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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贠昀，两人来到贠昀平时所在的负五层的房间。房间有些凌乱，有几分猪窝的意思。床上衣服袜子乱扔，被子卷成一团。桌子上摆着不知堆了几天的外卖盒子，烟灰缸已经被烟蒂挤满，烟灰随意散落。地面上扔了许多废纸团，有打印纸也有卫生纸，真不知这家伙这几天都干了什么。
“你来几天了？”余凡嘴角有些抽搐，以前在宿舍也没见过他这样啊。
“四五天吧，怎么了？”贠昀似乎在废纸堆里找什么东西，随口回道。
“四五天你就将这里搞成猪窝啦？”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贠昀漫不经心的回道，突然拿起一个纸团，急忙抻开，脸色大喜：“找到了！”
然后，也不理余凡，用胳膊将桌子上的杂物一股脑捋到地上，从柜子里重新抽出一张A3纸，铺在桌上，拿起一支削好的铅笔，照着纸团，在上面奋笔疾书，眼睛都要埋进纸里。
怪不得一介修真者，竟然还戴着一副有些厚实的眼镜。
余凡百无聊赖，索性帮他把这猪窝收拾收拾，并不是他有多勤快，完全是觉得这里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他怕再呆下去自己会疯掉。
只是他并不知道，在他开始打扫卫生的那一刻，贠昀埋在纸上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
专注某件事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
当余凡终于将这个猪窝打扫的勉强能够住人的时候，已经距离他进这间房间约有半个小时了。打扫完毕，余凡瞥了一眼全神贯注的贠昀，朝他身边凑去，一看图纸，头皮发麻，简直不忍直视。
只见图纸部分画了些潦草起伏的线条还有部分阴影，有的弧线凸起处还有些小圆圈和竖直的短杠，图纸中间散落许多大大小小的圆圈，有的中间还被线条连接。这些线条、圆圈、短杠在图上随意排列，密密麻麻。
总之，构图仓促，线条简单，可能三岁小孩随意涂鸦都比他画的要好上几分。
正欲离去，不再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却见贠昀趴在图纸上的身体起身，伸个懒腰，打了个响指：“大功告成！”
余凡本想吐槽几句，却被图纸下方一个人体切面图吸引住了视线。这幅图构图非常精致，将每个器官都活灵活现的展现在世人眼前，与之前的随意涂鸦相比，这幅图简直如图片复印一般。
“真的是他画的吗？”余凡多了几分猜疑。
人体旁边还写了许多字和化学及物理公式，以及推算下来的一些数据。
余凡不解其意。
却见此时，贠昀自顾自的点燃一支香烟，吸了一口，吞云吐雾，得瑟道：“不要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
“传说你大爷！你这画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岂料，听到此话，贠昀赶紧把刚抽了一口的香烟自烟灰缸里研灭，一把捂住余凡的嘴巴，小心翼翼的往门外看了几眼，做嘘声状。片刻，不见门外有动静，如释重负。
“卧-槽，你要憋死我啊？咋滴，你大爷在这？”余凡联想到贠昀在十二层的异常，虽然不满，但声音很小。
贠昀将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验证了余凡的猜想。
余凡无语，只能转移话题：“想出办法了？”
“还没有……”贠昀故意卖个关子，见余凡并不鸟他，尴尬开口：“但是，我已经有了些许想法，或许能够有用。你可能不知道五行分三态，分别……”
“我知道，说点别的。”却被余凡无情打断。
贠昀小声嘀咕几句，余凡没听清，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
继续道：“人体内的五行，三态并存，相互抵消，一般情况都处于均衡状态。而我们修真者为什么能够修炼，其实就是打破了这种平衡。比如，某些人五行缺水，并不是说他三态全缺，可能仅仅缺失了一态或两态，因为人体内有70%左右都是水，不可能脱水生存。这种人，大多命途坎坷，多灾多难，也就是老人们口中所说的命不好。所以，老人们经常会在其名字中加入某种相生或者相克的字，来弥补或抵消这种缺失。但，那不过是中策耳！”
“上策有吗？当然，就是修真。因为他们本身就处于这种不平衡状态，而恰恰是这份不平衡，导致他们更易于修炼相应的功法，常常修炼起来事半功倍。比如，五行缺水，会表现为五行中火的强盛，因此我们将这种判断为五行属火。有时候，某方面的弱小，正代表了另一方面的强大！”
“那五行皆实或皆虚之人何解？”余凡想起《太虚》所言，插话道。
“凡只要五行中各缺一态者，表现出来的形态都是五行皆实，这种人，在修炼界乃是天之骄子，五行皆可修，令人艳羡。而五行皆虚之人，五行三态全缺？怎么可能，这种人不存在的。除非，他是种未知生物，或者大法力者人为造就，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仅做参考。”贠昀解释道。
余凡心里咯噔一下，依太虚所言，自己就是这种人，难道有假？
贠昀继续道：“如何打破平衡呢？那就是觉醒。觉醒分主动和被动之别，被动则是在某个最佳时期，由先辈人物被动唤醒，也是现在修真界最常见的觉醒方式，但成功率并不高。主动嘛，自然就是自行觉醒，这种人，亦很少，需要些许机缘。”
“觉醒之后，因某种属性的加强而导致此人有了异于常人的能力，但是，这份能力的背后有利有弊。利在于强大，弊则在于这份强大需要某种东西去支撑。而支撑它的，正是灵气。”
“所谓灵气，乃天地孕育产生的精华，隐藏山川、岩浆、河流、草木甚至大气之中。”贠昀每说一个精华出处，便会在图纸上某个地方点一下。
余凡此时终于理解那些线条的含义，表情呆滞，嘴角不时抽搐，无言以对。
山川就是那起伏的线条，线条弧顶的圆就是火山岩浆，短杠是草木，大圆圈和中间相连的线条就是江河湖泊，至于那份阴影，就是他口中的大气。
贠昀没有停止讲述，指着那些公式：“经过我的研究及计算，我发现现在天地中所孕育的精华，正在逐渐减少，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它们会彻底消失，到时候，灵气枯竭，修炼会彻底沦为传说。”
“不都知道现在是末法时代吗？这个还需计算？”余凡有些狐疑，不过，修真者真的少吗？反正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这点。
“咳咳，所有的猜想，都要建立在严谨计算以及可靠的科学论证的基础之上，呃，这不是重点。”贠昀干咳，连忙又道：“重点是，能量是永恒的，它从某种状态消弭，自然会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于世。”
“然后呢？”
“你的气海中之前是有灵气的，现在，它不过是换了种存在方式，若能搞清楚它们之间的转化方式，或许，我能反向推导出让你灵气重新滋生的方法。而一旦有了灵气，你体内的经脉自然会在灵气的滋养下重新恢复。而你，也就可以重新修炼。”
“白先生所言，我此时乃处于归寂状态，可能自然而然就能恢复，因此，不需要做你的小白鼠。”余凡略作思索，还是决定拒绝贠昀的提议，因为，谁都不喜欢被人研究的感觉。
“好心当成驴肝肺，哼！”小白鼠三个字，刺-激到了贠昀，他非常生气，敢情是把自己当成为了研究目的而不择手段之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让我想想啊”余凡知道贠昀胆子不大，但脾气挺大，好在气来得快消得也快，有些服软：“等我先问过白先生，再给你答复，好吗？”
贠昀撇嘴道：“别一口一个白先生的，白儒只是他的代号。算了算了，爱咋咋地，我先送你下去，白浪费我这么久的时间。”说着，朝门外走去。
余凡走了两步，想起一事，问道：“那你画那张人体图做什么？”
“打发时间！”贠昀已经走出去很远。
果然，这家伙是想让自己帮忙打扫房间，没办法，他得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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