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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尔当天没出门,接下来几天也没出门。索菲静静地坐在壁炉旁,避开他思考着。她发觉自己其实在生荒地女巫的气,却把气全撒在城堡头上,当然哈尔也罪有应得。想到自己以伪造的借口待在这里,她有点沮丧。哈尔可能以为卡西弗喜欢她,但索菲知道卡西弗不过抓住个和她做交易的机会。索菲颇有点觉得让卡西弗失望了。

    这种状态并未持续太久。索菲找到一堆迈克需要缝补的衣服。她从自己的针线包中取出顶针、剪刀和缝纫线,开始干活。到当天晚上,她已经能欣然合唱起卡西弗那首傻乎乎的关于平底锅的小曲。

    “干得很快活?”哈尔嘲讽道。

    “我需要更多活。”索菲说。

    “我的旧衣服需要缝补,假使你非得把自己弄这么忙。”哈尔说。

    这似乎意味着哈尔不再恼火了。索菲松了口气。她整个早上都心惊胆战。

    显然哈尔追的那个女孩还没得手。索菲听见迈克问他这事,哈尔溜得无影无踪,没回答任何问题。“他是个溜溜大王。”索菲对迈克的一双袜子低语。“不能直面他的邪恶。”她察觉到哈尔忙个不停,试图掩盖他的不悦。索菲相当理解这招。

    哈尔在工作台边,比迈克更用力更快地忙活着,以专业却草率的手法调配着咒语。迈克的神情透露,这些咒语不仅大多不寻常,而且很难制作。可哈尔却会在中途丢下咒语,冲进卧室照管某些隐藏的事物———无疑是邪恶之物———的进展,旋即又跑到院子里,捣鼓一个大咒语。索菲将门打开一条缝,十分惊异地看见这位优雅的巫师跪在污泥里,小心且用力地将一团油腻的金属拉成什么东<cite></cite>西的骨架,长袖绕系在脖子后以免碍事。

    这是给国王的咒语。又一个盛装打扮、喷着香水的信使携信到达,长篇大论一番,征询哈尔在其他无疑重要的工作之外,是否能抽出时间,借用他强大灵敏的头脑一点点,处理国王陛下遭遇到的一个小问题:军队如何使重载货车穿越沼泽和崎岖之地。哈尔回复时表现得彬彬有礼,措辞冗长。他没答应。可那信使继续游说了半个小时,最终他和哈尔互相鞠躬,哈尔同意制作咒语。

    “有点不祥。”等信使走远,哈尔对迈克说,“苏里曼在搞什么,怎么会在荒地失踪?看来国王认为应该由我去接替他。”

    “他不如你聪明,大家都知道。”迈克说。

    “我太有耐性,太讲礼节了。”哈尔郁郁寡欢地说,“我应该敲他一下竹杠。”

    哈尔对庇护港的顾客一视同仁,富有耐性且彬彬有礼,可正如迈克不安地指出的那样,问题在于哈尔向这些人收费不够。哈尔花了一小时听一名渔夫的妻子解释她为何付不出一个便士,而后又答应给一名船长制作一个风之咒,几乎是免费的。为了摆脱迈克的质问,哈尔给他上了一堂魔法课。

    索菲为迈克的衬衫缝上纽扣,听着哈尔带迈克学习咒语。“我知道我挺草率。”他说着,“可你不必学我。始终要好好念一遍,开始时小心点。它的形状会告诉你许多信息,它是否会自我实现,自我发现,还是简单的咒文,或者混合的言行。等你辨识清楚,再研习一遍,分辨哪些是言说其意,哪些是设置的谜题。你已经进阶学习比较强大的咒语了。每个强大的咒都至少有一处蓄意设计的错误或谜题,加强保险避免意外。你得认得出来。现在拿这个咒来说……”

    听着迈克吞吞吐吐地回答哈尔的问题,看着哈尔用一支奇怪的、永不褪色的羽毛笔在纸上潦草地评注,索菲发现她也可以学到很多。她想到,假使玛莎能在费尔法克斯夫人那里弄到交换她和莱蒂身份的咒语,那么她在这里应当也能做到。运气好的话,或许不用靠卡西弗。

    哈尔确信迈克已将他向庇护港人收费多少的事抛到了脑后,便带迈克到院子里,协助完成国王的那个咒。索菲咯吱起身,蹒跚着地走到工作台。咒语本身很清晰,但哈尔潦草的笔迹让她厥倒。“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字!”她对骷髅头咕哝道。“他用笔还是火钳呀?”她忙乱地在桌上翻寻每张纸片,观察歪罐子里的粉末和液体。“好吧,要承认,”她对骷髅头说,“我偷看了。而且获得了适当的回报。我找到了对付家禽寄生虫和医治百日咳的办法,知道了如何扇风,为脸部脱毛。假使玛莎找到的是这些,她还待在费尔法克斯夫人那儿呢。”

    哈尔从院子回屋后,索菲见他检查了所有她动过的东西。但那似乎仅仅是他烦躁不安的表现。完事后,他有点不知所措。夜间,索菲听到他来回徘徊。第二天早晨他只在浴室待了一个小时。等迈克穿上了他最好的紫红色丝绒套装,预备前往金斯伯里的王宫时,哈尔看样子是急不可耐了。俩人把庞大的咒语包进金色裹纸。相对于这个咒语的体积来说,它肯定算是轻得惊人。迈克双臂环抱,独自就能轻松拿起。哈尔转动把手让红标一面转向下,为他开门,将他送到彩房林立的大街上。

    “他们等着。”哈尔说,“你应该只需等上大半个上午。告诉他们小孩也能做到。演示给他们看。你回来后,我会让你着手弄一个强力咒。再会。”

    他关上门,在屋里重新兜起圈子。“我的脚痒了。”他突然说,“我要去山里散步。转告迈克我许诺他的咒语在工作台上。至于这个,是让你忙活的。”

    索菲发现一件可同银蓝色套装媲美的灰红色套装不知从哪里落到她膝上。与此同时,哈尔从角落里拿起吉他,转动门把手让绿标向下,踏上齐坪镇上方疾驰的石楠地。

    “他的脚痒!”卡西弗咕哝道。庇护港起雾了。卡西弗在木柴间低低地燃烧,困难地移来动去,躲避顺烟囱而下的滴水。“困在这么个潮湿的壁炉里,他顾及我的感受了吗?”

    “你至少得给我个暗示,怎么破除你的契约。”索菲说着,抖开那件灰红色套装。“天哪,真是好衣服,尽管有点蛀了!穿上了吸引女孩子,是不是?”

    “我已经给过你暗示了!”卡西弗咝咝地说。

    “那你得再给我一遍。我没收到。”索菲说完,放下衣服,蹒跚地向门走去。

    “要是我给了你暗示又告诉你这是暗示,那就成情报了,不准我那么说的。”卡西弗说,“你去哪里?”

    “去做他们两个都不在时才敢做的事。”索菲说。她扭转门上的方把手,直到黑标记一面指向下。接着她打开门。

    外面空无一物。既不是黑的,也不是灰的,又不是白的。不稠密也不透明。没有动静。没有气味或感觉。索菲小心翼翼地伸了根手指出去,不冷也不热。什么感觉都没有。看来是彻底完全的虚无。

    “是什么?”她问卡西弗。

    卡西弗和索菲一样好奇。他的蓝脸探出壁炉右侧,向门外张望。他把雾抛到了脑后。“我不知道。”他低声说,“我只管维护。我只知道它在无人能走通的城堡的那侧。感觉好遥远。”

    “感觉比月亮还远!”索菲说。她关上门,转动把手让绿标向下。她迟疑了一下,蹒跚地走向楼梯。

    “他锁起来了。”卡西弗说,“他让我告诉你,假使你又想偷看。”

    “啊。”索菲说,“他那上头有什么?”

    “我不晓得。”卡西弗说,“我对楼上一无所知。你知道这多令人沮丧!我连城堡外真正的样子都没法看见。只能看到行进的方向而已。”

    索菲同样觉得沮丧,坐下来,着手缝补灰红色套装。不一会迈克便进来了。

    “国王立刻就见我了。”他说,“他———”他环顾房间,眼光落到原先放吉他的角落。“啊,不会吧!”他说道,“别又是那位女士!我以为她已经爱上哈尔了,这档事几天前就结束了。她怎么那么难搞定?”

    卡西弗邪恶地咝咝作响。“你没理解这迹象。无情的哈尔发现这位女士很难对付。他决意冷落她几天,看看是否管用。仅此而已。”

    “可恶!”迈克叹道,“反正必然会有麻烦。而我还满心希望哈尔又恢复理智了呢!”

    索菲将衣服甩在膝头。“真是的!”她说道,“你们俩怎么能那样谈论这么邪恶透顶的事呢!我不能怪卡西弗,毕竟他是个恶魔。可你,迈克———!”

    “我不觉得我恶毒。”卡西弗反驳。

    “如果你以为我视若无睹,那你就错了!”迈克说,“你知道哈尔这样坠入爱河给我们带来多少麻烦!我们被控诉过,遭遇过以剑相逼的求婚者,挥着擀面杖的母亲,抡着棍子的父亲伯父。还有姨妈们。姨妈很可怕。她们拿帽针攻击你。而最糟的是女孩自己找到哈尔的住处并找上门来,悲悲戚戚哭喊着。哈尔从后门溜走,留下卡西弗和我来处理烂摊子。”

    “我讨厌不开心的人。”卡西弗说,“他们滴滴答答,淋湿我。我宁愿他们生气。”

    “咱们把话说明。”索菲说着,拳头在红色绸缎里紧紧捏起,“哈尔把这些可怜的女子怎么了?我听说他吃掉她们的心脏,取走她们的灵魂。”

    迈克尴尬地大笑起来。“这么说你肯定是从齐坪镇来的。城堡刚筑建完成时,哈尔派我下去诽谤他的名声。我———呃———我说的那番话。姨妈们通常都会这么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挺对的。”

    “哈尔特别善变。”卡西弗说,“一旦女孩爱上他,他就不再感兴趣了。再也不会为她所烦忧。”

    “但在女孩爱上他之前,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迈克急切地补充道,“他会变得毫无理智。我总期盼女孩赶快爱上他。那样一切就太平了。”

    “在他们追查到他之前。”卡西弗说。

    “他要是够聪明,就该用个假名。”索菲轻蔑地说。语气轻蔑其实是为了遮蔽她的感受,她觉得..自己有点愚蠢。

    “啊,他老这么干。”迈克说,“他爱用假名,喜欢伪装。就算不追女孩时也这么干。你没注意到他在庇护港叫魔法师詹肯,在金斯伯里叫潘德拉根巫师,在城堡里叫可恶的哈尔吗?”

    索菲没注意到,这让她更加觉得自己很愚钝。愚钝感进而激怒了她。“好吧,我还是觉得这很邪恶,到处乱逛,搞得可怜的女孩不开心。”她说,“无情也无义。”

    “他就那副德性。”卡西弗说。

    迈克拖了把三脚凳搁在炉火上方,坐下来。索菲做针线活的时候,他向她悉数哈尔的情场战绩,以及一些事后引来的麻烦。索菲对着手中精致的衣服喃喃自语。她依旧觉得自己十分愚钝。“那么你吃了心脏咯,对吗,衣服?姨妈们谈及外甥女时,干吗说得煞有其事?没准她们喜欢你,漂亮衣服。被暴怒的姨妈追是什么感觉,嗯?”当迈克说到某一个姨妈的故事时,索菲悟到关于哈尔的谣言很可能就是这样在齐坪镇传播的。她能想象像莱蒂这样有主见的女孩,要是迷上哈尔,结局会多么凄惨。

    迈克提议吃午餐,而卡西弗一如既往地抱怨着。这时哈尔推门进来,前所未有的低落不悦。

    “吃点东西?”索菲问。

    “不用。”哈尔答,“浴室要热水,卡西弗。”他在浴室门口闷闷不乐地站了一会,“索菲,你是否整理过这里面的咒语架?”

    索菲觉得自己更加愚蠢了。她没有勇气承认自己把盒子罐子翻了个遍,只为寻找女孩碎块。“我没动过任何东西。”她镇静地答道,一边去取煎锅。

    “最好没动过。”浴室门砰地关上后,迈克不安地说。

    索菲煎炸着午餐的食物时,漂洗水从浴室咕汩汩涌出。“他用了好多热水。”卡西弗在锅子下说,“我猜他在染头发。但愿你没动过头发咒。平平的相貌加上污泥色头发,他对自己的外表超虚荣的。”

    “啊,闭嘴!”索菲厉声说,“我每样东西都物归原处的!”她气得很,将锅里的鸡蛋和培根尽数倒在卡西弗身上。

    卡西弗当然求之不得,狼吞虎咽起来,火焰不断摇曳。索菲趁着旺火又煎了一些。她和迈克吃了这轮。他们正清理着,卡西弗的蓝舌头正舔着紫嘴唇,浴室门撞开了,哈尔冲出来,绝望地哀泣着。

    “看看哪!”他叫喊道,“看看这个!那个妇人捣乱对这些咒语干了什么?”

    索菲和迈克转过身看着哈尔。他头发湿湿的,可除此之外,他们俩看不出任何异样。

    “如果你说的是我———”索菲开了口。

    “我说的就是你!看看!”哈尔尖叫道。 4ed6." >他砰地坐在三脚凳上,手指插在湿头发里。“看吧。观察。检阅。我的头发毁了!我看上去像一锅培根鸡蛋!”

    迈克和索菲焦急地弯下身子看哈尔的头发。从发梢到发根看起来是和平常一样的亚麻色。唯一不同的可能是有一点轻<dfn>99lib?</dfn>微的,十分轻微的红色。索菲觉得蛮不错。这让她想起自己原本的发色。

    “我觉得挺好。”她说。

    “好!”哈尔嘶叫着,“你行啊!你故意这么做的。不把我弄得惨不忍睹,你就不罢休。看看呀!红头发!我得躲到新头发长出来!”他冲动地张开手臂。“绝望!”他号叫着,“苦闷!恐怖!”

    屋里昏暗下来。巨大的、混沌的人形阴影从四方角落凸起,嗥叫着向索菲和迈克逼近。嗥叫由令人毛骨悚然的呻吟,渐变成绝望的嘶叫声,进而转化为痛苦与恐惧的尖叫。索菲用手捂住耳朵,但尖叫声穿透了双手,越来越响,一秒钟比一秒钟恐怖。卡西弗急忙缩进壁炉,挤到最底下的木头上。迈克一把抓住索菲的手肘,拉她到门口。他旋转把手让蓝标向下,踢开门,两人以最快的速度逃到了庇护港的街上。

    那里听到的声音几乎同样可怕。沿街门户大开,人们捂住耳朵奔逃出来。

    “我们撂下他不管合适吗?”索菲哆嗦着问。

    “当然。”迈克说,“假如他认为是你的错。”

    他们慌忙穿过镇子,恐怖的尖叫声紧追不舍。一大群人和他们一起跑着。尽管雾散后海边下起了毛毛雨,所有的人还是涌向港口或沙滩,噪音在那里似乎好承受些。汹涌的浩瀚海洋将它削弱了些许。大家湿嗒嗒挤成一团,望着雾蒙蒙的白色水平线,停泊的船只上滴水的绳索,而噪音变成了巨大而悲痛的呜咽声。索菲想到这是她平生第一次离海这么近。真可惜她没法好好欣赏。

    呜咽声消逝成巨大的、痛苦的叹息,然后归于沉寂。人们开始谨慎地回到镇里。有一些怯怯地走到索菲跟前。

    “可怜的魔法师有什么事吗,女巫夫人?”

    “他今天有点不开心。”迈克说,“走吧。我们现在可以冒险回家了。”

    他们经过码头区时,几名水手在泊船上焦虑地喊话,想弄清这噪音是否预示着风暴或厄运。

    “压根不是。”索菲喊回去,“都结束了。”

    但并没有结束。他们回到巫师的房子,从外表看,这是幢歪斜的普通小房子,假使迈克不在索菲身旁,她根本认不出来。迈克十分谨慎地打开那扇简陋的小门。屋内,哈尔仍坐在凳子上。他彻底绝望地坐在那里。全身覆满了浓稠的绿色粘液。

    那是一大坨可怕的绿色粘液,量大得骇人。哈尔完全被包覆了。它挂在他的头和肩膀上变成黏糊糊的团块,堆在膝盖和手上,浆液般顺腿淌下,而后一股一股,黏黏糊糊的从凳子上滴落。地板几乎淌成了水塘和徐徐流淌的水洼。它的长手指爬进了壁炉。味道很难闻。

    “救命呀!”卡西弗小声嘶哑地说。他已经缩成两小簇垂死挣扎的火焰。“这东西要把我熄灭了!”

    索菲提起裙子,尽量靠近哈尔———其实不近。“住手!”她说道,“快点住手!你怎么像孩子一样!”

    哈尔没有反应,也没回答。他从粘液下瞪着眼,苍白,恐怖,睁得大大的。

    “我们怎么办?他死了吗?”迈克在门边焦急地问。

    索菲觉得迈克人不错,但在危急关头有点不中用。“没,他当然没有。”她答道,“要不是为了卡西弗,他整天像条果冻鳗也不关我的事!把浴室门打开!”

    迈克在粘液池中向着浴室当开路先锋,索菲则将她的围裙扔到壁炉里,阻止那玩意进一步靠近卡西弗,然后抄起铲子。她挖起一堆堆灰渣,填在最大的粘液池里。它发出猛烈的嘶嘶声。屋内充满蒸汽,味道说多难闻就有多难闻。索菲挽起袖子,弯下腰以便抓牢巫师黏糊糊的膝盖,她将哈尔连凳子带人一起推向浴室。迈克过来拽哈尔挂满粘液的袖子。他们协力将他弄进了浴室。因为哈尔仍然一动不动,他们把他推进了淋浴房。

    “热水,卡西弗!”索菲气喘吁吁地吩咐。“要非常热。”

    花了一个小时才将哈尔身上的粘液洗掉。迈克又花了一个小时才说服哈尔从凳子上起来,换上干衣服。幸好,索菲先前缝补的灰红套装挂在椅背上,逃过一劫。银蓝色那件毁掉了。索菲让迈克把它浸泡在浴缸里。与此同时,她絮絮叨叨地取来更多热水。她把门把手的绿标转下来,将所有的粘液扫到荒原上。城堡在石楠地上留下一条行迹,仿佛蜗牛爬过一般,而这确是轻松排掉粘液的好方法。索菲洗地板的时候想到,住<tt></tt>在移动城堡里倒也有好处。她想知道哈尔的噪音是不是也从城堡传了出去。那样的话,她挺同情齐坪镇的镇民。

    此时索菲已经又累又气。她明白绿色粘液是哈尔对她的报复,而当迈克终于将哈尔领出浴室,穿上灰红色衣服,又体贴地扶他在壁炉旁的椅子上坐好时,她毫不表示同情。

    “真是愚蠢透顶!”卡西弗气急败坏地说,“你在放弃自己最棒的魔法吗,还是怎样?”

    哈尔毫不理会。他只是坐着,一脸悲伤,浑身发抖。

    “我没法让他开口!”迈克可怜兮兮地低声说。

    “只是在发脾气。”索菲说。玛莎和莱蒂很会发脾气。她知道怎么对付那种情况。再说,动手去打一个为自己的头发歇斯底里的巫师,实在冒险。不管怎么说,索菲的经验告诉她,发脾气很少是因为表面的那些原因。她让卡西弗挪一挪,好在柴火上摆平一锅牛奶。等牛奶温热了,她往哈尔手中塞上一大杯。“喝了。”她说,“好啦,干吗这么小题大做?是不是为了你一直去见的那位小姐?”

    他落寞地啜饮着牛奶。“是。”他答道,“我冷落她,是想看看那样是否让她对我产生好感,可并没有。她犹豫不定,上次我见她时便是。现在她跟我说有另一个家伙。”

    他听起来那么痛苦,索菲感到很难过。这会儿他的头发干了。她歉疚地注意到,发色几乎是粉红的。

    “她是这一带最美丽的女孩。”哈尔继续悲哀地说道,“我那么深深地爱她,但她不屑我的深情,而同情另一个家伙。我如此关切她,她怎么能有另一个人呢?通常我一出现,她们就会甩了其他人。”

    索菲的同情心一下子缩小了。她想到要是哈尔能如此轻易地用绿色粘液覆盖住自己,那他也能同样轻易地把发色变回正常。“你干吗不给那女孩一剂爱情药,解决这事呢?”

    “啊,不。”哈尔说,“又不是玩游戏。那会坏了所有的乐趣。”

    索菲的同情心又一次缩小。游戏,是吗?“你难道从来就不为那可怜的女孩想想?”她厉声责问。

    哈尔喝完牛奶,凝神望进杯子,露出一丝感伤的微笑。“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她。”他说,“可爱的,可爱的莱蒂·海特。”

    怦然一击,索菲的同情心完全没了。随之而来的是强大的焦虑。啊,玛莎!她想道。你确实很忙!原来你说的并不是塞瑟利店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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