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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庸见一个偌大的男儿在自己面前突然毙命,心中不禁感慨万千。他诧异的去探吕大鼻息,却听海蓝心道:“没用的,搜魂散的药性极强,一旦服下,纵使天上的神仙下凡,也是无计可施。”沈庸长于豪门,自是对江湖上的那些暗杀强毒半点不通,他心里还记得吕大当日在海船上与人比武时那副威武的嘴脸,可如今却变成一具尸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错,我曾听父亲说起,这搜魂散是一种极强的毒药,专门为那些死士准备的,那些死士每次出任务之前,都将一个包着搜魂散的药丸含在嘴里,如果中途有任何意外,他们便会吞药自杀。”裴槿儿接着解释道。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太过短暂,与浩瀚的历史长河相比,世间的一切功名利禄,不过是短暂的一瞬,又有谁到头来不是一堆白骨?”沈庸思绪有些乱,他十岁那年曾在成都城内的一个小酒馆里遇到一位白发苍苍的算命先生,他当时说了这句话,今时想来,竟是历历在目。
过了良久,沈庸忽听一声大叫:“喂!”沈庸“哦”了一声,回过神来的时候,海蓝心与裴槿儿已经走出了屋外,他与李宗维将吕大的尸体草草的埋在了小屋里的杂草堆中,然后深深鞠了一躬,这才离去。
沈庸与李宗维一前一后刚刚跨出屋门,便听海蓝心道:“李兄,既然追杀你的人都已经死了,你便是安全了。”沈庸不经意的往海蓝心与裴槿儿身后看去,那领头的黄袍男子也已躺在地上,看样子已经气绝身亡,却不知是海蓝心与裴槿儿谁出手杀了他?
李宗维见四人尽皆毙命,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向沈庸拱手道:“感谢几位相救之恩,只不过……”他略略沉吟片刻,跟着道:“刚才听少侠所言,令尊莫非也关莫行一伙邀去赴宴?”
沈庸一阵欣喜,急忙道:“正是,李兄你知道关莫行?”
李宗维道:“实不相瞒,我们家老爷也是被他们以海外销金窟为名,邀请上船,可到了船上我们发现事有蹊跷,我便设法逃了出来,可谁知道他们竟然派人一句追杀,若非遇见几位恩人,我怕是早就命丧黄泉了。”
沈庸不想此人竟是从海船上逃脱的,他又问道:“你可曾在船上见过家父?”
李宗维道:“敢问令尊大名?”
“沈宝山。”沈庸道。
“莫非是与‘长江卷浪刀’在一起的那位先生?”李宗维出身水上绿林南流帮,是南流帮帮主林海龙的贴身随从,对陶浪之名早已是如雷贯耳,即使认不得沈宝山,但“长江卷浪刀”他是一定认得的。
“没错,家父正是和陶大叔在一起。”
“那就是了,令尊确实是在海船上。”
得知父亲确实无疑的在关莫行的海船上,沈庸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要尽快赶到杭州!”
“杭州?”李宗维脸色一愣,“海船在东沙岛,你们去杭州做什么?”
原来关莫行一伙人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每次出海的位置都不同,这次特地选在有“东海瀛洲”之称的东沙岛,这里三面临江,东南沿海,确实是一个出海的好去处。
三人从李宗维口中得知,近日海上风云变幻较大,他们不敢贸然出海,所以暂定在东沙岛停留几日再做打算,辞别了回帮搬救兵的李宗维,沈庸三人马不停蹄的赶往东沙岛。
东沙岛,位于海门县境内,此地东濒大海,南倚长江,素有“江海门户”之称,三人刚刚进了海门县城,一刻不得停歇的又往东沙岛赶去。
又行得八九里路,忽听得背后有人大声叫道:“前面的可是沈庸兄弟?”沈庸回头张望,来的确实一男一女,男的玉面秀容,女的明艳绝伦,正是曲足天与夫人森氏。
只听得曲足天道:“沈兄弟为何来到这海滨小城?”几人其时相隔尚远,但曲足天随口一句的话声,却清清楚楚的传到沈庸耳中,沈庸心中不由得赞道:“这人的内功好生厉害!”
片刻间,马蹄声越来越近,曲足天夫妇已来到了沈庸面前。沈庸见曲足天满脸春光,一阵喜气洋洋的神色,笑道:“曲兄,多日不见,自然神气十足啊。”他说话的时候,瞥了一眼森氏,见她脸上神色与曲足天决然不同,那种阴森中透着仇恨的目光,绝对不是任何人可以学的出来的。
曲足天道:“沈兄来此,莫非也是对海外销金窟感兴趣么?”
沈庸一凛,道:“曲兄也知道这销金窟一事?”
曲足天道:“三日前,我接到关帮主来信,邀我共赴海外销金窟,其实金银珠宝倒也无所谓,曲某只是想长长见识罢了,哈哈。”
沈庸与人不设心机,正想实言韩告知必行目的,海蓝心突然道:“我们也是想去东海之上长长见识而已。”沈庸本想说话,却见海蓝心眼神扭捏,心道:“莫非蓝儿别有主意?”
曲足天哈哈一笑:“原来你我必行目的相同,倒也是颇有缘分,我已让晴儿在县城中定了一间上房,几位如果不弃,何不与我夫妻同往,我再让晴儿定上两间,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这……”沈庸有些犹豫,他本想答应了曲足天,可他又想起海蓝心刚才扭捏的眼神,一时又不知说什么。
“不敢劳烦曲掌门,我们三人早已寻好了下榻之处。”海蓝心笑道。
“既如此,那咱们改日海船上见。”言罢,曲足天拱了拱手,便与妻子离去。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沈庸摇头叹道:“这位曲公子也算是姐夫的朋友,如此不给他面子,真的好吗?更何况……”沈庸突然对曲足天的妻子产生了兴趣,心道:“曲夫人年轻貌美,却从不发一言,难倒是个哑巴?”
既然已到海门县境内,沈庸也不及理会别事,与海蓝心、裴槿儿匆匆用过饭食之后,便找人问清码头反向,骑马而去。
——
关莫行等一行人在海门县一等就是九天,终于等到今日风平浪静,日头高晒。晌午时分,关莫行便差了人通传各个舱室,午饭过后,便要坐舟出海。
船上众人,除了被关莫行控制起来的林海龙外,无一人发觉蹊跷,大家一听说要扬帆出海,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海上景象。
正热闹间,忽然一名俊美少年走上船头,叫道:“爹!”船上众人不由得一怔,沈宝山正与陶浪相谈甚欢,猛见沈庸到来,失声叫道:“庸儿?”沈庸道:“爹,你不能跟他们去,这是一条贼船!”
关莫行人在舱中,忽听舱外船头人云攒动,急忙出来查看,却见沈庸正在大肆宣扬让众人下船。只听沈庸叫道:“大家听我说,这艘船根本不是去海外销金窟的,它是一艘贼船,在海上飘着的时候,便会杀人放火,将大家所带的金银珠宝据为己有。”
众人一听沈庸之言,一个个面面相觑,有胆小的已经开始心慌,沈宝山见沈庸滔滔不绝的讲个不停,喝道:“混账东西,说什么鬼话!还不闭嘴!”
可沈庸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接着道:“爹,我就是从关莫行的海船上逃生的,我有如何不知道?”
沈宝山道:“海船?原来你小子不好好在翠云山守茶园,却跑到东海上游玩,你……你……”沈宝山越说越气,却不是船上挤满了人,真想给儿子一巴掌。
沈庸脸色一僵,心道:“算了,也顾不得许多了,宁可让爹把自己打死,今天也要让大家下了这艘船。”他打定主意,还未张嘴,忽见两道人影,分从左右往自己面前闪来。临近眼前,沈庸方才看清二人一挥左手,一挥右手,成夹击之势,攻向沈庸胸前。
海蓝心站在岸边,早已发现这一危险举动,大叫一声:“呆子,小心!”
但听得波的一声响,二人的手心已撞上了沈庸挥击的双手,蓦地里两条人影飞起,扑通扑通两响,那二人也分左右的落入江水之中。
一时间,舟中众人的眼光都射在沈庸身上,他们五一不是江湖上成了名的好手,刚才那两个偷袭沈庸的人,纵然不是什么绝顶高手,但一招一式上的修为也决计不差,沈庸只是使了一招,便同时将二人震飞,恐怕船上众人中,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得到。
关莫行见手下吃了亏,纵身跃上船头,抢在沈庸面前,笑道:“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一条胡嚼舌根的哈巴狗。原来是沈少侠啊,久违了!”他语出讽刺,有意煞煞沈庸的气焰。
沈庸哼道:“关帮主,你与周自横大哥也算是旧交,本以为你也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却不料你竟干下如此打劫杀人的勾当!”沈庸句句铿锵,掷地有声。
船上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的投向关莫行,沈庸已经似模似样的说了一大堆,他们要看看关莫行如何解释?
哪知关莫行却轻声一笑,说道:“说我是贼人?船上的各位掌门人,有谁不知道我关某人纵横江河之上几十年,何时做过打家劫舍的事情,我虽然出身绿林,但绝非响马之辈,我邀请大家出海销金,只不过是受销金窟主人所托,何来其他?”
“不错,关帮主的人品绝对顶呱呱,怎么可能是强人呢!我们强人道上可没有这号人物。”说话的是江浙一带有名的土匪头子郝勇,他话一出口,惹得船上众人哈哈大笑,对沈庸所言皆不以为然。
沈宝山呵斥道:“快随我回船舱,莫在这丢人现眼!”
眼看众人都要离去,那掌舵水手便要起锚航行,沈庸心急如焚,眼看大家都要踏进鬼门关,沈庸心生仁念,决意拼死一搏,但见他双掌齐发,一招“落花流水”,猛击关莫行后腰。关莫行虽知沈庸武功不弱,却也不把他放在心上,闪身策过沈庸一击,左手回带,想要架住沈庸来势,却不想此时的沈庸已不似当日,关莫行手至跟前,突觉沈庸力道极大,心中一愣,正要加劲却是不及,若非他内力颇有根基,早已被沈庸毙在掌下。
关莫行惊魂未定,额头冷汗如豆般颗颗滴下,他不想沈庸的功夫竟然有如此长进,叫道:“小子,你的功夫长进不少嘛!”
一旁的陶浪,已将沈庸的一招一式看在眼里,只等他使出“落花流水”的招式,他方才肯定,叫道:“庸儿,你怎么会血煞的武功?”
还不等说话,沈庸陡觉一阵柔和的劲风激射而来,只一瞬之间,便觉气息窒滞,对方掌力竟如排山倒海一般,势不可当。沈庸大惊之下,忙以双掌迎敌,可与来势一触,但觉双臂酸麻,胸中气息登时沉浊,即刻以足尖着力,飘身后退。待身形立定,方才看清来人,却是一个黑衣黑袍以黑布蒙面之人,看体形身量,应是一个男子。
沈庸不料半路上竟然杀出一个黑衣人,脸色一愣,问道:“阁下是何人?”
黑衣人冷笑道:“我不是人,是特地来送你归西的使者!”他一张嘴,语气古怪至极,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甚是难听。
沈庸道:“我不想与你动手,你们只要让大家下船,这事也就算了。”
“算了?”黑衣人笑道,“就算我放了他们,我也不会放过你!除非你跪在地下,向我磕三个响头,高叫一声:‘求爷爷饶了我的小命!’”
沈庸一听,气往上冲,说道:“士可杀不可辱,况且你我又没过招,你又怎知我一定不是你的对手?”那人道:“你当真不怕死?”沈庸叹道:“活在世上,又有谁不怕死呢?可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向你磕头的,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怎么可能跪你!”黑衣人哈哈笑道:“向我磕头也不算侮辱你,倘若日后我做了九五之尊的皇帝,到那时你还不是要向我磕头?”沈庸道:“此磕头非彼磕头也,一个是行礼,一个是凌辱又怎么可能一样?”
黑衣人听他罗里吧嗦一大堆,早已心烦,喝问道:“你如此说来,难道是愿以一己之命成全船上的其他人?”沈庸道:“也无不可。”黑衣人冷笑道:“没想到少侠还是个大慈大悲之人。”二人你一句我一句,针锋相对,谁也不曾退让。
眼看二人便要动手,突听陶浪道:“庸儿,你快快与老爷下船,我来断后。”话音刚落,陶浪钢刀疾挥,直指黑衣人的咽喉。
黑衣人侧目凝视陶浪刀法,因为无论何种拳脚兵刃,都会出现自己破绽,一旦破绽点被人找到,就会有一方出现绝对的胜算。黑衣人看到了那个破绽点,所以,他断然出手。便在一瞬间,黑衣人拍出一掌,后发先至,波的一声响,正中陶浪右手手腕的要穴。只见陶浪五指一张,钢刀已然脱手。又见黑衣人呼的一掌,重重拍正在陶浪胸口,只听哇的一大声,陶浪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摔倒在地。
站在岸边的海蓝心与裴槿儿见到船上情况有变,正要纵身往船头奔去,沈庸却已和黑衣人纠缠了起来。
只见黑衣人双掌一合,身上黑衣便即似风刮一般,微微鼓起,真气流转,已护住了全身。沈庸见他祭起内力,当即挥掌拍出,掌风中隐含飒飒的轻微响声,姿式手法,正是寒叶飞花掌中的高深功夫。
黑衣人眼见对方掌到,斜身避让,双掌推出,这一推的功夫看起来平淡无奇,实则包含了极为高深的内力,沈庸与他双掌一触,只觉他左手冷若寒冰,右手炽如碳火,一冷一热间,沈庸不及防备,登时便被黑衣人的掌力弹开。
黑衣人初时出招,便已是杀意波动,只求能在最快的时间内解决沈庸,可沈庸也是有神功护体,其实断断的片刻功夫可以打败的?
二人功守间已拆了四十多招,沈庸将寒叶飞花掌与没羽拳使了个遍,却依然拿不下黑衣人。
二人又斗了片刻,黑衣人连出两指,嗤嗤有声,却是少林寺的金刚指法。沈庸一怔,他对少林高僧素来敬仰,今日与他对垒的莫非是少林派的人?眼看黑衣人指法已到跟前,沈庸招式打完,再无别招,只好直直的还了一拳,这一招拳法虽然无招式而言,但附以玄冰心法的内力,竟将威力不凡的金刚指法消于半途。
黑衣人似被沈庸的内力所震慑,惊骇之下,心念飞转:“此人身负绝妙玄功,若以内力对拼并不能取得上风,可若是以外功压制,定能叫他毫无还手之力!”想到此处,双手招式陡然变化,左右双臂同时削出,虽是空手,却真力贯于掌心掌背,呼呼风响,其中威力一点也不逊钢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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