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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mall>[影片开始时,比基尼<span class="" data-note="Bikini,马绍尔群岛最北端的一个珊瑚岛,一九四六年被美国辟为核试验基地。"></span>核试验基地上臭名昭著的“蘑菇”云在翻滚升腾。</small>

    <small>应该让观众既有初次看到,又有再度看到这股“蘑菇”云的感觉。</small>

    <small>“蘑菇”云应该非常雄浑、硕大,成长得十分缓慢,并由乔万尼·菲斯哥的乐曲的开头几个节拍伴奏,烘托出它的翻滚升腾。</small>

    <small>随着这股“蘑菇”云在银幕上升腾而起,烟云下面]<span class="" data-note="导演阿伦·雷乃在拍摄本片时对剧本作了删改,方括号中的字句均被删去。——原注"></span>,渐渐呈现出两个赤露的肩膀。</small>

    <small>观众只看见这两个肩膀,是被齐头齐腰截去的部分躯体。</small>

    <small>这两个肩膀紧紧搂着,上面沾满了灰烬、雨水、露珠或汗水,任人随意想象。</small>

    <small>关键在于让人感到这露水或汗水是由[比基尼核试验基地上的]“蘑菇”云在升腾飘逝的过程中洒下的。</small>

    <small>这一画面势必造成一种非常强烈、非常矛盾的感觉,既感到清新,又陡生欲念。</small>

    <small>两个紧搂的肩膀肤色各异,一深一浅。</small>

    <small>菲斯哥的音乐伴随着这一几乎令人反感的紧搂动作。</small>

    <small>两只不同的手的差异应该十分明显。</small>

    <small>菲斯哥的音乐由强到弱,渐渐隐去,一只[经特写镜头而显得很大的]女人的手放在黄皮肤肩膀上,不再动弹,所谓“放”只是一种说法而已,“抓”似乎更确切些。</small>

    <small>一个沉浊而又平静的男人的嗓音诵读般地响起:</small>

    <strong>他</strong>

    你在广岛什么也不曾看见。一无所见。

    <small>这句话可以随意运用。</small>

    <small>一个十分沙哑,也很沉浊的女人的嗓音,似背诵那样没有抑扬顿挫地回答:</small>

    <strong>她</strong>

    我都看见了。毫无遗漏。

    <small>菲斯哥的音乐重又响起,此时,女人白皙的手正好又在肩膀上捏紧,松开,爱抚着,并在这黄色肩膀上留下了几个指甲印。</small>

    <small>仿佛这指甲的印痕能暗示出,它是对“不,你在广岛什么也不曾看见”这句话的一种惩罚。</small>

    <small>然后,女人的声音重又响起,这声音依然平静,毫无生气,像背诵似的:</small>

    <strong>她</strong>

    我连医院也看到了。对此,我确信无疑。广岛有医院。我怎么能对此避而不见呢?

    <small>医院、走廊、楼梯、病人,在摄影机无情的拍摄下逐一展现在画面上<span class="" data-note="雷乃根据十分简略的原始剧本从日本带回大量资料。因此,原始剧本不仅得到了充实,而且在影片剪辑过程中被修改过,增加了许多内容。——原注"></span>。(观众在银幕上始终看不到正在观看这一切的她。)</small>

    <small>现在镜头又回到那只在黄色肩膀上不停地抓掐的手。</small>

    <strong>他</strong>

    你在广岛并没有看到过医院。你在广岛什么也不曾看见。

    <small>然后女人的声音变得更加客观。(含义深奥地)强调每一个字。</small>

    <small>此时,博物馆的画面一一展现<span class="" data-note="镜头有规律地摇回到叠在一起的两个躯体上。——原注"></span>。光线刺眼而令人讨厌,同打在医院上的灯光一样。</small>

    <small>资料解说牌接连闪出。</small>

    <small>原子弹轰炸的种种物证。</small>

    <small>支离破碎的各式模型。</small>

    <small>一根根扭曲的钢筋。</small>

    <small>一张张蜡制的被烧焦的人皮,一堆堆烤糊的头发。</small>

    <small>等等。</small>

    <strong>她</strong>

    我曾四次去博物馆……

    <strong>他</strong>

    广岛的哪个博物馆?

    <strong>她</strong>

    在广岛,我曾四次去博物馆。我看见一些人在那里徘徊。因为没有别的东西,人们若有所思地在一幅幅照片和一件件复制品之间徘徊;因为没有别的东西,只能在一幅幅照片、一幅幅照片和一件件复制品之间徘徊;因为没有别的东西,只能在解说牌之间徘徊。

    在广岛,我曾四次去博物馆。

    我瞧见了游人。我自己也思绪万千地观看了钢筋。经战火焚烧的钢筋。被炸断了的钢筋,变得像肉体那样不堪一击的钢筋。我见到了成束的胞膜:谁会往这方面想呢?那是一张张飘飘荡荡、残存的人皮,还带着清晰的蒙难的痕迹。我看见了一些石块。被烈火烧焦的石块。被炸裂的石块。还有一些不知是谁的一缕缕发丝,那是广岛的妇女们清晨醒来时发现已全部掉落下来的头发。

    我在和平广场感到酷热难当。和平广场上热得足有一万度。这我知道。这就是和平广场上太阳的温度。对此,怎能一无所知呢?……至于草儿,那就不消说了……

    <strong>他</strong>

    你在广岛什么也不曾看见,一无所见。

    <small>博物馆的画面始终在一一展现。</small>

    <small>然后,镜头从一幅被烧焦了的头盖骨照片闪到和平广场(广场与这个头盖骨的画面重叠)。</small>

    <small>博物馆的展品连同被烧焦的人物模型。</small>

    <small>一组有关(回顾)广岛的日本影片的镜头。</small>

    <small>蓬头散发的男人。</small>

    <small>一名妇女从混乱中冲出,等等。</small>

    <strong>她</strong>

    复制品做得尽可能逼真。

    影片拍摄得尽可能逼真。

    那幻景,显而易见的,是那样逼真,以至游客都潸然泪下。

    人们依然会满不在乎,然而,面对此情此景,一个游客除了哭泣,还能做什么呢?

    <strong>她</strong>

    [……仅仅是哭泣而已,以便忍受所见所闻中的这番惨景。还有,伤心够了走出博物馆,却还不至于丧失理智。]

    <strong>她</strong>

    [游客在那里驻足沉思。我们想必可以说,凡能发人深思的种种机会总是精心炮制的,这么说并无丝毫讽刺的意思。然而,那些纪念性建筑,尽管人们有时会对它们一笑了之,却是这些机会的最好借口……]

    <strong>她</strong>

    [在这些发人深思的机会……通常,用这种豪华的排场把发人深思的机会提供给你们时,你们倒反而什么也不想了……这是千真万确的。尽管如此,假设别人正在沉思默想的这一景象还是挺鼓舞人的。]

    <strong>她</strong>

    我始终在为广岛的命运而哭泣。始终在哭泣。

    <small>银幕上映出一张根据一幅照片拍摄而成的广岛全景。这幅照片系广岛经过原子弹浩劫后所摄,那是一片不同于地球上其他沙漠的“新型荒漠”。</small>

    <strong>他</strong>

    不。

    你竟会为此而伤心流泪?

    <small>闪现出和平广场的画面。在夺目的阳光下,广场上空空荡荡,这炎日使人回想起炫目的原子弹火球。然而,在这片空寂处,再一次响起了男人的声音。</small>

    <small>有人(在午后一点钟?)在这空空荡荡的广场上游荡。</small>

    <small>一九四五年八月六日以后摄制的新闻记录片进入画面。</small>

    <small>蚂蚁、蚯蚓纷纷钻出地面。</small>

    <small>继续交替映出两个肩膀的画面。女人的声音重又响起,这声音变得惊慌失常,与此同时,一幅幅画面也变得凌乱、快速,异常疯狂。</small>

    <strong>她</strong>

    我看了新闻记录片。

    第二天,这是史料记载,并非我胡编乱造,从第二天起,一些有名有目的动物重又从地底下和灰烬深处钻了出来。

    一些狗被照了相。

    从此要流芳百世了。

    我都看到了。

    我看了新闻记录片。

    我看过这些影片。

    第一天的影片。

    第二天的影片。

    第三天的影片。

    他(打断她的话)

    你什么也没有看见。一无所见。

    <small>一条断肢残体的狗。</small>

    <small>人群、儿童。</small>

    <small>伤口。</small>

    <small>被烧得哇哇号叫的儿童。</small>

    <strong>她</strong>

    ……还有第十五天的影片。

    广岛重又遍地鲜花。到处是矢车菊和菖兰,还有牵牛花和三色旋花,这些花以花卉中迄今未见的非凡活力从灰烬中复活。<span class="" data-note="这句话几乎是只字不漏地从埃尔歇那篇关于广岛的出色报道中抄来的。我只不过是把它转用到殉难的儿童身上而已。——原注"></span>

    <strong>她</strong>

    我丝毫没有胡编乱造。

    <strong>他</strong>

    这一切,全是你胡编乱造。

    <strong>她</strong>

    丝毫没有。

    如同这种在爱情中的幻觉,这种使人永远不会忘怀的幻觉还存在那样,在广岛面前,我同样也产生了我将永远忘怀不了的幻觉。

    如同在爱情中那样。

    <small>外科手术钳接近一只眼睛,要把它挖出来。</small>

    <small>新闻记录片在继续播放。</small>

    <strong>她</strong>

    我也见到了广岛的一些死里逃生的人和当时还在娘胎里的婴儿。

    <small>一个俊美的男孩朝我们转过脸来。我们看到的却是个独眼童。</small>

    <small>一个皮肤烧伤的少女在对镜自怜。</small>

    <small>另一个双手扭曲的盲女在弹奏齐特拉琴。</small>

    <small>一位妇女在奄奄一息的儿女们身旁祈祷。</small>

    <small>一个男人因若干年来无法入睡而备感痛苦。(有人每周一次,领他的孩子来探望他。)</small>

    <strong>她</strong>

    我看见了广岛的一些暂时的幸存者以耐心、无辜和明显的温顺,顺从了如此不公正的命运,以至他们平时极为丰富的想象力已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泯灭了。

    <small>镜头总是摇回到两个尽情搂抱的躯体上来。</small>

    她(低声)

    听……

    我知道……

    我全都知道。

    那种事还在继续。

    <strong>他</strong>

    你什么也不知道。

    <small>原子弹的烟云。</small>

    <small>原子弹的碎屑在飞舞。</small>

    <small>街上,人们在雨中行走。</small>

    <small>遭受原子辐射的渔夫们。</small>

    <small>一条不能食用的鱼。</small>

    <small>成千上万条不能食用的鱼被埋在地下。</small>

    <strong>她</strong>

    女人们恐怕会生育畸形儿,乃至怪物,但那种风流事还继续干。

    男人们恐怕会患上不育症,但风流事还继续干。

    下雨令人害怕。

    太平洋水面上尘雨阵阵。

    太平洋上的渔民们死于非命。

    太平洋的水致人死命。

    食物令人心生恐惧。

    一座城市的居民把全城的食物都扔掉。

    许多城市的居民把全城的食物都埋在地下。

    整座城市的居民义愤填膺。

    许多城市的居民都义愤填膺。

    <small>新闻记录片的镜头:示威游行的队伍。</small>

    <strong>她</strong><dfn></dfn>

    全城上下的愤怒是针对谁呢?藏书网

    各座城市的居民,不管他们同不同意,原则上都是冲着某些国家的人欺凌别国人的不平等行径在发怒,冲着某些人种欺压其他人种的不平等行径在发怒,冲着某些阶级欺压其他阶级的不平等行径在发怒。

    <small>示威群众的游行队伍。</small>

    <small>扩音喇叭发表的“无声”的演说。</small>

    她(低声)

    ……听我说。

    和你一样,我会遗忘的。

    <strong>他</strong>

    不,你不会遗忘。

    <strong>她</strong>

    和你一样,我记忆力很好。但我会遗忘一切。

    <strong>他</strong>

    不,你记忆力不好。

    <strong>她</strong>

    和你一样,我也曾经试图竭尽全力同遗忘作斗争。和你一样,我忘记了一切。和你一样,我曾经渴望拥有一段难以慰藉的回忆,一段对影子和碑石的回忆。

    <small>“被拍摄下来”的影子映在广岛一位死难者的墓碑上。</small>

    <strong>她</strong>

    为了我自己,我曾竭尽全力,每天同那种根本不再懂得为何要回忆往事的恐惧心理作斗争。和你一样,我忘记了……

    <small>在一些店铺里摆着一百来个被炸毁的工业馆的模型;工业馆是仅剩的一座纪念性建筑,它那扭曲了的屋架在轰炸后依然耸立着——从那以后,就这样被保存了下来。</small>

    <small>一爿被遗弃的店铺。</small>

    <small>日本游客的游览客车。</small>

    <small>游客,和平广场。</small>

    <small>穿越和平广场的一只猫。</small>

    <strong>她</strong>

    记忆显然是必不可少的,为什么要否认呢?……

    <small>这句话伴随着工业馆残骸的画面如朗诵般响起。</small>

    <strong>她</strong>

    ……听我说。我还知道。这种惨剧还将重演。

    二十万人死于非命。

    八万人受伤。

    这一切发生在九秒钟内。这些数字是官方公布的。这种惨剧还将重演。

    <small>成荫的树木。</small>

    <small>教堂。</small>

    <small>驯马场。</small>

    <small>重建的广岛。平庸的景物。</small>

    <strong>她</strong>

    地面上的温度将高达一万度。就像有一万个太阳在照耀。沥青将会燃烧。

    <small>教堂。</small>

    <small>日本式的祈求。</small>

    <strong>她</strong>

    将是一片极度的混乱。整个城市将被从地面掀起,然后,崩塌成灰烬……

    <small>一片沙土。一包“和平”牌香烟。一棵肥厚的植物犹如蜘蛛一般趴在沙土上。</small>

    <strong>她</strong>

    一些新生植物从沙土下破土而出……

    <small>四名“死气沉沉”的大学生在河畔聊天。</small>

    <small>河流。</small>

    <small>潮汐。</small>

    <small>重建后的广岛堤岸的日常景象。</small>

    <strong>她</strong>

    ……四名大学生情同手足,一起在等待传奇式的死亡。

    大田川的河口湾呈三角形,河口湾的七条分支在惯常的时刻里时而水枯,时而水涨;它们刚好在惯常的涨潮时间贮满了多鱼的清水;随着不同的时辰和季节,这河水时而灰混,时而清澄。此时,大田川三角形的河口湾的七条分支里潮水正在慢慢地上涨,而人们不再沿着泥泞的堤岸观赏涨潮的景色了。

    <small>朗诵般的画外音停止。</small>

    <small>广岛的街道,依然是一条条街道。一座座桥梁。</small>

    <small>盖顶的通道。</small>

    <small>街道。</small>

    <small>郊外。火车轨道。</small>

    <small>郊外。</small>

    <small>普通的一般性景物。</small>

    <strong>她</strong>

    ……我遇见你。

    我记得你。

    你是谁?

    你害了我。

    你对我真好。

    我怎么会怀疑这座城市生来就适合恋爱呢?

    我怎么会怀疑你天生就适合我的肉体呢?

    你中我的意。多了不起的事情。你使我高兴。

    突然,何等的缓慢。

    何等的温柔。

    你不可能明白。

    你害了我。

    你对我真好。

    你害了我。

    你对我真好。

    我有时间。

    我求你了。

    吞噬我吧。

    把我弄得变形,直至丑陋不堪。

    你为什么不这样?

    在这座城市里,在今夜这个与别的夜晚何其相似的良宵,你为什么不这样?

    我求你了……

    <small>猛然间,画面上出现一张十分温柔的女人的脸,这张脸向男人的脸伸去。</small>?

    <strong>她</strong>

    你的皮肤真是太好了。

    <small>男人发出一声幸福的呻吟。</small>

    <strong>她</strong>

    你……

    <small>日本男人的脸在欣喜若狂的笑声中随着女人的脸出现在银幕上,他笑得让人无法形容。他转过身来。</small>

    <strong>他</strong>

    我,是的,你会把我看得一清二楚。

    <small>两个裸露的身躯呈现出来。与刚才相同的女人的声音响起,十分低沉,但这一次并不带有朗诵似的夸张腔调。</small>

    <strong>她</strong>

    你是地地道道的日本人,或并不完全是日本人?

    <strong>他</strong>

    我是地地道道的日本人。

    <strong>他</strong>

    你有一双绿眼睛。是吗?

    <strong>她</strong>

    哦,我想……是的……我想我的眼睛是绿色的。

    <small>他注视她。轻声说:</small>

    <strong>他</strong>

    你仿佛集千名女子于一身……

    <strong>她</strong>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就是这个缘故。

    <strong>他</strong>

    也许并不尽然。

    <strong>她</strong>

    为了你而集千名女子于一身,这倒并不使我不乐意。

    <small>她吻他的肩膀,把脑袋靠在他的肩窝里。她的脑袋侧向敞开的窗户,侧向广岛,侧向茫茫黑夜。一个男人从街上走过,在咳嗽(画面上看不见他,只听见声响)。她站起身来。</small>

    <strong>她</strong>

    你听……四点钟了……

    <strong>他</strong>

    怎么啦?

    <strong>她</strong>

    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他每天清晨四点钟从这儿经过,而且,他还咳嗽。

    <small>静默。他们四目相视。</small>

    <strong>她</strong>

    你,你当初在这里,在广岛……

    <small>他笑了起来,仿佛在笑她孩子气。</small>

    <strong>他</strong>

    不……当然不 5728." >在。

    <small>她又一次抚摸他赤裸的肩膀。这肩膀确实很美,从未受过损伤。</small>

    <strong>她</strong>

    哦。真是……我真愚蠢。

    <small>她几乎面带微笑。</small>

    <small>他突然盯着她,神情严肃,犹豫不决,然后,他终于对她说了:</small>

    <strong>他</strong>

    我的家,当时就在广岛。我去打仗了。

    <small>她停止抚摸他肩膀的动作。</small>

    <small>这一次,她微笑着怯生生地问他:</small>

    <strong>她</strong>

    算你走运,是吗?

    <small>他收起注视的目光,在斟酌着究竟回答“是”或“不是”:</small>

    <strong>他</strong>

    是的。

    <small>她非常恳切而又确定无疑地补充一句:</small>

    <strong>她</strong>

    我也很走运。

    <small>稍停片刻。</small>

    <strong>他</strong>

    你为什么来广岛?

    <strong>她</strong>

    拍一部影片。

    <strong>他</strong>

    什么,一部影片?

    <strong>她</strong>

    我在一部影片里扮演一个角色。

    <strong>他</strong>

    那么,来广岛之前,你在哪儿?

    <strong>她</strong>

    在巴黎。

    <small>再稍停片刻,停顿的时间更长些。</small>

    <strong>他</strong>

    在巴黎之前呢?……

    <strong>她</strong>

    在巴黎之前吗?……我在内韦尔。内——韦——尔。

    <strong>他</strong>

    内韦尔?

    <strong>她</strong>

    在涅夫勒省。你并不熟悉。

    <small>稍停。他仿佛刚刚发现广岛-内韦尔的某种关联,问道:</small>?99lib.

    <strong>他</strong>

    你为什么要到广岛来看这一切呢?

    <small>她尽力真诚地回答:</small>

    <strong>她</strong>

    我对它感兴趣。在这方面,我有我的想法。譬如,想好好看看。我认为那是颇有教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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