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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方组织了十几名经验丰富的刑警,对江逸风的别墅进行了地毯式搜索。在卫生间的下水道里,他们找到一些极其细小,还没有沉没的骨头残渣。在大冰柜里,找到一些衣服纤维,和沈嘉月失踪时所穿的衣服相吻合。最致命的是,在苏雅的建议下,萧强命令刑警们抽干了别墅前的人工河,发现了江逸风的毯子,也发现了大量的骨头残渣。法医很快就拿出鉴定报告,证明骨头残渣是属于沈嘉月的。

    铁证如山!

    在南江市公安局的审讯室里,江逸风被警方强大的心理攻势击溃,坦白了他对沈嘉月的所作所为。警方顺藤摸瓜,查清了娜娜车祸身亡的真相。

    本来,江逸风的家人们还妄想利用江家在政界、商界的庞大关系网来保护江逸风,但案件的性质实在过于恶劣,又是连续杀人,手段令人发指,连南江市的上层官员都看不过去,亲笔批示要严惩不贷。一直被江家压制的敌对力量趁机推波助澜,借此事大做文章,搜集江家在政界和商界利用职权中饱私囊、党同伐异等一系列罪状,到处散播,挑动社会不满情绪。事情越闹越大,最终促使南江市政界大洗牌,江家被踢出门外,声势一落千丈,日渐式微。

    第二天,冯婧问苏雅:“你怎么一眼就看破江逸风的犯罪手法?”

    苏雅面露狡黠之色:“你知道江逸风毁尸灭迹的手法是从哪学来的吗?”

    冯婧说:“从哪学来的?”

    苏雅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是从一部叫 href='2563/im'>《毒》的恐怖小说中学来的,里面有个毁尸灭迹的情节,和他对付沈嘉月的几乎一模一样。”

    冯婧说:“恐怖小说?我很少看。没想到你会喜欢看这种东西。”

    苏雅说:“你说错了,我不喜欢看,我不过是喜欢写而已。那部名为 href='2563/im'>《毒》的恐怖小说,正是我两年前的涂鸦之作。你不觉得,那些大冰柜、大烘烤箱、大塑料盆、大高压锅,和这个别墅的格调格格不入吗?我本来就怀疑是他害死了沈嘉月,再加上看到这些只应该在小说中出现的东西,想猜不中都难。只是,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丧心病狂地害死沈嘉月,仅仅是想掩饰他蓄意撞死娜娜的 7f6a." >罪行吗?”房,李忧尘在背后叫:“苏雅!”

    苏雅扭过头来:“什么事?”

    李忧尘笑:“你笑的时候很好看,比你板着脸要好看十倍!”

    苏雅脸颊微微发烧,加快了脚步。

    没多长时间,苏雅就说服了妹妹。事实上,苏舒也被头疼折磨得痛不欲生,连自杀的心思都起了。在清醒的时候,她还是想彻底根治,恢复健康。

    苏雅还担心她接受不了清醒开颅手术的残酷,苏舒却坦然一笑:“一个人,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恐惧的?”

    苏雅放下心,找到李忧尘商量。因为第二附属医院不会承担清醒开颅手术的医疗责任,苏雅只能先给苏舒办理离院手续,买齐手术所需的医疗器械,到李忧尘家做手术。

    为防止停电,苏雅还特意买了大功率的蓄电池。找不到护士,苏雅只好自己上阵。好在她本身就是医学院的学生,知道手术时护士应该如何工作,只是缺乏点经验而已。

    他们选了一个天气晴朗的好日子动手术。苏舒的头发被剪掉了,成了光头,躺在手术台上,头部被支架固定起来,无法动弹。李忧尘在苏舒的头部手术区周围打了几针麻醉针,做局部麻醉。

    显然,麻醉针很痛,苏舒的脸不时抽搐,痛得泪水都流出来了。戴着口罩的苏雅走过来对着苏舒点了点头,示意她坚强点。

    李忧尘用药水在苏舒的头部画出手术区域。苏雅不断地在苏舒头部上方的支架上铺消毒棉巾,铺了一层又一层,盖住了苏舒的脸。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李忧尘开始正式手术。他划开苏舒的头皮,慢慢地掀起来,用头皮夹固定。苏舒的头顶上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大洞,露出了里面白色的颅骨,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红色的血管和黄色的脑髓。

    苏舒坐在那里,神情自若,没有一点痛苦,只是有些无聊。

    李忧尘拿起钻子开始钻孔,吸血导管发出“吱吱”声,钻子深深地钻进苏舒的颅骨里,取出来,再钻,先后钻了四个孔。

    然后,李忧尘将线锯钢丝从一个孔中伸入,又从另一个孔中拉出,然后来回拉。线锯钢线发出的声音很小,苏舒听在耳中,格外地刺耳。不一会儿,两孔间的颅骨被锯断。用同样的方法,将这块巴掌大小的颅骨四面都锯断,从苏舒的头颅里取出来。

    现在,可以看到苏舒大脑里面的硬脑膜了。李忧尘用特制的手术刀切开硬脑膜,露出血管密布的脑组织,随着苏舒的呼吸起伏。

    李忧尘拿着双极电凝,用电流来刺激大脑皮层,细长的仪器尖端在大脑皮层上来回探索,寻找淤血和肿块。他很小心地试探着,不断地和苏舒对话,让苏舒说话、做手部动作、数数,来确认切除淤血和肿块是否会损害她的大脑功能区皮层。

    李忧尘告诉苏舒:“我准备切除淤血和肿块,如果你感觉不舒服,马上告诉我,听清楚了吗?”

    苏舒回答:“听清楚了,好的。”

    李忧尘开始用吸引器一点一点地将发现的淤血和肿块分离、吸掉,然后用双极电凝在分离处烧焦止血。李忧尘找到了四个肿块,费了一个多小时才把它们顺利切除下来。每个肿块都很小,只有蚕豆大,却压制着苏舒的神经系统,令她痛苦不堪。

    “苏舒,你没事吧!感觉怎么样?”

    苏舒说:“好像没什么问题。”

    “你再做做手部的动作,试试能不能进行加减乘除运算。”

    苏舒将手掌握紧,又张开,心中默算了一下,说:“没问题。”

    李忧尘做了个“OK”的手势,示意苏雅给他擦汗。

    接下来的工作要轻松多了,往脑组织里填入生理盐水,缝合硬脑膜,安好颅骨,缝合头皮,一切缓慢而有序地进行着。

    最后,撤掉消毒棉巾,整个手术结束。苏雅扶着苏舒躺到床上,休息了半个小时,就可以和常人一样行动了。

    李忧尘到卧室里换了衣服,笑嘻嘻地走出来,给警犬小黑松绑。因为怕小黑出来捣乱,干扰手术,李忧尘特意把它捆了个结结实实,连嘴巴都用胶布封住了。

    小黑松绑后,对着苏雅和苏舒“汪汪”直叫。显然,它认为她们两人是罪魁祸首,却对亲手捆绑自己的主人李忧尘没有一点怨恨。

    苏雅才不怕小黑:“叫什么叫,再叫,把你煮了吃!”

    苏舒没好气地说:“好吵!”

    李忧尘牵着小黑到外面去打牙祭。

    苏舒说:“姐,把我的手机给我。”

    “做什么?”

    “我想打电话给寝室的同学。”

    苏雅找出苏舒的手机给她。

    苏舒接过手机,拨了个号码,接通了,一脸兴奋地说:“月月,我的病彻底治好了,已经出院了。我好想你们,你们想不想我?什么?你也很想我?呵呵,我马上去找你们,大家聚一聚……”

    苏雅皱了皱眉,打断苏舒的话,问:“你在给谁打电话?”

    苏舒被打断通话,有些不高兴:“沈嘉月啊,怎么了?”

    苏雅打了个寒战说:“沈嘉月?她一个星期前就死了!”

    寝室里空荡荡的。

    星星提着行李箱,最后一次浏览着这间寝室。

    苏舒住院了,沈嘉月死了,小妖不见了,她也即将离去。

    她和秦渔商量好了,两人到医学院附近租房子。

    没有人居住的房子,即使装修得再豪华,也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中楼阁。她不想孤零零地住在这里,更不想被死亡和悲伤的阴霾笼罩着。

    屋子里很乱,苏舒的笔记本、沈嘉月的化妆品、小妖的 MP3 随意地摆在桌上,一切恍如昨天,只是,温馨不再。

    电话响了,是秦渔打来的,说他在女生宿舍门口等,让她快点下去。

    星星不再留恋,提着行李箱,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出寝室。

    轻轻地打开门,狠狠地关上门,仿佛告别一段永远无法忘却的岁月。星星知道,以后,她再也不会回到寝室了。

    幸福就如同指间沙子,无论你握得多紧,始终将会从指间流出,再也寻不回来,了无痕迹。

    其实,何止是幸福,世间上的很多事都是如此。爱情、友情、亲情,青春、容颜、生命,理想、梦想、幻想,所有的一切,都敌不过那个叫“时间”的怪物,都臣服在“时间”面前,被“时间”残忍地扼杀,化为空无。

    她突然想起那些苦行僧,没有爱,没有恨,没有欲望,没有喜怒。孤独一生,在尘世中苦苦寻觅,寻觅生命的真谛,自以为看清、看透、看明白,却也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镜花水月。

    走下楼梯,走出女生宿舍,一身休闲装的秦渔迎了上来,从她手上接过行李箱。

    “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

    看到秦渔如此关切,星星勉强笑了笑,嘴角抿了一下:“没什么,走吧。”

    校园里依旧阳光灿烂,金色的阳光透过葱郁的树木投射在地面上,风一吹,仿佛清溪中的金色小鱼游来游去。

    星星低着头,步履沉重,缄默无语,静静地走出医学院。

    打了辆出租车,开了十分钟就到了他们租房子的地方。这里原来是一个靠近城市的自然村,随着城市的不断扩张,已经渐渐并入市区,成了城中村。村民们纷纷在所谓的自留地上建起三层小楼,或卖或租,着实抓住机遇赚了一把。

    房子的租金并不贵,再加上靠近南江大学和南江医学院,很多外地大学生到这里租房子,所以房源显得有些紧俏。秦渔几乎将这个村子翻了一遍,总算找到了眼前的这幢房子。

    房子只有两层,在普遍三层高的小楼房中显得有些低声下气。房东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满脸的皱纹,黝黑的皮肤,像风干的核桃。他们租的是二楼,两间房,有卫生间,有厨房,而且全部简单装修过,还有旧家电家具,一个月只要五百,价钱是相当便宜了。

    当时,秦渔也是急了,没有多想,立刻和房东谈好,付了两个月的定金。后来,他才感觉不对劲。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么便宜的房子,怎么会一直没租出去呢?直接问房东,肯定不会告诉你实话。而且,他总感觉房东有些怪怪的,一双眼睛老是不断梭来梭去,让人捉摸不透,无法信任。

    但定金都付了,想要回来是不可能的。再说,星星那个寝室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住了。短短的十几天,一个女生疯了,一个女生死了,总让人放心不下,他可不想看到星星有个三长两短。

    秦渔在外面叫了几声,没看到房东,和星星走上楼,打开房间透气。房间真的不错,彩电、冰箱、电扇全部都有,虽然旧了点,凑合着还能用。可惜厨房用具太脏了,又生锈了,看着都恶心,好在他们也没打算自己开伙。

    在来之前,秦渔就收拾了一遍,他知道星星爱干净,不想让她有不好的感觉。说实话,他对到外面租房子住是举双手赞成的。虽然说和星星青梅竹马,可在潜意识中,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所以对她是百依百顺。事实上,直到现在,他和星星都没有太亲密的接触。他亲过星星两次,但不是嘴,只是脸颊和额头。当时,星星并没有多兴奋,反而显得有些不高兴。星星说,她现在只想专心学习,不想过早地陷入情感问题中。她一直拿秦渔当哥哥,当好朋友。

    秦渔心如明镜似的,早就知道星星是拿他当挡箭牌。现在的女大学生,稍微有些姿色的,不愁没人追。星星虽然谈不上国色天香,却也让人看着清爽,再加上她那种独特的古典气质,在医学院也是别具一格。她喜静不喜动,极度讨厌油头粉面的男孩围着她转。她和秦渔接近,甚至故意让人误以为两人在恋爱,不过是为了清静。两人知根知底,星星的父亲又是秦渔父亲的顶头上司,来之前两家人就说好了,要秦渔好好照顾星星。

    流水无意,落花有情。星星对秦渔没感觉,可秦渔对星星却很有感觉。从中学开始,他就暗恋星星。那时,他就开始躲在暗处偷看星星,偷看星星的一颦一笑,在梦中与星星缠绵温存。秦渔知道自己各方面都普普通通,没有一样能拿得出手,也没奢望星星对他怎么样。从初中到高中,两人一直在一个班,却没什么交往。高考时,他很是下了一番苦功,原因无他,就是想考上星星报考的大学,再次在一起当同学。天道酬勤,谁也没想到,成绩平平的他,高考成绩竟然在班中名列前茅,成了一匹黑马。很快,结果出来了,他和星星一起考进南江医学院。

    独在异乡为异客,星星的<cite></cite>个性又不喜欢交际,不愿意结交陌生人,两人的关系这才亲密起来,秦渔开始大胆地表示自己对她的一片痴心。虽然星星和他说得明明白白,两人只是好朋友,假装恋爱,可他却不这么认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现在和以前不同,星星身边信赖的人只有他,何况他还有五年的时间来感动她。他相信,星星迟早会被他感动的。

    这不,机会来了。星星说她不想住在寝室里,想到外面租房子,他很快就帮她找好了房子。而且,听星星的意思,似乎并不反对他也住在这里。确实,一个女孩子,独自住在外面,太不安全。这样一来,等于是两人同居了。一片屋檐下,孤男寡女,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有件事,秦渔一直想不通。很多寂寞的夜晚,他将星星作为性幻想的对象,异常地兴奋。甚至,他考虑过用卑劣的手段得到星星的身体。这也不能怪他,哪个青春期的男人受得了这种煎熬。可每次真正面对星星时,他却没有一点性欲的冲动,心中反而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宁静。星星开心时,他更开心。星星伤心时,他更伤心。他的情绪,完全围绕着星星的喜怒哀乐,他不想做任何让星星不开心的事情,不想对星星有一点点的勉强,即使那些是他自己很想做的事情。

    也许,这就是爱吧。最终,秦渔对自己说。

    在星星面前,秦渔干劲十足。两人放下行李箱,再次打扫了一遍房间,将里里外外抹得像明镜似的,贴上墙纸,摆上相册,尽可能地布置得温馨点。

    星星住在里面那间房,秦渔住在隔壁的那间房。

    夜色渐浓。两人在外面吃了晚饭,回来后就各自坐在自己的<bdo>?99lib?</bdo>房间里,没有出去。忙了一天,确实累了,何况外面实在太闷热了。

    洗完澡后,秦渔坐在房间里不知道做什么才好。就一台彩电,让给星星了。想看书,却又没带。再说,他心里仿佛猫挠,痒得难受,静不下心。

    起身,出去,敲门。

    等了一会儿,传来轻盈的脚步声,星星在房间里问:“谁?”

    “是我,秦渔。”

    穿着睡衣的星星打开门,望了一眼秦渔:“什么事?”

    秦渔有些不好意思:“我睡不着,想找你聊聊。”

    星星“哦”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清没有,让秦渔进去,却又自顾自地卧在床上看书。

    房间里很静,也很清爽。秦渔随手拿起一张星星的相片,瞄了瞄,又放回去了。

    “躺在床上看书不好。”

    “嗯。”星星应了一声,却依然保持原来的姿势看书。她的身体,侧卧在床上,勾勒出柔软的曲线,玲珑有致,别有一番风味。

    星星看书看得很忘我,清纯的脸上仿佛散发着一种淡红色的光辉,雪白的脖子上戴着一条心形项链,胸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看着看着,眼角就湿润了,泪水轻轻溢出。

    星星在看书,秦渔在看星星,看到她流泪,不禁感到好笑,摇了摇头。以前,他也曾有看书看电视看得流泪的时候,可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啊!现在,都不是小孩子了,可她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太投入了!

    星星是一个很善良很容易被感动的女孩。想到这,秦渔追求星星的信心坚定了许多。他倒了杯冷开水,拿了毛巾,递到星星面前。

    星星看也没看,擦了擦脸,低头喝水。

    “又在看 href='2210/im'>《红楼梦》?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不要看这么悲惨的书。”

    星星抬起头,明眸中笼着几许忧郁的烟云,淡淡地说:“我喜欢看。”

    秦渔瞄了一眼星星看到的情节,却是第二十七回“黛玉葬花”。秦渔一向不喜欢 href='2210/im'>《红楼梦》,甚至可以说是讨厌,对贾宝玉这种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天生有抵触情绪。

    星星轻吟:“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听到“花落人亡”,秦渔心里便有些担忧,却又不好当面说什么,只得好言劝解:“星星,你不要太沉迷于 href='2210/im'>《红楼梦》了。小说这东西,原本只是个虚幻世界,当不得真的。”

    星星叹道:“我知道了。我刚才想起了沈嘉月。”

    提到沈嘉月,两人都嘘唏不已。谁也想不到,沈嘉月这么一个青春可爱的女孩,只不过是遇人不淑,竟然会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别想那么多了,世事无常,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造化,强求不得。”秦渔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透气。

    房子所在的庭院里,种着一棵很大的槐树。小时候,秦渔听村里的老人说过,槐树,鬼木也,当庭而立,极不吉祥。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风俗不同,房东竟然放之任之,没有连根拔掉,结果弥漫成一把大伞,倒也清凉。

    槐树的阴影下,仿佛蹲着一个人。仔细一看,正是房东。五十岁的房东正蹲在那里,撅着屁股,竟然在磨刀。

    他磨的不是镰刀,而是乡间的杀猪刀。看他样子,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拼了命地磨,速度快,用力狠。

    这么晚,房东好端端地磨什么杀猪刀,他家又没有养猪。事实上,在这个城中村里,别说猪,连鸡鸭都看不到。

    秦渔想起自己租房时,旁边村民奇怪的眼神,再想想房价不合理地便宜,一颗心悬了起来。

    房东对着月光看了看刀刃,锋利雪白,在月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辉。房东很满意,一张老脸显得异常兴奋,仿佛分到糖果的小孩子。

    然后,他扭过头来,望向秦渔,目光凶狠。

    秦渔心里一惊,以为房东看到了自己。但很快,他就想到,外面的人最多只能看到他的影子,根本就不可能看到他的脸。

    房东对着秦渔的方向狠狠地吐了口唾沫,擦了擦手,提着明晃晃的杀猪刀,得意洋洋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你在看什么?”不知什么时候,星星走过来了。

    “没什么。”秦渔不想让星星害怕,没有将刚才看到的事说出来。

    “拉上窗帘吧,我不喜欢打开窗帘睡觉。”

    秦渔拉上了窗帘,看到星星打了个哈欠,明显一副疲惫欲睡的样子。

    “那我回去睡了。”

    “嗯。”

    秦渔想了想,又说:“你小心点,有什么事情大声叫我。”

    “嗯。”

    秦渔查看了一下星星的房间,没什么安全隐患,刚想出去,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这么晚,怎么会有人敲门?会不会是刚才那个不怀好意的房东?

    星星要去开门,被秦渔叫住了。秦渔挥手,示意星星后退。

    “是谁?”

    “我,老张。”果然是房东苍老的声音。

    “有事吗?”

    “有事,你开门再说。”

    秦渔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

    房东站在门外,堆着笑:“怎么样,房间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们来时你不在,就先住进来了。”

    秦渔看到房东是空着手的,松了口气。

    “你们两个人……”房东搓了搓手,干咳了几声,“我的意思是说,现在治安不好,晚上不要随便开门。你们放心,院子里的门我锁住了,老黄晚上会帮你们守门的。”

    房东口中的老黄是一条黄狗,一天到晚都跟着房东摇头摆尾。

    “谢谢你。”

    “谢什么!你们很像我的儿子和媳妇。”房东探头探脑。

    秦渔毫不客气地挡住了他的视线:“没什么事的话,我们要休息了。”

    “哦,休息,休息,你们休息。”房东似乎恍然大悟般,干笑了几声。

    不知道为什么,秦渔总觉得房东笑得很难听,仿佛在掩饰着什么。他将门缓缓关上,房东的脸被缓缓遮住。

    在门关上的一刹那,他突然看到,房东的眼神突然间变得恶毒起来,对着他冷笑,仿佛一条即将噬人的毒蛇般,惊得他直冒虚汗。

    这个奇怪的房东,肯定有问题。他会不会是想谋财害命?仔细一想,绝不可能。他们都是穷学生,没有值钱的东西。再说了,如果他们有事,房东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星星默默地看了半天,突然冒出一句话:“这幢楼,除了房东,怎么没看到其他的人?”

    秦渔也感到蹊跷。难道,这个房东,是个孤家寡人?不对啊,他刚才还说了,有儿子儿媳妇,怎么从来没有看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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