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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静时,霍祁幽幽醒转。

    忍着疼痛,在涛黑柴房内挪动着身体,背靠着墙坐起来,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霍家是霍镇的大户,家大业大,霍祁也是附近百里之内数一数二的人物,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

    不仅整个镇子都被胡人占据,自己一家老小只活下了一个。

    因誓死不肯说出霍家金库在何处,胡人又怎会留下他的性命?

    他留得命在,是要去找他的大儿子……

    想到这里,霍祁本来颓废的精神,一下子活泛起来。

    他不是孤身一人,他还有一牟儿子活着!

    而且这个儿子还手握大车,要活着去见到儿子,让他给这霍镇一镇的百姓以及霍家上下百余口报仇!

    想到这里,霍祁使劲的扭了扭胳膊,却意外发现,胡人绑的并不牢固,他这一挣,胳膊上的绳索有所松动。

    有了这一发现,霍祁立刻拼命挣扎起来。

    黑垩暗中,响起了悉悉碎碎的声音,不一会功夫,果就挣脱了束缚。

    霍祁却不敢声张,他知道,外面有着胡人在不断的巡逻。

    如果要逃走,必须找个合适的时机。

    因他被关押的地方,是霍家后宅的一处柴房,论起对霍家的熟悉情况,再没有比他这个霍家老爷熟悉了。

    在天快要亮的时候,霍祁终于找到一个机会,推开柴房的大门,偷偷的跑了出去。

    这时外面又下起了大雨。

    虽在雨地里被淋的狼狈,这样的天气给了霍祁逃走的机会力

    霍祁刚刚逃走,柴房内就来了一群人。

    “哈哈,果让他给逃了!”吉秃看着空荡荡的柴房,不仅不怒,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一个十夫长,不解的问:“千夫长,为何之前不杀死,还要找机会让他逃走?”

    金库,这些人才不稀罕,在他们看来,这天下都是他们的牧场,想要什么有什么,要金银有什么用处?

    吉秃哈哈一笑,说:“故意放走他,自是有用!刚才几个汉人求饶时说的情报,我很感兴趣。,

    刚才屠囘杀时,就有几个汉人求饶,说霍祁长子是渔山守军大将。

    虽然对大汗和吉秃来说,这渣山三千守军,根本是螳囘臂囘当囘车,但能少huā力气,节省时间,自然极好。

    “千夫长,您的意思是让他跑去给他长子报信,从而引渣山的守军来这里?”

    吉秃一笑,说:“不错,渔山易守而难攻,我们攻下是肯定,但是也有些折损,现在我们在这里设下埋伏,到时将他们一网打尽,就能为大汗扫清一个障碍!”

    “不愧是千夫长”顿时几个百夫长和十夫长,想了想,都连连应声称赞。

    对于这个主意,这些人觉得甚好。

    直接攻打渔山,就算驱使汉人,自然有折损,可他们在屠了余村后,又屏了整个霍镇,霍家长子霍希达,不仅是霍祁长子,更是渣山守军首领。

    只要知道霍镇被屠,并且只有一千人都不到,这霍希达定然坐不住,要带人前来报仇,只要他们来了,就是任宰的牛羊。

    可是对于这些胡骑来说,一千破三千充满自信。

    并且就算这一千骑无法取胜,随后大汗所率大军,也会将这支汉人队伍绞杀殆尽。

    吉秃能做到千户之位,足见勇猛过人,而在勇猛外,更有着些许奸诈。

    渣阳城五十里渣山,在这里有着一道关卡。

    这道关卡被突破,那渣阳城就要直接迎来敌人的进攻。

    这时,渣山的守军,已得到了敌人将至的消息,虽守军数量只有三千人,却只能硬守在此。

    霍祁果在逃得性命后,来到了渣山,向自己的长子,讲述了霍镇被屠的消息。

    霍希达脸色铁青,全身颤抖,听着父亲说完这话,却冷冷的说着:“扶老爷回房休息!”

    “你!?”霍祁气得浑身乱颤,转脸怒视,还要往下说时,霍希达怒着:“还不扶老爷下去?”

    这时,两个亲兵上前,半强迫性的“扶”了下去。

    外面这时不断下着细雨,霍希达呆呆看着,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

    “将军??”左右两个都吓一跳,连忙上去。

    “我不要紧。,霍希达是深沉的人,刚才灭门之痛这口血喷出,现在就更清明了:“胡骑精锐,我父亲年老,怎么可能逃出?”

    “这必是想诱我出渣山,这件事不用多想就知道。,说着哼了一声站起身来,按剑说着:“再说又何必急这几日,再等等,胡人就来了,到时候再报仇不迟。,

    话说这样说,霍希达却心中悲凉,他有再大本事,也无法对抗数万铁骑兵,能求个玉石俱焚,已经是难得。

    果,第二日下午,地平线上腾起烟尘,一片闷雷一样的声音,贴在地上,可以清晰感受到地面的震动,一群骑兵奔来。

    这些骑兵大半身着皮甲,身上与马匹挂着弓与箭壶。

    话说,这些皮甲,大部分是牛皮所制,非常坚韧,不比内地盔甲逊色。

    这些骑兵,正是千夫长吉秃的千人队。

    昨天无果,他们奔驰而来,由于每人都有双马,虽只有千骑,却声势浩大,在远处看,甚至觉得一片苍茫。

    这时城上士兵全部上阵,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雷声般的动静,越发的大起来。

    连脚下的大地,也在轻轻的颤抖着。

    看到这一幕,守军的脸色,在这时都变了,不仅是守军,就连霍希达都是脸色微变。

    渣山险要,又有着城墙和箭台,可满打满实就三千人,能抵抗的敌军当然有着极限。

    还不曾战斗,守军吓的变色,身体微微颤抖,但他们却不能后退。

    他们都是本地的兵卒,一家老小可都在后面的渣阳城内,守不住这道关卡,让胡人攻打过去,渔阳城再失守,那他们的家人,妻儿,都会惨死,这情况下,又如何能退得?

    胡人的残囘暴,他们已听说了,几乎过路屠村,让他们攻进渣阳,必是身死族灭的结果!

    守军死死盯着远处,发现迫近关卡的,果是一支骑兵!

    这支骑兵的奔驰速度非常快,不过靠近了,都辨认出来,这只有千人左右。

    千人骑兵,哪怕再勇猛,又怎么破得渣山大关?

    “我们家人都在渣阳城中,要是渣阳失守,他们只能一死啊!”有一个卫将大喊的说着:“为了家人,我们必须守住!”

    随即又喝着:“他们过来了,准备放箭!”

    “诺!”士兵群起应命。

    靠近着关卡,骑军中传出一个声音,滚滚行进的铁骑就停了下来。

    奔驰中当然不能保持队型,但是停下后,很快就自动形成和保持着严整的行军阵列,而最前面,就是吉秃。

    吉秃并不因为是千户,就躲在后面,草原讲究以勇论英雄,为将者自要身先士卒!

    哪怕是千户也不能例外!

    吉秃这样的大汗帐下心腹,在拼杀时,更要勇冠三军方成。

    草原各部有着惯例,出征的勇士战死,家人垩妻儿能在部落受到优待,要是临阵退缩,那连同他的家人带本人沦为奴囘隶。

    更加不要说现在大汗立国,军法严酷,后退者斩,这些胡骑在这时,都是宁死不退。

    只有万户级,才不需要上阵。

    吉秃这时冷哼了一声,向上看去,神情阴冷。

    计谋不成,让吉秃心中不快,看着渣山,冷笑的说着:“汉人不堪一击,就在上次,我用一千骑,就击溃了五千大军,汉人也就只有依靠这些城池关卡了。,

    左右百夫长听了,都是一阵嗤笑。

    吉秃笑后,又略一沉吟,喝令说着:“你们留下扎营,我去禀告大汗。,

    到了现在,大汗的军队也在不断逼近,吉秃赶回去时,阿井达的大军赶到了。

    吉秃到了阿休达的面前,向着阿休达禀报渔山的情况。

    “你做的很好,不能就这样让我们的勇士送死!”阿休达对吉秃没有进攻,还是觉得满意,说着。

    “是,大汗!”吉秃喜的说着。

    就在这时,后面烟冲滚滚,急忙看去,只见后方烟尘弥漫,大批骑兵驱使着上万百姓,不时对着射箭,使他们在惊恐中不得不向前奔跑着。

    这些百姓有男有女,但是大部分是青年,都惊慌哭喊,带着绝望的神情。

    骑兵呼啸看来回奔驰,不住地将这些人,和牛羊一样,驱赶来。

    “传令下去,驱赶着这些汉人,让他们去打头阵之后退者格杀勿论!”见此,阿休达大喜,决定一鼓作气,攻下渣山!

    随即下命令着。

    “是,大汗!”对此,吉秃和阿休达帐下的将领,无人反对。

    驱赶着这些汉人百姓过来,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做这攻城先锋!

    让汉人自己人杀自己人!

    若非如此,早就杀死这些汉人了!

    消耗掉渣山的兵力物力,以及士气,渣山就是熟透的果子了,这时再让自己骑兵进行最后的进攻,必可一举夺下。

    于是,随着阿休达的一声号令,被胡兵抓来的数万汉人百姓,被迫向着渣山冲去。

    面对这情况,霍希达先是闭着眼睛,转眼睁开,命令着:“射!”

    ,“射!”

    只听“噗噗”的连声,顿时城下一片片百姓跌在地上,许多人血肉模糊,身上是箭穿过的粗大血口,有些人还一时不死,只是滚到地上凄厉地惨叫着。

    城下百姓都是心胆俱裂,他们调转回头,狂叫着向后逃去。

    就在这时,一个千夫长凛然下令:“放!”

    准备好的千骑,都弯弓射等,顿时逃回来的百姓,都“噼啪”的被射中,顿时又死了一大片,不少人血流如注,捂着血肉模糊的伤口惨叫着跌在地上。

    王弘毅在此,必会想起前世不少无知软弱的作家写的场景——面对百姓平不了手。

    可是历史上,无论中外,从没有一支面对百姓不开枪的军队。

    人类历史百万次战辜,都没有一次记录。

    一处高台上,几人立于上面。

    为首一人,金甲金盔,望着远处的城池,沉默不语。

    以他的角度,自然可以清楚看到,大批汉人百姓,在骑兵的驱赶下,不断的向着城池冲去。

    一拨拨的百姓,在乱箭下死去,又一拨涌了上去。

    这时很难说为了能活下来,只是晚死和早死的区别,在这时,百姓麻木的想要攀爬上去,想要冲进城去。

    本来在渔山关卡附近,还有一条河十分宽阔,这个季节更水流湍急,可不断的有汉人冲挤进去,渐渐河中的浮尸多起来,最后多到将这条河填充起一个道路。

    踩着同胞的尸体,百姓,继续向着渔山涌去。

    这些汉人百姓不断的消耗着渔山守军的箭石,以及士气,看着这一幕,阿休达不由仰天大笑。

    “大汗,这些汉人光是死尸,就填充了河道,是否派我们的勇士过去攻城了?”吉秃望着远处的这一幕,这时开口问着。

    “不,让这些汉人继续攻,就算能多耗费一份弓箭,一份力气也可,这次驱赶来有二万汉人,何必留下一个呢,全驱上去,等他们死光了,趁着守军疲惫的时候,我们的勇士再发动攻击!”阿休达笑罢,摇头说着。

    阿休达的本钱,比地球上满清强多了,有如今千户,尽出族内男子,有刃万大军。

    但是,也就只有这点了,单是这次阿休达亲征军,只有七万,两个王子各领二万,总有些男人要留在草原留种和管理牛羊,现在出征者,死一个就少一个,草原勇士个个珍贵,哪能随意死去?

    吉秃自是遵从命令,只见七万骑兵,一队队列阵,汇合成一片,城上看下去,一片骑兵的海洋,阳光下,密密麻麻,等着真正冲锋的到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城下的死尸,越来越多。

    这时,又有一群汉人,在胡人骑兵的驱赶下,推着巨木,向着城门撞去。

    一下,两下,三下。

    但是转眼之间,就被射杀。

    只是这一批汉人死后,又有人在骑兵的驱赶下,继续向着城门撞去。

    终于,二万百姓死光了。

    鲜血汇集成一大片,甚至短暂时间内,变成了河流,横七竖八的尸体,在红色河水里竟微微波动,显出各种姿态。

    “敌兵已疲惫,物资已耗尽。”见此情景,阿休达高举长刀,下达命令:“攻城!”

    随着他这道命令一下,上万胡人大军,推着攻城车,向着城池冲去。

    渔阳郡郡城

    太守府内,气氛很压抑。

    太守李保此时焦虑不堪,坐在上座,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五十里处,渔山关卡,胡人大军已开始攻城了,虽打头阵的是汉人百姓,可一阵阵战报,不断传来,这越发的让议事厅内的这些人感到心烦气躁。

    十万胡军虎视眈眈,这座城池能否守住,能守几日,真是不好说。

    大厅内,此时有着十几人在议事,除了坐在上位的太守李保外,都是城中的官员。

    这些官员平日里都是威严从容,这时都萎靡起来。

    李保坐在上面,看着下面一个个没了主意官员,脸色阴沉下来。

    “诸位,事到现在,大家必须想个法子!渔阳城中的守军不足二万,外面可是有着十万胡人大军,最可恶的是胡人四处驱赶百姓,用以攻城,让他们就这样继续攻打下去,不仅仅这渔阳城难保,只怕本郡就要十室九空了!”太守李保脸上带着焦虑,扫视着下面的官员。

    “大人,不知大帅何时才能发来救兵?援军迟迟不到,只靠城中守军来守城的话,根本不足以击退胡军。”见李保的脸色越发的难看,知道再不说话,只怕这位太守大人就要发怒了,一个官员索性开口问着。

    “段鸿,你可有什么法子?”想起这事,李保立刻看向了下面站着的段鸿,皱眉问着。

    当日派了段鸿去向大帅报信求援,却不能及时请来援兵,这让李保对这人有了些芥蒂了,问话时,语气里就带出几分不满来。

    段鸿一听太守的话,就知道太守大人对自己有了些不满。

    可他也是冤啊,当日他的确是去了大帅求援,并且大帅也答应了,了,这又岂是他能左右?

    直接将自己想法说出来,怕是太守立刻就会命人将其拖出去,想了想,段鸿斟酌了下词语,说:“大人,渔阳虽城中守军不多,城中大户却甚多,让他们每户都调拨出一些护院出来,想必,凑上一凑,也可有三千人,又征城中男丁,加上城中军队,总数可有五万,可以阻挡一段时间,那时大帅的援兵也该到了。”

    太守李保一听,脸色略有和缓:“你说的不错,是这个道理。既是这样,就由你去办这件事吧。”

    “诺。”段鸿至此,才微微松了。气,知道太守这是不打算继续追究了。

    至于让大户出人,这不是难事。

    首先就是胡人完全不把汉人当人看,所过之处必屠村屠城,谁能不畏?

    而且太守在渔阳有着不小威望,大户又与自己相熟,只要自己将城破之后的利害与他们细说了,他们定会同意。

    “那小的这就去力了。”段鸿应着。

    “速去吧。”李保自希望这件事办的越快越好,在段鸿步出大的时,他已开始布置接下来的城池防御了。

    出了议事厅,早有段府的管家迎了上来,急急说:“老爷,夫人在家等着您呢,说是有急事要与您商量!”

    段鸿不耐烦的说:“她是想要出城吧?早几日让她走,她不肯走,现在渔山虽未破,可是城外已经有不少胡人散骑围住了,哪里还走的成?让她先等着吧,这城哪容易就被攻破?大帅的援军很快就来,让她不必过于担忧。”

    “是,小的这就回去告诉夫人。”管家连忙说着。

    “恩,去吧,你回去告诉夫人,就说我一会就回家一趟,到时候再与她细说”,…别的人跟着我去张老爷家。”

    “诺!”

    随从有三人,除管家骑马回去报信去了,别的二人跟在马车旁,与段鸿一起,向着城东的张大户家行去。

    张府占地面积不小在城东算是一处很显目的府宅,段鸿去时,张府内乱成一团,不少奴仆都在收拾着行李,看这情形,这是随时准备逃难去了。

    “啊,这不是段大人么?”管家听到下人禀报忙出来迎接。

    段鸿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说:“我奉了太守之令,前来见你家老爷,快带我去见他。”

    ‘“……好吧,请随小的来。”虽府内已是乱成一团,可对方带着太守的命令前来,自是不好阻拦,管家只好带着段鸿向里走去。

    在会客厅内,让他在这边等候着,管家去向张老爷报信去了。

    没过多久,身材有些臃肿的张老爷从外面走进来。

    “段大人,听说您奉太守大人的命令,来见我?”张老爷脸色有些憔悴,看的出来,胡军兵临城下,对他的影响很大。

    段鸿也不隐瞒,直接将自己的来意说明了,末了点明了局势:“张老爷也听说了,这胡人手段十分凶残,凡是所经之地,当地百姓都屠杀殆尽,真的让他们攻入城来,又哪里有百姓的活路?城中大户就更不用说了。”

    “至于出逃,早几日还可,现在渔山虽未破,可是以十人,百人的骑兵,早就穿插绕过,出去就是送死。”

    张老爷听了这话,脸色苍白,沉默了会乙

    原本挂着一些希望,现在被点破了,可他也是明白,段鸿这番话并非是危言耸听,沉默许久,终于叹气:“既是如此,我就调出二百护院,去协助太守守城吧!”

    “张老爷果然深明大义!”闻听此言,段鸿很是高兴。

    让张老爷派人将护院集龘合起来的同时,段鸿又带人去分别见了别的城中大户,只是半日的时间,就已组织起来两千人,护院虽然不是正规军,可比百姓要强多了,又有着武器,平日也受过训练,自是有着一定的战斗力。

    向太守李保交差后,调兵遣将之事,自是与段鸿无关了。

    期间,段鸿又回了趟段府,见到的却是慌乱哭泣的段夫人,这时他本就心情郁闷,见此情景,不禁心中越发的烦闷。

    “哭哭哭,就知道哭!”段鸿忍不住呵斥:“这城池是否会被攻破,还未可知呢,你哭什么?更何况当日是你听了别人的话,死活不肯走,既是这样,现在又来哭闹什么?”

    段夫人有苦难言,只是哭着。

    她又怎知道渔阳城会守不住,早就知道,又岂会留在这里担惊受怕?

    “罢了,罢了,你莫要再哭了。渔阳是座郡城,此城都守不住。这幽州又哪有太平地方?这世道已乱了,真是命中有此一劫,逃到哪里也是个死字!好好在府里呆着,将金银细软收拾出一些来,真的城破了,就趁乱逃走吧!”段鸿说罢,离开了府邸。

    其实对于渔阳局势,段鸿心里隐隐有着不祥的预感。

    只是正如刚才对夫人所言,乱世中,又有哪里是太平?

    若渔阳真的守不住了,整个幽州只怕很快都将沦落于胡人铁蹄之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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