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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百章  汉阳郡

    升平五年五月,丁巳,穆帝崩,无嗣。皇太后令曰:“琅邪王丕,中兴正统,义望情地,莫与为比,其以王奉大统!”于是百官备法驾迎于琅邪第。庚申,即皇帝位,大赦。豫州(南)刺史范汪,为桓温所恶,冬,十月,坐擅兵北边,免为庶人,遂废,卒于家。隆和元年(公元362年),春,正有,壬子,大赦,改元隆和。明王上疏请迁都洛阳,并请自永嘉之乱渡江表者,一切北徙,以实河南,桓公附表。流民闻言皆北归,侨州郡几废,朝廷忧惧,行诏止之,民间难止。兴宁元年(公元363年)春,二月,己亥,大赦,改元。以西中郎将袁真督豫州(南)诸军事,镇寿春,北中郎将庾希都督徐州诸军事。兴宁二年,三月,庚戌朔,大阅户口,令所在土断,严其法制,谓之《庚戌制》,然北地流民已归十之七八。

    ---引言摘述

    兴宁二年夏天,在东海(包括今黄海和东海)海面,数十艘北府近海战艇轻盈地划破蓝色的水面,像箭一般往东南方向驶去。

    北府海军军官韩休站在其中的东海二甲二十六号战艇的尾楼上,指挥着自己的战艇。后面两面张的大三角帆在风中被吹得噼里啪啦响,不过这声音在韩休的耳朵里听上去非常的悦耳,只有广泛种植棉花和拥有水力纺织场的北府才能制作出这种粗厚防水的布料。韩休心中不由暗自地自豪着。

    还有些凉意的风吹在韩休的脸上,让他感觉更加的清醒。咸腥的海水味闻起来是那样的舒心,都快赶上家乡的泥土芳香了。一名舵手站在他的身后,紧紧地握住圆盘形的船舵,跟随着韩休简短的命令转动着合适的角度,调整着战艇的航行方向。

    而随着隐约传来的号子声,两边的船桨就像是两排飞翔的翅膀,整齐地翘起,向前一伸,然后深入海面,巨大的力量拨动着海水,激起两行水浪,然后带着水花又一次翘起,向前伸去。战艇就在这往复循环中前进,加上刚好又是顺风,所以船只的速度看上去非常快,让心急任务的韩休感到还算满意,心情也畅快不少。

    韩休是梁州上庸郡汉水边上一户渔民的儿子,算是长在“红旗”下的北府第一代。出身当地世家没落分支的他自小在族学中跟着一名逃难的洛阳士子念书,由于自小聪颖,一直颇得先生的喜爱。后来大将军入主梁州,当地设了县学,颇有才识的先生被聘为县学教正(即校长),而韩休也理所当然地成了县学的第一批学生。

    接着韩休以县学甲一的成绩考上了上庸郡学,在当地引起了一时轰动,他的父亲跑进祠堂,在祖先的牌位前嚎啕大哭。

    很快,韩休在南郑参加了梁州州考,获得优异的成绩。按照韩休的志向,他希望自己能考上赫赫有名的长安大学堂,至不济也要考上齐名的雍州大学堂,于是又跑到长安去参加联考(只有州考前列才有资格参加长安大学堂等“名校”举行的联考)。自信满满的韩休没有想到强中更有强中手,长安大学堂和它附近的雍州大学堂居然是如此的“紧俏”,他落榜了。

    也许是过于自信,或许是一时疏忽,韩休在州考时居然没有填写愿意报考梁州大学堂,回过头来的韩休很有可能连梁州大学堂也读不上,因为按照北府学制,学堂招收录取是按照填写志愿和分数相结合,有“自知自明”而报考梁州大学堂的人也不少。就在韩休郁闷地几乎想上吊时,他居然被南郑武备学堂录取了。

    由于高等武备学堂采取志愿填报和主动选取的方式,在志愿填报录取人数不足时,可以从各大学堂落榜或者录取的学子中选取,前提是学子自己同意。

    韩休却是没有选择了,加上南郑是仅次于长安武备学堂的北府高等军官学校,而且北府武风日盛,很多青年学子想考取进去都不得。

    在家人和族人的热情欢送下,韩休成了南郑武备学堂步军科的军官学子。当他刚学完第一年的基础科目,北府枢密院派人来调查,问谁懂得水性,而且不会晕船。韩休从小汉水边上长大,虽然不是什么浪里白条,但好歹算得上是下水能游,上船不软。

    被选拔出来的韩休打起背包,稀里糊涂地跟着上万军官士兵和上千技工,悄悄地一路东行,很快就到了青州东莱郡一个新设的港口-威海。

    升平五年春天,韩休知道自己成了威海水军学堂的一名军官学子,毕业以后将是北府海洋水军的一名军官。

    隆和元年,按照大将军府改制的命令,州学以上的学堂被称为大学或学院,天下闻名的长安大学堂被改称为长安大学,齐名的雍州大学堂被称为雍州大学,其余各州学也改称为大学,如梁州大学,益州大学等。其余如咸阳、南郑良造学堂被改称为咸阳工学院和南郑工学院,长安武备学堂被改称为长安军官学院,韩休所在的威海水军学堂被改称成为威海军官学院。而各郡学还是被成为各郡治学堂,各郡学级的学堂也继续保持学堂的叫法。如长安武备士官学堂被称为长安士官学堂,咸阳良工学堂被称为咸阳工造学堂。

    按照曾华的方案,北府军队在服役类别中依然分厢军和府兵制,而兵种却做了更详细的分类和更改。大类还是水陆两军,陆军下分步兵、骑兵、负责辎重运输的车兵、负责修路搭桥的工兵、负责石炮床弩等远程武器的炮兵、负责救死扶伤的医护兵等等,水军被改名为海军,分近海、远海和内河水军。

    兴宁元年,韩休从威海军官学院毕业了,被分在隶属近海海军部队的东海第一舰队任见习舰长,不过舰上只有他一个舰长,所以只好自己监督自己见习了,并加入到朝鲜半岛战事中。过了一年,韩休成为一名富有经验的舰长,也顺利地渡过了见习期,成了一名光荣的海军正式军官。

    由于是巡航速度前进,而且这一带海域没有挂北府旗号的船只都改道海底去航行去了,按照大将军制定的《海军制典》中所说的,北府东海舰队已经掌握了这一带的制海权,所以除了飓风之外,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出航前威海天文台就已经通报过,根据他们的“经验预报”目前东海海面上有飓风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十。

    在这种情况下,韩休的心情是非常的轻松,思绪也在胡乱地飞翔着,就如同那天边的海鸥,时而在云边翱翔,时而掠过浪尖。

    突然,一阵喧闹声从首楼传来。韩休睁眼一看,原来是水兵队在无聊之极的情况下玩起扳手腕的游戏,而且以铜钱为赌注。

    在北府海军军制中,近海战舰上分水手和水兵。水手是主要配置,平时负责划桨、张帆等操控船只的活,战时也要操纵弩炮,拿起钢刀弓弩投入到战斗中去。而水兵则是专门负责战斗的,他们平时负责警戒工作,战时就做为先锋队,冲杀在最前面。由于目前的海战主要以接舷战为主,所以水兵的作用非常重要,因此他们常常把自己自夸成海军的陌刀手。

    韩休对旁边的副官冷冷地说道:“你去告诉冲锋队,立刻安静,叫他们队长过来。”

    很快,首楼上立即安静下来,这些刚由步兵转过来的水兵总是不太习惯船上的工作,总是喜欢用以前陆军的作风搞些花样出来。但是他们知道在战舰上,舰长是最高权威,他的命令不用任何置疑和违反。

    冲锋队长颜实很快跟着副官走到了尾楼上,并恭敬地向韩休行军礼。

    韩休看着这个原冀州平原郡府兵队长,脸色越发地冷然:“颜队长,你知道《航海条令》吗?”

    颜实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他前三个月才从平原郡调过来,原本以为海军新建立,相对起“历史悠久”的陆军要容易出人头地,谁知道上百页的《航海条令》让他背了个半死。好容易穿上北府海军特有的灰色制服,风浪又让他晕了一个月。

    今天他看着实在无事,就默许了部下玩些小动作,谁知道大家一下子玩得兴起,不由地大声嚷嚷起来,被尾楼的舰长听到了。真是倒霉呀。

    第一次上舰执行任务的颜实虽然还不知道舰长的威严,但是在军法森严的北府军队中当了三年兵,颜实当然知道主官的“厉害”。当即站得笔直,至少在军姿上不给韩休一点借口。不过韩休一开口就让他头晕起来,那上百页《航海条令》是他最头痛的东西。

    “报告舰长,每一个海军将士都要牢记《航海条令》。”颜实大声答道。

    “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在巡航时间喧闹?”韩休继续冷冷地问道。

    颜实有点慌了,但是依然努力地保持着军姿。按照他在陆军当府兵的“经验”,行军路上只要不是上级要求“潜行前进”,一般是允许进行士气鼓舞的,要不然将士们怎么能用两条腿跑上百里的路,他们又不是厢军,步兵也可以骑马赶路。想不到海军的规矩居然截然不同,可是自己上船的时候怎么没有人提醒呢?《航海条令》里似乎有提到,但是自己怎么可能还记得那本“鬼书”!

    “对不起长官!”犯了错误就要勇于承认,这是北府军的传统之一。颜实马上大声说道。

    “好,冲锋队体今晚不准吃饭,以示惩戒!”韩休干脆利落地说道。

    颜实张了张嘴巴,但是很快就识相地大声答道:“是的长官!”

    韩休挥挥手,示意颜实可以离开。刚等他一转身,韩休却又补充了一句道:“如果再犯,我就申请把你们调到运输舰队去!”

    颜实听到这里,吓得差点从楼梯那里一头载下去,立即意识到罚不准吃晚饭是多么的仁慈。自己千辛万苦,找了好几个老乡托关系,终于把自己这一队调到护卫舰队当冲锋队,图的就是有仗打,以便多立功劳,多发财。这是以前在舰上执行过任务的“老前辈”们传授下来的。当年北府东海舰队刚成立的时候,肃靖海面上的百济、新罗、倭等水盗就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水兵老前辈们讲起怎么攻陷水盗船只,怎么登陆水盗老窝,尤其是讲起怎么分水盗那历年积累下来的财宝时更是口水直飞。

    虽然现在水盗稀少了,但是做为水战的前锋和主力的水兵,在每次分配战利品的时候是拥有优先权的,出一次任务,军功累计数比水手要高上一倍,光这两点就能让人争破头。要是去了运输舰队,除了看守粮草,管理牛羊,还能干什么?

    很快,整个水兵冲锋队变得老实异常,连走路都非常小心,生怕惊动了桅杆上的海鸟。

    没过两天,舰队顺利到达了百济的弥邹忽建城(现在的韩国仁川广域市)。这里在隆和元年就被北府军占据,并被改建成汉川港,成为北府军进据百济的重要跳板。在其以东数十里的百济首都慰礼城(现在的韩国河南市)在同年被攻下来了,并被改称为汉城。

    百济国王近肖古王带着王室一帮人跑到熊津城(今韩国忠清南道公州),宣布迁都熊津,继续与北府军“对抗”。熊津城北以锦江为天然屏障,东南背靠鸡龙山,地险土肥,似乎是一个不错的根据地。但是北府军打开南下的通路后就采用对付高句丽的方法,近十万渤海骑兵汹涌地渡过汉水南下,直扑百济、新罗和更南边的仁那,熊津城被北府军自动的忽略了,就如他们以前忽略丸都一样。

    毫无疑问,现任平州都督卢震发明的这招“狼群”战术是非常有效的。隆和元年,高句丽国王高钊带着一家人在丸都城里绝望地自杀了。因为他的高句丽子民几乎被掠夺一空,十余万高句丽女子被“转运”到北府各地,为当地的人口增长做贡献去了。十余万青壮被“转运”至辽东、云中等地,从事开矿、修路及耕牧等很有意义的工作,为北府的建设添砖加瓦。还有近十万人由于是被高句丽从辽东等地掠去的华夏遗民而躲过了一劫,改头换面换了地方在高句丽旧地重新安家。其余四十万户籍有名字的高句丽百姓有大约三十余万人却从此消失的干干净净,就像世界上从来没有过这些人一样。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南逃去了新罗、百济,还是北逃去了更寒冷的地方,或者已经是化为泥土了。

    其弟高立夫没有像高献奴那样殉主,而是遵循高钊的“遗诏”,奉户籍图册向北府军举降,只剩下一座孤城的高句丽终于灭国了,而且是被灭得干干净净。最后,当高立夫等人被以献俘的方式送到江左去的时候,高句丽旧地以朝鲜郡的“身份”加入到北府辖下的平州。

    对于北汉山以南的百济、新罗和仁那,北府军除了继续南推实行狼群战术,还外加了蛙跳登陆战术。

    在取得制海权后,北府的东海舰队载着青、冀州的府兵,占据了几个沿海战略重镇,例如被改为汉川港的百济弥邹忽建城,被改为罗山港的任那加罗城(今韩国釜山金海),被改为金山的金城(今韩国庆州)东港(今韩国浦项港)。然后拼命修筑增固这些城池,以为基地和跳板,继续向百济、任那、新罗腹地开拓进发。

    后世人在所谓的大殖民时代突然发现,他们津津乐道的殖民手段居然在两、三百年前朝鲜半岛战事中就被广泛而有效地采用过,他们发现这数百年来波澜壮阔的大发展只是沿着“先知”曾华所指引的方向继续前进而已。

    韩休在旗舰的旗语下,和其它的护卫战艇在港口外围成了一个大圈,拱卫着港口和里面正在忙碌上下货物的运输船只。大批的粮草军械被港口里的吊臂源源不断地吊运到港口码头上,然后再被征集来的百济民夫人担车载运回汉川城,还有一部分最后被转运到上游数十里的汉城。

    忙碌一天后,韩休所在的舰队在汉川港海面上休整了一夜。第二天,按照旗舰的旗语指挥,护卫战艇有秩序的轮流停泊到指定的码头上,增补淡水和补给。

    非常积极的颜实带着水兵冲锋队将功赎罪,卖力地将水桶和食物包缚在码头的吊臂上,转吊到舰舷甲板上,然后再摘取下来,最后一一运到底舱存储间。

    正在这时,只听到旁边传来一阵哭泣抽泣声,众人转眼看去,只见数百名百济女子被驱赶着往运输舰上走,还有上百名百济青壮男子,手脚被绳索缚紧,步伐蹒跚地跟在后面,旁边由上百名北府军士密切监视着。

    站在码头忙碌的颜实拍拍手,嘱咐手下继续努力,然后慢慢晃荡到了旁边,向一名军官模样的人打听情况。

    “兄弟,这是怎么回事,还往青州运?不是部由辽东陆路转运吗?”颜实问道。

    颜实的平原郡口音让这位来自相距不远的清河郡军官倍感亲切,而且事情也不是什么军事机密,于是便爽快地开口道:“辽西郡新开了一个煤矿,现在急需一批矿工,水路要快捷地多,就要麻烦你们了。这批女子是商社托运到蓟城去的。”

    “我们还得赶往临渝(今河北秦皇岛)?”颜实心里一咯噔,立即疑问道。做为一名海军军官,他当然知道离辽东和蓟城最近的港口是临渝港,他也知道东海舰队的军港现在除了威海港,汉川港、罗山港、金山港外还有辽东郡的由马石津改建的旅顺港,辽西郡的临渝港,同是东莱郡的青岛港,只是除了威海、旅顺、青岛三港基地外,其余都是做为停泊转运地而已。

    “应该是吧,不过你得问你的舰长去。”

    颜实点点头,知道是这么回事,于是转问道:“这次你们收获不小吧。”

    “现在三国百姓大多数都闻风逃往山中,渤海、黑水骑兵们只好越发地深入了,居然有的已经杀到金山港附近了。这样下去百济、新罗、任那三国恐怕撑不了多久了,只怕很快就要走上高句丽的老路了。”老乡军官感叹道。

    颜实没有那么多的感叹,他心里盘算着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这么说快没得仗打了。要是光出护卫任务,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挣上军功,领到犒赏。”

    “小子,知足吧。你的军功和犒赏都是靠这些人才转得来的。”老乡军官有点多愁善感,指着旁边的百济女子和男子说道。

    “姥姥,不靠这些三国的俘虏和钱财,这几年战事的军费怎么填上?”颜实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这话是听谁说的?”老乡军官有点诧异地问道。

    “我们舰长说的。”自从被韩休收拾一顿后,颜实这几日总是跟在他身后,连吃饭都紧靠着,这不立即现学现卖了几句。

    “你们舰长怎么说的?”

    “他说,这打仗只能发财,不能破财,不管是长期获利还是短期获利,心里都要有秆秤。我们北府只有越打越富,百姓才会欣然勇武好战。”颜实越发地神气,仿佛那话就是自己说的一般,“打仗哪有不掠夺人口财富的,想当年匈奴、鲜卑南下,高句丽扰边,哪个不是掠夺洗劫?为什么轮到我们打胜仗反倒要以德服人了?放过这些人养肥了再来杀我们?”

    刚才还心生怜悯的老乡军官一时语塞,许久才问道:“你们舰长是何许人,竟然有如此见识?”

    “我家舰长是威海军官学院一期人,曾经听大将军讲过课。”颜实得意洋洋地说道。

    “难怪,我说这话怎么和我家屯长说的话一样,他是邺城军官学院毕业的,也曾得大将军的教诲。”老乡军官喃喃地说道。

    很快,整个舰队运装完毕,然后起锚开航。不几日,舰队在临渝港暂停三日,再转回威海港,载上一营青州府兵,在济山岛(济州岛)暂休一夜,绕过罗山港最后转到金山港。

    放下青州府兵,载上财宝特产和人口后,东海第一舰队缓缓地离开了金山港。看着越来越远的金山港和新罗土地,韩休突然指着在天水一线间忽现的陆地说道:“颜老实,你知道那个地方吗?”

    “舰长,我不知道。”颜实还真老实。

    “这里是新罗,土地肥美,宜种五谷及稻,晓蚕桑,作缣布,乘驾牛马,无不相通,是个富庶之地。”韩休感叹道,“我准备在金山城附近买上一大块土地,成立一个农庄,再买些农奴,这就齐了。”

    以前的韩休怎么也想不到,做为读书人的自己居然成了一名军官,而且还是一名家里人怎么也搞不懂的海军军官。更想不到的是自己一个上庸郡的渔民儿子居然会在这个地方成为一名大地主,他的军功足够他在这里圈上一大块地。

    过了许久,韩休面向新罗悠悠地问道:“老实,你说哪里是什么地方?”

    “那不是新罗国吗?”颜实有点郁闷,舰长不是刚说过吗?

    “不,老实,那里是北府将来的汉阳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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