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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 class="ter h3 ttop">一</h3>

    今天是星期六。天刚破晓,<strike>99lib.</strike>巴黎上空有一层遮天蔽日的烟霭,阳光穿不透那团死气沉沉的乌云,变成了灰蒙蒙的幕布,闷得人透不过气来。

    我坐在马克辛饭店的餐厅里,面前放着咖啡和面包,但一点儿没动。和所有的女士与先生们一样,我无心于自己的早餐,却把目光放在了窗外。

    这是我见过的巴黎最悲惨的一个早晨:没有花香,没有阳光,没有轻音乐,也没有喧闹的欢声笑语,报纸没有准时送到我的手里,食物都是冷冰冰的;角落里的侍者心不在焉地干活儿,有的则干脆和客人一样直直地看着窗外。

    仿佛一切都静止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急匆匆地走进来,噔噔噔的脚步声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他身上。但他显然没有注意这些,苍白瘦削的脸上惊惶不安,汗水沿着额头流下来。

    他径直走到我身边,凑近我的耳朵用颤抖的声音说到:

    “……伯爵大人,巴黎……沦陷了!”

    是的,1940年6月14日,我的祖国……沦陷了!

    <h3 class="ter h3">二</h3>

    5月份,德国人绕过形同虚设的马奇诺防线,踏进了法国的土地。从两天前开始,巴黎城外响起了加农炮的怒吼,断断续续的枪炮声搅得人心惶惶,各种谣言汹涌而至:法国彻底失败了?纳粹要把巴黎夷为平地?德国人已经渡过英吉利海峡打到了伦敦……街头巷尾充斥着诸如此类的消息,不知所措的市民别无选择地接受了所有传闻。工厂停工,电台停播,报纸不再发行,一切猜测得不到证实,于是是古老的高墙和青砖中撞击了几下后,又渐渐平息了,巴黎人在麻木的平静中开始等待命运的安排。

    而今天早上判决来到了,德国人像蝗虫一样开进了巴黎。

    <h3 class="ter h3">三</h3>

    我觉得脸上的血一下子都退到了心脏,抓起帽子和外套嚯地一声站起来:“皮埃尔,叫车来,我要去学院。”

    “大人,大人。”我忠诚的贴身秘书急忙拦住我,“德国人已经涌上街了,外面很乱,您还是先回阿曼德庄园避一避吧。”

    “我要去看看玛瑞莎!”

    “吉埃德小姐现在一定很安全!”他焦急地追着我出了大厅,“请听我说,大人:几条大路上全是军车,咱们过不去了!况且伯爵夫人很担心您……”

    我掏出笔,飞快地写了一张字条儿:“给我母亲打个电话;如果邮局还在工作,立刻把这封电报发给她。我会先找到玛瑞莎,然后尽快离开巴黎。”

    我把纸条塞进他手里,不由分说冲出了大门。

    <h3 class="ter h3">四</h3>

    街上的人不多,大都躲在人行道上,妇女和老人用惊惧和戒备的眼神望着纳粹冲锋队的摩托车飞驰而过,年轻人的拳头攥得紧紧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更多的人藏在屋子里,战战兢兢地看着看着窗外的动静!

    卐字旗一面接一面从眼前略过,呼啦啦作响。我把帽檐压低,从刺槐街拐角穿过去。一些行人小跑着擦过我身边,匆匆忙忙地逃回家,到处都是一片混乱。

    玛瑞莎,玛瑞莎,你千万别出事!我真不该把你孤孤单单地留在学院,即使你坚持!等着我,玛瑞莎,我这就来接你!

    我一边想着,一边加快了脚步,这时街对面传来的一阵叫嚷,几块碎玻璃砰地砸在我面前。

    几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对着一辆德军军车高声叫骂,并把石块儿和玻璃瓶扔过去;一个端着冲锋枪的大个子士兵从车上跳下来,威胁地把枪口对准他们乱晃,这更激起了年轻人们的愤怒,一个淡黄色头发的男孩子甚至把胸膛堵上了枪口……

    天哪!那不是约瑟吗?我心跳起码快了一倍!

    这帮傻小子,他们为什么不乖乖地呆在学校,现在可不是当英雄的时候!

    眼看士兵的神色越来越狰狞,我来不及多想就冲过去,一把抓住那男孩儿的手臂:“够了,约瑟·吉埃德,给我闭嘴!”

    所有的人都对我的出现感到意外,趁他们一愣神儿,我连拖带拽地把这些孩子赶回了人行道。还好德国人也没再干什么,得意洋洋地跳上车扬长而去。

    “伯爵先生,您为什么要拦着我们?”冲动的卢克·佩奇首先表达了对我的不满,其他人也瞪着我,“对这些侵略者不能给他们好脸色,应该把他们赶出法国!”

    “对!对!不能让德国猪以为我们是懦夫!”马上就有慷慨激昂的附和。

    我真的快发火了:“是啊,你们是勇士,敢赤手空拳地对抗机关枪!等着吧,当子弹穿透你们的胸膛,母亲对着你们的尸体失声痛哭的时候,你们才知道为了一点口头上的发泄付出了什么代价!”

    “我们……不怕死!”年轻人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后悔,不过依旧怒气未平。

    我叹了一口气,拍拍佩奇的肩:“法国没有失败!相信我,留着你们的力气,将来有机会好好教训德国人!现在赶快离开这里,听我说,不要为了临时争一口气而白白牺牲性命。”

    他们沉默了片刻,又相互看了看,似乎被说服了,对着扬威耀武的背影恨恨啐了一口,慢慢散开。我叫住约瑟,询问他是否看到了玛瑞莎。

    “姐姐?她应该还在学院吧?恩……至少我们去找她的时候……她……还在……”

    我眯起眼睛:“她到底在哪儿?”

    约瑟有些不安地转过头:“我不知道,她应该留在学院里,但是她说要和我们一起出来……”

    我就猜到了!

    远处隐隐有些零星的枪声,让我心惊肉跳的。我叫约瑟先回家,又继续奔向学院。

    我工作了两年的巴黎音乐学院早已经停课了,没有人能在枪炮的威胁中若无其事地学习,这个原本高<kbd></kbd>贵的地方此刻静得让人心慌,除了一些外省的还来不及离开以外,大部分老师和学生都回家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玛格丽特·索莱尔教授的办公室,门开着,静悄悄地,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在窗前张望。她淡黄色的头发披散在肩上,穿着长裙和高领衬衫的身影显得很苗条,但是她的背绷得很直,抱着双臂,好象在咬指甲,似乎很紧张,连我走进房间都没发觉。

    “玛瑞莎!”她还在这儿,感谢上帝!

    “夏尔特!”她转过身,惊喜万分地跑过来抓住我的手,“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德国人已经进城了,我很担心你!”

    “我也一样啊,姑娘!”

    “你没出什么事吧?”

    “我不会有事的!我还舍不得让人有机会夺走自己美丽的未婚妻呢,再说少了我这个巴黎最迷人的美男子,你又该嫁给谁呢?”

    看到她完好无缺地站在我面前让我很安心:“听我说,玛瑞莎,我们现在就回阿曼德庄园,那儿比巴黎安全多了。我已经告诉母亲,我要带你回去,我们可以在那儿结婚,怎么样,亲爱的……亲爱的?”

    我感到有点不对劲儿,她的眼睛没看着我,只是用手抓着领口,有点神经质地咬着下嘴唇。

    “你怎么了,玛瑞莎?”我扶着她的身子,突然发现她的领子里有大片殷红的血迹,“上帝啊,你受伤了吗?怎么回事?你碰上德国人了?”

    “不,不是我。”她局促不安低下头,想遮住衬衫里的血迹,“对不起,夏尔特,我……我没好好呆在这儿……”接着她像下定决心似的指着侧门,“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就是现在!”

    我们?我叹了一口气,闭上双眼。

    <h3 class="ter h3">五</h3>

    玛格丽特·索莱尔教授躲在她的小休息室里,沙发上躺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年轻人,他吃力地把脸转向我,叫了一声“伯爵”。

    是阿尔芒·费塞尔,教授最出色的一个学生,未来的长笛演奏家。但是现在他的腰部中了一枪,正用纱布捂住伤口;不过这显然没用——血不停地从指缝中渗出来,染红了身后莱尔教授的衬衫。

    “哦,天哪。”我低声说道,连忙脱下外套开始翻急救箱,“是德国人干的?”

    “对,我……我向他们扔了几颗汽油弹!”

    谁来告诉我该怎么阻止这些急躁的孩子?

    平时缺少笑容的索莱尔教授此刻像母亲一样抱住这个年轻人,不停地为他擦去冷汗,显得非常焦躁不安。

    “这样下去不行,伯爵先生。”她几乎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您在这里也无法处理伤口,我们得送他去医院。”

    “是的,如果可以我很愿意这么做,可是,教授——”我一边用力压住纱布一边告诉她外面的情况,“——街上到处都是纳粹,他们已经控制了整个巴黎,每个路口都有盖世太保盘查,如果您的真的想保护这个莽撞的小伙子,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乖乖呆在这儿。”

    “他会死的!”

    “至少现在不会!”——哦,我的衬衫和领带,它们全完了!

    我和教授轻轻地把伤员放平,让他闭上眼睛休息,然后开始收拾一地的血污,玛瑞莎端来一盆水,我们仔细地洗干净双手和皮肤上沾到的血迹。

    “接下来该怎么办?”她忐忑不安地望着我,“咱们总不能一直躲在这儿吧?”

    “别担心!”我搂住她的肩安慰到,“等阿尔芒稍微好点儿,我就打电话叫皮埃尔把车开过来,他可以装成病人和我们一起去医院。从瓦格拉姆林荫道旁边的小路走,我想德国人还没不至于在那儿设卡。”

    “能行吗?”

    “只有试一试,否则他们开始搜查找到这儿,我们都得死!”

    <h3 class="ter h3">六</h3>

    接近十二点的时候外面已经开始戒严了。一小队一小队荷枪实弹的德国人踏着坚实的步子从街上跑过,让人心里更加恐慌,从夏洛街的交叉口后面可以看见无数侵略者像狼群一样趾高气扬地通过凯旋门。

    而我现在担心后座上那个伤员,虽然他换上了干净的外套虚弱地靠在玛瑞莎和索莱尔教授中间,但是惨白的脸色显示出他失血过多,随时都可能昏过去;可更在糟糕的是前面的盘查,没想到在这种僻静的小路都能撞上德国人的流动岗——我真该为上次礼拜时偷偷亲吻了玛瑞莎而向上帝忏悔。

    皮埃尔双手攥着方向盘,紧张地望着前面转弯处的两个士兵,当他们示意把车开过去时,小伙子指关节都泛白了。

    “没事,伙计。”我安慰他,“打起精神来,一切照安排好的那样做。”

    “是、是的,阁下。”

    一个端着步枪的矮个子士兵把头弯下来看了看,用生硬的法语问我们要去哪儿。

    “医院!”我接过话茬儿,“我的秘书得了急症,也许是阑尾炎,得立刻去检查!”

    士兵带着狐疑的神情打量着后座上的三个人,最后把目光落在一脸苍白的阿尔芒身上。

    “是他吗?”他用手指着问到。

    “对。”

    “这两个人是谁?”

    “他的妻子和母亲。”——我真不想撒这样的谎。

    也许是玛瑞莎和索莱尔教授脸上焦急是神情很有说服力,矮个子士兵最终相信了,挥挥手示意我们过去。

    我真正的秘书松了一口气,正要发动车子,旁边却突然传来一个极低沉的声音:

    “等一等。”

    矮个子士兵转过身,啪地一下立正、敬礼。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吉普车上下来,走到我的车窗前。

    “对不起,先生,能看看您的证件吗?”

    车里的空气骤然紧张,我暗暗叫苦;他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我掏出身份证和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塞进他手里。这个军官向我略一颔首,开始一张、一张地检查。

    时间变得特别漫长,我打量着他的肩章和帽徽,猜测他的军衔与职务:黑色的制服和银色的饰带徽章告诉我这家伙好象是个党卫军上尉,就外表来看,他是“纯种”的日尔曼人,一头金发,蓝眼睛,身材挺拔,轮廓分明,长着一张足以和阿波罗媲美的英俊面孔。如果他不是纳粹,我倒很愿意请他当素描模特。

    “抱歉,伯爵先生。”他把证件还给我,“能告诉我您要去哪儿吗?”

    我又重复了一边刚才的谎言。

    “啊,是这样。”他用湛蓝的眼睛看向我身后的三个人,“您可能还不知道吧?今天早上,有几个暴徒在乔治五世路上向我们的士兵投掷汽油弹,我们当场击毙了一个,逮捕了其他人,不过还有一个负伤逃走了,所以我们必须小心点,绝对不能让他漏网!您会配合我们的,对不对,伯爵大人?”

    他富有磁性的嗓音却让我们不寒而栗。

    “当然了,先生。”我勉强笑了笑,“如果有情况,我一定报告——”

    “那么可以请各位下车吗?”

    “干什么?”

    “我得仔细检查!”

    混蛋!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可是,先生,我的秘书病得很重。您看,他疼得非常厉害……”

    “就一会儿。”

    “您太强人所难了,先生!”

    我的话让这个军官稍稍皱了一下眉,他直起身子做了个手势,后面的五六个士兵立刻如狼似虎地拉开车门把我们统统拽下来!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玛瑞莎尖叫起来。

    我使劲挣<var>.99lib.</var>脱手上是钳制,推开她身边的两个士兵!而这时那个上尉一把抓住摇摇晃晃的阿尔芒,掀开了他的外套!

    殷红的血从里面浸满了衬衫下摆。

    一时间我手脚冰凉。

    “啊哈!”上尉嘲弄地看了我一眼。

    “不,你们别碰他!”玛格丽特·索莱尔教授扑上去扶住她的学生,“他受伤了,必须接受治疗!”

    “我这就给他治疗!”上尉走到他们身后,掏出手枪抵上阿尔芒的脑袋——

    啪!血和脑浆溅到了索莱尔教授脸上!

    现场<bdi>.99lib.</bdi>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吓呆了,我只看见阿尔芒的尸体沉重地摔在地上,一动不动。索莱尔教授发出一声愤怒的叫喊,死死抓住凶手的上衣!

    “法西斯!刽子手!”她像母狮一样对他又踢又打,“你们应该下地狱,魔鬼!撒旦!”

    上尉一脸厌恶地挡住她的手,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推倒在地,别过脸就是一枪。

    现场再次安静下来,不一会儿我听见皮埃尔跪在地上作呕的声音。玛瑞莎把脸埋在我怀里哭起来,我紧紧抱着她颤抖的身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两个人,两个人顷刻间死在我面前!一种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愤怒的东西填满了我的脑袋,我盯着那个穿军装的恶魔,浑身僵硬!

    他慢慢地把枪插回腰间,做了个手势让士兵把尸体拖走,然后踏过一地的鲜血来倒我跟前,高大的身影立刻严严实实地挡住阳光。

    “伯爵先生,我想提醒您,”他微笑着对我说,“下次不要再撒这种蹩脚的谎,因为我对血腥味很敏感。现在,就请您为您的愚蠢付出代价吧!”

    巴黎警察局,不久之前已经被盖世太保和党卫军接管。我从来没有想到身为法国公民的我居然会坐在审讯室里接受德国人的盘问。

    “夏尔特·德·诺多瓦伯爵,29岁,世居巴黎,法兰西音乐学院名誉教授,教的是巴洛克音乐史以及作曲,也常常写一点独幕歌剧。”那个高高在上的凶手慢条斯里地续完了我的档案,“啊,原来你是一个音乐家。”

    “不!我现在是你的囚犯。”

    他作出无奈的表情:“不用这样饱含敌意,伯爵大人,我是例行公事。”

    一股怒火冲上我的脑袋:“先生——”

    “罗斯托克·冯·波特曼上尉。”

    “好的,波特曼上尉,”我真想为他的镇定给他一巴掌,“告诉我您的‘公事’就是光天化日下枪杀手无寸铁的伤员和妇女吗?”

    “您错了,伯爵大人。我杀的是一名漏网的暴徒,他藏在您的车里,被发现后企图逃跑,于是我从背后击毙了他。至于那位夫人,很明显她是他的同伙,在协助他逃走的时候被流弹伤到了!”

    “真是太可笑了!”我受不了他轻描淡写的语气,“你以为这样就算了吗?这里是法国不是波兰!”

    “都一样,或许过段时间我甚至可以不用动脑筋为这种事编什么借口。”这个党卫军抱着双臂走到我面前,孤单的白炽灯灯光从正上方泻下来,在他脸上造出可怕的阴影。我做在椅子上,只能微微仰起头看着他。这个样子未免有点狼狈,但我还是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然后缓缓地把脸凑到我面前,一股烟草混着柠檬水的味道钻进我鼻子。

    “您的表情真滑稽,大人。现在您应该具备战败者应有的态度,而不是像这样对我摆出一副贵族的架子。您得明白,您没有任何资格指责我。”

    “您真是一个恶棍!”

    “或许吧,”他耸耸肩,“真遗憾,伯爵大人,其实我挺喜欢您!”

    “那真是我的不幸,如果有枪,我会立刻杀了你!”

    “别尝试激怒我,”他恶意地朝隔壁歪了歪头,“我想那位小姐对您很重要吧?”

    脑袋里的一根弦嘣地断了,我猛地跳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们要把她怎么样?不准动她!”

    一只粗糙的大手握住我左腕,像铁箍一样越收越紧,我的骨头都快断了,钻心地疼。

    我忍不住哼了一声,迫不得已放开他,跌坐在椅子上。

    “脾气暴躁对您来说没有好处,伯爵大人。”上尉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我相信您一定愿意和我们合作,这对您和那位小姐都好。”

    疼痛让我的额角渗出冷汗,我抚摸着手腕没有开口,而这个野蛮人却胸有成竹地掏出香烟在我面前点燃。

    “吉士牌的,您要吗?”他把烟雾喷到我脸上,“或许它能帮您想起几个小时前的事!”

    我厌恶地咳嗽了几声,转过脸。

    波特曼上尉似乎并不介意:“据说烟头的火星刺激人的痛觉神经时,大脑就会更清醒,不过我却老是担心这样的温度会在女人细嫩的皮肤上留下永久性的疤痕。”

    混蛋!

    我捏紧了拳头,努力压下揍他的冲动,勉强清了清喉咙:“……这不关我们的事,随便你信不信,我和玛瑞莎只是想帮助他……我们只是帮助一个受伤的人而已……”

    “这么说您是一个好心人?”

    “我们和他搞的袭击没关系,我发誓!”

    上帝啊,我恨自己这副口气。

    波特曼上尉用他冰冷的蓝眼睛死死盯着我,然后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儿,我看到他的嘴角浮现出得意<footer>.99lib.</footer>洋洋的浅笑,或许他认为最终能让我低头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好了,就这样吧,”他走回桌子,“您看,说清楚不就行了吗?您可以走了!”

    我猛地抬起头——他在开玩笑!或者又准备怎么捉弄我!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大人,”他笑了,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我没想过为难您,您说清楚了,这不是挺好的吗?好了,现在您和您的未婚妻——”他朝门边抬了抬下巴,“——赶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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