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4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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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夜的青松园，很是热闹，欢声笑语不断。一干小字辈在客厅里随意聊天说话，声音很响亮。这个与以往的家庭大聚会，气氛有点不相符。通常小宇辈们进了青松园，都一个个小心翼翼的，不敢大声说笑，怕吵着了老爷子。
这人一上了年纪，就怕吵。
个儿确实例外了。
不过看看客厅里的情形，就知道端倪。却原来最重要的主角“缺席……了，老爷子和刘成胜都不在，参加中央的团拜会去了。
这个有点异乎寻常。近两年，老爷子一般都不出席团拜会了，和最高首长，董老，封二爷，贺老爷子这些元勋一样，退居了幕后。尽管老爷子还身居正国级实职，也基本上过起了半退隐的生活。
一则是年纪大了，不耐劳顿。二来，也是响应最高首长的号召，逐渐卖行高层领导退休制，废除终身制。几位德高望重的元勋……都要做出表车作用。
但今年破了例，老爷子不但亲自出席团拜会，还带上刘成胜一起去了。据说，是储君亲自前往青松园邀请的，请老爷子务必出个面，以壮声势。
刘伟鸿嘴里和大家说话聊天，脑海里却高速运转起来。
这是个很强烈的讯号。
近来京师的政治格局，益发的风波诡异了。两种不同的治国理念，发展理念的分歧和争论，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已经不仅仅是专家学者之间的争论，主要领导干部逐渐参与其中。在一些经济发展较快的省份……甚至已经开始了小范围的干部调整，好几个经济大市的一把手被撤换，担任闲职，挂了起来。
前天晚上，在马国平家里，刘伟鸿和马国平谈得很深入。马国平比较隐晦地向刘伟鸿透露，中组部正在酝酿一批干部名单，准备在全国范围内进行较大规模的人事调整。一批地方干部，将调往中央。而中央部委和国家部委的一批干部，则外放地方……主政一方。马国平随。说了几个拟将出掌地方的大员的名字，基本上都是以成熟稳健著称的。
有些时候，所谓成熟稳健，其实就是“保守”的代名词。
而即将调任中央的大员名单之中，就有后世著名的铁腕总理洪老总，准备调任国务院，主持日常工作。看来储君已经开始进行自己的布局，动静还闹得挺大的。
历史大势，正在按照“标准流程”有条不紊地往前发展。
对于这种情形，很多大佬并不满意，据说最高首长都在私下场合亲自发了话，对此表示忧虑。然而情势并未朝着老人家希望的方向发展。
刘伟鸿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危机感。
作为重生者，刘伟鸿清楚地知道，这场博弈最终的结果。很多现今看上去盛极一时的豪门，在胜负分明之际，会淡出权力中枢。其中，就包括老刘家。
这样的结果，是刘伟鸿绝对不能接受的。那么多的努力，岂能白费！
无论如何，要竭尽一切力量，阻止这种结果发生。而要达成这个目的，最大的要点不在外部，而在内部卜刘伟鸿得想办法说服老爷子，改变一些观点。
听起来这个并不难，嫡亲祖剁，孙子怎么也能在爷爷面前说上话吧？实际上，却是艰难无比。老爷子的政治理念，岂是那么好改变的？不要说刘伟鸿，就算是首长……也未必能让老爷子“改弦易辙……。
当然，也不是彻底的转变。高层政治，绝不是非此即彼那么简单的。比如在刘伟鸿的心里，认为国家要发展，要富强，必须坚定不移地走改革开放的道路，这一点母庸置疑。但是，他也觉得，必须正视党内小部分干部特权思想抬头，从现在开始，就要进一步加强对干部，尤其是领导干部的监督，对贪腐行为严加打击，不然将会滋生出越来越多，愈演愈烈的腐败现象。
在不同的场合，老爷子一直都在强调这一点，而且是主要思想。这个和外界传言，是有区别的。老爷子主要就是针对贪腐现象去的。他的政治理念，就是要建立一个公平公正的社会，当然，也是一个富强的社会。这本就是相辅相成的。但总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要将事情“绝对化”，要非此即彼。
老爷子目然不在意这些人怎么看，但在他身后，老刘家却不能不在意别人怎么看。短期内，老刘家再没有谁可以达到老爷子这么崇高的威望，砥柱中流。
一念及此，刘伟鸿又情不自禁地捏了捏身边的公事包。这里面，有一些资料，是刘伟鸿准备好的，打算在合适的时候，交给老爷子过目。
中央召开的团拜会，有一定之规，时间上不会太短。大伙已经吃过了年夜饭，聊起一些轻松的话题，主要还是各自的工作。
虽然老爷子和刘成胜不在，青松园的聚会，也还是有规矩的。刘华英等一干年轻姑娘家，没有兴趣在大厅里和长辈们聊工作，她们有自己的话题，吃过年夜饭，早早就躲过一边，聊她们仰慕的明星去了。无论哪个阶层，只要是年轻少女，就总有一段时期会得“明显仰慕症”，绝无例外。
只有刘伟东、刘伟鸿和胡天厚陪着几位长辈坐在客厅里说话。
自从上回聚会之后，胡天厚似乎也长进了，听了刘伟鸿的话。虽然在江南省，还是一如既往的和龚宝元混在一起，做他的纨绔少爷，回到京师，却不胡乱“拜码头……了，一般都是和胡彦博、程山等人混。看在二哥的而子上，胡彦博程山自然不会戏弄他和龚宝元，相反大家都处得很好。胡天厚也渐渐的懂得要如何借势了。
刘伟鸿年纪比他还小一岁，却俨然是京师纨绔的大哥级人物，据说在基层也干得有声有色。胡天厚并不认为这是刘伟鸿自己多有本事，关键在于刘伟鸿懂得借势，扯着虎皮做大旗，很好地利用了老刘家的大牌子。这一点，以前胡天厚就悟得不够透彻，总是被人家轻视。
现在陪着家里的几位长辈说话，自然也是借势的一个前提。长辈们谁都不将你放在眼里就算想借势，也是无从借起底气不足啊。要想在外边混得像模像样，首先就要在家里获得长辈们的认可。不然，就要特别会“忽悠……”起码要让别人觉得你在家里是能说得上话的。可惜的是，胡天厚在“忽悠……的本事上还差了点火色。
“姐，姐夫在江南，工作还顺利吧？看样子是很不错啊。”
刘成爱笑着对刘成美说道，眼睛只在刘成美的耳朵上打转。刘成美的耳垂上，亮闪闪的很明显是贵重珠宝发出的光泽，看上去，似乎是一对钻石耳饰，与刘成爱脖子上那条钻石项链，颇为相似。搁在以前，这个可是有点难以想象。
刘成美一家，乃是老刘家的“平民阶层”。
如今胡奋强放了外任，立马就不同了。
刘成美微笑说道：“还耸好吧。有大哥关照一般也没人出什么虫蛾子。……
杜于馨脸上便露出一丝矜持之色。
“姐，这耳饰哪买的？钻石的吧？”
刘成爱趴在姐姐的肩膀上，笑嘻嘻地说道。以往她也很少对刘成美这样亲热过，反倒是跟大姓杜于馨更加亲近一些。不过眼下心情好，自然也就多了几分姐妹亲情。
“是钻石的吧，伟鸿说是的。”
刘成美便望着刘伟鸿笑眯眯的。
“啊，也是伟鸿送的？”
刘成爱情不自禁地伸手抹了一下胸前的钻石项链，觉得这项链和自己高雅的气质实在是太般配了，云雨裳的眼光真是不错。
刘成美的眼神也落在刘成爱胸前，顿时心知肚明，笑着说道：“是啊听伟鸿说，云家闺女在江口发了大财，孝敬我们这些长辈呢……哎伟鸿啊，你媳妇儿送给你妈什么礼物啊？”
说着，大家的眼神便都落在林美茹的身上。
刘成家和林美茹今天下牛才赶回首都，明儿一大早又要赶回铁门去，刘成家要下基层慰问战士。
林美茹顿时有点莫名其妙说道：“大姐，什么礼物？什么伟鸿的媳妇儿？”
刘成美便露出吃惊的神情，说道：“美茹，你还不知道啊？伟鸿已经跟云家的闺女谈恋爱了。听说云雨裳在江口发了大财，委托伟鸿给我们都带了礼物呢。这个不对吧，怎么能把你这个未来的婆婆落下呢？伟鸿，你是不是忘了？”
刘伟鸿正想着国家大事，一不小心，话题就扯到了自己身上，如梦方醒地“啊”了一声，连声说道：“没有没有，我哪敢忘啊，这可是大事……妈，雨裳说了，明天去驻京办给您和我爸拜年呢。您的礼物，她要亲自送给你，不需要我代劳。”
这么说倒也有理。
林美茹益发吃惊了，摆了摆手，说道：“伟鸿，怎么回事？你和雨裳确定关系了，怎么我不知道？……
刘伟鸿便腆着脸说道：“妈，这不是正准备跟您说嘛……嘿嘿，你放心，雨裳保证是个孝顺的儿媳妇，绝对孝顺！”
“是啊，二嫂，你就放心好了。我看啊，伟鸿和雨裳就是很般配。两个孩子青梅竹马的，又是郎才女貌，正合适。”
刘成爱笑嘻嘻地说道。
一时之间，林美茹晕头涨脑，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也不好“审问……儿子，只能跟着笑了几声，不过望向刘伟鸿的眼神，可就有点不平和了。
刘伟鸿嘻嘻而笑，也不在意。
第407章亲善大使
不一会，老爷早在刘成胜的陪同下，返回了青松园。
老爷子一身藏青色中山装，灰色毛呢大衣，头发雪白，健步进门，并不需要刘成胜搀扶，亦不需要拐杖借力，显得很是健旺，只是脸色不那么轻松。
看来团拜会上，有人和老爷子交流过，让老爷子有心事了。
刘伟鸿从未参加过这样高级别的团拜会，不大清楚具体的流程……但想来虽然是新春佳节，领导们到了一起，也不可能聊些家常里短的事情，一准要谈到政治上头去。眼下两种不同的执政理念和思路分歧严重，老爷子亦不能置身事外。
进得门来，满堂儿孙纷纷上前请安问好，老爷子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颜，径直去到居中的太师椅上坐了，吩咐儿孙们都坐。
“吃糖。”
老爷子微笑着说道。
儿孙们便都录了糖果，放进嘴里。大年夜，总有些“规矩”要讲的。
老爷子的目光在儿孙们脸上一一淌过，眼神里流露出慈爱的光芒。不管到了多高的地位，经历了多少辉煌，人到老来，最在意的，还是自己这个小家，这些个儿孙后辈。
“成家，军里的工作很怪吧？是不是明天就回去？”
稍顷，老爷子眼望刘成家，温和地问道。还是遵循着老规矩，问问儿别们的工作情况。以往都是由刘成胜开始，这一回，刘成胜陪同老爷子一起出席团拜会，爷俩自然已经聊过了。
刘成家连忙点头称是：“是的，爸爸，军里正在搞诸兵种合成作战的试点，准备过年之后，就成立一个混成旅，摸索一下高科技时代的诸兵种协同作战的经验。……
八五年，我军进行现代化改革，将传统的陆军步兵军转变为诸兵种合成的集团军，便已经开始了诸兵种协同作战的探索，但目前为止，主要还是在军一级改革。传统步兵师……加入了一些高科技部队，但基本建制不变。而这个混成旅的建议，就是由刘成家提出来的。取消传统的师团级序列，改为旅级建制，直接下辖机械化步兵营，炮兵营，战车营，侦察营等营级建制的部认为基本作战单位。加大现代化高科技装备的投入，精简人员。传统陆军理论认为，遂行外线作战的基本单位，是师一级建制。组建混成旅的建议，就是针对这个理论提出来的改革。人员精简了，但是战斗力却有可能更加强悍。
这个建议，完全出自刘成家和他的参谋班子，刘伟鸿并未参与其中。他只能提供一些未来大势的分析，具体的军事改革措施，他可比不上真正的职业军人。
老爷子微微领首，说道：“高科技装备固然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作战指导思想的转变以及单兵作战能力的提高。当年红军长征到达陕北之后，战斗兵员只有三四万人，但战斗力却最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骨头啊……后来部队扩展极快，成分复杂起来，战斗力下降了，四七年的时候，就搞了个新式整军运动。部队的战斗力很快就上去了。这些好的经验，都要注意汲取。”
“是！”
刘成家挺直了身子答道。他现在风头甚劲，被同袍戏称为“军中明星”，卯足了劲头要打造一个王牌军，好好抖一抖……刘老虎”的雄威。
这么一支高科技诸兵种合成的铁甲雄师，驻扎在京畿重地附近，其砥柱中流的作用，可想而知。
“奋强，你在江南省那边，干得怎么样？”
老爷子没有和刘成家多谈，径直问起了胡奋强。对刘成家，老爷子一贯是比较放心的。原先担心刘成家没有“搞过政治……”怕他不大适应高层政治的是非漩涡，现在看来，却是多虑了。刘成家沉稳无比的性格，加上他身居要职，足以保证他在政治漩涡中安然无恙。
貌似他还有个…编外军师……”。
胡奋强早就正襟危坐在等着，见老爷子动问，又再挺直了身子，以一种比较振奋的语气，回答了老爷子的提问。看上去，他的精神面貌，确实是与以前在京师大衙门做中层干部的时候有很大的不同了，颇为奋发向上。
“嗯，刚才成胜也跟我谈到过你在新单位的表现，还算不错。这就很好，要努力做好本职工作。”
老爷子点了点头，带着一丝慰勉之意。
胡奋强和刘成美对视一眼，顿时倍感振奋。刘成胜竟然会主动向老爷子汇报他在江南省的工作情况，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情形。可见他在江南这一年的工作，至少是获得了刘成胜的认同。
“不过，你千万要注意，做了单位的一把手，要更加严格要求自己。不要有老子天下第一的想法。这种思想是要不得的。无论是谁，都不能没有人监督。不然就要犯错误。成美，这个事，你也要负起责任来，好好监督奋强，明白吗？”
胡奋强两口子正高兴间，老爷子又不徐不疾地叮嘱了一句。
“啊，是，请爸爸放心，我一定会严格要求自己的。……
胡奋强吓了一跳，连忙恭恭敬敬地答道，心里头砰砰乱跳，难道有什么不好的传言传到了老爷子耳里？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刘伟鸿忽然微笑着插口道：“大姑父，你一直都在企业工作吧？”
原本在这样的家庭聚会之中，小字辈是绝不会随意插口的，但今天是大年夜，规矩也略有不同，汇报工作只是一个方面，小字辈真插。说几句，也不当大事。而且刘伟鸿忽然插口，定有目的。
大家的眼神都落在了刘伟鸿的脸上，都略感诧异，刘成美的笑容已经有点勉强。对这个侄儿，她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敢小觑了。貌似当初胡奋强能够外放江南，就是他在刘成胜面前一力促成的。大哥对他的意见都很看重呢。
“呃，是啊……”
胡奋强也有点拿不准刘伟鸿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心中颇为忐忑。
“伟鸿，你有什么建议吗？”
老爷子饶有兴趣地问道。对刘伟鸿，老爷子现在益发的关注了，似乎总有一些与众不同的想法，甚至有些时候，都还能让老爷子有眼前一亮的感觉。这个可真不简单。
“爷爷，我确实是有一个建议。
大姑父在企业工作的时间比较长了，实际操作的经验十分丰富。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调到管理部门工作，务务虚。”
刘伟鸿毫不怯场，笑着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胡奋强和刘成美的脸色都略略有所改变，刘成美眼里流露出不悦的神情。这不胡奋强刚刚做了一年的老总，好日子才过了一年，刘伟鸿又出什么么蛾子？若不是大年夜，刘成美说不定就要嘀咕刘伟鸿几句了。
老爷子望了刘成胜一眼。这样的“日常事务……”一般都是刘成胜在处置。胡奋强现在是分公司老总，听上去挺威风，实则级别还是副厅。这种级别干部的异动，就算是老爷子的亲女婿，老爷子也是不会去插手的。有刘成胜出面足矣。
刘成胜缓缓问道：“伟鸿，你怎么忽然有这么个想法？”
刘伟鸿微笑道：“也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着，大姑父在企业工作时间太长，如果不去管理部门工作一段时间，也不是那么好。如果可能的话，我建议大姑父去电力部。”
刘成胜、马国平和刘伟东俱皆双眉轻轻一扬。
还说“没别的意思……”刘伟鸿这话里的内涵，可是丰富得很。他提出让胡奋强去的电力部，可是另一个豪门大族的“传统势力范围……。那一位深得最高首长的信任，眼下风头也是甚劲，隐然有与储君并驾齐驱之意。事实上，在刘伟鸿的记忆之中，那位也是政坛不倒翁，在历次风波诡异的政治博弈之中，稳坐钓鱼台，一直权柄显赫……备极尊荣。
刘伟鸿让胡奋强去电力部，毫无疑问是派去一个“亲善大使”，与那边搞好关系的意图相当的明显。在眼下的政治格局之中，谁有更多的盟友，就意味着有更强的实力。况且那位一直在老爷子面前执子侄礼，政治理念也和老爷子有诸多相近之处，两家的关系，一向不错的。胡奋强调过去，就是明明白白表示老刘家愿意“亲近”的意向，只要胡奋强翰旋得当，进一步巩固两家良好的友谊，是很有可能的。
而且，刘伟鸿也隐隐听说，胡奋强当了分公司一把手之后，有点“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的春风得意，行事不免有几分高调，连胡天厚身上的纨绔气息，都重了几分。万一胡奋强真要有什么经济上的问题，被别有用心的人加以利用，说不定就会对老刘家造成不到的影响，对刘成胜的影响就更大了。毕竟胡奋强也是在江南省工作的，让人很难不将他两人牵扯到一起去。将胡奋强调开一段时间，远离是非之地，等大局底定再说，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对胡奋强本人也很有好处。
棋是妙棋，关键还要看胡奋强有没有这个长柚善舞的能力了。
第408章老爷子震惊了
刘成美便有点不乐意，忍不住说道：“奋强以前没在电力部门干过，就怕业务不熟”
说实话，刘成美刚刚“享受了一年的“第龘一夫人待遇”才尝到了那么一点滋味，远远不够。这会子，将胡奋强调到一个完全陌生的部门去，又给人家打下手，叫她如何愿意？
到伟鸿这就是瞎折腾。
刘成胜淡然一笑，说道：“业务不熟，可以学。奋强，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刘成美脸色微微一变。她熟知大哥的性格，既然这么问了，就表示刘成胜已经在心里认同刘伟鸿的建议。而且刘成胜为人强势，在家里除了老爷子老太太，别人的话，他是不大听得进去的。一旦做了决定，只怕很难改变。
我看还是留在原来的单位比较好！
这句话，胡奋强几乎冲口而出。和刘成美一样，他小日子正滋润着呢，一点不想挪地方。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他在大型央企担任了多年的部门领导，又在江南分公司历练了一年，心机没有这么浅。在这样的家族聚会上，刘伟鸿不顾忌讳忽然提议，老爷子和刘成胜却都未曾表示反对，这就是个问题了。老爷子和刘成胜的眼光，岂是普通人可比的？
得好好想清楚才行。
不过，当此之时，也容不得他有太多的迟疑，随即说道：“大哥觉得合适，那肯定就是合适的。”
刘成胜便暗暗叹了口气。胡奋强虽然是长辈，但在政治远见上，与刘伟鸿压根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差得太远了。听这个话，他自己是不乐意的，只是拿不准刘成胜的意见，不得不这样含含糊糊地表个态。这样的政治悟性……恐怕担当不起那么重大的“职责”。
刘成胜的眼神，情不自禁地又在刘伟鸿脸上扫了一下棋是妙棋……奈何你推荐的这个人选似乎不大合适啊！
刘伟鸿微笑着，端起茶杯喝茶，似乎对自己的推荐，很有信心。
刘成胜又是暗暗点头。这个侄儿，还真是有股子韧劲，认定了的事，轻易不动摇。说起来，不管胡奋强悟性如何，只要老刘家做出这个动作，那边接受胡奋强去了电力部，老刘家表示“亲善”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了一大半。至于今后，胡奋强是不是能在电力部干出个名堂来，那就看胡奋强自己的表现了。只要他不混账，至不济也不会有什么害处。
这个事情，就好像政治联姻一样。大妻双方是不是情投意合，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给外界传递这么一个信息，咱两家已经联合起来，成了盟友。至于”同盟之间……如何磨合，那就是内部事务，不劳外人费心了。
“嗯，那就再研究一下吧。干部调动是很严肃的事情。……
刘成胜心里有了决断，便微笑说道。毕竟此事还需要与人协商一下，关键还要探听一下那边的态度是不是愿意接受老刘家伸过去的……”橄榄枝”。外界都传说老爷子是储君最大的支持者，而那边似乎有与储君并驾齐驱的意向，这中间，还有些翰旋的工作要完成。一念及此，刘成胜瞥了马国平一眼。
马国平轻轻领首。
刘成胜便即放心，知道马国平会去斡旋此事。这段时间，刘成胜刘成家相继放外任，只有马国平留守京师协助老爷子，不过看起来，马国平还是很得力的，才堪大用。这样的事，交给马国平去斡旋是最合适的人选。
胡奋强就知道，此事已经定了，心里头便有点毛毛乱乱的，但也不好当面再提异议。老刘家的二代子弟，唯独他基本上在老爷子面前没有什么发言权。
老爷子没有继续询问马国平的工作。马国平与刘成爱两口子留在京师……经常会回青松园看望两位老人家，老爷子对马国平在中组部的工作，也一直都比较关心，时常会交流几句，基本上了然于胸。
老爷子的目光，落在了刘伟东脸上。
刘伟东挺直身子，言简意贼地汇报了一下自己近期的工作，微笑着说道：“爷爷，我在业务部门工作也有五六年了，年后打算换一个单位，了解熟悉一下其他领域的工作。”
“哦？你打算了解熟悉哪个领域的工作？”
老爷子饶有兴趣地问道，对这位长孙，老牟子寄予厚望，一贯也是很看重的。
刘伟东说道：“爷爷，我的初步计划，是这样的。一是去团中央，熟悉一下青年团的工作。要不，去国家计委也可以，了解一下有关经济领域宏观调控的方式方法。”
刘成爱马上说道：“伟东，来团中央吧，刚好跟小姑做个伴，呵呵”
刘伟鸿闻言微微一笑。
刘伟东真要是去了团中央，刘成爱就该走了。一来嫡亲姑侄在同一个系统上班，不是那么好。二来刘成爱在团中央工作的时间也比较长了。以她的年龄而论，四十岁出头的副司局级干部，在其他国家部委十分正常，但在团中央这今年轻干部扎堆的地方，就显得“比较老了……。刘成爱换一个工作单位也好。
不过这样的事，刘伟鸿自不会说出口来，马国平肯定知道怎么运用。
倒是刘伟东忽然想要换单位，而且明确指向团中央和国家计委，很是值得思量一番。刘伟东一直都在国家部委上班，与贺竞强一样，均是公历前年那场巨大政治风暴过去不久之后提的正处级。贺竞强旋即外放，刘伟东依旧留在国家部委。刘伟鸿曾经和大哥交谈过，刘伟东的意思，是不打算去县级行政单位历练，计划在首都将级别提上去之后再外放，直接进地区一级的领导班子。
那么刘伟东这个计划……”无疑是在为他自己的外任做准备了。去团中央，自然是冲着“后备高级干部摇篮……去的。不出意外的话，刘伟东在今年，最迟明年，就能将级别上到副司局级，干个一年半载之后，就可以谋求外任了。去国家计委，那也很好理解。国家计委是小国务院，在全国经济领域的掌控和运行方面所发挥的作用，其他任何国家部委均是难以替代的。刘伟东在国家计委工作一段时间，不但能学到很多经济建设方面的知识，还能积累一大批人脉。这些都是极其宝贵的财富。下放地方之后，不管刘伟东是去党委班子还走进地方政府班子，经济建设这一块，都是绕不过去的。有了国家计委的工作经历，对于刘伟东主政地方颇有助盖。
应该说，这是个很不错的安排。
“嗯，主意你自己拿。不管是去团中央还是去国家计委，都要认真学习，脚踏实地。”
老爷子缓缓点头，叮嘱了一句。
“是，爷爷！”
刘伟东欠了欠身子，恭谨地答道。
老爷子的目光，落在了刘伟鸿的脸上，神情变得严峻了几分，说道：“伟鸿，你们那个山区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群众的生活，当真这么艰苦？”
老爷子此言一出，大家的神情，便都严肃起来。刘伟鸿更是心中一凛。这个事内参上都登了出来，老爷子尽管自己不再亲自阅看文件，但秘书会读给他听。内参上有老刘家嫡别的名字，秘书岂敢怠慢。
“是的，爷爷。夹山区本来就地处偏僻，基础很差。百分之六七十的村庄，不通公路。北部山区的情况更加严峻。虽然这一年，夹山的情况有所改变，建起了两个工厂，也有盈利，但时间太短，效果还不是十分的明显。要改善北部山区的基本情况，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刘伟鸿很认真地答道，随手拿起了身边的公事包，取出一些资料和照片。
“爷爷，这是夹山区北部几个山区村庄的真实情况，请您过目。”
说着，刘伟鸿便站起身来，拿着那些照片，呈送到老爷子的面前。
这些照片，正是慕新民考察猴子背村的时候，小黄拍摄的，有二三十张之多，刘伟鸿从县委宣传部干事小欧那里要来的。视觉冲击极其强烈，远非文字形容可比。刘伟鸿拿了这些照片，就是想要给老爷子看的。而且也早就想好了，就在大年夜给老爷子看，在这合家欢聚，举国同庆的时候，更加能够起到震撼性的效果。
坐在老爷子下手的刘成胜立即站起身来，接过了照片，一张张地转呈给老爷子。照片很光滑，老爷子年岁大了，怕是拿不稳这么多的照片。
一旁的老太太便拿起茶几上的老花镜，递给了老爷子。
第一张照片，就是猴子背村村支书高晨的母亲和两个弟妹一起吃饭的情形。这张照片，在《楚南曰报》上都刊发了的，抓拍的角度很好，视觉效果很是突出，山区的艰苦，一目了然。
老爷子久久地凝视着照片，雪白的寿眉紧紧蹙了起来。刘成胜又将其他的照片一张张呈送过去，老爷子的寿眉，越皱越紧，脸上深有忧色。
刘伟鸿心中不免忐忑起来。他的大目标能否达成，就看今天是否能获得老爷子的认同了。
第409章玉不琢不成器
“这个都是真实的情况？”
老爷子一张一张看完照片，抬起头来，望着刘伟鸿，严肃地问道。”
是的，爷爷，都是真实的情况。猴子背和其他几个村庄，都在大山深处，真实情形就是这样的。其他村庄略好一点，但贫困的情况，也比较严重。”
刘伟鸿沉声答道。
“伟鸿，你们区里不是建了工厂吗？据说效益还不错。夹山的落后，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造成的，有地理位置的原因，也有历史的原因。指望在短时间内彻底改观，那不现实。这个情况，你们那位新任的县委书记，应该也是清楚的。他单单揪住这一点不放，大做文章，是不是有点以偏概全了？”
不待老爷子说话，刘伟东忽然插口说道，神色颇有点不以为然：
刘成胜脸上便露出鼓励的神情。
慕新民那篇文章一上《楚南日报》，这个事刘成胜和刘伟东就全知道了。刘伟鸿在楚南省工作，他们不可能对楚南省的情形完全无视，每天浏览一下《楚南日报》的内容，也花费不了太多的时间。无论刘成胜马国平还是刘伟东，一见那篇文章，马上便意识到情况不对。慕新民完全没按常理出牌。哪有一个县委书记，刚刚上任，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找一个区委书记麻烦的？慕新民并不是林庆本地干部，以前与刘伟鸿从无交集，也就不可能结下什么“梁子……。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慕新民绝不会专门针对刘伟鸿去。
前任县委书记的红人，继任县委书记无缘无故的去针对他干嘛？
现在更是变本加厉，将这事搞到了内参上，未免欺人太甚。刘伟东这个时候，站出来向老爷子“揭发”这中间的内幕，乃是做大哥的应该有的动作。无论如何，刘伟鸿都是老刘家的人，被人这样“数负……刘伟东一声不吭，于理不合。
老爷子何等睿智既然此事引起了他的关注，就不可能不深入了解。慕新民的小动作，老爷子只怕也了然于胸了。
不过老爷子的眼界，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也与刘伟东不同，听了刘伟东的话，不置可否，眼望刘伟鸿。
刘伟鸿说道：“爷爷，楚南是鱼米之乡。解放四十年了改革开放也有好几年，楚南的山区，群众生活还是这么艰苦，关键就在于思想解放不够，改革的步子还不够快。要想整个夹山区，整个林庆县甚至整个国家的贫困乡村，早日脱贫致富，改革开放的力度还要加大让更多的山民走出去，让很多的外资走进来，经济才能迅速发展。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才能真正体现出来。再给我三两年的时间，我就能让夹山区大变样，让大部分的群众，真正的脱贫致富。”
客厅里忽然变得安静无比气氛也变得凝重起来。
老爷子缓缓靠进太师椅，寿眉低垂，似乎陷入了沉思。
许是这种气氛太沉重了，刘成爱有点不习惯，笑着说道：“伟鸿，大过年的别讨论这些大事情了，聊聊天吧！”
其实刘成爱也不是真的不懂政治，只是她很清楚老爷子的执政理念刘伟鸿这段话，可称“胆大……”等于是在向老爷子“犯颜直谏……。刘成爱现在对刘伟鸿的观感非常好，生怕老爷子生气刘伟鸿不免糟糕，便想要“和和稀泥”蒙混过去。
只是刘成爱这个“号召”，却没有人响应。老爷子在的时候，青松园的规矩是很大的。也就刘成爱刚才敢于这么说话，她是幼女，深得老爷子宠爱。
老爷子像是没有听到刘成爱的话，稍顷，缓缓扬起双眉，说道：“伟鸿，你说的大变样，是怎样的大变样？”
刘伟鸿挺直身子，朗声答道：“三年内，村村通公路，夹山区一个国家级贫困乡，一个省级贫困乡，全部特掉贫困的帽子。全区农民人均收入，在林庆县达到中等以上程度。夹山镇的规模，扩大一倍以上，建成林庆县北部地区的中心城镇，辐射周围的乡镇。”
老爷子立即盯着问了一句：“三年？”
“是的。最多三年！当然，是在外部大环境不改变的前提之下，给我三年时间，我就能做到！”
刘伟鸿毫不犹豫，给了十分肯定的答复。
大家的脸色都微微一变。
还从未有晚辈子弟，在老爷子面前将话说得这么“满”，没有丝毫余地。刘伟鸿此刻的表现，似乎是有点信心爆棚了，甚至有那么一分“跋扈”之意。
在一贯讲究沉稳厚重的老爷子面前，表现这么“出位”，可不知是祸是福。
“外部大环境不改变？”
老爷子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是的，爷爷。外部环境不改变，坚持走改革开放的道路，是实现国家富强，群众富裕的基本前提。如果回到计戈经济时代，这些都是不可能办到的。不然，四十年过去，夹山区也不至于还是今天的样子。”
刘伟鸿像是“豁出去”了，朗声答道。
刘成家皱眉喝道：”伟鸿！……
刘成家以前不关注政治，如今做了军长，自然而然都政治关注起来，老爷子是个什么执政理念，刘成家心里头很清楚，刘伟鸿已经有点要和老爷子“打擂台”的意思了。
胆子真不小啊！
老爷子没有说话，睿智的双眸，直视刘伟鸿，似乎想要探视一下这今年少的孙子，内心深处到底是怎么想的。
刘伟鸿迎着老爷子严厉的眼神，说道：“爷爷，改革开放，是大势所趋。大革龘命后期，国民经济形式极其严峻，几乎临近崩洼。首长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一直都在奋力拨乱反正。改革开放的大政策，从那时也已经在酝酿了。这个方针政策，首长是绝不会改变的。我个人觉得，国家要长治久安，就必须有一个基本国策贯彻始终。整个国家，沿着这个方向，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几十年上百年坚持下来，国家的富强，民族的强盛，就是可以预期的。我还是那个观点，改革开放要坚持，腐龘败现象要严厉打击。逐步地建立一个富强、民龘主和法制的国家。如此才能屹立于世界之林。”
此言一出，人人变色。
老爷子却笑了，机其轻微地点了点头，淡然说道：“你能说出你的观点，勇气可嘉。你努力做好你的本职工作，拿出事实来给我看。……
刘伟鸿顿时大喜，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说道：“是，爷爷，我一定竭尽全力！”
“嗯。……
老爷子又点了点头。
夜深了，一台挂着军牌的越野车缓缓驶出大内，向集团军驻京办事处驶去。刘伟鸿亲自驾车，刘成家坐在副驾驶位置，板着脸不说话。
车内的气氛有点沉闷。
越野车发动机“沙沙”的声音，清晰可闻。
“伟鸿啊，你真的打耸在乡下再呆三年？……
终于，坐在后排的林美茹忍不住开口说话了，语气里很是忧虑。刚才那些照片，林美茹也传阅了的，一想到儿子还要在那么艰苦的环境里待好几年，林美茹便心疼得不行。
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有哪一个世家子，会想刘伟鸿这样犯傻的！
刘伟鸿老老实实地答道：“妈，我也不想呆那么久。但是我答应了爷爷，要做出成绩给他看。”
“你这孩子，就是犟。你这是跟你老爷子置气呢？……
林美茹不由急了，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
刘伟鸿微微一笑，说道：“妈，真要是在夹山区呆三年，能够让老爷子改变一些观念，那就是值得的。哪怕待五年十年，都值得！”
“改变老爷子的观念？”
林美茹吃吃地说道，只觉得儿子说的话，自己完全听不明白了。不过有一点，林美茹是知道的，那就是老爷子思想观念的转变，往往就代表着整个国家的大政方针都有可能因此受到影响。
往大了说，刘伟鸿这是试图改变历史进程啊！
这也太离谱了点。
刘伟鸿笑了笑，不吭声。
“还有啊，伟鸿，你们那个县委书记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这样搞？你在夹山区干了那么多实际的成绩，他一点都看不见？你们省里的领导，由得他这么胡搞？”
林美茹又说道。有关儿子的一切，她总是特别关心的。刘成爱在电话里也跟她说过一些事，林美茹便很着急上火。有这么一个不对路的县委书记压在儿子上头，想出成绩，怕是不那么容易。
刘伟鸿微笑说道：“妈，不要紧，他改变不了什么！”
“哼，你别以为妈什么都不明白，老是想糊弄我。成家，明天不回军里去了，我们跟国平谈谈，这样子搞不行！”
林美茹却没有刘伟鸿那么乐观，冲着刘成家说道。
刘成家双眉轻轻一扬，淡然说道：”谈什么？玉不琢不成器。就像一支军队，没有像样的对手，永远都锻炼不出来！想要成为一个好战士，就得真刀实枪杀出来！”
“刘军长言之有理！”
刘伟鸿哈哈一笑，调侃了老子一句。
“…………”
林美茹简直要被他们俩父子气坏了，说不出话来。
第410章虎符
正月初一，集团军驻京办事处的豪华套间内，一早就开了一桌丰盛的宴席。
说丰盛，是因为菜肴很精致，数量却不多，四菜一汤，标准干部工作餐口不过每一个盘子，都被分成两格，实际上是八菜一汤。
大年初一，按照首都的习俗，要吃饺子。所以每个人而前还有一小碗水饺。人只有四个，却有五套碗筷，很显然还有客人要来。
原本说好大年初一这顿饭，刘成家要和办事处的同志们一起吃的。刘成家出任军长之后，经常进京，开会，甑见总部首长和军区首长或者看望老爷子，没少麻烦办事处的同志们。借这个机会，给大家道声感谢，也是必要的礼节口不过计划临时变更了，因为云雨裳要过来拜访。
本来不是这么急的，中午再过来一起吃中饭也行。但刘成家用过早餐之后，就要急着赶回部队驻地，这个拜访，就只能定在早上。昨晚从大内回来之后，刘成家就和办事处的同志们一起再吃了今年夜饭，喝了几杯酒，耸是将流程提拼了。
刘华英笑嘻嘻地问道：“哥，嫂子什么时候来啊？””
牧了快了……
刘伟鸿看看手表，笑着说道。
林美茹望了女儿一眼，说道：“华英，待会雨裳过来了，你可别乱叫啊，还是叫雨裳姐吧。”
看得出来，林美茹对这个事情，还是有点“抗拒”。倒不是说云雨裳不好，关键林美茹没有做好这个心理准备。她此前一门心思想要和萧惠君兑亲家，对萧瑜情很满意。总觉得为了云雨裳与老贺家搞得势同水火不那么戈吐耸。尽管林美茹对政治上的事情了解不多，却隐约猜到，林庆县那个新任的县委书记针对刘伟鸿去，说不定就有老贺家的影子。这不是很无谓吗？莫名其妙的，就给儿子招了这么个强劲的对手。
老贺家的大小子，大伙都说，是个厉害角色。
林美茹总是担心儿子会吃亏。毕竟贺竞强参加工作都多少年了在首都大机关历练得多精明？刘伟鸿大学毕业还没两年呢，官场经验肯定不如贺家孩子。
不过新年大吉，林美茹再别扭，也不能说出来。
刘华英哪里懂得老妈的心恩，继续没心没肺地说道：“妈，那有什么啊。雨裳姐既然和我哥确定了关系，迟早就是我嫂子。以前云雨裳对我挺好的，我喜欢她。哥，我支持你！举双手支持！”
说着，刘华英便举起了双手。
刘华英还在上大学二十岁，正是青春活力十足的大好年华……贯的活泼好动，听说雨裳姐即将成为自己嫂子，心里头那是真高兴。
林美茹笑着嗔道：“华英，女孩子家家的，注意一点，别像个疯丫头一样。”
刘伟鸿就笑道：“对啊华英，要淑女，明白吗？这样将来就能找个好婆家了。”
“哼，稀罕吗？本小姐现在可还没有看得上眼的。嗯娶我，可得有真本事，光有个好家世可不行。
刘华英小鼻子一皱骄傲地说道。
遗传了刘成家和林美茹的基因，刘华英长得非常漂亮，就算在美女如云的豪门世家，论长相刘华英都耸得走出类拔萃的。不过性格方面也很犟，与刘二哥有得一比。刘伟鸿记得，上辈子刘华英也到将近三十岁才结婚，嫁给了一个普通人家的子弟。那个男孩子没有别的长处，就是性格很好很体贴人，对刘华英好到了骨子里头。
那是老刘家没落之后的事情了，这一辈子，应该会有很大的不同。也许刘华英压根就再没有机会认识那个老实的男孩子。老刘家不没落平民阶层的社交圈子，刘华英是很难接触得到的。或许根本不用等到年近三旬刘华英就会出嫁了，和另一个世家子成婚。
政治联姻，总是世家豪门的首选。
不过现在刘华英年纪还不大，倒也不急着张罗这个事情。
林美茹望着女儿，疼爱地说道：“好，好，知道我家大小姐能耐，将来一定找个大有本事的男朋友。……
“那是，就得有我哥那个气派，敢在家里顶撞老爷子！哥，你可真行。这回啊，我是真的佩服你了！”
刘华英说着，朝刘伟鸿伸出了白嫩嫩犹如玉石雕成般的大拇指。
刘成家便瞪了她一眼，严肃地说道：“华英，不许乱说！”
这样的话，确实是不能乱讲的，万一传扬出去，说刘老的孙子在家里顶撞老爷子，不赞同老爷子的政见，那还了得？
刘华英便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
一贯严肃的刘成家也被逗笑了。和所有的父母一样，对最小的孩子，总是多几分疼爱之情。何况今天是年初一，刘华英又确实非常的可爱。
又说笑了几句，豪华套间的房门被轻轻敲响。
“来了！”
不待刘作鸿起身，刘华英便一跃而起，蹦蹦跳跳的跑去打开了房门，门外，云雨裳一身玫瑰紫的羽绒服，黑色紧身裤，铮亮的长筒马靴，乌黑的秀发斜斜披在右侧肩头，酥胸高耸，纤腰一握，青春觎丽的打扮配着成熟高贵的气度，混合成一种极其特殊的魅力。
“哇……”
刘华英先是尖叫一声，随即拉住了云雨裳的手，叫嚷起来。
“姓子，新年好！”
“华英……新年好！”
云雨裳被刘华英这声嫂子叫得俏脸略略一红，随即落落大方地给刘华英打了招呼。
“嫂子，快进来快进来，就等你呢，一起吃团圆饭了。”
刘华英很是兴奋，拉住云雨裳的手，往房间里走。
云雨裳伸手揉了揉刘华英的脑袋，脸上满是怜爱之色。以前两家是邻居，刘华英也是云雨裳的“崇拜者”，像个小跟屁虫似的跟在云雨裳身后转悠，云雨裳对刘华英也是很喜爱的，如同真正的大姐姐一样。
来到刘成家和林美茹面前，云雨裳微微鞠躬，规规矩矩地请安问好：“刘叔叔，林阿姨，新年好！”
刘成家微笑点头，说了声“新年好”。
别看林美茹似乎有点不乐意刘伟鸿和云雨裳往来，但云雨裳真的过来了，林美茹脸上可就堆满了笑容，站起身来，拉住云雨裳的手，不住地打量，嘴里啧啧赞叹不已。
无论如何，云雨裳是刘伟鸿喜欢的女孩，而且十有八九将要成为老刘家的媳妇，林美茹可不想第一次正式的见面，就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蕤
在人情世故方面，林美茹其实是很老练的。这也是环境使然。林美茹本是平民家庭的女子，嫁入老刘家这样的超级豪门，行事说话，无不是小心谨慎。二十几年下来，人情世故那还有不精通的？
“来来，雨裳，坐，快坐，一起吃饺子了。”
林美茹一迭声地招呼道。
“嗫，谢谢林阿姨。……
云雨裳笑语晏晏，在刘伟鸿身边落座，随即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小坤包，从里而拿出好几样礼品。摆放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金丝绒盒子，看上去极其华贵。
“刘叔叔，这是我在香港的一个拍卖会上拍到的一个小礼品，据说是秦代调兵的虎符。我对这个是不大懂的，看上去觉得挺好玩，就拍下来了。您看看，是不是喜欢？……
云雨裳微笑着将那个金丝绒礼品盒双手棒到刘成家的面前。
“秦代虎符？”
刘成家顿时颇为诧异，连忙接了过去，轻轻打开来。
只见金丝绒礼品盒里，有一片黑色的猛兽状雕刻物，大约有四厘米高，仔细一看，极像一匹疾奔的猛虎，身上还有嵌金铭文，全都是篆书。这枚虎符，只有一半。
虎符最早出现于春秋战国时期，当时采用铜制的虎形作为作为中央发给地方官或驻军首领的调兵凭证，称为虎符。虎符的背面刻有铭文，分为两半，右半存于朝廷，左半发给统兵将帅或地方长官，并且从来都是专符专用，一地一符，绝不可能用一个兵符同时调动两个地方的军队，调兵谴将时需要两半勘合验真，才能生效。
这片虎符看上去威严厚重，极富动感，制作极为精巧，一股历史的沧桑感扑面而来。看来应该是右半，也就是存在朝廷的那一半。古时候以右为尊，到后来才逐渐演变为以左为尊。
刘成家戎马半生，行军练兵的闲暇，对军事历史颇有研究，尤其是担任首都军区作战部长之后，更是博览群书，可不仅仅是一个只会冲锋陷阵的“猛士”。一见这种古代的兵符，便即着迷，拿起那半个虎符，仔细察看，频频点头，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好，好啊，我虽然不是古玩专家，分辨不出真伪，但这个虎符，制作精巧，确实让人爱不释手。……
云雨裳嫣然一笑，说道：“只要刘叔叔喜欢就好。”
刘伟鸿便在桌面上朝云雨裳伸出了大拇指。这个礼物，云雨裳此前对他都是保密的。刘伟鸿再也想不到，云雨裳竟然给弄到了一个虎符，足见为此很是费了一番心思。
这个准媳妇，做得也够用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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