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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2章 咬紧牙关,撑住!

    (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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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否继续,要看郑成功的意思。”

    张准脸色冷峻的缓缓说道。

    纵队炮战还会继续吗?张准其实不知道。因为,暂时来说,主动权还掌握在郑成功的手里。虎贲军海军当然不想和郑家舰队死磕,现在还不是死磕的时候。可是,只要郑成功继续出动纵队作战,虎贲军海军只有奉陪的份。

    郑成功的到来,给虎贲军海军造成了很大的威胁,虎贲军上下的压力都很大。要是不将郑成功的攻势挡住,虎贲军海军以后就没有发展的机会了。因此,即使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张准都要奉陪到底。

    小半个时辰以后,郑家舰队再次出动了。从千里镜里面可以看到,在郑家舰队纵队的后面,留下了十几艘的战舰,应该都是丧失了战斗能力的,不准备参与新一轮的纵队炮战了。

    “迎击!”

    张准冷冷的发出旗语。

    虎贲军海军的战舰,再次分成两列纵队出发。打头阵的,当然还是六艘的龙神舰,跟在后面的则是剑牙舰。从刚才的战斗来看,龙神舰的红衣大炮,杀伤效果的确很不错。尽管没有直接将敌舰打沉,却给所有的敌舰,都造成了相当大的伤害。

    纵队炮战的战术是很死板的,一旦战舰进入战斗状态,基本上没有什么战术变化,就是一路不停的开炮,一直到自己被迫退出战斗,又或者是和敌舰脱离接触为止。但是,在这个过程里面,却可能发生很多的奇迹,又或者说是令人想象不到的意外。

    白痴都知道,在这样的对战中,要是己方的主力战舰,率先将对方的主力战舰摧毁,又或者是让对方的主力战舰失去部分战斗力,甚至是失去全部的战斗力,那么,跟在后面的其他战舰,就可以避免受到对方主力战舰的炮火打击,还可以痛打落水狗,继续扩大战果。

    因此,作战的双方,都会将火力最猛的战舰,又或者是防护性能最好的战舰,都安排在纵队的前头,作为开路先锋。郑家舰队的三桅炮船,虎贲军海军的龙神舰,担当的就是这样的角色。两个舰队错身而过,最先开炮和最先接受打击的,都是它们。

    显然,之前的三轮炮战,郑家舰队的三桅炮船,绝对是吃亏了。因为,它们的红衣大炮无法有效的射击,无法给虎贲军海军的龙神舰造成有效的伤害。相反的,虎贲军海军的龙神舰,却可以肆无忌惮的使用红衣大炮凶猛的轰击对方。

    毫无疑问,战斗的结果,必然是郑家舰队的三桅炮船,被打得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要不是三桅炮船的防护性能的确不错,船舱里面一根根的檩木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早就被龙神舰给直接打沉了。九十六门红衣大炮的齐射,足可以在三桅炮船的船舷上,打出一个个的大洞来。海水汹涌灌入,三桅炮船就完蛋了。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第四轮的炮战,再次开始。

    相对于前面三次的纵队炮战,第四轮的纵队炮战,似乎来得有点慢,双方的舰队,航行了一段时间以后,才慢吞吞的进入战场。究其原因,还是双方都有大量的战舰受损,行动的速度多多少少都受到一些影响。此外,战舰上的水手数量,也大大的减少,降低了战舰***纵的灵活性。

    但是,当两军的战舰进入射程以后,炮火依然一贯的凶残。所有的水手,除了必要的***帆手和***舵手之外,其他的,全部都是客串炮手了。因此,火炮的射击,基本上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在隆隆的炮声中,战场变得更加的惨烈,源源不断的有战舰被迫退出战斗,海面上漂浮的杂物和人员尸体,也是越来越多。在某些海域,一眼看过去,甚至都看不到海面,只能看到层层叠叠的人员尸体,又或者是乱七八糟的杂物。只有炮弹落在中间的时候,才会飞溅起高高的浪花。

    经过前面的三轮炮击战斗,无论是郑家舰队,还是虎贲军海军,大部分的战舰,都已经带伤,这时候遭受到更多炮火的攻击,伤上加伤,被迫退出战斗的战舰,实在是太多了。

    这一点,在郑家舰队方面,表现得相当的明显。有那么一段时间,连续有五六艘的郑家舰队战舰桅杆折断,桅杆断裂的嘭嘭嘭的声音,就好像是炸药包爆炸一样。桅杆不断的砸下,就好像是发生了地震,把周围都弄得一团糟。

    这些伤痕累累的桅杆,几乎每一根都被链弹反复的洗礼,有的桅杆,甚至被五六十发的链弹打中,还顽强的***着。但是,它们最终还是没有撑过第四轮的炮击,终于是断掉了。

    同样的,在虎贲军海军这边,也有很多苍山船退出战斗,剑牙舰也陆陆续续的退出战斗。它们有的是因为桅杆和船帆受损,有的是因为水手伤亡殆尽,有的是因为舵轮被打掉,什么样的原因都有。甚至,还有几艘苍山船是因为怯战,悄悄的退出战斗的。看来,他们是被惨烈的战斗场面给吓到了。

    战斗的确很惨烈,人员的伤亡很大。好像黄世军指挥的龙神舰,冲在纵队的最前面,在拼命的攻击敌舰的同时,也吸引了大部分敌舰的炮火。龙神舰同样有三根桅杆,主桅杆在中间,前后两根副桅杆。战斗开始的时候,龙神舰上有满编的水手三百三十人。

    但是,在三轮的炮战过后,水手的数量,已经降低到了二百五十人左右。其中,战死和失踪的有四十人,受伤的也有四十人。当第四轮炮战进行到一半,水手的数量,降低到了不足一百八十人。同时,龙神舰的前桅杆,也被打掉了。

    除了前桅杆被打掉,龙神舰还有多处遭受重创。其中,最严重的,就是红衣大炮所在的第二层甲板了。郑家舰队也知道红衣大炮是虎贲军海军的杀手锏,因此,敌人的炮火,全部都是冲着第二层甲板来的。在密密麻麻的实心弹轰击下,左侧船舷的十六个红衣大炮的炮窗,已经有四个被打掉了。

    好在,只是炮窗被打掉,红衣大炮本身没有受到大的伤害,还可以继续发射。原来的***作红衣大炮的炮手,基本上都伤亡的差不多了。现在***炮的,都是从飞龙炮那边调过来的炮手。而飞龙炮的炮位,则使用其他的水手填补。幸好是单侧开炮,要是两侧同时开炮的话,水手就远远不足了。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海面上,硝烟弥漫,炮声隆隆。

    双方的将士,都在咬紧牙关,不断的将炮弹发射出去。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其实都已经麻木了。他们日常的训练,就是要求他们进入这样的麻木状态。因为,只有进入麻木状态,他们才不会感觉到害怕,才不会感觉到慌乱,即使是被对方的炮弹打中,在咽气之前,也不会有任何的感觉。

    事实上,这样的纵队炮战,要比***混战,更加的考验人的神经。因为,你明明知道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你明明知道前面是万丈深渊,你都必须义无反顾的踏进去。你没有选择敌人的机会。当然,你的敌人同样没有得选择。

    偏偏在这个时候,你的战舰,可能出现了一大堆的问题。要是继续向前的话,极有可能被敌人的大炮给打掉。你的小命,也完全有可能被一颗颗小小的弹珠,一颗小小的木屑,又或者是一个硕大的实心弹夺走。

    可是,你不能止步不前。严厉的军法,就在你的后面。你要是不死在敌人的手里,就要死在自己人的手里。你更加不能犹豫。一旦你优柔寡断,敌人的炮弹,马上就铺天盖地的落下来了。战场上,最要不得的就是犹豫,它随时会要你的命。

    从你开始列队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明白,你需要接受考验的,不是敌人某一艘战舰或者是数艘战舰的炮火,而是全部敌舰的炮火。从第一艘敌舰开始,到最后一艘敌舰结束,才算是一个轮回结束。你如果侥幸的活下来,你就是胜利者。

    又是一个时辰的时间过去,第四轮的炮战结束。统计损失,虎贲军损失了超过七艘的剑牙舰,二十五艘的苍山船,张声高指挥的龙神舰,也被迫退出了战斗。郑家舰队的损失,张准暂时不知道,但是,虎贲军海军的损失,却是相当的大了。

    人员的损失,已经无法粗略统计。大部分的战舰,人员的损失,都已经超过了三成以上。特别是六艘龙神舰,水手的损失,几乎过半。为了保持龙神舰的战斗力,必须从其他的战舰,调配水手,以继续维护龙神舰的炮火威力。

    在这个时候,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坚持。郑家舰队的损失,肯定不会小。第四轮的炮击结束以后,郑家舰队在战场上,又留下来十几艘伤痕累累的战船。只是它们的大型战舰数量比较多,即使有损失,也没有那么轻易的看出来。

    “咬紧牙关!”

    “撑住!”

    张准脸色冷峻的下达命令。

    这是最简单,也是最难执行的命令。

    连续四轮的纵队炮击过后,大部分的战舰,都可以用奄奄一息来形容了。大部分的战舰,桅杆、船帆什么的,都已经是伤痕累累,大部分的水手,也是身上带伤的。可是,他们没有任何休息的机会。他们必须争取时间,修补损伤,准备再次战斗。

    特别是对于伤员来说,这是一道非常艰巨的命令。虎贲军海军的每艘战舰,都有不少的人员伤亡,在战斗全部结束之前,他们只能是在原来的战舰上,接受就地的简单医治。想要接受彻底的医疗,必须等到战斗胜利结束,军舰返回港口以后,才能进行。

    没有人知道战斗什么时候才会全部结束,也没有人知道,这场战斗的胜利者,到底是谁。要是虎贲军海军取得胜利,还好说。要是郑家舰队取得胜利,他们的处境,就非常的悲剧了。他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坚持,等待,自救。

    在这漫长的等待时间里,轻伤员还好说,伤势较重的人员,却绝对是一种煎熬。因为在战斗结束之前,他们根本不可能得到有效的治疗。为了战斗的需要,他们还必须在船上忍住,一直到战斗结束为止。谁也无法保证,他们是否可以熬到战斗全部结束。

    如果说,在战斗中,被敌人一发炮弹一下子就打死了,或许痛苦还少一点。可是,他们偏偏还活着。既然活着,就要接受痛苦的煎熬。他们的身上,往往全部都是血。他们的神智,往往也陷入了紊乱的状态。他们眼前的景物,都已经全部模糊。是否有机会活下来,真的要完全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其实,即使是对于轻伤员来说,处境也是相当危险的。无穷无尽的战斗,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轻伤往往会演变成重伤。好在,虎贲军的大型战舰上,都是配备有郎中的,可以及时的处理一些基本的伤势。

    而且,每艘船的上面,都配备有大量的云南白药和其他各类止血药,还有纱布之类的简单包扎的东西。接受过自救训练的水手,可以帮助伤员做初步的处理。有的伤员自己都可以给自己处理伤口。

    这个配备非常关键。在海战中,受到的损伤,主要是外伤。死亡的主要原因,有大半是失血过多。因此,只要能够有效的止血,就能顺利的挽回半条命来。至于内伤之类的,就暂时没办法了。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对敌人残酷,对自己同样残酷。

    ……

    “郑家舰队的总体损伤,到底有多少?”

    “这个郑成功,要打到什么时候?”

    王时德忍不住问周围的人。

    周围的人都摇摇头,表示无法准确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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