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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面对一个敌人。一个愤怒的敌人,一个疯狂的敌人,那绝对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几乎所有人都愕然的看向了卡贾尔,他们实在难以想像,卡贾尔居然敢在众人之前,公然做出这般看似愚蠢的决定。里塔罗斯此刻也被卡贾尔的行为震惊了,他张大了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甚至是他的弟弟卡加里也不曾想到,卡贾尔会冲动成这样,会做出这般不明智的举动,在众目睽睽下,公然行凶,这可是斯坦因学院的一大禁忌。

    胜了,也恐怕保不住他督察队队长的职位了,在巡逻使那里更是没有办法交代。败了,也必将成为斯坦因学院的一大笑话,脸面无存,不说,就连那些死对头,觊觎这个位子的人恐怕也会趁此机会兴风作浪吧。

    然而卡加里现在最担心的却不是这个,他很清楚的感受到了陈文的可怕。那冷笑下惊人的冷静,还有那未可知的身手。他的哥哥可能随时都会有生命的危险,甚至万劫不复。这是他最不愿也不想见到的结果,隐隐的他出汗的手心不由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剑,随时准备,一冲而上。

    卡贾尔的剑在刹那之间就已经接近了陈文。然而陈文依旧是那样冷笑的看着卡贾尔,看着他不断逼近的剑,一动也不动。

    陈文没有轻敌,更不是自以为是的托大。

    一个轻易就被情绪所左右的人,一个连剑圣都不是,根本不懂星力的人,实在是不配做他的对手,更勿论说敌人。

    当然如果是卡兰德,亦或是暗南十字星,那又另当别论。至少陈文不会也不敢这样的轻视,更不敢这样的漠然,因为那样就只会有一个结果:死亡,绝对的死亡。

    顶尖高手之间的对决,是恐怖而又简单的,甚至有时候,一招就能决定对方的生死。

    可惜卡贾尔不是,他的弟弟卡加里也不是。

    在那一刻所有人都以为陈文疯了,里塔罗斯眼里尽是惊恐之色,然而结果却又是这样的出人意料。

    卡贾尔的剑在贴近陈文胸口的刹那,猛的硬生生的停住了,好像有一堵墙挡在了那里一般,又好似真个时空在瞬间被停滞了一般。四处只剩一片恐怖的窒息,没有时间,没有空气,没有知觉。

    如果黑袍人暗南十字星在这里,他一定会很惊讶,因为陈文此刻所使用的赫然就是他曾经所仅仅用过一次的凝空术。一指而出,风雨匿迹,岁月停滞。

    凝空术。

    对,就是月华九星之一大妖星独有的称之为可以凝滞时空的独门绝学。

    这曾经是很多人的噩梦。

    因为它来得是那样的突然,因为它出现的是那样的恐怖,因为它是那样的令人无可奈何。

    整个流风大陆唯一能与之媲美的,仅有日华九星之一冥王星的禁锢。

    同样的凝滞时空,同样的出人意料。

    一个是由内而外的用,一个是自外而来的借。

    雷云的想法是对的,陈文确实是个天才,一个真真正正的天才。能将天下间的诸般功法,一看即会的,在流风大陆,在各个种族之间,千百万年来,也仅有陈文一人而矣。

    在停滞的那一刻。卡贾尔显然惊呆了。他发现自己动也动不了,连逃拖的机会也没有,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随时都可能被人鱼肉。他惊恐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失去了语言。他只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某种不知名的空间。他可以清楚的看清一切,可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

    呼吸不能,听闻不能,动弹不能,挣扎不能,

    除了视觉,其他所有得感官似乎都在一点一点的离去,生命也在一丝一丝慢慢的游离,然后缓缓的失去。

    绝望?

    这就是绝望吗?

    在死亡的面前,在残酷的现实面前,空有一身的武力,而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等待着死神的kao近,却对此无能为力。

    卡贾尔从来没有这样的心灰意冷过,更没有像这般的绝望。他甚至可以体验到自己渐渐冰冷的知觉,渐渐死去的身体。

    而此刻他的敌人——陈文却依旧是那样冷笑的望着他,仿佛从来没有改变过。

    “开始害怕了吗?开始后悔了吗?开始绝望了吗?想跪下来乞求我放过你卑微的生命,饶恕你的罪行吗?”

    陈文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在空气中不住的来回飘荡,他的面容冰冷得如同南十字星宫地底世界里千年不变的雪山。

    在场的人似乎都发现了卡贾尔诡异的情形,就好像中了邪术一般,惶恐不安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陈文的声音如恶梦一般深入每一个人的心中。整个食堂静寂的有若坟墓一般,唯有陈文深冷而又诡异的声音在不住的回响。仿佛击杀雷诺的那一幕再次重现一样,他们以为陈文也定然不会放过卡贾尔。因为他的杀气是那样的浓烈而有惨淡。

    那一幕在很久很久的以后一直都残留在了他们的心中。成为他们不可抹却的噩梦。

    一直在一旁观战,时刻警惕的卡加里,手握了握,终究还是没有拔剑。身为斯坦因学院天榜前十的高手,他很清楚的意识到了自己跟陈文的差距,那绝不是自己可以匹敌抗衡的。对与他大哥奥斯里的实力他是最清楚不过的,迄今为止,他还没有见过有人不用出手,轻易就可以将他逼得也连反抗的能力也没有。即便是放眼整个斯坦因学院,能做到这般的,也绝对是寥寥无几。至于自己,那更是不能,而且是完全的不可能。如果自己贸然出手,也许不仅仅是徒增一死,更可能激怒对方,那他大哥可能就真的有死无生,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了。

    陈文有些赞赏的看了卡加里一眼,虽然他们是兄弟,可是卡加里明显要强过卡贾尔太多。不仅仅是武力上,更多的是头脑和心计。

    陈文并不想杀人,也不想生事。在很早的时候他就告诉过自己,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个懒散的人。

    只是如果到了逼不得已,到了有人要在他的头上拉屎。到了他的切身利益被侵犯的时候,他才会动手。

    那时他的敌人面临着的将是可怕的雷霆一击,或者是无穷无尽的梦魇。

    卡贾尔根本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又岂值得他出手,就像那个所谓的雷诺一样,他这样做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他要让他们清清楚楚永永远远的记得:有些人是他们一生都不可以招惹的,否则他面临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死亡。

    见收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陈文便收回了凝空术。卡贾尔顿时整个人软软地倒在了地上,苍白的脸上。冷汗不断的往下流,浑身不住的颤抖,仿佛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厮杀。他就像上了岸的鱼儿又重新的跳回了水中,贪婪得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他第一次发现,空气竟是如此的清新,生命是这样的光彩,活着是这样的美好。

    卡加里走到卡贾尔身旁,轻轻将他扶了起来,问道:“大哥,你感觉怎么样了?”

    卡贾尔虚弱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显然他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恶梦中清醒过来。但毋庸置疑,卡贾尔肯定是不怎么好的。试问在那种状况下,有谁能好过呢?

    陈文拉着还没有回过神来的里塔罗斯大步想食堂外走去,在经过卡加里身旁的时候,陈文突然在他的耳旁说道:“你的实力不错,刚才你也很明智,但是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来招惹我,千万不要。”

    轻轻的一声,落在卡加里的耳里,却犹如闷雷一般,狠狠的砸在他的心口,直震得气血翻涌,脸色苍白,当场几乎忍不住就要坐倒于地。此刻卡加里才深刻的真真正正切切实实的体会到陈文的可怕,他不由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鲁莽行事。

    经此一战,陈文事迹顿时传遍了整个学院,诡异的令人不可思议的身手,俊美的外表,俨然成了学院的一大新星。这是陈文始料不及的。

    当然对于这种事情,陈文也不会在乎,不管如何经此一战,斯坦因学院敢来找自己麻烦的也就少了,陈文也乐得清闲。

    ********

    “西门,你在干什么呢?真想不到你的武力这么强悍,连卡贾尔队长都不是你的一招之敌,更想不到他的弟弟也被你吓得不敢动手。还什么天榜第十,我看他连你的一根手指都不如。怎么样,你当我的保镖好不好。”

    里塔罗斯却在这个时候不合适宜的打断了陈文的思绪,还在他的面前晃了晃他白皙的过分的手。陈文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连答话的想法都没有。

    见状,里塔罗斯抓着陈文的衣服,有若小孩子撒娇一般,乞求的说道:“喂,你说个话啊,别装沉默耍酷好不好?”

    陈文叹了一口气,这世界怎么会有这么一好男人,而且还是一国的王子,不被人叫做人妖那才是怪事。早知道就不帮他了。好端端的一个男人还学女人撒娇,真是脑子秀逗了。

    “好了好了,拉拉扯扯的干什么,我说话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里塔罗斯得意的笑了起来,有若破云的朝阳,煞是美丽动人。即便是陈文这种见惯美女的人也不禁有些许的失神。他心里的叹息更是连连,哎,怎么就是男的呢?实在是可惜了。这简直是浪费资源啊。

    里塔罗斯似乎被陈文看得有些脸红了,便破口骂道:“喂,你看什么看啊,没有见过帅哥啊!”

    陈文苦笑着想道:这能怪我吗?嘴里却说道:“喂,喂,谁知道你叫谁啊。亏我们还是室友呢。再说了,长成你这样的帅哥我还真没见过,况且貌似我比你要帅那么一点点吧。”

    里塔罗斯被陈文的手势一呛,发驳道:“切,自吹自擂。本殿下,肚量大,不跟你计较,更懒得跟你争。”

    陈文没好气得说道:“这好像是你挑起的吧?怎么又变成我要跟你争了。逻辑混乱,言语颠倒,我看你啊就活生生一典型疯子。”

    “你才是疯子呢。”里塔罗斯顿了顿,又绕回原来的问题,说道:“西门,你做保镖吧,本殿下包你吃香的喝辣的,你说怎么?”

    陈文一翻白眼,抓了抓头发,说道:“就你这待遇,给我国王都不当。给你当保镖,门都没有。再说了,我们是室友,又是校友,你好意思让我当保镖?你高兴了,可我就丢人了,我可没那么傻气。”

    里塔罗斯嗔道:“室友,校友又怎么了,我就没见过这么个说法的。”

    陈文实在是受不住了,只好老实道:“真是败给你了。好了,难道你没听过有四种人是最铁的吗?你忍心让你最铁的朋友做保镖那种打生打死的日子,你不会良心不安,不会内疚一辈子。我这是提前为你打算。”

    “切,我有什么好内疚的,有你这样的高手做保镖,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里塔罗斯瞥瞥嘴,顿了顿又好奇道:“你说说,到底哪四种人最铁。”

    “一起上过床,一起嫖过娼,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

    陈文淡淡说着,一时间却是思绪纷飞。想起没有穿越前那些曾经一起在死亡线上的伙伴,想起那些因自己异能越离越远的同窗,还有那些苦笑,那些悲欢。就像杀手,异能者也只能在阳光的背面孤独的活着,而你能做的仅仅是缅怀,缅怀那些逝去的永远不会回来的岁月。一瞬间恍惚耳边又响起了游吟诗人的低低吟唱:

    你是多么多么悲伤的人,他们都不明白你,

    你是多么多么骄傲的人,不需要他们明白。

    可是,太孤独了,

    孤独地活着,还要再孤独地活下去。

    ……

    望着陈文黯然神伤的面容,里塔罗斯不禁一阵难过,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脆弱的伤口,哪怕是轻轻的一触也会撕心裂肺的疼。里塔罗斯不明白像陈文这般与自己同龄的人为何会有这般的痛楚,可是他依然清楚的感受到了那一丝莫名的悲伤,是缅怀也是纪念。他柔声叫道:“西门。”

    陈文回过神,闻言浑身几乎软了,他心里叫了声,乖乖的,居然把我搞成这样,他nnd,我可不想变成*人妖,因此陈文赶忙说道:“罗斯,你还是别叫得这么亲热,好不好,别人听见了还以为我跟你有一腿,这个风险我可承担不起,我胆子很小,我的心脏也是衰弱的不行,千万不要吓我。”

    “你。”

    里塔罗斯顿时为之一滞,指着陈文说不出话来。好心好意的安慰,居然这样说自己。看我不恶心死你。他不住嚷嚷道:“西门,西门,西门,人家就要这么叫,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人家才懒得去理呢。”

    “算了,说不过你,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大不了我装作不认识你就可以了。”

    陈文的神经实在是受不起他的摧残,只好一个纵身落到一棵大树上,找了一个舒服的方式就准备睡觉。谁知里塔罗斯居然也跟了上来,他说道:“人家前下问你的问题,还没有回答呢,睡什么睡啊,大懒猪。”

    怎么这么烦啊。有完没完,没有见过男人有这号的,像个三八,哦,不,说错了,应该是比三八还三八。陈文懒散地张开口,不怀好意的说道:“我不睡行了吧。不过哦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罗斯。”

    里塔罗斯孤疑的看了陈文一眼,犹豫了一会,才道:“你问吧。”

    “嗯,怎么说呢,哦,对了,我想问一下你父母这里是不是有些,额,有些问题,以至于你到现在还分不清楚性别。”陈文指了指自己的脑瓜子,顿了顿又说道,“恩,我知道这么问确实有些冒昧,但是这个,你知道,这个对你应该很重要。因为往往父母有问题的他们的子女也会遗传的。”

    “你,你父母这里才有问题呢?”里塔罗斯顿时气炸了,脸色涨得通红,几乎有点喘不过气,他说,“本帅哥就是个男的,你才搞不清楚性别呢?你给我看清楚点,我有喉结的,这里,看仔细点。傻蛋。”

    里塔罗斯越kao越近,几乎要贴到陈文的身上。那身上的散发出的淡淡的桂花的清香与洛菲米娜身上的味道竟是如此的相似,同样的令人心醉沉迷,令人向往。

    kao,谁不知道你有喉结啊,看着越离越近的里塔罗斯,陈文突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就像吃了苍蝇似的,他一把推开里塔罗斯的娇媚如女子般的面容,微皱了皱眉头,口语显得有些含糊不清,他说道:“这个,这个你能不能站远点么?这么近说话,呵呵,你不觉的空气有点不好吗?空气不好很容易影响身体健康发育的,你说是吧,呵呵。”

    里塔罗斯似乎对此依旧无动于衷,他十指轻捻,说道:“谁管你身体发育怎样,人家要你道歉。”

    第一百七十七章 又一个继承者?

    “嘘。”陈文听到一阵碎屑的脚步声。向里塔罗斯打了个手势。谁知里塔罗斯却叫道:“怎么了,神神秘秘的。”

    陈文瞪了他一眼,心中暗道:这人妖真是气死我了。嘴里只好道:“有两个人朝这边过来啦,前面那个似乎受了伤,嗯,看来后面那个应该是在追前面的那个人。”

    里塔罗斯奇异地看着陈文,说道:“不是吧,人家怎么都没有听到。人呢?在哪,在哪?”

    陈文实在是受不了他的唠叨,一手捂住他的嘴巴,一手揽着他的腰,寻了个比较隐秘的树----了多久.突然一丝亮光划破了混沌,陈文觉地自己似乎被一股莫名而又熟悉的力量牵引着,一步一步不断向那光亮处kao近.在光亮的尽头,一朵七角星状的花正不断得肆意绽放,七个花瓣上各有七种不同的颜色,七种颜色不断交错闪烁,可谓流光异彩,令人禁不住眼花缭乱.花朵开始慢慢地旋转,渐渐加速,愈到后面愈快,当快到不能再快的时候。花朵似乎停止不动了.陈文知道不是这样,不动,那只是因为我们的眼睛欺骗了自己.而这时花朵汇成了一色,赤色的光芒猛然外泄,顿时整个空间的烟雾消失的一干二净,唯有那赤色的光芒充斥着天地,而后是橙色,黄色,绿色,青色,蓝色,紫色,直至最后却什么颜色也没有了.只剩一片白光,没有尽头,没有结束,这就是与轮回一般的梦魇规则么?陈文似乎明白了什么,轻轻叹息道:原来是这样.一孤云.想来使出这一招你定也是身不由己了吧.只怕半年内你不能也不敢来找我了。

    终于白光散尽,花朵又恢复了原来的七色.传闻枯荣花,花开七色,七日七枯荣,想来这七角七色花就是它了.陈文走上前,伸出手轻轻抚摩着盛开的巨大的花朵。当手在其间移动的时候,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自己抚摩的不是花,而竟然是自己,那种感觉令他禁不住的啼笑皆非。突然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枯荣花上猛的涌入陈文的身体,一种与一孤云手法似是而非的手形涌入他的脑海之中,那个手形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的变化着。与此同时陈文发现自己的手也在不由自主的跟着变化,在手形的变化中自己的身体不断下坠,似乎没有个尽头。忽的重重一声,身体似乎撞到了什么,只觉的全身一阵阵的酸痛。那刻他想,原己居然还活着。

    不由的陈文微微睁开了眼,在睁开眼的那刻陈文不由楞住了。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豪华的房间中。天花板上悬挂着复古式的琉璃灯,淡淡的灯光在房间里缓缓地流淌开来,显得有些象迷离般的梦境。地面上是白色的大理石,大理石上铺放着柔软的红色的毛毯。踩在上面有一种异样的舒适感。顺着红色的毛毯而出是一更为奢侈的大厅,整个大厅全由名贵的檀木做才,在檀木上镂刻着一些奇特的图案,好象是某一种古老的图腾。图腾上刻着一个长发飞扬的装扮奇特的少年,尤其是那双眼睛就像活着一样。也许这只是自己的错觉,陈文心里想,可是当他对上少年的眼睛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少年似乎笑了起来,眼里流lou出浓浓的哀伤,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沧桑,又是怎样的一种孤独就像自己孤身在大漠里亡命的日子,没日没夜的杀人,没日没夜的逃命。在那一刻,陈文痛苦的几乎要坐倒于地。那双眼睛竟可以直接的看透人心么?陈文移开了目光,落在了少年的身下,突然陈文诧异地张大了嘴,他甚至怀疑自己还真的在梦里,因为少年身下的地方赫然就是自己见过的枯荣花。在那一刻陈文有些迷茫了,难道自己真的死了,还是说自己在梦境之中,亦或许这只是幻境,还是说真的有人救了自己。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一切都是由于那朵花造成的吗?可是明明可以感觉到那花对自己一丝恶意也没有啊。难道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错。忽然他听到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就象从他的心里发出一样。陈文望了望四周,可是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但是那声叹息自己却听得是如此的一清二楚。

    他想,这真的是个古怪的房间,救自己的这个房子的主人,定然也是个古怪的人物,或许与自己还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吧。管他有什么目的,自己随机应变不就行了吗?在打定主意的那刻陈文又恢复了原有的冷静与从容。

    出了大厅,在刚要踏入阳台的那刻,一个熟悉的背影猛地扑入眼帘陈文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这真的是个奇特的夜晚,所有的事情没有一个不出乎自己的意料,陈文想。

    月神站在阳台上,星光如同碎汞一般散落在她的身上,长发轻舞,裙角飞扬,风如母亲的手轻轻拂弄她脸上的轻纱,显得格外美丽动人。她轻声道:“你醒了。”

    陈文苦笑一声,走到了月神的旁边,他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沙哑道“恩。”

    然后是沉默,一如这寂静无声的夜,唯有风轻轻吹动衣角沙沙作响。月神望着远处灯光笼罩下的斯坦因学院,心里不住的叹息,这个号称流风大陆最高的学府,曾经给自己留下了多少的感慨与遗憾,本以为踏上了杀手的路再也无缘回来,想不到如今却又真的回来了。命运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啊,自己苦苦追寻却依旧看不透,只是真正看透的人又有多少呢?就象自己曾经要追杀的这个少年,又有谁会想到自己如今竟要来保护他呢?

    陈文的目光一如月神仰视着那片灯火通明的世界,更是感慨良多,不过才来一夜竟发生了如许多的事,实在是生平少有,即便自己在大陆各个地方所见所闻,也不如这里发生的一切更为蹊跷的了。先是刀龙会和神秘的一孤云,而现在却是这个两年前追杀自己的号称天下第一杀的杀手天杀星月神。

    似乎过了许久陈文才缓缓开口道:“是你救了我?”

    “算是,也可以说不是。”

    陈文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过月神的声音了,然而再次听到却依旧令自己有些心神恍惚,他不得不承认月神的声音确实是动听迷人,虽然自己不曾揭开她的面纱。但光听她的声音就可以想象她是一个怎样倾国倾城的佳人,只可惜做了杀手。

    记得在她追杀自己的时候,在自己将倒地不起的时候,她问自己:“你有什么遗愿吗?说出来或许我可以满足你。”而自己当时竟鬼使神差地说:“你可以揭开你的面纱吗?”结果老和尚却在那时候赶来将自己就走了,命运就是这样啊总是叫人无法想象,注定要人错过许多,遗憾许多。而更可笑的是如今竟是她救了自己。

    “为什么?”

    “当时救走你的人确实是我,只是真正医治你的却另有其人。”

    月神的目光有些迷离,那个女人的身影在她的脑海里不断闪现,她想,没有人在见到她后,能再忘记,即便身为女人,身为杀手的自己也不能。“她是一个女人,一个天地间绝无仅有的女人。”

    “绝无仅有的女人?”

    陈文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鄙夷,还是感慨。只是他的目光不断聚散,一如这午夜的星光。

    “你不想知道吗?”

    “不想。”

    陈文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他一向懒散,比任何人都懒,如果可以他宁愿躺在树上晒晒阳光,听听鸟鸣,这是多么诱人的生活啊。

    “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不是一直要杀我的么?怎么有那么好的机会也放过了。要知道以后你可就没有什么机会了。我想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

    “是吗?”月神颇有深意地看了陈文一眼,淡淡道:“阿文,你还是没有变,这么久了,你始终还是那样的轻敌。你怎么就知道自己在进步,而别人没有呢?”

    陈文笑了起来,他不由向月神又kao近了几步,月神身上不断散发出桂花的淡淡的幽香。陈文微微闭上眼,深深吸了几口,那种味道曾经令他不住的怀念,就想致命的吸引着飞蛾的火焰,曾经一度他想自己是否就是那飞蛾,明知会受伤还是那样的眷恋。月神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禁向后退了几步,在转过身的刹那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只可惜陈文没有看到。

    “也许吧。可是即便我轻敌,我相信现在我绝对有把握战胜你,因为你变了,变的不再像一个杀手,倒像是一个真正的女人。”

    “那你认为以前的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月神没有转过身,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点怕见到陈文那副懒懒的模样,就好象他可以知道自己的想法一般。想到这她忽然觉的陈文跟那个女人竟是如此的相似。

    第一百八十章 占星师

    “看来你真的变了。因为杀手从不会这样说”陈文没有回答,他只是学着月神的声音道,“那你认为以前的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在那一刻,月神的心神不由为之一震。

    变了呵,原己真的变了呵。

    以前的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以前?!

    原来一切已经成了以前。

    原来人的转变竟可以如此的快。

    原来杀手也没有例外。

    “不过你现在这样我喜欢。”

    陈文淡淡的说着,略显沙哑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磁性。

    “你真的喜欢吗?”

    月神转过身,深深地望了陈文一眼,不等陈文回答又幽幽道:“很久以前你就想知道面纱后的我是什么样子,今天我就满足你。”

    陈文刚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因为月神已经在那刻揭开了面纱。那是怎样的倾国倾城啊,那冷艳凄楚的摸样恍若腊月的东梅,自怜而又自傲。原来月神竟是这样的美,原来杀手也可以这样动人。仿佛过了许久,陈文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空中慢慢的飘散开来。

    “绝代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月神你果然如我想象的一般。”

    然而原本有些暧昧的氛围,却随着紧跟而来的另一句消失贻尽。

    “如果你趁着这个机会杀我。我必死无疑。我确实是轻敌了啊!

    “你”

    月神轻轻叹息了一声,这个少年还是这样,总叫人无法琢磨他的想法,让人永远无法知道他现在想什么,下一步想要说什么,做什么。即便面对死亡也是,在这片大陆上他确实也称的上是一个异数了。

    “月神。”陈文说道,“其实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你不适合做一个杀手,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

    月神疑惑得望着他,问道:“不适合?为什么?”

    陈文直直得看着他,神秘得笑道:“不为什么。只是一种感觉,很纯粹得一种感觉,现在再次看到你,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

    “感觉?”

    月神摇了摇头,说道:“阿文,人的感觉往往都是错的,甚至有时候会让他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轻敌吗?那就是因为你太相信你的感觉了。”

    “是吗?”

    陈文笑了起来,也许月神是对的,也许是错的,可是这又能怎样,他不在乎。如若一个人连自己都不能相信,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死,对自己而言,早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去说道的了。

    “也许你说的没有错,可是我依旧坚持自己的立场,这是我活着的唯一的保证。也是我走下去的唯一的理由,因为我的感觉来自这里,”陈文指着自己的胸口,一字一句的说道,“人的一切也来自这里,爱,怨恨,猜忌,恐惧,一切无外如是。它是我们人类的根源,也是我们人类生命的种子。如若连自己的心都不能相信,那你告诉我,我们还有什么可以值得去信任的?”

    “心?”

    月神看着陈文,此刻的他是这样的肃穆庄严,就象一个饱经沧桑的老者,蓦然回首那些逝去的岁月,伤感而又缅怀。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啊,这种慨叹在他这样的年龄不是应该完全不存在的吗?至少在自己的记忆中没有见过。心,心,心?难道一切真的是这样的吗?也许做了多年的杀手自己早已经把它忘却了吧。

    “阿文,你知道吗?现在的你看起来倒象是一个哲学家。一点都不象原来的你,一点都不象。”

    “哲学家?”

    陈文笑了起来,他的嘴角不断上扬,他说到:“我现在还不是,不过将来也许会有那么一天吧。这其实也是我的一个梦想。”

    说着陈文顿了顿,又道:“不象原来的我?月神你错了,其实我一直都是这样,只是有些东西无法被人直接看到,他藏在一个很深很深的地方。如果你真的要那么说那也无妨,我的生活早已经被注定了,象与不象早已经不重要了。可是你不同,事实上你才真的不象你,在你的身上我想一定有着你自己也不知道的东西。”

    “这也是你的感觉,这里的感觉吗?”

    月神笑了起来,如若破云的朝阳,有着说不尽的动人妩媚。她学着陈文指着胸口说道。

    陈文点了点头,望着月神,他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突然说道:“月神,其实你应该经常笑的,你知道吗?你笑起来的样子要比你冷冰冰的模样可爱的多,好看的多。”

    闻言,月神不由低下头去,然后转过身去,脸上涌起淡淡的红晕。只是不过转瞬又恢复了原有的冷漠与淡然,她说道:“阿文,你真的不想知道是谁救了你吗?”

    “不想。”

    “如果这个人救了你,又要我杀了你呢?”

    陈文鄙夷得笑了起来,说道:“杀我?不可能。”

    “是吗?”

    月神突然转身出手了。手中一把流淌着月光般的匕首笔直的刺向陈文的胸口。陈文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脸上依旧是那样的从容,他只是看着月神说道:“月神,你又何必试我呢?”

    匕首在抵达胸口的那刻停了下来,月神望了陈文一眼,轻叹了一口气,匕首也突然消失在她的手中,她幽幽道:“你为什么不躲呢?”

    陈文望了望月神空空的两手,心中不由叹到,自己确实又再次低估了她,她的修为确实又精进了许多,如今的自己或许可以杀了她,但那需要的代价确实太大了,他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躲?”

    “难道你不怕我真的杀了你吗?”

    “怕,怎么会不怕?”

    “那你?”

    “因为我相信自己的感觉。况且你要杀我,又何必跟我说这么多的话,浪费口舌,这不是你的习惯。而且你出手的时候,即没有杀气,更没有杀意。再者既然那人要你杀我,又何必救我,多此一举呢?”

    月神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个少年确实是与众不同啊。不论在什么时候。他总是那样的理智从容,也许这个世界上早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害怕的了。现在想来那个女人说的原来都是对的。

    “你始终都是那样聪明,你说的很对,她确实没有要我杀你,相反她要我保护你,做你的保镖。”

    陈文看着她,问道:“你答应了,你不是一直要杀我的吗?难道她就是你以前的雇主,就是一直要杀我的人?”

    “不,阿文,你错了。她并不是。她是一个你永远无法想像的人。”

    “那你以前的雇主呢?难道他死了,还是他突然决定不在杀我?”

    “阿文,你又错了。”

    “那是?”

    “原来你也有想不通的事情啊。我说过救你的人是一个你永远无法想像的人。她要我不再当杀手,甚至要我保护你,一生一世。”

    “难道你真的答应了?她给了你很多酬劳,还是其他什么?”

    “没有。她什么都没有给我。”

    “可是你还是答应了,是吗?”

    “是的。我答应了,居然心甘情愿的答应了。”

    那个女子的面容在月神的脑海里不断闪现,在答应的那刻自己竟然是那样的自然,就好像自己心底一样,就象自己早就在等候一样。也就在答应的那刻,自己似乎放下了一个很沉很种的包袱,衷心的舒畅。

    难道月神是个bl,难怪她会说她是个绝无仅有的女人,真是可惜了,好好的一个绝色佳人,居然会有性扭曲的倾向,陈文恶意的想,两个女人在花前月下一起缠缠绵绵,卿卿我我,光想想就叫人

    “她确实是个绝无仅有的女人啊,听你这么说,我倒真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样的绝无仅有了。”

    月神见状突然笑了起来,她说道:“你终于开始好奇了吗?阿文。”

    闻言,陈文顿时明白自己上了月神的钩了,不过现如今自己倒真的是想知道她是个什么人了。上不上当又有什么大不了,又有什么损失呢?

    “说吧。”

    月神一字一句得说道:“她是”

    “她是一个占星师。”

    占星师?

    陈文心头不由一震,那可是流风大陆公认的最神秘的存在。传说他们可以知过去未来,看到人们所不能看到的一切,是如神一般的存在。他们的地位在大陆上是极其崇高的,甚至连一帝国之主也对他们敬畏无比,其影响力几乎可以与日华九星所创建的教廷的教皇相比拟。由此可见,能成为一个占星师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只是现今余存的占星师不超过五指之数,毕竟要成为一个占星师太难太难了。当然这一切都是老变态暗南十字星说的,事实是否如此,陈文不清楚,毕竟三万年前发生的一切。真正潜伏下来的星门已经不多了,可是具体如何陈文也只知道个梗概而已,因此对老变态的说法也只能姑妄听之。

    只是对于这一类人陈文向来是敬而远之,而且这个占星师救自己又是为了什么呢?只从四年前自己大闹凯尔斯皇宫以来,大陆风起云涌,自己既然已经准备拖身事外,又怎么可能再受别人的牵制。只是自己的实力还不够,可是那占星师想操控自己的命运,那就大错特错了。

    “占星师?”陈文嘴角挂起一丝嘲讽,“真的是那神棍叫你来保护我的?”

    “阿文,你……”月神看着陈文那一脸的讽刺,心头好似被针扎了一样。

    “我的命运只能由我自己掌控,不论何时何地。”陈文脸色突然沉了下来,而后又微微叹息,“你走吧,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阿文……”

    月神望着陈文愈变愈冷的面容,张了张嘴,可是什么也说不出,她轻叹了口气转身翩然离去。

    望着月神消失的方向,陈文喃喃道,月神,对不起,你本是无辜的,我又怎么忍心叫你受创。况且我欠的感情债已经太多了,我真的承受不起了。

    微风徐来,轻轻吹动他的衣角,扬起他的长发,却带不走他的忧愁。仿佛间他似乎又听到那首很久远,久远的几乎想不起来的歌谣:

    独自歌唱的不过是一棵草,

    本以为烧不尽死不了,

    却原来雨打跳风吹摇,

    总是在失去之后才懂得拥有,

    总是在不经意中便擦肩而过才知道自己想要。

    那些听说却未见的风风火火,

    原是一个古老的传说,

    那个望过却冷落的暗淡灯火,

    却是被诅咒的燃烧,

    **********

    自己就真的这样离去,还是应该回头去找他。

    月神坐在青松树上,绝美的脸上流lou出淡淡的忧郁。隐约中,她听见陈文的歌声远远的破空而来,歌声沙哑而又低沉,如同离群的受伤的孤雁。也许这就是这个少年的真实的面目,在坚强的外表下裹着的其实是他最脆弱的心灵,经不起丝毫的伤害,哪怕是轻轻的一碰,也会让他轻易的崩溃。此时的他便是这样的吧。

    “对不起,阿文。”

    月神喃喃道,风轻拂着她的面容,她的长发披散开来,有如飞流瀑布,有一种说不出的美丽。

    月夜迷人,风景依旧,只是当初的那个人,那些事,现如今早已经不复原样了。物是人非,也许就是这样的吧。占星师,你能告诉我吗?阿文,不管你发生过什么,经历过什么,只是希望再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能够放下一切,找回原来的你,敢于面对一切,敢于正视一切。因为我在占星师那里看到了你根本想不到的一切,今世前生,阿文,你知道吗?其实我们的命运是相连的,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月神。”

    “谁?”

    月神转过头,她张大了嘴,来人赫然是那个占星师。她整个人悬浮在半空之中,雪色的六角占星袍不断舞动,有如星光,闪耀眩目,长长的几乎及地的银发迎风不断上扬,上扬,倾国倾城的面容依旧是那样的淡然,有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只是她的目光之中多了一些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就象,就象自己的心底。

    月神轻轻叹了一口气,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她,可是再次见到她还是让自己感到极度的震惊,还有那种莫名的尊敬。

    “很惊讶吗?月神。”

    占星师望着月神,一脸波澜不兴。

    月神点点头,说道:“你找我有事情?”

    占星师颔首道:“恩”

    月神问道:“还是为了他的吗?”

    “是。”

    说到这的时候,占星师的脸上涌起丝丝的哀伤,一如陈文一般,也许在占星师的心底也有着不为人知的暗伤。她说:“在我要走的那刻我才明白我又错了,其实我不应该让你去找他的,更不应该让你告诉他,是我救了他。我本以为,这么多年他应该能够忘却,能够修补心中的创伤。可是我却忘了一点,对他而言,再长的时间也并不足已冲淡一切的啊。星相上显示的有时候也并一定是对的呵,一经cha手,只要改变其中一个原本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因素,一切都将变的不一样,我怎么能忘,怎么可以忘的呵。”

    月神站了起来,她转过身,面对着占星师,低声说道:“您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占星师似乎下定了决心,她望着月神说道:“原计划不变,只是除非到了生死关头,即便是他手足受残,你也绝不能帮他,而且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千万不要与他见面。”

    月神有些为难道:“可是?”

    占星师一挥手,止住了她,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月神?但是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否则所有的一切都将白费。要知道跟他命运相连的并不只是你,只是时机未到,觉醒的人实在是太少,太少了,在真相没有找到之前,我不能改变和cha手他的命运。”

    月神低下头不敢再直视她的目光,低低道:“我明白了。”

    占星师心里闪过一丝不忍,说道:“明白就好,你可以去做你应该做的事了,月神。”

    月神点了点头,一个纵身消失在夜幕之中。望着月神消失的方向,占星师轻轻叹了一口气,飞快的向陈文的住所飘去。

    陈文静静的站在阳台上,仰望苍穹,星空点点,撩人愁肠。曾经老变态也在这样的夜晚,在大漠陪同自己观看这样的星空。老变态说,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代表着一个人的命运,每一颗星星的坠落就意味着有一个人将要死去。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的那颗又是哪颗,又在哪里呢?我的母亲,我的同伴们的呢?他们现在还好吗?

    不由自主的陈文伸出手,对着虚空,轻轻的一握,然后再一握,只是摊开,掌心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原来失去的想再握住,想再捉住,早已经不可能。失去的就是永远失去了呵。

    一滴泪轻轻的从陈文的眼角滑落,顺着脸庞,顺着嘴角,滑落,然后重重的砸在地上。陈文轻轻tian了tian嘴角,有一丝苦涩,然而更多的却是心痛,深藏在心底的不敢触摸的伤。他已经记不得自己多久没有这样肆意的流泪了,或许已经忘记了这种能力量吧。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原本以为已经可以忘怀了,可是每一次想起为什么还是会这样的心痛呢?

    明天就要上课了,自己也应该早点回去了。否则老变态又有理由找自己麻烦了,这个老家伙。想到老变态的时候,陈文心里别有一番滋味,又是感激又是仇恨。这个人曾经赋予了他新的生命,但同时也将他推入了另一个不归路。

    老变态的神秘,陈文本以为自己了解了,可是随着每一次的接触,陈文才发觉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记得最初训练自己的时候,老变态很少出现,有时候一个月来一次,有时候甚至要一年才出现,每一次来他只是给自己带来足够的口粮和水,然后便会悄然离去。直到一年前自己成为唯一的幸存者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可是他却给自己留下了一个任务,半年内必须进入斯坦因学院,然后接受他的考验,失败他就要收回曾经给予自己的一切。

    陈文摇了摇头,不由的黯然笑着,喃喃道,老变态,如果不是因为你,或许我还不知道自己面临的危机,依旧会自以为是的无法无天吧。只是你能告诉我,我是该感谢你,还是该怨恨你呢?

    占星师默默的看着陈文,她脸上的表情跟随着陈文不断变化着,有难过,有哀伤,有无奈,有痛苦,有沮丧。她的表情再也不复原来的淡然与从容,原来她也并不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她也有着人间的七情六欲。她低低道:“阿文,对不起。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希望你的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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