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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还得倒推到半年多以前。

    有一个人正徘徊在异国街头,他曾是那么潇洒精明的一个人,然而此时却思绪纷乱。

    他还是忘不了那个地方那些人,以至于常常不能自拔。

    我做过的事,对了吗,还是错了,我为什么要在这里,究竟谁能给我一个答案?

    没有人能给他答案,他因此痛苦不堪,而异域亦真亦幻的景象则更加重了这种痛苦。

    这个人就是久违的萧振瀛。

    虽然当年被迫出国,但他人在外,心却一时一刻都没离开过北平,没离开过29军,没离开过那些曾经朝夕相处的生死兄弟。

    再次回国,是因为“bbr>.</abbr>七七事变”爆发的消息传到了海外,在得知华北可能发生重大变故之后,萧振瀛星夜兼程往家赶。

    国难之际,正是用人之时,他当即被蒋介石委任为第一战区总参议。

    但是萧振瀛毫无喜色,因为他在途中就已经听到了各种各样的坏消息,其中最让他震惊不已的就是赵登禹之死和29军退出北平。

    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怎么我才离开没多长时间,就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萧振瀛到华北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登门求见宋哲元。

    由于第六战区撤销,宋哲元的第1集团军并入了程潜的一战区,两人虽已在同一战区,但宋哲元迟迟不愿出来见萧振瀛。

    原因不难想见,当年是他逐对方出国的,如果萧振瀛走后,自己干得漂漂亮亮还说得过去,偏偏鸡飞蛋打,连平津都给丢了,这个样子,见面说什么呢?

    秦德纯、张维藩等人见状,则力劝宋哲元,以前或许可以摆架子不见,现在则一定得见。

    无他,身份不一样了,萧某如今不再是过去的29军总参议,他摇身一变,成了第一战区总参议,蒋介石的大红人兼帐下军师,又是我们的顶头上司,能不见吗?

    宋哲元何尝不明白,所以即使再不情愿,他也只得勉强出来相见。

    两人一见面,宋哲元发现原来的担心是多余的,对方并无一点幸灾乐祸或落井下石的意思。

    兄弟还是兄弟,不管地位和处境发生了多大改变。

    手握到一起,双方的眼泪都已经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逃出北平后的宋哲元,无异于跌入了一个痛苦的深渊。他在当时发给蒋介石的请示电报中,声称是自己让张自忠留在北平负责和议的,这 53e5." >句话其实很违 5fc3." >心,可是又不能不这样说。

    他能把那一天的不堪往事都和盘托出吗?

    那是自揭家丑。别人或许能,宋哲元这个人永远都不能,一直到死,他始终保持着这份属于他的自尊。

    然而要是不讲,所有后果就全要由自己来背了。宋哲元很清楚,蒋介石当初要的是守北平,而不是让他搞什么和谈。北平丢了,就是没有完成任务。

    所以他一再请求蒋介石处分自己,当然,他也知道,蒋介石未必会真的予以处分。毕竟他还是29军的首领,在旧军队体系中,如此的“自请处分”,也往往都是做的表面文章。

    可是这一样不能减轻他的痛苦。

    实际的情况是,退出北平这件事,不仅使他从此丧失了华北,还使bbr></abbr>他本人在军中的权威和自信心也受到了严重挑战。

    更不用说,还有赵登禹的突然牺牲,张自忠的突然背叛,他们都曾是他的部下兼兄弟。

    宋哲元的内心,已经恍如被暴风雨扫过一般了。

    他为人性格内向,平素就极为严肃,不太爱说话。有人跟他开句玩笑,他听完之后,不仅不笑,还会很认真地告诫对方,说这次就算了,下次再这样,可就对你不起了。

    自从退出北平后,宋哲元更加不爱说话了,整天沉闷不语,想着自己的心事,甚至常有精神错乱的举动。

    当见到萧振瀛的这一刻,宋哲元在情感上终于释放出来。

    他说,如此巨变,非所预料。

    我离开北平,不是我自己想走,而是荩忱(张自忠字)突然来到北平,威胁要我离开,我是实在没有办法才赶紧出走的。

    最后宋哲元叹着气,红着眼圈对萧振瀛,又像对自己说:荩忱何至如是乎?

    大家都是兄弟,至于做得这么绝吗?

    萧振瀛听出了痛楚,他知道宋哲元没有说假话。随后,秦德纯所言,也与宋哲元一模一样。

    从萧振瀛的内心来说,他还想留下,哪怕是重新做29军的总参议。毕竟,他对这里的一切人和一切事都充满了感情,他可以帮助29军运谋筹划,可以使这支军队东山再起,甚至在抗战中再获声名。

    然而他也知道,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事到如今,且不说宋哲元的自尊心不允许,仅秦德纯等人看他的眼光就是异样的,意思明摆在那里:就你姓萧的行,离开你,我们都没办法是吧。

    这里已不再属于他了。但他知道,自己必须作出尽可能的努力,来挽救那些够得着的人和事。

    张自忠正前往济南,此时他既蒙汉奸之名,则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然而萧振瀛打定主意要去见上一面。

    我相信,他一定是被蒙蔽的,作为兄弟,我不能抛弃他。

    往济南的路不是那么好走的,不仅是雨天路泞,还因为刹那间,往事全都涌上心头。

    在纷纷扬扬的雨中,曾经骁勇无比的赵登禹消失了,曾经智勇兼备的张自忠则身影模糊,不可复认。

    一切又好像回到了从前,从前那段日子,29军草创时期,多么艰苦,多么难熬,可是再难再苦,几个兄弟也会在黑暗中紧紧相拥,肩膀靠着肩膀地往前走。

    人最值得回忆的永远是从前,那个既哀伤又温暖的从前。

    如今,再不可重现矣。

    张自忠也正走在这条路上,只不过与在北平时相比,已判若两人。

    他身穿深灰色棉袍,手提小木箱,仿佛一个剃头匠,落魄如斯,几乎和周围的难民没有任何区别。

    后方民众则早就把“张扒皮”列入了头号汉奸,有人骂他是秦桧转世投胎,还有的说这厮姓张,原本就是张邦昌的后代,卖国苟且乃是祖传。据民间传闻,张自忠的亲哥哥听到后也引以为奇耻大辱,好几天都闭门不出,饶是如此,大门口仍然被乱七八糟地贴满了“卖国求荣”、“认贼作父”一类的标语。

    此时的张自忠悔不当初,真有痛不欲生之感。他对朋友说,自己在平津时好像被鬼所迷,糊里糊涂,根本不知道都做了些什么。

    沿途皆属鲁军地界,当年张自忠在老西北军做过学兵团团长,很多鲁军军官皆出自其门下,按照旧军队的习俗,不管老长官犯了什么罪过,部属都应前去探看。

    可是没有几个人愿意></a>去,都说到这种时候了,谁还会买一个汉奸的账呢。

    这个世上,总还有心软或者顾及情面的,但是看归看,也就止于叙旧而已,基本都是聊聊老西北军的那点陈谷烂芝麻。

    至于北平往事,有过吗,不知道啊。

    过了几天,张自忠连这点可怜的待遇也享受不着了。他想在路过济南的时候找一下韩复榘,毕竟同为老西北军故旧,不看僧面看佛面,落难的时候,总能帮着说上两句吧。

    但当别人帮他通报时,韩复榘却没好气地来了一句:你管汉奸的事干什么,我跟他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啪,电话挂了。

    见此情景,无人再敢代为通禀。

    更有甚者,张自忠原来学兵团的一个老部下,竟也随风转舵,当面讥讽:以前我见你尽读圣贤书,可你都从那里面学了点什么呢?

    吾国国情是,假如一个人“十恶不赦”,则似乎所有人都有了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给予冷嘲热讽的权利。

    张自忠一戴罪之身,本不欲多言,此时也被激怒,不由得拍案大呼:张某当粉身碎骨,以事实取直天下!

    事实是,从此之后,张自忠的临时居所更变得门可罗雀,眼前连个鬼都不出现了。

    当你近乎被全世界遗弃的时候,那颗心真的比三九严寒天的冰块还冷,这时的张自忠进退两难,滋味实在难熬。

    还是走吧,长久待在这里总也不是个事。鉴于原来接待的人都躲了起来,张自忠只好不告而别,在桌上留了张便条,谓:急于赴济,不暇告辞。

    赴济不一定去见韩复榘,明摆着对方不够朋友,连见面都不愿意。

    犹如茫茫黑夜漫游,前方等待我的命运将是什么,谁能告诉我?

    恐怕真的只能直挺挺地站在军事法庭上听候宣判了。

    当然,也可以偷偷溜掉,实在不济躲到沦陷区或索性出国,兵荒马乱的,谁还能跟在你屁股后面抓人不成,但张自忠自己很清楚,假如这样做,一生就真的被完全毁掉了。

    虽曾迷茫犯错,却也是个堂堂七尺男儿,岂肯为之。

    再说,若无洗心革面之意,我又怎么会冒着千辛万苦,潜出沦陷区南下呢?

    可是,正所谓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这种时候,无论态度多么真诚,回应你的依然是无边无际的白眼和冷遇。

    直到在济南下车,张自忠心里仍然充满了绝望和凄凉,就在这时,一个他从未预料到的场面出现了。

    那个人,萧振瀛真真切切地站在面前。

    现在的张自忠不是从前的张自忠,现在的萧振瀛也不是从前的萧振瀛。

    士别方三日,两人的距离却已是如此之大:一个bbr>?99lib.</abbr>是生死未卜的罪人,被痛骂和鄙弃包围的汉奸嫌疑犯,另一个却是第一战区总参议,拥有上将军衔的高级长官。

    张自忠更不会忘记的是,在当初驱萧的过程中,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惊讶和紧张,惭愧和惶恐,交替出现在张自忠脸上,让他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好久,才吐出了两个字:大哥……

    曾几何时,张自忠意气飞扬,这个称呼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代之而起的,只是对那一点点现实利益的拼命争夺!

    然而一切终将过去,浮华散尽,能够留存的还是兄弟手足之情。

    这么久以来,张自忠虽然境遇一落千丈,到了人尽奚落的程度,但从未当着别人的面掉过一滴眼泪,如今却再也控制不住了。

    他抱着萧振瀛大哭起来:我对不起团体,对不起大哥(指宋哲元)!

    萧振瀛想知道的是,你当初为什么要去北平。

    的确,每个人都想知道,那一直是一个藏在许多人心中的谜。

    张自忠提到了一个人,那个出卖29军的潘毓桂。

    潘毓桂当时告诉我,宋哲元已经接受了日本人的所有条件,可是日本人又认为军队已不听从宋的命令,所以要我代替,这样我才赶到北平,代他控制局势,但没想到局势会演变到那种样子。

    张自忠不能够启齿也无法解释的是,在“被鬼所迷”的情况下,他是否也曾有过取宋自代的念头。

    听到这里,聪明如萧振瀛已经全都明白了。

    这是汉奸的阴谋,潘毓桂是什么东西,他的话你能听能信吗?宋哲元从未接受日本人的条件,过错在你一人身上。

    张自忠如梦方醒。自己上了当,却还替人数钱,何其愚哉。

    等清醒过来,错误却已无法挽回,假如当时萧振瀛在身边,也许不至于如此糊涂吧。

    张自忠痛哭着对萧振瀛说,我这颗心可对天地日月,现在是百口莫辩,但是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死在战场之上,用以自白。

    这个时候,萧振瀛一定是暗暗地松了口气。

    张自忠禀性纯正,过去受人利用,一时迷途,如今既知错能改,则一切犹可转圜。

    更重要的是,萧振瀛了解他这位兄弟的军事才能,眼下正值多事之秋,急需抗倭良将,岂可不为国家惜此人才。

    但他同时也知道,张自忠犯的过不是一般的过,事情要想有所转机,非常之难。

    当时即将受到处分的29军将领一共有两个,除了张自忠,还有刘汝明。

    处分张自忠,缘于丢失平津,处分刘汝明,则是因为后者是张家口失陷的主要责任人。

    都是丢城失地,但程度上有很大不同。后来南京政府的处分令上也说得非常明确,张自忠是“放弃责任”,而刘汝明只是“抗战不力”,因此,刘汝明罪责较轻,最后仅为“撤职留任”。

    然而哪怕再难,萧振瀛也会去做。

    他现在没有别的凭借,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对兄弟对朋友的一片苦心孤诣以及纵横捭阖的聪明才智。

    趁政府的处分令还没下达,萧振瀛急赴南京,以便在那个最重要的人——“蒋委员长”面前为之说情。

    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张自忠自己也得想办法。

    虽然萧振瀛没有在回忆中提及,但很显然,从这时候起,他已经开始给张自忠支招了,教他下面如何一步步去做,否则的话,很难想象,本来在交际言辞方面素不擅长的张自忠之后会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指哪儿打哪儿,而且皆切中要害。

    萧振瀛走后,张自忠即前去求见韩复榘。

    这恐怕是萧振瀛要他去见的第一人,这个人虽然之前已经无情地拒绝了见面请求,但又非见不可。

    因为张自忠的事,光靠萧振瀛自己在蒋介石面前说情是不够的,内部外围都还必须有一个强大的游说声浪,而最重者,乃在于借助老西北军的团体人脉。

    韩复榘这里,是一个突破口。

    如果把张自忠换成宋哲元,后者在吃了闭门羹后,是无论如何不肯再上门的,就像老西北军落败时,他已经走到太原还不愿去求阎老西一样。

    张自忠去自然也是硬着头皮,但即使萧振瀛不讲,他也明白,如今真的只能自己救自己了。

    在山东省政府门前报上名姓后,副官即进去通报。照理,这时候张自忠只能在门外等待,然而谁都知道,这种等待将注定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张自忠跟在副官屁股后面就走了进去。

    很不礼貌,但没有办法。

    老远就听到韩复榘在屋里高声嚷嚷,还是那一套:搞卖国勾当的人,我跟他有什么话好说?

    话很难听,可是再难听也得听着,张自忠鼓起勇气,接上话茬,大声应道:向方(韩复榘的字),是我。

    韩复榘没想到张自忠会直接闯进来,避无可避,但仍然不想给对方面子。

    你卖你的国,咱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

    那语气,仿佛之前两人从不认识,现在则一个是超级汉奸,一个是民族英雄,泾渭分明,势不两立。

    张自忠平心静气地说:不是我要卖国。

    一听此话,韩复榘停住了脚步,从鼻子里嗤了一声。

    如此说来,难道是我韩某教你卖国的?

    张自忠从怀里取出那份宋哲元当年给他的手令。

    韩复榘一看就看出了问题,他惊讶地发现这是宋哲元的亲笔手令,根据这份手令,“政委会委员长”等职务都是宋哲元本人亲自交授张自忠的。

    这说明什么,说明宋哲元很可能要为此担责,而张自忠没有责任。

    由此是不是也可做一判断,即张自忠也许很快就会官复原职,未来前途仍然不可限量,现在对他这种态度,就等于以后自找麻烦了。

    很多人都以为韩复榘是草莽将军,其实这是把他与另一个山东的狗肉将军张宗昌给弄混了。

    张宗昌也许很草包,韩复榘却绝不草包,不然的话,你能想象他一个大老粗,会极力推崇梁漱溟的“乡村建设运动”,并将山东造就成为“乡村建设模范省”吗?

    这人机灵着呢,也很会借机行事。

    立刻,他就又换了副嘴脸,开始痛骂宋哲元。

    明轩(宋哲元的字)这家伙,自己卖国,还让别人给背黑锅,也忒不地道了,荩忱你怎么能听他的呢?

    张自忠急忙说,事情不是这样的。

    宋哲元和我,原本都是想同小日本大拼一场的,可是29军损失惨重,援兵却迟迟不继。我们一合计,是了,这是蒋介石想借抗战之名,来消灭我们杂牌军,以排除异己。

    我俩当时是这么分析的,为了抗战牺牲一下无所谓,但如果牺牲于“排除异己”那就太不值了,于是宋哲元就手令我代其驻京,以便把所有部队都撤到保定。

    总而言之,言而统之,我们绝没有卖国,目的是“为将来全面抗日储蓄力量”。

    张自忠这段言不由衷的话说完,我不知道大家听时有没有一种感觉——太能讲了!

    从张自忠以前的经历来看,他并无此好口才,似乎仍然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此番“雄辩”皆出自萧振瀛之策划。

    当着张自忠的面,韩复榘也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来保存实力,逃避作战,还能找到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竟然归结到“为将来全面抗日储蓄力量”上去了,太强悍了。

    张自忠的话,其实是搭准了韩复榘的脉,他可不整天想的就是如何“储蓄力量”吗。

    假使宋、张是错的,须受到严惩,那他韩某人今后……

    我们其实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啊。

    明白了这个理后,韩复榘不由自主地冒出一句:你们这样干,很高明!

    他转而对张自忠客气有加,不仅请吃饭,还主动替对方筹谋,说要把冯玉祥找来帮忙。此时冯玉祥正要去六战区上任,济南这座庙是必拜的。

    韩复榘是个聪明人,这种时候,帮宋、张说情,也是在帮他自己说情。

    其实在历史上,无论是张自忠还是萧振瀛,与冯玉祥的关系都不好。

    当初老西北军与晋军交战失败,张自忠曾投晋军,这导致冯玉祥一度对其不予信任,并夺去了他的带兵权,后来由于冯治安的力保,才慢慢地得以重新执掌军队。

    与之相比,萧振瀛与冯玉祥之间几乎就是死敌。到老冯正式就任第六战区司令长官后,曾派手枪队搜杀萧振瀛,原因就是萧不但不予“合作”,还<bdo>藏书网</bdo>到处告他恶状。而萧振瀛则以为,国破如此,你一边在公开场合口口声声大喊爱国抗日,一边私底下还偷偷摸摸惦记着要重组老西北军,以与中央分庭抗礼,实在不顾大体,所以我该告的状要告,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后来六战区被撤销,除了仗打得过于糟糕以外,与萧振瀛在蒋介石面前进言亦有不小关联。

    全面抗战以来,冯玉祥战绩虽不怎样,然而在国民党内的形象一直是最坚决的主战派,如果这个最坚决的主战派兼六战区司令长官都能站出来说句话,对挽回张自忠的声誉无疑会起到别人难以替代的作用。

    冯玉祥会帮这个忙吗,以前可能不会,但现在一定会,除了他要借重韩复榘,不能驳其面子外,也需要重竖老西北军掌舵者这杆大旗。

    这是张自忠必见的第二人。

    果然,在收到韩复榘的请托后,老冯便毫不犹豫地给蒋介石写了封亲笔信。

    在这封信中,他破天荒地用了一个典故,这个典故不是出自 href='2203/im'>《三国演义》,却是出自《圣经》。

    没办法,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没有赎罪忏悔这一说, href='2203/im'>《三国演义》里对不忠不义只有一种解决办法——杀,不是他杀就是自杀。

    比较起来,还是老外有人情味。

    在《圣经》中,耶稣的徒弟彼得前来告状,说他老是被人欺负,他为此一直隐忍不发,如是者三,已经宽恕了对方七次。

    他问师父,还需不需要再宽恕下去。

    这是一个很无厘头的问题。

    耶稣真是伟大,他继续无厘头下去。

    宽恕七次就够了吗,不够,我对你说,不是七次,要70个七次,也就是490次才行。

    冯玉祥是基督将军,不是佛教将军,其实类似的说法,在佛经里面也能找到。

    老冯建议,宽恕张自忠,因为后者有良心,有血性,只要叫他继续带着队伍打日本,一定会尽其本分。

    应该说,后面这句话,确是冯玉祥发自肺腑之言,老西北军这么多战将,他看人还是挺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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