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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发现自己成为执念的俘虏,一下子涌现成漫天高波,一下又退去,被其他不肯退却的冲动取代。这是丹妮卡的地狱,眼睁睁地看着她心爱的宗教训练和严格纪律被浑沌扫荡。她试图防堵一波波冲动,打退铁头功的影像,凯德立碰触她时的悸动,还有许多其他念头,但她的思绪不断沸腾翻动,令她站不住脚。

    然后,丹妮卡碰触到就连浑沌都无法打乱的事物。要打赢现在的战斗,她让思绪回到单纯的过去。她再次看到他的父亲帕佛,矮小却强壮的身体,金色头发与斑白的双鬓,还有他灰色的眼睛,看着小女儿时眼神永远温柔。还有她的母亲,与她同名的女子,执着、坚定,全然爱着她的父亲。丹妮卡是她的翻版,只不过母亲的发色是黑色而非金发,更贴近她原来的东方血统。她和女儿一样娇小白皙,有着同样澄澈的褐色杏仁形状眼睛,色贴近古铜并非深色,可以灿烂地露出无辜神情也可以转瞬间透露无可动摇的决心。

    父母的影像褪去,由神秘、满是皱纹、年迈的图凯师父取代。他的皮肤,因为无数在远离树荫的阳光下坐在山顶冥想而又厚又粗。他绝对是很两极化的人,全然祥和的外表下隐藏着可随时爆发的战斗能力。他在对打时的狠劲常常吓到丹妮卡,让她以为他已经失去控制。

    但丹妮卡后来了解并非如此。图凯师父从不失去控制。他的、他们的宗教中心思想就是自我控制,也正是丹妮卡此刻最需要的能力。

    她在敬爱的师父身边努力学习了六年,直到图凯诚实地承认,他再也没什么可以教她的那一天。虽然她很期待研习潘帕·旦姆大师的亲笔著作,但她离开西门,迈上通往萌智图书馆的漫长道路那一天,在她心里仍然是个悲伤的回忆。

    然后,她遇见了凯德立。

    凯德立!她<dfn></dfn>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在图书馆正门前小路旁的树林间,正追着一只白松鼠。凯德立并没有立刻注意到丹妮卡,直到他直冲入一棵长满刺果的灌木。那一幕对当时和现在的丹妮卡而言是一样深刻,尤其是她正为夺回自己在挣扎的此刻。凯德立当然是很尴尬,但他眼中突然一闪,让她注意到他的眼睛比她父亲的眼睛还灰,嘴巴微张,露出有点呆傻且孩子气的笑容,让丹妮卡全身泛起一阵奇特的暖意。

    两人间的交往既刺激又出人预料。丹妮卡从来不知道凯德立下一次会邀她去看什么样的天才实验,但凯德立除了让她出乎意料,更能提供她一直可以依靠的稳固基础。凯德立给了她友情,倾听她的问题和兴奋的发现,更重要的是,尊重她本人也尊重她的研习,从来不要求她在他和潘帕·旦姆大师间做选择。

    凯德立?

    丹妮卡听到意识深处传来一阵回音,是凯德立的呼唤,温柔却也坚定,催促她要「战斗」。

    战斗?

    丹妮卡将注意力转回内心,看着那些淹没她的冲动以及更根源的出发点,终于和凯德立一样看到它的实体。它存在于她体内而非周围的空间。她将它想象成是一片红雾蔓延在她的思绪中,一股她无法掌握的力量,强迫她屈服在它,而非自己的意志下。她看到的瞬间,它已经转瞬消失,但丹妮卡从不轻易放弃。她以全副意志力召唤回这个景象,然后牢牢抓住。现在她有了可以辨认的敌人,可以抗拒的实体。

    「战斗,丹妮卡。」凯德立这么说,她听到这句话的阵阵回音,所以她将思绪塑造成恰恰与红雾的催促相反的事物,无论她的冲动要她做什么、想什么,她都抗拒到底。如果她的心告诉她这是对的,她就称呼她的心是骗子。

    「铁头功。」体内的声音催促。

    丹妮卡召唤出痛苦和暖血流下脸庞的回忆,这回忆让她看清楚,她想要击碎石头的这个行为有多愚蠢。

    ※※※

    这不是耳朵能听到的呼喊,不需要风或空气的乘载。巴金的死灵法师之石只会发出能量召唤某一种特殊的族群,亦即冥界,死者之地的怪物。

    离萌智图书馆短短几里外,曾是个矿坑小镇的地方,有东西听到它的呼唤。一只食尸鬼萎缩污秽的手从泥泞中冒出,伸入活人的世界。不远处,一只接一只手冒出,没多久,一群恶心的食尸鬼已经爬出洞穴,流着口水的舌头垂挂在黄色獠牙之间。一群食尸鬼关节低垂贴地地朝石头的召唤跑去。朝萌智图书馆跑去。

    ※※※

    纽湾德尔只能猜测年轻的女子正受着什么样的折磨。汗水湿透了丹妮卡的衣服,她在紧紧捆绑的藤蔓下扭曲、呻吟着。一开始德鲁伊以为她正受在受苦,所以连忙准备让她安神的咒语。幸好纽湾德尔突然想起,丹妮卡的恶梦可能是她自己造成的,而她正如凯德立所承诺,已经找到抗拒诅咒的方法。

    纽湾德尔坐在床边,温柔但坚定地伸手按着丹妮卡的手臂。他虽然没有叫她,也没做任何会打断她注意力的事情,他仍然很仔细地观察她,担心自己猜错。

    丹妮卡睁开眼睛。「凯德立?」她问道。然后她发现看顾他的人并非凯德立,也意识到自己被牢牢绑紧。她缩放肌肉数下并尽力扭转身体,测试藤蔓绑得有多牢。

    「冷静点,亲爱的姑娘。」纽湾德尔柔声说道,感觉到她逐渐升高的焦虑。「你的凯德立本来在这里,但他不能留下,所以他要我来照顾你。」丹妮卡停止挣扎,辨认出这个人的口音。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的用字还有藤蔓让她猜到他的职业。「你是德鲁伊?」

    「我是纽湾德尔。」德鲁伊回答,低低鞠个躬。「你的凯德立的朋友。」丹妮卡毫无疑问地接受了他的话,花了一段时间来重新调适。她知道她在自己的房间里面,这是她住了一年多的房间,但房间内有极不对劲的地方,不是纽湾德尔,甚至不是藤蔓,而是在这个房间里,在丹妮卡防守得最严密的地方,有某种东西在她的意识边缘灼烧着,拷打着她的灵魂。丹妮卡的眼光落到平放在地上的石头,上面有深色的血迹。额头上的疼痛告诉她,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痕迹正是来自于她的鲜血。

    「我怎么会这么愚蠢?」她呻吟道。

    「你不愚蠢。」纽湾德尔安慰她。「这地方遭受了诅咒,你的凯德立正是出发去移除诅咒。」

    丹妮卡再次直觉地知道德鲁伊所言非虚。她想起与黏腻的红雾进行了一场精神战斗,虽然她获得了暂时的胜利,但战争并未结束。即便是她躺在床上的此刻,她仍知道红雾仍然尝试着要攻击她的意识。

    「他在哪里?」丹妮卡几近慌乱地问道。

    「他到地下去了。」纽湾德尔回答,认为没有必要对这个被绑起来的女人隐瞒事实。「他之前说起一个在地窖深处的冒烟瓶子。」

    「烟。」丹妮卡谜样地重复道。「红雾。它在我们四周,纽湾德尔。」

    德鲁伊点点头。「凯德立正是这么说的。瓶子是他开的,因此他打算去把瓶子关起。」

    「独自一人吗?」

    「不是,不是。」纽湾德尔安慰他。「那两个矮人跟他一起去了,他们不像其他人一样受到诅咒影响。」

    「其他人?」丹妮卡经呼。丹妮卡知道自己比一般人擅长抗拒这类影响精神的咒语,因此突然为其他祭司担心了起来。如果连她都被逼着一直把头撞向石头,那其他精神未受过锻炼的祭司们会遭遇到什么样的不幸?

    「确实还有其他人。」纽湾德尔严肃地回答。「诅咒散布在图书馆中。鲜少有人,或许是无人能幸免,除了你的凯德立。矮人比大多数人类都擅长于抵抗魔法,厨师兄弟的情况似乎不错。」

    丹妮卡无法消化她听到的资讯。她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发现凯德立昏迷在酒窖的酒桶下方。之后的所有事情似乎都是出现在奇异的梦境中,寥寥几个不理性的影像。现在她全神贯注地回想,这才想起齐尔坎·鲁佛对她动手动脚,而她为此重重地惩罚了他。丹妮卡更清晰地记得那块石头,爆炸般的痛楚,还有自己拒绝承认这是徒劳无功的尝试。

    如果德鲁伊的话属实,如果诅咒的效果真的蔓延到各处,丹妮卡不敢让自己继续想象图书馆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于是她反而将注意力集中在比较个人的层面,想着凯德立,还有目前正他前往灰尘满满的危险地窖这件事。

    「我们必须去帮他们。」她宣布,重新开始挣扎,想脱离这些固执的藤蔓。

    「不行。」纽湾德尔说道。「我们得依凯德立说的留在这里。」

    「不。」丹妮卡直接了当地说道,摇着头。「凯德立当然会这么说,因为他试着想要保护我,而且直到刚才,我的确是需要保护,可是凯德立和矮人可能需要我们,明知道他可能遭遇危险,我绝对不会这么乖乖地躺在你的藤蔓下。」

    纽湾德尔原本要问她为什么觉得地窖很危险,但随即想起凯德立是如何形容那个阴森森又闹鬼的地方。

    「我求你,纽湾德尔,叫你的植物放开我。」丹妮卡向德鲁伊恳求。「你可以选择待在这里,但趁这个诅咒的红雾没有再次占据我的心神之前,我必须快点去到凯德立身边!」

    她最后一句提到诅咒可能再次占据她的话,只加强纽湾德尔的逻辑结论,她应该被严密看管,同时她脱离诅咒的影响只是个暂时的成果,他甚至不确定她是否真的脱离了诅咒。但是,德鲁伊也无法对年轻女子声音中的坚持听而不闻。自从他来到图书馆后,他从许多方面都听说过这位丹妮卡有多了不起,而他毫不怀疑,如果她能维持神智清明,绝对会是凯德立的一大助力。可是,德鲁伊还是不能低估诅咒的力量,他四周的证据太明显,放走她的行为显得太冒险。

    「你把我留在这里有什么好处?」丹妮卡问道,仿佛她听到德鲁伊的想法。「如果凯德立没有受到危险,那他会在我……我们能追上他之前就找到且打败诅咒,可是如果他和矮人遭遇危险,那他们一定需要我们的帮助。」

    纽湾德尔挥挥手,朝藤蔓吹声高亢的口哨。它们连忙回应,放开对丹妮卡的束缚,卷回大开的窗户外。丹妮卡伸展手脚许久才能站起,但即便如此她的动作仍是十分不稳定,需要纽湾德尔的扶持。

    「你确定你能走路吗?」德鲁伊问道。「你头上受了很严重的伤。」

    丹妮卡粗鲁地扯离他的支撑,歪歪斜斜地走到房间中央,然后开始一连串的运动,越显自在地做出习惯的动作,健美的双手完美和谐地挥舞闪动,每个动作都引导进入下一个动作。每隔一段时间,一只脚就会高举过头地抬到面前。纽湾德尔一开始还有些担心地看着,到后来微笑地同意年轻女子已经重新能控制自己的行动,而在德鲁伊的眼里,她的动作既优雅又美观,与动物十分相似。

    「那我们该走了。」纽湾德尔提议,拾起橡木杖,走向门边。

    他们一进到大厅,迎面而来的就是听见熙丝特菈的房间又开始传出声音。丹妮卡焦急地看着纽湾德尔,开始走向女祭司的房门。纽湾德尔按住她的肩膀,阻止了她。

    「是诅咒。」德鲁伊解释。

    「但我们得去帮忙。」丹妮卡开口想反驳,然后突然认出那些呼喊的意义,马上住口。

    丹妮卡脸上泛起深红,虽然情况很危急,但还是忍不住咯咯轻笑。

    纽湾德尔试着催促她加快脚步,她也没有反抗,而两人终于走过熙丝特菈密闭的门口时,已经是丹妮卡拉着德鲁伊了。

    他们的第一站是凯德立的房间,他们进入时,齐尔坎·鲁佛正将自己从依文牢固的捆绑中挣脱自己。丹妮卡眼睛一亮。关于鲁佛的清晰记忆戳她、抓她、攻击她的思绪,一阵被红雾催发的纯然恨意几乎淹没了她。

    「凯德立在哪里?」丹妮卡从咬紧的牙关中质问。

    纽湾德尔对鲁佛的事情当然一无所知,但德鲁伊立刻就发现,丹妮卡对这高瘦男子的看法并不正面。鲁佛扯松手腕的束缚,逃离床上,避开了视线,显然是不想面对丹妮卡或任何人。被打败的颓丧男子只想要爬到自己阴暗房间中的床下,然而很不幸,或是很愚蠢地,他走出房间时经过丹妮卡身边。

    「凯德立在哪里?」丹妮卡再次坚持问道,挡在鲁佛的面前。

    鲁佛朝她嗤之以鼻,反手一记挥出,但完全没有打中。纽湾德尔还来不及介入,丹妮卡已经抓住鲁佛的手腕,顺势一扭,让高瘦男子摔倒一旁。纽湾德尔听到了一声重击,可是丹妮卡之后的动作太细微,他看不出来。德鲁伊不确定丹妮卡是打了鲁佛的哪里,但从他突然尖叫踮起脚尖的方式,纽湾德尔也可猜出一二。

    「丹妮卡!」德鲁伊大喊,全身紧搂住丹妮卡的双臂,将她拉离踮脚的男子。「丹妮卡。」他朝丹妮卡的耳朵低声道。「这是诅咒。记得诅咒吗?你得抗拒它。」

    丹妮卡立刻放松,让鲁佛溜开。固执的男子受不住诱惑,转身朝丹妮卡的脸再次嗤笑一番。丹妮卡的脚踢上他的头侧,让他一路滚到大厅中央。

    「那是我故意的。」丹妮卡向纽湾德尔保证,没有因他的箝制挣扎。「诅咒不诅咒都一样!」德鲁伊无奈地点点头,那一记是鲁佛自找的。他一听到鲁佛在走廊上跌跌撞撞地逃走的声音,放开了丹妮卡。

    「那个人很固执。」纽湾德尔说道。

    「一点没错。」丹妮卡说道。「他一定是跑进来袭击凯德立和矮人。」

    「你注意到他脸上的淤青了吗?」德鲁伊说道。「看起来他在那场战争中没占上风。」

    丹妮卡静静同意,心想最好不要告诉纽湾德尔,鲁佛脸上大多数的淤青都是她打出来的。「所以,鲁佛没有阻挠他们。」丹妮卡推论。「他们一定已经去了地窖,我们必须快点跟上。」

    德鲁伊迟疑。

    「怎么了。」

    「我担心你。」纽湾德尔承认。「我也怕你。你有多么不受红雾影响?当我们碰到刚才那个人时,你的表情让我更加担忧。」

    「我承认,虽然我很努力,红雾的作用仍在。」丹妮卡回答。「但我向你保证,你的话让我完全恢复自我控制,就算是要我去面对齐尔坎·鲁佛也一样。我跟他的嫌隙早在诅咒发生前,就已经存在了。我不会忘记他是如何盯着我,或他曾想对我做过什么。」丹妮卡的褐色眼睛出现疑虑的神色。「为何德鲁伊的纽湾德尔不受这个东西影响?而凯德立又拥有什么能力让他免受红雾影响?」

    「我自己为何如此,我并不知道。」纽湾德尔立刻回答。「你的凯德立相信我不受影响是因为我心中没有隐藏的渴望,而且因为我是在诅咒发生后才回到图书馆。我一去找我朋友,就知道有事情不对劲了,也许那个警告让我免受诅咒的影响。」

    丹妮卡看起来不太相信。「我是名受过训练的战士。」她回答。「但诅咒还是很轻松地侵入我的思绪,就连现在,我已经知道有这个危险的同时,还是受到影响。」

    纽湾德尔耸耸肩,没有解释。「这是你的凯德立的理论,不是我的。」他提醒她。

    「纽湾德尔又信什么?」

    德鲁伊再次只是耸耸肩。

    「至于凯德立——」片刻后他说道。「因为是他打开瓶子,所以这件事可能救了他。通常在魔法诅咒中,带来诅咒的人不会感觉到它的效力。」

    丹妮卡其实听不懂德鲁伊说的话有哪里重要,但纽湾德尔声音中的诚意无可否认。她放下戒心,继续和他一起行走。

    厨房仍然属于那些暴饮暴食的人。更多人陷入过饱的昏迷,但其他人继续漫无目的地乱走,劫掠矮人们排放整齐的木柜。纽湾德尔和丹妮卡走向地窖门时试图避得更远,但一名胖祭司仍特别留意到美丽的年轻女子。

    「这里还有一点好东西该吃吃。」他在如雷的打嗝声间留着口水说道,油腻的手指擦着更油腻的袍子,径直朝丹妮卡走去。

    他走到她的身前时,丹妮卡以为自己得把他打晕,结果一只肥胖的手抓住这人的肩膀,粗暴地扳过他。

    「住手!」艾福利教长大喊。「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祭司带着打从心底发出的迷惘看着艾福利。「丹妮卡和凯德立!你给我离她远点。」那个人还来不及道歉,丹妮卡还来不及让艾福利冷静下来,圆胖的教长已经挥舞着抓着一条大羊腿的手臂,朝犯错的祭司头侧敲了一记。那个人瘫倒在地,动也不动。「呃,教长……」丹妮卡开口。艾福利打断她。「不用谢我。」他说道。「我会看照着我亲爱的朋友凯德立,当然也会看照他的朋友们。不用谢我!」他不等任何人回答便又信步离开,嚼着羊腿,寻找哪里还有可以打劫的柜子。

    丹妮卡和纽湾德尔想走向昏倒在地的人,但他突然惊醒,快速摇摇头。他一手抹过沾满羊肉酱汁的头,好奇地闻闻手指片刻,然后发现那片潮湿不是他自己的血,于是开始疯狂地舔食。

    两人终于抵达通往地窖的沉重铁包木门时终于松了一口气,但也维持不了多久,因为他们旋即发现门已经被挡了起来。丹妮卡花了一段时间想打开卡住的门,试图找出反锁的来源,德鲁伊则准备一个咒语。纽湾德尔说了几个丹妮卡听起来很像精灵文的词,门开始发出呻吟,仿佛正在回答。木板开始扭曲、松弛,丹妮卡轻轻一碰,整个门就开始喀答喀答响。德鲁伊念完咒语后,丹妮卡更用力地撬门,门边已经无法吻合,不过门后的卡榫仍然牢固如昔。

    丹妮卡花了一段时间集中注意力,然后手掌一劈,这样的力道如果打在人身上,人必定会倒地不起,但这扇门又重又厚,以多年橡木制成,因此这一捶没有多少效果。这扇门是图书馆最早时期所建造,目的是作为防御工事。如果哥布林击破了外圈的防御,祭司们可以退入地窖中。在图书馆的历史里,这种事只有发生过两次,而这扇橡木门每次都阻止了入侵者。哥布林的火把,粗糙的沉重木桩都无法突破,而如今丹妮卡对上了它,即使她受过再良好的训练,拥有再大的力量,也不是它的对手。

    「显然凯德立和矮人必须在不靠我们协助的情况下完成工作了。」

    纽湾德尔严肃地说道,但声音中透露一丝松了一口气。

    丹妮卡没有那么愿意投降。「我们去外面。」她命令,回到厨房。「可能有窗户或别的入口。」

    纽湾德尔认为她的希望不太可能实现,但丹妮卡没有问也没有等着听他的意见,于是德鲁伊很不情愿地耸耸肩,跑步追上她。他们在双开门口分头进行,丹妮卡沿着墙底往南边找,纽湾德尔往北边找。丹妮卡只走了几步就有一个好朋友加入她。

    「波西佛!」她高兴地迎接,欢迎可以让她暂<var></var>时转移思绪的客人。白松鼠正蹲在她头顶的屋檐边,兴奋地吱吱喳喳。丹妮卡立刻知道松鼠因为某件事情而不安,虽然她有时候能分得出波西佛几种基本叫声的意思,但她听不懂他连珠炮般的吱喳。

    「天哪,波西佛!」她大声责骂,打断松鼠的唠叨。「我听不懂。」

    「我懂。」纽湾德尔说道,迅速来到丹妮卡身后。他对松鼠说道:「请说吧。」然后他发出一连串吱喳和滴答。波西佛立刻开始继续说,速度快到纽湾德尔几乎赶不上。

    「我们可能找到进入的方法了。」当波西佛说完后,德鲁伊对丹妮卡宣布。「就不知这动物值不值得信任。」

    丹妮卡端详松鼠片刻,然后为他担保。波西佛带他们去的地方就是图书馆旁边的老木棚。他们一进入,立刻就了解松鼠为何对那个地方做出吵杂介绍,因为后墙上仍有从天花板垂吊下的铁链,下方有滴滴鲜血。

    「穆力维?」丹妮卡说道。她的话让波西佛又开始一连串八卦。丹妮卡很有耐心地等着松鼠说完,然后转向纽湾德尔等着听翻译。

    「这个穆力维……」德鲁伊问道,越发担心地环顾四周。「他是<bdi>..</bdi>工友?」

    丹妮卡点点头。「他几十年来都是图书馆的园丁。」

    「波西佛说他被另一个人带来这里。」德鲁伊解释。「然后他们都去洞里面了。」

    「洞?」

    「就我所知,他的意思是通道。」纽湾德尔说道。「这些事情也许都是几天前发生的。波西佛对时间的掌握不是很确切,但是这只松鼠能记得整件事情已经算是很难得。你也知道,他们不以记忆力强著名。」

    波西佛从柜子上跳下,冲出门口,似乎因德鲁伊的最后一句话而生气。丹妮卡和纽湾德尔连忙跟上,丹妮卡停步,从木棚中拿出两只穆力维库存的火把。

    波西佛几乎像是在跟他们捉迷藏,而他们则试图追踪他灵活的动作,越过图书馆南方破碎、荆棘的荒地。终于,在多次迷路之后,他们终于在山脊边追上松鼠。他们看到了,隐藏在一片浓密的树丛下方,是一个古老的通道入口,<u></u>通往山的内部,大致往图书馆的方向延伸。

    「这可能无法带我们走到我们在找的地窖。」纽湾德尔提议。

    「但我们要花多久才能打开厨房里面的那扇门?」丹妮卡问道,主要是要提醒德鲁伊他们并没有多少选择。为了强调她的话,她引着纽湾德尔的注视西方,看着已经消失在雪山山尖后的太阳。

    纽湾德尔从她手中接过火把,念了几个字,手掌出现一簇火焰。火焰没有烧到德鲁伊,却点亮了火把,然后他点亮丹妮卡的火把,之后才将手中之火熄灭。两人肩并肩地前进,注意到通道入口的确有印子,很像是脚印,但两人无法解释的是为何大多数的印记都被拨到一旁。他们没有人能想到,僵尸走路时是拖着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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