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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里齐斯&特里齐斯事务所堪称希腊最负盛名的法律事务所。它的创始人早已退休,如今属于拿破仑·乔特斯。有六名合伙人,乔特斯是天才的核心人物。

    富翁一旦被指控犯有谋杀罪,都无一例外地会首先想到拿破仑·乔特斯。他的业绩非凡。在谋杀案的辩护生涯中,他取得了接二连三的胜利。最近阿纳斯塔西娅一案已成为世界的重大新闻。乔特斯为一个人人都认为是不可逆转的谋杀案的当事人辩护,并且打了一次漂亮的胜仗。他为此冒了极大的风险,但他知道那是極救他当事人性命的唯一途径。

    他回想起他喝下那有毒的糖浆时,陪审员们大惊失色的表情,不禁哑然一笑。他精心计划把自己的辩论总结拖到最后一刻,使他在12点整时被打断。这是关键所在。如果法官一改常规,延长时间的话……他想到后面将会发生的事情真有些不寒而栗。

    事情还不仅如此,一个小小的插曲几乎要了他的命。休庭后乔特斯急步穿过走廊时,一群记者拦住了他的去路。

    “乔特斯先生,你是怎么知道那瓶糖浆是无毒的?”

    “你能解释如何……?”

    “你是否认为有人调换了瓶子……?”

    “阿纳斯塔西娅有没有……?”

    “对不起,先生们,我得先去去厕所。我很乐意回头再回答你们的问题。”

    他急速赶到走廊尽头的男厠所,门上贴着:厕所已坏。

    一名记者说:“我想你得另找厕所了。”

    拿破仑·乔特斯咧嘴一笑。“恐怕我等不及了。”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又把门反锁起来。

    里面的同伙正等着他。医生抱怨道:“我真担心,锑的反应很快。”他对助手吼道:“准备灌肠机。”

    “是,医生。”

    医生转身对拿破仑·乔特斯说:“快躺到地板上。恐怕滋味不好受。”

    “想想不这样做的后果,”乔特斯龇牙笑着说,“我想这点痛苦我不会介意的。”

    ※※※

    拿破仑·乔特斯救阿纳斯塔西娅一命的收费一百万美元,已存入了瑞士银行。在雅典美丽的住宅区凯劳瑞,乔特斯有一所宫殿式的房子,在库弗岛有一处别墅,在巴黎的福奇大街有一幢公寓。

    不管怎么说,乔特斯都有充足的理由对自己的生活感到满足。他的头上只有一小片乌云。

    那人的名字叫弗雷德里克·斯塔夫鲁思,是特里齐斯&特里齐斯事务所的新雇员。所里其他的律师对这人抱怨不休。

    “他是个二流货, 4e54." >乔特斯,他不配在我们这样的事务所工作。”

    “斯塔夫鲁思差点儿弄砸了我的官司。他是个笨蛋……”

    “你听说斯塔夫鲁思昨天在法庭上的所作所为了吗?法官差点儿把他撵出庭。”

    “活见鬼!你干吗不解雇那个家伙?他是个累赘。我们不需要他,他影响了我们的声誉。”

    对此,拿破仑·乔特斯心知肚明,他几乎脱口而出:我不能解雇他。他总是说:“给他一次机会。斯塔夫鲁思会干好的。”

    他的同事总是听他这么说。

    ※※※

    一位哲学家曾经说过:“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弗雷德里克·斯塔夫鲁思实现了自己的愿望,成了特里齐斯&特里齐斯事务所一名等级较低的律师,但这个职位却把他变成了世界上最悲惨的人。他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日趋消瘦。

    “你一定要去看医生,弗雷德里克。”他妻子一直劝他,“你看上去糟透<samp>?99lib?</samp>了。”

    “不,我……看医生也没用。”他心里清楚,他的病神医也治不好,是块心病。弗雷德里克·斯塔夫鲁思是个热情得近乎神经质的年轻人,他急于成事,野心勃勃,是个理想主义者。多年<var></var>来,他一直在雅典的穷人区摩纳斯提拉基的一间简陋寒酸的办公室工作,他的顾客大多是穷人,因而他常常免费服务。遇到拿破仑·乔特斯后,他的生活一夜之间就改变了。

    一年前,因拉里·道格拉斯伙同诺艾丽·佩琪谋杀拉里的妻子凯瑟琳一案,斯塔夫鲁思为拉里辩护,而乔特斯被有权势的康斯坦丁·德米里斯雇来为他的情妇辩护。一开始,斯塔夫鲁思就示意乔特斯为两名被告做主,因为他对这位了不起的律师怀有崇高的敬意。

    “你要是能看到乔特斯的辩护就好了,”他对妻子说,“这个人不可思议。我希望有一天能加入他的律师事务所。”

    审讯接近尾声时,形势急转直下。满脸堆笑的乔特斯把诺艾丽、拉里和斯塔夫鲁思召集到一间私人会议室开会。

    乔特斯对斯塔夫鲁思说:“我刚刚与法官们开了个会。法官们已经同意,如果被告愿意放弃辩护,承认有罪,便可各判五年徒刑,缓期四年执行,而服刑的实际时间不会超过六个月。”他侧身对拉里说:“由于你是美国人,对你的处罚是被驱逐出境,永远不许再回希腊。”

    诺艾丽和拉里迫不及待地对放弃辩护表示<samp></samp>同意。15分钟后,面对站在审判台前的被告和辩护律师,首席法官说:“希腊法庭有史以来还未曾对未核实的谋杀案动用死刑。鉴于此,我的同事和我对被告在审判中途放弃辩护,改口承认有罪这一举动感到十分惊讶……我宣布判决如下,两名被告诺艾丽和拉里被判死刑,自即日起90天内执行枪决。”

    此刻,斯塔夫鲁思才明白拿破仑·乔特斯把他们所有的人都给耍了。乔特斯根本就没有和法官达成协议。他受雇于德米里斯,不是为诺艾丽辩护,而是确保她被判有罪。这是德米里斯对背叛自己的女人进行的报复。斯塔夫鲁思稀里糊涂地充当了血腥阴谋的帮凶。

    我不能让这一切发生,斯塔夫鲁思想道,我要去找首席法官告发乔特斯的所作所为,推翻法庭的裁决。

    就在这时,拿破仑·乔特斯来到了他的跟前,对他说:“明天如果有空的话,请赏光和我共进午餐。我想让你见见我的合伙人……”

    ※※※

    四个星期之后,斯塔夫鲁思便成为负有盛名的特里齐斯&特里齐斯律师事务所的一名正式成员。他拥有一间很宽敞的办公室,薪水也相当丰厚。他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魔鬼。但是他也渐渐意识到这个交易十分恐怖,难以维持下去。我不能这样活下去。

    他怎么也摆脱不了内心深处的罪恶感。我是个凶手,他总是这么想。

    弗雷德里克·斯塔夫鲁思进退维谷,痛苦万分,他作出了最终的决定。一天清早,他径直来到拿破仑·乔特斯的办公室。“利昂<span class="" data-note="利昂是拿破仑的昵称。"></span>——”

    “我的天!你这家伙,你看上去真是糟透了。”拿破仑·乔特斯说,“弗雷德里克,给你一个短期休假怎么样?这样会对你有益的。”

    但是,斯塔夫鲁思知道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利昂,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非常感激,不过,我……我,在这儿待不下去了。”

    乔特斯带着惊奇的目光注视着他。“你在说什么?你干得不错。”

    “不,我——我受不了这种折磨。”

    “折磨?有什么使你烦恼的?”

    弗雷德里克·斯塔夫鲁思不解地盯着他。“就是……就是你我对诺艾丽和拉里所做的一切……你难道就不觉得有罪吗?”

    乔特斯双眼一眯。小心为妙。“弗雷德里克,有时候伸张正义得不择手段。”接着乔特斯笑了笑,“请相信我,我们自己是无愧的。他们是有罪的。”

    “是我们宣判他们有罪的。我们欺骗了他们。我再也无法忍受了。我很抱歉。我现在告诉你,我在这儿待到月底就走。”

    “我不会同意你辞职的。”乔特斯强硬地说,“干吗不听我的建议——去休假,再——”

    “不,我明白自己的心情,在这里我是永远不会快乐的,非常抱歉。”

    拿破仑·乔特斯揣摩着他的想法,目光变得严峻起来。“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在毁掉一个很有前途的职位……你的生命。”

    “不,我是在拯救我的生命。”

    “这么说来,你主意已定啰?”

    “是的,我确实很遗憾,利昂。不过,你不必担心,我永远也不会说出——发生的事。”他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拿破仑·乔特斯坐在办公桌前苦思冥想了很久。最后,他有了主意。他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请你转告德米里斯先生,我今天下午一定要见他,好吗?告诉他是急事。”

    ※※※

    下午4点,拿破仑·乔特斯坐在了康斯坦丁·德米里斯的办公室里。

    “什么事,利昂?”德米里斯问道。

    “也许没事,”乔特斯小心翼翼地回答,“不过,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弗雷德里克·斯塔夫鲁思今天上午来找我。他已决定退出我们的律师事务所。”

    “斯塔夫鲁思?拉里·道格拉斯的律师?怎么了?”

    “好像是受到了良心的谴责。”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懂了。”

    “他保证不会谈起那件……那天在法庭里发生的事。”

    “你信吗?”

    “我信,真的,我真的相信,科斯塔。”

    康斯坦丁·德米里斯笑了。“那就好,我们不必担心,不是吗?”

    乔特斯站起身,如释重负地说:“我想没事了,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件事。”

    “告诉我是完全正确的。下星期有空吃晚饭吗?”

    “当然有空。”

    “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我们还要作些安排。”

    “谢谢你,科斯塔。”

    ※※※

    星期五傍晚,雅典市中心古老的凯普尼卡里教堂安详寂静。在圣坛边的角落里,弗雷德里克·斯塔夫鲁思跪在神父康士坦提罗的面前。神父把一块圣布盖在他的头上。

    “我有罪,神父,我罪孽深重,无法自拔。”

    “人类最大的烦恼,孩子,乃是他们以为自己只是个凡人。你的罪孽是什么?”

    “我是个凶手。”

    “你残害了人命?”

    “是的,神父,我不知道该如何赎罪。”

    “上帝知道,让我们问他吧。”

    “我被名利和贪婪引入歧途。那是一年前的事了。当时我是一名被指控犯有谋杀罪的男子的辩护律师。审讯进展不错。可是后来拿破仑·乔特斯……”

    ※※※

    半小时后,弗雷德里克·斯塔夫鲁思走出了教堂。他觉得自己已脱胎换骨。仿佛沉重的负担已从肩头卸下。这历经了几个世纪的忏悔仪式净化了他的心灵。他把一切都毫无隐瞒地告诉了神父。自那可怕的日子以来,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又是个正常的人了。

    我要重新开始生活,搬到另一座城市去,开始新生活。我要设法弥补我的罪过。谢谢你,神父,谢谢你给了我一次机会。

    夜幕已笼罩大地,艾摩斯广场行人杳迹。弗雷德里克·斯塔夫鲁思快步走到街角,此时交通灯转成绿色,他便开始穿过马路。正当他走到岔路中心时,一辆黑色的大轿车熄灭了前灯顺坡而下,宛如巨大的、失去控制的怪物,呼啸着向他冲来。他双目圆睁地看着车子,愣住了。已经来不及躲让了。随着一阵轰鸣声,斯塔夫鲁思觉得自己被重重一击,身体像是被撕裂了一样,随即便是一片黑暗。

    拿破仑·乔特斯起得很早。他喜欢在白天繁忙的压力吞没他之前,享受一刻的清闲。他总是独自进餐,一边吃一边看晨报。今天晨报上的几条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塞米斯托克利斯·索富利斯总理新组建了由五个党派组成的联合内阁。我一定要发封贺信去。据报道,中国共产党的军队已经推进到长江北岸。哈里·杜鲁门和阿尔本·巴克利分别宣誓就职美国总统和副总统。拿破仑·乔特斯翻到了第二版,他的血液凝固了。他盯着一条新闻,上面写着:

    <em>弗雷德里克·斯塔夫鲁思先生,特里齐斯&特里齐斯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昨晚在离开凯普尼卡里教堂后被汽车撞死,司机肇事后逃逸。目击者说那是一辆黑色的大轿车,没有车牌号。斯塔夫鲁思是轰动一时的诺艾丽和拉里一案法庭审判的重要人物,当时他为拉里辩护,而且……</em>

    拿破仑·乔特斯读不下去了。他僵坐在椅子上,忘记了早餐。一场事故,真的是一场事故吗?康斯坦丁·德米里斯跟他说过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但是很多人从德米里斯的表面来判断他,已经铸成大错了。

    乔特斯拿起了电话,秘书帮他接通了康斯坦丁·德米里斯。

    “你看过晨报了吗?”乔特斯问。

    “没有,怎么了?”

    “弗雷德里克·斯塔夫鲁思死了。”

    “什么?”话音里充满了惊讶,“你说什么?”

    “他昨晚被人开车撞死了。”

    “我的上帝,我真遗憾,利昂,抓到肇事司机了吗?”

    “没,还没有。”

    “也许我能给警察局稍微施加点压力,如今大家都没有安全感了。另外,星期四请你吃晚饭怎么样?”

    “行啊。”

    “那就说定了。”

    拿破仑·乔特斯善于揣摩字里行间的真正含义。乔特斯断定,德米里斯是真的大吃一惊,他和斯塔夫鲁思之死毫无关系。

    ※※※

    翌日早晨,拿破仑·乔特斯驱车来到办公楼,在私人停车场停好车。他正向电梯走去时,一个年轻人从阴暗处走了出来。

    “你有火柴吗?”

    乔特斯顿时警觉起来。这个人他从未见过,不知他在这间车库里干什么。

    “当然有。”乔特斯不假思索地拿起公文包向那人的脸上砸去。

    陌生人疼得尖叫起来。“你这个婊子养的!”他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把装有消音器的手枪。

    “嗨!出了什么事?”随着喊声,一名穿制服的警卫跑了过来。

    陌生人犹豫了一下,然后朝开着的大门跑去。

    警卫来到乔特斯身旁。“您没事吧,乔特斯先生?”

    “啊……没有。”乔特斯气喘吁吁,“我没事。”

    “那人想干什么?”

    乔特斯慢慢地说:“我不太清楚。”

    ※※※

    这可能是个巧合,乔特斯在办公室坐下时安慰自己。那人也许想打劫,不过,打劫也用不着带消音手枪啊。不,他想杀我。德米里斯也许又会像对斯塔夫鲁思的死那样假惺.99lib.惺地对我的遭遇表示震惊。

    我应该知道的,乔特斯思忖着,德米里斯这个人是不会冒险的。他不敢留下任何漏洞。这一下,德里米斯倒真的要大吃一惊了。

    对讲机里传来乔特斯的秘书的声音。“乔特斯先生,您30分钟后去出庭。”

    今天乔特斯要为一桩连续谋杀案作辩论总结,但乔特斯此刻的心情不允许他出庭。“给法官打个电话,告诉他我病了。让我的同事替我出庭。我不接任何电话。”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台录音机,沉思了一会儿后,开始说起话来。

    ※※※

    那天下午,拿破仑·乔特斯拿着一只厚皮纸信封来到公诉律师比得·迪莫尼得斯的办公室。接待员一眼就认出了他。“下午好,乔特斯先生。我能为您做点什么?”

    “我要见迪莫尼得斯先生。”

    “他在开会。您预约了吗?”

    “没有,请你告诉他是我,有急事。”

    “好的,当然可以。”

    一刻钟后,拿破仑·乔特斯被领进了迪莫尼得斯的办公室。“啊,”迪莫尼得斯说,“哪阵风把您吹来了?我能为您效劳吗?是为今天下午的事做一点小小的交易吗?”

    “不是,是私事,比得。”

    “请坐下谈,利昂。”

    两人坐定后,乔特斯说:“我想把一只信封留在你这里。信是封好的,只有在我死于意外时才可以打开。”

    比得·迪莫尼得斯仔细琢磨着他的来意,显得有点好奇。“您认为您会出事吗?”

    “有可能。”

    “我明白了。是您当事人中一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吗?”

    “是谁没关系,您是唯一值得我信任的人。您能将它放到无人能接触到的保险柜里吗?”

    “当然可以,”他向前欠了欠身体,“看得出您很害怕。”

    “是的。”

    “您需要我们派人保护您吗?我可以派一名警察跟着您。”

    乔特斯拍了拍信封。“这才是我所需要的保护。”

    “好吧,既然您这么肯定。”

    “我很肯定。”乔特斯站起身伸出手,“我真不知道怎样感谢您。”

    迪莫尼得斯笑了。“您就欠我一个人情吧。”

    ※※※

    一个小时后,一名身穿制服的信使出现在希腊贸易公司。他来到一位秘书面前。

    “我有个包裹想交给德米里斯先生。”

    “我替他代收吧。”

    “我奉命交给德米里斯先生本人。”

    “很抱歉,我不能打扰他。包裹是谁的?”

    “拿破仑·乔特斯的。”

    “你肯定不能交给我吗?”

    “是的,夫人。”

    “我看看德米里斯是否接受它。”

    她打开对讲机。“对不起,德米里斯先生,乔特斯让一个信使送来一个包裹要交给您。”

    对讲机里传来德米里斯的声音。“拿进来吧,伊雷妮。”

    “他说他要亲自交给您。”

    一阵沉默。“带他进来吧。”

    伊雷妮和信使进了办公室。

    “您是康斯坦丁·德米里斯先生吗?”

    “是的。”

    “请签个字好吗?”

    德米里斯在回执上签了名。信使将包裹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谢谢。”

    德米里斯目送伊雷妮和信使走出了办公室。他仔细地端详着包裹,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打开了包裹。里面是一台录音机,还装着一盘磁带。他好奇地按下了键钮,录音机转动起来。

    拿破仑·乔特斯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响了起来。“我亲爱的科斯塔先生:如果你相信斯塔夫鲁思并不想揭露我们的秘密的话,一切都会变得十分简单。令我感到更加遗憾的是,你居然也不相信我会对那件不幸的事守口如瓶。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是你制造了斯塔夫鲁思的惨案,而且现在你又将屠刀对准了我。鉴于我的性命同你的生命同样珍贵,我必须很郑重地谢绝你要我成为你刀下鬼的好意……为了防止这一事件的发生,我详细地写下了你我在诺艾丽和拉里一案中所充当的角色,并把记录放在一只封好的信封里,交给了公诉律师保管,待我意外死去时才打开。所以,现在为了你自己的利益,我的朋友,你该尽力保证我平安地活下去。”录音放完了。

    德米里斯坐在那儿,眼前一片迷茫。

    ※※※

    那天下午拿破仑·乔特斯回到办公室时,心里坦然多了。康斯坦丁·德米里斯是个危险人物,但他决不是个傻瓜。他不会孤注一掷,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伤害别人。他已走了一步棋,乔特斯心想,而我也将了他一军。他哑然失笑。看来,星期四的晚餐我得另作安排了。

    ※※※

    此后几天中,乔特斯一直忙于一起一个女人谋杀了她丈夫的两个情妇的案件。乔特斯夜以继日地工作,准备着他的提问。直觉告诉他,虽然有众多不利因素,但他会再次取胜的。

    星期三,他在办公室里一直工作到午夜;开车回到别墅时,已是凌晨1点。

    男管家在门口迎接他。“您要吃点东西吗,乔特斯先生?您要是饿的话,我给您做点吃的,或者……”

    “不用了,谢谢,我很好,睡你的觉去吧。”

    乔特斯来到楼上的卧室,又花了一个小时把案情重温了一遍。两点钟时,他睡觉了。他做了好多梦。

    他梦见在法庭上盘问一位证人时,那人突然把衣服扒掉了。

    “你这是干什么?”乔特斯喝道。

    “我热得要命。”

    乔特斯环视四周,坐得满满的法99lib?庭里所有的听众都在脱衣服。

    他转身对法官说:“法官阁下,我反对……”

    法官也在脱袍子。“这里太热了。”他说。

    这里的确很热,而且很吵。

    拿破仑·乔特斯睁开眼睛,火舌正舔着寝室的门,滚滚浓烟涌进了房间。

    乔特斯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坐了起来。

    房子着火了,警铃怎么没响呢?

    门在火焰中开始变形。乔特斯冲到窗前,浓烟熏得他不住地咳嗽。他想用力推开窗子,可窗户卡住了。烟越来越浓烈,他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无路可逃。

    燃烧的天花板掉了下来。有一面墙也坍塌了。火焰吞噬了他。他尖叫起来。头发和睡袍全着了火。他闭上眼纵身一跃,破窗而出。着了火的身躯从16英尺的高处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

    翌日清晨,公诉律师比得·迪莫尼得斯被女仆领进了德米里斯的书房。

    “早上好,比得,”德米里斯说,“感谢你的光临。那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他随即把拿破仑·乔特斯那只封好的信封递给了德米里斯,“我想您可能愿意将这件东西保存在您这儿。”

    “你考虑得真周到,比得,你想用早餐吗?”

    “噢,非常感谢您的好意,德米里斯先生。”

    “不必称我先生,就叫我科斯塔吧。比得,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你的前途无量啊。我想在我的机构中为你找一份合适的工作。你感兴趣吗?”

    迪莫尼得斯笑了。“当然,我非常常感兴趣。”

    “那太好了,让我们边吃边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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