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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妞眨眨眼:“我妈说过的,不许我乱说。”

    “跟阿姨说没有关系的,”林红安慰着大妞:“阿姨不会告诉别人的。”

    “嗯,”大妞神情略有几分犹豫:“我知道阿姨对我好,阿姨问我的话,我一定会说的,我们老师告诉过我们,好孩子要说实话,还要买新书包,我的书包太旧了,我爸又偏心只疼三妞,阿姨,我这话你不会告诉我爸吧?”

    “不会,不会,”林红急忙摇头:“你买一个新书包,要多少钱?”

    大妞回答道:“老师要求大家都买带米老鼠那种的,一百八十块。”

    林红心想,怎么一个书包要这么贵?这功夫只想哄着孩子说实话,全然没想到大妞的心眼比三妞只多不少,她曾经被三妞栽过冤枉跟头,又如何会是大妞的对手?等她把钱掏出来,交到大妞的手上,大妞神秘兮兮的一转眼珠,突然叫道:“哎哟不好,阿姨我得抓紧时间去医院了,等我回来一定告诉你。”说完绕过林红,撒腿跑掉了。

    等大妞下午回来,林红再想找她问起,大妞却躲着她,气得林红莫可奈何,只能认瘪。

    到了晚上,林红独自睡在一间屋子里,傅秀英和大妞睡在一间屋子里,这个乡下女人很聪明,她给何母和何静的床边各安了一只门铃,如果夜里有事情的话,只要一按门铃,就能够叫醒她。但是事情就是这么邪门,自从她来了之后,何正刚病重去了医院,何母和何静都老实得不能再老实,夜里睡得又香又甜,从来没有过半夜按铃打扰她们的事情发生。

    连日操劳,那种疲惫已经浸入到了林红的心里,她躺在床上,感觉浑身乏力,困意极重,却偏偏就是睡不着,好像她的潜意识中等待着什么一样,这种等待让她精神极度的紧张。

    午夜过后,正值林红欲睡未睡之际,寂静的楼房里,却突然响起了一个轻微的脚步声,惊得林红眼睛倏然睁开。

    沉重的脚步声,自远而近,越来越清晰。

    咯噔,咯噔,咯噔,一声声的轻微脚步声,慢慢走下了二楼,霎时间林红汗如雨下,这个可怕的午夜足夜,竟然是从三楼上一步一步走下来的。

    有什么东西正躲在三楼上,现在,它借着黑暗赐予它的可怕力量,从何家人的噩梦中走了出来,一直走入了现实之中。

    那个东西从楼梯上缓慢的走下来,一步一步,又一步,林红惊得浑身是汗,急忙想喊傅秀英,可是却因为过度的恐惧,她和身体瑟瑟颤抖,那个东西走到了她的房门前,她记得睡前锁上门的,可是被外边那个东西一推,房门竟然无声无息的开了。

    那东西进来了,林红尖叫一声,猛然坐起,飞快的打着了壁灯。

    眼前空空如也,只有房门敞开着,冷风直灌进来,吹得她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听到她的尖叫声,傅秀英披上衣服下床过来了:“怎么回事?”林红惊恐的指着外边:“刚才,不知是什么东西进来了。”傅秀英哦了一声,打量了一下林红的房间,说了声:“你等一下。”然后返回去,再回来的时候竟然拿着张观世音绣像,很严肃的对林红说道:“把观世音贡奉起来,就不怕邪祟做怪了,你念了这么多的书,真是屁用也没有。”

    大妞也随后过来了,手里居然还捧着一只小巧的香炉,傅秀英吩咐道:“你过来,上一炷香,求求观世音保佑你,观世音大慈大悲,有求必应。”

    林红哭笑不得:“这么做,真的管用吗?”

    这句话令傅秀英佛然变色:“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你上了香也不管用,心诚则灵,你亵渎佛祖,邪物当然要侵害你了。”

    虽然知道傅秀英把观世音和佛祖混为一谈很是可笑,林红一听还是慌了神,急忙跳下床来:“傅大姐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上炷香吧,应该怎么上?”

    “怎么上也不管用了,”傅秀英让大妞再把香炉捧回去:“你看看我,百邪不侵,才是真正的旺夫相,你以后要是答应我跟孩子他爹一刀两断的话,我就帮你,再者说了,你嫁的是大<dfn></dfn>户人家,有钱有权,何必跟我一个乡下女人争呢?我没读过书,孩子又闹得慌,全指着孩子她爹养着这个家,你就算可怜可怜我好了。”

    林红听得满头雾水:“孩子她爹是谁?我不认识啊?”

    “就是老秦唉。”傅秀英告诉林红,噎得林红直翻眼皮。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到了第二天晚上,大妞学校里给秦方城打了电话,说是她逃学好几天了,让家长管教管教。秦方城闻言大急,开车跑来抓住大妞,劈头盖脑的狠训了一顿,大妞却很是委屈,哭着说是妈妈不让她去上学的,让她过来伺候何爷爷。

    秦方城听了后,很是不高兴,就训斥躲一边装没事儿人的傅秀英:“你说你这个人满脑子装的都是什么垃圾,孩子现在正是求知的时候,你不让她去上学,耽误了将来,你对得起孩子吗?”

    傅秀英嘟囔了一句:“一个丫头家,认那么的字干什么?你看你那个小狐狸精,字是认得不少,可有什么用?还不是就知道成天梳妆打扮涂脂抹粉,连给观音怎么上香都不知道。”

    秦方城气得七窍冒烟,一跺脚,扯着大妞就走:“大妞,爸爸送你去上学,将来考大学,去美国。”

    大妞乐不可吱:“对,将来大妞接爸爸去美国给观音上香。”一句话听得秦方城仰天长叹,无可奈何。

    大妞被秦方城带走了,现在家里只有林红和傅秀英两个人照料病号了,好在事情也不多,两个病人让傅秀英调理得老老实实,林红闲下来就回房间里睡觉,到了晚上,傅秀英叫她起床,两个人提哩秃噜的吃了饭,又各回房间里去睡觉。

    林红以为自己白天睡得多了,晚上多半可能会睡不着,不想根本没那么一回事,她的头一挨枕头,就立即呼呼睡了过去。

    傅秀英却先是按照老规矩,恭恭敬敬的在观世音的绣像前上了香,再看了看何母和何静,见她们也都是睡得香甜,就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正要进入梦乡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房间里有什么东99lib?西在轻轻的走动。傅秀英心里一惊,暗想这个邪物的妖气好重啊,连观世音的法力都镇压不住,心里突然害怕起来,趴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

    那个东西向着床边慢慢的摸了过来,傅秀英怕得急了,知道等那东西碰到她的时候,再惊叫就已经迟了,当即猛的跳起来,尖叫一声,就听那个东西掉头飞快的窜出门外,噔噔噔的一阵脚步声跑上了三楼。

    只是那一个模糊不清的印象,傅秀英就已经看清楚了,怪不得连观世音的法力都不奏效,那根本不是什么邪物,而是一个人。

    傅秀英腾的跳下了地,顺手拎起一柄羊角锤,当初她就是用这只羊角锤砸伤秦方城的脚踝的,一锤在手,信心百倍,她打着灯,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她先敲了敲林红的房门,就听见林红在里边惊恐的声音:“谁?”

    傅秀英冷哼一声:“是我,我知道昨天夜里进你房间里的东西是什么了,你跟我出来,咱们俩去捉他。”房间里,林红立即发出一声尖叫。傅秀英听得好不乐意:“我说你胆子大一点好不好?这是在你的家,害怕的应该是那个偷偷钻进你家里来的人,有我呢,你怕什么?”

    林红战战兢兢的推门出来:“傅大姐,你说那个东西是一个人。”

    “没错。”傅秀英懒得跟林红解释,就吩咐道:“你拿上这根棍子,见有人影也不用理会,先打过去再说。”

    林红惊心不定的看了看那根细细的木棍,心想这么细的木棍,哪里有什么战斗力,做根痒痒挠还差不多。虽然如此,但手里有根棍子总比空着手强,再看傅秀英三大五粗,那粗胳膊粗腿比之于男人也不相让,心里的胆气终于大了起来,跟在傅秀英身后向三楼走去。

    走到楼梯前,傅秀英扭头问了一句:“这上面,都有什么。”

    傅秀英的问话,令林红不由得心里一颤。楼上到底有什么?她从来没敢问起过,因为她知道,她知道清清楚楚,她就在楼上,手足被反捆,四周是令人绝望的黑暗,黑暗中不时响起阴森森的怪笑声。这种恐惧根植于她的内心深处,折磨了她二十多年,可是她仍然是鬼使神差的来到了这里,命运的安排竟是如此的残酷,令林红感受到无法形容的颤瑟。

    看林红那张惨白的脸,傅秀英大为奇怪:“你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那种恐惧犹如海浪一样,从林红的内心深处翻卷而来,顷刻之间淹没了她,惊骇之下她大叫一声,掉头就往自己的房间里跑。冲进去后,她飞快的把门关上,背倚着门,感觉到意识正在离自己远去,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看着林红那副样子,傅秀英连连摇头:“就这么小狐狸精,天生就是缠死男人的浪货,怎么能干得了正事,就这儿老秦还迷她迷得神魂颠倒,就我傅秀英不知道要比她好多少倍。唉,还是我一个人来吧。”

    叹息声中,傅秀英迈步走上楼梯:“到底谁躲在上面,你给我出来,再不出来的话老娘让你后悔一辈子。”先喊了一句给自己壮胆,她毕竟也是一个女人,心里的恐惧并不惶让于林红,只不过她生来命苦,注定找不到依靠。唉声叹息声中,傅秀英走上了三楼。

    接到林红的求救电话,何明和秦方城几乎是同时到了何宅的门前,两个人下车时互相对望了一眼,谁也顾不上说话,急忙上前敲门。

    林红呜咽着替他们把门打开,她满脸是泪,身体颤抖得有如寒风中的木叶,秦方城本能的伸手去搀扶她,手堪堪碰到林红的身体,忽然见到何明那略带几分不高兴的眼神,猛然醒悟过来这应该是何明的权利范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把手缩回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楼上,”林红指着头顶上哭道:“傅大姐说是家里钻进来人了,就上了三楼,这都快两个小时了,还没有下来,也没有听到一点动静。”

    何明一听,神色大变,立即吩咐了一声:“你去二楼和我妈在一起,我上去看看。”秦方城却不再说话,抢在何明前面蹬上了楼梯。

    两人一先一后,很快爬到了三楼。

    与大多数建筑类同,这座美奂美央座落在滨河之畔的三层小独楼,顶层的建筑面积明显的小于底层,在第三层上只有朝阳的四个房间,沿一条走廊一字排开。

    四间房间分东西两侧,各有两个房间,西边的两间屋子因为较为阴潮,被充做了杂物室,里边堆满了零七碎八的东西,虽然房门从来不上锁,却从未有人进去过。东边的两个房间是卧室,地毯卧床家私一应俱全,除了偶尔有何正刚的乡下亲戚来到,一般的时候这两间屋子都空着。

    秦方城一个箭步冲上来之后,左右两边看了看,一时之间把握不准应该往哪个方向走才对,就停下来等何明。他之所以抢在前面,一来是不愿意让何明看到他和林红在一起的时候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二来是担傅秀英担心,虽然他比任何人都要讨厌这个女人,但如果她要是出了麻烦,那五个孩子可不就得全堆到了他的头上?

    何明却没有想那么多,他是个经历过场面的男人,对妻子的起码信任还是有的,当然他早就发现了秦方城和林红两人有点旧情难舍的意思,但是他知道林红不是那种轻率的女人,正是这一点,才赢得了林红对他情意和信任。他跟在秦方城身后上来,第一件事是顺手打开安装在楼道里的开关,刹那间,三楼上一片雪亮。

    然后何明信步向东边的两间卧室走去,秦方城紧跟在他的后面,两个男人推开一扇门,立即,一股呛鼻的灰尘味道扑面而来,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再看下一间房间,也是同样。

    然后他们走到西边的贮藏室,推开门,满目是积了厚厚一层灰尘的旧书报和废纸箱,仍然见不到人,四间屋子检查过之后,两个男人面面相觑。林红说傅秀英上三楼来了吗,怎么会见不到她的人?

    他们还有点不放心,怕刚才的检查太过于疏忽,有可能遗漏了什么地方,再重新检查一下,衣柜里,杂物堆下,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窗帘的后面,仍然是没有找到傅秀英,而且看三楼上面的情形,分明是很长时间无人来过了。

    他们下了楼,就见林红脸色惨白的等在楼下:“她……她怎么样了?”

    “红红,你是亲眼看到她上楼的吗?”何明问道。

    林红点了点头,又急忙摇了摇头:“她招呼我一块上去抓人,我不敢,躲到了房间里,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听到动静。”

    “也没有听到厮打或是惊叫的声音?”秦方城大惑不解的问道。

    林红摇头:“什么声音也没听到,始终是静悄悄的,后来我越来越害怕,就喊傅大姐的名字,可也没得到回答,我这才慌了神,给你们两个打电话。”

    何明沉吟了一下:“老秦,我看我们还是再把整座楼搜一下的好。”

    秦方城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

    两个人先是从二楼搜索起来,何母和何静的房间里一切如故,令人奇怪的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闹出这么乱的动静,这两个人却睡得极为香甜,那鼾声打得如雷贯耳,连关上门站在走廊里都听得清清楚楚。

    二楼没有发现傅秀英的影子,他们又去了一楼,洗手间,厨房,饭厅,花厅,都一一的检查过了,傅秀英这个女人,竟尔神秘的消失了。

    事情越来越古怪,何明有些沉不住气:“会不会是她忽然想起来什么事,先回家了?”

    秦方城略显几分恼火的看着何明,他可是看在林红的情面上才帮这个人的忙的,谁知道却落了个这种结局,当下断然摇头:“不可能,那个女人可是生了锈的死脑筋,她说过来这里的帮忙的,不等病人好了,你就是轰她也轰不走。”

    何明默不作声,心想,怎么这个傅秀英听起来倒是跟小猪一个脾气?小猪不正是怎么轰也轰不走的吗?想到这里,他看了看林红,林红的一颗心早已沉了下去,她早就发现了事情的古怪之处,小猪是不可替代的,如果有人替代了她,那个人就会遭受到恶报,前面已经有接连四个保姆出了事,傅秀英只是第五个,并没什么稀奇之处。

    心里这么想着,林红对何明恳求道:“小明,你能不能去趟医院,看看小猪在不在?”

    何明想了一下,有些迟疑的看着秦方城,秦方城急忙说道:“你们两个先商量着,我去傅秀英住的地方看一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回了家,如果她在家里,我打电话给你们,如果她没有回……”不等把这句话说完,他已经掉头抢先离开了。

    看着秦方城离开,何明问了句:“你让我去医院看看小猪在不在,是什么意思?”

    林红不说话,只是用一双充满惊恐的眼睛看着他,何明慢慢的后退着,一直退到门口,一咬牙,出门开车去了医院。

    没多久他到了医院,医院病房区的门却上了锁,他就在外边用力的敲门,敲了好一会儿,值班护士才打着哈欠走出来,问道:“敲什么敲啊,大半夜的,哪个病房的?”何明说出了父亲何正刚的床位号,就听护士满脸不高兴的抱怨起来:

    “我说,你们这一家人是怎么回事啊,刚才你妹妹大半夜的敲门进来,现在你又来了,能不能一起来啊,又不是什么严重的病!”

    “我妹妹?”何明愕然。

    “对呀,”护士一边开门,一边说道:“那个叫小猪的,不是你妹妹吗?不过你这个做哥哥的,可比你妹妹好看多了。”

    何明站在门前,慢慢的调匀紧张的呼吸:“护士,我妹妹她是不是天天晚上出去?”

    护士点了点头:“怎么,你妹妹的事,你这个做哥哥的还不清楚?”

    当何明驱车回到那幢滨河建筑的时候,恰好秦方城的车也到了门前,两人下了车,相互对视一眼,秦方城先摇了摇头:“傅秀英没有回去,家里只有几个孩子在。”

    何明还抱有一线不切实际的希望:“那她会不会去朋友那里?”

    秦方城不高兴了:“她一个垃圾妇,在市里哪来的什么朋友?再说这么晚了,就算是有朋友她也不可能突然不告而别,扔下几个孩子不管。”

    何明心里感到非常的歉疚:“对不起,老秦,这个事……”

    秦方城挥手打断他:“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那边——”何明欲言又止:“咱们还是进去说吧。”

    两人进了楼房,林红<u>?99lib?</u>脸色惨白的拿一盒烟过来,让秦方城感到有几分不自在,现在他才有了那种罗敷自有夫的感觉,就一声不吭的垂下头,抽着烟,等着何明说话。

    何明开口了:“我刚才去医院里问过了,关于小猪的情况。”他刚一开口就停顿了下来,似乎不知道下面的话应该怎么说下去,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小猪的情况是这个样子的,她虽然在医院里陪床,可是护士告诉我说,她每天晚上都要出去,一出去就是大半夜,一直到了下半夜才回去,也不清楚她出去干什么,更没人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

    掸了掸烟灰,何明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今天我到医院的时候,她刚刚回去。”

    秦方城哦了一声,不说话,也不做结论,等着何明继续说下去。何明却也不知道下面再怎么说,两个男人就这样一声不吭的抽着烟,好长时间过去,林红突然说了句:“小猪是回家来了,偷着回来的。”

    两个男人谁也没作声,这是一个明摆着的结论。

    林红继续说道:“小猪回来,是有目的的,她就是冲着傅大姐来的,她不能容忍傅大姐替代她的位置。还有前面那四个保姆,都是半夜里惊慌失措的逃出了家门,而在场唯一的人就是小猪,所以小明,你得马上拿出一个主意来,把小猪撵出台州去,只有她滚出台州,家里的怪事才会中止。”

    何明苦笑了一声:“赶出台州?瞧你这话说得多么容易,只是为了让她离开这个家,我们先后下了多少功夫,你不也是努力过吗?看看现在这个结果,最重要的是,傅大姐也失踪了,眼下小猪真是不可替代的了。”

    林红抹了一下眼泪,转向秦方城:“老秦,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秦方城冷冷的回答了一句:“我能有什么办法?有办法的是他!”说到最后“他”这个字的时候,他突然抬起手来,一指何明。

    何明一怔:“老秦,你的意思是说……”

    秦方城突然生起气来,明明跟前就是烟缸,偏偏将烟蒂往地下一扔:“我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也没有,何明,你要是非说我有什么意思的话,那我的意思很简单,我家里还有五个孩子,你给我把孩子们的妈妈找回来。”

    何明一咬牙,脸色铁青的站了起来:“好,老秦,你为了我和林红,付出了这么多,我要是不还你一个公道的话,那是我姓何的不是东西。”说完,他掉头就走。林红一把揪住他:“小明,你这是干什么,老秦不过是说句话而已。”

    何明猛的拨开林红的手,目视秦方城,一字一句地说道:“相信我好了,老秦,不管我做了什么事,只有两个理由,一个是回报你对我姓何的兄弟情义,另一个,也是为了我自己。”说完,他头也不回的推开离去了。

    眼看着何明离开,林红急得团团乱转:“老秦,你们俩打什么哑谜,跟我说清楚好不好?何明他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秦方城苦笑一声:“林红,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应该不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林红呆呆的望着秦方城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半晌才突然醒悟过来:“天,老秦,何明他不是去……”秦方城立即打断她的话:“我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但是有一点,何明这个人天生聪明,不管他干了什么事,都不会给你或者别人带来什么麻烦。”

    林红面有痛苦之色,一步步后退着,终于跌坐在椅子上:“老秦,我以为你是个男人,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卑鄙。”

    秦方城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林红,这种话,你应该说吗?”

    林红扭过脸去,呼呼的喘着粗气,不再作声。

    两个人就这么呆呆的坐着,一直坐到天亮,何母醒来后想要小解,就不停的按床边的门铃。林红急忙上楼伺候,发现来的人是儿媳妇,不是那个五大三粗的傅秀英,何母问道:“怎么是你,那个傅大姐呢?”

    林红一夜未睡,脑子有些不够用,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何母已经是失语了,怎么还会说出话来呢?就本能的回答道:“傅大姐她……有点事,回去了。”何母噢了一声,说:“帮我搔搔背,痒死了。”林红呆了一呆,心想怎么傅秀英在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这种要求?但既然是照顾病人,当然是以病人的舒适为基准,就问道:“你不要小便吗?”何母不回答,只是呻吟着:“搔背,搔背,痒死了。”林红无奈,只好坐在床边,替婆婆搔起痒痒来,搔了好长时间,就听何母说了声:“拿尿罐,我要撒尿。”林红急忙把尿盆拿过来,掀起被子,霎时间一股怒火涌上心头,被窝里边,何母两腿之间,金黄灿烂粘乎乎的一团。

    林红气得几乎要破口大骂:“妈,你拉屎也不说一声,都拉被子里边了。”何母只是微微的呻吟着,不作回答。

    林红忍着气,替何母换过干净的褥子,清理了粪便,拿到洗手间去倒掉,出门时见秦方城站在门前,见她过来侧身让开,问了一句:“可怜的老太太,她这样有多久了?”

    “没多久,”林红气呼呼的回答:“傅大姐在的时候,她从来不这样,大小便定时又有节制,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竟然拉在被子里了。”

    秦方城哦了一声,也没说话,等林红进了洗手间之后,他走到何母的床前,俯下身子:“老太太,你认识我是谁吗?”

    何母诧异的望着他,想了半晌,才没想起来,只好摇了摇头,秦方城凑近何母的耳边,恶声恶气地说道:“你既然不知道,那我告诉你好了,我姓秦,是林红的男朋友,也就是她的姘头,你听懂我这话的意思了吗?”

    何母脸色突然变得冰冷,闭上了眼睛。

    秦方城冷笑一声,再次凑过去:“你听着,死老太婆,你要是再敢故意折磨她,老子就宰了你的儿子,捎带脚连你这老太婆一块宰了,你听清楚了没有?”何母身体猛的震动了一下,却始终闭着眼没作声。

    秦方城慢慢退出去,看着回来的林红笑了笑:“没事了,老人家已经睡着了,以后,你再也不会碰到这种情况了。”

    林红压根不知道秦方城对何母所做出的恐吓和威胁,按说秦方城并不是这种莽撞野蛮的男人,他偏偏就干出了这么件莽撞野蛮的事情。可是事情就是这么古怪,叫他这么一恐吓,何母和何静的身体情况明显好转,竟比傅秀英在的时候还要好了许多,林红一个人照顾她们,居然显得很是轻松,她甚至连饭都懒得做,直接打电话从外边的饭馆里定,何母和何静吃得香喷喷的,没有一句怨言。

    几天过去了,何明突然回来了,他的脸色阴沉,进屋就问:“这几天老秦没过来?”

    林红诧异的望了他一眼,见他问这句话没别的意思,就回答道:“没有,可能是忙他自己的事呢吧。”

    “打个电话约一下他。”何明气喘吁吁的坐下来,他的衣服皱皱巴巴,头发沾满了草棍纸屑,满脸的尘风之色,那副模样就像个刚刚收工的民工,看得林红直皱眉头:“瞧你这副样子,怎么弄成这样,还不快去洗个澡。”

    何明站起来:“好,我洗一下,你快点给老秦打个电话。”

    林红一直追到浴室门前,站在门前看着他:“到底是什么事啊,你也不说清楚点。”

    “你只管打电话好了,老秦他知道的。”应付了这么一句,何明对着林红的脸飞快的把门关上了,好像不愿意让林红看到他脱衣服的时候的样子。

    林红不高兴的嘀咕着,走到电话前给秦方城拨电话,其实这几天秦方城几乎每天都要过来,但只是站在门前问一下何母的身体情况,几句话说完就走,根本连屋都不进。林红不愿意告诉何明,是不希望他因此而多心,毕竟,自己在婚前和秦方城有那么一层关系,现在如果来往得过于频繁的话,不管多么大度的丈夫也会不开心的。

    秦方城接到电话赶来的时候,何明已经洗过澡从浴室里出来了,他走出来的时候特别的奇怪,先是小心翼翼的打开门,然后向着楼上的卧室飞跑,看得林红目瞪口呆,以为是别的男人光着身子跑进来了。虽然何明跑得飞快,可是林红太熟悉他的身体了,一眼就看到他的手臂上布满了条状血疤。她惊讶的追上楼去问何明是怎么一回事,何明却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一直到秦方城在外边按响了门铃,他这才穿好衣服下楼。

    秦方城进来后,在沙发上坐下,何明打开冰箱,取出里边的啤酒和冷食凉菜,请秦方城喝酒,秦方城也不出声,何明给他倒满,他就一饮而尽,几杯过后,何明开口了:

    “老秦,我们两个人的交往,是因为红红的缘故,说起来也真有意思,对你,我是心里总是有着几分歉疚的。”

    “因为什么歉疚?”秦方城敏感的抬起头来,问道。

    何明反应极快:“因为傅大姐。”

    秦方城苦笑了一声:“那个女人……唉,想不到她的生命力如此顽强,一个弱女子拖着五个孩子,又不认识字,在这座城市里举目无亲,好不容易抓住了我这个冤大头,孩子们总算是过上了像样一点的日子,她却是命苦得很,竟然就这么无影无踪的消失掉了。这个世界,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何明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管这个世界以前有多么不正常,但是现在,总算恢复了常态,这一点,算是我对老秦你所付出的一点点回报吧。”

    秦方城摇晃着手里的酒杯:“我听不懂你说的话。”

    何明冷冷一笑:“你应该听得懂才对。”说完这句话,他脸色平静的看着秦方城,慢慢的卷起衣袖,立即,手臂上那道道鲜红的血痕暴露出来,那些伤口呈斜线分布,一道又一道,入肉极深,伤口两侧的皮肤都蜷曲起来,衬着他白白的皮肤,显得触目惊心。

    看到这些伤疤,最吃惊的还是林红,她急忙抓住何明的手臂:“小明,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被什么东西抓成这样?快点去医院检查一下,千万可别发炎了,你家里这么多的病号,你就不要再往前凑热闹了。”

    “好,好,我一会儿就去医院,”何明温柔的对林红说道:“再给我几分钟的时间,让我跟老秦交待几句话。”

    然后何明转过身来,看着秦方城:“老秦,坦白的说,你是一个不可错过的朋友,我只后悔一件事,认识你太晚了,不过这没什么关系,现在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对不对?”

    秦方城默不作声的把玩着酒杯,不知为什么不肯说话,何明显得有些急切:“老秦,你回答我的话唉。”

    秦方城被逼不过,只好说道:“如果不是朋友,我怎么可能坐在你家里和你一起喝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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