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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酒楼里新来了专门的账房先生,戴着眼镜,五十多岁的样子,算盘可熟炼了,一天拨得算盘珠子“嗒嗒”“嗒嗒”的响。另外,还聘了个专门拿酒的伙计。酒已经存放到新修专用的储窖室,除了张福来老板和专门管酒的伙计外,其他人一律不能进入储窖室。                                                          
更新鲜的是,张福来老板还增添了几个大储蓄柜,在柜台上增做了典当生意。顾客吃了酒饭,若没有现钱付款,可用随身物品抵押,到身上有钱时才去当回。                                                            
从此,周围的人们缺少急用钱时,都可以拿自己家里的东西去抵押当钱。当然,抵押期间,福来临酒楼是要收取一定保管物品的费用的。这样一来,福来临酒楼给别人提供了方便,解了他人一时之需,燃眉之急。同时也增加他们一笔大大的收入。
此后,福来临酒楼的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兴隆。短短数年间,福来临酒楼名声大振,从乌撒到筑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福来临酒楼。张福来也红得发紫,成了富甲水西一方的风云人物。但凡经过龙场驿道上的各个客商,在其他地方多是备足干粮,路上吃。直到来到西溪驿小镇的福来临酒楼,走到二楼上,选好一张临窗的桌子坐下,要酒要肉,好好的享受一番,驱除满身的疲惫。
这次水西东部八目地区的蝗灾,造成了数万灾民无家可归。他们大多奔走在去大定城的龙场驿道上,如潮水一般涌进了西溪驿小镇。这时,福来临酒楼也成了灾民时常光顾的场所。为了不让这些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灾民围着店门,影响生意。张福来抽出两个伙计,在小镇东头的那棵大香樟树下撑起两口大铁锅,烧火煮粥供给过路灾民。一人一碗,灾民喝完,感天谢地,感恩报德,继续赶路。唯有个别小孩子,不懂事,喝完,端着碗眼晴直盯着大锅,一步也不想离开。小伙计实在看不过去,又用瓢舀了小半瓢清汤倒给孩子,微笑着说道:“不多了,后面还有很多人呢!”孩子看看伙计,又看看身后排得长长的人群,舔舔嘴角,恋恋不舍的走开了。在离大香樟树下煮粥不远的地方,百来十米之处,是一茶楼。往常时候,茶楼生意相当不错,每到中午时分,气温高时,人们在家里呆不住,三三两两的,一群一伙,来大香樟树下打打牌,聊聊天!顺便去茶楼上喝上一壶,听听小曲儿。但现在是灾难时月,灾民横流,不时还发生灾民抢夺钱粮的事情。为此,茶楼老板这半月以来没有开门营业,回乡下老家避避风头去了。今天,在茶楼的门口,有一对父女。父亲站着,穿着一身灰蓝色的衣服,己经很破旧了,很多地方被撕划出口子。一双僵硬的老手,手上的皮肤如老松树皮一般粗糙,手指似乎也僵硬得无法曲伸。老人用一只手搭在女儿的肩头。女儿跪在地上,十五六岁的样子,扎着两个小辫,衣服同样破破烂烂。和父亲不同的是,破烂不堪的衣服却遮掩不住她润泽的肌肤,白里透红的脸蛋,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晴。女孩的肩头插着一根用茅草卷成的草标,两尺来长。在水西地区,在人、牲口身上插草标,暗示这人或牲口是用来卖的。一群人围着这父女两人。有心慈善良的人,看到后,用目光横扫父女二人一遍,两三分钟后走开,慢慢离去,脸上略显怜悯之情,口中叹息道:“唉,这年月,不好过啊!……都到了卖儿卖女的地步了。”有的一直看着,脸上毫无表情,显得麻木不仁的样子。从这对父女的一个同村人那里知道。这对父女是水西东部的丁家村的村民。老汉复姓慕容,名惠民,慕容家祖祖辈辈以耕读为本。十九年前,慕容惠民在父母的操办下,娶了邻村落魄秀才王老三的女儿为妻,第二年生了一女。慕容惠民非常勤劳,每天起早贪黑,勤勤恳恳的经营着家中的几亩薄地。妻子王氏也是一个勤俭持家之人,平时除了照管好女儿的生活外,也教女儿读点书。同时还喂猪养鸡,种麻织布。一家五口,总体看来,小日子也还过得幸福美满。然而,不幸的是,就在女儿十二岁时,父母相继去世。第二年的冬天,妻子王氏又因痨病去世了。短短两年时间,父母、妻子的去世,无论是在情感上的丧亲之痛,还是在家庭经济上,都给慕容惠民带来巨大的打击。父母去世,他是用家中的积蓄安葬的。到妻子王氏去世时,家里已经没有任何的积蓄了,他不得不通过高利贷的形式向本村的首富何乡绅借钱安葬妻子。安葬好王氏后,慕容惠民每天都忙里忙外,既当爹来又当娘,家中没有丰厚的经济收入,一直都没有还清何乡绅的债务。如此含辛茹苦的渡过了五六年,好不容易才把女儿拉扯长大成人。可是,今年水西东部遭受了百年不遇,千年难逢的蝗灾。慕容惠民所在的村子,虽然灾情不是特别严重,不属于重灾区。但是,全村百分之六七十以上的人家因为无粮食可吃而流落他乡,这种情况之下,何乡绅就加大追债的力度。他以要强行占有慕容惠民的田地为条件逼迫慕容惠民还债,无奈之下,慕容惠民想到了卖女儿这一法子。毕竟,女儿被人买走后至少还可以存活下来,有生的希望。如果拿家中几亩薄地抵债给了何乡绅,父女俩就只有等着饿死了。所以,这几天以来,他左说右劝,又是哭,又是闹,甚至是不妨以死苦苦相逼,才使女儿屈服。一大早,慕容惠民领着女儿来这个离家四十余里的西溪驿小镇。他们到小镇上已经两三天了,兜里身无分文,除了喝冷水充饥,他们已经两天没吃东西。慕容惠民已觉两眼昏花,几乎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围观的人群散去了一批,又跟上来一批。但是,在这灾荒年月,穷困人家连肚皮都填不饱,哪有闲钱去买媳妇。豪富官绅迎小纳妾的,只是这种时月也很少上街闲逛,遇不到这等情况。
正午时分,阳光懒懒的照着大地。突然,西溪驿镇东面的驿道上,三个骑马的人在向前奔驰,他们的身后飞扬起一团一团的尘土。在一阵阵热风的吹送下,烟尘从道旁的树林丛间慢慢飘升起来,顺着山势,缓缓漫过极目远眺的那个山丫口,渐渐淡去。接下来听到了“嗒嗒”“嗒嗒”的马蹄声,还有“驾”“驾”的,骑马者的喝斥声。不一会儿功夫,这几个骑马的人已来到跟前。领头的是一匹浑身雪白的高头大马,马背上骑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蓝衫,瓜皮小脸,脸上镶着一双小不迷眼的眼睛。他就是水西地区君长安栋邦的大儿子安乾府上的大管家——王财。君长安栋邦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安乾,正妻所生,未来水西地区君长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但他天生不喜欢读书,胸无点墨,亦无壮志,生性暴怒无常,缺乏远见,毫无政治头脑,嗜好酒色。因此,身边也不乏一些酒肉之徒,并且,这些人为了讨得安乾的欢心,也投其所好,不择手段的去寻找他喜欢的东西献给他。他的那些属下,一去到地方上,听到有好酒,就给他弄两坛回来。更有甚者,听到谁家女儿漂亮,也想方设法弄个把回去献给安乾。二儿子安坤,身材外表略显纤细文弱,皮肤白净,从小酷爱读书,深得父亲老君长安栋邦的喜爱。三儿子安旺,小妾所生,身体剽悍强劲,勇武无比。他常年带兵在外。王财是安乾最宠信的人,他心恨手辣,善于打压排斥异己。当上乾府上的大管家之后,府内府外一切事务都出自自己口令。整个府上,正直之人,有志之士,纷纷离去。这次出行,虽是受少君长安乾之托,打着查看灾情,抚慰灾民的幌子,实则是做着为安乾收敛财物等见不得人的勾当。另外两匹马上的是两个安乾府上的府兵,他们身穿黄色衣服,腰佩两尺多长的弯刀。王财看到这群人围着。拉住了缰绳,“咦——”的一声,停了下来。另外两个府兵见管家王财停下,也都勒住了马。王财示意一个府兵下马,上前去看个究竟。这个府兵下得马来,走上前去,围观的人见来了个身佩腰刀的黄衣人,已都让开道来。这个府兵看了看慕容父女一番,退了回来,走到那匹白马旁边。王财骑在马上,他俯下身子,弯下腰来。这个府兵在他耳边耳语一番,王财翻身下马,另外一个府兵也下了马。王财走上前来。他打量了一下慕容父女,嘴角露出一丝奸邪的笑容。然后,他退了出来,叫上一个府兵,用手半遮嘴唇,在他耳边滴滴咕咕一阵子。这个府兵再次走上前去,摆出一付凶神恶煞的模样。吼道:“在这里干什么?什么事?尽可以向我们的管家大人禀报。”慕容父女一阵惊恐,慕容惠民扶着女儿肩头的手在微微发抖,结结巴巴的对这个府兵讲述了事情的原委。看到这种情景,管家王财走上前来,和蔼可亲,面慈心善的说道:“老人家,不要怕,我姓王。我们是少君长安乾府里的管家,这件事嘛,我会帮你们的。”慕容老汉听后,点了点头,连说声:“谢谢!谢谢王管家。”王总管示意府兵一下,一个府兵去拉慕容惠民老汉,一个去拿掉慕容惠民女儿肩头的草标,扶慕容惠民的女儿。这小姑娘在地上跪了很久,一站起来时都跌跌撞撞的,好半天才走稳了。王总管说道:“我们先去吃点饭。”慕容父女也没拒绝。王总管和两个府兵牵着马,再加上慕容父女,一行五人,向福来临酒楼走去。围观的人群也散去了,街面上的人顿时减少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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