在想着今夜神龙教和天魔教这场争斗,鹿死谁手。
天赐不禁暗想:“表面上看神龙教人多势众,实际上无济于事。夏御恒是敏捷型高手,两个圣使都是攻击型高手,想追捕夏御恒简直比登天还难。除非把夏御恒逼入死胡同,或者前方埋伏,左右包抄,否则都是徒劳,所以双方打和的可能性很大。假若夏御恒逃脱,那么接下来神龙教便会被夏御恒掣肘,我们逃出定珠镇便多了一丝希望。”
正如天赐所说,神龙教虽然人多,但夏御恒速度快,距离越拉越远,很快夏御恒便消失在夜色中。
王秉盛气得直跺脚,李正淳也满脸愁容。
这一夜的血雨腥风便随着夏御恒逃脱而落幕,神龙教损失惨重,四位旗主护法全部殒命,其余喽啰尚不算在内。虽然李正淳不愿承认自己谋划失误,但他明白,这一局自己是输了半子。他心中忿忿不平,发誓日后定要扳回这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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