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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几天前,学校相关人员就用白色石灰把这片荒凉的土地给一一划分出来了,所以每个班级算是规定了植树的区域,植树的面积和数量几乎都是一样的,不一样的只是各地方的地貌、平整度大不相同而已。许多班级所在的区域乱石,枯草什么的都会有,这样的话动起手来会比较麻烦,还好我们班级的植树区域被划分到了教学楼背后的一处相对陡峭的山坡上,好处是这里没有过多的茅草和石头,土壤也比较疏松,挖掘起来比较容易。如果遇到硬土、碎石什么的那就比较棘手了,不光是用的力气更多,就连栽下去的树苗都不一定能成活。
王有才带着我们来到植树区以后脸上显得很焦虑,不知有什么困惑。我们小组的杨艳首先发现了他的一根鼻毛长了出来,漏在鼻孔外面,然后告诉一边在拨弄着不知哪弄来的小花的陈娴,于是两人就在一旁闷笑。我和方远暗自发笑,但我们不知道是在笑啥!
“说起来我们今天的手气还是不错的,这片土地肥沃的很呐!”王有才一时开口便说道。
一群人你拥我嚷开始的议论起来,有个个子小小胖胖的女生率先说道:“老师,那有没有说我们要栽什么树啊,最主要的是有水吗?”这个问题算是问到点上了,从来到现在我就四面打量了一番,这里光秃秃的,几乎除了茅草、枯树枝和土就再没有其他的了。方远也问过这个问题,这地方好像没水。没水怎么栽树呢!难道是旱苗么。
王有才表情有些无奈,但还是平静了语气说到:“水肯定有啊!莫非你们都没看到这山后面这么大的一根自来水水管吗!”说完,我们挤眼朝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确实就在不远处的茅草堆里有一根横穿而过的铁制钢管,看起来还挺粗。可能是附近村落用的公共水管。
“哎!我说这水管里的水能随便用吗!怕是不能吧!”
那树苗呢!方远说到。
树苗待会就到,现在还在路上呢!杨艳搭上话对我们说到。
“你怎么知道的。”我说。虽然这不是什么重要机密的消息,但在我的印象中王有才并没有提过关于树苗的任何消息,所以她这样说我是有疑虑的。
“我就是知道啊!你们爱信不信,都等着吧!估计要到傍晚才能到。”她回答到。
接着,我没有再和她搭话。此刻已经过了大半个下午,各路的学生们似乎已经把这里当成了游玩的山水之地,四处逃窜,遍山都是各色男女的身影。往近处一看,我们班的学生们也都向山的另一面奔去了,两三个人一起,感觉就像是去果园里摘成熟的果实一样,兴高采烈的。连王有才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隔壁班的班主任倒是坐在一棵娇小的树下边乘凉边玩手机。
得了,不说了,我们也去玩了。杨艳说到。于是三人转身离开,手拉着手的,俗称三剑客,三贱客。我们也走吧!方远不动声色的叫我,我随即反应过来就快步跟了上去。这下子,完全和我料想的不一样了,因为树苗没到,我们没法展开工作。这片被白色的石灰区分开来的小山包上现在到处堆满了锄头、铲子和塑料桶,远远看来说不定就成了一个巨大的垃圾场了。
这座小山虽小,但连接的四周山都是绵延不绝的大山,世界之地本就相依相存,所以我们来到山顶时几乎就是一望无际的山脉,但这里的山不是高山,可以看到头。云天中学建校没几没几年,又是建在城外区,和大山紧密相连。说不上偏远,但也是很孤立的了。
我和方远在山顶四周巡视了一下,一个其他班级的女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大声叫到“老师说了,你们不能跑太远,树苗很快就来了。”我听到后出于尊重的应了一声,而其他人仿佛就跟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的娱乐。
这些学生也真是胆大,爬树的爬树。有几个竟已经跑到了对面的山腰上去了,我和方远则在山顶处找了个可以乘凉的地方坐了下来静候佳音。方远说有时候这样平静的看会书也是好的,可惜的是自己的随身听没有带来,不然现在他就可以带上耳机与世界隔绝了。方远有一个习好,戴耳机不听歌而是听小说。他说他最近迷上了《鬼吹灯》有时候做梦都能梦到小说中的场景,这可能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我听他这么一讲,也饶有兴趣的想听他讲讲其中的故事,毕竟除了《三国演义》我还没看过其它书呢,更别说听书了,京剧什么的倒是小时候在爷爷的陪同下听了一大堆,但全然不懂什么意思,现在也大都忘却了。
夏季已过,优美温和的秋天转眼即到。本就光秃秃的小山现在看起来变得更加孤寂了,在般闲暇之时我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几棵矮枣树上,那本应该是野生的枣树,就是不知会不会结果,当然就是会结果现在也不是时候。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树苗还是不见来。站在山顶上的几位老师也显得无聊起来,但他们不会像这些学生一样到处乱跑,而是聚在一起聊天,有声有色的。
只听见一位年轻的女教师说,这群孩子们多半是不常到野外玩,所以一到这里觉得什么都新奇。其实也和她说的一个样,我自小在农村长大对这些地方当然不陌生,但对于这些城里读书的人来讲这确实是不常见的,城里大多都是耸立的高楼,喧嚣的市区。
听方远讲了一段《鬼吹灯》的开头部分,我立马喊他停住了。说道:“不行,不行。我得自己去看,你这样的讲法会埋没了很多此书的价值和精彩之处的。”
方远说:“可以啊!我建议你也是自己去看的好,我也是只会看不会讲。”其实他不是不会讲,而是讲得太直截了当了。从开头到结尾不过短短几字就概括完了,那还有什么听的呢!
我和方远一起几乎什么都谈,聊聊这,聊聊那。时间几乎就是这样被打发的。我估计今天是得在这里空坐一天了,不过也好就当是出来野营。刚开学这几天学生们的兴致似乎是最高的,因为大家伙都对新鲜事物感到好奇,不管是对书本还是此次植树活动。但相应着的时间久了以后大家的热情就会褪去,因为每天过着重复的生活的话,是个人都会厌倦的。
好在另我感兴趣的是听王有才说学校还有课外的活动社,各类体育项目和艺术之类的都有相应的活动室供学生们使用。这下还好,心情瞬间畅快,有了这些活动丰富我们的学校生活,也不至于每天处于枯燥乏味的学习生活中。
傍晚时分,树苗还是没有来。这其实是在我们的意料之中了,于是便这样在这山上玩了一个下午。我和方远倒是没怎么疯玩,就是随便四处转转,大多时候都是在听他讲故事中度过,他除了《鬼吹灯》还听过许多灵异小说,也是诡异的很。我有时听他讲到一些惊险的桥段时,都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方远不知道在此之前我几乎是个与文字毫不相干的人,什么书都没有看过,除了喜欢看武侠电视剧之外,搞笑的阿衰应该是不算的。也确实童年时期的我们面对新鲜事物的好奇虽说是与生俱来的,但因父母和学校的极力管制,很多东西都是我们无法接触到的,就连课外阅读也得看你看的是什么书,稍不注意便也将你没收了去。
夕阳在这些人的肆意玩耍下不知不觉的挂在了远方山头,临近放学的时间,各班老师大力的呼喊着自己的学生回来集合放学了,几声呼喊之后才见四处的学生们匆匆赶回来。
陈娴三人手中一人拿着几束估计是山里开的野花,有绿色的和黄色的,但花朵都很小,不是什么艳丽和有名的花。见到我和方远已经坐在原地等她们了,便大步向前说道:“咋样,这花好看吗?”
我来不及做出大的反应,应了一声:“好看,好看。”初秋时节,温和的气候在此刻让每个人都不是很担心过晚回家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太阳完全落完山以后几乎都是七点以后,五点放学后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哪里游荡一下。
王有才把大家聚集在一起,然后开始讲话。“今天因为没有树苗,大家也疯玩了一天了,但明天可就没那么幸运了。”说完鼓掌让大家散会,被凉了一天的锄头铲子,现在又得原路搬回。有同学提议说,既然明天还要来,这些工具就没必要在带回去了吧!结果老师不允,说是要爱护公共财产。
也罢,搬就搬吧。我和方远仍然重担大任,把比较重的锄头和铲子扛到肩头上,然后跟在众人身后起身回学校。同组的陈娴,杨艳和小朱三人则把三只红色的水桶像拎包似的拎着,飞快的走在前面,依旧笑声连连。
更多的时候我无法明确细致的介绍这几个人的花容面貌,一言一行。无论是杨艳的短粗腿和扭翘的屁股,还是陈娴的万般娇气和清甜活跃的笑声,但看起来往往这种华丽的背后最能隐藏另人可怕的一面。最后再到小朱这个不爱说话的人,她不说话自然很难从她的话语中看出什么,但她似乎是三人中比较善良的那类了,这一点是直觉告诉我的,但愿我的直觉是准的。
至于方远,我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有一个坚强的强迫症让我感到很别扭。就是每当他犯强迫症时就会拉着我一起,非得把这件事或是某个东西弄好不可,尽管在别人看来那可能是微不足道的事,可做可不做。想想,我这话说的,好像非得在别人身上找问题一样呢!谁没有问题呢,就算是真的没有问题,我们不还是每天都要解决问题吗!
而我,简直在这群人中土鳖到不行了,当然这只在于他们眼中,我自己怎么会这么认为自己呢。你看过《钢铁侠》吗?我说没有,《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我倒是有所耳闻,还有《金刚狼》各类的漫威电影,美国科幻大片,我显然是全然不知,结果就被人视为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子。
其实他们在吹牛聊天中谈到的,有些我还是知道的,只是插不进去话而已。就比如说金庸武侠,六脉神剑,降龙十八掌等等,说到这里,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把对自己的浑然不知用这些吹毛求疵的小事来一笔带过了,但实际上也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毛病。不过老妈经常说的我的毛病是:“懒,不细心。”
我说:“细心,又不是女人穿针,要细心干嘛!”老妈只得闷声作哼,臭小子,学会顶嘴了啊!但其实我一直是这样,老妈说一句,我能说十句。以至于在此后的学校生活中,被王有才惩罚的大多数原因基本都是上课讲话,上自习聚众聊天。
方远说他最喜欢这种夕阳西下回家的感觉,很有味道。味道,我看似明白他浅在的意思,但不是很透彻。把这些还未开过荤的工具放到学校一间被命为工具室的空教室以后放学的铃声也高高响起了,一群人你拥我挤的跑到厕所门口唯一的两个水龙头处洗手,更多的学生自然只是等待着,双眼急切而又愤恨,搞得好像是在食堂排队打饭一个样的氛围。还好很多女生到了这个年纪已经明确的认识到自身礼貌和此种行为是否雅观的重要性,便不和这些湿漉漉的,带着泥土气味的男生们挤来挤去。
这下我可开眼了,和方远站在教室门外的走廊上,手扶着银色的不锈钢护栏时竟看到陈娴,杨艳两人不知在什么时候准备了两瓶矿泉水,此刻正在草坪上互相倒着哗啦啦流出的矿泉水在洗手呢!人才啊!我感慨到,难道真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吗!虽说两瓶矿泉水并不值几个钱,但在人们眼中看起来也真是够奢侈了。
方远看着水龙头前人员少了,便要走过去洗手。我也跟了过去,说:“你看到没,那两人用矿泉水洗手啊!”
“早看到了,她们就是这样,死要面子活受罪。”方远说。
十几分钟后洗手台上人已经走得精光了,只剩我和方远还有几个其他班级的女生从厕所里走了出来,手挽着手,结伴而行。我们也快速洗好了手,发现自己的裤脚处也沾了一些褐黄色的泥土,几根细小的茅草也被我带到了这里,如果此刻不发现,估计回到家里都未必能发现。正如老妈所说,我不是一个细心的人,除非无意中发现。
初三学生下课比我们晚二十分钟,因为放工具和等待着洗手耽搁了时间,现在我们和他们相遇了。一堆人像农民起义军一样从教学楼背后的另一栋教学楼里纷纷攘攘的走了出来,大多数学生手里拿着课本和背着书包,我和方远在快要出学校大门的拐角处正式和他们相遇了,大家不约而同的投来陌生的目光。我想,如果不是在学校里,要一下子遇上那么多人的话,着实是不易的。几分钟后,人渐渐变少了,因为都各自回家了。
方远笑呵呵的说:“要不,再我去家玩,把剩下的《钢铁侠》看完。”然后挤了挤眉毛,示意我说。
我说:“下次吧!改天一定有机会。”此刻他说‘要不’的意思也是在顾及我的处境,因为他知道我不能像有些孩子那样每天都晚回家。
他随即说道:“那好,就改天吧!明天见。”
好的,再见。我回答。
开往西郊的公交车随即就到,临上公交车前方远又大声叫道:“明天记得穿旧一点的衣服来,否则可有得你受的了。”我顿时已经上了公交车,虽然听到了他的话,但我没作出回答。只在心里说道:“嗯,知道了,然后又补上一句他真是个细心的人。”
大约晚上十点多,老妈从外面回来,和老爸一起。踏进门槛那一刻他们一副惊讶的表情,看到端了一碗蛋炒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我,仿佛看到十恶不赦的罪犯一样。我说,怎么了吗?老爸,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老妈。
你不是和你同学出去玩了吗?老妈带着鄙夷的表情用质问的口气问我。我自然是一脸茫然,心想这话从何说起。
没有啊!谁跟你们说的。我放下手中的碗,很无奈的回答到。
就是那个你王阿姨啊!
哪个王阿姨啊!她怎么知道我去了哪里,瞎讲的吧!
哦,哦!我就说你小子出去玩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原来是假的啊!老妈平静了一下语气接着说道。
老爸似乎也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想必是哪个不知情的人随口一说你们家孩子和谁谁一放学就出去玩了,然后老妈就信了。现在看到我安然无恙的我躺在家中看着电视才瞬间明白过来是那人骗了自己,尽管可能是无意的,看错了呢!谁知道学校那么多学生谁是谁呢!
于是老爸终于可以说句公道话了,“瞧瞧你,自己儿子都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在家就胡乱的听信谗言。”我妈则说“我这不是在询问吗,再说了又不是什么吸毒犯瘾的事,怎么就是谗言呢!”两人谈吐不一的说着话走上楼去,而我还是接着看电视,虽然这事确实是无中生有,但也没对我有什么影响。
说起来,这些事也算是平常的事不是吗!那些个大人们总是在心里巴不得自己的孩子是如何如何的优秀,讨人喜爱。而在于外人的交谈中则说道,唉!我家那调皮孩子可就没你家孩子那么听话了,要是及你家的一半就好了。比孩子,夸孩子不知道到底是在干什么,夸人家孩子的同时似乎又在比孩子,于是孩子就这样被比来比去,玩弄来玩弄去。
看完了两集电视剧,时间已经过了大半,明天还得上学可不能熬夜。洗脸、洗脚、最后涑口。走进房间,屋子里乱糟糟的,也没心思打理,倒头便睡。
在属于昨天的日记中我这样写到:
9月6号,天气晴朗得像灿烂阳光一样,我们在学校后山待了一个下午什么也没做。我开始更加期待课本上的新知识了,虽然在这山上吹着风,聊着天,看着风吹落叶的秋天一步一步向我们走来确实也是一种享受,但这终究不是一个初中学生该做的事。班主任到现在为止还没骂过我们任何一位同学,反倒是时常说一些搞笑话语来引起同学们的哄堂大笑,这一点我感到由衷的欣慰,至少在此之后我对于班主任这个身份的人的恐惧和反感在他的身上实实在在的减少了很多。
我和方远乃至所有人可能谁都不会想到第二天的植树活动是有多么的糟糕和累人,我们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小山上时大批的树苗已经一小堆、一小堆的堆在山坡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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