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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一记沉闷悠长的钟鼎声敲响,各大门派参加第二轮会试的弟子都已经各就各位了,依据大会的规定,在裁判还没有宣布比试正式开始前双方是不准动手的,违者算此战输。是以,十个擂台上分别站立着两人,修为高的自持能轻易拿下比试的修行者脸现悠然之色,丝毫不将对手看在眼里,而两个实力接近谁也不能保证能赢下比试的修行者则目注对方,仔细观察着对手的破绽,寻求制胜的法门。

    杨天行朝十个擂台一一打量过去,发现第11号擂台上代表天心门出战的是一个年长的老道,估计是天心门的长老,而对手仙衣门派出的是个年轻弟子,修为也还不错,达到了出窍后期,他看出这一场比试没有丝毫的悬念,天心门的长老zhan有压倒的优势;第12号擂台上代表邪宗出战的赫然是邪王鬼井,对手天台宗派出的是一个白眉老僧,估计鬼井占不到多大的便宜,佛法天性克制魔性;第13号擂台上比试的双方也没有丝毫的悬念,暗月家派出的是一个轮回期的高手;第14号擂台上才是真正的强者对决,慧凡一身阿底瑜伽乘的修为自是十分了得,而华严宗派出竟然是那位白眉老僧,杨天行有点惊异,看来华严宗也是卯足了劲,首战即派出最厉害的高手;第15号擂台也是强弱分明,玄武门占据绝对优势,其他几号擂台上对阵都是小门派,没有什么看头。

    台上台下,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因为这一轮几乎所有大门派都亮相了,但众人的目光大多聚集在第14号擂台上,虽然显密二宗的恩怨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事,但两大顶尖宗门之间的强强对抗这还是最隆重的一次。

    慧凡一脸的凝重之色,他看了看华严宗出战的白眉老僧,又看了看杨天行,见他一脸的悠闲,不禁奇道:“宗主,您对此战看法如何?”他知道杨天行是上神,神通广大,对于修行界的比试一下就能看出结果,所以才急着发问。

    杨天行正无聊得等着比试的正式开始,闻言转头笑道:“这是一场龙争虎斗,二师兄遇到强劲对手了,那个白眉与二师兄实力相差不远,双方各凭运气吧。”

    “运气?”慧凡显然没想到杨天行竟然也会信运气,他心里紧张急了,虽说他也是一代佛门高僧,定力高深,但在此时此刻他也不能保持平静的心态,因为这一场比试太重要了。他有点不放心,继续说道:“宗主,高手比试何来运气之说?”

    杨天行有点为难了,挠了挠头发,讪笑道:“修为彼此接近的人不靠运气靠什么,当然,我说的运气也就是随机应变吧,谁精通得法术多谁就有可能获胜。”

    慧凡闻言心中大定,忍不住微笑道:“如果依宗主所言,那么慧空师弟赢的机会要大。”见杨天行奇怪地看着他,又道:“慧空师弟读过很多经书,尤其擅长符咒。”

    杨天行想了想觉得这场比试又增加了不少的悬念,他原本不看好慧空的,因为白眉老僧一身修为已经接近散佛的实力,但得知慧空还精通符咒术,那就不同了,虽然符咒术不是正宗的佛门法术,但往往出奇制胜。

    道法中有符咒之术,佛门之中亦有类似的法术,是为咒、印、真言。咒乃是口诵,往往要与手或者身形结出的印结合,才能发挥出效用,当然需要贯注真元才能结出具有大法力的印来。而真言则单单用真元念诵出来便可以与敌对战。

    这时,先前宣读对阵情势的那个天神宫高手以清啸示意比试正式开始。

    只一转眼的工夫,各大擂台上剑光四起,风云突变,各种各样的奇门法术层出不穷,闪电术、飞行术、光盾防御术这些最基本的法术自是被频繁使用,就连御剑术、符咒术这样的高级法术也时有出现,各种气劲和真元的碰撞声如雷鸣般响彻斗场的上空。

    杨天行看的眼花缭乱,他这发现自己对功法的了解少的可怜,许多法术见都没见过。事实上,杨天行修行的速度极快,而且接触的大多是厉害的高手,对于这些小法术他自是了解不多。

    “前辈,仙衣门这场比试认输!”

    “飞云门也认输。”

    “哇靠!这还打什么,太他妈的厉害了,喂!空空门也认输!”——

    不消片刻工夫,好几个擂台上已经分出了胜负,正如杨天行所预料到的,大门派的修行者都以绝对优势击败了各自的对手,迫使那些小门派的掌门怕弟子受伤赶紧开口认输。依大会的规定,只要一方宣布认输或弃权,另一方就必须无条件地停止比试。

    杨天行感到好笑,他看见那些小门派的弟子一看到那些大门派的高手就浑身发软,有时候连仙剑都不敢祭出,最后实在拖延不住了,就胡乱发了几个闪电术,趁那些大门派的高手化解时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祭起仙剑。杨天行本以为他们要用仙剑拼斗,因为有法宝比没法宝要厉害得多,可他接着便看傻了眼,那些人不但没有利用仙剑攻击,反而使用飞行术往台下飞去,边飞边看后面有没有人追过来,那副惶恐的模样看得他连连摇头。

    那些小门派的掌门何尝不知自己门下的弟子不是人家大门派的对手,但本着切磋功法,让弟子开开眼界,多磨砺磨砺的想法,所以才没有宣布弃权,如今见门下的弟子这么没用,不由气得大骂,不过骂归骂,他们也没忘记向裁判认输。

    就这样,十个擂台上只剩下两个擂台上还有人在比试,其他擂台上的人都已各自归回各自的门派了。

    杨天行发现到此刻为止,第12号擂台上鬼井和那天台宗的白眉老僧斗得正酣,鬼井早在十五年就是无魔层的高手,如今修为虽然也有增长,但仍然停留在无魔层的阶段,而那白眉老僧修为自也不低,他始终步步为营,不急不躁地用手中几颗飞旋的念珠和鬼井周旋着,被佛法真元加持的念珠一幻就是十来个虚影,每个虚影都闪耀着金光,看起来和真的一样,如同满天的星斗围绕着鬼井四处乱转,只要鬼井稍一露出破绽,十来颗念珠就如马蜂般齐齐涌向露出破绽的地方,害得鬼井只得连连掐动魔诀不断射出魔气去抵御那些念珠。

    修魔者大多易骄易躁,鬼井也不例外,他被白眉老僧气得暴跳如雷,却苦于没有破敌的良招,只得加快进攻速度,双手连环抓出,无数魔爪夹杂着冷森的魔气带着撕破空气的尖啸声层层叠叠,如同波浪般地朝白眉老僧袭去。白眉老僧的大乘护体真元已有相当的火候,全身都泛着金黄的佛光,活象一团金色的光球,鬼井的魔爪魔力雄厚,魔气与佛光一接触立刻发出滋滋的灼烧声,不到片刻工夫魔气就被佛光消耗了大半,魔爪的威力大减,但即使如此,白眉老僧也不敢以身试险,对于鬼井的魔爪能避则避,实在避不了就硬挡,每挡一下,白眉老僧就全身一震,接连挡了十数下后,他猛地张口喷出一团血雾,那血雾一遇佛光立刻化做点点金光雨点般罩向鬼井。

    杨天行看得连连摇头,说到底鬼井的修为还是要高出一筹,不过老僧的佛光是魔性的克星,故一开始鬼井还落在下风,但时间长了,老僧渐渐力不从心了,佛法真元大量消耗,而且连挡了魔爪几下,经脉已伤,反观鬼井则愈战愈勇,他的魔气可以从天地间吸取,这是魔气相比佛法来唯一占优势的地方。

    老僧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漫天的血雾看上去竟然有股凄迷的色彩。天台宗的弟子都站了起来,显是十分的紧张,几大长老则庄重肃穆,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邪宗宗主萧秋也是一脸的冷酷,他看出表面上鬼井虽然占优势,但比试的时间是有限的,鬼井如果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打败老僧,那么这一场比试将以和论。

    第15号擂台上,华严宗派出的白眉和慧空隔了一丈的距离相互对视着,两人自始自终都没有动过手,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两人的目光都很平和,甚至脸上都浮起一丝微笑。这让台下的众修行者很是纳闷。

    “不是说显宗和密宗势同水火吗?怎么站了半天了也不见动手啊?”

    “我也不知道,估计是在揣摩对手的实力吧,哎,这些高手比试就是不一样。”——

    正在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时,一直微眯着眼睛的慧空突然双目暴睁,开阖间一道金光电闪而出,同时他雄厚的声音也传了出去,“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慧空,特此向华严宗前辈讨教!”

    众人见其中一人终于动手,纷纷安静下来,聚精会神地看着这场颠峰对诀。

    白眉老僧慈祥一笑,枯瘦的身躯如千斤磐石,不动分毫,身周却已经结出一个金色的防护罩,那道金光撞在防护罩上,发出轻微爆裂的声音,随即烟消云散,而金色防护罩只微微波动一下。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空虚。慧空大师果然不愧是内三密的高手,贫僧佩服!”白眉老僧面带微笑,脸上的皱纹如刀削斧劈般深刻,长长的雪白寿眉微微抖动。

    慧空面上越见宝相庄严,不急不躁不忧不喜,佛法真元源源不断涌向手上数珠印,佛珠上发出的金光球颜色越来越亮,光芒闪耀,轰然冲向空虚老僧。空虚老僧看到金光球来势逐渐凶猛,不敢再托大,双手急出,在空中虚画一圆形法轮,接着手中金光暴涨,那法轮竟活了过来,随着空虚老僧枯手一挥,法轮带着熊熊的裂焰穿过金色防护罩,急若流星地迎向金光球。

    砰!一声惊天巨响声中,金光球与法轮迎空相撞,猛然炸裂,嘭的一声闷响,旁观众人感到一股热浪迎面而来其力甚巨,各自运功抵御。

    如是这般,两人连发数股真元,在空中对撞,竟斗了个旗鼓相当不相上下。这样的斗法比试的完全是真实的修为,两人知道既然这样斗成了平手,那么再用同样的方法比试下去很难分出胜负来。

    慧空微微动容,心下再不迟疑。两手拂于胸前,掌心相对,左手无名指和右手无名指交叠,左右中指呈心形互抵,结成「三昧手印」,红色的僧袍更突然似涨了气一般鼓荡了起来,「哧哧」作响。而随着慧空全身开始提聚起佛门的至圣力量,一团圆轮般的光焰也蓦然在其光滑的头部后面燃腾而起,庄严凝穆的气息也瞬间铺天盖地地弥漫著四周整個斗场的空间。

    空虚老僧见慧空修为如此深厚,不由眼露精光,微微一笑,抖手朝空中抛出一个金色蒲团。那蒲团遇风见长,瞬间便变大数倍,定在空中缓缓转动,金光闪闪,空虚老僧见状急忙一声低喝,扬指射出一道金光打在蒲团上,却见那蒲团突生骤变,暴射出比太阳还要灿烂的金芒。

    众人一时间如遇针刺,不敢将眼光对准蒲团。待金光消散后,众人方才敢抬头仰视,却见那蒲团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金色莲座,硕大的金色莲瓣旁祥云笼罩,隐隐有佛光射出。

    空虚老僧见金莲已成不禁微微一笑,月白僧袍轻轻一摆,身形已如一片柳絮般飘飞而起,无数的祥云立刻从四面八方汇聚起来浮在空虚老僧的脚下慢慢地将他托到金莲宝座上。他坐上金莲后更显得宝相庄严,令人不敢逼视。就连天神宫来的那几个裁判都露出惊异的神色,众人更是看呆了眼,只有华严宗宗主法相面带得色。

    空虚老道眼见慧空金刚护体渐成,不敢怠慢,两手更不住地变换著佛门法印,一股股或祥和、或刚猛、或清涼、或火热的佛道力量交织而起,形成一個巨大的网状光幕,座下的金莲更不时地射出佛灵之气汇入光幕之中,将光幕变得更加的耀眼夺目。

    杨天行看得真切,他原本也奇怪空虚老僧为什么变得这么厉害,但自从见到了那金色莲座后便看出了端倪,因为他看出那个蒲团是个佛器,有了佛器的帮助,空虚老僧的实力已经接近了散佛。

    擂台上的慧空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此时他的金刚护体还未结成,心里一急,浑身散发越多的能量,脑後的圆轮光焰就越发闪亮,慢慢地圆轮形的光焰竟如同炽热的太阳一般向四周放射不可逼视的强光。

    “虚空网、虛空结,注我佛加持之力,施金刚网印,还金刚坚固不坏之网!

    啊!嘛!呢!叭!迷!哞!

    啊!嘛!呢!叭!迷!哞!

    啊!嘛!呢!叭!迷!哞!”

    随着加持坚固不坏之力的「金刚网印」结成,连续三道佛门“六字真言法咒”竟形成有形的字体从慧空口中破口而出,呈圆形旋绕于他头顶,字字金光闪闪,循轨迹而行。

    杨天行看得正起劲时,却闻慧凡在一旁击掌喈叹道:“慧空师弟不愧是一代佛门奇才,竟然炼就了‘金刚网印’。”

    “什么是金刚网印?”杨天行饶有兴趣地问道,他看出慧空修炼的不是密宗的大日经法,而是另一种功法——枷蓝经,这两种功法都是密宗独创的,各有长处。

    慧凡笑着解释道:“慧空师弟修炼的是我密宗枷蓝经,这‘金刚网印’是只有把枷蓝经修炼到最高境界时才能发出的真言手印。”

    杨天行点了点头,枷蓝经他也看过,但只是略微扫了一眼,没有仔细研究。

    天神宫的人已经禁不住变了脸色,其中两人飞出在斗场外围又布下了一道结界。

    正在众人期待着最后一战时,突然,一道电光划过天际,仿佛点燃了一根导火线,就在这时,空虚老僧的网状光幕带着隆隆的声响缓缓往慧空当头罩去,而慧空也将在头顶环绕的十八个真言法咒凝结的金字结成一个十八金字网急速催动着往空中射去。

    同样是两个金光闪闪的佛网,不同的是一大一小,一动一静,整个终南山的上空都被金光充斥着,就连山谷间蒸腾的云雾和远处天际漂浮的云彩似乎都镶上了金边,变得异常绚丽。

    杨天行此时有点紧张,他看出此战慧空已然落了下风,原因是空虚老僧手中有一把佛器。

    两只金网已然接近。

    台上台下都鸦雀无声,安静得有点可怕,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似乎在场中比试的不是别人而是他们自己。人人都在期待着什么,然而注定人人都将失望。

    没有想象中的电闪雷鸣,没有想象中的风云变色,也没有想象中山崩地裂,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和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在众人的闭气凝声、目瞪口呆中,两只金网竟然就那么结合在一起,水*融,血脉相亲,仿佛多年重逢的老友,又似久别归来的亲人。

    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众人宛若活在一场不现实的梦境之中,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看着天空中一团巨大的金色云彩渐渐缩小,直至消失,没有人敢相信眼前的画面是真实的,人们似乎仍在期待着什么。

    杨天行擦了擦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不由陷入了沉思。是什么力量让两大对立的绝顶功法如此相安无事呢?显密二宗相持了数百年,每一宗派都为自己监守的教义付出了巨大的心血和代价,如今期待的颠峰对决竟然是这样一个不能置信的结果,唯一的解释就只能是显密二宗虽然修炼佛法的方式不同,但炼到最高层时殊途同归,大道合一。无独有偶,华严宗的空虚老僧正是代表着显宗最高的境界施展出最厉害的大乘法术,而慧空则是代表了密宗最高境界,施展的同样是密宗最强的金刚法术,两人离佛尊都仅仅只有一步之遥。

    “哎,数百年的恩怨在即将这一刻烟消云散,真象做了场梦,看来师尊他老人家果然料事如神,早就预料到显密两宗本是一家,只是到了现在才被证实而已。”杨天行想到伤感处,忍不住出声感叹道。

    慧凡闻言全身一震,看向杨天行颤抖着说道:“宗主,你是说——”

    杨天行觉得此时正是解决显密两宗数百年恩怨的时候,所以他刻意大声说道:“显宗和密宗本为一家,刚才的情景证明了这一点。”

    声音远远地传了开去,每一个人都惊讶地看着杨天行,似乎没人相信他的话。

    杨天行淡淡地微笑着,心想:“总算了却了师尊的一桩心事,从此可以真正地撒手不管密宗的事了,哎,我这个宗主也该退休了吧。”想到这,他得意地看了看湛蓝的天空,最后一丝金光也消散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空虚老僧仰天一声长叹,形如枯槁的老脸上竟然老泪纵横。

    众人终于回过神来,有些人叹息莫名,有些人欢呼雀跃。叹息的自然是修真者,佛道之争同样由来已久,没有哪个修真者愿意看到佛门的强大,欢呼的自是佛门弟子,显密两宗若是合二为一,得益最多的自是年轻的弟子。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慧空仰首望天喃喃地说道,两行浊泪夺目而出。

    突然,华严宗主法相缓缓朝杨天行走来,他身后还跟着几大长老,都是一脸的激动。

    杨天行愣了一下,看向密宗众人时见几大长老都热泪盈眶,而年轻一辈的弟子则欢呼雀跃。心中一动,他微笑着朝蔡云才招了招手。

    蔡云才正笑得合不拢嘴,他们年轻一辈的弟子对显密二宗的恩怨还不是很清楚,所以他们没有象老一辈的僧人那么激动。见宗主招手,他忙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施礼道:“宗主。”

    杨天行诡异地一笑,点了点头,取下妖戒放在手心里,肃道:“密宗弟子蔡云才听令!”

    密宗众人都齐齐一愣,奇怪地看着他们的宗主,不知道宗主为什么突然用这么严肃的口吻说话,在他们眼里宗主一向是平易近人,和颜悦色的。只有几个长老明白了什么,个个都无奈地看着杨天行。

    蔡云才更是吓得半死,他认识杨天行来还从来没有见过宗主这么正经过,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连大气也不敢出。

    杨天行心里好笑,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庄严肃穆的神色,他继续说道:“我现在正式将密宗宗主之位传给你,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第八代宗主。”见蔡云才愣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不由气道:“云才,快过来接东西。”

    蔡云才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下意识地听到杨天行要他过去接东西,他迷迷糊糊地接过杨天行手心里的妖戒,突然感到一阵冰冷的气息传来,他猛地清醒过来,见手里正拿着密宗的信物,不由吓了一跳,他这才想起杨天行说的第一句话。他不能置信地看了看周围的门人,见无论是长老还是同门师兄弟们都跪在了地上,再转头一看,发现杨天行正得意地看着他得意地笑着。

    “宗主,您这是——”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杨天行笑嘻嘻地道:“不要叫我宗主了,现在你是密宗宗主,你手上拿的是密宗信物,哦,对了,还有件千佛袈裟也一并传给你。”他急忙从手镯中取出千佛袈裟,一扬手袈裟便直接穿在了蔡云才的身上。

    “呵呵,还挺合身的。”杨天行看了看一脸愕然之色的蔡云才,觉得很是满意。随后又对着跪伏的门人说道:“我已经把密宗宗主的位置传给蔡云才了,以后他就是宗主了。”他这么说是想确定蔡云才密宗之主的地位。

    “拜见宗主!”密宗门下同声恭敬地朝蔡云才施礼。

    蔡云才傻傻地站在那,不知所措。

    杨天行苦笑着拉了拉他的胳臂,提醒道:“快回礼啊,做宗主要有个做宗主的样子。”他满口的教导语气,似乎忘了他自己这个宗主做的有多么的失败。

    “呃,都起来吧。哎,师伯,师叔,你们怎么也给我行礼啊,应该弟子给您行礼才对啊——”蔡云才一一扶起众人,嘴里却在说着和宗主身份绝不相符的话。

    杨天行翻了翻白眼,突然想起了什么,拉了拉蔡云才说道:“云才,那边法相和尚过来了,你去招呼吧,还有,这次比试就不要再比了,你领着门人和显宗的人好好商量商量,最好能将显密两宗的功法合二为一。还有——,呃,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也不管蔡云才有没有听清楚,拉着帝释天就飞走了。

    杨天行解决了密宗的事只觉得一阵舒畅,显密两宗的意外和解也使他对师尊有了个交代,至于什么会武的事他不想管,本来想见见武玄的,但转念一想武玄现在还认不出他,所以也懒得和他见面。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赶到奥魂大陆去把凌燕和冰月她们找到,一个是他的义妹,一个是他的义女,这两个人对他比什么都重要。至于天人录的事,他原本想在会武上公开展示,但想到如此不分良莠地就把天人录交给每一个人他有点不放心,主要是担心有仙佛隐匿在天上,万一见到天人录,肯定会想到天人录将危及到仙佛两界的利益,那样反而会惹来大麻烦,所以他想把天人录用一种隐秘的方式交给世人修炼。

    来到甘湫峰上时,杨天行急忙搜寻布哈达的身影。此时,甘湫峰的十个擂台上也正进行着比试,不过这些杨天行已经没什么兴趣了,他知道布哈达此时一定围绕在兰香的身边,而兰香是天香崖的弟子,所以只要找到天香崖的席位就能够找到布哈达。

    “大人,兰香姑娘正在场中和人比试。”杨天行正感头痛万分时,帝释天突然指着一个擂台说道。

    杨天行大喜,见第24号擂台上兰香正和一个身穿黑袍的老者交手,看样子打得颇为吃力,但没有看到布哈达的身影。他觉得有点奇怪,按理说布哈达应该不会丢下兰香不管的啊。

    杨天行向四周望去,只见人头耸动,却怎么也找不到布哈达的身影,他有点怀疑布哈达是不是借机逃了,但转念一想布哈达还中了自己的缚鬼咒,应该没有胆子逃。“缚鬼咒?”杨天行突然喃喃地念道,随即笑嘻嘻地念起了咒语,心想我不怕你家伙能不出来。

    帝释天一看杨天行那副诡异的笑容就知道他在念缚鬼咒了,他不由开始同情起布哈达来,缚鬼咒的威力他可是知道的,连布哈达那样的大神鬼都被整得要多惨就有多惨,那副惨相他至今还记忆犹新。

    果然,不出多久,人群某处都传出杀猪般的嚎叫声。

    “看清楚在哪里了吗?”杨天行停止了口中的咒语,看向帝释天。

    帝释天笑道:“看清楚了,那家伙在第24号擂台左边的座位席上。”

    布哈达此时正恨得咬牙切齿,刚刚杨天行催起缚鬼咒时他正紧张地看着场中兰香的比试,他从没有象这样对凡界的比试感兴趣过。缚鬼咒袭来时,他只觉得全身的经脉似乎被一把刀子寸寸切割着,那钻心噬肺的疼痛使他忍不住蜷曲着身子在地上痛得打滚。幸好杨天行只是为了确定一下方位,念了两句就没念了,布哈达才得以止住缚鬼咒带来的无尽折磨。

    布哈达悻悻地爬起来,见周围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不由闷哼一声,心里大骂杨天行混蛋,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当众出丑。他此时正坐在天香崖的席位里,本来没有他的位置,但他在兰香身边死皮赖脸地一顿纠缠,终于让兰香的师尊,天香崖的掌门杜水芳不耐烦了,于是吩咐一个弟子站着,那位置让给了布哈达。对此,兰香憋了一肚子火,觉得是布哈达让她在师门面前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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