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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凯话音刚落，马学先就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审讯室。观察室中站在门边的警官连忙退开，刚躲进一众警官之中，门就被马学先打开了。
“想必周队的话各位也听到了。”马学先顺手将门关上，淡定的看着面色各异的警官们，最后将目光定在满脸不悦的康国辉身上：“康局，请务必不要打搅我们的审讯工作。”
康国辉眼睛一瞪：“马警官，说到底这个案子是我们文临县的……”
马学先挥了挥负伤的手，打断了康国辉的话头道：“从你们申请援助的那一刻起就不是了。现在我们认为这个案子有重大疑点，需要重新调查，请康局和诸位配合。”
康国辉有心辩解，可是石向勇在周凯屡屡出其不意的审讯下已经露出了马脚，强行干涉只会适得其反。
于是他只能努力冷着脸换了说辞：“马警官，你们援助小组的做派，我们文临县警局是领教了。”
“既然你们不需要我们协助，我们也就不给你们添乱了，并且我会一五一十的向上面反映。”
马学先似乎听不懂康国辉话中的深意，点头道：“康局您能不干涉是最好。也希望您在向市里反映的时候，能够把援助小组在文临县的遭遇进行详细汇报。”
康国辉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转头看向审讯室内。
其余警官见状，也不再理会马学先，围在康国辉身边，不过表情却各不相同，不知在打什么算盘。
审讯室中，石向勇在周凯的审讯下已经没有了招架之力，只能咬紧牙关做着最后的坚持。
然而一旁记笔录的宋何也已看出石向勇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便向周凯打了个眼色。
周凯会意，缓缓放慢审讯节奏，让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石向勇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并开始反复劝说石向勇放弃抵抗，坦白交代。
这一下却把观察室中的几个警官吓了一跳，一顿眼神交流后，康国辉扫两个警官一眼，然后带着另一名警官走出了观察室，不知去向。
马学先将一切看在眼里，却浑不在意的继续看着审讯室中面色纠结的石向勇。
两个小时后，石向勇实在受不了内心的煎熬，终于准备开口交代。
然而就在他鼓起勇气的一刹那，周凯忽然站起身道：“今天就这样吧，希望在下次审讯之前，你能够考虑清楚要不要说实话。”
说罢，他看也不看有些呆愣的石向勇，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做笔录的宋何微笑着走到石向勇面前，将笔录递给他确认签字后，嘴唇不动，用仅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低语道：“你猜，等你认下这宗罪之后，会不会被给你钱的人灭口呢？”
宋何说罢，面上依旧带着人畜无害的微笑，然而石向勇却顿感毛骨悚然。
而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审讯室中已然没有了宋何等人的踪影，而一名文临县警官正站在门外，似乎站了很久。
因为与康国辉闹僵的原因，接待宋何等人的警员也不敢多说，将他们带到招待所就迅速离开，生怕被牵连似得。
进入房间，宋何仔细检查了一遍房间的各个角落后，才放心道：“没有录摄装备，安全。”
周凯冷冷的横了他一眼，随手关上门，皱眉道：“我就想知道，你把汽车砸成那个样子，是和它有仇吗？”
“驾驶席的玻璃不是还好着吗。”宋何嬉皮笑脸的耸耸肩。
周凯瞪眼道：“废话！我还不知道你？要不是你还要开着它招摇过市，那块玻璃你能留下？”
“凯哥冷静，冷静！”宋何一缩头，解释道：“这不是为了占据主动么，下手不狠咱们硬气不起来啊。再说我都避开要害了，也就是看着惨了点。”
“我主要是为了试探文临县警局的反应，并且咱们还抓了个小辫子，同时还能以修车为借口拖延时间，一举三得，还是值得的。”
周凯闻言重重出了口气，冷哼一声：“修车费用你出！”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宋何连忙拍胸脯答应下来，忽然感觉脚下一动，却是虎牙跑到他身边主动求盘头。
马学先见状，笑了笑道：“和你预料的一样，康国辉说他不会提供任何协助，咱们如果要重新查案子，估计全得自己动手。”
“并且可以预见，咱们调查的过程不会顺利，阻碍很可能来自多个方面。”
宋何熟练地盘着狗头说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咱们要想在文临县办案，就必须明确康国辉的立场，以及他在这起案子中扮演的角色。”
“而他的表现你们也看到了，自打咱们把车开进警局大院，这个康国辉就在想着法的遮掩，这是一个为人正派的局长能办出来的事情？”
“虽说离开当地警员的协助会让我们的效率降低，可是谁知道他如果协助我们调查会是个什么情况？就算不说案件侦查的完成度，光是分辨调查结果的真假就有咱们忙的！”
马学先点头：“难怪你这次定了那么多计划，单单针对康国辉的试探就有那么多预案。”
“谁让他是文临县警局的话事人呢。”宋何摇头叹道：“其实我很希望他是一个正派的警官，哪怕是一个被底下人架空之后向咱们寻求帮助的局长，我都会心甘情愿全力以赴的帮他。”
“可偏偏有时候事情就是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康国辉连带他的几个心腹警官，在对石向勇冒名顶罪的事情心知肚明的前提下，依旧上报侦破案件并抓到了嫌犯。”
“唉，说实话，这地方根子上已经烂透了，除了两三个警官还有救，其余的全是一丘之貉，一锅端了也冤枉不了几个人。”
吴雪蕊见宋何略有低沉，拍了拍他的肩膀后笑叹道：“你不在的时候我们和各个县里处的都挺好，你这一回来就又要算计县警局局长。”
“这要是传出去，以后别的县还敢申请援助吗？”
众人听罢顿时笑了，宋何也是一脸无奈的耸肩道：“我有什么办法，秦老就是让我干这个的，总不能辜负他老人家吧。”
吴雪蕊见宋何脸上又露出轻松淡然地笑容，心知他已经调整好了心态，玩笑道：“下面呢？又要拉一批打一批？”
“知我者小雪也，嘿嘿。”宋何腆着脸嘿嘿一笑，看向周凯三人，表情认真道：“以康国辉的为人，不可能主动向我们申请援助。”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真正向我们寻求帮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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