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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尘而去。

    二十四骑以平稳的速度在星湖边飞驰。在过去的一个半星期里他们一直在向南急行,到达了梦之海北部湾的兰德瑞斯后,从那里出海,然后顺着星河来到了更南方。从克朗多城出发后,最先踏入的是草木茂盛的梦幻谷,从那里可以望到崎岖的灰牧场山脉。这片富饶的土地在王国与帝国之间的边界战争中几度易手。在这的住民讲两种语言,王国南部语言和帝国北部语言在这有同等的影响力。一队武装的佣兵也唤不起这里住民的注意,许多武装团体都穿越这个溪谷。

    在河水的中段,靠近一个小瀑布的地方他们涉水到了南岸。一直骑到了快要到达星河源头的星湖,在那他们又再次向南。现在他们正沿着湖岸前进,找寻一个与湖中心最接近的地方,在那里他们会找到去湖心岛的摆渡,而魔法学院就坐落于湖心的小岛上。

    一些农庄和小渔村与他们擦身而过,其实它们中的许多都算不上村子,只有一族人,分散在几间茅舍或小屋里,但它们看起来全都发展得不错。星港的那个独立魔法社会在过去几年中不断的进步,现在发展到其他的公众也开始接触他们了。

    博瑞克催马向前,当他们来到岸边的一个小丘上时,他们第一次可以清楚的看到湖中的小岛。夕阳照耀着橙色的光芒,同时在远处,即将到来的黑夜把那里的天空染成了灰色和紫罗兰色。“神鬼之作,吉米叔叔。你看那里。”

    詹姆斯点头道,“我听说过他们修建一个巨大的建筑作为研习魔法的中心,但传闻和这相距甚远。”

    洛克莱尔说,“戈顿公爵许多年前去过那里。他说他们为他们的建筑物挖了个巨大的地基,但这个,它是我见到过的最大的建筑。”

    瞅了一眼不断消逝的的阳光,詹姆斯说,“如果我们快点赶路,我们会在两个小时后到达那里。我更希望有一顿热腾腾的饭菜和一张温暖的床榻等着我,而不是在黑夜赶路。”磕动他的马蹬,他继续前进。

    这是个难得的夜晚——三个月亮同时升起,他们在点缀着灿烂星光的天蓬下赶路,穿过一个两边是小高地的谷地,他们进入了一个看起来很热闹的小镇。火把和街灯照亮着每一家店面——这是最富有的市镇才有的奢侈行为——孩子们跟在他们身后跑,又是笑又是叫。乞丐和妓女则是忙着乞讨或推销自己。一个个快要倾颓的客栈为疲惫的旅客们提供了饮品、热食和温暖的伴侣。

    洛克莱尔用喊声才能压过这些噪音,“这个城镇正在相当繁荣的发展。”

    詹姆斯注意到那些脏乱和污秽。他庆祝道,“当然,愿神明保佑这些市民吧。”

    博瑞克说,“也许我们应该去调查一下这些小旅店。”

    “不。”詹姆斯说,“学院里当然会为你们提供些提神的事物。”

    艾兰德不由惨笑一下,“一杯甜甜的细润的低度酒,别想了。我能从那些老学究身上想到些什么,坐在一堆堆的手稿中玩纸牌。”

    詹姆斯摇了摇头。他们来到了由这个镇中最主要的两条街所组成的十字路口,从这他们转向湖边。正如詹姆斯所想的,在滨水的地方有一个构建的码头,一些摆渡在那里将旅客和货物运上小岛。无所谓现在的时间有多晚,工人们仍在堆码着货物,好为明天争取个懒睡的机会。

    勒住马,詹姆斯呼唤最近的船夫,“晚上好,我们找船去星港。”

    一个人走了过来,鹰钩鼻子占据了他脸上的大部分面积,额前的头发完全挡住了双眼,“先生,我可以很快的把人渡过去。五个子一位,但你们的马要存在这。”

    吉米微笑着说,“不如我出十个金币,把我们和马都渡过去,怎么样?”

    那个人转身往回走,“交易失败,先生。”

    博瑞克拍响他的宝剑,半是玩笑的说,“什么,你竟敢把后背对着我们?”

    那人又转过头来,一边摸着额头一边用一种蔑视挖苦的腔调说,“对不起,年轻的先生,我没有任何无礼的企图。”

    博瑞克几乎要爆发了,詹姆斯轻敲他的手臂,用手指了一下。一个穿着普通织布长袍的年轻人坐在水渠边没有灯光的地方,正安静的观看这里的口角。

    博瑞克说,“他是谁?”<big></big>

    “一个本地的治安官,我猜测。”

    “他?”博瑞克叫道,“比起一个战士,他更像一个乞丐或僧侣。”

    船夫点头,“你是对的,先生。他是我们这的和平卫士。”他咧嘴笑着对詹姆斯说,“你很清楚你们的处境。是的。那是一个从岛上来的法师。星岛上的镇议会希望我们这保持安宁,他们想确定我们明白他们的意思。他没带着宝剑,年轻的先生,”他对博瑞克说,“但他用手动一动就能让你比被战斧砍头还要难受。相信我,先生。我就验证过这点。”说到这他的声量降到了低语,“或者可以说你更希望去死也不愿再经受那魔法的折磨……”转回到原先的话题,他又提高了声量,“像你会尽可能的杀价一样,先生,我也喜欢尽可能的赚钱,但现实是学院设置了规定。”他搔着他的下巴,“假如你们能说动那里的那个年轻的施法者。但我想他会告诉你们同样的事。把你们的马带回去,就可以成交。”

    “马厩在哪?”詹姆斯问道。很快就有几个小男孩欢呼着跑过来想牵他们的马。

    “他们会照看你们的马去干净的马厩。”詹姆斯点头下马,其他的骑手也跟随照做。马上一个小手伸过来替詹姆斯抓紧马缰,其他小孩也去抓别的马的马缰。“好了,”詹姆斯说,“小心的把它们带到马房,给它们新鲜的干草和燕麦,找个钉马掌的来检查一下马掌,你们能?”

    他没有说完他的话,因为他的眼睛捕捉到了什么。他猛地伸手把一个小孩从博瑞克的马背上拉了下来。詹姆斯把小孩放到地上,严厉的瞪着他看。“把它还回来。”他的语气中带着威胁。小孩开始反抗詹姆斯,詹姆斯抓住他用力摇着他的身体,一个小钱袋从小孩身上掉到博瑞克面前。博瑞克吃惊的张大嘴巴,跳下马捡回了他的钱袋。

    詹姆斯让这个小孩双脚着地,站在他身前,然后放低身子好让他们能互相直视对方的眼睛。“小子,我在不到你一半高的时候,知道的有关偷窃的事情是你的两倍多,你相信我说的吗?”男孩只有点头,事情败露后他惊恐万状。“所以记住我的话。你没有熟练的偷窃技术。要是你仍干这个,在你十二岁之前就会被一节绳子结束掉你的小命。找个正当的活干。现在,要是我们离开时发现有什么东西少了,我知道该去找谁,是不是?”男孩又点了点头。

    詹姆斯把这个小孩放走,转身去找到那个船夫,“现在我们是二十四个步行者,要到岛上去。”

    这时,那名年轻的魔法师站起身来,“很少有带武器的士兵到学院来。我可以问一下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你应该问。”詹姆斯说,“但我们要向别人回答这个问题。如果你允许的话,请向大法师帕格传话,说他的老朋友来了。”

    年轻的法师扬了扬眉毛,“那我要告诉他,谁来了呢?”

    詹姆斯笑了,“就说是……克朗多的詹姆斯男爵和……”他看了一眼双胞胎兄弟,“他的两个亲戚。”

    当摆渡船撞在岸边停下来时,一小队人正准备迎接他们。一个装货的码头是唯一的迹象,显示这里是美凯米亚最奇妙社会——魔法学院的入口。水手帮助士兵们登上码头。许多人在第一次乘坐平板船后有些晕船。灯光在码头的标杆上升起,照亮了迎接的人们。

    一个小个子的中年人站在队伍中间,他只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和便鞋。在他右边站着位显眼的女士,有着深色的皮肤和铁灰色的头发。站在他左边的是位穿长袍的老人和一个身穿皮制外套和裤子的猎人。在他们身后还有两个穿长袍的年轻人,正耐心的等着。

    当詹姆斯、洛克莱尔和两兄弟走下摆渡船,中年人向前走上一步微微鞠躬,“殿下的光临让我们感到无比荣幸。”然后他说道,“欢迎来到星港。”

    博瑞克和艾兰德踏上一步,笨拙的伸手做出个十分不正规的问候。自从他们出生后,就习惯于用他们的地位震慑不同的阶层,但眼前的这个人的头衔和传奇都远在他们之上。博瑞克说,“感谢你来接我们,帕格叔叔。”

    帕格微笑着。虽然年龄上他已接近48岁,但从外表看他却好像还不到30岁。一双棕色的眼睛闪烁着热情的目光,一缕黑色的髯须也无法让他显得比个青年更老些。这么年轻的面孔,很难让人相信他是被公认为整个世界上最强的人。

    <samp></samp>在艾兰德与他问候完毕,詹姆斯向前踏上一步。“帕格大人。”他说。

    “叫我帕格就可以,詹姆斯。”帕格笑着说,“官职在我们这里没有任何用处。不管莱姆王在星港外的土地上怎么建立他的领土观念,我们很少考虑我领主和大师的头衔

    。”他拉住詹姆斯,“来,你还记得我的夫人吗?”

    詹姆斯和他的同伴都与那位女士做过问候。靠近观察,詹姆斯惊讶于这名女子的优雅。他已经有七年没见过她了,但看外表她像原先四十出头一样健康,微微晒黑的脸颊和漆黑的头发。现在她看起来要比他的丈夫老十岁。“夫人。”詹姆斯说,向她深鞠一躬。

    “叫我卡塔拉,詹姆斯。我们的儿子现在怎样?”她微笑着,岁月从她的脸上消逝。

    詹姆斯笑着回答,“威廉姆生活得很快乐。他现在是阿鲁沙的临时上校。他做事很用心,我想今后他会接替沃第斯担任这个位置。他还吸引了亲王夫人身边的众多侍女。他很称职,还会被升到更高的职位。”

    帕格说道,“他应该留在这——”看到他妻子变了脸色,他又说道,“我知道了,亲爱的。我们把这个话题放下。现在,”他转向两位王子,“我可以引见其他人吗?”

    看到博瑞克头,帕格说,“我想你们还记得库甘,我从前的老师。还有,麦克姆,他负责我们这里的饮食和其它许多事物。他左手的两人一同向王子鞠躬,博瑞克和艾兰德与他们分别握了手。帕格的老师走动上已有些困难了,他拄着拐杖还需要别人的搀扶。

    麦克姆,这个很魁梧的男子,责怪起库甘来却相个唠叨的婆娘,“你应该待在自己房间里的。”

    库甘甩开伸来的帮助,艾兰德走上前站在帕格的老师傅面前。“我老了,麦克姆。但我还不是行将就木。”老人的头发白如冬季的第一场雪,皮肤黑而布满皱纹像一块老皮革。但那双篮眼睛仍然闪亮。“殿下。”他对艾兰德说。

    王子回敬了一个笑容。当他们是孩子时,他们很高兴库甘来看他们,因为这位老法师会给他们讲故事,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小戏法。“看起来我们还不是很正规,库甘伯伯。很高兴又见到你,好久不见了。”

    两个站在后面的年轻人对于詹姆斯是陌生的。帕格说,“他们是我们这的领袖。是第一批来到星港学习上位魔法(the greater magic)的人。他们现在是别人的老师。这位是科施。”第一个人是黑皮肤,高大并坦着胸,眼睛中迸放着光芒,一对金耳环悬在他的双肩上。

    第二个人几乎是前一个人的翻版,不同之处是有着络腮的胡须和一头油亮的卷发。“和他的兄弟,瓦图姆。”

    帕格说,“你们旅途后肯定累坏了。”他打量了一眼周围,“我想我们的女儿,嘉米娜,来加入我们。但她正帮着喂孩子们吃饭,我想她被耽搁在那了。不过你们很快就会见到她的。现在去你们的住处。我们在学院里为你们准备了房间。虽然你们错过了晚饭,但我们会送份热食到你们的房间里。明天早晨我们再去找你们。”

    一行人上岸后看到了刚才那巨兽般的建筑物。它足有四十层楼高,最吸引人的是在屋顶上巍峨耸立着的高达几百英尺的塔尖。它看起来有点像是一个围绕着楼梯的圆柱,在顶端则是一个讲台。建筑物被从下方打来的篮光照亮,让它看起来像是飘浮在空中一样。

    “我们的试练塔让每个人震惊。”帕格评说到,“那里是学习上位魔法的人第一次施展他们力量的地方。从那之后他们就抛却学徒的称号了。”

    两个黑皮肤的兄弟用一种包含某种意义的方式清了清嗓子,帕格笑着说,“我们中的许多人与‘圈外人’有不一样的感受。”

    转过湖岸,在那建筑物后他们看到了一个更繁荣的小镇。她要比先前在岸边的镇子干净,也一样充满活力。不管现在的时间,许多人仍走在街上做着他们各自的事情。“星港镇。”卡塔拉十分自豪的说。

    洛克莱尔说,“我还以为刚才在岸边的就是星港镇。”

    帕格说,“那是住在那里人的说法。但是这是真正在岛上的城镇,在这里,我们的兄弟姐妹生活在魔法中。在这里,他们建立了自己的家庭。我们为这些被他们社会所恐惧和骚扰的人们建起了个避风港。”他指引着客人来到岛上的最主要建筑——魔法学院,他们走入大门。在两条长廊的交叉处,更多的欢迎团体向他们问候。帕格领着旅行者来到一个两边是一系列门的长廊,“我想我们没有为帝王准备的临时住房,但这些小房间是温暖的、舒适的。你们会找到屋中有个泡澡的地方,如果你们把你们的行装放到屋外,就会有人洗它们。衣柜就在走廊的尽头。现在休息吧,有事情我们早上再谈。”

    帕格与他们道了晚安。两兄弟很快发现食物正在房间中等着他们。马上走廊中充满了解除武器和盔甲时的撞击声、洗澡时发出的溅水声和餐刀切在盘子上的当当声。很快所有人都消失在走廊里,一脸轻松的洛克莱尔站在詹姆斯的身边,“你还有什么烦心事吗?”

    詹姆斯耸了下肩,“没什么。我想,是累了,或是……”他拉长了他的声音。他想到了库甘的年纪和卡塔拉名不副实的健康外表。“岁月不饶人。”然后他又愉快的说,“也许是我童年时的犯罪经历又纠缠着我,我不会对一个在‘小房间’里过夜的主意感到舒服的。”

    洛克莱尔讽刺的笑了笑,点头同意了詹姆斯的说法,然后与他道了晚安。过了一会儿,只剩詹姆斯独自站在空旷的长走廊中。有什么事情不对头。但他把这个想法留到了明天,现在他需要的是食物和洗澡。

    伴随着窗外鸟儿的叫声,詹姆斯醒了。作为一个习惯,他每天在太阳升起前就起床。让他大吃一惊的是,他的衣服已被洗干净叠放在屋中。一贯的训练让他迅速的抛去困意,别人进入房间时他毫无察觉,这让他感到不舒服。詹姆斯穿上外套和裤子,然后是苯重旅行靴。从童年时他就较喜欢赤脚,在这些年里这几乎变成了一个宫廷中的笑话,一个走进男爵办公室的人,很可能发现一双间隔放置充满皱褶的靴子留在他的书桌下面。

    他无声的走出房间。确定现在其他人还在睡梦中。他的潜行不是与生俱来的,这是一个习惯。他的童年是生活在贫民区,通过偷窃来维持生计,悄声无息的移动是他的第二天性。

    走出学院的大门,他随手轻轻的合拢它。天空是灰蒙蒙的,东方的地平线已有些范红。周围只有小鸟的叫声和一柄斧子砍落时传来的砰击声,好像有人正为早上的炉火准备柴火。他离开巨大的学院建筑一个人走在去村庄的小路上。

    砍木头的声音停止了,也许是那个农民或是个渔夫的妻子结束了她的活计。走了约有一百步远,小路分叉了,一边通向村子,另一边通向湖边。詹姆斯觉得自己没有心情浪费时间与村民早晨交谈,所以他选择了去水边的路。

    在幽暗中他没有看到那身着黑袍的身影,几乎撞在帕格身上。帕格转身笑了笑,指着东方说,“这是我一天中的一项爱好。”

    詹姆斯点头,“我以为我是最早起的。”

    帕格的眼睛专注于地平线上,“不,我只睡很少的时间。”

    “从外表上看不出。我不认为你在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后的七年里有年龄上的变化。”

    帕格点头,“我也是最近才发现这件事的,詹姆斯。当我将巫术的发展引为己任……”他拉长一下声音,“我们从没有真正交谈过,不是吗?”

    詹姆斯摇了摇头。“我想你的意思是没有深远的谈过什么事。正确的说我们的思路是屡次交于一处的。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阿鲁沙和阿妮塔的婚礼上,”他掰着手指头说,“接着是在赛萨农战役之后。”两个人看着对方,谁也务需说明在那场灾变似的战役里自身发生了什么。“然后两次是在克朗多城。”

    帕格把他的注意力重新放回东方,那里的第一缕阳光已映红了云朵。“当我是个孩子时,我生活在可瑞第,那时我只是个远湾的小乡下人。我在收养我的家中厨房里做事,只奢望着成为一个士兵。”说完他沉默了。

    詹姆斯犹豫着。对于他的童年他不想多说,虽然这是克朗多城中家喻户晓的事情。“那时,我是个小偷。”

    “巧手吉米,”帕格说,“是的,但你是哪一类的孩子呢?”

    詹姆斯将这问题考虑了一会儿,“鲁莽。这是我首先想到的。”他望着即将开始的破晓。几分钟的交谈里,东方云层上的光芒已升上了好几个指头,火球的边缘开始出现。詹姆斯继续说,“我……那时还有些傻。我不知道做事的限度。我对那时的生存没有疑虑,如果我最后没有一个很大的转变,我想我不会活到现在。”

    “鲁莽。”帕格重复道,“还有些傻。”他的头指向学院,“不像那对皇子一样。”

    詹姆斯笑道,“不像那两个王子一样。”

    “还有什么?”

    詹姆斯不加虚假的掩饰说道,“有才能,我想你也会这么说,至少是天赋的。当事情还迷惑着周围人时我总能看清它们的实质,至少是我又多看清楚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我不肯定是我童年时更聪明一些还是在我成人后更聪明些。”

    帕格示意詹姆斯跟着他,两人漫步走向湖边。“在我小时候,我认为我谦虚的野心是最为闪亮的。现在……”

    “你看起来有麻烦了。”詹姆斯大胆的说道。

    “不像是你理解的那样。”帕格转身回答詹姆斯,灰色的光线下詹姆斯看到了帕格脸上无法读知的表情。“告诉我关于博瑞克被袭击的事,你当时就在他身边。”

    詹姆斯说,“消息传得真快。”

    “总是这样的。任何有关王国与帝国之间的冲突都对我们这有影响。”

    “你们所处的位置,我能理解了,你们是正对帝国的窗口。”詹姆斯指向王国南部的边境线。他将那次袭击事件完整的告诉了帕格,最后说道,“刺客是凯许人仅是种怀疑,但线索指出凯许的宫廷策划了这次袭击事件……这太明显了。我想有人想害我们。”他转过身,注视着学院的上层建筑,“你们这有许多凯许人。”

    帕格点头,“还有人来自罗德姆、奎格、邱尔的山峰,和其它许多地方。在这我们不注意你来自哪个国家,我们只考虑一些关键。”

    詹姆斯说,“昨晚我们遇到的那两个人……”

    “瓦图姆和科施。是的,他们是凯许人。来自他们本国。”在詹姆斯答话前,他又说道,“他们不是来这的卧底,我知道。相信我。他们不考虑任何政治。实际上,他们太热衷于我们而无法和其它地方来的人分开。”

    詹姆斯转回身,“这里是王国的领土,至少名意上是。但很多人都想知道你在这建了什么。在宫廷中许多人都觉得这是个奇妙的地方。”

    “还觉得危险。”帕格加上一句。詹姆斯研究着法师的面孔。“这就是我为什么尽力不让学院参与国家间的冲突。不在任何一方。”

    詹姆斯措辞道,“只有很少的贵族像我们的国王和他的兄弟一样喜欢听取魔法师的主意。库甘看着他们在宫廷里长大,他们不曾考虑这些,但其他人就……”

    “我们仍会被赶出城镇,或是被吊死、烧死。我知道。”帕格说,“在我们到这的二十年里,许多事情都变了样……也还有一些没有改变。”

    最后詹姆斯说道,“帕格,我感到有你有些怪。我昨晚就感觉到了,那是什么呢?”

    帕格眯起眼睛打量着詹姆斯,“你清楚的看出了古怪,但我却是视而不见。”他走到湖水边停了下来,伸展了一下他的手臂,指向湖中,几只羽毛雪白的白鹭正在那里嬉戏。“真美啊,不是吗?”

    詹姆斯向四周望去,认同道,“这是个美丽的地方。”

    “现在不像我刚来时那样,”帕格说,“传说是一颗坠落星星的撞击造成了这片湖泊,星湖的名字也由此得来。但这个小岛不是这枚星体,我计算过不会有岛那么大。”他用双臂圈出一个六英尺的距离,“我认为这个星星撞击地壳后,涌出的岩浆构成了这个小岛。我刚来时这里只有岩石和一片荒地,只有很少的草长在水边,还有点灌木生长在各处。这些都是我带来,绿草、树木、动物。”他开心的笑着,显得更为年轻,“鸟儿是自己找到来这的路的。”

    詹姆斯思考着这里一片片浓密的芦草和丛林似的树木,“这是无法估量的创举。”

    帕格一边挥手一边阐述着自己的见解,样子像个变戏法的骗子,“战争会到来吗?”

    一声叹息,好像他已经放弃了。

    “那就是问题了,是吗?”詹姆斯夸张的问道,“不,这不是问题。总是有战争。问题是什么时候和哪两个国家。如果我能说出这里面的问题,那在我一生中王国和帝国之间就不会有战争了,但然后,我就再没有可说的问题了。”

    “你现在是步履薄冰。”

    “这不是第一次了。我希望能免去王子同行。”

    “他们是他们父亲的儿子,”帕格指明,“他们必须向需要他们责任的地方迈进,虽然这可能意味着得不偿失。”

    帕格开始沿着湖岸漫步,詹姆斯跟上他走在他身边。

    詹姆斯只有点头同意这点,“就像他们的继承权一样。”

    “好吧,”帕格说,“来放松一小段时间,像这样,一直向前走,为什么你不穿过那里?”他手指一排遮住湖岸的柳树,“在另一边有个温泉形成的小水湾。那可是个爽快的经历。在热水中暖暖身子,然后跳到湖中去,这会让你感觉很好。你也能赶上我们的早餐时间。”

    詹姆斯笑了,“谢谢你,这正是我现在所需要的。我习惯于在繁重的工作前轻松一下,这会让我更有干劲。这会是愉快充实的一小时。”

    帕格向村镇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哦,小心那些岸边的水草。它们的摆动很随意,这会让你迷失方向,记住风吹时它们向岸边弯曲。先在你脚能踩得到底的地方游,然后再慢慢深入吧。”

    “谢谢提醒,我会谨慎的,再见。”

    “再见,詹姆斯,我们早餐时见。”

    穿过粗大的树干,推开窗帘似的枝叶,他发现了一条通往一个小河湾的荒芜窄路。靠近水边,他看到了因晨间寒冷而形成的蒸汽。詹姆斯确定这个小池塘是由地下温水形成的,因为所有的蒸汽都在那里升腾。池塘的一边流穿出一道通向湖中的小溪,也就不到二十步的长短。詹姆斯观察了四周。池塘被三面冲击扇上的树木遮蔽着,给他提供了个很好的屏风。他除去他的衣服,踏入池塘中。池水要比他家中的澡盆水还要温暖。他沉到池中,让温暖包围着他,放松他紧绷的身躯。

    紧绷的身体?他担心的想。他刚睡醒,为什么他紧张了。他心中的一个声音告诉他,因为他承担着护送康东印家的两个男孩与老道的凯许宫廷进行着一场冒险游戏。他叹了口气。帕格是个奇怪但又聪明强大的人。他对于国王和公爵来说是一个被收养的异姓亲戚。也许他能问问帕格的见解。但很快他又推翻了这个主意。帕格在那些年里被视为是王国的救世主——星港有一些奇怪之处就出自于她的治理者。詹姆斯决定在他有信心再次和法师对话之前尽可能的找出这里发生了什么。

    神那,我恨那么累的醒来。他尽可能舒服的躺着,开始考虑他的麻烦。暖意慢慢的渗入他四肢百骸,几分钟后他的思绪开始飘扬起来。他沿着街道在跑,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臂。詹姆斯在回忆中合上双眼,那是他最早的记忆,这些记忆超不过三个片断。那是他的妈妈,把他推入了她做身体交易的小木屋中,躲开了在黑夜中寻觅目标的奴隶贩子的目光。他记得她紧紧的捂住他的嘴。稍后她就会消失了。当他长大了些,他明白她死了,但他所能回忆起的只是那晚一个男人大声的对他母亲吼叫,然后打她和满屋子的红色。他扎入水中抛开这段可怕的回忆,很快他开始小憩。

    他醒了,在太阳下他不会睡很长时间,最多半小时。早晨是安静的,但有些什么让他感到不安。他拿出一把童年时才习惯于从头到脚别在身上的匕首——这会相当困扰宫廷中的仆人,但他还是留着一把。他睁开双眼,但在他的视线中什么也看不到。他转头观看但是还是什么也没发现。还有头顶上的池岸,他用肘把自己撑起来,清醒过来,感到自己的愚蠢——谁会是岛上的威胁所在?

    詹姆斯偷偷的搜索着头上池岸,什么也没有发现。他有种奇怪的感觉,但他叫不出名字。就像是他走进了一间另一个人刚刚离开的房间,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知道有人刚刚从他面前经过。

    对于城中的危险他的本能在头脑中设置了个警钟,这个警钟让他多次脱离危险。这次警报被激起了,但它还没有回响危险的信号。许多年前,詹姆斯学习过一种对于夜间的训练,保持静止不动,把思路从上一时刻的利害驱散,而不触发下一时刻会产生的响应。他平静他的呼吸,继续憋住气。他再次观察池岸,有人经过的感觉过去了。小水湾还是那个小水湾。

    詹姆斯再次躺回水中,安宁再次包围着他,但他无法放松他的思想。又一次臆动冲击了他的头脑,好像什么闪亮的东西正在靠近,那是悲哀的感觉,也好像是一个奇异的东西远距离接触到他,然后又离去了。一种奇怪的让人头晕目眩的欢快和孩子般的悲伤在他身体中碰撞着。

    缺少满意的答案,他冲出水面向着岸上像个孩子失败时那样吼了一声,然后开始游泳。冰冷的湖水让他完全清醒。

    除了每次的地点,他是个毫无关心的游泳者。像生活在克朗多城贫民区的大多数孩子一样,当夏季的热风吹过码头时,他们就纷纷从堤岸上跳入海水中消磨时间。干净的湖水让他重新感受到他十三岁前游泳的美妙感觉。

    詹姆斯发现自己正懒洋洋的越游越远,树木和芦苇切入水中,只留下一条很窄的水道通向对岸。他选择了这条路,半游半打水的来到一片满是芦苇和水草的水域。他看到芦苇之间不很紧密,透过那里可以看到对面的岸边。他缓缓的蹬着水游入这片芦苇。天色已全然放亮,天上的白云加快了它们的移动速度。詹姆斯发现头上的芦苇不知不觉中长高了,又游了几分钟,他停下来打量四周。

    事情麻烦了,身后的来路不见了。他冷静下来,发现自己被水草和芦苇围住了。他记起帕格的话,看见水草向他的左面弯曲。他想游过去找到岸床,让自己能够走上岸。

    一分钟后,他的脚趾触碰到了地面。他穿过那片水草,向着岸边的那排树前进。浓密的枝叶遮挡住了光线,他只能看到几步远的地方。阳光照射下,每样东西都产生出一块阴暗的图案。他沿着逐渐上升的水底走,直到他的腰部以上露出水面。他觉得就这样的裸体上岸有点蠢,但周围没有人,他跑到他放衣服的地方只要很短的时间。

    他迈出一步,但突然发觉他跌入了深水区。这是一个由侵蚀而形成的小沟,他被呛了几口水也无法看清东西。他挣扎的游一下,发现还是无法踩到水底。

    头顶上传来一声鸟鸣,不清楚这只生物是否正在嘲笑他的处境。凭着刚才失足前的印象,他继续向着池岸的方向移动,那只有几步之遥。在他膝部的高度,他不可思议的遇到了树根和芦苇的阻碍。向右移了少许<mark>?</mark>,这样看起来更接近岸边,但也有更多的植物长在那里等着捉弄他。水深及胸,他拨开一片像窗帘似的浓密芦苇丛。进展缓慢,他一次只能走几步。发觉他想要到达的地方竟是如此之远的纯粹愚蠢感觉压倒性的占据了他的头脑。真是一次早餐前舒适的游泳。

    当他的膝盖碰到池岸边,他知道这是小水沟的尽头,他分开眼前的芦苇。突然,詹姆斯遇到了他决然意想不到的情况。一位女郎,肌肤白皙如新生的婴儿,就站在他面前。而让他尴尬的是,他是直接出现在这名一丝不挂的女郎身后。她正从她湿漉漉的金发中挤着水,臀部的曲线十分诱人。

    他无法呼吸,危险和兴奋同时在他的意识中猛烈撞击。他感到手足无措,害怕她发觉他的闯入。他停在那里,各种想法冲突在一起,逃走、解释、躲藏。

    他的意识混乱起来,童年的训练也无法让他冷静下来。另一个感觉产生了,他生理上的反应。他几乎大声的讲出来,这是我见到过的最美的臀部。

    突然这个女郎转过身来,她吓了一跳,双手捂住她的嘴巴。在这一瞬间,詹姆斯看到了他刚才无法看到的另一部分。她的身材如舞者一般苗条,颈部和手臂既纤细又优雅。她的腹部坦平,胸部不很突出但是秀丽丰满。当她的双手从她的脸前垂下,他看到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她的双眼因吃惊而睁大,蓝如严冬中的坚冰。这些都是他在那一瞬间中的想法和感受。一时间千百个念头涌上心头,每一个都告诉他眼前的姑娘是他见到过的最美的女人。接着她眯起那迷人的蓝眼睛,詹姆斯感到脑袋中受了一记重击。

    他如同被武器击中似的向后倒去,无声的喊叫只回响在自己的耳朵里。他跌入水中,好像有一柄刀刃刺入了他的头脑中让他失去意识。

    这里不是他刚才游泳的地方,詹姆斯又陷入了回忆:他在铺满鹅卵石的街道上玩耍,无时不刻感受到恐惧。危险的陌生人,每天都有陌生人到母亲的屋中。那些可怕的吵闹的男人每天都从男孩身边经过,有些对他不理不睬,有些则使用奇怪的话语或是伴随着一记头锤的训斥来消遣他。

    她死的那一夜没有人再来,那个男人扭曲着笑容,听到他的哭喊逃走了。詹姆斯找到了自己出去的路,孩子的双脚踏在溅满鲜血的地板上。

    然后是他和别的孩子在打架,为了争夺那被扔在客栈和酒馆后面垃圾堆里的骨头和面包。嚼食停在港口粮车中溢出的尚未成熟的麦子和玉米;垂涎着那剩在瓶中的苦酒。也有很少的机会从好心的路人那里得到几枚硬币,买上个热乎乎的派。那时他总是很饿。

    一个声音出现在黑暗中,还有几张无法记起的面孔,问他是否聪明。他是聪明的孩子,非常聪明。之后,他开始跟随欺骗者。

    四周总是充满危险。没有朋友,没有同盟,只有公会的守则保护着巧手詹姆斯。至上者(Upright Man)可以容忍这个小小年级就能为公会带来巨大财富小孩的一些小过错。

    当他十二岁时,那个有着扭曲笑容的男人又出现了。热血复仇没有引以为傲的荣誉。男孩潜入后用一瓶毒酒完成了这件事。男人就这样不知所以的死了。他藏在天花板上从裂缝中看到了他的死,铁青的面孔,从那肿胀的双唇中伸出的舌头,龇<q></q>出眼眶的眼珠。詹姆斯没有凯旋的感觉,但他希望母亲能够安息。他从不知道他母亲的名字,他感觉自己想要哭,但却不知从何落泪。他哭过两次……正式的说三次。当阿妮塔被刺他认为阿鲁沙也同时遇害时他哭过,那次对他是一次重创,但为阿鲁沙痛哭不是懦弱的表现。还有一次是他在山洞中落入了满是巨蛇的陷阱里,在马丁公爵救他之前他哭了。但他从不承认他害怕过。

    还有其他的景象也接踵而来:他的疑神疑鬼让他在他的同行中及近残忍。当他帮助克朗多的亲王和王妃逃避疯王罗德克的追捕后,他的命运也与一些大事有了联系。他在城市的屋顶上死战一名夜鹰成员,成功挽救了当时他还不认识的阿鲁沙的生命。他曾两次旅行到北地,参加了阿门格和赛萨农的两大战役,最终带回了和平并阻止了龙主的回归。

    现在他是詹姆斯。

    他效命于阿鲁沙,并且还会在他的宫廷里有很大的提升前途,先是一个头衔,然后又一个,现在他被任命为克朗多的总理大臣,这个官衔仅次于戈顿公爵,这些美好憧憬是他思想中唯一让人愉快的东西。接着是一张张面孔,有名字的,没有名字的。盗贼、刺客、贵族、农民各种行当。女人,他记起许多女人,在他成为一个贵族的过程中,是那种有受女人欢迎味道的男人,并且他也曾选择过一些伴侣。但这些都缺少了什么。一些重要的东西。一名赤裸的女人站在岸边从她的头发中挤水。这个情景是最震撼他的。

    然后是一张有蓝色眼睛和玫瑰般粉红色的双唇的面孔。一张与他的生存关系紧密的面孔。一个魔幻般美丽的乳房也出现在詹姆斯的脑海中,他又想大哭一场。悲哀代替喜悦充斥了詹姆斯,他在一双明亮的眼睛前哭泣。那双眼睛看透了他的一切,他不再有秘密可言。他没有了秘密!我失败了。他叫喊着,一个男孩在他死去的母亲身边呜咽,在被一枚刺客的弩箭射杀的年轻女人身边落泪,在他第一个可以相信的男人倒下的躯体旁痛哭,他为他从出生后所挺身面对的所有疼痛、烦恼、恐惧、孤独而哭泣。

    詹姆斯在湖边醒来,疼痛和恐惧让他不禁呻吟。他坐起来,双臂护在他的头前,像孩子似的保护着自己。他仍很消沉,一丝不挂。一个声音说道,“疼痛将会过去。”

    詹姆斯转过身,疼痛感正慢慢消失。他发现那名年轻的女郎坐在离他只有几步的岸边。她圈腿坐在那,双手拢在膝盖前,还没有穿上她的衣服。

    詹姆斯一生中从没有过像现在如此强烈的逃跑念头。他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恐惧,如此之近的坐在这样美的一位姑娘身边。眼泪不断的从他的眼中涌出。“你是谁?”他低声问。想逃离的想法和渴望留在她身边的念头一样热烈。

    她慢慢站起来,毫不在意自己裸着身体,跪在詹姆斯身前,面对面的看着他。一个声音在詹姆斯的思想中响起,“我是嘉米娜,詹姆斯。”

    恐惧再次降临詹姆斯,他发现自己无法移动。他说,“你在我的脑袋里讲话。”

    “是的。”她大声的回答,“你必须理解这些,我能看出你想的什么,读出你的心声”——她看起来像是正灌输一个概念,“这也不完全对。我能读出你的思想,除非你刻意的隐藏它们。”

    詹姆斯试图把他所知的归纳在一起,“在那发生了什么?”他指着长满芦苇的湖面问。

    “你的思想吓了我一跳,我就做出了反应。我会保护自己,像你刚才发现的那样。”

    詹姆斯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疼痛的记忆尤在。他只能说道,“是的。”

    她靠过来轻轻触碰他的面颊。“我很抱歉。我做了一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事情。我能伤害到别人的脑。这是我本领上的一个瑕疵。”

    詹姆斯在她的触碰中既感到安心又感到烦乱。一种刺激从他的胸部向下扩散。他温柔的问道,“你究竟是谁?”

    她笑了,她的笑容让詹姆斯完全抛离了恐惧和伤痛。“我叫嘉米娜,是帕格和卡塔拉的女儿。”然后她轻轻的亲吻他的双唇,“我们彼此找寻对方。”

    詹姆斯感到一种伴随着轻微害怕的强烈欲望油然而生。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初尝爱情滋味的孩童。他不假思索的低语道,“我被吓傻了。”

    “不要这样。”她低声回答道。

    她抱住他,在他的脑海中说道:*当我震晕你时,你向后落入湖中。如果我没把你推上岸,你会淹死在这里。治疗你时,你我的思想互相沟通。你有这个本领,你知道我的一切就如同我了解你一样详细,我的吉米。”

    詹姆斯小声的自语道,“这怎么能……”

    “就是这样。”她回答说,然后坐下来,擦去他脸上的泪珠“来,我给你看。”像个婴儿那样,他靠在她的胸前,让她抚摸他的头和肩膀,她的声音在他的头脑中响起:“你不会再孤独了。”

    博瑞克和艾兰德坐在一起,正吃着早餐。在来自王国的食物旁边同样摆着许多凯许的佳肴。帕格一家、库甘和麦克姆陪客人们一同用膳。卡塔拉和洛克莱尔身边的两个座位是空着的。

    当博瑞克被奶酪和葡萄酒塞满嘴时,艾兰德问,“帕格叔叔,有多少人住在这?”

    帕格盘中的东西只动了少许,他吃得不多,笑着看着他的妻子说,“阿妮塔关注着这个群体管理的日志。”

    卡塔拉说,“我们有将近1000个家庭,在这里也在对岸。这里,在岛上——”她的话语停住了。人们转身观看什么打断了卡塔拉的发言。

    大厅尽头的大门打开了。詹姆斯走了进来,跟着他的是一位身穿淡紫色简单长裙和腰扎七彩虹色衬带的姑娘。

    博瑞克、艾兰德和洛克莱尔同时起身。姑娘很急的在帕格面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她盯着卡塔拉的眼睛看了一阵,好像她们之间正在交谈,但却没有说出一个字。卡塔拉的眼睛被泪水打湿,一个笑容展现在她的脸上。

    帕格转身看着詹姆斯,期待着他。

    洛克莱尔说,“詹姆斯——”

    詹姆斯清了清他的喉咙,像一个在给老师背课文的学生那样,用一个很自然的语调说,“帕格大人,我,我用我的荣誉询问您的允许……请允许我与您的女儿携手迈入婚礼殿堂的大门。”

    博瑞克和艾兰德睁大双眼,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然后转向洛克莱尔。这个詹姆斯的老伙伴重重的坐回椅子上,脸上是一个和两兄弟相同震惊的表情。摇着他的头,他唯一想说的就是,“让我清醒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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