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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天的学习,显然父母比儿子更是心急,这全天下的父母无不是如此。杨阮氏早早的在门口,看着自己儿子披着晚霞的余韵慢慢的走回,恍惚之间看到今后自己的儿子也会像说书先生所说的一样穿着绿色的官服,要上系着一条锦绣的腰带,头戴雁翅观,坐在县城的官衙里,手里一拍惊堂木,看着下面跪倒的百姓开始伸张正义,做一个能够写进县志的好太爷。这可能是这位淳朴妇人最为厉害的想象了,这也可能是这个国家里底层人民最为朴实的想法,没人想刨着土地吃一辈子,也没人想着对着任何人点头哈腰,既然自己没希望了,只能竭尽全力为自己的后代创造这样的机会。或许可能无论在那个时代阶级的壁垒开始形成的那一刻起,希望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为可怕的光亮,飞蛾扑火。回到家中的杨鹏娇,看着丰盛的晚餐(这里的丰盛是指白面馒头和和着猪油的炖土豆),杨鹏娇破天荒的说道:“无需如此,何必如此。”说完简单的拿起一个馒头慢慢的品了起来,一小口一小口的,掺杂着不经意流下来的眼泪吞咽了起来,这一刻这些溶于骨子里的亲情可能在这个年轻人的心中化开,没有一个春天不会来,这位穿越者开始正视自己的环境,或者说自己的现状,也立下了自己的一个大大的目标,让自己的今生的父母能够去感受一下头顶的蓝天,也算是自己为这副躯体原本的灵魂一个补偿,“孩子,人间太辛苦,不好玩,下一次不要来了,乖。”
立下这个愿望,杨鹏娇开始慢慢的罗列对自己有用的信息,所处的这个国家称号为“大魏”,开国之君以武立国,荡平九州,远逐蛮夷,天分九州,为寒士广开言路,故设科举制,统御武林,共受朝廷辖制,故而称为高祖,至今以逾三世,当今陛下年少继位,素有雄才武略,更是平灭诸国已有一百有二,天下共称天子,国内四海升平,民富国强,更无任何动乱之象,如此太平盛世对于杨鹏娇而言确实最为困难的情景,乱世之临,或可扶大厦之将倾,但自己不是那块料子,或可乱天下于一隅,自己这优柔寡断的性子做不出来事情,但如此盛世可能奈何,唯有科甲正途一说,或是练就一身好武艺被皇家收录。
杨鹏娇扶额叹息,科甲正途尚可可期,飞檐走壁却非所长,自己身处冀州河东郡巫咸县的一个小村落里,所言穷文富武,奈何自身本就贫穷,自己更不是工科生,可化腐朽为神奇,只得靠自己所学之特长,但愿这个世界上没有朱子,阳明先生。现在的目标便是考个童生,(县试:童生,郡试:秀才,州试:举人,会试:进士,殿试:状元)依据大魏国例凡身负功名见官不拜,凡举人着不纳税。自己这个小小的巫咸县听闻便有童生六千,这还要感谢当今圣上启民智之举,使得多数孩童可识文断句,因此这县试一层可谓是易也易,难也难,保不齐这巫咸县中没有其他的神童,加之勋贵享有萌阴权利,可占一定比例,虽说每年有五百名额,实际也就无多,加之河东共有十三县,冀州五郡六十县,天下九州三百五十县,这获取功名谈何容易,杨鹏娇第一次因为考试而烦恼。
次日,杨鹏姣重新拾掇好自己的心态,有时候随着生产力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人都是保持着豪情壮志然后继续甘于平凡,懒惰推进了时代的进步也制约了人类的发展,对于昨天晚上豪情万丈的杨鹏姣而言,只不过是三分钟热度,转瞬即逝,对于新的一天杨鹏姣依旧是提不起精神头的样子,毕竟前世的不得意还是有一定原因的,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叫做间歇性的豪情壮志。
杨鹏姣有些无奈毕竟这是已经多少年的习惯一时半会也改不了,自己潜意识里总是认为自己是一个主角,总是会有不期而遇的机会在等着自己,毕竟自己可是携带前世的记忆而来的穿越者,是天选之人,然而现实是并不是,自己有可能只是一次意外,一次天道的意外,没有任何的娱乐设施,使得杨鹏姣患得患失,骤然而来的亲情使得自己的心理难以接受,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份亲情,又开始变得甘于平凡,就像深海之下朝不保夕的小鱼向往海面的广阔,却无任何的行动,日复一日的幻想着自己鱼跃龙门的暴富,很显然杨鹏姣就是这类的人,只不过现实的重拳让他将这份奢求埋藏在心底,如今又开始蠢蠢欲动。
生存或者死亡这是个问题,对于杨鹏姣而言沉默或者爆发这也是一个问题,或许是因为死亡前的走马灯,意外的让自己在前世所学镌刻在脑海之中,作为一名不甚合格的历史系的学生,对于华国传统的文化还有所了解,只不过都是流于书本。
这一刻的杨鹏姣做出了人生的第二个决定,并且决定让第一个决定胎死腹中,他决定在上课期间要抱住老先生的大腿。
重拾信心的杨鹏姣一如既往的在学堂门口束手而立,静静地等待老先生的到来,嘻嘻哈哈的孩提们在杨鹏姣的身边鱼跃而过,只有杨鹏姣依旧等待,不消片刻老先生晃悠悠而来,看到杨鹏姣先是诧异,随机又变成以往的样子,只不过那种失望无法言说。
老先生本节课所授内容不外乎启蒙学字断句,随后讲授了一下前贤郭璞学说,等到午间休息时分,杨鹏姣在赌,赌老先生最后的希望,而老先生却在诵读经书,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杨鹏姣看着周围孩提的嬉戏,想着自己昏暗的房子,心里一横,准备起身。
“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圣人所言应做何解?”老先生次语似是问人,更是问己。
此一刻的杨鹏姣明白自己能不能抱大腿的机会来了随机用稚嫩的童声说道:“我言: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朱子莫怪啊)
老先生立刻停顿,凝视着杨鹏姣,周围的孩童立刻停止了嬉戏,老先生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可以继续,孩童们不疑有他又开始嬉闹,只有杨鹏姣慢步于老先生跟前。
“老夫,裴墨字尚轩。”老先生盯着杨鹏姣一动不动。
“先生,小生河东巫闲人世。”杨鹏姣施礼。
“缘何?”
“无他,唯有果腹,富贵。”
“小子,可是那天生灵智之人?”
“先生曾言,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若非生活所迫,小生断不敢如此。”
“了然,有何所求。”
“拜于先生门下,以图入仕。”
“老夫已出庙堂,拜于老夫岂不贻误个人?”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小生只图开悟,然则入仕,若无此余力断不敢麻烦先生。”
“也罢,老夫此间事已了,适时返回,若可忍耐这去井离乡之苦,后日老夫自会前去你家。”
“谢,先生。”
话语完毕,师徒二人各归其位,再无交谈。对于杨鹏姣而言,自己可能抓住了改善现状的机会,对于裴老先生而言自己可能觅得一位高徒,但是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并无两样,至于未来,那便是明天讨论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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