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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毓昌一案历经三年,在马德手里不到半个月就结了案。

    淮安知府王伸汉谋害皇差,贿赂官员,又意图杀害原告,判斩立决!苏州知府王彀,胆大妄为,贪污受贿,包庇罪犯,又欺压百姓,强买强卖,判绞刑!江宁同知林永升,贪贿包庇罪犯,又行贿通融,判革职,遣戍乌里雅苏台;江苏按察使徐祖荫,贪污受贿,包庇罪犯,又意图从中不轨,掘墓换尸,判革职,全家流放,遣戍北海道;江宁将军苏努,包庇罪犯,无事生非,贪污受贿,纵容下属搅乱江宁府治安,判革职,回京交部议处!此外,还有九名与李毓昌一起赴山阳县查赈的进士,如今有的任翰林院编修,有的任各地知县,全部革职查办;另有其余帮凶佐贰杂职者,判流徙或杖责者三十有七。江苏巡抚宋荤,失职不察,虽事出有因,亦记大过一次,吏部考功薄上记为“劣”字!……李林氏为夫伸冤,历经艰辛,嘱当地官员为其立节烈之碑,告状所耗家财,嘱江南总督马德由查抄犯官家资之中为其补足。

    因为此案,马德终于像当初震慑安徽一般,暂时震慑住了江苏官场,得以顺利入驻。

    而康熙的圣旨并不是只有这一道。

    除了下旨处置那些犯官之外,康熙不久又下达了另一道圣旨。

    令内阁中书,山东济宁道张伯行接任江苏按察使,并令翰林院掌院学士韩菼出任江苏学政,主持今年的江南会试,另,圣驾驻跸江苏,江苏百姓迎驾所耗不菲,其心可嘉,特免江苏全省半年钱粮!

    ……

    圣旨一到,江苏上上下下立即就把李毓昌一案的事情差不多忘了个干干净净!

    士子们最关心的是什么?科举!康熙四十二年恰好是大比之年。事关自己未来的仕途,谁还会理会别人是冤还是不冤?

    百姓们最关心的是什么?生活!本来康熙南巡,江苏本地的不少百姓都被压着多拿钱粮,康熙这一道圣旨,也立即把他们的注意力转移了开去,转而称诵起康熙的仁德来。

    至于官员们,一来头上顶着个三只眼的“马王爷”,二来江苏又即将有两个新来的大员,他们在弄清楚状况之前,自然不敢乱来。不过,就算等他们弄清楚状况,恐怕也不太敢有所动作。

    张伯行,现年五十三岁,号称“于成龙第二”,河南开封府仪封人(今兰考县东),家庭富裕。康熙二十四年,他进京考试,获殿试三甲八十名,获赐进士出身。经考核,授予内阁中书,又改授中书科中书。中书科的职责是缮写册文、诰敕等事宜。这是直接为皇帝办文、宣谕的机关之一。康熙三十八年六月,连续下暴雨,迅猛的洪水冲开了仪封城北关堤坝,咆哮而出,向城内袭来。人们惊惶失措,乱作一团,是时,张伯行正在家中为父丧守制,在此危难时刻,他挺身而出,召募当地百姓,亲自督率,找来布袋装沙填塞住决口,从而避免了一场即将发生的惨剧。这件事使得他很快受到重视,康熙帝下达谕旨,命他以原衔赴河工之任,督修黄河南岸堤二百余里及马家巷、东坝、高家堰诸地的水利工程。他悉心于河务,苦干三年,劳绩显著,在今年年初被授予山东济宁道。他上任山东济宁道时,适值山东闹饥荒。他急灾民之所急,不等朝廷采取措施,便慷慨捐出河南家中的钱、粮、棉衣,分装数船,运往灾区,分发给运河标兵和灾民,“倾资广惠,众赖以济”。这时,朝廷下达旨意,指令当地官员开仓赈济。张伯行奉命赈济汶上、阳谷等县,先后动用仓谷二万二千六百余石。事后,布政使司指控他专擅,上疏弹劾。张伯行毫不畏服,据理申辩:“奉旨赈济,不发仓谷,坐视各州县之百姓流离死亡而不救,仓有余粟,野有饿殍,本道之罪,其可逭乎?”又写道:“今本道以擅动仓谷被参,理应顺受。第恐将来山东各官,以本道为戒,视仓谷为重,民命为轻,一任鹄面鸠形,辗转沟壑,害有不可言者矣。”张伯行驳斥得有理,朝廷没有追究,此事即作罢论。可是,又有谁能想得到,事隔不过数月,康熙居然又一下子把这个人提拔到了江苏按察使的位子上呢?虽然以四品升至三品并无不可,可张伯行仅仅才作了几个月的济宁道而已。

    不过,康熙的决定既然已经明旨下发,自然是没有人能够反对。

    而相对于张伯行,翰林院掌院学士韩菼的到来就更加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个韩菼,字元少,别字慕庐,苏州人。康熙十二癸丑科会元、状元。历日讲起居注官、右赞善、侍讲、侍读,翰林院掌院学士,颇受康熙器重,赞其文章“文章古雅、旷古少见”,亲赐“笃志经学,润色鸿业”匾额。可是,虽然是江苏本地人,江苏的学子们对他也觉得亲近,可韩菼却是徐乾学的门生,莫忘了,上任江苏学政徐元文(前面的徐文元是错的)是徐乾学的弟弟,正是被马德给弹劾下去的。

    不过,虽然很多人都感以迷惑不解,更多的江苏学子却是高兴。因为既然是江苏出身的主考官,那么,出于同乡的情结,这次会试江苏学子被取中的可能性将更大一些。

    而这一切,也正符合了康熙和马德的心思。

    李毓昌一案本来在许多人看来是很容易对康熙脸上进行抹黑的,就算马德刚刚上任,康熙不好将其罢黜,也肯定会因此而受到责难。可是,区区两道圣旨,居然就把这一切都解决了。这让许多人心慰,也让许多人大为不甘。可是,这个时候出头闹事,那可就是真真正正的给康熙蹬鼻子上脸了,不知道有谁能有这个胆子。

    而此案之后,马德便把迎驾之责交给宋荤,自己继续办自己的事情。康熙的御驾也继续南行,一路欢迎欢送依然。

    ……

    一行人,三个老头儿,十几个壮汉,一辆马车,外带着几匹马,悠悠哉哉地走在江苏到安徽的官道上,大道平坦通畅,走得倒也不费劲儿。骑在头里的那个老头儿大约也就五十出头,偏瘦,留了点儿小胡子,两眼有神,边走边四处洒摸,还不忘和跟在他身边的两个老头交谈交谈。至于其他人,则在一个大约三十来岁汉子的指挥下,不时警惕的看着四周。

    “我说廷玉啊,你用不着这么谨慎吧?弄得大家都紧张兮兮的!”

    左边儿一个眉眼之间略带些狡黠的老头说道,正是高士奇。原来,康熙自从接到马德的奏折,下了圣旨解决了李毓昌一案,又给江苏安排了按察使和学政之后,觉得老窝在龙舟上也有些憋的慌,突然动了心思想来安徽瞧一瞧。于是,也不管马齐和张廷玉的反对,把御驾一行都交给了四阿哥胤禛管理,嘱咐他不得泄密,便带着几个亲信臣子和一队御前侍卫偷偷下了船,顺着江苏和安徽的官道向西进发。只是,一路上张廷玉老是不忘嘱咐那些侍卫小心在意,高士奇觉得他有些过于小心,这才忍不住提了出来。

    “高帐房,老爷出来一趟,我等身为臣子,岂能怠慢!何况,这里是两省交界之处,是贼人最经常出没的地方。”张廷玉听到高士奇的话,不紧不慢地答道。

    “我知道。不过,你也犯不着这么谨慎吧?这世上虽然有贼,也还没到了如此猖獗的地步。再者说了,你看看脚下的官道,修的不比奉天的差不少。马德肯下这么大功夫修路,肯定是因为人来人往的多,所以啊,我看你防贼防的过了。”高士奇说道。

    “万无一失,不如时时小心!”张廷玉答道。

    “得!老爷,您看咱们‘请’来的这位西席先生都快成护院的了?”高士奇朝骑马走在前面的康熙摊了摊手,无奈道。他们来时分配的角色,就是康熙是老爷,马齐是管家,高士奇长得精明,是帐房,至于张廷玉,怎么看都成不了别的角色,就被高士奇安排成了请来的教书先生。

    “哈哈,老高你就随他吧。反正廷玉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康熙在前笑了笑,没有在意。高士奇看康熙这么说,也就不再管,继续一边跟康熙聊着天,一边向前赶路。

    一行人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赶着路,时间大约到了中午的时候,到了一个小村子。康熙觉得有点饿,在马上手搭凉棚,见前面村口正好有一座乡村小店,店后临河,店前靠路,店门两旁栽着一溜杨柳,一湾河水东流,店前老槐树旁的,长竹竿上挑着个幌子,上头龙飞凤舞写着两行大字:

    太白闻香下马,刘伶知味停车。

    “有意思,这乡间小店儿居然也知道刘伶知味儿!有趣有趣……”(魏晋时的“竹林七贤”其中号称醉仙的酒老大刘伶)康熙骑在马上,一边走,一边笑着对高士奇问道:“老高啊,看来这安徽也不比江苏差不多少嘛。这民间也有不少识书之人,你说对不对啊?”

    “呵呵,老爷这话可就问错了人了。这话您得问廷玉!他才是安徽本地人啊!”高士奇笑道。

    “不错不错,该问廷玉!哈哈哈……”康熙畅快地笑道。

    “乡村小店却开得如此有韵,还是小心些好!”马齐不冷不热的插了一句。他一直反对康熙离开御驾,相对于张廷玉的小心,他实际上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心嘛!知道,知道!不过……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马管家,你总不能让咱们大家饿肚子吧?饿着我们倒是无所谓,饿着咱们老爷,你怎么担待?”高士奇朝马齐笑问道。

    “好了,不要吵了,吃顿饭嘛!还能出什么大事?”康熙看着马齐想要出言反驳,急忙出言制止道。对于手下的分歧,他这一路是大感头痛,早知道就不带马齐这个家伙来了。

    ……

    “有客来了--哎,老客!请里头坐,又干净又敞亮,打个尖儿再赶路啊……”看到康熙一行十几个人,那店里的伙计立即喜笑颜开地迎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大声朝店里面喊道。

    康熙几个人下了马,命手下侍卫把马拴在路边树上,又把马车停好,跟着那引领的伙计就进了小店儿。高士奇坐下后,伸手朝桌子上一抹,再看看手上,点了点头说道:“还真不错,清雅干净!是个好地方!”

    “看这位老先生说的。咱们这店虽小,可也是开了三十来年了。每天迎来送往的客人多了,常走这条道的客官谁不知道?凭的就是好酒好景致!要是不好,哪能留得住客人?……您老恐怕还不知道吧?我们这门外的酒幌子,那可是桐城书院的大才子写的。”那伙计去弄草料喂马了,店里出来一个中年妇人,提了个煮酒的铜壹放在一边的火上,听到高士奇这么说,立即就跟上了嘴。

    “哦?怪不得我看刚才你们酒幌子上的字总觉得不太对劲儿呢。原来是桐城书院的人写的!只是,我怕你的酒未必当得起这么高的价儿呀!”高士奇笑道。

    “看您老说的。什么叫不对劲啊?咱们这酒要是不行,人家那‘斗酒诗百篇’的才子能给咱写这酒幌子?”那妇人正忙着布菜,听到高士奇的话,也不生气,只是略嗔了一下,又接着笑道。

    “哈哈哈,好一个‘斗酒诗百篇’,光凭这一句,你这酒我们就得好好尝尝!”康熙笑道。虽然只是一句普通的句诗,可在一个民妇的嘴里迸出来,就是让人听着有味儿。

    “你是老板娘吧?”马齐突然又朝那妇人问道。

    “老先生好眼光。您老有事儿?”那妇人瞧着康熙一行人穿着虽然不算华贵,可气质中自然透出一股雍容,晓得是有来头的人,一边将煮酒的铜壶提在手里筛着,一边笑问道。

    “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一下,顺着你们这条官道下去,接着是什么地方?”马齐问道。

    “老先生您不常走咱们这条道吧?”老板娘听了马齐的问话,没有回答,只是笑问道。

    “没错。我们确实是不常走这条道儿。以前都是从水路,顺着运河到江宁,再转长江水道的!近来听说江南总督马大人重修了官道,这才打算顺过来看看!”张廷玉接口说道。

    “呵呵,我就说几位先生有些眼生呢!不过话又说回来,几位先生这可是走对了地方了。您这么十几位,人又不多,要是走水路,那还真就是耽误功夫了,花的盘缠也肯定多。还不如顺着官道,一天少说多走一倍的路程。”老板娘笑道。

    “老板娘你说的不错。这前面是哪儿呀?”马齐又问道。

    “呵呵,老先生,前面就是泗县县城!其实啊,您根本就不用问我!凡是新修的官道,每个岔路口或者每隔十里地就有一个指路牌,您难道没注意?”老板娘笑问道。

    “哦?还有这等事?”马齐闷头想了想,没想起来在哪儿遇到过指路牌,便又反问了过去。

    “没有路牌那肯定是因为还没有修完。说起来也是,这官道难修啊。几位客官你们也看到了,咱们安徽的官道比别处都宽一倍,这下面,都是碎石沙子,上面铺的是那叫什么水泥,不怕压,也不怕水……咱不懂那些,也不知道为什么又是泥又是水的居然就不怕水了。这用的东西好,花的钱自然也就多了,修起来也麻烦。再说了,这么长的一条道,肯定要占地呗,这一占地,自然就有人不乐意。在咱们安徽这地面儿上还好说,出了安徽那可就难喽!”老板娘看看酒筛得差不多了,便给康熙等人倒了一小壶,送了过去。

    “哦?这地是百姓的命根子,理应谁都不舍得。怎么在安徽就容易占呢?”康熙问道。

    “怕呗!咱们那位马抚台,人都说是赵公明转世,手里拿着皇帝老子赐的金钢锏儿呢,他老人家要修路,咱安徽哪有几个不怕死的,敢给他上眼药啊?”老板娘随口答道。

    “唔?难道安徽巡抚竟然如此霸道不成?”康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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