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爱情公寓1》 第一章 婚礼大乱斗 故事发生在一幢普通的出租公寓里,一群公寓里的都市青年,怀揣理想,踏上了通往爱情之路。 一架国际航班划过蔚蓝的天空,在跑道上缓缓降落。 展博两手各拖着一个行李箱,肩上斜挎了一个大包,嘴上还叼着一个小包,气喘吁吁地跑向路边停着的一辆机场巴士。 炫目的阳光射向展博扬起的半边脸,细密的汗水布满额头。“呼,总算还有一辆空车!”展博长舒一口气,自言自语地对回到地面的第一个交通工具表示满意。 车门口,两位乘客正刷卡上车。后面一个是个身材高挑的美女,手里拿着两个包,没有空余的手再去刷卡,索性撅起屁股,隔着屁股口袋,把交通卡靠在刷卡器上,一次没反应,就再用力撅了一下,刷卡器“滴”得一下,美女一脸轻松地走上了车子。 展博刚从美国回来,对眼前的状况顿感迷惑。其实展博从小就被视为天才少年,3岁背圆周率,8岁学微积分,初中和高中加起来一共只上了3年,就被保送进了清华,后来获得全额奖学金被送到麻省理工大学深造。美中不足的是展博从小就比较文弱,性格又内向木讷,在同父异母的姐姐——一菲的保护下长大。这次学成归国,也是因为父母担心展博没人照顾,就勒令他搬去和姐姐一菲一起住。一来有姐姐罩着弟弟可以放心,二来也希望展博能在国内找到一个合适的女孩,解决人生大事。 人生大事还没着落,眼前一个小状况就把展博难倒了。展博左看右看显示器,依然没弄明白,十分纳闷,于是干脆有样学样,撅了一下屁股,靠在刷卡器上,就径直往车里走。 “喂!你!回来,回来!”司机把展博叫回了门口。 展博看了看司机,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又撅了撅屁股,刷卡器仍旧没有反应。面对盯着自己的司机,展博感到很窘迫,情急之下转过身,改用前面的下半身去靠刷卡器,依旧没反应。 司机看到展博的行为,表情从漠视变得微怒。 展博很无奈,挺起胸,用下身胡乱地往刷卡器上靠。 司机终于忍无可忍,用方言破口大骂:“变态啊你!要么刷卡,要么投币,要么滚蛋,扭个球啊!”说着,用手指指着刷卡器旁的告示——上车请刷卡或投币。展博如梦初醒,从尴尬的脸上硬是挤出一点点笑容,赶紧在包里翻零钱。 车上的人不多,展博坐在靠窗的座位上,他的行李像小山一样堆到了过道上。汽车平稳前进,展博定了定神,打开笔记本电脑。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急刹车,展博的脑袋重重地敲在前排椅背上。 可是展博的脑袋却没被敲醒,他傻乎乎地向窗外张望:“这么快就到了?” 司机打开车门,一个打扮时髦的漂亮女孩慌慌张张地奔上车,飞快地投了硬币。女孩环顾车内,目光停在了展博身边堆满的行李箱上。女孩不假思索地冲到展博身前,把手提包往里面的座位上顺手一丢,然后做出了一个令车上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她两手分别按住展博的双肩,张腿跨过展博并住的膝盖,跳到紧靠车窗的箱子堆里,一把抱住展博的大腿俯下身去。 女孩的动作一气呵成,展博甚至来不及作出任何肢体反应,顿时瞪大了眼睛,心跳加速。 女孩把食指竖在唇边,冲着展博小声说:“嘘!别出声。” 汽车再次缓缓启动,忽然又一个急刹车,展博的脑袋又一次敲在前排椅背上。 展博狼狈地嘀咕:“我招谁惹谁了……” 展博摸摸脑袋,突然脸上显得极其痛苦。就在他憋住气抬起头的时候,两个黑衣墨镜的男子追上了车,一边守住车门,一边往车厢里张望。展博眼神飘移,从黑衣人的脸上躲向窗外。 两个黑衣男子正欲走进车厢里,还是那位司机不乐意了。 司机指着黑衣人,带着方言的骂声再一次响起:“喂!回来!要么刷卡,要么投币,要么滚蛋,看个球啊。” 那两个黑衣人显然是没有找到目标,又怕引起麻烦,赶紧灰溜溜地下车去了。 司机还没骂够,指着车门外,数落道:“公交车都坐不起,还冒充黑客帝国啊?哼!” 汽车再次开动,女孩偷偷抬起头,瞄向窗外,发现车已远去,才舒了一口气。只见,展博还是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女孩用胳膊撑住展博的大腿,缓缓起身舒展身子,又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展博,说:“咻!好了,没事了,谢谢你啊!” “不……客气。”展博脸上抽筋,讲三个字还停顿了两次。 女孩发现展博痛苦的表情,悄声问道:“喂!没事吧,借你这儿躲一下不至于吧?” 展博憋得满脸通红,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你,你踩着我的脚了。” “呀!不好意思。”女孩赶紧收起脚。 展博终于放松下来,活动活动被踩得麻木的脚。 女孩带着歉意的微笑,声音清甜:“谢谢你哦。” 展博连忙点头回应:“没关系,没关系,刚才那两个人干吗追你?他们是谁啊?” 女孩欲言又止,灵光一闪,说:“他们是——坏人。很坏很坏的人。”不等展博想明白,女孩就向他伸出手:“叫我宛瑜吧。” 展博羞怯地握了握伸出的手:“呵呵,我叫展博。” 宛瑜扬起甜甜的笑脸:“哦,我们算认识啦!你是来出差的?” 展博吞吞吐吐,惊魂未定地回答:“我,我刚从国外留学回来。” “噢?学什么呀?”宛瑜继续饶有兴趣地问着。 “计算机,我从小就在那里读书,好久没回来了。”说到这,展博眼睛里充满深情,“你呢?” “我是来——寻宝的。”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给出的每一个奇怪的答案,却都有种让人想去相信的感觉。 “寻宝?”展博疑惑地重复。 宛瑜接着自说自话:“我要找一个地方,叫爱情公寓。”说完,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爱情公寓?”展博被震撼得几乎成了复读机。 “对对,你也知道啊。”宛瑜步步紧逼。 展博却摇了摇头:“从没听说过。” ……宛瑜被噎得无话可说。 展博灵机一动:“呵呵,你说的不会是这个网站吧?”展博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网搜索,屏幕跳出“爱情公寓”的网页。 宛瑜头摇得像波浪鼓:“这个爱情公寓是虚拟的,我要找真的爱情公寓!” “怎么会有真的?”展博直接不相信。 “我不管。我一定能找到。”宛瑜拿出了大小姐的任性。 展博不置可否地赔笑:“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塔罗牌告诉我的!”宛瑜天真地坏笑。 “那你的藏宝图呢?”展博开始入戏了。 宛瑜疑惑地说:“什么图?” 展博坚持己见:“你都说了是寻宝了,总该有藏宝图吧!” “我只带了这个……”宛瑜说着拿出一张地图。 展博漫不经心地接过地图:“我是说藏宝图,你拿地图干什么?这还是张……世界地图!?”展博睁大眼睛。 宛瑜撅起嘴:“我要有藏宝图的话,还用找吗?坐计程车去不就好了吗?” ……展博张大嘴哑巴了。“对了,你可以问我姐姐,她这人超热心,说不定能帮到你。” “真的吗?好呀!好呀!” 展博继续说:“我姐姐是大学老师,本来她应该来接我,可听说她今天要做一场婚礼的总导演,我就只能自己坐车过去了。” “哇,导演?!那她很厉害吧!”宛瑜马上展开联想。 展博也陷入了回忆:“我好久没见到她了。只记得,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她的眼睛,总是那么明亮,睿智。还有她的手。温暖、纤细,我猜她现在一定比几年前更优雅。她的朋友称她是后现代主义新时代女性的代表。人们都亲切地用八个字来形容她——静若处子,动若——疯兔!” 正当展博沉浸在对姐姐一菲的回忆之中,在这座城市的一所普通公寓里,胡一菲摘掉墨镜正大步走进房间。她翘着小指,一手拿着笔,一手四指在桌上轮流弹着,艳丽的指甲油与露肩的紧身红裙相互衬托,让原本纤细的手指显得更加精致,长腿的曲线更加优美。 一菲依旧不改学生时代外向强势,嫉恶如仇,大大咧咧,脾气火爆的个性。大学毕业之后因为过度“愤青”选择留在学校做了思想政治老师,管理学生工作。在学校,再调皮的男生看到她都宁肯躲得远一点。一菲具有无穷的旺盛精力和轻微暴力倾向,尤其是看到不顺眼的事情,就算和自己没关系,她也要插一脚。由于曾是学校跆拳道协会的前任主席,所以打架对她来说不是问题,很多男生看到她都要让她三分,因为个性直爽,在学生中有威信,大家都称她“大姐头”,是一个女版的麻辣教师。在感情世界里,一菲有着西方人的大胆与奔放,不仅是因为她总是着装性感,更是因为她敢爱敢恨,一旦看到自己中意的男人,一菲便会主动追求,毫不避讳,不过也有过无数次吓跑对方或是搞砸收场的经历…… 胡一菲甩了甩头发,缓缓拿起对讲机,突然对着另一头大吼,红唇立即裂开成为血盆大口:“对!没错,红色的地毯是80米,怎么搞的,居然少了我5米!这老板也太缺德了吧!猪肉涨价,地毯也来跟我缺斤少两?他们的地毯不是猪皮的吧?通知律师!我要起诉他!”胡一菲对着对手机,心急火燎地,跟战地指挥一样。 就在同一个房间里,有十来个工作人员在忙碌,有的在厨房区准备甜点,有的在准备鲜花,有的在化妆,有一只迎宾用的“米老鼠”在换衣服,一个奇装异服的摇滚乐队在阳台上调试设备,还有几个助手在打电话。 这时,一位助手匆忙走到一菲跟前:“菲姐,这是你订的花篮,签收一下。” “花篮呢?”一菲刚一转身,一个巨大的花篮出现在她面前,吓得她身子几乎倾倒,那位助手赶紧抵住她的细腰。 “拜托,这是付款地址,不是送货地址。还愣在这干嘛,送到楼下草坪上去啊!go go go go go!”一菲立刻恢复镇定,两臂一挥。 一菲又拿出对讲机,超快速地发布命令:“大家抓紧时间,道具部门、餐饮部门、安保部门、制景部门,还有那个(指着阳台)——不知道什么部门,10分钟之后到总部开会,over。” 房间和对讲机里同时传来整齐地答复:“Yes madam!” 一菲倚在厨房桌上,随手抄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突然意识到这是为客人准备的点心,于是环顾四周,看没人看见便又塞了回去。 “菲姐,新娘的电话,在一线。” 一菲不紧不慢地走向话机,不忘大声催促:“Tony,帮我问问我的外卖到了没有。” 接起电话的一菲立刻转为甜得发腻的声音:“Hi!亲爱的,放心,我这里一切ok,你就负责打扮得漂漂亮亮,到时候震撼全场。婚车已经在路上了,没问题的,一切尽在掌握,不多说了我先忙,就这样。”站在一旁的助手,盯着一菲矫情的脸蛋,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电话刚挂下,一菲又会恢复本来面貌,恶狠狠地喊道:“催一下音响师的进度,太慢了,我10分钟后下去试音。” 另一位助手好心提醒:“菲姐,可是你刚通知,10分钟后开会的。” 一菲一愣,继而甜笑着勾勾手指,然后突然用一记跆拳道中的犯规动作勾住了助手的脖子,凶巴巴道:“有问题么?”被锁在一菲臂弯下的助手猛摇头。 “听你这么说,你姐姐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她的公寓在什么地方?”宛瑜的话语里流露着对展博姐姐的仰慕。但是如果车上的宛瑜看到此刻公寓里的情景,一定不会再这么认为。 “在市中心。”展博回答。 “市中心。我从来没见过婚礼,你带我去玩好吗?” “你不是要去寻宝吗?” “答对了!市中心就是我寻宝的第一站!”宛瑜兴奋地问司机,“师傅,请问离市中心还远吗?” 司机头也不回地说:“刚才不远,现在挺远的!” “啊!?”展博的迷惑总是随时出现。 “可是我们要去市中心看结婚的!”宛瑜不依不饶。 司机依然头也不回:“今天的婚礼吗?” “是啊。”宛瑜回答。 “那估计是来不及了。” “啊!?”展博突然惨叫起来,赶紧回头望向车子后面的指示牌,上写着:机场—南郊专线。“我上错了车!”展博回过头来,表情比刚被踩脚的时候还要痛苦。 汽车在四周都是农田的公路上开着,灰尘滚滚。车厢里传出展博的哀号:“NO——” 在另一个时空里,曾小贤正在直播间做节目。 “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好男人,我是曾小贤,欢迎继续收听《你的月亮,我的心》。”节目的题头尽显曾氏风格,喜欢拿自己的众多原则出来说事,不过除他自己以外没人当真。 曾小贤调节音控台,推上一段舒缓的曲子,接着说:“很多人问我,什么样的男人是好男人?我说,能够带自己心爱的女人去到梦想的终点的人就是好男人。女人最大的梦想是什么?没错,就是穿上圣洁的婚纱走上幸福的红毯。小贤就有这样一个室友,即将携手自己的爱人,修成正果。今天下午就是他们的婚礼。很多时候我们都生活在一段都市童话中却不得而知。就像这对新人,很久以前就住在同一幢公寓的两个套房中,可惜一个总是向左走,另一个总是——坐电梯,于是他们每每不能碰到。是一个网站让他们相识,推开那道墙,才发现双方早就已经——哇塞好浪漫,不是吗?今天他们就将携手他们的爱情,修成正果。不用羡慕,其实你也可以。”曾小贤陶醉在自我描绘的浪漫景象之中。 “好,来让我们接听下一位听众来电。” “喂,您好。” “喂,曾老师吗?” “没错,好男人就是我,我是曾小贤。”曾小贤对以上称为很是满意。 “我听了你的故事,很感动,可是你说的那人运气也忒好了点吧?” “千万别这么说,”曾小贤眯缝着眼,依旧投入,“爱情就是这样,当你不知不觉的时候,他就来到了你的身边。” “可我总是时运不济怎么办?” “这位听众,没有一个人会永远走运,也没有一个人会永远走背运。只要你坚定……”曾小贤依旧自信满满地准备以理论开导听众,但是还没等他说完,电话那头便焦急地插话了。 “你是不知道啊,我吃烧饼吃出啤酒盖,吃混沌吃出樟脑丸,打苍蝇手拍在钉子上,去青松观烧烧香,手机掉在功德箱里拿不出来了。”曾小贤听着听着,捏了捏鼻根部的睛明穴,为对方的离奇遭遇感到无从下手。 “这个,你……”曾小贤想多少找点词汇安慰一下,可是电话那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还不算啥,刚才我听了你的故事,我也想知道我隔壁住的是不是就是我的另一半。” “很好啊,勇敢地迈出第一步,你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曾小贤还以为终于找到了切入点。 “所以我刚才在那面墙上打了个洞,你猜我后来看到了谁?” “你的另一半?”曾小贤自己也不太相信了。 “我看到了物业和保安!”曾小贤张大嘴,目瞪口呆。 “这位听众,在你决定砸掉墙之前,请先确认一下,那是不是——一面承重墙。” “不你说叫我砸墙了吗,他们现在要罚我的钱了怎么办?……”听众开始抱怨。 “喂?喂?您听得见吗?喂?”曾小贤预感谈话将越发不可收拾,拿出了杀手锏——在话筒前,揉了一个纸团,然后混入自己学电流声的叫声,模拟电话断线。 “兹——” 曾小贤抓住时机,赶紧把这个电话给掐了,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推响了音乐…… 经过一个上午的折腾,一菲累得瘫倒在沙发上:“Tony,帮我问问,我的外卖怎么还没到。” 一位助手走来报告:“菲姐,刚才有人看到餐桌附近有老鼠。” 一菲吃惊的坐了起来:“什么?确定吗?有多少,多大?” 助手支支吾吾地回答:“他们说‘嗖’地一下就过去了。” 一菲眨了眨大眼睛:“你确定是‘嗖’地一下,不是‘咻’地一下?” “啊?”助手很诧异。 一菲猛地站起来,拿出对讲机:“安保部门,安保部门,请注意,橙色警报,发现安全隐患。” 这位助手赶紧冲着对讲机回答:“我就是安保部门——怎么办?” 一菲气势汹汹地责怪道:“什么怎么办?一级战备,全副武装,拉警戒线,封锁海陆空!” “哦!” 一菲一挥手,指着刚才被锁喉后,在一旁老实待命的另一位助手:“给我立刻调5条警犬过来!” “菲姐,我们没有警犬。”助手很无辜。 “那就看看公寓里什么哈巴狗、雪橇狗或者杂毛狗都给我征用过来,地毯式搜索,一根老鼠尾巴都不能放过。Go go go go go。”一菲一边说着,一边把助手推出门。 然后继续阴柔妩媚地说:“Tony,我的外卖啊,效率效率!” 这时候,刚被推出门的助手忐忑不安地回来说:“菲姐,抓老鼠……应该用猫吧!” 一菲愣住,突然又甜笑着勾勾手指,助手知道大事不妙,赶紧夺门而逃。 晴朗的天空,气球、香槟、美食,还有用来装点婚礼现场每一处的鲜花。在公寓草坪上,婚礼正在忙碌地准备,一菲的努力没有白费。 迎宾的前台女孩,接过客人的礼金,礼貌地鞠躬:“谢谢,请签名,这里请。” 这时候,一个与众不同的男子在参加婚礼的人群里悄悄出现了。牛气的皮鞋,牛气的裤子,牛气的西装,配上那张帅气的脸,浑身都在散发迷人的光芒。这个男子叫做吕子乔,从来都是一个不靠谱的男人,没有特长,没有正当的兴趣爱好,也没有正经的工作,脸皮超厚,所以坑蒙拐骗他很熟练。不得不说,吕子乔身上有着一股无法忽视的痞子气息。不过反过来看,他永远无拘无束,自由自在。这份潇洒加上英俊的外表,使他无论走到哪里,也无论他有多落魄,却从来都不缺女孩子。 子乔手插在口袋里,优雅地晃到了爱情公寓门口,一看是婚礼,嘴角露出狡猾的笑容,走了进去。 “先生,请留步,请签名。”前台女孩叫住子乔,小心翼翼地暗示。 子乔大笔一挥,留下名字。其余,全当不知。 前台女孩接着朝他鞠了个躬。 子乔微笑还礼,转身往里走。 “哎哎!先生。”前台女孩再次叫住子乔,又朝他深深鞠了一躬。 子乔单臂拦腰,绅士味十足地鞠躬还礼,再次准备走进去。 “您的礼金……呢?”前台女孩拉住他,急切地给与了明示,朝放礼金的盘子里努了努嘴。 子乔为缓解尴尬,故作歉意地说:“哦,我差点忘了。”子乔装模作样地在上衣口袋里掏来掏去,前台女孩看出这个人举止怪怪的,笑容有些僵硬。 子乔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药瓶。前台女孩惊讶地问道:“这是什么?” “礼金又怎么能表达我对这两位新人的祝福,更何况人人都送礼金,太俗了。我这个礼物可是时下最最高新科技的结晶——乔氏神功丸。”子乔演讲般解释说。 “保健品?”前台女孩接过药瓶,继续发问。 子乔不知从哪拿出一张说明书,在半空中动作夸张地铺展开来,张开成了一张战略地图似的大纸,严严实实地盖在前台上,前台女孩略带敬仰的看过来。 “你错了,这并不是普通的保健品,这个产品由澳大利亚最上乘的纯天然原材料提炼而成,运用了纳米技术,克隆技术,低温冷提取技术,每一颗神功丸都富含人体所需的营养元素……”子乔一边说,一边用手点着纸上自己说到的条目,前台女孩听得一愣一愣的。 “噢……这么好,派什么用的?” “总的来说,这是一种可以激发人们对于美好生活向往的床上用品。”子乔说着在说明书上画了一个大圈,然后神神秘秘地在大圈旁画了一个向上的箭头。 “床上用品?”前台女孩很是诧异。 子乔色色地挑了挑眉毛:“价格公道,破盘价只卖998,今天大喜日子,我只收你500,剩下的就当是我的礼金,礼物我放这了,找零我自己拿了哦。”说着,子乔的手就自觉地往盘子里拿红包。前台女孩从子乔的花言巧语中明白过来,只见她脸色铁青,突然一把榔头敲在桌子上。 “哇!哪儿来的榔头啊?”子乔惊呼。 “你这个流氓!再捣乱我就叫人了!”前台女孩发出了最后通牒。 “飞碟!”子乔一指远处。前台女孩回头,一眨眼,子乔已经不见了。 机场大巴停在了路的尽头,留下两个没有方向的青年男女。眼前是望不到边际的大海和悠闲鸣叫的海鸥,背后是大片大片的田野。 展博欲哭无泪地说:“我错了,上来之前应该先看清楚的。” 宛瑜则迎风自在地呼吸:“没事,这里挺好玩的呀。” “可是这里没车了,我们走回去的话,后天都到不了市区。”展博正说着的时候,一个农民大叔开着拖拉机,哼着小曲过来。 “大叔!大叔!”宛瑜迎了上去。 “啥事,闺女?”农民回答。 “您的卡丁车好大只哦。”宛瑜兴高采烈地抚摸着拖拉机的车身。 “你说啥……卡车?我莫开卡车。”农民听傻了。 “这是拖拉机,你没见过拖拉机吗?”展博小声提醒。 “是吗?这明明就是卡丁车嘛!”宛瑜噘着嘴,坚持己见。 农民乐了:“哈哈,你这闺女说话挺逗的,要搭车不?大叔送你一程。” “嗯嗯!谢谢大叔!” “上来吧!” 展博和宛瑜如遇恩人般开心地上车了。 一路上,乐天的宛瑜一边自个儿手舞足蹈地打节奏,一边哼唱hiphop的歌曲,心情开朗。忽然农民转过头,和宛瑜讲起话来。 “闺女,这歌你学我的。” “大叔,你也会?” 正说着,马路对面一辆面包车开来,开始按喇叭。展博鼻孔放大,手指前方。农民却只顾着跟宛瑜讲话,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 “我们家的鸡走路就是这样,脚爪和你的动作一样。你看,一提,一放,一提,一放!还有这挤奶的动作,这样这样。”说着,农民还双手脱把,摆出几个挤奶的动作,和hip-hop一样。 面包车和拖拉机擦肩而过,展博脸色苍白,大喘气。 “我也不知道啥时候起,我看到好多小年轻都学我。”农民很是得意。 “哈哈,大叔你真逗!那你是hip-hop的创始人咯!”宛瑜还真相信。 “啥撞死人,我开拖拉机慢得很。从来莫撞死人。撞死人莫赖我。” 两个人自说自话,说着彼此都听不懂的语言,却也其乐融融,车上笑声不断。 公寓房间里,胡一菲两手各持电话和对讲机,交替着继续快速不停顿地说话:“少废话,赶紧去办!”“Emmy,查一下光线指数,通知摄影师试拍一组画面。”“地毯要是还不够长,让他把自己的红裤衩缝上去凑足那5米!”“乐队的乐器要Final Check,这件事情谁负责,让他过来见我。还有Lisa,帮我call一下,神父出来了没有。Go go go go go go. Tony,我的外卖啊,效率效率!” 说完,一菲有点晕头转向。这时,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一菲大喜:“哈,我的外卖!”打开门,门口却站着曾小贤。两人对视,一菲顿感失望,曾小贤则有点愤怒。 “OH!这不是我的外卖!”一菲没理他,把门一关,又坐回沙发上去了。 小贤夺门而入:“胡一菲同志,我有话跟你说。” 一菲爱理不理地回答:“快说,没看到我这儿正忙着吗。” “请你在指挥的时候能不能有点团队意识?”小贤气得张牙舞爪。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的团队很好啊,有条不紊。”一菲两手一摊。 “我说的团队,也包括参与策划组织这次婚礼的其它成员。” “比如说?” 小贤挥手亮相,声音高亢地说:“比如说——我。” 大家都盯着小贤,一菲恍然大悟状地说:“哦!”挥手让各部门继续干活,“对对,你是主持的。等我手头上的事情安排好了,会来找你开会的。” “我想强调一下,我是主持人,不是报—幕—员。”小贤故意把“报—幕—员”拖得很长。 “……有区别吗?”一菲装作没有听懂。 小贤终于爆发了:“当然有区别,我想新郎委派我做主持人,是希望我来控制整个婚礼的‘现场’流程。” 一菲毫不示弱地站起来:“噢?我想新娘委派我来担当这次婚礼的‘总导演’,是希望我来掌控现场的所有事情——包括主持人。”最后不忘强调一下。 小贤无奈地让步:“好,好,你既然已经看过我的主持稿和计划安排,为什么到现在还……”小贤突然明白过来,发怒地说:“你还没有看对不对?” “谁说我没看!”一菲死不承认。 “你竟然!” 一菲敷衍地说:“我只是……觉得你的那套不是很合适这场婚礼,”轻蔑的笑容浮上脸庞,“哪个奇怪大叔写的旧社会婚礼方案啊,解放都这么多年了,不能用的。” “再怎么奇怪也比你这个变态大妈的方案要好吧,”小贤恶狠狠地拿起旁边的一个牛头面具和熊头面具,“我怎么看你都打算把婚礼办成一台动物狂欢节——MOW!”学了声难听的牛叫。 “You're out! never in! 等有空了我再听你叫唤!”一菲想要退出战场。 “站住!”两人面对面互相敌视,越靠越近。 “新郎可是我朝夕相处的室友,我希望给他一个完美的,没有遗憾的婚礼。”小贤改变战术,动之以情。 “新娘是我的大学里就在一起的闺中姐妹,我不允许她的婚礼一板一眼,毫无特色。”一菲争锋相对,吐沫星子喷了小贤一脸。 “这就是你所谓的特色。”小贤抹了一把脸,指着阳台上的乐队成员——一个黄毛公鸡头正在弹吉他。 其他两个乐队成员跟着歇斯底里地摇着头,披下的长发盖着脸,极似“贞子”,“你弄那么多假洋鬼子来干嘛?新郎新娘都是中国人,搞不清楚的还以为是要嫁到墨西哥去呢。” “照你这么说我要是带两只企鹅来新娘就要嫁到南极去么?你的方案好!一拜天,二拜地,你这是结婚还是上坟啊!”一菲句句针对小贤。 “中国传统!天经地义!” “不好意思,传统我已经安排西式的了。我请了圣母安福会的神父,一定会有一个圣洁的仪式的。” “那就是说不用我主持了咯?”小贤撂下挑子。 “OHOHOHO,这怎么行,热场节目的时候,你可以报幕啊!”一菲一点情面也不给,小贤捂着胸口,心疼得厉害。 “作为导演,你应该考虑所有来宾的感受。” “来宾都是我请的。” “我也有请啊。我在节目里都广告了,我最好的朋友要结婚,会有很多粉丝来捧场的。”小贤似乎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可是一菲轻易就掐断了。 “哼哼,人家的粉丝名字多好听啊,什么玉米、凉粉的,偏偏有个人的粉丝叫咸(贤)菜,怎么听都觉得寒酸的想掉眼泪啊。” 小贤气不过又没办法,只好嘴硬:“他们一定会支持我的。” “那你就走着瞧吧!” “哼!” 两人各自甩过头去,相互不屑地大步走开。 宛瑜和展博的一路欢歌随着拖拉机的罢工也安静了。 农民下来一看:“坏了!机子不走啦!” “啊?那怎么办?”展博的忧患精神总是最先出现。 农民倒是见怪不怪:“老毛病了,不过没关系,明天我牵头牛来拉它走。” “看,有车。”宛瑜的好奇心也总是变成观察力发挥功效。 “喂!”展博跟着大喊,挥着手把一辆扎着婚礼蝴蝶结的奔驰600拦了下来。 “请问您去哪儿?”展博客气地问。 司机像是喝多了,红着脸,说话不太利索:“我……我……要去市……区。” 宛瑜关心地问:“师傅,您是不是喝醉了?” 司机结巴得更厉害:“这孩子,小时候口吃跟喝多了,你听不出来啊。真不会说话。” 展博赶紧接话:“师傅能不能带我们一程啊?” “不——不行,这车不……不是我的。我这是……礼宾用车,要接婚礼用的。”司机没给商量的余地。 宛瑜嚷嚷说:“就把我们送到前面那个村。大叔的卡丁车坏了。” 司机一惊:“嘛玩意儿?这有卡丁车?找乐吧?” 展博赶紧补充:“我们不会弄脏的,我们坐在拖拉机上。你拖着我们走就好了。” 司机仍旧不同意:“不……不行。我还得走呢,别耽误我的事儿。” 宛瑜扭捏着身子,声音嗲嗲地说:“求你了,师傅,谢谢你了。嗯?”说完宛瑜摆了一个超可爱的pose,眨了眨眼睛。司机顿觉凉风拂面。 “姑娘,你这是干嘛啊?这是跟我较劲啊!我还真有爆脾气,冲你这个绝活,我跟你讲,这事儿我答应你了,走吧咱就。”司机一拍车门,示意上路。 司机晃晃荡荡的把拖车绳挂在奔驰尾部的挂钩上,探出头来朝他们喊:“你们要是想停下来,就打左——边方向灯,要是继续走就打右——边方向灯,我能看得见!” “好嘞!”宛瑜开心地大声应道藏书网。 “慢点开,师傅!”展博说话间,两辆车已经重新开动了。 此时,一菲正焦急地看表:“来人哪!帮我去问问,那个神父哪去了?” 助手回答:“他已经到了,不过可能吃坏东西,去厕所拉肚子了。” 一菲焦急地说:“都快彩排了,怎么可以这个时候掉链子。等不了了,哪个厕所?” “大堂的那个。” “我去找他。”一菲说着,大步走向大堂。 “喂!那是男厕所!”助手提醒道,可是一菲充耳不闻。 子乔躲在男厕所里,不住地大喘气。随着一阵抽马桶的声音,满头大汗的神父推门出来,把子乔吓了一跳。神父刚刚拉得很辛苦,脸色惨白,浑身被汗水浸湿了,靠在门上直哼哼。 “哇——”子乔摇着头,表示同情。 神父脱下黑袍,扇扇风,喘口气:“年纪大了,肠胃不好。” “我父亲也有这样的毛病,肠胃缺乏有机的调理,导致消化功能紊乱。再加上现在地球自转越来越慢,引力越来越小,唉,不容易啊。”子乔煞有其事地说。 “小伙子,你还挺懂的嘛!”可怜的神父似乎不只是肠胃不好使。 “过奖,您是神父吧。”子乔看到神父正把坠着十字架的项链摘下来。 “是啊,都要请我主持婚礼,我这肠胃都吃坏了。” 子乔突然灵机一动:“你也真是不容易啊,要不你可以试试美国最近研制的肠胃保健药。一颗就见效,由澳大利亚最上乘的纯天然原材料提炼而成的。” 神父抬起头像看到了救星:“是吗?太好了,给我一颗。” 子乔缩回手:“一颗只卖380!” 神父毫不犹豫地递上400元,抓起一颗咽了下去。 “颗颗精品,立竿见影。您真是识货,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帮我推荐给你的亲人朋友,我可以给你百分之八的销售提成!这药不但可以保护肠胃,还可以润肠通便呢!”子乔还想扩大效益,可马上变成了画蛇添足。 “你说什么!”突然肚子里咕噜一声,神父又钻进了厕所。子乔显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没事吧,神父?” “……%$……%$#!被你害死了。” “有吗?神父,长者,大师?”神父已经没有声音了。子乔爬下去看,可是看不到里面的动静。 过了一会,神父还没出来,子乔百无聊赖地拿起神父留在洗手池边上的长袍,在自己身上比划着。 这时胡一菲冲了进来,第一眼便看到了拿着长袍的子乔。 子乔皮笑肉不笑地说:“小姐,这是男厕所。” “我知道。都快彩排了,你还在这里磨磨蹭蹭的!快点快点。”胡一菲错把子乔当成了神父,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拽了出去。子乔“喂喂”的叫喊,但是没有解释的机会。 奔驰600拖着展博他们坐的拖拉机在慢慢地行驶,宛瑜坐在拖拉机上和农民一起开心地唱歌——大冬天里大太阳,玉米地里暖洋洋,哟哟——很有乡村hip hop的味道。突然一辆宝马750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 “什么车那么快?”展博呆呆地望向宝马750驶去的方向。 “宝马,宝马!”宛瑜立刻认出来。 “220码了吧!”展博发问。 宛瑜疯头疯脑地大喊:“喂!开那么快干吗?了不起啊!” “就是,赶着去投胎啊?”农民附和。 “信不信我们追上你?”宛瑜一句不经心的玩笑话被奔驰驾驶座里的司机听见了。 “就喜欢这暴脾气,追。”司机挂上高速档,油门猛踩,汽车疾驶而去。拖拉机驾驶座上的三人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一股强大的推背力推得三人摇摇晃晃。 农民:“哟!” 展博:“啊!” 宛瑜:“哈哈哈哈!” 展博大叫:“怎……怎么了?” 奔驰继续加速,车内的速度计不断飙升。 “啊!”展博惊慌失措。 “哈哈哈哈!”只有宛瑜根本不知危险为何物,还在开心地笑。 “我们在干吗?”展博还在犯傻。 “飚车啊!”宛瑜兴奋极了。 “啊?!快,快,快打向左方向灯,让……让司机停车。”展博撕心裂肺地喊叫。 风太大,宛瑜没听清:“什么?左转弯?” 展博都快哭了:“别碰方向盘,左方向灯!” “哈哈,哦!”宛瑜打出了左转方向灯。 在下一路段上,执勤警察的对讲机突然响起:“01,01,收到请回话。” “收到,什么情况。” “一辆宝马超速达到280码,正往你处开来,后面还有一辆奔驰紧跟着飚车。请拦截。” 执勤警察立即跨上摩托车:“收到。” “慢着,奔驰后面还有一辆拖拉机。”对讲机里的声音显得也很吃惊。 执勤警察更迷惑了:“拖拉机?!” 对讲机里继续传来信息:“没错。这辆拖拉机更牛,还打着左变道灯,他想超车!” 一菲帮子乔把神父的服装套上,子乔看着这身衣服,还挺合身的。 “神父,你的讲稿呢?”一菲问道。 “讲稿?什么讲稿。”子乔脑子里的角色还没转变。 “就是主持新郎新娘说你愿意啊,我愿意,从此不离不弃,白头到老的讲稿?”一菲的解释很实用。 “噢~这个我电视上看到过。”子乔脱口而出。 “电视上?”一菲奇怪。 子乔马上察觉到不妥,改口说:“我是说,我主持过好多次了,都有电视台来拍过。” 一菲表示理解:“OK。不过,我们这次要改一改。” “没问题,怎么改?” “用英语说。” 子乔吸了口气,笑容当场僵住…… 一菲解释说:“新娘从小是在英国长大的。她希望有一个原汁原味的西式婚礼。所以我才专程找你呀,圣母安福会的神父最正宗了,我去过你们那里听礼拜。你……好像是新来的吧?” 子乔已是一身冷汗,怕被揭穿,干脆坦白吧:“其实我……我其实……误会了。” 这时,助手送来一份记录让一菲签字,一菲注意力转移的同时,嘴巴还在继续:“结束之后,你到前台那里去领你的红包。我都安排好了。你刚刚……说什么误会了?” 子乔眼睛里立刻放光:“没有,我说,不会有问题,No problem。呵呵呵呵呵。” “呵呵呵!”一菲投以赞许的目光,然后转身走开。 子乔一听有红包拿,顿时来了劲头,开始神兜兜神兜兜地晃了。 奔驰和展博一行人被警察拦下了。警察在给那个奔驰司机测酒精,这边展博的头发都被吹得竖了起来。 警察对展博和宛瑜说:“他的确是喝过酒了,你们还真当他是结巴啊?” 司机在一边嚷嚷:“我没喝多,我要……结婚……”随即被送进一辆警用面包车。 警察叹了口气:“拖拉机我们会送回去,我说你们小年轻啊,真是喜欢玩花样,结婚放着奔驰不坐,非要坐拖拉机玩,不要命啦?” “我们不是……” “别解释了,”警察打断展博,“看在你们大喜日子,我就不带你们回去做笔录了。自己会开车么?” “我不会开。”展博看看宛瑜。 “我?我会开卡丁车!”展博头疼…… 警察无可奈何地上车送他们去。 “去哪儿?”警察问道。 “爱情公寓。”宛瑜忙接上来。 警察没反应过来:“地址!” 展博连忙解释:“警官,去我姐姐那里,地址在我包里,”接着小声说,“这个双鱼座的脑子不好。你别听她的。”说完像没事人似的望向窗外。 警察在后视镜里瞪了他半天:“我说地址呢?”那表情在说,你脑子也不咋地! “哦——”展博这才慌慌张张地找地址。 在公寓草坪的用餐区,丰盛的自助餐已经开席了。一个活泼清纯的女孩正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饮料,吃蛋糕,点心。可是,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她嘴里一边吃着,手里还一边抓起吃的往包里揣。 餐桌另一边,子乔假借神父的造型,在宾客中间游走,帮他们做上帝保佑的十字动作,顺便卡油。子乔看到一旁的点心,也耐不住嘴馋,伸出手去,不想和女孩的手抢了同一块! “陈美嘉!”子乔失声大喊。 “吕子乔!”女孩也惊呆了。 “嘘!”子乔首先镇定下来。 “怎么会是你?”美嘉很不情愿。 “那应该是我的台词吧。”子乔也没想到。 美嘉的手指从上到下指着子乔:“你——玩cosplay啊?” 子乔装出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我是今天的神父。” 美嘉不屑地说:“还神父呢,神经吧你,你什么时候信的教?你不是韩国人吗?” 子乔美滋滋地说:“我现在追求已经不一样了,所以人家这次特地请我来的。你呢?你混到这儿来干嘛!” 美嘉一时语塞:“你——你管得着吗!我是新娘的朋友。” “哈!说!新娘叫什么名字?”子乔发难。 “叫~叫~哼,我就不信你知道!”美嘉赌气反问。 “哈,就知道你又是来骗吃骗喝的。”子乔好像早就猜透了。 “你想怎么样?我今天可是带了男朋友来的。”美嘉被揭穿,只好硬撑下去。 谁知子乔阴阳怪气地说:“哎呦!我好怕怕哦,怕死我了,你的男朋友呢?让他出来,我要给他好好超度超度。”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他……他去厕所了,我这就去找他。”美嘉想借机逃脱。 “厕所在那边,”子乔向美嘉逃走的反方向一指,“得了吧!我就是刚从厕所出来的。里面只有花甲老爷爷一名。你男人该不是撇下你跑了吧?”子乔幸灾乐祸。 “呸!”美嘉唾了子乔一脸,“你以为这世界上人人都和你一样,花心大萝卜,撇下个大美女自己跑了?”美嘉耸耸肩,有点顾影自怜的味道。 子乔瞥了一眼美嘉,不紧不慢地说:“我那时候是为了你好!大美女?整个就一红颜祸水。慢着,红颜还算不上,整一个祸水。” 美嘉气得直跺脚:“你怎么不学学人家吴三桂,知道做男人要忍辱负重?” “那要看对谁了,人家可是为了陈圆圆。” “有什么了不起,我也姓陈。” 子乔的视线瞄向美嘉胸部:“人家陈圆圆,你陈扁扁。” “吕子乔!”美嘉气得跳了起来。 子乔得意,摇头晃脑地说:“正是在下,怎么地?” 美嘉一把抓住子乔的领口,刚要开骂,忽然发现异常:“你这件大褂也是坑来的吧!” “啊?怎么会。”子乔声音变得紧张。 美嘉盯着领口:“领子上写着——汤姆孙·克鲁斯。说!哪儿偷的?好啊你!” “嘘!”子乔低下头,止住美嘉的大嗓门儿。 美嘉揪住小辫儿不放:“我最多吃人两块饼干,就当游客,你乔装打扮,居心不轨,完全可以定性成恐怖分子啊!” 子乔赶紧告饶:“好好好!都是为了求个财,何必两败俱伤呢。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 “哼。”美嘉说着把他手里的点心抢了过来,咬一大口。子乔只好舔舔手指。 助手气喘吁吁地跑到胡一菲面前:“时间差不多了,嘉宾都到了。” “新郎新娘呢?”一菲问道。 “还在路上。”助手解释。 一菲拿起对讲机:“各部门准备,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各部门再做一遍最后的确认。注意,这不是演习,注意,这不是演习。Go go go!”助手也知趣地跑开。一菲顿了顿,调整一下情绪,对着对讲机深情地说:“迎宾音乐起!”楼下传来震天的唢呐声锣鼓声,一菲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我请的摇滚乐队呢?”一菲从窗台往楼下草坪看去。 在草坪临时搭建的舞台上,曾小贤亮相了。 “各位乡亲父老,兄弟姐妹,我是你们的朋友——曾小贤,欢迎大家来参加今天我的好朋友——王铁柱和田二妞的婚礼。”有了舞台的曾小贤,终于扬眉吐气了。 在台下,美嘉眨了眨眼睛:“天啊,这么劲爆的名字,我能猜到就出鬼了。”随即瞥了一眼身旁的子乔。 “我也很荣幸担任今天的主持人。我要告诉大家,我们的新郎新娘已经在路上,请大家屏气凝神期待一会儿充满温情的一刻。”小贤渐入佳境。 一菲冲到后台:“小样!竟敢抢我的台词!” “在这期间,我们为大家准备了点心,请随意享用。一会儿,我们将有……”曾小贤的麦克风突然没有声音了,小贤纳闷之际,才发现是台下的胡一菲把他的麦克风给拔了,正冲着他摇晃着插头呢。曾小贤刚要发飙,一支摇滚乐队跳上了舞台,撕心裂肺地唱起《死了都要爱》,曾小贤捂住耳朵逃了下来。 台下,一菲和小贤铆上了。 “别搞错了!我是主持人!” “我是导演。” “我还是街道办事处下属公寓住户委员会的副主席呢!”官大一级吓死人,也不管这个副主席算不算是官,小贤洋洋得意地一按音控台,摇滚配乐顿时变成了黄梅调——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台上的摇滚歌手倒也懂得随机应变,立马用英文跟着唱。台下的观众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美嘉和子乔莫名其妙。 助手在一菲耳边提醒:“大姐头,新郎新娘到了。” 一菲对着对讲机发出指令:“各部门注意,新郎新娘到了,奏乐!”推开曾小贤,切断了“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隆重的婚礼进行曲响起,一辆扎着蝴蝶结的奔驰600停在门口。突然,爆竹声四起。一菲瞪大了眼睛,小贤做了个鬼脸,看来又是他的杰作。 展博和宛瑜从车上走下来,嘻皮笑脸的。 “哇!好隆重啊。”宛瑜赞叹。 展博躲在后面:“为什么大家都看着我们?” 所有人都被这一对头发竖起,浑身脏兮兮的“新郎新娘”惊住了,只知道机械地鼓掌。 “展博!”一菲首先认出了弟弟。 “姐!” “你怎么会在婚车里?”一菲纳闷。 “说来话长,一会儿再说了,这是我的朋友——宛瑜。”展博请出身边的宛瑜。 “你好!他是我弟弟。”一菲礼貌地点头。 “你好!我是曾小贤。” 小贤正要上前握手,一菲一把把他的手打了回去:“他是我仇人。” “你们好。”宛瑜笑得甜甜的。 “你们是怎么过来的?”一菲问道。 “啊,我们先是坐了大巴,再是卡丁车,然后是拖车,最后是婚车才到了这里。”宛瑜一口气说完。 “哦,是挺长的。”一菲想了想。 “婚礼开始了吗?”展博提出。 小贤插话说:“应该算开始了吧。” 不说还好,小贤这么一说,一菲气就不打一处来:“全是你!把我的精心设计都毁了。” 曾小贤拿过话筒回到舞台上。 “各位,刚才只是跟大家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我们的新郎新娘,马上就要到了,在这共襄盛举的美好时刻,我能感受到大家给予新人的浓浓祝福。在这里,我们也收到了一份特别的贺信。是来自于,我们这对新人特别月老——也就是我们这座公寓的创始人。”小贤举起手,给大家展示手中的红色信封。 “怎么又撞死人了?谁,谁撞死人了?”展博疑惑地看了看宛瑜,宛瑜则自顾自地陶醉在婚礼气氛中。 小贤展信宣读:“我很高兴,能看到在我的房子里有这样一对可爱的年轻人喜结连理。我为你们送上祝福,你们完成了我的一个心愿。我欢迎所有的有情人都能入住我的公寓。所以,我想送上两份礼物,第一份,送给新人,在我能力范围以内,我可以完成他们的一个心愿。另一份礼物给大家——凡是在我们公寓坠入情网的有情人,可享受水电全免,房租减半!” 台下,一片热烈的掌声。 在大家的欢呼声中,子乔和美嘉睁大了眼睛,异口同声地说:“真的啊!”他们相视而笑:“你听见了没有。那还等什么?” “看!新郎新娘到了!”宛瑜第一个发现,提醒大家。 一菲举起对讲机:“全员注意,音乐起!灯光起!该起的都起!重复,不是狼来了!这次是真的!真的是真的!” 圣洁的婚礼进行曲响起再次响起。真正的新郎新娘手拉着手,走进红地毯,新郎十分英俊,新娘美丽大方。一菲和小贤各自看着新人。宛瑜眼睛里闪着泪光,展博迷惑不解地递上纸巾。 美嘉羡慕不已:“好帅!” 子乔则数落说:“啊?这就是传说中的——王铁柱和田二妞吗?” 美嘉推了子乔一下:“上台啊!神父!”子乔装模作样地上了台,新郎新娘分立两侧。 子乔拿过话筒,脑子里却诞生出一个计划:“我很荣幸即将在这里替这对夫妇接受神的洗礼成为正式夫妻。不过非常的抱歉,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行使这个职责。” 台下一片安静。 子乔继续煽情:“我——可能无法再做神父了。因为,在这个充满爱的地方,我无法阻挡情感的召唤。偶然!绝对是偶然,十分偶然,太偶然了。就在这个公寓,我刚刚找到了我一生都在寻找的人。她就是——你,我的美嘉。”指向台下的美嘉。 台下一片哗然。 美嘉却非常配合地用手捂住心口,装作陶醉的模样。子乔走下台去,拉住美嘉的手,深情款款地说:“你的眸,清澈动人,你的手,温柔细腻,你的心,晶莹剔透。你就是我人生的伴侣,让我做你的男人好吗?” 美嘉接下去说:“你的臂,孔武有力,你的胸,宽广伟岸,你的皮,刀枪不入。”美嘉使劲地摸了摸子乔的胸口,露出一丝诡秘的笑容,“你就是我未来的依靠,让我陪你慢慢变老。” 子乔和美嘉相互依偎,闭上眼睛,尽情陶醉。只把一菲、小贤、展博、宛瑜,全都看得莫名其妙。人群中鼓起掌来,闪光灯咔嚓咔嚓地响起。子乔和美嘉像是在接受新闻发布会一样。 子乔不住地说:“对对,我们是一见钟情,一见钟情。” 美嘉也应声附和:“是,是,是,偶然,绝对是偶然,我也没想到。” 一菲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拉过子乔:“神父,你也太抢戏了吧,台上还有新郎新娘呢,你不管了啊?” “哦,哦,哦。”子乔重新走上台去。 “Ladies and乡亲们,我们很高兴……”子乔有点没辙了。 一菲在台下小声提醒:“用英文,英文!” 子乔硬着头皮继续:“I very happy, today, this two people go together.~%!%!$……#.” 一菲听得很晕。 子乔一顿胡扯,他故意含糊其声,因为他不会说英文,最后他的声音一下子响了起来:“铁柱wang, do you agree the girl be your wife?” “I do.”新郎哆哆嗦嗦地挤出一句,英文也好不到哪里去。 “ok,good!”子乔转向新娘,“二妞tian, do you agree the man be your 丈夫?” 新娘羞涩地回答:“I do.” “yes!”子乔拼命做手势,表示戒指,“now you ……you ……” 有人送上戒指,救了子乔一命。子乔赶紧逃到一边,注视着新郎新娘交换戒指。掌声响起。 子乔如释重负:“Ok!MUSIC!FLOWER!” 大家鼓掌,音乐起,花瓣飘扬,子乔趁机溜下台。 美嘉悄悄拉住曾小贤:“听说,你是住户委员会妇女主席?” “副主席!”小贤皱了皱眉头。 “哦,他现在已经不是神父了,我们可以入住公寓吗?”美嘉试探着问。 “可以啊。” “水电全免?房租减半?”美嘉抑制不住兴奋。 “当然啦!” 美嘉兴奋至极,抱住小贤:“你真帅!我爱你!”小贤呆立当场。 “哦对了……”小贤叫回美嘉。 美嘉紧张地问:“啊?” “你男朋友英文真不错!”小贤眼神里充满敬仰。美嘉艰难地挤出笑脸。 新郎新娘正要下台,一菲赶紧留住他们:“新郎新娘,请留步,刚才房东说可以满足你们一个愿望,请在这里告诉大家。” 新郎挽着新娘的手说:“谢谢大家,我和我的妻子在公寓里住了5年,相互都没有见过面,通过一家叫爱情公寓的网站,我们才偶然发现,原来我们的实际距离只有一墙之隔,真是让人难以置信。一种奇妙的缘分使我们走到了一起。” 新娘接过话筒:“虽然今天,我们就要离开这个公寓,踏上新的旅程。但是我希望把我们的幸福传给每一个人。” 新郎新娘齐声说:“我们的愿望是——从今天起,我们的公寓就叫做——爱情公寓,大家说好不好!” “好!”众人大声欢呼。 一旁的宛瑜笑得最灿烂:“哈!我就说吧,爱情公寓真的存在。你看,这里就是爱情公寓!从今天起我就要住在这里,多多指教!”说着,向展博伸出手。展博有点摸不到头脑,他伸出手去,两只手握在一起。 三日后。刚搬进来的套间还空着,房间里放着几个行李箱。子乔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为自己的计划深感得意。敲门声传来,一菲和小贤微笑着出现在门口。 “哟!是你们啊。进来吧。”子乔招呼着。 “你好啊。我是代表公寓下属住户委员会来给你送温暖了。”小贤首先开腔。 “爱情公寓真是太体贴了,这么快就送钱了。”子乔很是感动。 “不是送钱,是送温暖。”小贤说着从背后拿出一个印有爱情公寓logo的热水袋,这是我们对于新邻居的一点小心意,请笑纳。另外这里还有你的房租清单。 子乔接过去一看:“等等,怎么这么贵?我不是房租减半,水电全免的吗?” 一菲解释说:“哦,是这样的,你们这套房间应该是四个人住,现在你和美嘉只有两个人住在这里,虽然房租减半,其实还是和原来一样啊。” “啊?!”子乔震惊。 “你女朋友呢?我们还有一个热水袋要送给她呢。”一菲在房间里看看这看看那。 “她呀,一入住就没影了。说是去楼上楼下串门去了。”子乔心思还在房租上。 一菲赞扬道:“这女孩一看就是个热心肠。”接着东看西看。 子乔拉过小贤小声说:“我听美嘉说,您是妇女主席是吧。” “副!副主席。”小贤气得脸涨红。 子乔继续说:“哦,副主席,你看这房租,能不能……通融一下。” 小贤看上去挺为难:“唉!这个我也做不了主啊。” 子乔又贴上来:“要不这样,您还没吃呢吧,我请您上楼下小南国吃顿饭,咱们边吃边商量,怎么样?” 小贤的口水正往肚子里咽,一菲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吃饭!好啊。我忙乎了一天饿死了。难得你这么客气,我们就恭谨不如从命了。” 好端端多了一个人,子乔表情尴尬。 小贤顺口说:“要不把宛瑜和展博也叫上吧。” “啊?”子乔快要疯了。 突然,展博和宛瑜从外面推门进来。“谁叫我,谁叫我?”宛瑜蹦蹦跳跳地说。 “哇!你耳朵这么灵啊!”一菲惊奇。 展博补充说:“主要是鼻子灵,宛瑜说闻到了大餐的味道了。” 子乔心想:妈呀,这么多张嘴,一剑杀了我吧。嘴里恶狠狠地说道:“可我们还没去呢。” “噢。是吗?原来我的鼻子居然有预知未来的功能。”宛瑜的话让子乔更加崩溃。 “我们去吃什么呢?”小贤切入主题。 “要不……”一菲正寻思。 子乔抢着说:“要不……就吃麻辣烫吧!” “啊?不是小南国吗?”一菲怀疑自己的耳朵。 “麻辣烫……很丰盛的,我看到楼下有一家,经济实惠,应有尽有。你们等着,我这就去买。”子乔夺门而出。 小贤想喊住他:“吕子乔!吕子乔!” “别叫了,麻辣烫就麻辣烫吧。总比没有强。”一菲倒是不在乎。 “不是,我是说他的钱包没带。”小贤指指茶几上的钱包。 展博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啊?那我们吃什么呀。我都快饿死了,还以为有大餐呢。” 宛瑜笑眯眯地说:“哎呀,求人不如求己,算了,我请大家吃肯德基吧。”众人立刻喜笑颜开。 小贤发表意见:“我赞成。叫外卖,叫外卖!” 宛瑜拿出手机,拨通号码。 小姐:“欢迎致电肯德基。您有什么需要?” “您好,我要一份肯德基。”宛瑜一本正经地说。 小姐:“您需要什么?” 宛瑜重复说:“我要一份肯德基。” 小姐介绍:“肯德基的产品有很多,您需要哪一种。” 宛瑜急了:“别的不需要,我就要肯德基。” 众人晕倒。 展博试着分析:“宛瑜,她是问你具体要点些什么产品?” 宛瑜可不领情:“我平时只看图片,从来记不得那么多名字。太搞脑子了。” “他们家经常做广告的,”展博举例说明,“连我都知道啦。……嗯……先叫五份‘强暴鸡米花’吧。” 宛瑜冲着电话说:“我们先要五份‘强暴鸡米花’”。 众人厥倒。 一菲无奈地说:“两位神童,人家那玩意叫做‘劲暴鸡米花’”。 “诶?是吗?改名啦?”展博这下脑子转得快了。 一菲一脸崩溃的表情。 宛瑜接着对电话说:“什么?鸡米花还分大包中包小包的啊?哦,那小包多大?哦,这么大。”边说边拿手在半空中比划大小:“那中包呢?哦,是这么大吗?”“那大包呢?哦,这么大。让我想想噢。” 小贤小声对一菲说:“我很想知道,她是怎么通过电话,然后用手势沟通的。” 一菲眯缝着眼睛:“我也很想知道。” “那我究竟该点小包的还是中包的还是大包的呢?”宛瑜看看大家,众人一起做手势,示意她随便,快点。 宛瑜想也不想:“好了,这样吧,你给我五份土豆泥吧。”众人晕得再也起不来了。可宛瑜还要刨根问底:“那请问你们的土豆泥有没有分小罐中罐大罐的?……小罐的多大?是这么大这么大还是这么大?”继续比划。 一菲起身提议:“我们还是去吃麻辣烫吧!”展博和小贤连忙跟着走出去。 留下宛瑜一个人在屋子里,她想了一想,很认真地对电话里说:“我还是要一份肯德基!” 第二章 特大丑闻 公寓套房里,子乔正在数钱包里的钱:“一、二、三、四、五,五、四、三、二、一……”子乔翻来覆去地在数自己的钱,然后还抽出一张对着阳光照来照去,他正在为付房租的事情苦恼。美嘉却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舔着棒棒糖,看着漫画书,轻松自在的模样跟子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美嘉数落:“你再数也没用,难道还能多出一张来?没听说过一句老话吗,只会数钱的人最终无钱可数。” 子乔缓缓地翻起白眼看美嘉:“陈美嘉,你就不怕嘴里长溃疡啊!我倒是听过另一句话:是我的总是我的,不是我的也是我的!”子乔毫不示弱。 “噢?于是你就整天跑到人家婚礼上推销什么神功丸?”美嘉装模作样地学子乔说话,“追求颠峰感受,缔造性福人生!”“切!本小姐旨在希望你面对现实。”美嘉十指相扣,假惺惺地说。 子乔不干了:“面对现实?要不是你当年拖我的后腿,我的现实早比现在宏大一千一万倍了。” “哈哈!你以为你是谁啊?”美嘉仰首长笑。 子乔郑重其事地说:“我告诉你,5岁的时候算命的就跟我说过,我有少爷的命!” 美嘉酸溜溜地说:“呦~吕少爷!我猜你要多给那个算命瞎子一点钱,他肯定说你是老爷的命。” “谁说算命的一定是个瞎子?”子乔不服气。 “不是吗?否则他怎么睁着眼说瞎话?”美嘉又把子乔算计了。 子乔急了:“你才说瞎话,他明明是个哑巴!”然后,猛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 美嘉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哈哈哈!这‘少爷’俩字,是你那个算命哑巴阿巴阿巴的时候,你自己遐想出来的吧?” “你懂什么,算命师是可以用写的。”子乔还想反驳。 “那他有没有写你6岁之后会家道中落啊?我看呀,你是少爷的身子,跑堂的命!”美嘉彻底将子乔击溃。 子乔于是转换话题:“陈美嘉,本少爷现在正式通知你,下星期交房租了,你的那份呢?” “早就准备好了。”美嘉胸有成竹。 “给我。”子乔伸出手。 美嘉站起来,从钱包里倒出一把乱七八糟的零钱。 子乔瞪大眼睛:“拿回去,拿回去!这是什么啊?” 美嘉阴阳怪气地回答:“没见过人民币啊?” “你这点钱,连零头都不够交的。”子乔态度认真起来。 美嘉疑惑地问:“我们不是水电全免,房租减半吗?” “小姐啊,你脑袋是不是被门挤了啊?”子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人家隔壁四个人一套,我们两个人一套,减半是没错,这样算下来你还是得交一人份啊!” “是吗?”美嘉默念,“一七得七,二七四十八,三八——妇女节,五一劳动节——哦,算下来,你说的对哦。”美嘉算不下来,只好认了。 子乔又好气又好笑:“对你个头。别怪我没提醒过你,我的那份,我已经找到办法解决了,你自己赶紧吧!”子乔两手一摊,表示与己无关。 美嘉有点儿慌了:“我上哪儿去想办法啊?这是我全部家产了。” 子乔学美嘉装哭的样子:“现在知道哭了啊?整天只会买洋娃娃看漫画书,本少爷旨在希望你面对现实。”子乔比划着美嘉的小平胸,出了刚才的一口气。 美嘉开始撒娇了:“你怎么能这样,我们是一对儿啊!经济的问题应该是男人解决的不是吗?” 子乔预感不妙,一下子弹到远处:“打住,打住,你离我远点哦。我们可是说好了,假冒归假冒,关了门,井水不犯河水。” 美嘉在房间里追着子乔:“现在井水有难,国家都提倡南水北调的不是吗?” 子乔呵斥:“少来!经济问题就是原则问题。” 美嘉撒泼地大声说:“那我就告诉大伙儿,说你虐待我!还推卸男人的责任!” 子乔气不打一处来:“泼妇,你想敲诈是不是!” “泼妇骂谁?” “泼妇骂你。” 美嘉得意地说:“知道自己是泼妇就好。” 又上当,子乔气急:“哟!你还来劲了是吧?” “怕你啊。”美嘉说着拿起身边的靠垫,拉开架势。 “小心伤着自己。”不等子乔说完,美嘉把靠垫飞了过去,正中子乔头部。 子乔还在挑衅:“泼妇,你再来一下试试。” “没听到过这么好笑的请求,接招!”美嘉又飞了一个过去。这时,曾小贤正好推门进来,子乔一闪身,靠垫砸在了曾小贤的脑袋上,小贤一阵眩晕,脑袋又重重地撞在门上,倒了下去。两人看到曾小贤进屋,表情都僵住了。 当曾小贤艰难地爬起来的时候,子乔和美嘉已经微笑着、互相抱着、四脚朝天地躺在了沙发上。情势转变太快,曾小贤见状,惊呆了。 美嘉突然温柔地对子乔告白:“欧,子乔君,你是真是孔武有力,臂力过人。你真是男人中的男人,吕布中的吕布!”美嘉看似抚摸子乔的手,其实一直在掐他。“欧!看这俊秀的脸庞,”美嘉轻轻扇了子乔一巴掌,“我真是无法说服让自己的手离开你片刻,”美嘉使劲儿掐着子乔的胸口,“我只希望,塑两个泥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我,然后再将,你我打碎,用水调和,啊永不分离。”甜言蜜语就在耳畔,子乔享受到的却是痛苦的折磨。一旁的曾小贤听完这话,禁不住翻了一下胃。 子乔也突然温柔地对美嘉说:“美嘉妹妹,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也舍不得放开你的手,”说着捏着美嘉的手,变成了和她十指相扣,一来配合情感流露,二来防御了美嘉的小动作,“海可枯,石可烂,天可崩,地可裂,我们肩并着肩,啊手牵着手。”最后,还是被美嘉狠咬一口。曾小贤又打了一记冷颤,干咳了一声,打破子乔和美嘉的表演。 “对不起,我……刚有敲门,可能你们没听见,我是不是进来得不是时候?”小贤故作客气。 子乔眼神躲闪:“哦~是曾老师啊,不好意思。没事没事,我们闹着玩呢。坐!坐!”两人瞬间复位,正襟危坐,房间的气氛停顿了一霎那。 “真的不打扰?”小贤再次求证。 子乔和美嘉齐声说:“没事,不打扰。” 小贤这才进入正题:“哦,哦,我只是来通知你们一下,最近猪肉涨价,楼下餐厅全面提价10%,具体的通知贴在大堂里,你们可以去看一下。” “好的,谢谢,我们知道了。”子乔和美嘉又齐声说。 小贤有点好奇:“你们刚才……在吵架?” “没有,哪儿有啊,我们有吗?”子乔给美嘉使了一个眼神。 小贤接着问:“那我刚才听到,‘泼妇,泼妇’的。” 美嘉信口胡诌:“哦~~那是我们在看报纸,有篇报导关于小学生造句的——用‘泼妇’造句!” “小学生有用‘泼妇’造句的吗?”小贤步步紧逼,子乔也惊奇地看着美嘉。 子乔赶紧打圆场:“哦~~当然不是。” 美嘉紧张得手心冒汗:“小学生造的是——” “——活泼!”子乔接过来。 “活泼?”小贤还是对答案不满意。 子乔嬉皮笑脸地说:“现在的小孩子真有创意,用活泼造句,他就说:活泼——活泼~”胳膊碰了碰美嘉——求援。 “去干活,泼妇!”美嘉反应过来。 “是的,是的,就是这样的,呵呵,你看现在的孩子。真是太……”子乔帮腔。 “还真挺有创意的,你们没事就好,我这就走,你们继续,呵呵!”小贤半信半疑,关门走了。 剩下两人长舒了一口气。 美嘉把门关好,转身说:“你个笨蛋,还好我反应快。” “我反应不快啊?配合得多好,”子乔也要邀功,学着美嘉的腔调,“你真是男人中的男人,吕布中的吕布!哦天啦!”自己陶醉地倒在沙发里。 美嘉叉着腰:“还吕布呢,抹布还差不多。” 子乔幸灾乐祸地说:“这下好了,猪肉也涨价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记住,别指望我替你出钱。”说着,转身回房间去了。美嘉郁闷地抱着沙发靠垫,无助地看着这刚到手的套房。 在公寓的另一套房里,展博和宛瑜正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零食,一边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画面里正在转播NBA休斯顿火箭队与犹他爵士队的比赛。胡一菲推门进来,又重重地一把关上门,表情沮丧。 展博:“hi,姐!” 宛瑜:“hi,菲姐!”两人已经很有默契。 胡一菲板着个脸胡乱应了一声。 展博凑过头来,悄悄对宛瑜说:“每次她这样说话,我都想撞墙……”胡一菲没搭理他们,独自打开刚买回来的肯德基外卖袋,把垃圾团成一团,扔向垃圾桶,没进…… “你老姐好像不太哈皮(Happy)哦。”宛瑜也凑过头,悄悄对展博说。 “我去安慰她。”展博过去捡起垃圾,扔了进去。 “姐,有什么事不高兴啊,谁惹你了?”展博走进厨房,一菲正操起一把菜刀在琢磨,样子有点吓人。 一菲就着菜刀表面的反光,照了照脸蛋,捋了捋头发,没好气地回答:“猪肉!” “啊?”展博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楼下猪肉涨了。”一菲把刀插进刀槽。 展博不以为然:“就为这事?楼下猪肉涨了,你可以去别人楼下买猪肉啊。” “你还真是天才,”一菲声音颤抖着,“楼下告示,全球的猪肉都涨价了。你是不是要我去火星买猪肉啊?” “没关系啦,菲菲,”宛瑜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只要鸡肉不涨就行。我们以后还可以天天吃肯德基嘛!”说着,拿起一包鸡米花,拆开就往嘴里送。 “或者天天吃牛排套餐也行,我其实无所谓的。”展博帮腔。 一菲瞪大了眼睛,很无奈地说:“没心没肺的!你们俩的肉要是值钱,我一定把你们卖了!”说着,拿着一包薯条就往客厅走。 展博顺了一包鸡米花,紧跟其后:“老姐,国民生活提高了,适当的通货膨胀是避免不了的嘛!别那么在意。” “对啊,别生气啦,至少最近股票还不错嘛!”宛瑜帮着安慰。 “别跟我提这个,一提我就更来气!”一菲粉脸微怒。 “怎么了?”展博挨着一菲坐下。 一菲坐在沙发上接着抱怨:“人家的股票都涨,就我买的乱跌。” “你买了什么股票?”展博吃一口鸡米花。 一菲想了想:“叫什么……林氏银行,”接着冲展博喷吐沫星子,“你说我是不是晦气,人家的股票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就我买的这支跟抽了鸦片似的。” “不会吧?金融板块最近势头很好啊。”展博纳闷了。 “天晓得。”一菲无助地看着天花板。 宛瑜一边看电视,一边心不在焉地说:“菲菲,你应该赶紧买进,那是庄家吸筹,放货积累资金,他旗下的麦格金融,协顺咨询,天奎保险也都一样,”一菲和展博像盯着怪物般盯着宛瑜,“庄家有了筹码,自然就会一路推高的,现在正好补仓,就等爆发了。”宛瑜很有信心。一菲和展博诧异得双双把薯条和鸡米花都弄掉了。 一菲和展博面面相觑地问:“真的吗?” 宛瑜依旧漫不经心:“是啊。他们也就这点套路。” 一菲赶紧凑到宛瑜身边:“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内幕。” “啊?这算内幕?”自己看来根本不起眼的事被人说成内幕,宛瑜也很奇怪。 一菲仔细分析:“庄家动向变化莫测,这不是内幕是什么?” 宛瑜警觉起来,支支吾吾地说:“这个……我……我猜的啦。我看财经频道,里面那个秃头不也是经常这么乱猜的嘛!” 展博也插进来,发表自己的意见:“好啦。老姐,小道消息别那么在意。股票谁说得准。以为打《大富翁》啊?” 一菲较了劲:“谁说的啊。小道消息很有用的。我还听说林氏集团董事长的接班人最近出走了,说不定也跟这股价低迷有关系。” “哈,这你也信?要不你给他们董事长报个信,说他的宝贝接班人逃到我们这儿来了,看看明天会不会涨。”展博说者无心,宛瑜却眼神闪烁,傻笑着敷衍过去。 子乔从房间出来,打着电话,声音装得很沉稳:“好的,好的,我是中韩混血,拥有三个硕士学历,精通多国语言,形象出众气质不凡,您就放一百个心!质量绝对没有问题!我的经验丰富并且非常专业!”美嘉狐疑地看着子乔吹牛,“那我马上过来,OK,No problem,Thank you,BYE~~” 子乔拿起衣服准备出门,美嘉可怜巴巴地问道:“子乔你去哪儿啊?” 子乔鄙视地说:“你管得还真多?还真当你是我的貂婵啊?” 美嘉兴致勃勃地趴在沙发靠背上:“你是不是出去赚钱啊?带上我啊!” 子乔甩头发做出得意状,脖子都要跟着头发甩抽经了:“我的这份工作,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且,不带我就算了,肯定收入不咋地?”美嘉改用激将法。 子乔一激就上当:“一次……这个数。”神秘地伸出两个手指。 “二十?二百?”美嘉越问越来劲,子乔都摇头。 “笨!一次二千。”子乔大声说。 美嘉惊讶地倒吸气:“按次计费的?你难道是去做——U~~~~”美嘉恶心得直发抖。 “胡扯什么!我参与的是一个科研项目。”子乔目光炯炯。 “科研?关于什么的?”美嘉真想不到子乔能做什么科研。 “关于……”子乔有点开不了口。 “说!我也能做科研,带我去,带我去!”美嘉嚷嚷。 “好了,好了,说了你不行的。这个科研是关于……关于繁殖方面的!”子乔像在玩猜谜游戏。 “繁殖?需要动脑子吗?”美嘉还是猜不透。 “呃,主要是体力活,”子乔看美嘉猜不到,就更加卖弄,“不过需要一点想象力啦!” 美嘉忽然反应过来:“哦!你不会是去捐——哦!不对,是卖——那个吧!”她指着子乔的下身,自己直往后退,“哈哈哈哈哈,我明白了,你走好吧!我不送了。”美嘉笑得前俯后仰。 子乔拉长了脸:“少笑别人,关心你自己吧。” 美嘉敬了一个礼:“是的,是的,向子乔同志学习,自己动‘手’,”又指了指子乔的下身,子乔脸色铁青,“丰衣足食!我经验丰富并且非常专业!哈哈哈”美嘉继续笑倒。 子乔脸上挂不住了:“我警告你,你可别到处跟人说哦,你以为我想啊。两个人住4居室套房,容易吗我!” 美嘉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吕少爷,我担心你的身体啊!” “少来!有本事,你找个人跟我们分摊房租啊。”子乔也要刺激刺激美嘉。 美嘉破笑为涕:“我上哪去找啊?” 这时,有人敲门。 “我去开。”美嘉的心情真是阴晴不定。 美嘉一蹦一跳地去开门,一个手里拎着行李箱,带着黑边眼镜,披着风衣,身材清瘦,风度翩翩的男人出现在门口。四目交织之际,美嘉的眼神顿时被吸引住了。 “恩——对不起,你好,我~”来人中文有点生硬。 “你~~好~~”爱屋及乌,美嘉也瞬间变得口齿不清。 子乔迎上去:“你好,请进。”鬼点子又诞生了。 男人用非常生硬的中文说道:“我不进来了,我想电话地借用一下。” “怎么称呼?”子乔跟本不理会对方说什么。 “我叫关谷。”来人鞠了一躬。 “哦,关羽,你好,我是吕布。”子乔脱口而出。 来人调整一下声调:“我叫关谷。”腔调比之前好不到哪里去。 “你是维吾尔族的?”子乔也效仿对方的腔调。 “不……误会了,我是日本人。”关谷一边解释,一边深深地再鞠一躬。 “哦~日本人!大和民族啊!幸会幸会!你稍等一下哦,”子乔把还在犯花痴的美嘉拉到里边,小声说:“喂!怎么回事,买卖来了,正常点。” 美嘉还处在陶醉的状态:“好帅哦!” 子乔摇摇她的脑袋:“犯什么花痴呢!快办正事,买卖,买卖!” 美嘉还没清醒:“啊?什么买卖。” 子乔把计划告诉美嘉:“分摊房租啊!这不是送上门来一个,敲他一笔,有多的,我们五五分。” 子乔觉得自己说得再清楚不过,拉着美嘉正准备开工,美嘉却把他拽住,很认真地说:“那得先说好,谁是五!”子乔狂汗。 两人回到客厅,子乔招呼关谷:“来来来,进来坐,进来坐。别站着呀!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关谷被迎进来,在沙发上就座。 “这是我的室友,美嘉。”子乔介绍。 “你好……”美嘉两眼放光,抓着关谷的手不放。 子乔推了一下美嘉的脑袋:“去,给客人倒茶。” “哈依!”美嘉非常投入。 “关先生,第一次来中国?”子乔开始套近乎。 “我不姓关,关谷是我的姓,我叫关谷神奇。”身处异国他乡,关谷一字一句都很客气。 子乔盘算着从进一步增进感情入手:“我对你们日本很了解啊。”美嘉端上热茶,依着关谷的沙发扶手。 关谷果然有兴趣:“真的吗?你会说日语?” “会一点,呀咩爹,呀咩爹,对不对。”美嘉狠狠推了子乔一下。 关谷终于有机会说明来意:“呵呵,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只是想借一下电话。我……我在网上订了爱森公寓3203房,可是好像搞错了。所以需要打电话问一下。” “爱情公寓?”子乔脑子转得飞快。 “不,是爱森公寓。”关谷听的能力比说强。 “爱情公寓?没错啊。”子乔还往沟里带。 “嗯嗯!”美嘉帮着误导。 “森!爱——森!这样写的。”关谷把“森”字写给子乔看。 “这个字就念‘情’!”子乔一口咬定。 关谷有点疑惑了:“在中文里,这个字这么读吗?” “对啊!中文有很多多音字的。你中文还有待提高啊!”子乔说着,在纸上添了几笔。 “哈依!原来如此(日语)是这样啊。”关谷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子乔拿起刚才写的一张纸,上面写了“爱森公寓”四个字。子乔一个字一个字地指出来,大声朗读:“爱——情——公——寓!”微笑着说,“这里就是爱情公寓啊。你没有走错。” “哈依!那可能是误会了,”关谷给绕进去了,但还保留着日本人的固执,“是这样的,我订的那家是酒店式公寓,这里不是,都没有前台,我还是想打电话问一下。拜托了!(日语)”又鞠躬。 “没问题,我帮你去拿电话。”子乔皮笑肉不笑,假装拿座机,实际拉过美嘉,低声说:“看来这一套蒙不了这个小鬼子,我们换PLAN B。” “好!”美嘉转念一想,“……我们哪有PLAN B?” 子乔转过来对关谷说:“哦,你说的是爱森公寓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早说呢!” “?我有早说啊。你不是说多音字吗?”关谷眉毛上挑,给搅晕了。 “唉!这个不重要了,中国汉字博大精深,很多地方因人而异。你以后就会慢慢参透的。”子乔忽悠起外国人来,的确比忽悠中国人要强一些。 “哦,中国人说,‘学到老活到老’,对吗?”关谷照单全收,还有发挥。 “不错嘛!你还会说成语。”子乔听着怎么就这么别扭。 “一点点,我正在学。”关谷谦虚地回答。 “稍等,”子乔转过身,又把美嘉拉到一边,把手机塞给他,小声说,“Plan B,一会儿我会打这个手机,你就是爱森酒店的前台,目的只有一个字‘忽悠他,吓唬他,搞晕他’”! “这是一个字?”美嘉掰着手指。 “别废话,快去快去。”子乔不耐烦地说,把美嘉推进了房间,转而又回到关谷身旁。 “展博,接招。”宛瑜用两只手指夹起一颗鸡米花。展博仰起头,张大了嘴,当作篮筐。宛瑜招招手,让展博凑近再凑近。最后,宛瑜几乎是把鸡米花放到了展博嘴里,当然一投命中。 “三分!YEAH!”两人开心地击掌庆祝,一菲看在眼里,额头上直冒汗。 展博双手捧起可乐:“恭喜你,授予你常规赛MVP称号,赠送可乐一杯!” “谢谢!”宛瑜笑弯了眉毛,“噢对了,我要的时尚杂志该到 8d27." >货了,我出去一下哦。”说着,起身出门。单纯真是美好,从来不必考虑下一秒要做什么,行动就是。 展博有点紧张宛瑜:“外面还下雨吧?要不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宛瑜头也不回。 “路上小心哦。拜拜!”展博把宛瑜送到门口。 “放心吧。”宛瑜已经走远了,展博关上门往回走,有点神不守舍地偷乐。 一菲故意敲了一下桌子,笃笃笃,展博想都不想去开门:“宛瑜!是不是忘带东西了?”开门一看,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你是我的情人呐!哎—哎—哎!像玫瑰花一样的女人。哎—哎—哎!用你那厚厚的嘴唇啊……”一菲优哉游哉,用大鼓的唱腔哼着小调,那晃晃荡荡的脑袋很是搞笑。 展博反应过来:“姐,你耍我。” 一菲爱理不理:“我招你惹你啦,我敲我的桌子,你那么兴奋干吗?” “哼!”展博抱着靠垫坐下。 “我出去可没看过你那么主动,”一菲慢慢走到展博背后,“你从小,心里几根肚肠,我还不知道啊。” 展博有点局促:“大肠,小肠,一共两根。” 一菲两臂交叉抱在胸前:“最近你们两个挺热火的嘛。” 展博眉间带笑:“哪有。” 一菲忽然用很粗犷的声音叫道:“三分!YEAH!”把展博吓一跳。 “你干嘛吓我?” 一菲一捋头发:“嘿嘿,也没见你张开嘴接我的球嘛,我都观察好几天了,老实交待,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啊?”看得展博心里发毛。 “没有啦,”展博又想补充点,“只是有点共同爱好而已。” 一菲拍拍展博肩膀:“喂,我们这儿是爱情公寓,不是单相思公寓。拿出点勇敢和气魄,爱就爱,好就好,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展博抱紧靠垫:“真的没什么……” “喏喏,我最讨厌口是心非的男人了。喜欢人家就追啊,快刀斩乱麻,生米煮成熟饭……嘿嘿!”一菲说完手中比划切菜的样子,在展博眼前晃来晃去。 展博赶紧打住:“别别……我们这样……挺好的。” 一菲继续鼓励:“你们能发展发展就更好了。” “不行的,”展博断然拒绝,“我从来都没谈过恋爱。” “没谈过才要勇敢迈出第一步嘛!有我在,我会教你的!”一菲伸出长腿跨到展博身上,摆出一个彪悍的造型。 展博看着一菲就觉得不太靠谱:“我……我不干。我还没准备好。” 一菲大度地说:“我也不勉强你,这样吧,一切看天意。麦迪这个球进,你就听我的,要是不进,我就随便你们。”两人的视线同时投向电视。 比赛转播还在继续,麦迪假动作——抬手晃过一名防守队员,干拔三分,空心入框。 “OHO!怎么样,这就是天意。”一菲兴奋地大叫,一巴掌把展博的脑袋按下去。 展博察觉过来,突然哀嚎:“可这是重播!” 一菲可不管那么多:“愿赌服输啊。” “姐你别逼我啦。”展博瘫在沙发上耍赖。 一菲正色说:“你长那么大,哪件事情不是我逼出来的。你爸妈让你过来跟着我,就是为了让我来引导你。这么多不良青年我都收拾了,你我还教不会啊!” “可是……”展博还想辩驳。 一菲一根手指立马迎上:“除非你跟我说,你一点都不喜欢宛瑜。要是你这么说了,我就去告诉她。”说罢,站起身佯装去找宛瑜。 展博赶紧拽住一菲,投降了:“别,别。那你要我怎么做嘛!” 一菲嘴角微露笑意:“约会啊!晚上约她吃饭,单独的。你们有没有苗头,马上就见分晓。”说完还不忘使劲戳戳展博的胸口。 展博捂着胸口,有点犯难:“可是,我一点都不了解宛瑜。而且我从来都没有跟女孩子单独吃过饭,怪怪的。” 一菲晓之以情:“约会么就是用来相互了解的,学历,家庭背景,爱好,脾气。都搞清楚了,就算她是非洲食人族酋长的女儿,你也照样可以搞定!”说着向展博挑了挑眉毛。 “食人族!?”展博眉头皱了老高。 “对了,”一菲从抽屉里拿出耳机丢给展博,“到时候你就戴着这副隐形耳机。我远程指挥,你照我说的做,为保万无一失,我还会教你江湖上失传多年的三‘浪’真言。”说到“浪”字的时候,一菲舌头滚得像浪花。 “什么三‘浪’真言?”展博的舌头可比不上一菲利索。 “浪漫、浪费、浪叫,保证你手到擒来!哈哈哈哈!”一菲奸笑得让展博背后直冒冷汗。 展博小声嘀咕:“还说股票打了鸡血,我看你才打了鸡血了。” “你说什么?”一菲责问道。 “不是,我是说,你之前不是心情不好吗?怎么一下子又那么开心。”展博哆哆嗦嗦。 “钱财乃身外之物,振兴我们家族才是头等大事。”一菲用细腰撞了撞展博。 展博呆呆地站在原地,佩服一菲的热心肠。 “好了,快打电话。就说晚上请她吃饭。”一菲把电话塞给展博。 展博学着一菲的颤音,自言自语:“三……浪真言。” “爱森公寓,很有名的。那我帮你打电话吧。”为了计划实现,子乔刻意帮忙,抓起电话,不给关谷一点机会。 关谷恭恭敬敬地递上纸条:“这是号码——电话。” 子乔装腔作势地瞄了一眼,然后拿起电话,开始打。 关谷观察细心:“不好意思,这个号码是8位的,你刚才好像按了11位。” 子乔没想到关谷还有这一招,于是信口开河:“哦,这是内线转外线再转内线,你不懂,在我们中国打电话之前先要加拨110。” “哦,是嘛,这个要记下来!”关谷拿出个小本子记下来,还不忘提醒自己,“活到老,学到老!” 子乔按了免提,电话接通了:“你好,这里是爱森酒店公寓,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对面传来美嘉的声音。这时候,陈美嘉正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抱着一个可爱的长毛绒玩具,摆弄着。 子乔示意,让关谷说话。关谷抱着记录本说:“您好。我在网上预订了你们的公寓,我想问一下地址。” “请问您真的有预定吗?报~~上名来!”美嘉刁难。 “……”关谷愣了半天,小声对子乔说,“什么叫报上名来?” 一会儿机敏,一会儿白痴的关谷,让子乔不知道怎么应对:“就是告诉他你的名字。” 关谷恍然大悟:“我中文不是很好,请不要说成语,”又让子乔抓狂,“我姓关谷,关谷神奇,来自横滨。” 有备而来的美嘉应付自如:“我们这儿没有预约横滨来的客人,只有哈尔滨的。所以我们需要核对一下您的个人信息。” 关谷纳闷了:“我只是想问一下地址。” 美嘉心想反正主动权在我手里,坚持说:“你不跟我核对信息,我怎么能告诉你地址呢?万一你是坏人怎么办呀?” 关谷对子乔作不解状:“问一下地址,需要这样吗?” 子乔一脸严肃地回答:“是这样的,我们这里反恐意识是很强的,你就按小姐说的做吧。” “哦,活到老学到老。”关谷又念道。 开始的问题还比较正常:“请问性别。” 为求达到目的的关谷极力配合:“男。” “身高。” “181公分。” “体重。” “75公斤。” “好标准哦。” “啊?”关谷奇怪了。 美嘉的花痴毛病又犯了,子乔咳嗽,予以制止。 “学历。”美嘉暂时恢复正常。 关谷也不计较:“早稻田大学艺术系。” “收入情况。” 关谷有点不耐烦了,问子乔:“问地址需要核对这个?” 子乔的解释配合得滴水不漏:“对啊,不问这个怎么知道你租不租得起呢?” 关谷想想也对:“好吧,月薪50万日元。” “啊!”美嘉大叫,随即晕倒在床上,电话也掉在地上。电话这头,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关谷发问:“怎么了?” 子乔也没更好的理由:“这位小姐可能砸到头了。” 关谷却没有怀疑,只顾关切地问:“小姐,你没事吧?” 美嘉爬起来,怀着激动的心情,颤抖的嗓音:“请换算成人民币。” 关谷想想:“大约4万块一个月吧。” 美嘉心动不已:“哇塞!你现在是已婚还是恋爱,还是单身?”关谷面露难色。 子乔听不下去了:“这位小姐,麻烦你挑重要的问。” “关你屁事。又没问你。”美嘉这时听到子乔的声音,对比之下,气更不打一处来。 “这位小姐好粗鲁啊!”关谷感叹,干脆直说,“小姐,请问你地址好吗?我现在要过来。” 美嘉支支吾吾:“地址……我们最近搬迁了,所以你找不到的。不好意思。” 关谷还不放弃:“那新地址呢?” “新地址……新地址还不确定。因为路~~还在造,路名~~~还没编好。”美嘉自己也没编好。 “这是什么意思?”关谷困惑。 美嘉直接给出答案:“总之你找不到就对了。” 关谷开始发作:“那怎么办?我已经预付了房费了。” 美嘉敲敲脑袋:“哦,是这样啊,那你先告诉我您对房间的需求,我们可以帮您安排,随后通知你入住。” 关谷都要下跪了:“我没什么要求。普通的酒店公寓式的房间就好了。” 美嘉寻思着再用什么方法刁难:“请问您介意,和小动物一起居住吗?” 关谷中计:“小动物?” 美嘉当然要将这个难题尽情发挥:“就是小老鼠,蟑螂,白蚁什么的。因为我们房间里都给您配备了这些宠物。” 关谷声音颤抖:“最好不要吧。” 美嘉继续加码:“这是我们公寓的标准配置,由不得您选择。另外,我们公寓还有非常到位的安全措施,我们给您的房间配备了18台全方位高清晰针孔彩色摄像机。实时监控您的安全。” 关谷求助子乔:“怎么会这样?” 子乔扇风点火:“你看,多体贴,多到位。” “厕所里的那个是最棒的。万一你在浴缸里摔倒,我会在第一时间过来营救你的。”美嘉兴奋地仿佛看到了摔倒在浴缸里的关谷。 “不不不,我,我不会摔倒的。”关谷双手扯着风衣裹紧身体,冷汗出了一身,子乔递过纸巾。 美嘉最后再加一点料:“请问您预定了多久,我好帮你算一下费用。” “5个月。” “好,一七得七,二七四十八,三八妇女节,五一劳动节,六一。”美嘉又开始算糊涂账。 “她在算什么?”关谷看看子乔,幸好他比中国人更听不懂。 “总共是21万6千5百元。”不知道美嘉依据什么算的。 轮到子乔出手了,他抢着说:“哇,小姐,你们这是开黑店啊。” 美嘉与子乔的配合真是天衣无缝:“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最近通货膨胀得很厉害,就许你们日本的手机照相机涨价,就不许我们公寓房间涨价啦?”连民族情结都体现了。 关谷还想商量一下:“我……这个。” 子乔哪能给他机会:“简直就是乱开价嘛!” 美嘉顺口就来:“不好意思。这不是我定的。你要住价格公道,舒适到家的公寓,除非你能订到‘爱情公寓’,有本事别订我们的爱森酒店公寓。” 子乔挑衅:“小姐,你态度好一点啊!” 美嘉心领神会地配合:“我说的是事实,除了爱情公寓,我们爱森公寓还没怕过谁的。” “我们还真就不住了。Byebye!”关谷还想说话,bbr>.99lib?子乔抢过话筒,气呼呼地挂上了电话,“气死我了,什么态度!关谷兄,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可怜关谷心情沮丧地说:“我也不知道,我想找一个公寓住下。酒店太贵了。你知道她说的爱情公寓?” 子乔早就准备好了迎接这个问题:“当然我知道啦,就是这儿啊!就是——这儿!”他指了指脚下。 不知上当的关谷还很庆幸:“太好了,我能住这里吗?” 眼看事情就要成了,子乔强压兴奋,做最后一搏:“这个,关谷兄啊~这套房子是我租下来的,你知道我喜欢宽敞。” “我可以出房租。”关谷马上表明立场。 子乔还想钓大鱼:“我都租了这么大的房子,其实,我也不在乎这点钱的,呵呵。” “我可以出双倍。”关谷伸出两个手指。 “成交!”话音未落,子乔就急不可待地握住关谷的手,生怕好事溜走,“好吧。我们千里相会也是缘分啊!这样吧,里面这间就给你了。不过要先付一点房租的押金,你看?” “这点够不够?”关谷从包里拿出厚厚一迭钱,子乔腿一软,倒在门框上,勉强站起来。 “够了,够了。你稍等,我让我的室友帮你拿行李哦,”子乔笑得很猥琐,“美嘉!美嘉!” 美色当前,美嘉随传随到:“什么事?” “愣着干嘛?帮我们的新室友拿行李吧。”子乔本想抱住美嘉,和她庆祝计划成功,没想美嘉现在心里只有关谷,从子乔胳膊下面一钻,就去握关谷的手了。子乔脸色顿时阴了下来。 “欢迎欢迎。”美嘉帮着拿行李。 “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吧。”钱还在子乔手里,才把美嘉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你干嘛去呀?”美嘉撒娇地问。 子乔小声说:“有钱了,当然先去赎身咯!我终于可以告别科研试验了。”说完一溜烟跑了,美嘉直摇头——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住进来,一个低俗恶俗的男人跑出去。 宛瑜来到书报亭,刚买好时尚杂志,无意间看到报纸上说“林氏集团董事长女儿失踪,悬赏300万人民币寻找下落”。宛瑜的神情有点复杂。这时,手机响了。 宛瑜声音无力地问:“喂。” 手机里传来展博的声音:“喂。宛瑜,今天晚上,我想请你吃饭。你有时间吗?” “可以啊,有事找我?”依旧声音无力。 “没有,哈哈,能有什么事啊。那说好了,晚上7点,不见不散,byebye。”展博吞吞吐吐地说。 宛瑜合上手机,若有所思。 关谷来到了他的新房间,美嘉帮他把背包拿进来,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一边舔棒棒糖,一边凝视着他,这使关谷觉得有些不自在。 “怎么样?关谷君。房间还满意吗?”美嘉搭话。 “很满意。谢谢。”关谷很有礼貌。 美嘉嗲声嗲气地说:“我叫美嘉,我就住在隔壁,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哦。” “好的,美嘉,再见。”关谷要送客了。 美嘉很不情愿地说:“嗯,再见,随时叫我哦。”眼看美嘉刚要走到门口,突然回头:“随时叫我哦。”关谷微笑送客:“嗯,谢谢。” “那我走了哦。”美嘉还想说点什么。 “再见。”关谷深深一个鞠躬,把美嘉到嘴边的话都堵了回去。 美嘉依依不舍地离开关谷的房间。关谷看她终于离开,松了一口气,于是开始收拾行李,他扛起沉重的行李箱,准备放到橱顶。 突然美嘉又冲了回来:“记得随时叫我哦!”关谷被吓了一跳,行李箱掉下来,摔开,里面的漫画原稿洒了一地。两人都被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得呆立当场。 “对不起,对不起。”两人同时道歉。 关谷安慰道:“不好意思。我没吓到你吧。” “是我吓到你了才对,”美嘉既内疚又很委屈,“我怕你客气,有事情不来麻烦我。” 关谷听了,也很内疚:“不是这个样子的。我不客气……我很不客气的。”越急越词不达意。 “你的中文说得真有意思。”美嘉倒是觉得很甜蜜。 “我的中文不是很有意思。我说得不好真是不好意思。”这么饶舌的话,关谷说起来却很严肃。 美嘉搔搔耳后:“虽然有点晕,不过我都能明白的。” “是吗?谢谢。”关谷很感激。 “呀!”美嘉看到了一地的漫画,又大叫了起来,这一叫又吓到了关谷。 “美嘉,能不能不要这样,我害怕,你怎么和爱森公寓的前台一样,喜欢鬼叫。”关谷不住地往后退。 美嘉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你也收藏漫画!” 关谷指了指美嘉从地上拾起的原稿:“你说这个?” “嗯。”点头。 “这是我画的。”关谷说得轻松。 “啊!”又换来美嘉一声凄厉的尖叫。 关谷捂住耳朵:“又来了。” 美嘉难以平复心中涌动的敬仰:“这是……这是《爱情三脚猫》?!” “你看过?”关谷并不确定。 美嘉接着说:“我们这里没有发行,我都是在网上看的,超爱!我的超爱!你知道吗?真的是你画的?我只看过前三本。后面就没了。” “这个也是我的超爱,”关谷戳了戳自己的胸口,表情有点痛苦,“可是,发行商觉得这个作品不够商业化,他们要我重新修改,加入更加刺激火爆的情节,否则就不再出版了。”关谷头耷拉下来。 “怎么会这样?我觉得你原来的故事很好啊!我很喜欢的。”美嘉不住地点头。 关谷就此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不太喜欢画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就辞职了,到了这里。” “那我以后就看不到了?”美嘉无限惋惜。 “这些可以送给你。”关谷安慰道。 “不!你等着,我有东西送给你。”美嘉说着跑出房间。不一会儿,美嘉捧着一张画纸,送到关谷面前:“看!这是什么?” 关谷看了半天,恍然大悟,美嘉见状得意得直点头:“哦!这是中国的武松打虎吗?” “什么虎?这是猫!这是我画的爱情三脚猫。”美嘉把自己画的猫和原版的猫进行比对,两张图几乎没有共同点,引得关谷不停地笑。 美嘉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我知道我画得很难看,但是我真的很喜欢这部漫画。你可以去网上看看,有多少人在等着出续集。你怎么能就这样封笔了呢?”美嘉期待的目光照耀着关谷的脸庞。 关谷傻头傻脑地解释:“我没有粉笔,我用铅笔。” “好,铅笔,好!我帮你削铅笔,只要你能继续画下去。我可以做你的助手。这里就可以是你新的画室。怎么样?”美嘉伸展双臂,无限陶醉地在房间里转着圈。 关谷感动极了。“谢谢你!”冲着美嘉深深一鞠躬,姿态保持良久。 曾小贤敲门,推开门,发现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这次我敲门了,不打扰吧?”有了上次被砸的教训,小贤又谨慎地合上门,留下一条门缝,往房间里张望。 “子乔君。美嘉君?” 没人回答。 “吕布大人?小貂婵?” 还是没人回答。 小贤推开子乔的房间,自言自语:“刚刚还在的,门也没锁,一转眼就没影了。”突然,曾小贤听到隔壁的房间有声音,小贤凑过去听。 “那我们就从现在开始,布置我们的梦工厂吧!”是美嘉的声音。 “哈依!”关谷应答。 小贤自言自语:“那个男的不是子乔啊?怎么人刚走就带男人回来?” “爱情三脚猫一定会大卖!” “大麦?大麦不是用来吃的吗?” “不是啦,大卖就是很多很多人看,卖很多很多钱,赚了钱,你就可以养我这个助理了。” “哈依!” 小贤悄悄推开一丝门缝,正好看到美嘉坐在床沿上,对着一个陌生男人手舞足蹈,于是心说:“包养?啊!不得了,出大事了。” 时针指向晚上7点缺5分,展博准备了丰富的晚餐,胡一菲准备了对讲机和红外望远镜,已经跑到了隔壁,一切就位! 展博把耳机戴上,试音:“test,test,老姐听到的吗?” 一菲冲着对讲机回答:“ok!很清楚。”说着背对着走进屋,没看到巴在门缝里偷看的曾小贤,突然碰到他。 “啊!” 两人都被对方吓了一跳,最可怜的是展博,耳朵里巨响无比,耳膜生疼。两人一起嘘着对方,示意小声一点。 一菲小声说:“你在这里偷偷摸摸地干嘛?” 小贤不知从何说起:“我……在收集素材,你呢!” 一菲脑子一闪:“我……在创造素材!” “神神道道的。”小贤不屑。 两人几乎同时提议:“你先说!” 又几乎同时否定:“不说拉倒!” 一菲怕耽误自己的事儿:“懒得跟你罗嗦,我这边还有重要的任务要办!” 小贤更不甘心:“切,我这边也有很重要的事情,可能是爆炸新闻。” 一菲做不屑状,自顾自地爬到阳台上,拿起红外望远镜朝展博布置的餐桌望去。 展博扶正耳机:“姐,你那边没事吧?” 一菲蹲下来,隐藏好,冲着对讲机说:“没事,警报解除,你那边呢?座山雕,小白兔出现了没有。” 展博表情很无奈:“能不能换个代号。” “那你取一个我听听。” “要不就叫——舒克和贝塔吧!舒克舒克舒克……开飞机的舒克。”展博唱得兴起,暂且忘了紧张。 “死一边去,你这是在打猎,座山雕,注意你的猎物。”一菲严厉地指出。 展博被拉回现实:“姐,你觉得这样到底合适吗?我……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呀?有我在。遇神杀神,遇鬼杀鬼!你要有自信,挺胸,收腹,头抬高。”一菲这边指挥,展博在那边照做不误,不过造型很僵硬。 “我真的……真的没试过,我现在浑身不自在。” 这时宛瑜从门外进来:“展博。” 展博惊慌之下做出招财猫状:“hi,宛瑜。” 一菲从望远镜里也看到了:“目标出现,座山雕,进入一级战斗状态。摆出你最帅的pose,挺胸,收腹,头抬高。”展博站得笔直,头拼命向上抬。 宛瑜觉得奇怪:“你脖子抽筋?” 展博再把脑袋往上仰一点:“没有,我只是觉得这样站比较帅。” 宛瑜觉得有意思:“你已经很帅了啊。” 一菲远程遥控:“她夸你了,回击她!” “怎么回击?”展博还没适应这场游戏,差点穿帮。 宛瑜以为是跟自己说话:“你说什么?” 展博立刻改口:“不是,不是。我自言自语。” 一菲干着急:“就是夸她,说她漂亮。”说“漂”字的时候,口水正好浇了窗台上的花。 “我说你漂亮。”展博口水洗了桌布。宛瑜响应了一个微笑,坐在桌子前。 一菲不满意:“座山雕,你就不能挑点有档次的形容词?” 展博小声问:“我能不能坐下。” “可以。”宛瑜和一菲异地同声。 展博让站得抽筋儿的身体坐下休息,一菲则准备帮人帮到底:“你把她今天的装束形容给我听,我帮你接词!” 展博坐下以后,脑子转得快了点:“宛瑜,你看你今天,长长的头发……” 一菲补充:“一泻如注。” “一泻如注!”展博想也不想,跟着说。 展博愣了愣,继续说:“白白的皮肤……” 一菲形容:“吹弹可破。” 展博没听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吹拉弹唱。” “啊?”宛瑜吃惊地张大嘴。 展博还在坚持:“还有甜甜的笑容……” 一菲有点词穷:“花枝乱颤。” “花枝乱颤!”展博小声嘀咕,“这都什么呀。” 宛瑜心领神会:“呵呵。你什么时候这么有文采。我还从来没听到过这么形容女孩子的。” 一菲提示展博:“别理她,三浪真言第一浪——浪漫。暗灯,音乐起。”口水再次浇花。 展博在桌下悄悄按动遥控器,房间里的灯光慢慢变成了暗紫色,悠扬的古典音乐响起。 “这是肖邦的第二钢琴协奏曲吧?”宛瑜闭上眼细细品味。 展博哪里知道,只好傻乎乎地问:“你对古典音乐也有了解?” 宛瑜有点紧张:“啊?一点点啦!” 一菲发出指示:“座山雕,换一首她没听过的。”展博按了按遥控器,换下一首。 宛瑜比上一首反应还快:“李斯特的 href='/article/3950.htm'>《爱之梦》。” 一菲哪肯善罢甘休:“再换一首。” 宛瑜进入状态:“拉赫马尼诺夫的第二钢琴协奏曲的第二乐章?” 展博不知道问谁:“又答对了?” 一菲绝不甘心自己就这样被个小妮子打败:“再来,我就不信了!” “多拉A梦的主题歌。”难不倒的宛瑜干脆唱起来。 一菲还是被打败了:“她是不是音乐学院毕业的?” 展博把这个谜团问出来:“你是不是音乐学院毕业的?” 宛瑜断然否认:“嗯,哦,不是啊?” 展博更奇怪了:“那你怎么对古典音乐这么了解,现在很少人听的。” 宛瑜的眼神在天花板上转了一圈:“嗯~我之前有卖过盗版光盘。所以常听,就知道咯。” 一菲已经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不简单,看这气质,怎么可能卖过盗版光盘呢?座山雕,三浪真言,第二浪——浪费!”舌头卷得像麻花。 展博噌地抽出一支雪茄:“介意我抽雪茄吗?” “当然不,让我看看,”宛瑜拿过雪茄,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巴西雪茄在全球声誉最好,像这种丹纳曼雪茄口碑也一直不错,可惜这根有点发霉了。” “啊?”展博快要吐血。 一菲忙给与鼓励:“点烟!记住,拿出点自信来。”展博拿出一迭美钞,扇形捻开,点燃钞票,再用钞票点烟。 “哎呀!你怎么这样啊?”宛瑜说着拿下他的钞票,放在烟灰缸里,掐灭。 一菲以为产生效果了:“别怪我浪费,这只是一种生活态度。” 展博摇头晃脑地做不在乎状,接着继续重复:“别怪我浪费,这只是一种生活态度。” 宛瑜又给出劲爆的回答:“你的生活态度就是用假钞啊?” 展博大吃一惊:“什么?” 宛瑜非常专业地把钞票平展在展博眼前:“你看,真的美钞,背面是墨绿色,你的这些颜色都不够纯正,色泽很暗淡,”宛瑜把钞票转一面来展示,“还有,看票面图案、线条的印刷应该清晰、光洁,这张,发虚,发花,图案缺乏层次。最主要的是,你这些1000元的大面额钞票,美国财政部早在1969就收回了,不再流通了,展博,你是不是被人骗了啊?” 一菲再一次被打败:“她家开银行的吗?” 展博继续复读机功能:“你家里开银行的吧?” 宛瑜立刻察觉自己说多了:“没有,怎么可能,我以前在纽约念过几天书,对美元总要了解一点的。” 展博心生怀疑:“你刚才不是说,你以前是卖盗版的吗?怎么会有钱去纽约读书?” 宛瑜用笑脸来掩盖慌张:“啊?哦,我当时——勤工俭学!课余时间,老师就带着我们在唐人街卖盗版。” 一菲的脑袋重重地砸在手臂上——气晕了,于是只有使出最后一招:“座山雕,和他拼了!三浪真言,第三浪,浪叫。” 家庭卡拉ok开始,展博依计行事,拿着麦克风,拉麦开唱! 可一开口,展博却羞怯地、温和地唱着:“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一菲给他鼓劲儿:“雄壮一点,再雄壮一点!拿出你男人的魅力,气韵丹田,挺胸,收腹,头抬高!” 谁也没想到,宛瑜接过话筒,竟然用比展博雄壮得多的声音吼上了:“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唱罢男声不过瘾,宛瑜又一人分饰两角:“小妹妹,我坐船头,哥哥你在岸上走~~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展博再也没有机会开口唱了。 一菲的脑袋再一次重重地砸在手臂上。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虽然一菲和展博未必这么想。宛瑜和展博两人又坐回餐桌上,杯盘狼藉,食物被宛瑜吃得丁当不剩。 宛瑜放松一下撑得鼓鼓的肚皮:“谢谢你的晚餐,真好吃。” 展博也陶醉地说:“你的歌……唱得真……好听。” 知音难觅,宛瑜滔滔不绝地说:“我很喜欢摇滚。我特别喜欢重金属风格。我以前还组过一个组合呢。” 一菲猛地抬起头,聚精会神地听。 展博很感兴趣:“那其它的成员呢?” 宛瑜望向天花板,好像在努力回忆:“布兰妮怀孕了,艾薇儿去了加拿大,还有一个嫁给了戴维贝克汉姆。” “什么!?”一菲的下巴几乎掉下来半截。 展博有点恐惧地说:“啊?你的身世,还真是离奇啊?” 宛瑜却不以为然,想要一笔带过:“还好啦。” 一菲从阳台上爬回客厅,灰头土脸,像斗败的公鸡,嘴里却还念念有词:“我就不信了!老娘我一世英明,居然弄不过这个小丫头片子。不可能,不可能。” 这边,曾小贤还在撅着屁股趴在关谷房间的门缝里偷窥。胡一菲见到了,走到他身后,一脚踢在曾小贤屁股上。曾小贤猛地回头,没有反击,而是第一时间飞身按住一菲的嘴巴,把她拉到沙发上。 “嘘!”小贤示意一定要安静。 一菲不管不顾:“干嘛呢你!做主持人终于做到心理变态开始偷窥了?” 小贤一把把一菲拉近,神秘兮兮地说:“出大事了!” “怎么了?”一菲不解在这个公寓里能有什么大事。 小贤隐晦地说:“你知道吗?现在要是找一个卡通人物来形容子乔的话,那就是绿巨人了!” “绿?股票跌了?”一菲一时间还绕不过来。 小贤急了:“跌你个头!绿帽子啦!再这样发展下去,子乔就快绿得跟油菜花似的了。” 一菲还有闲情挑刺儿:“你说的是西兰花吧?油菜花那是黄的。” “ok,我说的是西兰花,”小贤那个着急啊,“呸!我说的是子乔。” 一菲立刻展开对比:“不可能啊,子乔很酷啊。我老弟能有他一半,我就省心了。” “哼哼,强外更有强中手,一枝红杏出墙来!”小贤顺手从罐子里抽出一支碗刷,在一菲眼前晃荡。 一菲有点担心了,语气也变得沉重起来:“你说——美嘉她……?” 小贤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天若有情天亦老!” “你这都是什么诗啊?”一菲斜眼看着废话连篇的小贤。 “嘘!过来过来!”曾小贤把胡一菲拉到关谷房间门口,两人一起偷窥。 在关谷房间里,美嘉正在帮着布置新的漫画工作室。 美嘉拿过一个盆栽花,放在窗台上:“放在这里可以吗?” 关谷充满感激地回答:“恩,整个房间都香了。” 美嘉嗅了嗅:“我怎么没闻到。” 关谷很诗意地解释自己的感受:“这种味道很自然,慢慢的就会闻到的,人会很舒服。” “是吗?”美嘉理解不了。 门缝很窄,基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两人很吃力地偷听。 一菲问道:“他们在说什么?” 小贤断章取义地瞎猜:“那个男的好像在说美嘉的体香,很好闻。” 一菲心跳加速:“啊?” 关谷发现房间的百叶窗拉不起来:“这个窗帘好像拉不起来啊?” 美嘉站上凳子修百叶窗:“我来看看。哦,卡住了。” 在一菲的角度,刚好看到美嘉的动作:“拉窗帘了!拉窗帘了!”她也进入了遐想。 小贤郑重其事地说:“他们一定是有预谋的。” 其实,小贤和一菲依旧看不清里面究竟在干什么,两人只好根据偷听到的片段,激发起自己无限的八卦精神。 “谢谢,你很熟练啊,这是你第一次?”关谷指的是窗帘。 美嘉回答:“怎么会呢?我和子乔也经常在房间里弄这个。” 关谷敬佩地说:“子乔一定很能干吧。” 美嘉数落说:“呵呵,他呀!他不行,别提多懒了。每次还得看我的。” 一菲和小贤的表情像在做过山车,当然脑袋里也像在做过山车。 美嘉把百叶窗弄好了,关谷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可爱的长毛绒的小熊。 美嘉指了指小熊:“呀!” 关谷同样指着那个长毛绒小熊:“怎么了?” 美嘉冲过来:“好可爱哦,好喜欢哦,肚子好软,我可以亲一下吗?”没办法,谁叫美嘉最喜欢洋娃娃和玩偶呢。 “当然啦。”关谷客气地说。 “嗯~~么么,么么!”美嘉亲吻的声音。 一菲捂上了嘴。小贤羞得咬紧牙根:“没想到原来是美嘉主动啊。”一菲连连点头。 关谷把沙发挪到靠墙的位置,发现少了一个沙发套:“你看到这个套子了吗?” 美嘉四下搜索:“哦,我刚刚还看到的,哪儿呢?啊在这儿,找到了。” 关谷接过沙发套:“我来吧。” 美嘉抢着帮忙:“还是我来吧,这个我最拿手了!” 门外两人瞪大了眼睛,相互捂着对方的嘴。 美嘉说道:“呀,这个……太大了吧。我估计套不进去。” 关谷回答:“没事的,用力!” 美嘉便跟关谷一起用力地套沙发套:“嗯,啊,嗯,啊!” 小贤的声音在颤抖:“你听见了没有!这……这……” 一菲气愤难当:“我直接进去看看!” 小贤连忙拉住她:“别别别,这是人家的隐私。我们偷窥别人,理亏在先,不可以这么莽撞。” 一菲问道:“那怎么办!” 小贤支起身子:“我不正想着呢,哎呀,美嘉一定是被诱惑了。年轻人,把持不住啊!” 一菲还是一根筋:“我还是要进去。你闪开。” 小贤张开双臂把门挡住:“不行啊!这么快就把窗户纸捅破,到时候大家都下不来台。更惨的是子乔,他的面子往哪儿搁啊。”小贤拍了拍自己的脸。 一菲若有所思,似乎把小贤的话听进去了:“难道在这里傻站着?” 小贤推着一菲回沙发区:“我们要顾全大局。来来来,从长计议。” 就在窗户对面的房间,展博和宛瑜经历了一场莫名其妙的约会,现在两人正在看电视。宛瑜看得很认真,展博却在一旁左顾右盼,等待姐姐的指示。 展博把屁股挪开,悄悄拨弄着耳机,对着耳机的话筒小声地说:“喂喂,我是坐山雕,接下来该怎么办?姐。姐。” 胡一菲被曾小贤这么一折腾,居然把展博那边的战况给忘了,对讲机里传来轻微的展博说话声,不过胡一菲在思考问题没有听到。曾小贤就挨着胡一菲坐在沙发上紧锁眉头。 “殊不知女人心海底针,这世道,人心不古啊!”小贤望向一菲,顺便对一菲也含沙射影。 一菲回答:“叹气有什么用!你不是主持人么,赶紧主持正义啊!” 小贤两手一摊:“怎么主持法?” 一菲狠狠地说:“要不是你拦着,换作是我,我就冲进去,一下把他们按倒,然后让他们看着我正义的眼睛。” 一菲的话被展博听到了:“什么?把宛瑜按倒?” 小贤接着问:“再然后呢?” 一菲接着说:“然后跟她摊牌,告诉她,所有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别再自欺欺人了。” 展博又听到了,表情非常为难,愣愣地坐回沙发中央。然后,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一把抓住宛瑜的手,把宛瑜按倒。 宛瑜吃了一惊:“展博,你干吗?” “看着我正义的眼睛。”展博把眼睛凑上前。 宛瑜盯着展博的眼睛:“怎么了?” 展博接着义正词严地说:“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别再自欺欺人了。” 宛瑜很惭愧:“啊?真的么?” 这时,小贤又问一菲:“要是他们死不承认呢?” 一菲饱含深情地演绎:“我会告诉他们:也许每个人都会犯错,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这并不可耻,但是你最终都还是要面对这个真实的世界,面对你自己的灵魂,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展博慢慢放开宛瑜的手,深情款款地复述:“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这并不可耻,但是你最终都还是要面对这个真实的世界,面对你自己的内心,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宛瑜慌了神。 小贤刨根问底:“再然后呢?” 一菲看了看小贤,表情冷酷:“再然后,我就头也回不地走开。让她冷静一下,如果还有一点良知的话,她就会明白的。冲动是魔鬼,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浮云罢了。”一菲冲小贤眨了眨眼。 宛瑜伤心地说:“展博,我不是故意的。” 展博按照对讲机里的指示,突然站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走到门口,突然停住,背对着宛瑜说:“冲动是魔鬼,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浮云!”说完,摔门而出。 小贤不以为然:“你电影看多了吧!” 一菲却很严肃:“我大学主修的就是思想政治教育。你知不知道,每个走上歧途的人,其实都需要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小贤一拍沙发:“好!你厉害,行了吧!可是子乔怎么办。你们大学里有没有教过怎么辅导被戴绿帽子的青年重新面对人生?” 这时,展博推门进来,气喘吁吁地说:“哎呀!紧张死我了,终于结束了。” 一菲纳闷了:“展博,你怎么过来了?宛瑜呢?” 展博更不解了:“不是你叫我头也不回地走出来吗?” “我什么时候让你……”一菲回忆起刚才跟小贤的对话,“哎呀!我忘了,该死该死该死!全是你,曾小贤,你害得的我都忘了,战斗还没结束。”指着小贤。 小贤参与进迷惑的队伍中:“什么战斗?” 一菲自顾自地摇头:“不行不行,怎么可以半途而废呢,搞了半天,一点战果都没有。快回你的战壕去,我们继续战斗。” 一菲正把展博推向门外,门突然推开,宛瑜冲了进来。 宛瑜看到这么多人,有点不好意思:“展博,嗯,你们原来都在啊?”一菲赶紧把对讲机藏好。 “宛瑜。”小贤打个招呼。 “嗯……这么巧。”一菲也装模作样地打招呼。 宛瑜顿了顿,开口了:“我有些话要对展博说。” “行,那我们回避。”一菲说着拉起曾小贤往外走。 宛瑜留住他们:“没关系,没关系的,反正你们也都知道了。我应该坦白,向你们所有人。” 一菲莫名其妙:“坦白?坦白什么?” 宛瑜真诚地说:“展博的话让我明白了,不应该对朋友撒谎。这一切都是浮云!”她提高声调,“我始终还要面对这个真实的世界。” 展博自语:“啊?我的话?” 小贤凑近一菲的耳朵说:“这些话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一菲傻乎乎地说:“……我还是不明白。” 宛瑜把真实情况和盘托出:“真对不起大家。——其实,我的全名叫林宛瑜,我爸爸是林氏国际银行的董事长。” 小贤接话:“林氏国际银行?你说的是那个……林氏国际银行!?” 宛瑜点点头:“是的。” “呃!”胡一菲倒抽一口冷气,眼看就要晕倒,展博赶紧扶住她:“姐,你怎么了?” 宛瑜继续说:“我现在应该在纽约读音乐学院。可是我爸爸硬要我去和别人相亲。” 小贤又插进来:“和谁相亲?盖茨的儿子?还是巴菲特的外甥?” 宛瑜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听说他们家在阿联酋挖石油的。” “呃!”刚醒过来的胡一菲又倒抽了一口冷气,继续晕倒,展博换个手臂扶住:“镇静,镇静。” 宛瑜皱着眉头说:“我不愿意去,爸爸偏要派人来接我,我一时冲动之下,买了飞机票,然后到了这里。我爸爸派了好多人到处在找我,我没办法,不敢告诉你们我的身份。我从小都没有自由,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独立。我不想嫁给一个我见都没见过的人。” “怪不得,我说你怎么懂那么多音乐,雪茄,还有美钞……”一菲刚一恍然大悟就意识到自己露了馅。 宛瑜当然马上察觉:“咦,你怎么知道?” 一菲开始瞎编:“我……我和展博以前是连体婴儿,2岁之前脑袋都是连在一起的。我们有心灵感应的,呵呵!”还不忘撞了撞展博。 宛瑜也没当回事:“哦。” 小贤看不过去:“然后分离的时候医生手起刀落,脑子都留在展博头上了。” 一菲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你是不是找抽啊!” 宛瑜总结说:“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自己找到工作,自己交房租,不会拖累你们的。” 一菲立刻尽显好心大姐的本色:“说什么呢,傻瓜!你既然到了这幢公寓,就是我们的兄弟姐妹,说什么拖累啊你有没有搞错!” 小贤难得与一菲站到了一起:“是啊,我们一定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展博的心也被触动了,或许也带着一些为自己刚才对宛瑜所作所为的歉意:“宛瑜,我从小就一直在读书,除了读书我什么都不会……其实我和你一样,我遇到你的那天也是我真正独立的那天,我能体会你的感受。放心吧,我可不认识什么富家千金林宛瑜,我只认识一个卖盗版碟的林宛瑜。” 同是天涯沦落人,宛瑜激动地上前拥抱展博:“谢谢你,展博。”展博紧张得不知道手往哪里搁。一菲则悄悄地竖起两根大拇指,做“情投意合”的动作。 正当屋子里弥漫着温馨和甜蜜时,子乔带着一顶崭新的绿色帽子得意地走了进来。 “这么热闹呀,你们看看我的新帽子怎么样?”子乔戴上帽子展示给大家。 一菲和小贤一起吸冷气,指着帽子大呼:“西兰花!”与此同时,关谷房间的门也打开了…… 关谷走了出来,美嘉也跟着出来,说:“呀!你们都在啊!”一点也没有意识到危机。 小贤抱紧了头,以为战争一触即发。一菲则不断地在胸前画十字。可是,出乎两人意料,子乔竟开心地向关谷招招手。 就在这时,门再一次被推开,一位身穿制服的警察走进来,一个敬礼,说:“刚才谁打的110。” 子乔的眼神立刻扫向关谷,只见关谷兴高采烈地举手回答:“是我叫的外卖!” 第三章 将忧郁进行到底 在一间酒吧里,美嘉、宛瑜和展博为迎接新室友关谷的到来,举行了一场四人聚会。人民币到手的子乔,此时当然不会安心参加聚会,早不知道跑到哪里鬼混去了。心怀疑虑的一菲、小贤大概也很难融入这没脑子的四人组。这样也好,四个没脑子的青春男女正合适凑在一起,撇开监视和怀疑,反倒容易放松心情,尽享欢愉。 美嘉举起酒杯:“欢迎关谷君入住爱情公寓。干杯!” 众人举杯:“干杯!” 关谷把杯子举得最高:“请多多关照!(日语)” 展博难得放松,口齿也伶俐了:“对了关谷君,在中国住得还习惯么?” 关谷显得很高兴:“哦,太习惯了,中国菜很棒,昨天美嘉烧了一道菜,太好吃了,”美嘉在一旁甜蜜地微笑,“叫……红烧屁股!” 宛瑜和展博喝水同时呛住。美嘉纠正关谷的发音:“红烧排骨”。 关谷面带歉意:“哦,是红烧——排骨。抱歉(日语)。” 宛瑜轻声问道:“关谷君,你觉得学中文难么?” 关谷表情严肃地表示:“我觉得我和中文的关系就像和女朋友的关系一样,我很爱她,却又无法控制她。”说着还摇了摇头。 美嘉很紧张:“你有女朋友啦?” 关谷解释:“哦,我只是打个比较。” 展博提议:“关谷君,我认识一个中文学习班不错,叫火星中文,有兴趣你可以去试试。” 关谷激动地说:“那太好了,我中文还有待升高。” 美嘉鼓励道:“别谦虚了关谷君,你的中文都说得跟展博差不多好了。” 展博很无辜的表情:“嗯?” 美嘉继续体贴地问道:“那你觉得中国怎么样啊?” “哦,太厉害了(日语),”关谷充满敬意地说,“和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只是……以前听说你们中国人很谦虚,现在看起来好像不是真的。” 展博有点不服气:“为什么?” 关谷一本正经地说:“每天在路上总能看见你们到处都写着什么‘中国很行’、‘中国人民很行’、‘中国农业很行’、‘中国工商很行’……哦!‘广东发展很行’,我知道你们现在很多方面都很行,但也不用写得到处都是吧?”关谷独自沉浸在迷茫的中国印象当中,其他三人哑口无言。 一菲偷偷摸摸地推门进来,拿着一张旧巴巴的纸,紧张地对小贤说:“喂!曾小贤,帮我鉴定一下这个。” 小贤接过来:“什么味道啊。”接着就把鼻子贴上去闻。 “我从子乔套间的垃圾桶里找到的。”一菲爆猛料。 小贤触电般扔掉纸条:“厄……” 一菲满不在乎地接住:“干吗,我是觉得子乔最近的行为反常嘛,白天不醒,晚上不睡,买了顶绿帽子还整天念念有词,你说他是不是因为感情破裂心理变态啦?” 小贤怒气未消:“至少他没有变态到没事去翻别人垃圾桶!亏你想得出来,恶不恶心啊,你最起码也要戴好手套再去翻嘛对不对?……”突然警惕地补充,“你有没有翻过我的垃圾桶?” “最近没有。”一菲摆摆手。 小贤震怒:“什么!” 一菲轻描淡写地说:“哎呀,我本来只是想看看美嘉和关谷有没有留下什么出轨的新证据。” 小贤鄙视地说:“真是八卦……”接着停顿,忍不住问道,“那你最后找到了没有?” 一菲不屑地说:“少罗嗦,快看看纸条上写了什么。”小贤嫌脏,他示意一菲手拎纸条,两人看了半天。 一菲仔细观察了半天:“写得这么潦草,我一个字都看不懂,是不是火星文?你看出什么了?” 小贤斜着眼瞅了瞅一菲:“你拿反了。” 一菲把纸条转了180度,小贤读:“我已经把我的伤口化作玫瑰,我的泪水已经变成雨水早已轮回,为了梦中的橄榄树,橄榄树……”读到最后,自己都陶醉了。 一菲心疼地说:“这么伤感~~” 小贤惊叹地评价:“文才斐然……你确定这不是在我的垃圾桶里找到的?” 一菲不屑地把小贤打量了一番,接着分析:“橄榄树也是绿色的,难道……他已经察觉到自己被戴了绿帽子?” 这时候,子乔突然推门进来,头上戴着一顶新的绿帽子,耳朵里塞着耳机,嘴里哼唱着:“说一声listen to me有一道绿光,幸福在哪里,”径直走到冰箱旁,拿走一盒牛奶,末了还嘶哑地大吼一声,“幸福在哪里……”然后旁若无人地走了出去。 一菲抓狂地说:“他又买了顶绿帽子?而且你听他的歌词,有一道绿光,幸福在哪里,子乔肯定已经知道了!” 小贤沉思良久:“……他拿的好像是我的牛奶!” 这个时候,在子乔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自己的形象,这个自己又搬来一张白色的讲台,正夸夸其谈地说:“追女生的秘诀之一,就是要投其所好。比如我最近打算结交的女生碰巧是孙燕姿的铁杆歌迷,怎么办?很简单——”这个自己再弯腰搬出一大摞碟片,“学会孙燕姿所有的歌曲,在浪漫的环境下手牵手唱着情歌,她一定会爱上我这个移动点歌台!……不过话说回来,这歌词还真是难背,我的小抄哪去了……”从口袋里翻出小抄,唱着,“我已经,已经把我伤口化作玫瑰,我的泪水……已经变成雨水早已轮回。”想到这里,门外走廊上的子乔一阵窃喜。 屋子里的一菲却在为子乔操心:“你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表面上还要装得若无其事,这是精神分裂症的前兆!” 小贤不以为然:“就凭这两句话还不至于吧。” 一菲看到小贤漠不关心的样子,更加火大:“说起来这事都怪你!” 小贤两手一摊:“……他心理不正常怎么也和我有关系?” “当初就是你拦着我,叫我别桶破那层窗户纸,”一菲掰着手指头,“可是你想想他们三个,痴男怨女共住一间,迟早会知道的呀!现在好了,东窗事发了。他又无处倾诉,忧郁症是必然的了。”一菲一屁股坐下,看来是给子乔定性了。 小贤也紧张起来:“那我现在去让他倾诉一下。”说着就要起身。 一菲大喝一声:“废话!现在人家的伤口已经化作玫瑰了,泪水都已经轮回了,你现在再去刺激他,不是等于把他往西天路上再送一程吗?”小贤暗暗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又坐回沙发上,进入沉默。小贤沉着脸说:“他拿的牛奶肯定是我的!”一菲揉起纸团,砸过去。 美嘉系着围裙正在画室打扫卫生。关谷垂头丧气地推门进来。 美嘉并没察觉,只是一个劲儿高兴地打招呼:“呀,关谷君,欢迎回来!中文学习班怎么样?” 关谷没好气地说:“还好吧,可我觉得我们先生(日语)不喜欢我。” 美嘉关切地问:“怎么会呢?我觉得你现在的中文发音比原来好了很多。” 关谷很不情愿地说:“可是我的作文和造句老是不及格。今天先生要我们找一个成语造句,形容一个人很开心很高兴的样子。” 美嘉温柔地说:“那你说了什么呢?” 关谷严肃地说:“含笑九泉。” “呃……”美嘉如遭雷劈,“其实这样的成语很多的,来,你跟着我说。——看到你我兴高采烈。” “看到你我兴高采烈。”关谷跟着说。 “看到你我心花怒放。”美嘉双手捂着心口。 “看到你我心花怒放。”关谷学得很认真。 “看到你我,”美嘉使坏,“一见钟情!” “看到你我……”关谷一愣,看到美嘉闭上眼睛想入非非的样子,批评说,“美嘉你又调皮。” 美嘉搓搓手:“我就说嘛,关谷君你的中文讲得很好啊。” 关谷解开外套,透透气:“今天还有两个泰国同学给我起绰号。他们说在他们家乡,最要好的朋友都要叫‘P什么什么’”。 美嘉重复:“P什么什么?” 关谷慢慢解释给美嘉听:“比如说美嘉你是我的好朋友,你姓陈,我就称呼你P陈,子乔君他姓吕,我就称呼他P吕,这样的。” 美嘉想想:“P吕,哦,那没什么问题啊,那他们就叫你P关谷嘛。” 关谷着急:“问题就在这里,他们觉得这样叫麻烦,一定要叫我,”很不好意思地顿了顿,“P谷。” 美嘉忍不住笑喷了关谷一脸,弄得关谷更加尴尬,一头仰倒在沙发里。 一菲在翻医学资料,她拿起其中一本,上面写着《忧郁症临床病理分析》。 小贤则埋头在看《异常心理学》:“依我看,他只是暂时性低潮期,男人每个月都会有这么几天,很正常。”现学现卖。 一菲照着《忧郁症临床病理分析》分析:“遭受重大打击导致心理调节能力极度紊乱,这属于非常典型的忧郁症,其中因为劈腿导致的占41%,哦天哪!”把书递过去给小贤看。 小贤脖子往后仰,拉开与书本的距离:“你不是教政治的吗?这个你也懂?” 一菲张口就来:“我们家有精神病史。” 小贤愣了一秒:“噢!怪不得你那么变态。啊哈哈哈……” 一菲磨着牙瞪小贤,小贤收声作看杂志状。 一菲澄清事实:“我的意思是,我姑姑,不对,是展博的姑姑有精神病史。” 小贤追问:“展博的姑姑不就是你的姑姑吗?你们不是连体婴儿吗?”说着把两根手指靠在一起。 一菲有点不耐烦:“情况是这样的,事实上,我妈是展博的后妈,他爸是我的后爸。所以我小时候虽然管他姑姑也叫姑姑,但是展博的姑姑其实只是他的姑姑,并不是我真正的姑姑。因为我爸是独生子,我在血缘上并没有姑姑,明白?”说得很流畅很快。 小贤根本没听清,愣住了,又赶紧装作清楚:“……一目了然。” 一菲看了出来:“我知道以你的智商要理解有一定难度。这样说吧。我们小时候是重组家庭,然后我和展博一起长大,所以即使我们情同手足,基因还是有本质区别的,明白了吗?” 小贤认真起来:“就是说你姑姑的病和你关系不大?” 一菲坚定:“没错!” 小贤又纳闷了:“可是这跟子乔有什么关系?” 一菲拍拍书本:“症状相似啊!年轻的时候,我姑姑也是一表人才,她聪明,有魅力,后来经历了一场感情的失败之后……就发病了。”一菲眼睛的焦距拉得很远,似乎陷入回忆。 小贤颇感兴趣:“她什么症状?” 一菲继续回忆:“白天不醒,晚上不睡,买了顶小红帽还整天念念有词!” 小贤吃惊地下巴掉了半截:“啊?” 一菲总结陈述:“后来她就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一直到现在。” 这时,展博正好从屋里出来,听到了两人的谈话,一字一顿地说:“我姑姑住在精神病院?” 小贤朝一菲一撇嘴:“他不知道?” 展博激动地跑过来:“可是我爸跟我说,她去了——纳尼亚,然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他有点无法接受。 小贤大笑着调侃:“哈哈哈……她可能住在‘纳尼亚疗养院’”。 一菲很无奈地对展博说:“你真的相信你爸为了哄你胡编出来的那些东西?你难道分辨不出哪些是真实的,那些是虚构的?” “我当然知道了,”展博狠狠地拍着自己的胸膛,“我又不是小孩。像蝙蝠侠和蜘蛛侠就是虚构的——不过圣诞老人是真的,他给我送过礼物!” 小贤同情地对展博说:“展博,我知道你们家的历史,”站起身,很哥们儿地搂住展博的脖子,“你以后再有这些‘极品’的想法,我绝不怪你。” 展博被小贤看得很不自在:“慢着慢着,你不会想说,我也会遗传……那个病吧?” 小贤哀怨地叹了一口气,拍拍展博。展博惊恐。 一菲看不下去了,解围说:“喂,我说你们两个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好不好?” 展博跳起来,较真说:“当然要搞清楚,我最喜欢的姑姑一下子从‘纳尼亚’搬到了精神病院,小时候我还给她写过信,等着她把我也接去呢。”展博激动得有点神志不清了。 曾小贤躲在一边暗自发笑,谁也不知道在他的脑海中正冒出一个奇怪的画面:画面中的自己正穿着白大褂,然后神似电视导购节目的主持人,极度夸张地开讲:“纳尼亚疗养院,一针包治疗效好,不烦不躁睡得早,八折酬宾花钱少,全国推广期,破盘价只要九九八!”跟电视导购节目如出一辙,当主持人放出所谓的劲爆价格时,画面中适时地用特效打出数字,“立即入院,你还将获赠八星八箭的镶钻菜刀一把,”画面中的小贤突然拔出闪闪发光的镶钻菜刀一把,画面跟着抖动起来,“纳尼亚疗养院,效果好!”小贤右手掏出一竖大拇指的黄金手杖,当然画面下方三分之一处字幕给出:“纳尼亚疗养院,全国免费服务热线500—199—1999。” 关谷一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打电脑。 门铃响起,关谷起身开门:“来了。” 打开门,一个小学三年级样子的小孩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个募捐箱,背后的箩筐里有几盆绿色植物。小孩毕恭毕敬地问候:“叔叔你好。” 关谷挺高兴地回答:“哈依,你好。”跟小孩鞠了一躬。 小孩一脸稚气地说:“叔叔,我们正在为北极熊募捐,你要不要来参加?” 关谷听不懂:“募捐是什么?” 小孩一面说一面拿出照片册:“你看,这是北极熊的照片,今年气温高,所以南极下了冻雨,很多北极熊都被淋湿然后冻死了。”指给关谷看。 “南极下了冻雨!”关谷表示同情,转而又很奇怪,“为什么北极熊被冻死了?” 小孩愣了一下,马上转开话题:“叔叔你是不是小时候没钱上学,所以普通话不标准啊?” 关谷被孩子这么一说,很不好意思:“啊?不是的,其实呢,叔叔我是从很遥远的地方来的。” 小孩瞟了两眼关谷,很不屑地说:“你不要说你是从奥特曼的故乡来的。” 关谷想到日本,想到漫画,想到自己的工作,联系在一起,尴尬地说:“我……我确实是从奥特曼的故乡来的!” 小朋友无语地看着关谷,摇头说:“你哄小孩子啊?隔壁还有一个神经病说自己有亲戚住在纳尼亚呢。叔叔你到底有没有钱啊?你捐钱的话,我们会送你一盆小花,你可以好好把花养大,既为北极熊捐了钱,又为绿化地球做了贡献。” 关谷觉得孩子说得有道理,马上掏出钱。小孩接过钱,递来一盆花给关谷,鞠个躬跑了。关谷还不忘补充一句:“替我向北极熊问好!” 美嘉这时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关谷手里捧着的“花”很奇怪:“关谷,这盆大蒜从哪里来的啊?” 关谷兴冲冲地告诉美嘉:“噢,刚才有个 5b69." >孩子来为北极熊募捐,我捐了钱,他就给了我这盆花。” 美嘉马上警觉起来:“募捐?拿来我看看。” 关谷把盆花递给美嘉,美嘉读着花盆上的卡片:“好人卡?由于您的捐款,北极熊将获得更好的生存环境,谢谢您,经过我们鉴定,您是一个好人,特发此卡,以示表彰?”紧张地回头问关谷,“你捐了多少钱?” “不多,1000块。”关谷不好意思地摆摆手。 美嘉大叫:“1000块……换了这盆大蒜!” 关谷安慰道:“献爱心嘛。” 美嘉很为关谷不平:“拜托,1000块!1000块可以买两卡车大蒜回来啊,你肯定被骗了!不行,我帮你把钱要回来!”美嘉说完,大步流星走出门。 关谷想喊住她:“美嘉!”已经来不及了。 另一间套房里,展博的脑袋横靠在沙发上:“我还是接受不了,姑姑怎么会在医院里。” 一菲轻声安慰:“傻瓜,我以为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的。你想一想,小时候姑姑每次来我们家做客,爸爸都会兴高采烈地宣布:‘你们最喜欢的姑姑来做客啦,快到楼下迎接她吧’。可是后来,姑姑每次来,爸爸会说:‘姑姑要来啦,快把菜刀之类能伤人的东西都藏起来吧’。一直到最后,姑姑每次来,爸爸都会说:‘姑姑要来了,大家快逃命吧。’你没印象了吗?” 展博头摇得像波浪鼓:“小时候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小贤指着书本念:“精神分裂症引发的脑组织海绵化会导致缓慢失忆。” 展博心情低落到极点:“我就说我怎么经常忘记重要的东西……” 一菲都快不耐烦了:“老弟啊,我保证你百分之百是正常的……” 小贤插话:“……到目前为止。” 展博目光呆滞地说:“我有时会突然开始做俯卧撑,或者没完没了地挪车位……昨天晚上我幻想自己变成一只白狐狸,在雨中奔跑,你们说我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小贤忍住笑。 一菲求饶了:“好吧,百分之五十。” 小贤又从书上找到了只言片语,指着念:“你有没有什么精神寄托,自我放松休闲活动之类的东西?” 展博黯然地眨了下眼睛:“我最近每天都听你主持的广播节目《你的月亮我的心》。” 小贤很得意:“哦?” 一菲被触动开关一般站起来:“什么?姑姑发病之前最大的异常,就是疯狂地收听这档节目!” 展博倒吸一口冷气。 小贤强烈抗议:“喂,你姑姑那会儿就有我这档节目啦?” 一菲辩解道:“只是那时候这个傻冒节目还不叫这个傻冒名字,而且主持人是另外一个傻冒——好男人就是我,我叫张小斌,哈——”一菲把自己都给逗乐了。 曾小贤缓缓站起来,正要发作,展博却抢在前面往门外走。 一菲问道:“你上哪儿去?” 展博头也不回,直愣愣地往外走:“姑姑住在哪家医院?我想去看她。”展博的表情伤感极了,好像要哭出来似的,一菲看在眼里有点于心不忍,可还没等她继续开解,展博自己回过头来,没头没脑地问道:“你们觉得我还有救吗?”一菲被呛得觉得自己得了精神病。 胡一菲和曾小贤,正在楼下公寓大堂装订宣传橱窗。 一菲叉着腰,警告小贤:“曾小贤,你别老吓唬我弟弟,他什么都当真的,万一真的吓傻了你养他啊?” 小贤也并非存心,于是点头回笑:“展博人呢?” 一菲扬了扬报纸:“去看姑姑了,他说要办手续把姑姑‘保释’出来。” 小贤逼问说:“你们家还有另一个姑姑在牢里!” 一菲气得跳起来:“瞎扯什么呢!疗养院说姑姑最近情况挺稳定的,所以展博就想带她过来坐坐……” 小贤盯着一菲:“不危险吧?” “不危险,没有暴力倾向……”一菲忽然想起爸爸的话,“我还是回去把菜刀什么的都藏起来……”说着,便去按电梯按钮。 小贤紧随其后:“那你觉得子乔的事情怎么解决?” 一菲这才想到重点:“他的问题才严重呢!和我姑姑当年的症状简直是一摸一样。我姑姑以前也是没完没了地抄纸条。要不给他找一个心理医生?”一菲提议。 小贤慎重地说:“我觉得看心理医生只会让他更加紧张。” 建议被否定,一菲话里带刺地说:“找一个专业的医生,总比听那些只会说风凉话的广播节目主持人要强吧。” 没办法,这两人一见面就相互刺激得你刚跳罢我再跳,小贤被激得跳了一步远:“我只是建议,从长计议,不要贸然行事。这完全不等同于说风凉话。而且现在的心理医生和那些所谓的咨询公司一样,把你的手表拿出来,看一下然后告诉你时间,并且最后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这完全属于强盗行为!” 小贤讲得绘声绘色,一菲就不信了:“你又没去看过心理医生,你怎么知道不行。” “谁说我没去看过。”小贤说完发现自己说漏嘴了。 一菲的眼睛马上发光:“真的吗?所以你也去了纳尼亚?”说完转身进了电梯。 小贤跟着走进电梯:“你才去了纳尼亚呢。子乔的情况我很清楚,不开心嘛!来得快去得也快。给他买个冰激淋就会好的。” 一菲冷笑一声:“哈!当时我们家人就是这么对待姑姑的。结果3个月之后,她就开始幻想自己是一台冰箱,然后就拿手指头往插座里戳。” 小贤一身正气地说:“关键要有爱!” 一菲不明白:“有爱?” 小贤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情真意切地说:“子乔需要的是真正的爱,来自人性的关怀。你要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朋友在关心着他,这样才能让他从失恋的阴霾中挣脱出来。我们要送温暖。”小贤仿佛亲身体验般的真情流露,深深感染了一菲,这时候一菲甚至想为小贤的话配一首交响乐。 一菲要知道更具体地方法:“送温暖?你打算怎么送?” 这时,小贤发现两人等了半天,却没有按电梯楼层,本想伸手去按,一菲抢着替他按了。 中午了,一菲轻轻推开子乔房间的门,子乔依然躺在床上睡觉。小贤捧着一个床上小餐桌,蹑手蹑脚地跟进来。 一菲轻声唤道:“子乔~你还在睡觉啊?”说着,走到子乔的床头。 子乔被吵醒,显得满脸倦容:“啊,是你们啊,一菲,曾老师。” 一菲关切地问:“都中午了,还在睡呢?” 子乔吞吞吐吐地说:“啊~我半夜听了曾老师你的节目啊,《你的月亮我的心》,不错,很不错。”说着合上眼睛。 一菲与小贤面面相觑,感到事态很不妙。 子乔躺在床上暗自寻思:其实我昨天3点起来偷了隔壁的卫星信号收看亚洲杯,中国男足对柬埔寨女足,嘿!中国男足加油!慢着,他们不会又是来骗我去参加居委会的老干部联欢会吧。 想到最后,子乔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一菲与小贤看着有点心虚。 子乔可不想去什么老干部联欢会,于是推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老感觉特别累。”说着就要坐起来。 一菲赶紧按下子乔:“别起来别起来,我们给你准备了麦当劳的超值早餐,麦香猪柳蛋,还有奶茶。” 小贤连着小餐桌把早餐端到床上:“子乔,快,奶茶趁热喝。” 子乔心里觉得不妙了,出事儿了,脸色发白:“猪柳蛋?出什么事了?你们直说吧,是不是美嘉死了?”他第一个想到的是美嘉。 “没有!怎么可能,”小贤的语言极富感染力,“我们……只是想,作为你的室友、邻居、好朋友,应该在这个晴朗的中午为你做点什么特别的事情。” 一菲也亲切地说:“有没有感觉到‘温暖’?”对着子乔使了个眼神。 小贤从口袋里翻出两张票:“对了,我这里有两张晚上《变形金刚II》的首映式的票子,要不要去看一下。” 突然出现的温馨气氛反而叫子乔越来越觉得毛骨悚然:“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上传了我的自拍视频?”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你有自拍视频!” 子乔把头一倒,想要逃避现实:“我还是睡觉吧。” 一菲降低声调,柔声说:“好吧。好吧。我还是实话告诉你吧。我们知道你正在渡过一段艰难的时刻。” “是啊,我本来准备睡到下午的。你们半当中把我叫起来,然后跟我说一顿火星语言,我真的好艰难啊!”子乔说着拿脑袋往小餐桌上撞。 小贤本想制止一菲,可是一菲还是说了:“我们在你的垃圾桶里,发现了这个。”掏出那张纸条。 “你翻我的垃圾桶?”子乔不敢相信。 小贤说到重点:“上面写着:伤口化作玫瑰,我的泪水早已轮回,bu la bu la bu la。” “哈哈哈哈——”子乔笑得很痛苦,一菲与小贤面面相觑,两人都感到这笑声慎得慌,“这根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一菲很想鼓励子乔:“子乔,没关系的,你完全不用觉得尴尬。每个人都会经历低潮期。振作一点。” 小贤补充:“你的遭遇,我们也表示非常愤慨。”握紧拳头。 一菲接着补充:“还有遗憾。不过,谁没有经历过呢。我们会站在你这边,一直帮你度过为止。”握紧小贤的拳头。 小贤想到用些实际的物质激励子乔:“情感和经济的双重打击,换作是谁,都很难接受。关于你水电全免,房租减半的问题。我们可以帮你申请继续享有。因为不是你的错啊!”使劲揉了揉子乔的大腿,表示深刻同情。 子乔完全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坐在床上,愣了一会儿。那个白色的小人又在他的脑子里说话,吐露自己的心声:“现在有一个选择放在我的面前,要么告诉他们:‘这些只是歌词,你们这两个文盲!’然后狠狠嘲笑他们一顿。要么,让曾老师给我票子去看晚上的电影首映式,并且从此以后衣食无忧,得到我想要得到的一切,嗯!这真是很难选择啊!” 其实这并不难,子乔很快做出了选择:“我只是……只是突然感觉……”说着皱起眉头,然后推开汉堡,凝重地深情地说,“……我听见风来自地铁和人海,我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 一菲和小贤又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子乔表情痛苦,内心却还在偷笑:“没想到,背歌词还能减房租。”但是喜悦不能流露出来,憋得难受啊,只有在心里高声唱起孙燕姿的歌:“幸福!我要得幸福!不交房租!” 关谷在书报箱取报纸,美嘉皱着眉头缓缓走进公寓大堂,手上还捧着两盆大蒜。 关谷仔细打量着美嘉:“美嘉,你没事吧?” 美嘉目光呆滞:“我找到了那个小孩子,让他把钱还给我……” 关谷看到同样的大蒜已经猜到了一半:“然后呢?” “他就……他就给我看了照片。南极下了冻雨,长颈鹿真是太可怜了,呜~~”美嘉放声大哭。 关谷呆如木鸡:“长颈鹿?” 美嘉边哭边说:“所以我就把钱都捐了。” “啊?”关谷惊得合不拢嘴。 宛瑜推门进来,手上也捧着一盆大蒜:“下午好!” 美嘉擦擦眼泪:“宛瑜,你也捐了款?” 宛瑜心疼地说:“是啊,我看了照片,南极下冻雨,大熊猫好可怜的!” 关谷与美嘉同时惊叫:“大熊猫?” 美嘉走进子乔的房间。只见子乔独自一人坐在床上,左手边挂着一串葡萄,右手边挂着一瓶啤酒和麦管,只需要动嘴就可以吃东西,他正在打游戏机。 美嘉气不打一处来:“吕子乔!说了你多少次了,为什么上厕所又不冲。” 藏书网子乔转头看了一眼美嘉:“没看见我正忙着吗?你帮我冲一下啦。” 美嘉大吼:“你在忙什么?” 子乔挑衅地咬了一口葡萄,吸一口啤酒。 美嘉看着更气:“你老人家懒到连手都不肯动一下啦。那你下次也不用上厕所,干脆直接在床上解决算了,反正你也懒得下床。” 子乔表情冷漠地摇了摇头:“不要跟我比懒,我懒得跟你比,我现在是病人。” “疯牛病还是禽流感?”美嘉吐沫星子直溅。 子乔慢悠悠地说:“曾老师他们帮我鉴定过了,说我这是忧郁症。” “我一口盐汽水喷死你!忧郁,忧郁两个字会写吗?”美嘉气得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呵呵。忧郁可能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子乔接得也快。 美嘉叉起腰,不屑得下巴抬老高:“哟!你还真入戏啊!这是什么?”只见子乔的床边放着一个花篮,美嘉读卡片上面的字:“早日康复,重新振作,永不放弃,再创辉煌?什么乱七八糟的?” 子乔得意地说:“隔壁小贤送的。” “那这个呢?这不是展博的游戏机吗?”美嘉凑近看清楚。 子乔更得意:“一菲拿过来让我解解闷的。” 美嘉狠狠地把游戏机磕到桌子上:“你这两天究竟耍了什么花招!又是好吃的,又是好喝的,再是好玩的,游戏机、DVD,都像供祖宗一样供着你,你究竟耍了什么花招?” 子乔立刻举起四根手指:“我对天发誓,这次我什么都没干。”子乔心里也在默念:“我吕子乔,曾经发过无数个毒誓,不过我发毒誓,这次的确是真的!” 美嘉太了解子乔了,这样的毒誓,子乔在她面前一定也发过不少回:“少给我发四,”一巴掌抽掉子乔的四根手指,“还发五呢!你看看你,一点家务事都不做,我还要伺候你个少爷冲马桶,这算什么事啊!” 子乔真的是很无奈:“说实话我也很诧异,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看来那个算命哑巴没说错,我真是有少爷的命啊。唉!” 美嘉气急败坏:“我呸!你这算什么忧郁症,我改天也应该送你个花圈,上面就写着:‘吕大忽悠,音容犹在,千古混蛋,死不瞑目’!”喊得脖子都粗了。 子乔偷看了一眼门口,马上装出痛苦万分的表情:“美嘉,你居然对我说这样的话,我的心——一下子好痛,好痛。”还不忘配上动作:闭上眼睛,摇晃着脑袋,手紧紧地握住胸口,很像那么回事儿。 美嘉不知有诈,继续咆哮:“是吗?哈!好吧,既然你已经忧郁了那么久了,何必还要苦苦挣扎。喏!电门就在哪儿,摸一下很快的。免得在这里着害人害己!” 子乔再偷瞟一眼门口:“oh!5555555”用手捂着脸,呜呜地开始哭了起来。 美嘉转身要走,突然看见一菲站在门口。一菲刚才就在门边,看到了子乔的表演,这时正怒目看着美嘉。美嘉心生胆怯,再回头狠狠地盯着子乔,心知上当,但纵然千般委屈却也无法解释清楚,只好扭头离开。一菲也跟着出去。 子乔洋洋得意,抬起头,望着天花板,开始背歌词:“天上的风筝哪儿去了?一眨眼,不见了。” 一菲推开书房的门,小贤正在看书。 一菲余怒未消:“曾小贤,我还是要帮子乔找个心理医生。” 小贤抬起头:“怎么了?” 一菲气冲冲地说:“子乔一点起色都没有,甚至更糟了。刚才,美嘉把他弄哭了。” “很正常啊。哭是一种排毒的方式。如果我每次被你虐待完之后都能哭得出来,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内分泌失调了。”小贤很无奈地又低下头去看书。 一菲大步走到书房里面:“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已经决定了,只有心理医生能帮到他!” “Wow,有那么严重?”小贤想让一菲打消这个念头。 一菲感到很不爽:“我一直搞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对心理医生有这么强烈的偏见?” 小贤回答得也刁钻:“你为什么总是对于心理医生有莫名奇妙的好感?” “他们都很成熟,善解人意,而且很帅啊!”一菲说话间,心里却被小贤的话给触动了:在一菲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非常英俊潇洒貌似柳云龙的心理医生的形象。这个医生边摆pose边说:“你……需要帮助吗?无论你感到痛苦还是悲伤,都可以随时来找我,因为,我就是你最贴心的——心理医生。”说完,又摆了一个造型,露出洁白的牙齿,“叮”地一下。 小贤打断了一菲的思绪:“你这些概念是哪儿来的?《妙手仁心》还是‘Jason Siver’(成长的烦恼)”? 一菲冷漠地揭小贤的老底:“不是这样的吗?那你以前为什么去看心理医生?” 小贤就是嘴硬:“我当时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才去找他的。后来发现,其实我根本没事。” 一菲顺水推舟:“那就带子乔去啊。反正你已经熟门熟路了。” 小贤谈起痛苦的就医感受:“看医生就是这样,一旦开始,就没有结束。他们只会告诉你,ADD,O double ACP ABCD~这些你根本听不懂的专用名词,给你开一堆乱七八糟的药,你就吃去吧。” 一菲可不管那么多:“能治病就行。” 小贤苦口婆心地开导:“后来我主持《你的月亮我的心》,我才发现每个人其实多多少少都有点心理问题,就好像皮肤上总是有点细菌一样,有什么关系呢?你难道需要24小时都随身带一块‘舒肤佳’香皂?” 一菲冷笑着:“那你衣服左边口袋里那是什么?” 小贤掏出来给一菲看仔细:“这是消毒面巾纸,不是香皂!” 一菲和小贤一同来到子乔房间,子乔依然坐在床上,面无表情,就像一尊雕像。 一菲靠近床边,轻声说:“子乔,我们大伙儿还是很担心你的忧郁症。” 小贤接过话:“我们决定为你做点事,能够让你好起来。” 子乔表面上眼神充满感激,脑海中的小白人却手里拿着两个牵线木偶,一个代表一菲、一个代表小贤,嘴里神神叨叨地念叨:“如意如意,顺我心意,水电不收,房租全免!” 想罢,子乔做作地说:“我太感动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我只是一个受到过创伤的人。我真的不值得你们为我做这么多。” 小贤安慰道:“别这么说。” “不!不能这样?”子乔又忍不住问道,“对了,这次你们给我带了什么?” “心理治疗。”一菲用眼神征求了一下小贤,小贤连忙朝子乔点点头。 子乔听傻了:“心理治疗?” 一菲用真挚的眼神照亮子乔发黑的印堂:“没错,小贤会带你去见一个非常好的心理医生。” 子乔有点心虚:“等等,等等,等等,等等,我……我不需要治疗。” “没关系的,子乔。你千万别觉得紧张,”一菲为了帮助子乔,不惜出卖小贤,“实话告诉你吧,曾老师曾经和你一样,也有着严重心理障碍。后来他明智地去看了心理医生,才重新做人,并且活到了现在。” 一菲添油加醋,小贤狠狠瞪了她一眼。子乔呆呆地看着曾小贤。 小贤被看得很尴尬,但为了子乔,牺牲也是值得的:“啊!是啊,她说的……基本上……没错。” 这招有效,一菲当然尽用:“既然心理辅导对他有用,我们觉得你也应该去试试。” 子乔沉思了一会儿,看起来像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然后下定决心说:“好吧,既然你们那么坚持,我也不能让你们失望。但愿那个心理医生真的能够帮我。”一菲和小贤听着很欣慰。 子乔当然不是真的这么想。子乔心说:“e on心理医生?一个字,忽悠你,搞定你,吓唬你。如果能搞到医生的诊断书,我就更加无敌了。说不定还能领到特殊人群保障津贴,OH yeah!”他甚至感到自己就快能够展翅高飞。 展博把姑姑带回了爱情公寓。 多年的思念,让展博表现得很亲热:“姑姑。这是我的家。您小心点。” 姑姑进屋,四下里张望了半天:“哇!孩子啊,这间房间宽敞多了。” “啊?”展博不知道姑姑是拿什么做的比较。 姑姑自顾自地说:“你刚才带我去的那间是你的房间吧?太小了,而且还没有窗。” 展博反应过来:“姑姑,刚才那是电梯。” 姑姑愣了很长时间:“噢~~电视机啊。我从来不看电视。我只爱听广播。我最喜欢听一个傻冒主持人半夜给大家讲故事了。” 展博的脑海里浮现出曾小贤在播音的情景,一阵紧张:“姑姑你也听广播?” “是啊。”姑姑微笑。 “呃,你的病多久了?应该不会遗传吧。”展博不好意思直说,一边端来水,一边装作轻描淡写地说。 姑姑不高兴了:“没事,姑姑的病,不严重,傻姑娘。” 展博端着水的手都发抖了:“傻姑娘?” 姑姑又好像恢复了正常:“噢~我错了,我错了,姑姑不好,姑姑弄错了。” 展博松一口气:“呵呵。呵呵。姑姑,您喝水。” “乖,你看——在姑姑眼里你永远都还是这么高,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姑姑用手比划到胸口,接着语无伦次地说,“瞧瞧,几年没见,都长成大姑娘啦!是不能再乱叫了。” 展博想要提醒:“啊?!姑姑,你搞错了。” 姑姑坚持道:“怎么会搞错呢,一菲啊,小时候姑姑最疼你了。是不是。” 展博跳了起来:“我不是一菲,我是展博啊!” 姑姑仔细端详他。 展博两手比划着:“展博啊。你不记得了吗?你以前一直带我出去玩,还给我买变形金刚呢,”说着,从书架上拿下一个擎天柱的玩具,“喏!我一直保存到现在。” 姑姑深感疑惑:“你是展博?” 展博不住地点头:“对啊!” 姑姑指指展博,会心一笑:“小屁孩,别扯了。不~可~能!” 展博凄惨地背过脸去。 一菲牵着子乔的手,来到心理医生的诊所门口,子乔左看看右看看、痴痴呆呆像个三岁小孩。 小贤轻车熟路地拦住一位助理模样的小姐,问道:“请问欧阳医生在吗?” 助理小姐往右一指:“右手那间。” 一菲色迷迷地对小贤说:“这个欧阳医生一定很帅吧。” 小贤干笑:“哈~哈~哈。”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打开,一个矮胖的、秃头的中年医生走了出来,还有两撇小胡子。 “嘿!小贤。看到你太高兴了。”欧阳医生激动地握住小贤的手。 小贤假惺惺寒暄道:“欧阳医生。好久不见。你的头发又少了。” 欧阳医生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后脑勺的头发,的确又稀疏了,只好尴尬地笑着。 胡一菲瞪大了眼睛,看到了欧阳医生凸起的巨大的肚子,真想要把眼前这人撕碎了再丢进碎纸机。在她的心中,刚才那个柳云龙一样的优雅医生,依旧在摆造型,突然被这个秃头医生从背后一棍子打倒,秃头医生在原地奸笑说:“无论你感到痛苦还是悲伤,都可以随时来找我,因为,我就是你最贴心的——心理医生。”一菲回到残酷的现实中,露出惊恐的眼神。 曾小贤把医生拖进办公室,返身关上门。 医生并没有察觉到小贤的意图,反倒热情大声地说:“小贤,正好你上次为期5年的心理疗程还没有结束呢,你瞧,我专门把你的档案找出来了。你看看……”说着把档案举到小贤眼前。 小贤脸色铁青:“欧阳医生,我想重申一下,我,已经不需要心理治疗了。” 医生依然不合时宜地旧事重提:“不需要了?你被戴绿帽子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曾小贤此刻五味杂陈,心底有个声音冒出来:“好吧,我交代,我曾经也被人带过绿帽子,她叫榕榕,我和她谈了八年。后来我得知,她其中六年都在和别人劈腿,换作是谁都会抑郁的。”越想越激动,耳朵里好像听见很多嘲笑声,当然是小贤的心魔在作祟,“谁笑我?谁敢笑我?”曾小贤恨不得拿起一块板砖,砸向这些笑话自己的人。 小贤控制住情绪,拉着医生的胳膊,小声说:“请不要说那么大声可不可以?” 医生一脸坏笑:“看来我的治疗还是很有用的嘛。” 小贤恨不得拿板砖把医生一起劈了,心说:“有用个屁,后来她彻彻底底把我甩了!”嘴上却还要逞能:“虽然她使劲儿求我,可我还是毅然决然地把她甩了,我的忧郁症也完全好了!” 医生难以置信地望向小贤:“那么这次你的朋友有什么问题需要辅导?” 小贤隐喻地解释:“他的女朋友最近和别的男生比较亲近。” 医生忍俊不禁:“哈!又是个戴绿帽子的。你们那一带绿化得不错啊!” 小贤恐吓道:“关于我的事情,我不希望他们知道。你会帮我保守秘密的,OK?” 医生立马换上一脸道貌岸然的微笑:“当然!我们现在的重点应该放在你朋友身上。”欧阳医生的视平线渐渐下沉,他在心里呐喊:“只要再有一个忧郁症或者精神分裂症的病人,我就刚好能给我的太太买一辆mini cooper了。哈哈哈哈!” 展博对姑姑的精神召唤仍在继续。 展博爬在姑姑身边,已经要下跪了:“姑姑,我真的是展博啊!” 姑姑却纹丝不动地坐在沙发上,喝一口水:“哎呀,计划生育规定一家只能生一个孩子,你们家凭什么生两个。扯淡,扯淡。”手在空中使劲地摇。 血浓于水的亲情在展博的血管里激荡:“姑姑,您忘记了?我们家是重组家庭,我是您的亲外甥!” 姑姑的眼镜上反射出灵魂的闪光:“啊!展博!你看姑姑这脑子。姑姑都记起来了。哎呀,我的宝贝,我的宝贝,”然后抱着展博的脸,狠狠地亲了两口,展博喜极而泣,“对了,听说你出国了,有出息啦!” 展博关切地问:“现在我回来了。姑姑,您住在疗养院里还习惯吗?” 姑姑蜷缩着身子,语调凄凉:“你们都不来看我。姑姑一个人好孤单的。” 展博很无辜:“我不知道您一个人住在疗养院,爸妈都说你去了‘纳尼亚’”。 姑姑的眼眶里滚着泪花:“其实,他们还有另一件事瞒了你很久。” 展博哆哆嗦嗦地问道:“什么事?”他在今天受到的刺激已经很多了。 “你并不是你爸妈生的,我才是你的亲妈。”姑姑用食指戳了戳展博的心窝,再温柔地揽他入怀。 展博挣脱着站起来:“什么!” “儿子~~~”姑姑喊着就要再次拥抱展博。 “啊啊啊啊啊!”展博大叫地跑走,姑姑拥抱落空。 姑姑独自一个人呆在沙发旁暗自发笑:“哈!我逗他呢,我怎么会有个这么傻的儿子呢?” 医生办公室外候诊区域,气氛十分凝重,仿佛子乔正在里面经历一场心脏搭桥手术。小贤坐在沙发上发呆,一菲则在小贤眼前踱来踱去,不知道她是对子乔过分担心,还是对秃头医生没有信心。 小贤被晃得有点头晕:“你能不能坐下来,走得我眼睛都花了。” 一菲抛出心中疑云:“你找的这个心理医生到底行不行啊?” 小贤反驳道:“是你哭着嚷着要找心理医生,现在又问我,你觉得他行就行呗。” “我觉得悬,你看看他,人又不聪明,还学人家秃顶……”一菲双手合十作祈祷状,“希望子乔没什么问题。希望展博不要让姑姑在家里放火。为什么我周围心理有问题的人那么多?”一菲很是不解。 小贤顺口说:“哪儿有?” 一菲掰起指头:“我姑姑、子乔、还有你。一下子就碰到三个。” 曾小贤嗤之以鼻。 两人聊得热闹,冷不防被小贤长椅旁边坐的中年妇女听见了。那女人赶紧往远处挪了挪,小贤瞪着胡一菲。 屋外谈得欢,诊所办公室里则是一场暗战。子乔四叉八爪地躺在沙发上,摆出一个“大”字型。欧阳医生正抱着双臂跟他谈话。 “说说你以前做过的最恐怖的梦是什么?”常规的检测。 子乔声音幽怨:“最恐怖的梦?” 医生解释:“对,就是让你能够突然惊醒的梦。” 子乔眼睛上翻:“那还是我读高中的时候,有一天,我梦到自己在考试……太恐怖了。”子乔闭上眼睛真摇头。 医生还是以鼓励为主:“……ok继续。后来呢。” 子乔皱紧眉头:“后来我就一下子惊醒了。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原来我真的在考试!” 医生觉得得改变策略:“……下一个问题。你依旧非常怀念的最美好的事情是什么?” 子乔哭丧着脸说:“现在的世界有太多的事情让我黯然神伤,我是个被命运诅咒的人。” 问答的形式不起作用了,医生化繁为简,给出选择题:“你的忧郁痛苦历史有多久了?一周,一个月,还是半年?” 子乔眼望着天花板:“我的忧郁历史,要从8岁开始说起,”医生的眼睛瞪得都要挤出来了,“那时候,天还是蓝的,水也是绿的,鸡鸭是没有禽流感的,猪肉是可以放心吃的,”医生从绝望中升华,扶正眼镜,开始仔细观察,“那时候照相是要穿衣服的,欠债是要还钱的,丈母娘嫁闺女是不图你房子的,孩子的爸爸也是明确的……” 医生闭上了眼睛。 展博在门外等了很久,听屋里安静了,才悄悄推开门,却发现姑姑蹲在角落里撑着一把大雨伞。 展博蹲下来,以保持同一视平线:“姑姑?” 姑姑举起一个手指放到嘴边:“嘘!” 展博也躲进伞里:“在屋里还打着伞?” 姑姑再次:“嘘!” 展博往姑姑旁边挪一挪:“你在看什么?” 姑姑看了看展博:“我是一个漂亮的蘑菇,你也是吗”? 展博赶紧扶姑姑起来坐在沙发上,收起雨伞:“姑姑,别闹了。” “怎么还叫我姑姑,我是你妈!”姑姑反应倒也快。 展博回答:“我都问过我姐了,您老是寻我开心。” 姑姑越说越像那么回事儿:“你姐知道什么啊!她也是我生的。一群没心没肺的东西。” 展博终于发作了:“姑姑,您是不是该吃药了。要不我还是送您回去吧。” “好吧。不过临走之前,我有一样传家宝贝要送你,这是我们祖传下来的无价之宝——向来传男不传女的。就是这个——尚方宝剑。”说着从怀里抽出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展博举起胳膊挡住脸:“姑姑!姑姑!你这个从哪里拿的,别这样,危险的。”紧张得有点口吃了。 “这把宝剑,吹毛短发,削铁如泥,上斩昏君,下斩奸臣,倚天不出,谁与争锋。我现在就送给你了!”姑姑拿着菜刀在空中比划着。 “您赶紧放下吧,这个会伤人的。”展博说着推动沙发,试图与姑姑保持安全距离。 “伤人?”姑姑对这把菜刀可是充满信心,“我这把尚方宝剑,从来都是见血封喉,从来只杀人,不伤人。不信,我给你试试?” 展博啊地一下跳起,躲到沙发后面:“姑姑!姑姑!别!别!” 姑姑追上前:“一剑无血,很痛快的。别跑啊。” “救命啊!”展博惊声尖叫。 两个人围着沙发,茶几,一个追,一个逃。 子乔还在滔滔不绝地说:“于是我造福全人类的伟大计划就这样流产了。我损失的不只是钱,还有对这个世界的信任。后来我住进了爱情公寓,可悲惨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子乔一抬头,发现欧阳医生已经睡着了,还不时传来鼾声。子乔便以战胜者的轻蔑姿态摇了摇头,大摇大摆地走到欧阳医生跟前,做了一个鬼脸。忽然,子乔看见书桌上有一份写着曾小贤名字的资料,好奇心驱使他想偷偷地翻看那份资料,但是资料被医生的臭脚压着,他只好捏着鼻子把资料抽出来。子乔终于看到了这份资料,看了之后表情大变。 一个极其猥琐的声音从子乔心底冒上来:“哇噻,原来曾老师和我一样,也带过绿帽子啊!哈哈哈,咦?我什么时候带过绿帽子?”子乔想把资料放回去,却不小心一屁股坐在医生怀里,把他坐醒了。 欧阳医生大声惊呼:“你干吗?” 子乔连忙应变,就势躺下去:“医生,刚才你说我的忧郁症很严重。我的心里空荡荡的。不过坐在这里,我感觉好多了。”说着还用手挑逗似的摸了摸医生胖乎乎的脸庞。 欧阳医生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诊所办公室的门终于打开,子乔掀开帘子走出来,欧阳医生随后跟出来。 一菲赶忙迎上去,关切地询问:“子乔,感觉怎么样?” 子乔哭丧着脸看了看一菲,又转过去看了看医生:“我是个无药可救的人了,医生说我的病情他从来没有遇到过。” 医生为难地点点头。 子乔哭叫着冲出诊所:“我还是回去筹备后事吧。” 等子乔离开后,欧阳医生把一菲和小贤带进屋里,语气平稳地说:“你们的朋友子乔的情况……确实很罕见……” 一菲追问:“他是不是真的问题很严重?” 小贤也抢着寻求答案:“你直说好了,我们有心理准备。” 医生不急不慢地坐回椅子上:“经过我刚才的临床诊断,总体的结论是……” 一菲焦急地想要确认:“忧郁症?” “恶作剧。”医生表情严肃地给出了出乎意料的答案。一菲和小贤两人呆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 一菲抓了抓头皮:“对不起,医生,我不明白。” 医生只好耐着性子解释:“学术上的定义是:他试图让你们认为他很沮丧,抑郁,从而获得额外的关心以及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上海话里简称为‘作死’”。 一菲不敢相信刚刚从医生嘴里吐出的话:“不可能吧。你确定?”说着揪住小贤的头发,越揪越紧,小贤痛苦地挣扎。 医生义正严词地说:“相信我,如果我太太知道我因为说真话而放跑了给她购买mini cooper的机会,她一定会把我吊起来剥皮抽筋的。我从来没见过哪个患有忧郁症的病人能如此喋喋不休,居然把我给催眠了。至于那些纸条,我看过了,他只是摘抄了孙燕姿的歌词而已。” “孙燕姿的歌词?”医生的分析真诚而理性,不由人不信,一菲转而化为愤怒。 小贤也愤恨地窜了起来:“我知道,我就知道。” 一菲还在纠结:“不是他自己写的?” 小贤把火都卸在一菲身上:“没文化你果然要吃亏。孙燕姿嘛!就是那个马来西亚的歌手?她唱《勇气》的,我知道!” 一菲从牙缝里挤出来:“那是梁静茹。” 轮到医生疑惑了:“顺便问一句,你们是怎么看到他的纸条的?” 这又提醒了小贤:“是她,她去翻别人的垃圾箱!” 医生诧异地看着一菲:“那你又是怎么确定子乔被带绿帽子的呢?” 一菲也找到了反驳的机会:“是他,他去偷窥别人的卧室!” 医生又诧异地看向小贤。 小贤被看得很不自在:“我……不是故意的。其实,你知道,我只是出来打酱油的!” 一菲想明白了:“子乔太过分了,居然欺骗我们的感情。” 一菲的顿悟正好帮小贤解了围:“就是!哪儿去找这么到位的朋友。送吃的,送喝的,送游戏机,嘘寒问暖,还带他来看心理辅导。” 医生安慰道:“好啦。放松点吧。不用这么在意。” “放轻松!换作是你试试看!”小贤被勾起了无限的感伤,“太不公平了,我当年受到打击的时候,怎么就没有人这么关心我?我当时也很沮丧,我也写了一大堆没人看得懂的诗词。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因为……根本没有人关心我!”小贤狠狠地拍着桌子。 一菲看着眼前这个脆弱的小贤,想起他平时故作坚强的姿态,又想起自己没事尽拿他开涮,有点自责,有点于心不忍,于是有点温柔地说:“我问过你那么多次,可你从来都不说。” 小贤暴跳如雷:“嘿!我是一个男人……男人啊!你难道要我一个大男人,慷慨激昂,义正辞严的告诉你:‘我被带了绿帽子’吗?” 一菲瞪大眼睛,张大嘴,看向医生。 医生摊开双手,表情无辜:“这可不是我说的。” 小贤回过神来,觉得有点不妥:“我……我刚刚说了什么?” 一菲东张西望,装作不经意地说:“没有啊。” 小贤忽然觉得脑袋剧烈地疼痛,医生在一旁疏导:“担心别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在变向地担心自己。你的内心深处缺乏一种安全感。你需要治疗。” 小贤迷迷糊糊地回答:“真的吗?” 医生露出充满期望地微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说着,脑子里却出现跟屋子里的祥和气氛截然不同的画面:画面中,欧阳医生正在打电话:“喂!宝马4S店吗?我要买车,不不,这次不要minicooper了,我要订一辆敞篷的Z4跑车,不,不用按揭,我全额一次付清!哈哈哈哈。” 一菲的手机铃响,打断了欧阳医生的美梦。 “喂。”一菲问。 手机那头传来展博的声音:“姐,救命,救命!” 一菲紧张地问道:“展博你怎么了?” 展博带着哭腔求救:“你快回来吧,我姑姑她要杀我。” “什么!?” “啊!”电话里传来展博的惨叫,之后一片混乱,然后就没声了。 “喂喂喂!”一菲大脑一片空白。 这时,姑姑正从展博身后把他抓住,把刀横在了展博的脖子上,露出凶恶的表情。 姑姑用刀在展博脸上比划着:“我总算逮到你了。” 展博闭上眼睛,不住地求饶:“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 姑姑狰狞的表情越来越近,突然嬉皮笑脸,把刀柄递给展博:“好了!现在轮到你追我了!”说着,姑姑一边喊救命,一边跑开。 展博拿着菜刀呆在原地,心里直发虚。 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子乔在床上渐渐醒过来,第一眼看到小贤和一菲的两张大脸,满脸堆笑。 “早上好。”子乔刚要起身,突然发现自己的双手和双脚,都被绳子拴在了床架上,“这是怎么回事?” 一菲装出一副痛彻心扉地表情:“昨天医生告诉我们,你的忧郁症很严重。” 子乔第一反应——觉得自己玩得过火了:“真的吗?你们先帮我解开,有话慢慢说。” 小贤跟着煽风点火:“不,不,鉴于你的病情比较严重,已经被誉为心理学案例上的一朵奇葩,医生建议我们立即采取电击疗法。” 子乔觉得自己没听错吧:“电击?” 小贤作出很享受的表情:“很红很暴力哦。” 一菲接着善意地开导:“不管怎么说对你的病情有好处。” 子乔的心理防线就要崩溃了:“不要吧,别开玩笑了。” “可惜家里没有医疗电击器。不过医生告诉我们可以用这个代替。”一菲说着拿出两个philips的电熨斗,还滋滋地?99lib.冒着热气。 子乔大声惊叫:“电熨斗!” “效果一样的,”一菲发出指令,“小贤,按住他。” 子乔强烈地抖动着身体:“啊!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小贤停下,等着子乔从实招来。 子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求你们了……我……我还是跟你们说实话吧。其实,我并没有真的忧郁。那几张纸条,上面写的都是孙燕姿的歌词。我跟一个女孩说我是孙燕姿歌迷协会的会长,所以最近才开始突击背歌词的。” 小贤向一菲递过一个眼神,一菲心领神会,小贤叹口气说:“唉!忧郁症的病人经常会有这种奇怪的遐想。” 一菲帮腔:“嗯,精神病院的病人也总说自己不是疯子。子乔,我们能理解你现在的痛苦。” 子乔怪叫着:“真的。我没骗你们。我说的都是真话!” 一菲皮笑肉不笑地说:“先做一个疗程看看效果,小贤,动手。” “救命啊,救命啊!” 这时,美嘉闯进卧室:“住手!” 子乔哭着,以为来了救星:“美嘉,美嘉!你来了,你终于来救我了。” 美嘉表情严肃地审视两人:“你们想虐待子乔?!”一菲和小贤被正义的眼神逼得不敢妄动。 子乔感动地呼唤:“美嘉……” 美嘉突然伸出手,表情180度转弯:“让我来吧。” “什么!?”子乔叫得比杀猪还难听。 美嘉双手高举电熨斗,一张大脸充满了子乔整个视线:“我叫你不冲马桶!” 这边,美嘉正欲下手,另一边厨房里,展博正把荷包蛋起锅。 展博盯着荷包蛋仔细观察,自言自语:“我煎得挺好的呀,怎么有股焦味。”说着,闻了闻荷包蛋。 这时,隔壁传来子乔的惨叫声。 第四章 风流报应 酒吧的沙发雅座上,一菲正饶有兴趣地摆弄着新买的iPad,宛瑜踏着开心的步子走过来,身着一身职业装。 一菲笑脸相迎:“宛瑜,面试怎么样?” 宛瑜笑嘻嘻地回答:“嗯,还算顺利啊。” 展博的关心都写在脸上:“考官喜不喜欢你?对你态度怎么样?” 宛瑜挨着一菲坐了下来:“也说不太清,只是感觉他们好像被我震住了,嘴都合不起来。”说着,自己也觉得很有信心。 一菲呵呵地夸赞:“我就知道,美女无敌。你怎么做到的?” 宛瑜绘声绘色地说:“他们问我有什么理想,我就说,我想拥有一幢小房子。”伸出一只手指。 展博愣了好半天,只好陪笑道:“……哇哦,好震撼的理想!” 宛瑜神神秘秘地解释说:“大概是我的房子跟别人不太一样。我理想中的房子呀——屋顶是杏仁糖片,烟囱是烤猪肉卷,床是蜜糖红枣糕,枕头全都是水晶虾饺;”一菲摘下耳机,仔细听,“下雨下的是葡萄干,下雪下的是棒棒糖,屋外随处可见小笼灌汤包,河里流的全是皮蛋瘦肉粥——河里游的天上飞的都是熟的,我哼一下它们就自动排着队往我嘴里跳……天上的云是棉花糖,地上的石头是红烧肉……”一菲和宛瑜跟着宛瑜的描述,仿佛也打开了幻想的天堂,嘴也合不起来了。 关谷垂头丧气地从自己房间走出来,碰到正在厨房区域忙碌的美嘉,头也不抬,径直去冰箱拿饮料。 美嘉主动搭腔:“关谷君,我们什么时候重新开工画画呀?” 关谷有气无力地回答:“我也不知道,最近状态不好,6天了,我才画出来一点点……” “一集?”美嘉问道。 关谷摇头,大口灌下饮料。 “一页?”美嘉皱皱眉头。 “一个猫头。”关谷不好意思地看着自己伸出的手指。 美嘉后退一步,有点不敢相信:“你6天就只画了一个猫头?怎么会这样啊。” 美嘉的质问让关谷更加灰心:“找不到画画的感觉了。” 美嘉知道自己的影响力,赶紧调整语气:“遇到瓶颈的时候先放松放松,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 “不用了,我不高兴的时候,只要去超市逛逛就好了。”关谷轻描淡写地说。 美嘉可不放过任何能够帮助关谷的机会:“你要什么我帮你去买……” 关谷本不想说:“不用了,其实我是去……找乐子的!”两手张开,做出一个色色的捏东西的手势。 美嘉大惊,捂住嘴:“关谷君!这很变态啊,这是流氓行为你知道吗?” 关谷赶紧解释:“不不不,你误会了,我是去捏——方便面的。” 美嘉疑惑:“捏方便面?” 关谷重复一遍手势:“对对,捏方便面。” 美嘉如释重负:“哦,可是这样还是很变态啊!”想起来都觉得恶心。 关谷只好慢慢解释给美嘉听:“有一次我的漫画被退稿了,我很不开心,在便利店里不小心把一包方便面捏碎了,卡擦擦擦……”关谷的表情显得很爽,“忽然觉得心里非常舒畅。”关谷是舒畅了,可怜美嘉一副既觉得不可理喻又得让自己设法理解的矛盾表情,“然后我又拿起一瓶可乐,打开瓶盖,呲~~”越来越爽的样子,美嘉开始痛苦,“突然间,一下子就有了灵感,我就马上冲回去画画了。从那以后,我只要创作遇到了困难,就会去便利店捏方便面或者开可乐。经过我的研究,不同牌子的方便面捏碎的声音是不一样的,出前一丁被捏碎的声音是卡擦擦擦,统一方便面被捏碎的声音是呱啦啦啦。不过我来中国之后,发现其实最好听的声音还是康师傅的,他发出的声音是……稀里哗啦。” 美嘉奇怪道:“你,你没买?” 关谷还振振有词:“当然啦,我不喜欢吃方便面的,而且我一捏就是一大箱,买回去多浪费!” 美嘉无可奈何地说:“你还真是损人不利己啊……关谷你听我说,这个捏超市的方便面,是不提倡的。还有什么其它的事情能激发你的灵感?” “我没有别的爱好了……”关谷忽然想起来,“哦,偶尔我也会捏饼干和薯片!” 美嘉两手一拍,说:“有了!昨天隔壁小黑从淀山湖给我带回来一条野生大鲫鱼!我给你熬一锅鲫鱼汤,这是最补脑子的。你吃了一定会有灵感,不过你要答应我不再去捏方便面。” 关谷难为情地说:“好吧。那太感谢你了。美嘉。” “别客气,谁让我是你的助理呢!”美嘉一回头,大声呵斥道,“给我把桔子放下。” 只见关谷表情萎缩地在捏一只桔子,桔子上已经无可挽救得留下了十个爪印。 又是一个夜晚,宛瑜、一菲和展博依旧在酒吧小聚,宛瑜正在笔记本电脑上打字,一菲凑过去看。 “又在做星座测试啊!”一菲在吧台旁坐下。 “不是,我这是在投简历。”宛瑜继续敲击键盘。 “这明明是在做题嘛。”一菲较真。 宛瑜把键盘敲得啪啦啪啦得像支小曲:“这叫个性测试。我把简历投了好多家公司,面试之前都要先做一套测试题。” 展博卡在宛瑜和一菲中间,找了张椅子坐下:“这在外企很流行的。号称能够检测你的内心性格,看看和岗位要求是不是符合。” 落伍的感觉让一菲感到扫兴:“外国人真麻烦。性格和岗位很有关系吗?” 展博振振有词:“当然有啦!现在大家为了求职。做假太多了,学历可以做假,证书可以做假,但是性格就不能作假了。” 宛瑜愁眉苦脸地说:“可是这些题目好奇怪哦。” 终于能在宛瑜面前表现一番,展博说得头头是道:“正常!这都是心理学家出的。乍一看会觉得奇怪,但可以反映出你的人生观,价值观。很有学问的。” 也不知道宛瑜有没听进去,只见她指着电脑屏幕:“你看这道题,说出蚊子和老虎的共同点。” 展博沉思片刻:“呃……这是看你的思维方式,是抽象的还是具象的。” 宛瑜接着问:“那这道题呢?如果你爸爸和周杰伦打起来了。你帮谁?A帮你爸爸,B帮周杰伦,C看着他们打,D打电话给电视台。” 展博凑上去看屏幕,他真想把出题的人揪出来,然后——让一菲打一顿:“这说明——他们人力资源部的老大,是周杰伦的粉丝。而且爸爸被人打过。” 宛瑜噘着嘴:“你找工作的时候有没有碰到过这样变态的题目?” 这回可算是问对人了,展博说:“有啊!我还记得一道题。如果你只有两条内裤——1条脏了没洗,1条洗了没干!你选择穿哪条?” 一菲找着机会,插上嘴:“这就是反映你价值观的题目?” “好恶心呀,你穿哪条我都鄙视你。”宛瑜打量一眼展博。 展博却很得意:“哼哼,我两个都没选,我不穿了。比较凉快!” “哼哼,”宛瑜假惺惺地陪笑,然后正色说,“我鄙视你!” 曾小贤忽然走进来,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他打扮得正经八百,一套帅气时尚的西服,还有条明黄色的领带。 小贤双臂搭在展博和宛瑜身后:“各位,你们看看,我今天造型怎么样?” 宛瑜微笑:“很帅阿。” 展博很惊讶也很羡慕:“哇!” 一菲发表了点评:“不错,挺像个人的!”换来小贤的怒目。 小贤脸上的笑容片刻又回来:“这可能是改变我人生的一个转折点!”用手在众人眼前划出方向改变的动作。 展博不无憧憬地说:“曾老师,你也去面试啊?” 小贤神秘兮兮地说:“差不多。我从小道消息打听到,电视台有一档新栏目正在找主持人。我又从小道消息打听到,他们栏目的制片人叫做Lisa榕。想想看,我终于有机会能跨入电视圈啦!这不仅仅是改行,这是突破,是腾飞,是我十年磨一剑的关键时刻。” “慢着,慢着,”一菲打断,“你的逻辑有点跳跃啊。你从小道消息打听到了这么几句,就能改行做电视主持人啦。” 小贤夸夸其谈:“当然不够,根据最新的小道消息,Lisa榕明天下午要到我们电台来物色主持人,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可能会是改变我一生的人。” 众人一片沉默,只有宛瑜的怪念头又冒出来:“曾老师,问你个问题。如果你爸爸和Lisa榕打起来了,你帮谁?” 小贤陷入与众人一起的沉默中。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很慢,小贤西装笔挺,当然还有那条明黄色的领带,焦急不安地穿过电台的走廊,在拐角处探出头去。Lisa正从直播室里走出来,站在走廊尽头和别人说话。 小贤自言自语:“Lisa,Lisa榕就在哪儿!镇静,镇静。”说着低头走过去,和Lisa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小贤一抬头,马上堆起惊讶的表情,“Hi,Lisa!” 谁知Lisa露出更为惊讶,甚至有些激动的表情:“是你?曾小贤?” “你认识我?”小贤眯缝着眼睛,摆出居高临下的姿态。 Lisa的激动有些爆发的预兆:“我同学的大表舅的邻居和你妹夫的表叔是亲家。” 小贤有意识地增加一点绅士风度:“是吗!太巧了。哦,不好意思,我走路太不小心了。” Lisa双手合十,作出虔诚的样子:“哪里哪里,我还要庆幸你撞了我呢。我们台里新开了一档电视节目,正缺一个英俊潇洒,气度不凡的主持人。你能来帮我吗?”Lisa把小贤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口水险些流了出来。 小贤单手扶着下巴:“好啊,非常荣幸,不过,我不一定有空,我回去排一下档期看看。” Lisa一把拉住小贤的手臂,边说话,边摇:“不行,就你了,我们的收视率就靠你了。答应我嘛,答应我嘛!” 小贤一个人在自恋地摇晃,旁边经过的女职员诧异地看着他,绕道而行。原来一切都是小贤的臆想。小贤惊醒,他深呼吸,摇晃了一下脑袋,一转身,正好撞上走过拐角的Lisa。Lisa看了小贤一眼,准备走。幻想马上变成现实,小贤哪里肯错过。 小贤赶紧止住Lisa的脚步:“Hi,Lisa!” Lisa对这种陈旧的搭讪方式感到兴味索然:“嗯?有事?” “可能你不太认识我。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曾小贤,”小贤紧张地调换了幻想中的男女对白,“我同事的表叔和你的同学的大表舅的妹夫的邻居是亲家。” Lisa的声音带着轻蔑:“曾小贤?你就是那个主持人?” 这一点点反应足以让期待中的小贤欣喜若狂,完全忽视了语气中的嘲讽。小贤甚至在心里吹起小喇叭,跳跃着狂欢:“yes!yes!她认识我!我就知道!我有希望了!” 小贤的眼神中充满感激:“真没想到,您听过我的节目?” “呵呵,何止,我们曾经还做过同事呢。我以前在电台做过一档叫做《水晶之恋》的节目。”Lisa提醒道。 小贤故意套近乎:“哦!原来是你做的啊?我可喜欢听了,每期都听,你主持得太有特色了!” 适得其反,小贤的样子已经被Lisa感到面目可憎了:“谢谢。也许你应该去医院看看。我们那档节目的主持人是个老头子,我只是制片人。” 小贤不顾难堪,为了改变人生,只好生拉硬套了:“哦,是吗?我可能搞错了。不过既然我们在电台共事过,说明我们还是挺有缘分的。” “何止是缘分。简直是渊源!当时我的节目收听率一直不是很好。眼看年底的总评估就要到了,我想我一定会垫底的,所以我连辞职报告都写好了。可是……还好有你,你救了我。”Lisa的话语中竟然出现了感激。 小贤莫名其妙:“我?我怎么不记得了?是我帮你去求领导的?” Lisa冷酷无情地给出了谜底:“我最后看到总评表里,你的节目收听率垫在我的下面。你才是最后一名。” 小贤的笑容顿时僵硬,只好自我解围的谄笑着。 此刻,在爱情公寓里,关谷正在做题,桌上摆着很多酒瓶标签。美嘉包着一大包衣服走过去,对关谷的举动产生了好奇。 美嘉问道:“关谷,你在干吗?” “有奖竞猜。青岛啤酒正在搞一个促销活动,每一瓶啤酒的标签后面都有一道关于世界旅游的题目,如果我收集30个标签,并且答对了所有的题目,就能抽到他们的大奖。”关谷抬起头,露出兴奋的神情。 美嘉开始怀疑:“你哪儿来的那么多标签?” “我刚才去逛超市,路过啤酒的货架的时候,他们就莫名其妙地自己掉下来的。”关谷的回答验证了美嘉的怀疑。 美嘉像面对着一个孩子,只好温柔地指责:“关谷,你是不是又做了不好的事情。” 关谷不好意思地承诺:“呵呵。我,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其实,其实我的目的不是标签,是旅游,我突然想到旅游可以激发我的灵感。” 美嘉的好奇心转移到旅游上:“什么旅游?” 关谷激情澎湃地回答:“答对所有题目的大奖就是旅游啊!——欧洲双人自由行。”像在为啤酒做广告。 美嘉情绪突然转变,激动地说:“真的吗!好浪漫,我能和你一起去吗?不如我去帮你多撕点标签……”转身就要出门。 关谷留住了她:“后来我发现,就算拿那么多标签也没用。这些题目太难了。我第一题就答不出。请问柬埔寨为什么取名叫做柬埔寨?” 美嘉以为在答脑筋急转弯:“柬埔寨?哦!我知道,一定是他们寨主平时很节省,生活过得很简朴,所以就叫简朴寨了。” 关谷刚想把答案记下来,又马上把笔一丢:“什么呀!柬埔寨是一个国家。” 美嘉这才反应过来:“是吗!那你上百度google一下不就好了吗?”好像全人类都该知道的道理。 关谷从另一个角度为美嘉分析:“他们出题人的智商比我们高一点点。如果这些答案那么容易google,不是大家人人都有奖了吗?看来我需要再花点功夫。” 美嘉也不含糊,不做些贡献哪来的旅游:“好吧!关谷君,我去做鱼汤,你慢慢做,我支持你,我已经看到夏威夷正在向我们招手了。” 关谷纳闷:“夏威夷,在大洋洲吧。” 美嘉走到厨房,揭开锅盖,突然大叫:“啊!我的鱼呢!” 关谷向美嘉投来关切的目光:“怎么了?” 美嘉急得都要哭了:“我的鱼没了。” 这时,子乔叼着牙签,从房里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立刻引起美嘉的怀疑。 美嘉吼道:“吕子乔,我放在这里的鱼呢?” 子乔装疯卖傻:“那是鱼吗?我还以为是怪兽呢。这么大一只。” 美嘉对她的鱼产生了无限的同情:“你把它怎么了?” “没~~怎么。”子乔打了一个饱隔。 美嘉立即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好啊!你还我鱼。我这是要给关谷补脑子的。”说着狠推了子乔一把。 子乔得了便宜还卖乖:“不就是一条鱼吗!” 美嘉怒不可遏:“说得轻巧。有本事你变成鱼,我现在就把你煮了。” 关谷从中调和:“没关系的,我没有那么多讲究的。” 子乔就坡下驴:“你看,关谷都说了。” 美嘉可没那么容易对付,对于子乔的恶劣行径必须严肃处理:“不行!关谷正在做一个很伟大的事业。所以说这不仅仅是一条鱼,这是关系到关谷的智慧还有我的欧洲行。” 子乔奇怪了,一条鱼怎么牵扯出这么多:“什么呀?”说着就要走,被美嘉拽住。 美嘉都懒得跟他解释:“你还我鱼。” 子乔看走不脱,就嚷嚷:“大不了我帮你到菜场再去买一条嘛。” 美嘉叉起腰,吵得更凶:“菜场能买得到吗?这是隔壁小黑从淀山湖帮我带回来的。野生的。菜场买得能比吗?你怎么不说帮我钓一条去啊?”吐沫星子喷得满客厅都是。 “算了,别为难子乔了!”美嘉是为自己而责怪子乔,关谷有点过意不去。 谁知关谷的纵容,反让美嘉觉得更加不能轻饶子乔:“是挺难为他的。钓美眉他倒会,钓鱼?他连钓竿都不会用。” “喂!谁说我不会啦!”子乔脸上挂不住了,“我经常做这些休闲项目的。” 美嘉窃喜,子乔比鱼容易上钩多了:“是吗?吕少爷。有本事你钓一条给我呀。” 子乔大手一挥:“这种鱼我常钓。不就是淀山湖嘛!我钓到怎么办?” “钓到我全买了。100块钱一斤。”美嘉加大筹码。 “你别反悔哦,说话算数。”子乔眼睛放光。 两人各“哼”了一声,离开战场。 这边战火刚刚熄灭,那边电台走廊上的战斗还在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Lisa艰难地回忆:“你那档节目叫什么来着——哦,对了。我的月亮你的心。” 小贤轻声说:“嗯……纠正一下,是你的月亮我的心。”指了指Lisa。 “对啊!没错啊。是我的月亮你的心啊。”Lisa指了指小贤。 小贤还想反驳:“是你的月亮我的……好吧管他呢。”还是放弃了。 Lisa丝毫不留情面地挖苦:“我后来专门听了你的节目,给了我很多启发。乖乖。想要做出这么一档一无是处的节目也实在不容易。我后来做制片人,一直把这档节目作为培训主持人的反面教材。” 小贤的眼睛里燃起熊熊的烈火,暗自发誓:“幸亏你是制片人,而且这附近也没有窗子,否则我一定把你从楼上扔下去!”嘴上还在奉承:“呵呵,没想到你现在已经是金牌制片人了啊。真是厉害啊。” Lisa像一面冰做的墙壁,把小贤的马屁全都冻住,再扔回去:“过奖了,你也很厉害啊,没想到你居然还在电台里。我不常在楼里看到你,还以为你被调去半夜了呢?” 小贤被踩到了痛脚,难堪地承认:“我的节目的确是暂时被调到半夜了。” Lisa仍旧不依不饶,好像跟小贤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所以啊难怪碰不到你,正常人半夜不会来电台的。” 小贤因为愤怒而表情扭曲。 “我有什么说得不对的吗?” 小贤抛开阴云,微笑地说:“没有没有,怎么会。嗯,听说电视台最近要开一档新的电视栏目,有关青少年教育的。你们是不是在招人?” “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的嘛,”Lisa不放过一个数落对方的机会,“不过我们不招场工了。” 小贤强压怒火:“不……不是,我是说你们的主持人还没定是吧?” “是啊……”Lisa假装吃惊地看着小贤,“恩……你不会是……想要?” 小贤点头,指自己。Lisa不禁笑起来,只笑不出声,但是这种强忍的嘲笑更加伤害小贤的自尊心。小贤在内心深处呐喊:“这不是嘲笑!不是嘲笑。只是一种莫名的……激动,对,就是激动——”但是最后,他还是骗不了自己,“好吧,我看出来了,这是嘲笑。”于是,小贤干脆配合Lisa一起笑。 Lisa觉得小贤的笑声有点刺耳:“你笑什么?” 小贤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掏出底牌:“我也不知道。你觉得好笑就陪你笑咯。Lisa,我想恳请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试试看电视主持人的工作。你可以面试我啊,什么时候你方便,我去你办公室。” Lisa摊开双手,装腔作势:“你知道……这次竞争很激烈的。” 小贤慷慨激昂地表态:“也许我的硬件条件不算是最好的,但是我对这个节目确实是做了很多功课,我的软件一定是最符合你的要求的。” “不是软件的问题,你该换台显示器。”Lisa摆弄着曾小贤的脸。 小贤拦住Lisa的去路,死乞白赖:“Lisa,看在我帮过你的份上。你也帮我一次吧,你是不知道我对电视工作有多热爱。或者我可以请你吃饭,我们一边吃一边面试。川菜还是粤菜,电视台楼下的那家就不错啊。” “你这让我很为难啊!”Lisa遥望着小贤的眼神,好像其间隔着很多山脉。 小贤急了:“不用为难,楼下那家川菜粤菜都有,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都点。”说完还不住地傻笑。 Lisa的确感到很为难,不过她为难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她在心里忖度:“面试他吧,简直就是浪费我的时间,不面试他吧,万一他死缠烂打,又要浪费我更多时间。唉!不得不说:人至贱则无敌啊!” Lisa给出了一个让小贤意想不到的建议:“吃饭就不必了。要不我们去你家吧。” “啊?”小贤双臂护胸,露出惊恐的眼神。 “别误会,”Lisa的解释更伤人心,“我只是不想在餐馆,万一被人看到,还以为我们在做什么交易,影响不好。去你家里,我们可以放开了聊嘛。” “好啊。非常荣幸。一言为定,”小贤手舞足蹈地要握Lisa的手,可Lisa已经转身走开,“恭候光临,不见不散。” 待Lisa走远,小贤面露鄙夷。不就是一制作人嘛,有必要那么拽?这场战斗虽然输了过程,但却赢了结果,毕竟小贤获得了希望。想罢,小贤高昂着头,大步走开。那条明黄色的领带随风飘摇。 有了机会,小贤满心鼓舞地在家打扫卫生,拿碧丽珠在电脑显示器上仔细喷着。子乔问也不问就推门进来,提着鱼竿,背着个包,穿着拖鞋,裤腿卷起,浑身湿漉漉,仿佛水里撩出来的,而且味道很大。 子乔把一个饼干盒放在茶几上:“曾老师,借你们家冰箱用一下。忙什么呢?” “打扫房间啊,哇,你身上什么味道这么臭啊?”小贤捂住鼻子。 子乔乐呵呵地回答:“一点意外事故。” “你去钓鱼了?不过,我怎么觉得是鱼钓了你啊。”小贤拿子乔开涮。 子乔气恼地说:“我带齐了所有东西,鱼竿,鱼饵,鱼钩。可是我忘了带鱼桶了。” “So~你的鱼是怎么带回来的?” 子乔从口袋里拿出一条鱼,还是活的。曾小贤被浓重的鱼腥味逼得倒退了三步:“你放完赶紧走吧,我还约了人呢。” 子乔来了兴趣:“约会啊?是不是约了美女?我也要参加。” 小贤脸色一沉:“你胡扯什么,这可是我的顶头上司。她可是金牌制片人,我能不能踏入电视圈就看今天了。” 子乔还来劲了:“那我更要看看是不是美女了。你放心,我一定发挥我所有的能耐,帮你搞定她。” 小贤不耐烦地说:“发挥?你还是先把身上的味道‘挥发’一下吧。” 子乔突然从另一边口袋里掏出一条更大的鱼放在小贤脸旁边:“我钓了一晚上,美嘉该服了。” “呃——你居然能臭到这个程度,全世界都该服了。”小贤说着拿起空气清新剂在房间里喷洒,还对着鱼喷。 子乔还闻上一闻:“嗯,这样混合一下闻起来有点像碳烤八爪鱼了。”说着朝冰箱走去。 “拜托,你还是回自己屋吧。我想单独呆一会儿。”小贤下了逐客令。 子乔还不肯罢休:“对付女上司我最有一套了。我可以让你从三个层面五个角度八种绝招秒杀她。” “秒杀!今天要是搞砸了,我就秒杀了你!”小贤像赶蟑螂一样把子乔往门口推。 子乔挣脱开:“哎呀!有个像我这样英俊潇洒的,帮你撑撑场面也好呀!” 小贤把子乔彻头彻尾扫了一遍:“真是好兄弟啊,”把鱼竿塞给子乔,指向门口,“死出去!” 子乔心有不甘地被小贤推出门:“这样,我先去洗个澡。回头再来。” 子乔走后,小贤好奇地看到旁边茶几上有一个盒子,一看就是饼干盒,他拿出一块条状饼干放进嘴里,觉得味道还不错。这时,门又打开,子乔冲进来,小贤赶紧把剩下的半块饼干吞进嘴里。 “我忘了拿东西了,”子乔说着径直走进屋,眼睛望着小贤手里的饼干盒,“我的鱼饵!” “嗯?”小贤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吃的东西竟然是鱼饵。 子乔卖弄道:“我自制的蚯蚓小饼干,很新鲜。否则我怎么能钓到那么大的鱼。一会我就过来哦!”说着,像手捧珍宝般走出屋子。 小贤连忙往厨房水池边跑去,恨不得用手指把刚吃下去的都抠出来,慌乱间抄起空气清新剂,往嘴里猛喷,一股刺鼻的辣味直往脑袋里钻。 宛瑜、一菲和展博再次来到聚会的酒吧。 一菲翘着二郎腿,问:“宛瑜,平面模特的工作面试得顺利吗?” 宛瑜答非所问:“特别顺利。我现在正式成为了一名——百科全书销售员。”说着,放下一个巨大的黑色皮箱。 展博看着皮箱,目瞪口呆:“这两者有关系吗?” 宛瑜只管自顾自地说:“我在广告公司门口遇到了石老师。” 只有展博才是宛瑜忠贞不渝地倾听者:“石老师是谁?” 宛瑜嘴角洋溢着甜蜜的欢笑:“他是这套百科全书销售小组的组长,他正在推销这套书。他跟我讲解了百科全书对人类文明进步的意义,我觉得很有道理,所以我就加入销售小组,成为了一名光荣的销售小姐。” 展博怜惜地说:“你怎么能做这个,推销员总是被人拒绝,你会受不了的。” “不会有人拒绝我的。因为我有这个。”宛瑜双手骄傲地举起一本白色的手册,手册上印着《销售白皮书》。 “这是什么?”一菲开始发问。 “销售白皮书,你不识字啊?”展博指着手册上的字很认真地回答,一菲踢了他一脚。 宛瑜十分尊敬地说:“石老师自己编写的,销售白皮书。里面讲解了如何卖掉一套百科全书。他说我只要按照这上面说的做。我一定会赚大钱的。至少养活自己没问题。”说着自信地笑了笑。 展博说出自己的忧虑:“可是现在人们都用搜索引擎了。” “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总有网络替代不了的功能。你知道吗?如果,我卖掉一套百科全书,就能拿到300元的佣金!”宛瑜举起三个手指头在展博眼前一晃而过。 一菲也提出自己的想法:“说得没错,不过,都说了是‘如果’了。” 宛瑜不服气地说:“来!不信,我演示给你们看。” “我来扮演你的潜在客户。”展博自告奋勇。 宛瑜起立,“笃笃笃”敲了敲她的黑皮箱,以示引起注意。展博踮起脚尖,向外望去。 宛瑜有点不知所措:“你干吗?” 展博在酒吧里四下张望:“我们这里治安不好。我怕有坏人。” 宛瑜敲了他一下:“别捣乱,让我继续下去。” 于是,展博假装打开门。 宛瑜假装走进屋子里:“哇!多么漂亮华丽的客厅沙发三件套啊。” “什么?”展博低头看了看屁股底下的酒吧沙发。 “这是白皮书上说的。一步一步教你如何和潜在客户套近乎。”宛瑜又把白皮书举了起来。 展博恍然大悟:“哦~~这样子噢。好吧,谢谢夸奖。请进,请坐!”宛瑜紧挨着展博坐下。 宛瑜酝酿好感情,开始了:“谢谢。先生,您要买一本我们公司最新出版的百科全书吗?这本书包罗万象,包含了全世界上下五千年的知识和信息……” 展博一把抱住黑色皮箱:“好的,没问题。多少钱。” 一菲看不过眼地说:“你也太快了吧。” 展博振振有词:“我本来就喜欢看百科全书啊。小时候就有一套的,”凑到一菲耳朵旁小声说,“更何况是宛瑜卖给我的,我怎么可能拒绝嘛!”一菲白了他一眼。 宛瑜看出来了,生气地说:“展博,这样我得不到锻炼。” 展博一脸无辜:“可我真的想买啊。” 一菲也承认:“这是句实话。” 宛瑜耍起大小姐脾气:“不行!我得找一个真正的客户,练习一下才行。找谁呢?” 一菲掐着手指帮她计划:“你得找一个既要有钱而且脑子有点秀逗的。除了展博以外。”展博伤心地看着一菲。 这时,关谷走过来:“大家好(日语),你们谁知道为什么柬埔寨要叫做柬埔寨?”一菲与展博对瞄一眼,用手指向关谷。 展博对两边都没明白过来:“脑筋急转弯吗?”还用手做了一个拐弯的动作。 “不是,是有奖竞答。”两个有钱、脑子又有点秀逗的男人交流起来可真累。 一菲干脆自己行动,拿起百科全书就寻找起来:“对了,这本书上说不定有你要的答案。” 关谷不好意思麻烦大家:“我只是随便问问呢,我刚才在google上找了半天,只找到莫高窟的旅游信息。” 一菲很快就找到了:“柬埔寨——jian柬,找到了。英语是,Cambodia。我国首次与柬埔寨王国建立联系始于清朝。一位叫做德兴的使者音译过来,称之为柬埔寨。”宛瑜骄傲地望着关谷。 关谷庆幸地说:“太好了,这本书真棒!如果我要是有一本该有多好啊!” “是啊。很方便吧。”宛瑜光顾傻乐了。 “我得赶快回去答题了。再见!”关谷风一般跑回去了。 宛瑜这才想起:“我刚才说哪儿了?” 展博帮她回忆:“你说你需要一个真正的客户联系一下。” 宛瑜像是隔了五百年,才打了一个喷嚏:“是啊,如果……关谷!他已经想买了,他一定会成为我的第一个客户。”宛瑜夺门而出,酒吧里回荡着她的回音:“等着我凯旋回来吧!” “哎哎!宛瑜——书!”一菲想提醒宛瑜书落下了,可是已经来不及。展博翻着书,偷乐。一菲看在眼里,真不明白有什么好乐的,是不是所有单相思的男人都会像展博这么傻呢?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要来临,曾小贤赶紧过去开门。 Lisa职业式的妩媚表情出现在门口:“嗨。小贤。” 小贤精神为之一振:“嗨,Lisa。请进。喝点什么?” “冰水就好了。你家挺漂亮的啊!你一个人住?”Lisa环顾四周。 小贤借机表现:“和一些朋友。你知道我们做主持的,需要时时在生活中搜集素材。所以我选择了爱情公寓,爱是人类最美丽的语言,它无处不在。” Lisa听了就恶心:“一大把年纪了,你还一直保持一颗活力的心。原来是爱情公寓的缘故啊!”小贤紧跟其后,为Lisa拉出椅子,方便她坐下。 “其实我的年纪并没有你想得这样……”“老”字在小贤嘴里吐不出来。 Lisa继续说:“我觉得我们的节目的确需要一个成熟稳重一点的主持人。这样才能给与年轻人正确的导向。”把小贤玩得团团转。 小贤立马装出老成稳重的语气:“太对了。不知不觉我都这么老了!时光飞逝,岁月不饶人啊!” Lisa要速战速决:“ok,你已经了解过我们这档新节目的背景了吗?” 小贤的功课不是白做的:“非常彻底。这档新节目主要讲述青少年情感方面的案例,来正确地引导他们。现在的糟粕文化大量充斥年轻人的思想,未婚先孕,一夜情,乱搞男女关系,这一切都是资产阶级自由化造成的恶果。”小贤自顾自地站在家长的高度,批评青少年的问题,丝毫没有留心到Lisa不悦的神情。 再不把小贤的思绪拉回了,这谈话就没完没了了,Lisa切入核心内容:“我觉得这档节目应该更多的和主持人联系在一起,并且成为一个品牌,把主持人的名字和节目也联系起来,比如说……” “比如《小贤倾听》《小贤有约》《小贤有话说》《小贤看世界》……”小贤抢着跟自己联系起来。 Lisa觉得有必要再次提醒:“我记得我告诉过你,竞争上岗的主持人很多啊,我可能需要慎重考察。” 小贤硬往自己身上靠:“我有信心。” Lisa深吸一口气,忽然问道:“你刚才是不是吃过碳烤八爪鱼?” 小贤不知对方的用意:“嗯~这个……你要不要来点。” “不用了,”Lisa表现得避之不及,“我对水产过敏。我闻到鱼腥味就会有种莫名的冲动。”她忍不住又嗅了一口。 其实,对水产过敏分很多种,Lisa属于一种很罕见的过敏症状。就在她表现得避之不及时,心里却是另一番思绪:“确切地说是兴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3岁开始,鱼腥味就会激发我的雌性荷尔蒙,然后……算了吧,今天还有很多正事要做,我可不想在这个白痴面前失态。” Lisa回到主题:“我们这档节目是今年的重点工程,所以会选拔一位以身作则,具有良好教育背景的主持人担当。” 小贤凑上前去:“你看过我的简历,我是交通大学毕业,拥有哲学和历史学双料硕士学位。” Lisa怀疑:“那你为什么之前还主持那么烂的节目。” 小贤停顿片刻:“……我这都是服从全局安排。”一脸苦大仇深。 Lisa被小贤的可爱表情逗乐了:“哈哈哈,开个玩笑啦,不会介意吧!” 小贤嘴里说:“不会,当然不会。”心说:“子乔的蚯蚓小饼干要是还在的话,我一定让她尝尝。” 谈话还在继续,Lisa对于小贤的死缠烂打显得办法不多,只好换种方式,暂时安抚一下。 “哈哈哈,你对于主持风格和话题的把握很有经验,而且你一点儿也不紧张。我觉得你会是一个不错的主持人。” 小贤谦虚地说:“过奖过奖,我也觉得我们很投缘。”他想入非非,急着把战果扩大。 Lisa打断:“失陪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间。” “进门左拐!” Lisa起身离开,小贤偷偷掏出纸巾猛擦汗,突然传来尖叫。 “OH!” 小贤惊慌失措:“怎么了?” Lisa经过装饰架时,突然看到了子乔和小贤的合影,她一眼就认出了子乔——当然是另一个“子乔”。 Lisa捧着相框惊呼:“这是……小布?!你认识小布?” 小贤疑惑:“小布?谁啊?” Lisa拼命戳着照片中的子乔:“就是他!” “可是他叫吕……”小贤看见Lisa悲痛欲绝的表情,没弄清事情是否对自己有利,小贤不敢随意出手。 Lisa接着痛诉:“小布……我们曾经度过了一个非常美好的夜晚,第二天早上他答应我要打电话给我,结果我等了他三天三夜,可是他还是没打。” 两人异口同声:“王八蛋。”然后像偶遇知己般,相互对视。 小贤安慰道:“别生气了,也许可能他碰到了什么意外……” Lisa神情变得紧张:“比如说?” 小贤绞尽脑汁:“比如说他遇到了车祸,醒来之后就失忆了,医生告诉他,检查的时候顺便发现了他得了肝癌晚期。” 另一个房子里的子乔连打几个喷嚏,他抬起头奇怪地说:“感冒了?”没想到是旧情人找上了门。 Lisa警觉地问:“他是你朋友?” “没有!我根本不认识他。我一定确定以及肯定不认识他。”小贤可不想因为子乔的一段旧情,葬送了自己先前的努力。 Lisa不放过到手的希望:“那你怎么有他的照片?你看,这明明就是小布,这眼镜,这鼻子,这眉毛,他化成灰我都认识他。”甜蜜中带着苦涩。 小贤接着编:“那可能是几年前,街道举办的和看望癌症晚期病人的联谊会,这可是那次活动时候拍的照片。呵呵呵,我是街道下属公寓管理委员会办公室副主席,当然要参加了。” 不管可不可信,Lisa豁出去了:“哪间医院?带我去找他。” 小贤赶紧拦住这个失控的女人:“啊~都过去这么久了,要是他康复了,应该不住在医院了;要是他没有康复,肝癌晚期……就很难说了。”小贤故意暗示“小布”的惨淡结局,以此让她放弃。 “真的吗?小布~”Lisa掩面抽泣。小贤递过餐巾纸,Lisa擤鼻涕的音量惊人,小贤吓了一跳。 Lisa看着他,小贤立即转为悲痛状:“你节哀。” 忽然降临的希望又瞬间破灭,纵使强悍如Lisa,作为女人也会伤心欲绝:“对不起,也许我不该提这些的。这些都是我个人的问题,你不会跟别人说吧。”最后,还是以防万一。 小贤这就套上近乎了:“放心,领导,我这个人嘴巴最紧了。” 这时,门外传来子乔的敲门声:“曾老师,那个制片人来了没有,我来帮你撑场面了!”小贤闻言赶紧起身,冲向大门。大门刚刚打开,子乔的头还没进来,小贤立刻把门砰地关上。接着,转过身子,对着Lisa满脸堆笑。 “怎么了?你还约了别的客人?” “除了你,我哪还有别的客人。” “那门外是?” 子乔还在推门,小贤对着门外大喊:“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有多远走多远,千万别让我看见你。” 小贤微笑地指指门外:“收电费的。” “哦。”Lisa表示理解。 门外的子乔还在喋喋不休:“你们里面没事吧?是我,小贤!” Lisa忽然警觉:“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啊啊啊啊~~~”小贤怕子乔被Lisa认出来,妄图用啊的声音盖过子乔的声音,接着对门外喊,“啊啊啊啊——阿弥陀佛,施主你去别家吧!求你了。” Lisa这时才回过神来:“你拖欠电费?” “没有啊。” Lisa教育道:“收电费的是国家公务人员,你要做电视主持人应该注意形象,这样对待别人,将来会被投诉的。” 小贤立即改口:“不会,其实……我的意思是他是个……智障。” Lisa更疑惑了:“你刚才不是说他是收电费的吗?” “他幻想自己是收电费的。上个星期下大雨,打雷闪电的,他硬是要把闪电的电费也算在我头上。”小贤总算编出个像样的谎话。 Lisa大概是因为刚才情绪太激动了,这会儿完全失去了理性,一来一回就被小贤忽悠了:“哦~是嘛!” 子乔又敲门,小贤又朝门外大喊:“从明天开始,我不再用电了。因为我已经加入了缅甸(免电)国籍。” Lisa渐渐恢复意识:“你让一个智障人士独自在外面乱跑,没问题吧?” 小贤故作轻松:“嗯……他经常这样,没准一会儿他又觉得自己是送牛奶的,随便把什么往地上一放就回家了。Lisa,你别担心,你刷牙,噢不你喝茶。没事的。”接着锁门。 “好吧。”Lisa握着纸巾,继续自己的难过去。 子乔不满地大叫:“到底出什么事了?” 小贤大声回答:“没事!关于闪电的问题,我们改天再讨论。” 门外,子乔自言自语一句:“奇了怪了。”然后回房去。 宛瑜去找她的第一个客户之后,留下展博和一菲说起悄悄话。 “如果宛瑜卖掉一套百科全书,就能赚到300元的佣金。”展博想起。 一菲盘算着:“这就是她的第一份工作,这样我们可以让她请客啊!” 展博盘算的角度还真和人不一样:“或者我们向她买一套。这样她就能请我们吃饭了。”自己还一个劲傻乐。 一菲苦笑说:“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建议。我还是一边上厕所,一边仔细算算这笔帐。” 一菲刚离开,一个带着礼帽的老头走过来脱帽行礼。 老头说:“你好。请问林宛瑜小姐在这儿吗?” 展博毕恭毕敬地回答:“他不在,您是?” 老头回答:“我姓石,石头的石。我刚才跟她打过电话,她说她在这里。所以我就特地来找她了。你是她的爱人吧?” 展博贼溜溜地笑:“我不是。不过她可能马上就会回来的。要不要坐着等她一下?” 老石刚一坐下就发现桌上的百科全书:“谢谢。哦,在这儿啊!这真是一套完美的百科全书啊!” 展博恍然大悟的样子:“噢!我明白了,这就是您来找宛瑜的原因吧。” 老石连连点头:“是啊!” 展博的眼神向楼上望去:“你稍坐一下哦。”说着,上前去迎从楼上下来的一菲:“姐!姐!有个人到这里来问关于百科全书的问题。” 一菲马上意识到:“一个客户?” 展博也认同:“是啊!” 一菲有了主意:“那我们要把他留住,一直到宛瑜回来为止。”说完,笑颜如花地走到老石面前:“您好!” 老石礼貌地起身回礼:“你一定是宛瑜的母亲吧!幸会幸会!”连连作揖。 一菲寻思着:“我有那么老吗?” 老石接过话来:“没有没有,当然没有,要不是有点鱼尾纹,一般人一眼肯定看不出来。您的身材保持得真好。”他的夸赞真叫一菲接受不了,一菲暗下决心:“我忍到你付完钱,买完书,然后我就掐死你。” 一菲笑得有点瘆人:“啊哈哈哈,这本书真是太漂亮了啊!” 没想到老石说得更具体:“是啊!全手工打造,皮革封面,烫金书页!” 展博补充:“而且还网罗了全世界的知识!” “是啊,所以,你们一定要买一套!”老石望着展博和一菲。 一菲一时大脑缺氧:“不,我们买它干嘛?” 老石跟着迷惑:“你们不买啊?” 一菲总算回过神来:“当然不买。我们以为你要买呢?” 老石拍着自己的脑门:“哦,天啊,当然不是啦。我是这本书的销售小组的副组长。另兼销售技巧培训班的讲解员。林宛瑜是我的学员。我的任务是教会她掌握整套的销售流程。” 展博奇怪地问:“宛瑜不是已经有了你们的销售员守则了吗?” 老石严肃地说:“你知道,销售是一门科学,需要非常系统的教学。而且,其中有许多关于销售手续的表格是非常复杂的。林小姐,她人呢?” 展博听什么就是什么:“哦,她在关谷那里,正在销售百科全书呢。” 老石一听就急了:“噢!不行!她一个人?她还没有通过我们的系统培训呢。她怎么可以独自去销售,这样会破坏我们在客户心中的完美形象的。我去找她,再见!”说完,戴上礼帽走了。 在小贤的屋内,小贤和Lisa双双坐下,面面相觑,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小贤希望在未来女上司情感危机的时刻,博红颜一笑:“对了,我讲个笑话给你听,从前有一只猴子,他看见树上有一张卡,于是就爬上去拿,结果他刚拿到卡,一个雷劈了下来,猴子哭丧着脸说,原来是IP卡啊。啊哈哈哈哈……” Lisa笑也不笑,小贤尴尬难当。 Lisa再次回到原先的主题:“好了,下星期我们所有竞争上岗的主持人会有一个正式考核,台领导都会来做评委。” “他们平时听不听广播?” “有车的多多少少都会听一点。” 小贤庆幸:“太好了,Lisa。” Lisa数落道:“你的节目就不一定了,半夜三更的节目鬼才会听。” 小贤失落地说:“这样啊。”心中幻想着自己拿出一个写着“Lisa”的巫毒娃娃,约30公分高。然后一边用红线缠绕,一边念咒语:“Lisa,Lisa,我愿你跌入冒烟的炖锅,愿黑蛇咬住你的脚跟……”然后曾小贤把娃娃放在脚下猛踩。 既然在眼前这个白痴面前失态,加之这个白痴又那么听话,Lisa也只好认了:“不过最终决定权还是在我。既然你这么执着,我这里有一份申请表,你可以先看一下。”小贤大喜,却忽然看到Lisa背后,子乔正从隔壁的阳台爬到这边的阳台。小贤预感要出事,赶紧把Lisa拉进自己的房间。 “Lisa,要不到我的房间去看吧。” “你不填申请表了吗?” “当然填。正好,我给你看看我这里的私人收藏。全都是关于青少年访谈的国外资料。我做了很多功课,我都迫不及待地要给你展示一下了。”小贤说着连拉带拽把Lisa拖进了房间。 这边,子乔探头探脑地爬了进来,四处张望:“人呢?” 曾小贤从屋里退出来,朝卧室里的Lisa说:“你慢慢看,我先上个厕所,你等我一下。”说着关上门,对子乔说:“嘘,你来干什么?!——而且还那么臭!” “我来营救你啊!”子乔说到重点,“顺便洗澡——我们那水管坏了。你怎么不让我进来?” “我为什么要让你进来!” “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大哥!你来了我才会出事。” 子乔回忆刚才在门外听到的:“那你刚才为什么对我喊‘闪电,闪电’。” 小贤质问:“这又能代表什么?” 子乔突发奇想:“这难道不是一种求救暗号吗?” “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闪电,闪电’是求救暗号?” 子乔接着想象:“电影里都是这样的,比方说‘虎!虎!虎!’(偷袭珍珠港的暗号)为防不测,你看我连美嘉的防狼器都带来了。”说着子乔掏出一个电击棒,“兹拉兹拉”放着电流。 房内传来了Lisa的声音:“外面什么声音?” 小贤连忙抢过电击棒电子乔,子乔浑身发抖地倒在沙发背后的地上。 Lisa探出头来张望。 “没事!我只是过来拉窗帘。”然后小贤假装拉窗帘。 “你不是上厕所吗?” 小贤没话找话:“我……我怕对面的楼看见。” Lisa惊讶:“你准备在这里……上厕所?”指了指客厅。 小贤一时语塞:“怎么会!只是,我的肾不太好,每次上厕所前都要先酝酿一下。”于是扶着沙发背,偷偷在子乔身上踩来踩去。 Lisa理解的神情:“哦,我认识一个老军医,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下。” “不用!遗传的,酝酿一下就好。你站在这里我更紧张,要不你先回避一下。我桌上的那盘《大逃杀》不错,就是讲国外青少年教育的。你可以参考看看。”小贤再不敢多事儿了,今天多的事儿够多了。 “好吧。哎?对了,我怎么突然又闻到一种……让人兴奋的味道,比刚才更浓了。”Lisa在空气中寻觅着。 小贤快速低头瞥了一眼子乔:“嗯……是我!不好意思,因为我在酝酿的时候总是忍不住……你知道……你知道。”没法子,为了不穿帮,只好自己扛了。 Lisa捏着鼻子,作出不要过来的手势:“OK,OK,那你,快去……快去……”说着转身进屋,小贤松了一口气把电击棒扔在沙发上。 子乔一边抽搐一边站起来:“你干吗电我?” 小贤只好说出实情:“我电的就是你藏书网!你是不是哪天在外面勾引过这个制片人,完事之后就再也没给她打过电话。她现在正在四处找你,要把你剥皮抽筋。今天要是让她看到你,我的事业就要给你陪葬了。所以,立刻消失。” 子乔的脑袋上还冒着电流:“制片人?我不记得了。” 小贤往门口一指。 “好吧,好吧,”子乔刚要出门,突然折返回来,“哦!我又忘了拿东西了,”从沙发上捡起防狼电击棒,“我刚发现这是个好东西,挺舒服的。我拿回去再爽一下。”说着又按动电钮,“兹拉”一下。 这时,Lisa刚好从房间里出来,热泪盈眶地呼唤:“小布!……天哪!” 努力半天还是给搅黄了,小贤立刻转过身来,撕心裂肺地朝子乔大喊:“我说了,别再来收电费了……还有,也别再向我推销防狼器了,因为电费很贵的!” Lisa迎上去:“你怎么会在这里?小布!” “这个问题……”子乔想了半天,“……问得好!” Lisa接着倾诉:“我找得你好苦,看来你一点都没变,而且闻起来……更有男人魅力了。” 子乔对小贤小声地求救:“闪电!闪电!闪电!” Lisa手指两人:“你们两个……认识?!” 小贤猛地推开子乔:“听我解释!”然后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子乔,上!” 子乔小声问:“我?上?” 小贤小声回答:“要么把事情解释清楚,要么电晕她然后让她失忆,”停顿片刻后,“我比较倾向于后者。” “嗯……啊……好啊!”子乔把手上的电击棒递给小贤,突然手指Lisa,喝斥道,“你竟然还有胆量来这里。我等了你那么多年,可是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竟然从来没有打电话给我。” Lisa惊呆了:“你在说什么?”表情很无辜。 子乔接着发挥:“你大概不记得我的名字了,我告诉你,我叫……”脑子里飞快的盘算:这种关键时刻,怎么能说出自己的真名?于是,就着Lisa的称呼说,“我叫吕布,人们都亲切地叫我小布!” “没错啊,小布!我要找的就是你!”Lisa感动得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 看到眼前的情景,子乔既得意又为自己不耻,心想:“Shit!难道我当时也是和现在一样的心态?” Lisa追问:“是你忘记了我吧!” “哼,别和我狡辩了,那一晚之后,你的名字我一直都记在心里,刻在我的骨头上,我每天晚上做梦都在呼唤你的名字,”子乔用力地指了一下Lisa,可是对方的名字还是想不起来,“——制片人。” 小贤绝望地撞沙发。 Lisa努力回忆:“可我记得……当时是我给了你我的电话,是你从来都没有打给过我,因为你当时根本就没有手机!” “别转移话题,我没有手机?你是说我当时连手机都买不起?” “那天在酒吧里,你是问我借电话,才跟我搭讪的!而且你身上总共只有三毛钱的硬币。” “你搜过我的裤子?” “房费也是我出的。” 子乔根本想不起来了:“是吗?”小贤在沙发背后抱拳向他表示敬意。 Lisa却很动情:“我很确定我给了你电话号码,你也答应第二天会打给我。” 子乔灵机一动:“拜托你用脑子想一想,我只有三毛钱硬币,上哪儿去给你打电话,再勾引一个女孩借电话?我是这种人吗?”还义正严词。 Lisa彻底被搅糊涂了:“也对哦。” 子乔就势煽情:“我始终记得那天晚上,你喝着‘粉红玛丽’……” “粉红玛丽?”Lisa惊讶地望着他。 “你那性感的嘴唇闪闪发光,你身上CD香水的味道缠绕着我……” Lisa开始怀疑:“你知道我从来不用CD的香水的。” 子乔尴尬,小贤出来打圆场:“Lisa我不是和你说过的嘛,吕布的失忆症很严重,医生说这是晚期癌症的一种并发表现。” 子乔手指自己:“我?癌症?谁说的?” 小贤指着子乔说:“你看见了吧?他又忘记自己得癌症了。” 子乔恍然大悟:“对对对,我很容易失忆的,医生说这是帕米尔高原轻微间歇性神志不清综合症。” 小贤补充:“而且他每次一进入失忆状态就会乱讲话,什么粉红玛丽、,你别放在心上。” Lisa悲从中来:“这么说来小布你从来没有忘记过我?” 子乔用真诚的眼神凝望着Lisa,搂过她的肩膀:“没有,从来没有!你是我见过的一等一的美女,温柔,漂亮,聪明,性感,前卫,自信,魅力四射!”Lisa露出笑容,“我和你在一起是那么快乐……如果我有你的电话,为什么不打给你?你说我是不是有问题?”子乔自己也觉得越说越离谱,真的像极了失忆患者。 Lisa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不知道……可能……这当中有误会,我很抱歉……” 子乔突然放下Lisa的肩膀,退到一边:“别!别抱歉,现在抱歉已经太迟了,好吗?你知道吗?你深深地伤了我的心!从这以后,我就经常找女孩借电话,你知道我要借多少次才能,才能将你遗忘。Oh~是你!剥夺了我做一个好人的机会!”这台词多么熟悉。 子乔掩面而泣,Lisa温情地说:“小布,看来是我错怪你了……” 小贤见情况有所转机,面露喜色。话音未落,美嘉突然走了进来:“子乔,你钓的鱼呢?”一股味道让她退后两步。小贤立刻吃鳖。 子乔赶紧冲上前:“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美嘉挥手驱散气味:“整个公寓的野猫都在你们家门口。” Lisa醋意大发:“小布,她是谁?” 子乔做鬼脸示意美嘉快走,美嘉看看子乔看看Lisa,坏笑着说:“小布?” 子乔指着美嘉,回头回答Lisa:“她……是我们楼下收牛奶费的阿姨!” “子乔,你说什么你?”美嘉就要发作。 “小布,她为什么叫你子乔?”醋意让Lisa恢复警觉。 “其实,我姓吕名布,字子乔!” 美嘉不依不饶:“吕子乔,你说清楚,谁是收牛奶费的阿姨?” 小贤上前对美嘉挤眉弄眼:“美嘉,你别生气嘛,子乔只是暂时失忆了呀,你知道的啊,他一失忆就会乱讲话的嘛。”这理由还真是天下通吃。 美嘉会意,不过还是有点不情愿:“要怎么折腾是他的事,小姐我没兴趣陪他玩,快把鱼给我,我要去做菜。” Lisa算是听明白了:“搞了半天原来是个保姆啊?” 美嘉就要冲上去:“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Lisa对“情敌”毫不手软。 子乔把美嘉拉到一边,小声嘀咕:“姑奶奶,已经够乱了,你别再来搀和了好不好?” “拜托,谁要跟你掺和,”美嘉摇手驱赶味道,捏着鼻子,“她谁啊?” “我怎么知道她是谁,不过据说是曾小贤的上司,小贤能不能上电视就全靠她了!” “那你在这边干什么?”美嘉依然捏着鼻子。 “你怎么跟十万个为什么似的?鱼在马桶的水箱里游着呢,自己去找。”子乔说着把美嘉往门外推。 “啊?我刚才上的厕所……不会吧,我的鱼!”美嘉撤退,Lisa和小贤看着子乔,大家不知道说什么。 子乔心里直发憷:“我们刚刚说到哪儿了?哦,对了!”一甩头发,指着Lisa,“OH!是你剥夺了我做个好人的机会!”小贤转身逃走,为他俩留出地方。 Lisa激动万分地靠上去:“我不是故意的小布!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啊!” “别!”子乔向后倒退,“哦,太晚了,你伤我伤得太深了,我吕小布曾经发过毒誓,决不再接近女人。否则让我头上长疮,脚底流脓,大小便失控,死得很难看!我都肝癌晚期了,你给我留个全尸吧!”说完,摔门而出。小贤都看傻了。 Lisa大声呼唤:“别走,等等,小布!” 子乔惨叫着消失在门外。在他的心里正如释重负地歌唱:“人在江湖漂啊,哪能不挨刀啊,我是吕子乔,保命用小号!”轰隆隆,一个雷,子乔吓了一跳。 在关谷的房间里,似乎生意很快就谈妥了,而且双方都很满意。 宛瑜高兴地说:“关谷,你可以签在这里。”手指了指合同。 “这里吗?”关谷求证。 “不!这里。”宛瑜又指另一处。 “这里?” “不!我搞错了,不好意思,这里是我签字的地方,我是经办人。”再指另一处。 “这里?你确定。” “我确定。” 关谷刚要签,宛瑜又说:“不!不!不是这里,下面,你还是签在下面吧!” 关谷看着她。宛瑜确定无误了:“对了,对了,藏书网这次绝对不会错了,就是这里,签吧!放心签吧!” 关谷签完,宛瑜补充一句:“嗯,我猜就是这样了。” “你猜?”关谷莫名其妙。 房间外,传来敲门声,美嘉去开门。 老石走了进来,略一颔首:“您好,夫人!” 美嘉高兴坏了:“夫人?头一回有人这么称呼我。” 老石依旧很绅士:“不知道我是否可以和林宛瑜小姐说话吗?” 美嘉攥着手,还在激动:“当然!当然可以!请进。” 老石职业地夸赞:“哇!多么漂亮华丽的客厅沙发三件套啊。” 美嘉迷茫地查看自己的沙发。 宛瑜从房间里出来,开心地说:“石老师!你要恭喜我啦!我刚刚完成了第一笔销售订单。虽然过程比较坎坷,但是在我的专业引导和耐心讲解下,我们还是顺利成交了。”关谷帮着点头。 “太好了。”老石看合同,“请问,这是你的签名吗?林宛瑜小姐?”指了指合同。 “是啊!” “这是你的签名吗?关谷神奇先生?”老石接着指向另一处。 “没错。” 老石仔细看合同,突然大声宣布:“恭喜你!”向宛瑜伸出手。 宛瑜高兴地握着:“谢谢。” “你刚刚为自己买下了一整套百科全书。”老石显得很欣慰。 “什么!?”宛瑜不解。 “而你!关谷神奇先生,你可以领到300元的佣金。”老石又和关谷握手。 关谷也莫名其妙,但是有钱赚,他便陪着老石傻乐。 Lisa继续以惊人的音量擤鼻涕,小贤再难忍受也得受着。 Lisa擤过之后舒畅很多:“我真的很抱歉,让你目睹了这一切,真是很难为情。” 小贤把自己的陈词滥调照搬过来:“我完全能理解你。很多年轻人都是这样把持不住才误入歧途的。” “这个……”Lisa的潜台词在说,“小样,你什么意思?” 小贤慌忙转移话题:“说明你的心态还很年轻嘛!这一点很好!我很敬仰。” Lisa再次强调:“你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吧。” 小贤的马屁功立刻跟上:“不会!绝对不会!我的上司在我眼里永远是一个非常完美的,现代女性形象。” Lisa觉得小贤也算识趣,心中很满意:“太好了。看来你已经具备了一个优秀主持人的所有素质。我还能说什么呢。我们这档新节目的主持人人选,就是你了。” 突如其来的喜讯让小贤不敢相信:“真的吗?不是说下周还有领导考核吗?” Lisa趾高气昂地说:“让领导去死吧。就这样,下周你来录制节目。” 小贤压抑不住心中的狂喜:“谢谢你Lisa,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 Lisa挎上包,正向门后走去,门突然打开,子乔大步走进来,一本正经地指着Lisa说:“我想起来了,你叫Fiona!对不对!” Lisa悲伤地望向小贤,小贤的眼睛赶紧躲开。 一周后,小贤西装笔挺、精神抖擞地出现在电视节目主持台前,Lisa正在引导他。 “你要做得很简单。三台摄像机。中间那台镜头下面有你的提词器,红灯在上面。你很紧张?”Lisa看到小贤魂不守舍地数着摄像机。 “没有。” “可是,你出了很多汗。” 小贤故作镇定:“我电台直播间里没有那么多灯,习惯一下就好了。” “化妆师,补妆!”小贤在镜头前坐下,化妆师一边补妆,Lisa一边给小贤讲解,“当红灯亮起来,你就开始说话。哪台摄像机的红灯亮,你就看哪台机器。明白?” 小贤点头。 “我会从导播监视器里看你的表现。别让我失望。”Lisa轻拍小贤的肩膀。 小贤半天才回答:“放心吧,Lisa。”说着,作出胜利的手势。 Lisa用对讲机指挥:“各部门准备,5,4,3,2,1,进……”栏目的片头音乐响起。 小贤微笑着开讲:“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看《小贤有约》,我是你们的新小贤,曾朋友。”立马咳嗽起来,“对不起,我可以重新来一遍吗?” Lisa有些不耐烦:“随时都可以,只要你准备好了……3、2、1,开始。” 小贤再次微笑:“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看《小贤有约》,我是你们的新朋友,曾小贤。”Lisa从导播监视器看着:曾小贤正对镜头,是2号机位。 “众所周知,青少年是祖国的花朵,是八九点钟的太阳,所以青少年的身心健康……”当小贤说到“众所周知”的时候,镜头切换到了3号机位,可是小贤还是对着刚才的方向,从监视器里看,小贤是60度左斜侧的。 Lisa很无奈:“Cut!小贤,你刚才没有对准摄像机。” “对不起。” “你读讲稿的时候应该同时注意一下指示灯的转换。” “当然。”小贤紧了紧那条明黄色的领带。 Lisa发出指令:“好了,我们再来一遍,5,4,3,2,1,进。”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看《小贤有约》,我是你们的新朋友,曾小贤。众所周知,青少年是祖国的花朵,是八九点钟的太阳,所以青少年的身心健康已经逐渐受到了全社会的广泛关注,今天我们要探讨的话题是网络时代,青少年如何正确地树立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今天小贤老师要和大家分享的故事来缘自一封神秘的Email。”说到“众所周知”,镜头机位切换到3号,曾小贤转了一个方向,不过转反了,从监视器里看,小贤是120度,半背对着镜头。说到“已经逐渐受到”的时候,小贤意识到自己方向错了,连忙转过身来,找到了3号机位。说到“今天我们要讨论的话题”的时候,又切换回了2号机位,小贤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在画面上右侧了60度,说到“青少年如何”的时候他反应过来,然后却又对着1号机位。 “青少年如何正确地树立……”小贤转向1号。 “青少年如何正确地树立……”小贤重复着这句话,又转向3号。 小贤愤怒了:“该死的,累不累啊,青少年如何正确地树立……”又转向1号。 小贤停下,看了看2号机位,发现上面亮着红灯:“没错,就是你了,青少年如何正确地树立价值观……”说着,突然面向2号机。 Lisa在监视器里实在看不下去了:“好了,cut,今天就到这里吧。谢谢你,曾小贤。” “等等,等等,我已经进入状态了,基本上我已经习惯了。”小贤跳出来解释。 Lisa声音冷漠:“真的谢谢你,谢谢你全家。” “再……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小贤对着提词器,单膝下跪,“尊敬的台领导,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热爱电视,我非常非常非常热爱。” Lisa提醒道:“这台是显示器,不是摄像机,你又找错了。”说完转身离去。 小贤痛苦地呻吟:“拍电视真的非要这样切来切去吗?Lisa,我们换一个节目,《小贤爱电视》《小贤半边天》《小贤有话说》……” 展博在厨房区域一边唱着“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一边烧水准备泡面。他刚撕开袋口,粉碎的方便面撒了一桌,展博顿时目瞪口呆。看来关谷的灵感还没找回来。 第五章 一见钟情药水 一菲正优雅地坐在酒吧沙发里,拿着手提电脑上网。美嘉兴致勃勃地凑过来。 “看不出啊,一菲姐你也在网上开店呀!” “我姨妈做食品批发的,我平时帮她卖点杏仁核桃瓜子什么的,赚点外快。”一菲漫不经心地回答。 美嘉遗憾地说:“啊?你早说我就找你买了,上星期我在网上刚买了两斤脆梅,拆开来一看,脆梅变成了话梅,和我要的完全不一样,店主还振振有词说,‘哦,大概时间长干了吧。’切,无良奸商。”美嘉翻翻白眼,表示鄙视。 “网上不靠谱的事多了去了,你想啊,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一菲张口就来,美嘉也没察觉这话有些颠三倒四。 “据说现在网上开店又轻松又赚钱,是真的吗?”美嘉看着一菲优雅惬意的神情,很是羡慕。 一菲却大吐苦水:“很辛苦的好吧,尤其像我这种美女当店主,很容易被人骚扰的,一群傻男人跟你装模作样聊半个月,最后才买二两瓜子!” 美嘉深表同情:“我以前也经常在网上被人骚扰的,后来我发现,取什么用户名很重要!” “你的用户名是什么?” “工作账号,谢绝闲聊,若要强聊,每字伍毛;标点符号,半价收费,千字以上,八折优惠;语音视频,暂未开通;先款后聊,款到即聊,在线支付,提供发票;诚征代理!”美嘉得啵得啵说得像相声段子,一菲回味良久。 “……还有人骚扰你吗。”一菲试探着问。 “那还用问,”美嘉表情突然沮丧,“再也没人跟我说过话!” 茶几上,放着一个巨大的盒子,粘着大大的蝴蝶结。展博正在精心调整盒子的角度,宛瑜翻着皮夹子从楼上走下来,心事重重。 展博开心地打招呼:“hi,宛瑜!” “……哦。”宛瑜心不在焉。 “快过来,我有个礼物给你。当当当当!”展博兴高采烈地指着那个盒子。 宛瑜收起干瘪的荷包,心思飞到了九霄云外:“……哦。” 展博还是执着地进行诱导:“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宛瑜原地站直,目光呆滞:“……哦。” 展博不耐烦了:“你除了‘哦’之外,能不能回答点别的?” “……嗯。” 展博郁闷。 宛瑜回过神来:“啊?不好意思,我刚刚走神了。礼物啊,可是我的生日还没到呢。” 展博恢复笑容:“这不是生日礼物。今天是我们一起入住爱情公寓3个月的祭日,啊不,纪念日。” 宛瑜默念:“是啊,3个月了,我又该交房租了。” “你说什么?”展博以为在说自己。 “没什么!”宛瑜有了点兴趣,“这么大,里面是什么呀。” 展博抬头挺胸,洋洋得意:“里面都是我最有价值的收藏品,花了10年时间才收集齐的,个个都是典藏版,价值连城哦!” “价值连城,”宛瑜心跳加快,“是Diucci,还是LV的包包?” 展博歪着脑袋,充满自信:“更棒!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的。” 宛瑜开始有点兴奋,有点激动,当然还有点感动:“是吗?你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收呢……我能打开吗?”宛瑜转变得很快。 “当然!surprise!”展博抱起硕大的盒盖,盒子底座上竖立着5个变形金刚,每个人物都拗着搞笑的造型。宛瑜不知所措,呆若木鸡。 宛瑜为了不让展博失望,强颜欢笑:“哈哈,我好喜欢呀……这是美少女战士吗?” “……”展博无言以对。 一菲继续用笔记本在网上漫游,美嘉喝着饮料在一旁看着,展博一身休闲打扮走过来。 “姐,最近生意做得怎么样?”展博贴上一菲。 一菲头也不抬,抱怨道:“别提了,差评率98%,刚刚当选了年度金酸梅店铺奖,你说生意怎么样!” “啊,怎么会那么惨。我看看。”原来美嘉观察了大半天,还没发现问题。 展博很乐观:“很好了,比上个月下降了2个点!” 一菲却觉得展博的乐观更像是一种嘲讽:“现在的变态买家动不动就给差评,你看这个,差评理由:为什么你的核桃和别人的不一样?靠!还有这条:东西还行,态度不好!我什么时候对你态度不好了?莫名其妙,是不是要我说我爱你,觉得态度才好啊!”一菲态度越来越恶劣,几乎在咆哮,展博和美嘉一人轻揉一菲的一边肩膀,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姐,你冷静点……”展博指着屏幕,“那你之前为什么骂他是色鬼啊……” 一菲理由充分:“废话,你看他名字,‘卖掉裤子来上网’,不是色鬼是什么?” 美嘉也指向屏幕:“再看这条,差评理由:我女朋友的评价一般。” 一菲余怒未消:“废话,他才买了半斤山楂,你叫他买个钻戒看看!” “这里还有一条投诉!”展博念道,“核桃壳很硬,我的牙都快掉了,严重鄙视卖家为了增加重量多收邮费,还往箱子里塞了块铁!” 一菲笑得展博脊背发凉:“呵呵呵呵,你让他细看那块铁,中间是否有个螺丝,再往下看,中间是不是有条缝,沿着这个缝用力分开——这块破铁就是给他夹胡桃壳用的钳子!”一菲用手比划着,最后攒成拳头锤向展博的大腿。 “冷静,冷静!咦,你看这里居然还有一条好评。”展博像找到了救星。 一菲兴奋之余,紧握双手感谢上帝:“世界上毕竟还是有正常人的!” 美嘉读出来:“好评,珍珠项链不错,戒指也挺好看,抱枕手感很好,手机挂件也不错,我好喜欢呀!” 一菲的笑容渐渐凝固:“……可是她买的我店里一样也没有呀?” 展博做出总结:“姐,我看你根本就不适合干这个,你不是做生意的料。” 一菲可不服气?99lib.:“胡说,我已经开始想办法了。这年头卖食品竞争太激烈,所以我准备引进一种国外最受欢迎的紧俏产品,肯定能大赚一笔!” “真的假的?”展博扶正眼镜。 “什么东东?”美嘉好奇。 一菲郑重其事地给出四个字:“一见钟情。” 美嘉惊讶:“这也能买得到?” 一菲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小瓶子:“这是印度进口的一种香薰。名字叫做‘一见钟情’。是由印度南部一种名叫‘布尔加多花’的植物提炼而成。科学家发现,这种花的花蜜呈无色液体状。制成香薰,加热使用,会散发出迷人的香味,不仅令人心旷神怡,还能增进人体荷尔蒙分泌,让人不由自主地对对方产生好感。所以在印度这种香薰备受青睐,被誉为是青年男女约会、恋爱的阿拉丁神灯。”一菲眼睛发光,展博和美嘉不约而同地望向遥远的前方。 “哇!那么神奇。多少钱?”美嘉精神振奋。 “破盘价只卖998。”一菲把瓶子用力往桌上一敲,用手伸出个“八”字。 “这么贵阿!”美嘉立刻失望。 “有效果就好啊。” 这时,关谷闯了进来,兴奋地望向众人:“猜猜看,猜猜看,我刚才接到了谁的电话?” “安室奈美惠?”美嘉猜。 关谷摇头。 “名侦探柯南?”美嘉再猜。 关谷再摇头。 “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柯男是漫画人物——我猜是机器猫!”展博一本正经。 “你比我更离谱。”美嘉指了指展博。 关谷却回答:“诶!展博猜得很接近了。” 展博得意地对美嘉说:“哈!怎么样?” 关谷宣布答案:“是《机器猫》漫画的出版公司,机器猫之父,他们要买我的新漫画!” “真的啊!”美嘉尖叫着站起来。 “太好了。恭喜!”展博也跟着乐。 美嘉含情脉脉地说:“我就说了你一定会成功的。Yeah!”与关谷击掌相庆。 关谷接着说:“出版公司的老板专程从东京飞过来跟我谈。他们说还要把《爱情三角猫》续集的电影版权买走。我重返日本漫画界的梦想快要实现了!”说着,关谷动情地握着美嘉的小手,“真的谢谢你,我的成功离不开你的帮助。” 美嘉深情凝望着关谷,激动的泪水在眼眶里充盈。她在心里早已泣不成声,默默地念叨:“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和我有肉体接触!” 美嘉用颤抖的声音对关谷说:“我不算什么好助手,你只要不怪我给你帮了很多倒忙就好了。” “怎么会,”关谷放下美嘉的手,掰着指头细说美嘉的每件好处,“你一直都做得很好啊。你帮我整理画稿、帮我校对,还帮我打蟑螂。” 美嘉轻抚双手,还在回味:“对!我上次就是用你的画稿打的蟑螂。” “啊?怪不得发行商说画稿少了四页。” “没关系,我的第一个梦想就要实现了,终于有时间去实现我的第二个梦想了!”一身轻松地坐下来。 “你的第二个梦想?”展博问道。 关谷害羞地回答:“我一直在工作,都没有时间谈恋爱。现在终于解放了,我想找一个和我一见钟情的女孩子,然后开始我的浪漫史。” 美嘉手捂胸口,惊呆了。她的魂儿忽忽悠悠来到一间白房子里。在这里,美嘉拿着一个巨大的兔子造型的公仔,一边哭一边砸这只兔子,委屈地诉说:“关谷君,你终于想到我了!” “那你想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展博帮着分析。 关谷一时语塞:“怎么说呢。” 一菲指指美嘉:“像美嘉这样子的?”美嘉作出羞涩的表情。 哪知关谷立刻否定:“不是~,其实我喜欢,有女人味一点的女孩子!” “……”美嘉的魂儿又回到白房子里:救护车警笛大作,红灯闪闪,美嘉躺在地上,正处于休克中,医生护士过来给她抢救,套上呼吸器,医生们语气急促:“快,打强心针!” 美嘉声音幽怨地说:“我我,我哪里没有女人味啦!” 关谷越解释越乱:“你误会了,我说的女人味,是指性感的,成熟的意思。” 美嘉下意识地低头看看自己的平胸:“可是,我很可爱呀!”做出可爱的造型。 “哦,在日本,可爱是用来形容小孩子的。”关谷还笑眯眯的。 美嘉的耳边传来恐怖的琴声,她弱弱地说:“关谷君,那你觉得我——作为女生——就没有什么别的优点?” “当然不是,美嘉,你有很多优点……” 关谷想了半天,突然一拍脑袋:“——你蟑螂打得很准!” 美嘉的眉毛轻轻地挑起,而在那间白房子里的美嘉正处于心跳骤停中,她依旧躺在地上,医生说:“没有血压了,上电击起搏器。”说着,拿起起搏器反复电击美嘉的心脏,美嘉的身体随着电击上下抖动,可意识却没有一点恢复。 一菲还自以为是地圆场:“没事!没事。性感奔放的女孩子很容易找。再说美嘉都已经有男朋友了。” “我……”这哪里是在帮美嘉啊,美嘉真是有口难言。 “是啊,哦,我要去准备一下后天下午的会议。我得给他们一份完整的画稿。”关谷站起身。 “要我帮你吗?”美嘉指指自己。 关谷客气地说:“不用了。这次再有蟑螂,我会自己打的。”说着转身离去。 美嘉伤心、气恼地低下头去。 展博起身追上,神秘兮兮地说:“关谷君。” “嗯?” “回头你碰到机器猫之父的时候,帮我打个招呼。” “什么事?” 展博拿出一个机器猫模型:“我很想和他儿子合个影,就拍一张照!”展博指指模型,再指指自己。 展博的黑框眼镜里照出关谷戴着同样眼镜的呆滞的脸。 电台直播间里。曾小贤还是回到他熟悉的岗位。 “观众朋友们,欢迎继续收听《你的月亮我的心》,好男人就是我,我是曾小贤。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有人说,前世的500次回眸才换得今生的擦肩一过,1000次回眸才有缘今生相视一笑,每当我在地铁的人流中穿梭的时候都会感慨万分,自己上辈子没干别的,整天就只顾回头了……其实大多数一见钟情的背后都伴随着忧伤和彷徨,当你心爱的人去了异国他乡,或者你在异国他乡遇上一个心爱的人,闭上眼让自己平静下来,问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你会听到那个答案在你的心中响起……广告很短,不要走开!” 关键时刻,曾小贤推上广告。难怪他的节目被批得一文不值。 展博正在储物室里翻阅资料。 宛瑜悄悄进来:“展博。” 展博放下手上的事情:“啊。宛瑜你怎么来了。” 宛瑜放下挎包:“我想……谢谢你。” “谢我?” 宛瑜从包里拿出一个变形金刚:“对啊!展博,你送给我的玩具我很喜欢,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它的具体情况?” “这不是玩具,”展博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这是艺术品!人类工业设计史上的一朵奇葩……你现在搞清楚他叫什么了吗?” 宛瑜呆呆地点点头:“嗯,钢铁侠!” 展博大呼小叫:“这是变形金刚!” 宛瑜试着往记忆里的实际形象靠拢:“金刚不是那个……爬到楼顶打飞机的大猩猩吗。” “哎!”展博感到头疼,“你小时候都不看动画片的吗?这是擎天柱啊。” 宛瑜一激灵,开始信口胡说:“哦,我想起来了!其实我很喜欢的,你知道,每个女孩从小都有一个梦想,就是嫁给变形金刚!” “……真的吗?”展博很吃惊,他一定没听说过女孩会对变形金刚产生这么生动的梦想。不过这也令他很高兴,至少宛瑜识货,这就代表宛瑜也能理解自己的性情爱好。 “你再告诉我一点关于这个玩具,啊不,关于这朵工业奇葩的具体细节。比方说历史、文化、还有价格……”宛瑜总算露出真实意图,不过展博沉浸在幸福中是听不出来的。 展博欲展开高谈阔论:“这一切,还要从500万年前的赛博坦星球的大战开始说起,当时的……” 宛瑜打断:“停,你不用从那么远开始说吧。我们直接跳过,最后怎么样了?擎天柱死了?” “第86集的时候死了,不过后来又复活了。不过最后还是死了,”展博的长篇大论又要开始,“这个就很复杂了,要追溯到500万年前……” 宛瑜再次打断:“停,我还是买一套动画片自己看吧。这是很珍贵的收藏吧。” 展博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当然。都是绝版的。” “他们哪个最厉害?” “当然要数这个擎天柱了,”展博仰望天花板,“他是汽车人的领袖,这要追溯到500万年前……” “停,”宛瑜像捡到美钞般注视着擎天柱光滑的身躯,对展博报以灿烂的微笑,“谢谢你,展博。今天你讲得实在是太精彩了。”宛瑜在心中扶头哀叹:“哎,其实我只是想问他哪个玩具最值钱?” 展博觉得自己都还没开讲呢,怎么就完了?只有默默地目送宛瑜离开。 子乔正在客厅沙发上打电话,美嘉在厨房区域擦拭器皿,耳朵竖得高高。 子乔装模作样:“喂!小雪啊,我是吕小布呀,不记得我了吗,我们在酒吧见过?没错,屁股上有个加菲猫的就是我。”美嘉白了子乔一眼。 子乔继续侃侃而谈:“……你还报了20个电话号码,让我猜哪个是你的?哈哈,美女的电话怎么能忘。别说20个,你就算报50个,我都会全部记住,然后一个一个试过来。我相信,缘分一定会让我找到你的。那还用问,当然是靠脑子记住的。”子乔一边聊电话一边暗爽:“是不是很羡慕我的记忆力?其实我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山寨机,就是牛!” 子乔言归正传:“小雪,我太想再见到你了。你最近有空吗?”当然,这才是他的“正传”。 这时,门铃响了。 “呀!我的货到了。来了来了来了。”美嘉一惊一咋地跑去开门。 子乔紧张地护住电话,阻断旁边的声音:“什么?没有,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呢,你听错了吧,我一个人住的,你知道我很传统的。”美嘉签收完东西,蹦蹦跳跳地回去,子乔吹胡子瞪眼让美嘉轻一点。 子乔瞬间恢复镇定:“说实话,我吕小布不缺钱,只缺一个善解人意、温柔漂亮的伴侣。你怎么知道我在说你,呵呵。” 门铃又响。 “呀!又到了。来了来了来了。”美嘉又再一惊一咋地跑去开门。 子乔急得眼睛都红了:“没有。没有女人。真的,是……电视机的声音,你知道现在广告都喜欢翻来覆去地说话嘛,羊羊羊,猪猪猪,来了来了来了。悲哀啊,一点儿技术含量也没有!我估计,待会还得重播!” 门铃果然又响了,子乔干脆把手机伸近一点,让电话那头听清楚。 “来了来了来了!”美嘉一路小跑。 子乔把电话收回嘴边:“我说的吧?对,不如我们明晚见面吧?老时间老地方,一言为定不见不散,拜拜。”子乔马上挂上电话,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 “陈美嘉!”子乔回头怒目逼视。 美嘉用眼神顶了回去:“本姑娘在此,有何指教?” 子乔责怪道:“你非得这么一惊一乍啊?没看到我正打电话呢吗?” 美嘉看不过眼了:“你打你的电话,我收我的快递。碍着你了吗?对了,你改名字啦吕小布?”随便数落一句。 子乔要给美嘉上一课:“你懂什么,人在江湖漂,安全很重要。吕小布是我的笔名,为了保险起见,我在江湖上神龙摆尾的时候,一般都用笔名。” 美嘉不屑地说:“什么神龙摆尾,神经发作吧,你这条龙的屁股上怎么还有个加菲猫呢?” 子乔严正声明:“陈美嘉,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假情侣,井水不犯河水,我警告你,到时候别妨碍我泡妞哦。” 美嘉对付子乔已经修炼到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惹得对方乱跳的程度:“不用我妨碍。就你这衰样,估计也没啥戏。我送你的那台山寨手机的录音效果怎么样?” 子乔美滋滋地显摆:“哼,等着吧。小雪已经答应明天和我约会。” 美嘉都不用正眼看子乔:“要约会你上外头去。这里我定了。” “凭什么呀!这是合租公寓。凭什么你呆着,我就得被驱逐啊?”子乔忽然疑心,上前偷看,“你都买了些什么呀?” “你管不着。”美嘉把大包小包的东西一股脑儿抱起来,就往自己房间跑。 子乔反应奇快,从桌子上捡起美嘉落下的快递清单:“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蜡烛,红酒,性感内衣。你不会吧。” “还给我。”美嘉一把抢走清单。 子乔猥琐地分析道:“啊!我明白了,怪不得你要赶我走。原来要在家里摆迷魂阵啊!” 美嘉想逞强:“只允许你沾花惹草,就不允许我追求真爱啊!你刚才还说井水不犯河水呢。” 子乔得意地数落道:“看你这排场可是下了血本的哟。哈哈,我只想知道,是哪个男人这么没追求,说来听听。” “我凭什么告诉你,至少比你强。”美嘉狠狠地戳了戳眼前这个低级的男人。 子乔使坏:“不说拉倒,那我明天还真得在这看看,这个倒霉蛋究竟什么来路。” “吕子乔,你成心的是吧!”美嘉急得露出凶狠的样子。 子乔语调一转:“要我出去约会也可以。” 美嘉忙发嗲地贴上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子乔。” 子乔也有点受不了:“你换频道也太快了吧。” 美嘉马上晓之以理:“这样,以后每周一三五都是你约会,我绝对不打扰你。” 子乔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我话还没说完呢。要我出去约会是可以,不过这年头带女孩子出去很贵的。你看,吃个饭总要吧,看个电影总要吧。看完电影吃个甜品总要把,还有,来回打车总要吧。唉!都不如在家里来的经济实惠。”说着,还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美嘉马上领会:“好啊!吕子乔,你敲诈啊!” 子乔一脸无辜:“那有,我只是抱怨一下,都市生活的巨大压力和日益升高的物价——而已。” “拿去!”美嘉下了狠心,递给子乔一叠钱。 子乔看也不看就塞进自己的口袋:“爽快!祝你有一个难忘的约会。我保证明天一定不会出现,祝你和你的MR倒霉蛋,春梦了无痕。”说着出门了。 美嘉追上去:“我一口盐汽水喷死你。” 子乔走后,房间变得清净。美嘉想想将要发生的一切,心中不免狂喜,于是掰开手指细数清单:“蜡烛,红酒,性感内衣……哼哼,关谷神奇,让你再说我不像女人……好像还缺什么……哦,对了,一见钟情!” 酒吧吧台上,曾小贤一边喝着饮料一边上网冲浪,宛瑜蹭过来。 小贤抱怨道:“宛瑜,你看看现在网上开店的商家,服务态度真是江河日下。我问他,为什么你的核桃和别人家的不一样,他竟然反问我,为什么你和别人长得不一样?这什么素质!” 宛瑜说出来意:“曾老师,我想麻烦你帮个忙。” 小贤还是那么热心:“别客气说吧。” “你可不可以把你的淘宝账户借我用一下?” “淘宝?你要买东西,自己注册一个不就好了吗?我可以把电脑借给你。” 宛瑜有些为难:“可是,卖家的身份认证需要3天左右才能通过的。”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也不急在这几天嘛。” 宛瑜透露一点实情:“其实我……我……我等着钱交房租。” “呵呵你别开玩笑了,你们家可是全球五百强。”小贤心说没听错吧。 宛瑜央求:“真的。我从我爸爸那里逃出来,钱带得不多,后天又要交房租了。我来不及了。” “别急,我帮你想办法。这个……你不用太担心,人生在世,不能光是为了钱——不是还有卡吗?”小贤暗笑自己太聪明了。 宛瑜撅起小嘴:“Daddy把我的信用卡都停了。他想我知难而退,乖乖回美国去结婚。” “你有困难为什么不告诉大家。” 宛瑜很执着:“我就是不想告诉大家,他们知道了,我多不好意思啊。只要解决了这个月的。下个月我一定能找到工作的。曾老师,你也在网上卖东西吗?”凑过去看了看小贤的笔记本电脑。 小贤神秘地说:“对啊,卖我的签名照片。”宛瑜憋住笑。 “太好了,那我委托你帮我卖吧。” “行!没问题,”小贤拿起饮料,一饮而尽,“你准备卖什么?” “汽车。”小贤一口水喷出来。 宛瑜慌忙改口:“是汽车人。”从包里拿出擎天柱的玩具模型。 小贤很诧异:“你怎么会有这个?我以为只有展博才会喜欢这种东西。” 宛瑜支支唔唔地编故事:“呃~是我小时候的。我最宝贝他了,每天抱着他睡觉。所以一直带在身边。” “哦~~”小贤深表理解。 “你觉得这个能卖多少钱?”宛瑜急切地问。 小贤上下打量一番擎天柱:“我小时候也买过变形金刚,差不多是50块钱一个,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买。我帮你挂上去试试看吧。” 宛瑜有点失望:“好,那定多少价钱呢?这个可是人类工业设计史上的一朵奇葩,变形金刚里最厉害的。” 小贤听得一愣一愣的:“那就定250块4毛1。二百五是你。希望能碰到一个250能买了。” 宛瑜盘算着:“如果这个能卖掉,我那里还有4个,这样我的房租就有办法了。” “ok,试试看吧。”小贤敲击键盘,把擎天柱发布上去。 “昨天已忘,风干了忧伤,热辣辣……”一菲舞着菜刀在厨房干活,哼着小曲的噪音让展博无法安心上网。美嘉恰好推门进来。 “一菲姐——”美嘉甜得发腻,一看就知道有求于人。 “什么事啊?”一菲操着菜刀的手甩来甩去。 美嘉看看一旁的展博,小声说:“上次你说的那个印度神油,哦不对,印度香薰你这里还有吗?” 一菲立马想到:“你是说‘一见钟情’?” “嗯。”美嘉羞涩地合起手。 “我还没开始正式销售,这只有一小瓶样品。”一菲从围裙里像拿胡椒面一般掏出那个小瓶子。 美嘉像看到了宝贝,凑上前:“你用过没有。” “没有,不过据说效果惊人,国外都用这东西来让濒危动物繁衍后代呢!”一菲说到高兴处,把菜刀甩得老高,美嘉给吓住了,一菲这才放下屠刀,“根据实验数据,它的药性很强,只要几小滴就足够让两头成年野猪坠入爱河。” “哼——”展博从瞌睡中打了一个鼾,很像野猪,一菲与美嘉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你要买吗?”一菲问道。 “是这样,我回去说给子乔听,他很好奇,想见识见识,所以托我来问你,能不能给我们一点试试,也好重温一下坠入爱河的感觉。”美嘉使心眼儿,想不花钱就把药水搞到手,末了也学展博“哼——”了一声。 朋友有求,一菲的豪爽性格立刻派上用场:“哦,这样啊。那我这瓶送给你们吧。” “真的?!”美嘉抢过瓶子才说。 “助人为乐是我一贯的美德。” “一菲姐,你真是太棒了,什么东西都能买到。”美嘉拥抱一菲,然后蹦蹦跳跳地走了。 展博听到了最后一句,洋洋得意地说:“什么都能买得到?不见得吧!有些东西就买不到。” 一菲刚见义勇为一把,这时候可不愿自己的能耐打折扣:“什么东西?” 展博双手托起空气:“限量版变形金刚!” 一菲耻笑道:“就你的那些破玩具?” 展博跳起来:“这不是玩具。这是艺术品。”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这是人类工业设计史上的奇葩!” 一菲脑袋一歪:“老说这句话你累不累啊,玩具就是玩具。别自欺欺人了。” 展博话里暗藏赞美:“你们女人永远无法领略其中的价值。除了宛瑜以外。” “宛瑜?” “对啊,我把我的那套限量版变形金刚都送给她了,她甭提有多高兴了。”可怜的展博还蒙在鼓里。 一菲真为这个傻弟弟不值:“我没听错吧。你拿变形金刚作礼物送女生?” “对啊。”展博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一菲忍不住大笑:“哈哈哈,好小子!你……” “很有心是吧?” “你缺心眼吧你!你在外面千万别说你是我弟弟。我跟你不熟。”一菲退开老远。 展博不满:“怎么了?这都是20年前美国原产的限量版,全球都不再卖了。” 一菲望着他:“SO?” 展博接上:“很珍贵啊,现在每一个至少都要卖几千块,而且你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 “别幼稚了,肯定有,我上百度Google一下给你看。”一菲拿过电脑。 “哈!我说什么来着。这不就有一个吗?”一菲指着显示器,展博夺过电脑。 “什么?擎天柱,只卖250块4毛1?!”展博浑身不自主地发抖,惊恐地大叫,“怎么可能!” 一菲还看出了价格的奥秘:“数字挺好的。二百五是你。只有250才会去买这个。” 展博靠着窗沿,都站不稳了:“这么便宜,去偷啊!” “节哀顺变吧。老弟。都有人出价了。” 展博急得都结巴了:“我发誓这个擎天柱至少要卖3000块。这个卖家是不是有毛病啊,这不是在破坏市场吗?” 一菲又想到另一个方面:“宛瑜要是知道你送她的宝贝只值250,她一定会觉得你是个250。”说完,还很幸灾乐祸。 “不行,我要把价格抬上去。我出3000。”展博说着在电脑上敲下3000。 夜幕降临,美嘉独自在房间里准备,摆放好庆功的红酒。 美嘉自言自语:“一见钟情,今天就看你的了。”说着往工艺瓶里倒出半瓶,然后用手扇着,用鼻子闻着:“……真香。” 这时,关谷轻轻地推开门,深情地望向美嘉:“Miga桑(日语:美嘉)!” 美嘉抬起头,转身之间扬起浓浓香气,仿佛花丛中的蝴蝶:“Sakiya君(日语:关谷)。欢迎回来。” 关谷走了过来:“你等我好久了吧!” 美嘉惊喜地说:“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想早点看到你,所以一开完会就迫不及待地冲回来。”关谷的普通话变得特别纯正。 美嘉娇羞地低下头:“讨厌,人家会害羞啦。对了关谷君,你的中文怎么会变得这么好。” 关谷深情款款地说:“因为想到你,一切都是因为你。我想早一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 两人的脸越靠越近。 美嘉为他骄傲:“我知道你一定会成功的。” “不!不是这个消息,”关谷顿了顿,然后发出真诚的表白,“我要告诉你——我想你做我的女朋友。” 幸福的感觉充盈在美嘉的胸膛:“欧!Sakiya君。” 关谷再靠近一点:“Miga桑!” 红色蜡烛的火光忽隐忽现。 关谷端详着对面女孩的面庞:“你今天真可爱——卡瓦伊,迪斯乃。(日语)” 美嘉激动万分:“亲爱的,我爱你——哀厄希德露(日语)!” 美嘉与关谷越凑越近,两人的手指慢慢触到一起,深情拥吻。 “啊!”美嘉惊叫,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这都是自己在臆想,蜡烛烧到了她的手指,关谷也不在。 “看来这香薰起作用了。妈呀!差点忘了,我的性感吊带裙呢?”美嘉说着,赶紧回自己的房间换衣服。 门虚掩着,一菲进来:“美嘉,你的电费账单我帮你拿上来了。美嘉,美嘉。”看到房间里点着蜡烛,放着红酒,一菲觉得很奇怪。 这时,里屋传来了美嘉的歌声:“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等到花儿也谢了。” 一菲循着声音走进美嘉的房间。 “啊啊啊啊啊啊!”先是传来美嘉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再是传来一菲的尖叫。 一菲大叫着跑出来,美嘉赶紧裹着睡袍出来。 “天哪!”一菲定一定神。 美嘉还想忽悠:“对不起,对不起,我只不过在睡午觉。” 一菲根本不信:“你别告诉我,你每天睡午觉都是摆那样的姿势?!而且现在已经晚上七点半了!” 美嘉接着装:“我……没想到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一菲拖着腮,审视美嘉:“别编,没人能骗得了我胡一菲——你一定是在等子乔对吧?” 美嘉松了一口气:“啊~~讨厌啦又被你一眼就看穿了。” “你们见面要穿成这样?” 美嘉慌忙解释:“我只是在试网上刚买来的新裙子,谁知道,他们偷工减料。” “都减成肚兜了?” “假冒伪劣商品,我一定要去投诉他们。” “慢着慢着,”一菲又来审查餐桌,“连香薰都有。喂!这就是那个‘一见钟情’吧。你说是子乔要买的?” “其实……其实……这个。”美嘉眼神飘逸。 “没人能骗得了我胡一菲——你要给子乔一个惊喜。”一菲再次自以为是。 美嘉的心情被一菲折腾得跌宕起伏:“啊~对。惊喜。” 一菲响指一打:“有你的呀!美嘉。怎么没看到子乔呢?” 美嘉的脑袋总算得以喘息,马上现编:“呵呵,是这样的,之前我们吵架了。所以我想和他和好。所以,就想制造一些浪漫,你知道,男人最喜欢浪漫的。” 一菲想要帮人帮到底:“要不要我帮你去找他。” 美嘉赶紧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惊喜嘛!当然是不知情的时候最有效果,我慢慢等。你千万别告诉别人哦。” 一菲一拍胸脯:“放心吧!助人为乐是我一贯的美德。” 美嘉强颜欢笑:“呵呵。” 一菲知趣地说:“那我赶紧走,不打扰你了。把敌人一口吃掉!呵呵”说着关门出去。 美嘉锤着胸口,长舒一口气。 宛瑜一脸轻松地走进曾小贤的客厅,小贤正坐在电脑前。 小贤又在抱怨:“这年头真是世风日下。居然有人在卖‘梁朝伟出道前用过的七成新马桶圈’!” 宛瑜接得下句不连上句:“就是呀,万一买回来不是梁朝伟用过的,买家不就亏大了吗!” 小贤当神经病一样看着宛瑜:“呵呵,你可以要求做DNA检测的,”小声说,“说不定马桶圈内侧还有汤唯的签名呢。” “让我看看,你帮我卖的变形金刚怎么样了?” 小贤打开网页:“我帮你在几个主要的交易网站上都挂了拍卖信息,还在人气最高的‘ipart.’发了广告帖,应该有人回复了。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要在附近几棵树上多死几次试试。” 宛瑜突然开心地指着屏幕:“哈哈哈哈!你看。” “怎么了?” 宛瑜笑得合不拢嘴,还带抽风:“你看这个名字,‘帅得被人砍’,哈哈哈,我猜这个人一定长得不咋地……” 小贤愤怒地看着宛瑜:“……这是我的名字。” 宛瑜马上变为严肃的表情。 “咦,有一个买家留言,要加我。”小贤敲击键盘回复。 宛瑜在屏幕上寻找:“是这个么?‘唐僧洗头爱飘柔’?” 在网络的另一边,展博正坐在办公桌前输入聊天信息:帅兄,你这个擎天柱除了高度和长度,其他的尺寸有没有?铁皮厚度?轮胎宽度?保险杠底沿高度?挡风玻璃的偏振周期是多少? 这一头,客厅里的小贤与宛瑜看着显示器一脸茫然,小贤输入回复内容:……唐兄,不好意思,没那么精确啊。 展博继续输入:顾客是上帝,你连尺寸都不清楚做什么生意? 小贤直翻白眼:……上帝啊,求你告诉我挡风玻璃的偏振周期是多少吧。 展博敲下:算了,那见面交易行吗? 宛瑜摇摇头,小贤打下:呵呵,抱歉,不行哦,我们只接受邮购。 展博执着跟进:你说个地方,我去。 小贤回复:当面交易确实不方便呢。 展博在网络聊天中也犯傻:你可以蒙面,或者我蒙面。展博坚定地输入一个数字,回车。 小贤惊讶地叫起来:“天哪!我是不是眼花了。宛瑜你看看,这有没有小数点。” 宛瑜凑近显示器,仔细看:“我看看。My God,3000。” 小贤疑惑地说:“这个唐僧居然出价3000块?太惊天地泣鬼神了!” 宛瑜欢喜不已:“不会吧。” 小贤自言自语:“这玩意儿那么值钱?我看到有个人卖‘自己被暴打一顿’也只要2500。看来我也应该把自己那些‘被狗咬过的DVD’还有‘我出道前用过的马桶圈’都卖掉,一定会有个好价钱。” 宛瑜急不可待了:“3000块啊,那我们卖了它吧!”摇了摇小贤。 “慢着,现在还不能卖?” “为什么?” 小贤抱臂思考:“我觉得这个价格还会更高。” “啊?” “如果这个笨蛋愿意出3000块买这个变形金刚,说明他一定是个执着的笨蛋,而且还挺有钱的。你想想3000都出了,他一定不在乎再多出500块。”小贤伸出一个巴掌。 “你的意思是……”宛瑜猜测着,当然还没猜出来。 小贤说出计划:“我可以再注册一个帐号,和他竞价,然后把价格抬高。” 宛瑜有点心虚:“不太好吧。” 小贤满脸自信:“相信我。我出了3500,他就会出4000。这样你两个月房租不就都有了吗?” 提到房租,宛瑜便同意了:“是哦。” “看我的,没问题的。”小贤输入信息。 子乔正在和小雪约会,从酒吧的楼梯上下来。 “走,我们去看电影吧。最近有部叫 href='8213/im'>《赤壁》的搞笑片很不错,然后我们再去用晚餐和甜点。我都安排好了。”子乔笑得很暧昧。 小雪咬了咬嘴唇,说:“老是看电影,没新意,你就不能做点其他的事?” 子乔满脸奸笑地暗示道:“你是说我们可以做其它的事儿了吗?” 小雪表情尴尬,却又提议:“不如去你家吧。” 子乔当场傻掉了:“啊?”心中却狂喜:“这么便宜我?居然比我还奔放。”但是想起拿了美嘉的好处费,子乔不得不借口拒绝:“呵呵,太快了吧。” 小雪难为情地解释说:“你别误会了,都说看一个独居男人的卧室,就能看出他的性格。” “是吗?下次,下次会有机会让你看到我的卧室的。”子乔断然拒绝,顺便装出一副好男人的形象。 “今天不方便?”小雪试探着问。 子乔不得不说:“是啊,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应该循序渐进,其实我是一个很传统的人。第一次就回家,我会不习惯的。” “你真老土。”小雪愤然离去。 子乔心里火烧火燎的,他的精神在遭受前所未有的折磨,他在内心怒斥自己:“天哪!这是我的台词吗?现在社会上的女色狼越来越少了,我曾经发过毒誓,如果让我碰到了,我一定不会放过的……美嘉,这么好的机会,都是你害的。” 事到如今没有别的办法了,子乔只有跟上小雪,送她回家。走到酒吧门口,刚巧遇上了胡一菲。 一菲看到子乔跟别的女孩在一起很是奇怪:“子乔,你怎么在这儿?” “恩!一菲啊!小雪你稍等一下,一个朋友。”子乔把一菲拉到酒吧娱乐区。 “这是谁?”一菲发问。 子乔结结巴巴地回答:“她!她是……她是我的远房表妹。乡下来的,第一次来我们这儿,我准备带他四处转转。” “哦,表妹啊。怎么约在这儿,不带她回家坐坐。” 子乔给问住了:“这个……这个……” 一菲犀利的眼神盯住子乔:“别编,没人能骗得了我胡一菲——” 子乔大惊:“你都知道了?!” 一菲神秘地说:“你和美嘉吵架了吧。” 子乔愣了两秒钟,马上顺着一菲的思路说:“啊~是啊,是啊。该死的,这女人脑子有毛病。气死我了。” 一菲忙开导:“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别那么小气,做男人的让让女孩子是应该的,回去吧。” 子乔无奈地说:“不行,我还是不能回去。” “因为……因为……关谷,我表妹她有日本人恐惧症。都是日本恐怖片闹的。她一看到日本人就害怕。万一等会儿看到关谷,发起病来又流口水又抓墙,很吓人的。我还是带她去别的地方转转吧。”说完,子乔就要走。 一菲心里寻思着:“子乔一走,美嘉精心安排的浪漫之夜不就泡汤了?难得美嘉改过从良,我得想个办法。”一菲赶紧叫住子乔:“子乔。我……还是和你说实话吧。刚才,我看到美嘉拿着箱子出去了。” 子乔马上集中注意力,问道:“出去了?去哪儿?” 一菲装得挺像那么回事:“不知道,估计是你跟她吵架的缘故。她说她回娘家了,还让你不要打电 8bdd." >话给她,不信你回去看看。” “真的啊,这么严重?”子乔嘴上关切,心里那个爽啊:“太好了,美嘉不在,房子就是我的了。而且,饭钱,打车钱,电影票钱都省了,美嘉,我就不客气了。哈哈哈哈!” 子乔对一菲说:“好的,一菲,谢谢你啊,我得赶紧回去了。”然后,转身对着小雪激动地说:“小雪,你不是要看我的卧室吗?今天让你看个够!跟我来。” 子乔拉走小雪,一菲得意洋洋地目送他们。电话铃响,一菲接电话。 “喂?展博啊?” 展博在电话那头,转着靠背椅:“姐!我就说终于碰到有人识货了。网上的那个擎天柱已经有人出价3500了!” 一菲将信将疑:“真的?我马上过来。” 小贤还正一本正经地盯着电脑,宛瑜送上拌面和八宝粥。 “情况怎么样了?” “没动静。再等等。” “哈哈哈哈哈!”宛瑜又指着显示器笑得前俯后仰。 “又怎么了?”小贤纳闷儿了。 “对不起,我忍不住,这个名字实在是太贱了,‘丑得想整容’,比你的还贱,哈哈哈哈!”宛瑜用力拍着小贤的后背。 “哈哈,好玩吧……这是我刚改的新名字!”小贤猛吃一口面。 宛瑜笑容凝固:“……你不是叫‘帅的被人砍’么。” 小贤严肃地望着她:“我想低调一点有错吗?” 宛瑜拼命摒住笑,忽然传来滴滴一声。 “来了来了,哈!那个唐僧果然出价4000。”不出所料,小贤兴奋异常。 宛瑜见好即收:“太好了,出手吧。” 小贤玩心理战玩上了瘾:“不行。才不到10分钟,就涨了1000块。看来他接受我们的挑战很坚决啊。” “你的意思是……” 小贤再出一步棋:“我们要继续挑战他,直接上到5000。看他的反应。” 宛瑜又紧张起来:“太多了吧。” “一不做,二不休。舍不得孩子套不着钱。”小贤的屏幕上,输入了5000元。 一菲走进展博的办公室,夜已深,办公室里只剩展博一人。 “姐,快快快!看,有人出5000了,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展博脸望着一菲,手指着显示器。 一菲盯着上面的数字,?说:“一定又是一个脑袋里长结石的。” “面对现实吧,看看,这是市场,市场的呼声。”展博敲击键盘,还要出价。 一菲疑惑:“你要干吗?” 展博头也不抬:“出价啊!我出6000块。”只伸出一只手,做了个“六”的手势。 一菲惊呼:“你有毛病啊?你不是都有一个了吗?” “从照片上看,这个擎天柱比我那个更新,颜色更亮。一定也是行家放出来的压箱货,我要买下来再送给宛瑜。让他知道我的这份礼物有多重。”展博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还送,你没事吧?”一菲像看到一个火星来客。 “中国有句老话:‘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展博继续竞价,一菲抬头仰望着天。 子乔和小雪推门进屋,第一眼就看到蜡烛,红酒和玫瑰。 小雪惊呼:“哇塞。好浪漫啊!” 子乔傻傻地跟在后面:“阿欧!什么情况。” “你为我准备的?”小雪望向子乔。 子乔当然照单全收:“啊~喜欢吗?” 小雪娇羞着说:“你明明准备好了,还假装说去看电影。讨厌~” 子乔脑子一激灵:“本来我准备循序渐进的,既然你说看一个男人的房间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其实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小雪看到蜡烛旁边剩下的瓶子。 “好香啊。这是什么?”小雪拿起剩下的药水。 子乔胡编乱造:“嗯~这是二锅头。” “也是为我准备的?” “当然。” 这时,从里面房间传来美嘉的歌声:“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等到花儿也谢了……” 子乔惊觉:“美嘉!” 小雪更是花容失色:“怎么会有人?还是个女的?” 子乔感到大事不好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瞎扯道:“呵呵,也……也是为你准备的。” 小雪疾步走向里屋,质疑地推开门。 “啊啊啊啊啊啊!”再是传来小雪的尖叫。 小雪大叫着逃出来。 子乔关切地问:“怎么回事?” 美嘉随后裹着睡袍跑出来。 “子乔!你怎么在这儿?”美嘉质问。 “你不是走了吗?” “谁说的啊!” 小雪看着两人,焦急地问:“小布!她是谁!” 危急中,子乔想起刚刚忽悠一菲的谎话:“她……她是……我远房表妹。” “真的吗?我不信。”小雪脸上也显示她不信。 “没骗你,不信你问她。”气氛凝固,子乔对美嘉狂眨眼睛。 美嘉两手插进睡袍,不肯说话。 小雪喝止:“不许使眼色。” “我没有使眼色。”子乔假装眼睛进沙子。 美嘉得意地笑啊,心说你吕子乔也有今天。 子乔没辙了,从口袋里拿出100块钱,向美嘉示意。 美嘉还是不开口。 子乔又从口袋里拿出100块钱。 美嘉就是不开口。 子乔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了,口袋内胆都翻出来了。 “好吧,我是她表妹。”美嘉终于松口。 子乔长舒一口气,对小雪说:“我没骗你吧。” “谅你也不敢。”小雪得意地说。 子乔还要画蛇添足,小声说:“我都说了,远房表妹,乡下来的,没进过城,暂时住在我家里。” 小雪却放大音量让美嘉也能听见:“哦,乡下来的,怪不得还穿肚兜。”美嘉气得瞪大眼睛。 “肚兜?”子乔重复。 小雪接着落井下石:“其实我刚才就看出她是个土包子的,你们瞒不了我。” 美嘉气急败坏地命令道:“你!吕子乔!你过来。” 小雪听出了蹊跷:“子乔?你不是叫小布吗?” 子乔吞吞吐吐地说:“这是我乡下的小名。其实我也是乡下来的(方言)。” 小雪自鸣得意:“哈!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 “你坐一会儿哦。”子乔说着,被美嘉拖回里屋。 “多谢了,反应真快!”子乔竖起大拇指。 美嘉那个气啊:“我一口盐汽水喷死你!你这个屁股长在脸上整天放屁的王八蛋。收了我半个月的工资还敢毁约。你人品也太滥了吧。你给我马上出去,光速有多快你就给我滚多快!” 子乔可真是郁闷了:“我也不知道。是一菲跟我说你出去了,我也是被诓了。” 美嘉哪肯相信:“她吃饱事情没饭做要诓你?”话都说不利索了。 “问得好!我也想知道她为什么吃饱了撑的诓我。”子乔觉得自己也是受害者。 这时候,两人同时收到一条短消息。 两人一起念道:“不用谢我,我们那疙瘩都是活雷锋,胡一菲!?” “……我知道了。”美嘉一拍头,认了。 子乔哀求:“这样,一会你帮我跟小雪解释一下。” “还说,我还被人鄙视了,她才是土包子呢。她全家土包子!她妈黒袜子!她爸锡纸头!”美嘉越说越气要冲出去扁人,子乔赶忙拉住美嘉。 子乔苦苦哀求:“美嘉,冷静,美嘉,求你了,配合我一下,算帮我个忙,好不好。” “好吧!反正我的约会也黄了……”美嘉说得好好的,又往门外冲,“要死我们一起死。” 子乔用自己当人墙挡住:“别!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行了吧。” “真的?”美嘉奸笑。 “真的。” “双倍。”美嘉伸出两根手指。 子乔跳起来:“你抢劫啊!” 美嘉装模作样地嚷着:“美女!其实我是吕子乔的……” 子乔一把捂住美嘉的嘴:“双倍就双倍。” 美嘉逮到机会,连本带利地要回来:“还有,赶紧带着你的土包子撤退,二四六是我的。” 子乔被剥削得腿都软了:“你也太狠了吧。” 美嘉昂头挺胸:“对敌人的宽容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招谁惹谁了呀。我还有约会呢。” 子乔垂头丧气地说:“行了,撤退就撤退吧。”走到门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回头:“对了,你刚才穿着肚兜?” 美嘉嘴硬:“谁说我穿着肚兜!” 子乔不依不饶:“那你把睡袍脱下来我看看。” “我……”美嘉噎着了。 子乔把一肚子的愤恨都化为嘲笑:“我吕子乔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没见过穿肚兜约会的呀。”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越想越不对,这外面,点着蜡烛,热着二锅头,你还穿着肚兜,看你这架势,好像是要吃人啊!”子乔的愤恨升华为嫉妒与嘲弄的混合体。 “什么二锅头,那是香薰。” “你到底约了谁?那么如狼似虎的。”子乔逼视着美嘉的眼睛。 “你是我谁啊,我凭什么告诉你。”美嘉叫嚣。 “我是你表哥。” “一边玩去。” 子乔玩手段,刺激美嘉:“不会是……” 美嘉上当了:“别猜了,反正谁都比你强!快走啦!我告诉你,要是他等会儿回来了。我一定跟你同归于尽。” 子乔如愿找到线索:“等等,你刚才说……回来?” 美嘉装疯卖傻:“有吗?我……什么都没说啊。” “~~~你约会的该不是关谷吧!”可惜不是子乔想看到的答案。 “……”美嘉说不出话。 子乔确信无疑:“你约的真是关谷!” 美嘉干脆承认了:“是又怎么样。” 子乔动之以情:“小姐,你小时候被猪亲过吧?找谁不行你找关谷啊,你要是跟关谷约会了,我们俩的事不就穿帮了吗?” 美嘉有了关谷,当然得跟子乔划清界限:“我们俩本来就没什么事。” “我是说房租减半,水电全免的事。哦!我知道了。你和关谷约会,还是可以房租减半,我就成炮灰了啊!”子乔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美嘉也被提醒了:“咦!对哦,没想到我的计划那么完美。” “我也一口盐汽水喷死你。”子乔口水先喷出来了。 美嘉改变战术:“我和关谷以后要是成功了,我帮你付房租都可以啊。我人品还是可以的。” 在这个问题上,子乔甚至追溯到了忧郁症的时候:“你跟谁都可以,关谷不行。大家要是都知道了,我面子往哪儿搁?我不是成天都要顶着一顶绿帽子过日子吗?” “反正你已经有一顶了。”美嘉非把子乔真的刺激成忧郁症不可。 “什么!展博还是小贤?”子乔已经急疯了。 “我说你自己买的那顶。”美嘉摆明拿他寻开心。 子乔宣布了最终审判:“总之,放卫星也得有个轨道啊!你跟关谷的事情.99lib.绝对没门儿!” 两人怒目相视。 客厅里,小雪正在无聊地等待,关谷高兴地冲进来把小雪当成了美嘉。 “我成功了,他们签约了,他们买了《爱情三角猫》”关谷兴奋地说,抬头看到房间里布置成这样,“拿迪斯嘎!(日文:怎么回事)” 小雪看着关谷,关谷才发现不是美嘉,四目交织,一时间气氛温情而浪漫。 关谷主动介绍自己:“我叫关谷神奇。” 小雪回应:“我叫小雪。” 关谷仔细打量了一下小雪,性感,知性,有女人味,连忙问道:“你好。你在这里做什么?” 小雪礼貌地回答:“我朋友住在这里。” “她人呢?” “他在里面,说要给我一个惊喜。” 两个“他”根本不是一个人。 关谷心情那个激动啊:“美嘉真是太到位了。知道我要谈恋爱,还专门给我介绍女朋友,真是不好意思!”想着,还不忘向小雪确认:“这都是她准备的?” “是啊。”小雪确定,一时间两个“他”又回到真正那个“她”。 “那我陪你聊聊吧。坐,我是从日本横滨来的。我是画漫画的。你呢?” “我是平面设计师。” 关谷套近乎:“真的吗?那我们算是半个同行了。” 小雪补充:“我正好还会说一点日语呢!” “太巧了。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一江春水向东流!”事业美人双丰收,关谷高兴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是啊。(日语)”小雪笑,温柔地看着关谷。 “那你要我怎么样?”美嘉从没这么矛盾过,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子乔给她上课:“我们两个是一个团队。要有点团队意识。” 美嘉翻旧账:“现在你说团队了啊,当初你抛下我自己跑了的时候,怎么一点都不念就我们是一个团队的啊!” 子乔提出案例:“团队也是要有牺牲的。你看过《集结号》没有?” 里外都是子乔的理,美嘉要公平:“凭什么每次都是你做大部队,我做谷子地啊?这次我们是《拯救大兵雷恩》,我是雷恩,你得来配合我。我就是要让关谷知道,我也是有女人味的。” 子乔再从政治高度给她上课:“这是组织上安排的,你要有大局意识。” 美嘉耍起性子:“我不要,我不要,我就不要。说起来,也是你先放弃阵地,我才迫不得已,另谋生路的。” “我什么放弃阵地了?” 美嘉手臂一指:“喏,门外那个就是!” 子乔垂下了头。 门外两人借用现成的阵地,轻碰酒杯,谈笑风生。 “我觉得……你很漂亮。”关谷说完,撇开头去。 小雪很受用:“呵呵,哪里哪里。” 关谷转过头来,仔细观察:“哪里?哦,头发、眉毛、眼睛、耳朵、鼻子、嘴巴都很漂亮!” 小雪被逗得相当开心:“你说话真好玩。”眉毛都弯成了月牙儿。 关谷一个劲傻笑:“呵呵呵呵。”忽然看到蜡烛旁的香薰:“这是什么?” “哦,我朋友说这是二锅头。就是日本的‘烧酒’(日语)。”小雪的翻译彻底误导了关谷。 “哦~我在日本喝过。”关谷说着拿起香薰瓶子往自己的酒杯里倒上半杯,一饮而尽。 “怎么样?”小雪好奇。 关谷表情古怪:“味道有点怪,不过还满特别的。你要不要也来一口。” “好啊。”关谷也给小雪倒上半杯,小雪一饮而尽:“我怎么觉得……这个二锅头有一种印度飞饼的味道!” 两人相视,一起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就是要和关谷约会!”美嘉换了蜘蛛侠的公仔猛锤。 子乔苦口婆心:“唉!小姐,我说咱们就别耗着了,小雪还在外面等着呢,你让我少死点脑细胞好不好。” 美嘉自己不爽,当然不会让子乔好受:“哼,你本来就没多少脑细胞,死光算数。还不是怪你出的馊主意,亏你想得出来,扮什么假情侣,害人害己。现在掉坑里了吧。” 子乔推卸责任:“谁说是我想出来的。你听到爱情公寓情侣入住可以水电全免,房租减半,两只眼睛都绿了。我拉都拉不住你。” 美嘉又揭老底:“哟!好像是你当时一分钱都没有,不是我救你,你现在还在火车站卖你的大力丸呢,吕少爷!” 两人顿了顿,然后异口同声说:“不行,我得想个办法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两人面面相觑,接着异口同声,“还是先把当前的事情稳住。”还是异口同声,“干吗学我说话。” “还学!”这次异口同声的切入点特别准确。 关谷和小雪满脸通红,因为喝了过量的香薰,看上去醉醺醺的。两人从餐桌一起坐到了窗台上,吹着晚风,赏着夜景,无限浓情。 “这个二口锅,劲头还挺大的。”关谷开始脱外套。 “是啊,就是一点酒味也没有。”小雪举着空瓶子摇晃。 关谷望着窗外:“你……你有没有一种感觉?” 小雪迫不及待地说:“有!你也感觉到了?” “说不上来,胃里暖暖的,心里麻麻的。”关谷收回目光,深情地望着小雪。 “脑袋晕晕的。脚下飘飘的。”小雪也望向关谷。 “这是……”关谷寻找词汇。 “一见钟情的感觉。”小雪找到了,咬着嘴唇,两人靠近。 关谷鼓起勇气大声告白:“小雪——做我的女朋友吧!” 幸福的感觉写在小雪脸上:“欧!Sakiya君。” 关谷小心翼翼地靠近再靠近:“小雪!” 红色蜡烛的火光忽隐忽现。 小雪激动万分:“亲爱的,我爱你(日语)!” 小雪与关谷越凑越近,两人的手指慢慢触到一起,深情拥吻。 房门被啪地打开,子乔和美嘉出来,看到这一幕,两人石化。两人一同来到那个白房子,并排躺在地上,医生在继续电击,两人突然挣扎着摆手:“别救了,还是让我们死了算了……” 第二天清晨,展博兴奋地跑下楼来,摆出一个胜利的姿态:“姐!我就说,我的那个擎天柱是最值钱的。才短短2天时间,在网上被炒到了天价!” 一菲喝着八宝粥问:“天价?是多少?” “14250元。” “一四二五零,真是要死了二百五。” “这充分说明我送给宛瑜的那个礼物是无价之宝,她一定会非常感动的。”展博激动地捶着桌子,震得八宝粥都快翻了。 一菲拍拍展博的肩膀:“有进步,你好久没有把牛皮吹得这么清新脱俗了!” 这时候,宛瑜梳妆完毕背着包下楼,心情也特别愉快。 展博拦住她,面带笑容:“宛瑜,你的变形金刚呢?” 宛瑜愣了:“怎么了?” 展博原来是想炫耀:“就是我送你的那个擎天柱,市场价已经卖到了14250块,厉害吧。” 宛瑜松一口气:“真的吗?这么贵?” “要不然怎么是典藏版呢?快拿出来,我给我姐看,她不信。”展博提议。 宛瑜面带歉意:“展博,其实,那个擎天柱……不见了。” “啊?”展博大惊失色。 宛瑜小心解释:“我昨天晚上把汽车放在窗口,让他接受月光的灵气,第二天早上醒来就不见了。” “月光的灵气?”展博思考着其中蕴藏的奥秘。 宛瑜学着展博的思考方式,说:“可能是飞回赛博坦星球去了吧?” “原来是这样,”宛瑜刚想溜走,展博脸色大变,“少来,说实话吧。”展博心中一本正经地分析:“要知道,汽车人在变成汽车的状态下是不会飞的!” 宛瑜投降一半:“好吧。我弄丢了。对不起。” 展博伤心极了:“弄丢了?” “对不起。我真得很喜欢。真的。你不会怪我吧?”宛瑜纯真的眼眸仿佛就要披上泪花,谁又能忍心责备呢。 “嗯……怎么会呢?”展博突然想到什么,“你把眼睛闭起来,我再给你看一样东西。” 宛瑜老老实实地闭上眼睛。 “当当当……当。”宛瑜张开眼睛,展博把一个擎天柱的玩具塞进她的手里。 “啊!”宛瑜张大了嘴。 展博却胸有成竹:“不要惊讶。我又到淘宝网上给你买了一个。”他还偷笑。 宛瑜想了起来:“14250?” 宛瑜可疑地看这个玩具,觉得似曾相识,这时候曾小贤从房间里冲进来。 “哈哈!宛瑜,昨天晚上我用14250块,把变形金刚卖给网上那个笨蛋了。哈哈,你一年的房租都有了。”小贤突然看到宛瑜手上的变形金刚。众人傻眼。只有明察秋毫的一菲送上一句:“真是要死了!二百五!” 第六章 一腿成名 日子很快就过去了,展博当然不会计较宛瑜的小小错误。但是,展博的变形金刚不能卖,房租却还是得交的。宛瑜、展博和一菲三人又来到公寓酒吧,为宛瑜的工作问题出谋划策。 “宛瑜,你工作找得怎么样了?”展博关心地问。 宛瑜心情失落:“没什么进展。都已经几个月了,找工作怎么这么难呢?” 一菲的热心肠还是没变:“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我好帮你留意留意。” 宛瑜望了望酒吧的天花板,然后说:“嗯……我想要一直坐着的工作,因为站着容易累。” “这个简单。”一菲回答。 宛瑜继续说道:“嗯……最好离家不远,这样路上不会花太多时间。” “嗯哼。”一菲耸耸肩。 宛瑜歪着脑袋,表情纯真:“最好不要抛头露面,要是惹来很多坏人会很麻烦。” 一菲忍不住笑了:“你要求还挺多的……最好上司还是个笨蛋对不对?”她给宛瑜加上一条。 宛瑜还真的认真考虑了,更提出新的意见:“这个……哈哈,最好能不上班还有钱赚那就最棒了,哈哈。” 一菲无奈叹气。 小贤从外面进来,恶狠狠地说:“我要把她杀了!杀了!杀了!”双手交叉做出奥特曼必杀技的样子。 众人面面相觑。 小贤鼓着气,脸憋得通红。宛瑜打趣地说:“他是不是又吃假奶粉了?” 一菲也拿他开涮:“曾老师,什么事不开心啊,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嘛!” “还能有谁。朱迪!我的电话编辑!她的工作表现越来越离谱了。”小贤愤恨地说。 展博很好奇:“她都做了什么?” 小贤开始酝酿故事气氛:“上周六的晚上,我睡得很香,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你们猜是谁?” 一菲抢答:“你的电话编辑?” “不是,是一个美女专栏作家,笔名叫流星蝴蝶结,她跟我说她打算帮我出一本自传——《我在电台风花雪月的故事》。”说着,小贤左摇右摆,自我陶醉。 “真的吗?”宛瑜语气带着怀疑。 小贤说得来劲儿了:“当然是真的。众所周知,最近我节目的收听率越来越好,甚至都有广告公司问我愿不愿意接广告代言。” “什么品牌?手表?西服?还是汽车?”宛瑜越说越开心,就好像是自己接了广告。 小贤嘴里蹦出三个字:“夜夜香。”神气地眨眼睛。 宛瑜大失所望:“这是什么东西?蚊香?” “是一种安眠药,蓝瓶的。”小贤神秘地说。 一菲忽然坐正:“亲爱的朋友——您想一睡不醒吗?建议您听曾小贤的节目或者连吃16片夜夜香安眠药。夜夜香安眠药——谁用谁知道。”最后还做出说悄悄话的造型,猛眨眼睛。 “别打岔。我现在在讨论我的电话编辑的问题。” “对哦,可是你的电话编辑还没出场呢。”一菲说。 “快了快了,”可小贤还在绕圈子,“然后那个专栏作家,跟我说让我把每天的节目都录下来。作为存档,以后方便她帮我写书的时候可以作为素材。然后我跟他说,完全不用这样,节目做得好都是听众捧我的场,我也只不过是为人民服务罢了。然后她说,你太谦虚了,放眼这么多电台主持人,我是她见过最有卖点的。所以她坚持一定要我把所有节目都录下来,我跟她百般推托。最后还是恭敬不如从命了。”小贤手舞足蹈地说到最后,双手作揖,一副不要脸的得意笑容。 “你的电话编辑还是没有出场。”一菲冷冰冰地说。 “听下去。我的电话编辑居然做了一件让我差点昏过去的事情。” “她把那个傻冒专栏作家给杀了?”一菲对这种事极端兴奋。 小贤不耐烦地说:“故事的关系非常复杂,如果我是你我就听完了再“好了。慢着,”子乔感觉不妥,打开卷着的部分,“你这张纸——房租缴纳通知!” 美嘉抢着收起那张纸:“当然啦。当演员不用交房租啊!赶紧的,这次别装傻,我有字据。” 子乔表现出上当受骗后的痛苦与激愤:“嘿!你们能不能对一名正在冉冉升起的新星有一点最起码的尊重。” 美嘉有字据在手,便肆无忌惮地开始挖苦:“你以为我们是在拍傻冒电视剧呢,难不成还帮你找一堆群众演员围着你给你当鲜花?” 一菲也来帮腔:“不是我们打击你。我觉得这事完全不靠谱。中国男足世界杯夺冠和你的离谱程度其实差不多。” “喂!这还不算打击我啊?” 这次,就连展博也持怀疑态度:“现在外面这种演艺公司多了去了。一块砖头砸死十个人,九个是经纪人。” 子乔反辱相讥:“你们肯定是嫉妒我被星探发现,而你们没有!” 展博不服气地说:“谁说的,我早就被星探发现过。” 子乔轻蔑地打量着展博:“你?” “我演一个龙套角色。他们真的让我演龙,而且是套在一条龙的道具衣服里,所以叫龙套!”展博一五一十地说。 子乔哪能把龙套放在眼里:“哼,我现在可是有正规经纪人的,她会帮我规划演艺道路,我坚信,是王子总会骑上白马,是金子总会闪出光芒!” “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可能是唐僧。”一菲奚落道。 “金灿灿的不一定是黄金,也可能是大便。”美嘉补充。 “这两句太老土了,爱情公寓论坛上已经有新的了——会烧香的不一定是和尚,也可能是熊猫。”展博接着补充。 “我也有新的——有刺青的不一定是流氓,也可能是岳飞。”一菲再补充。 “哈哈,我也有,我也有——能飞天的不一定是大鸟,也可能是李宁。哈哈哈哈。”美嘉不甘人后。 三人把嘲笑子乔变成了竞赛。可怜的子乔寡不敌众,陷入了沉默。这时候,子乔的电话响起。子乔终于找到了救命稻草:“瞧瞧,我经纪人!喂,闪姐啊。”故意大声,让众人都听到。 闪姐在电话另一头的转椅上摇头摆尾:“小子,你走运了。我把你的资料给了一个剧组,他们的制片人很满意。他们想让你演男一号。”说罢,看了一眼自己满手的戒指。 子乔激动地呼喊:“真的吗?” “当然——不是,”闪姐的毛病又来了,“这年头谁会用一个没名气的家伙做男一号,除非投资人是疯子。哈!不过他们会给你安排了一个配角,有一个背对画面,一刀被捅死的镜头。” “这个……”子乔在电话那头很尴尬。 “傻瓜。你被捅完之后可以转过来嘛!没有人会为了这个镜头再来一条,多浪费胶片啊!除非导演是疯子!哈!”闪姐依旧自己不好笑的笑话。 有个配角总好过什么也没有,子乔问道:“那……什么时候开拍?” 闪姐略一迟疑:“可能还要等一阵子,剧组碰到了一点小困难。” “什么困难。” “钱不够,演员未定,剧本暂无。”闪姐丝毫不觉得这些是大问题。 “什么?”对子乔来说,问题太大了。 对于嫩小子的惊讶,闪姐都懒得搭理:“没关系,还有一家洗脚城要开张,需要拍广告。我推荐了你。” “太好了。广告也可以啊。”子乔顾不了那么多了。 “Good boy,要感谢就感谢你爸妈,天生就没给你长什么腿毛。”闪姐心里暗自发笑:“谁让我这里的其他演员都不愿意把腿毛给剃了呢。” 子乔忽然警觉:“你怎么知道?” 闪姐换上奸邪的声音:“我们公司的厕所里装了摄像头,你上次来上过大号,我当然知道。” 子乔吓得魂飞魄散:“啊?” “哈!开个玩笑,”闪姐的玩笑已经发展到令人发指的程度,“过一会儿把广告脚本传真给你。给我认真看。否则我把你全身的毛都给剃了。哈!”闪姐挂上电话。 一通电话下来,子乔大汗淋漓,但是身边的众人还在等待消息啊! “听到没有,听到没有。我要拍广告了。”子乔换脸虽没闪姐那么变态,但也不含糊。 展博弱弱地冒出一句:“什么广告?” 子乔骄傲地说:“洗脚城广告。” “哇——”美嘉话锋急转,“我就说一定不出脸。” 一菲小声嘀咕:“不出脸是好事,咱也丢不起这脸。搞不好,别人还以为洗脚城开在我们家呢。” 大伙偷笑。 家里的电话响了,子乔接起,然后愤怒地对着电话大吼:“喂!行了,藏书网别再打电话来了!”说完把电话摔在桌上。 “谁打来了。”展博问道。 子乔把怒气都撒在这该死的电话上:“该死的恶作剧。每当我在等非常重要的传真的时候,总会有个混蛋打电话过来,然后发出一连串的怪叫。基~~~~嘎~~~~(传真机的声音)。” 子乔愤愤然地离去。 小贤热情地带着宛瑜参观电台导播间:“好了,朱迪已经被我放长假了,今天就是你上班的第一天。” 有了新工作,还是自己满意的,宛瑜显得很积极:“Yessir,请给我布置任务吧。” “你首先要学的就是帮我接电话,”小贤怕不够直观,宛瑜会听不懂,于是举例说明,“朱迪最大的问题就是无论什么电话,她都会脑子也不动统统转给我。上次一个听众打电话来,投诉我们的节目为什么没有图像,她居然转给我了!我们这可是广播节目,这样的电话需要接进来吗?” 宛瑜却显得相当明白:“明白了,就是要帮你过滤掉那些笨笨的问题。” 小贤禁不住感慨:“聪明!其实,100个听众就有100个意见。你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是人!” 这时,电话铃响了。 “喏!电话来了。”小贤示意宛瑜表现的机会来了。 宛瑜拍拍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宛瑜拿起电话,用非常职业的声音说话:“喂您好,这是曾小贤的节目组,我是他的电话编辑,有什么可以帮您……哦,很抱歉,他正录节目,您有什么意见可以跟我说……嗯,好的,您的意见对我们的进步非常重要。请留下您的电话号码,他有空会给您回电……” 小贤非常惊讶宛瑜的专业。 “方便留一下您的全名吗?……好的,希望您再次来电。谢谢,再见。”宛瑜记下对方的信息,然后微笑地望着小贤。 “他提了什么意见?”小贤问道。 宛瑜回答得很明确:“他想让你的节目换一个时间段。” “哈!我就说这些听众经常会有一些脑残的意见。”小贤对宛瑜的工作能力很满意,“宛瑜,没想到你第一次做就做得那么出色。” 宛瑜谦虚地说:“以前我爸的秘书都是这么做的。” “不错,继续努力!”小贤表扬。 宛瑜鞠了一躬:“谢谢老板!” 小贤不好意思地捂住胸口:“不要这么叫。我有点不习惯。”心声却在耳边萦绕:“虽然不习惯,但是听起来挺舒服的。” “对了,名字和电话我都留在桌上了。”宛瑜走到门口。 小贤满不在乎:“随他去吧。” 宛瑜微笑着转身:“他说他叫台长。”说着关上门。 “哈,居然还有人姓‘台’”小贤话没说完,赶紧拿起电话,“——台长!?” 关谷毕恭毕敬地问道:“子乔,听说你签了演艺公司了?” 子乔一脸不爽的样子:“你也想来挖苦我?” 关谷真诚地表示:“怎么会,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呢。他们不看好你,我可没说。”拍了拍子乔的肩膀。 子乔抬起感激的目光:“还是关谷兄你见过世面。” “对了子乔,你的经纪人她认识什么大导演吗?”关谷问。 “说不定啊,”子乔忽然想到,“怎么,你也想改行做演员?” 关谷仔细说明自己的意图:“是这样的。我想到一个方法,可以最快让我的漫画受到大家的关注,就是让大导演把漫画改编成电影。” “改编?” “你看《加菲猫》不也是从漫画改编成电影的吗?还有《蜘蛛侠》,《变形金刚》……”关谷举例说。 子乔质疑:“可人家都是搞笑片和科幻片,你画的都是少女漫画,不一样的。” “所以,我已经物色好方向了。”关谷有备而来。 “谁?” “王家卫!”关谷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觉得自己太神奇了。 “哇哦,可是你的主角是一只猫。”子乔还是觉得不妥。 关谷深入分析:“我在杂志上看到,自从《集结号》之后,他就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剧本。我相信我的《爱情三角猫》一定会让他眼前一亮,然后创造一个继 href='1475/im'>《无极》和《十面埋伏》之后的又一次票房奇迹!” 子乔吃了一惊:“哇哦!你还真是做了不少功课,可你说的那些片子都不是王家卫拍的。” 关谷傻头傻脑地问:“是吗? href='1475/im'>《无极》不就是爱情片吗?” 子乔要好好给这个影盲上上课:“哈,一看就知道你不懂电影。 href='1475/im'>《无极》是恐怖片。” “哦!活到老学到老。”关谷每每被子乔忽悠,都深信不疑。 子乔为了这个唯一支持自己的兄弟,便挺身而出了:“明天我带你去问问我经纪人。说不定她会在百忙之中帮你打几个电话。” 关谷感激地说:“真的吗?太好了。” “欢迎收听《你的月亮我的心》,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曾小贤。今天晚上小贤非常开心,因为我有幸迎来了一位新的电话编辑。”小贤抬起头,看隔音玻璃外,宛瑜正在拿着订书机,很可爱地向他张望。 小贤无限欣慰地凝望宛瑜,并在节目里借题发挥:“当你抬起头,看到一位美女正在和你一起工作,这是如此的心旷神怡。” 这时,宛瑜的注意力转移到订书机和光盘的关系上面,她先是比划比划,然后干脆用订书机把两张光盘订在了一起,她的微笑显示出这有多么新奇好玩。 小贤看到导播间正发生的一切,恨不得马上跳出去制止,这小妞的破坏力太可怕了。但是,奈何自己还在直播啊。“好了言归正传,听完了刚才的心情故事,下面进入今天的听众来电环节,您有什么烦恼或者困惑,可以拨打我们的热线电话。一段优美的音乐之后,我们将接听第一位听众来电。”小贤推上控制器,朝宛瑜做了一个手势,宛瑜笑眯眯地回应了一下,小贤也笑得很灿烂。 这时,外面的电话铃响了。宛瑜接起电话。 “喂,您好,这里是《你的月亮我的心》,不过我不是曾小贤,我是他的电话编辑……啊,很抱歉,他正在直播,你有什么问题,我可以转告他。对,方便留下您的电话号码吗?如果他有空可以给您回电……”依旧是非常职业的秘书范儿。 曾小贤看着宛瑜,做了个手势,示意告诉自己外面的情况,宛瑜没理他,继续埋头接下一个电话。CD机显示器上的数字在跳,已经过去5分钟了。曾小贤看见宛瑜一直在接电话,但是一个电话都没有接进来,他不断地做出各种动作,甚至是傻瓜大猩猩的动作,以期望宛瑜能够看到,但是宛瑜就是不抬头。 眼看一首歌就要播完了,小贤实在等不下去了,切入导播间的通话钮:“宛瑜!宛瑜!” 宛瑜保持微笑,不急不慢地做了个手势,让他稍等。 小贤张大了嘴巴,迷惑极了,真不知道这个丫头靠不靠得住。 小贤切入直播:“各位听众,今天的电话可能特别繁忙,我们的电话编辑正在排序,请大家稍候。我们再欣赏一首歌曲。”小贤推上按钮,急忙起身走到了外间。 “好的,他正在直播,您有什么问题可以稍后打来。谢谢。拜拜。”宛瑜还是同样的微笑、同样的话。 小贤看到宛瑜轻易挂下去的电话,心里瞬间有种撕裂的疼痛:“你在干什么?” 宛瑜一边忙着在本上记录,一边回答:“我正在工作啊,你看,我把他们的电话都记下来了。我都快忙不过来了。呼!这些听众怎么这么无聊,突然都说要找你。” 小贤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因为现在正是听众来电环节呀!” 宛瑜还得意地微笑:“放心吧,我都帮你处理好了。全是些笨笨的问题,我把它们都阻挡掉了!哈哈,我是一个比卡巴斯基更称职的防火墙。” 小贤强压怒火:“那请问,我今天晚上的节目该说什么?” 宛瑜回得很快很直接:“说你平时的内容啊。” 小贤终于愤怒地吼叫起来:“我平时就是接听来电帮他们处理问题的呀。” 宛瑜像刚听见了火星语:“你不是让我帮你筛选一下吗?” “那你也不能筛选得一个都不剩啊!”小贤扶着头,倒在了书架上。 “那怎么办?”宛瑜发现自己做错了,慌了神。 小贤一面退进直播间一边对宛瑜下死命令:“快!快!帮我接一个进来,我要是再不说话就算是播出事故了。” 宛瑜还在犯傻:“那接哪个进来呢?” “下一个!” “哦,好的。” 曾小贤回到位子上,平复一下心情,然后说:“欢迎回来,现在我们马上接入第一个听众来电。喂!您好。” 女听众:“曾老师吗?” “好男人就是我,我是曾小贤。”也就这句话最能让小贤平静。 女听众:“我碰到了困难,我长话短说,不过说来话长。” 小贤刚经历无电话的漫长等待,这会儿怎么会嫌话长呢?“没关系,我会一直洗耳倾听。” 女听众:“我爱上了我的同事阿志,可是我没有告诉他。我告诉了我另一同事阿豪。阿豪答应我不告诉别人,可是我的同事阿德告诉我,阿豪偷偷地告诉了另一个同事阿林,阿林又和阿志以前的女朋友阿兰很熟,我怕阿林会告诉阿兰,然后阿兰会去告诉阿志,这样我就会很尴尬。幸好现在阿兰正在和阿德谈恋爱。所以我就去找阿德帮我解决这个问题。阿德跟我说阿兰已经跟他分手了,他现在跟阿林好上了,让我去找阿林,可是阿林跟我说阿豪其实根本没有跟他说过什么。现在我晕了。我到应该相信谁?” 小贤比她更晕,情不自禁地发出怪声:“阿欧~~” 女听众:“我说的是阿志,不是阿欧,阿欧是我另一个部门的同事,阿欧是阿林的弟弟。可我不能跟他说,我喜欢的人是你哥哥的女朋友的前男友。这样关系就更乱了。你说我到底该跟谁说呢?是阿林、阿志、阿兰、阿德、阿豪、还是阿欧。” 小贤用双手紧紧捂住耳机。有一块小黑板摆在他的面前,上面写着很多人的名字,关系线错综复杂,小贤无可奈何地看着这块小黑板,然后说道:“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 小贤打了一个喷嚏,把思绪拉回现实:“——阿嚏!” 女听众赶忙说:“阿T!你怎么知道我们公司还有一个同事叫阿T。他和阿林有仇。可能是因为她暗恋阿兰的关系。不过阿T和阿豪关系不错……” 小贤的脑袋砸在了控制面板上。他恶狠狠地抬起头,盯着隔音玻璃外的宛瑜。宛瑜可爱地微笑,吐了吐舌头,继续开始玩订书机。 办公室里,闪姐正在爱情公寓网站布置自己的房间,十分投入。突然看到子乔进来,赶紧切换成excel图标,装正经。 子乔点头哈腰:“闪姐。我想介绍一个朋友给你认识。” 闪姐当然不屑:“是吗?也想做演员吗?这年头,都希望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哈!让他进来,我看看,这次是鸡还是狗?” 子乔响指一打。 关谷像事先排练好的一样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关谷,关谷神奇。我来自日本,请多多关照。”深鞠一躬。 闪姐更加鄙视:“哈,日本人。在自己的地盘混不下去,到国外来混演艺圈,你以为这样就会红。你以为这里是好莱坞,还是以为你自己是贾樟柯?” 关谷摇摇手:“其实你误会了。其实我是一个漫画家。”又鞠躬。 闪姐戴上眼镜:“哦~怪不得长得和这班愣头愣脑的演员的确不一样。” 关谷再鞠躬:“谢谢。” 闪姐话里有话:“比他们长得还要愣!哈!不过——不过眼中带有一点温婉和柔情。我很喜欢。” 闪姐心中又燃起熊熊的欲火:“他长得就像一罐沙丁鱼,我很想把它装在口袋里,然后慢慢地吃一天,哈!” 游历江湖的子乔况且承受不住,傻头傻脑的关谷见了这阵势,尴尬得腿都软了。 子乔赶紧进入正题:“闪姐,您认识的导演多,能不能把我朋友的漫画推荐给他们,看看有没有机会改编成电影。”话语中带着奉承。 关谷双手呈上作品:“对,这是我的作品,请您过目。” “你的女主角——穿不穿衣服的?”闪姐根本不看,往边上一丢。 关谷老实回答:“不穿。” 闪姐兴奋地说:“哦?!那就好办了。” “我的主角都是猫。”关谷解释。 “oh!NO!”闪姐失望得大吼。 子乔赶紧圆场:“闪姐,你认识那么多导演,就帮我们随便打个电话问一下吧。说不定哪个导演会感兴趣。比如说——王家卫!” “啊!有道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闪姐拿起电话,用笔随便敲了三个按钮。 子乔和关谷笑着对视了一眼。 闪姐装腔作势地对着电话说:“喂!王家卫啊!吃了吗?哦,没吃呢。没事回家多吃点。我跟你说啊,我有个朋友是画漫画的。你帮我把他的漫画改编成电影吧。对啊,主角是一只猫,你让梁朝伟来演怎么样!说不定这回,你们奥斯卡小金人就有找落了。嗯。”然后把电话狠狠地一挂。 子乔马上询问结果:“王家卫他怎么说?” “没问题。”闪姐恶狠狠地说。 子乔狂喜:“真的?” 闪姐马上转变:“当~然不是啦!吕子乔,我说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还王家卫呢?敌敌畏我倒是有一瓶,要不要。”不知从哪里拿出一瓶“敌敌畏”重重地摆到桌上。 子乔和关谷同时做出猥琐状。 闪姐真的发火了,狠狠地训斥道:“我告诉你,吕子乔,我警告你,我每天坐在这个高级写字楼里不是吃饱了撑的帮你解决问题的。让我告诉你经纪人是做什么事情的!首先!你要成名帮我赚很多钱,然后!我才会来拍你马屁!听懂了没有。” “对不起,我错了,闪姐,我们走了。”子乔站起转身,拉着关谷就要离开。 “慢着!画漫画的那个。我正好有一份工作要找你。”闪姐走过来,推开子乔,凑到关谷身边。 关谷不住往后退:“什么工作?” 闪姐不住往他身上靠:“我一直想找人画幅画。《泰坦尼克号》jack给rose画的那种,你帮我画吧,我连项链都准备好了,哈!”说着拿出一颗“海洋之心”形状的塑料项链。 关谷一口水喷出来。 闪姐威逼加利诱:“如果你考虑一下,帮你找导演的事情我也可以考虑一下。哈!” 子乔向关谷点点头,关谷露出凄凉的表情。 节目艰难地结束了,小贤赶忙走出直播间,找到宛瑜:“宛瑜,我得给你培训一下,如何做一名电话编辑。” 宛瑜还乐呵呵地说:“你不是说我做得很好了吗?” 小贤为之一愣,又不好太伤这个女孩单纯的心,只好委婉地说:“没错,你是很有潜质,但有些地方还有待提高。听着,电话编辑是一门艺术。你不能什么电话都接进来,也不能什么电话都不接进来。明白吗?你应该询问一下打电话进来的人,他一会儿想说的是什么?然后经过筛选和处理,再接进来。” “怎么处理呢?”宛瑜像个幼儿园大班的同学在提问。 “首先,那些反人类的话题就不用接进来了。” “什么叫反人类?你是说恐怖分子?你也帮他们解决感情问题?”宛瑜总在奇怪的思维方式上,脑筋才能转得飞快。 小贤只好再举例说明:“就像上次打来的那个,出场人物就有十几个,而且名字都差不多,这就属于严重的反人类,因为她说的话只有外星人才能明白!”还得就着宛瑜的思维去解释。 “哦。”宛瑜可算是听懂了。 “然后就是恶作剧电话,你要留下他们的真实姓名和座机号码,这样他们就不会胡来了。再有,就是那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的电话。” “什么意思?” “就是那些打电话进来,情绪激动或者语无伦次的听众。要知道,不是每个听众都能把自己要说的故事表述清楚。为了提高节目的收听率,你可以先让他们说一遍,帮他们整理一下思路,比如说什么时间顺序,人物有哪些,核心问题是什么。然后再接进来,否则不仅我听不懂,其他听众也听不懂。”小贤用手势加以辅助,举例加以说明,分析得头头是道,就像一个广播主持专业的指导老师。 宛瑜听得津津有味:“哦!明白了,原来做电话编辑还有那么多门道。” 小贤以身说法帮助宛瑜建立信心:“当然啦!其实我大学毕业也是从电话编辑开始做的。刚开始的时候,我的经历跟你很像。”说着说着勾起了小贤伤心的回忆:“其实……呃……要是我当年能够分清楚哪些电话该接进来,哪些不该接进来的话,我现在怎么会还在做电台主持人呢!”小贤在心里抱头痛哭。 敲门声响起。“来了。”美嘉打开门。 闪姐一身豹纹打扮出现在门口:“吕子乔!欧!我走错了?”看见美嘉转身要走。 美嘉立即留住她:“没有,他住在这里,请进。” 闪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美嘉试探着问道:“你是?” 闪姐昂起头:“我是闪殿霞,她的经纪人。你又是谁?吕子乔有女儿了?” 美嘉笑得像朵花:“其实我是她的室友,很高兴你把我说得那么年轻,不过吕子乔能生得出那么漂亮的女儿吗?”说着用手端起下巴。 “我只是开个玩笑,其实你长得像吕子乔的姨妈,你一定没听懂我的幽默,哈。”闪姐在哪里说话都是大转弯。 美嘉不高兴地喊道:“子乔。你的经纪人来了。” 子乔连忙出来:“闪姐!你怎么来了!快坐快坐。”卑下地扶着闪姐就坐。 闪姐刚一坐下,就当自己家一样地随意打量整个房间:“你住的地方和我想象得差不多——一样的毫无特色。作为一名艺人,你应该时刻注意你的生活环境,好的环境才能熏陶出你的艺术气息。哦,我忘了,你还没钱买不了别墅,哈。”又是一个低俗的幽默。 子乔急着表态:“我一定会努力的。” 闪姐习惯性地抚摸自己满手的戒指:“你那条洗脚城的广告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已经把台词都背出来了。” 美嘉在一旁数落:“可不是吗?一共三句。而且都是象声词。” “三句也是需要反复斟酌的。”子乔示意美嘉闪一边去。 闪姐放声大笑:“哈哈哈哈!你太虚伪了。这个小姑娘说得没错,三句象声词你斟酌个屁啊!又不出脸,你就别脱裤子放屁了。来,看看闪姐给你安排的新广告。”说着在包里翻起来。 “真的吗?”子乔很兴奋。 闪姐把瓶子托起来:“腿毛立消净。” 子乔看来很失望:“可我的腿毛本来就不多啊。”情不自禁地摸了摸上次被烫伤的地方。 “所以让你演剃毛后啊!”闪姐把瓶子丢到子乔身上,“小子,你走运了,一上手就有那么多广告可以拍。接下来的三个月我还帮你预订了除臭拖鞋,男性丝袜,和脚癣一次净的广告。” 子乔张大嘴巴:“怎么都是下半身的?” 闪姐很不耐烦:“你管那么多!你要先从赚钱的活开始。小子,你还不清楚艺人经纪行业的运作规则吧!你签给了我,就要替我赚钱,我替你签合同,每一份合同我抽成百分之五十。可是你告诉我0的百分之50是多少?” 美嘉赶紧伸出手指:“一七得七,二七四十八……”子乔也跟着扳手指算。 换到闪姐受不了了:“都是一群笨蛋,我真想扇你们!如果你敢搞砸了,哈!我就把你卖到菲律宾去。” 子乔身子颤抖地回话:“闪姐,我一定会认真对待的。” “这还差不多,你只要拍满3条广告,我就可以把你往剧组送了。对了,这是广告的定金。”闪姐说着,随手丢出一叠美钞。 子乔和美嘉同时惊叹:“哇塞!”子乔赶紧把钱揽进怀里。 美嘉也蹦蹦跳跳地凑上来:“美金啊!果真是金灿灿的。” 闪姐看到眼前两人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不禁挖苦:“真是没见过世面,哈!” 子乔这回腰杆子直了,对美嘉说:“你不是说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金灿灿的有可能是大便吗?” 美嘉才没空理会他呢,向闪姐展开胸怀:“闪姐姐,你看我行吗?我腿上也没什么毛。” 闪姐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你啊?脸蛋还不错,就是身材,OH……”紧盯着美嘉的平胸,“我给你介绍一家专业的丰胸机构,好多韩国明星什么金洗衫啦河里秀啦车太闲啦都是那里做的。”拿出一张卡片,“报我的名字,给你打个对折。搞定了再来找我。对了,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就是那里做的。哈!” 美嘉激动地连声说:“真的吗?谢谢。谢谢。” 闪姐心说:“这家丰胸机构也是我开的,对付这种小姑娘,我还没失手过。” 钱到手,子乔不忘虚情假意一番:“闪姐,真是辛苦您了。您有什么吩咐直接打电话不就好了,不用专程再为我跑一次了。” 闪姐的调调又来了:“当~然不是了。我其实是来找你的那个小画家的。小画家!” 子乔马上会意,大叫道:“关谷!关谷!” 关谷带着墨镜出来,看到闪姐吓了一跳,扶墙站住。 子乔看到墨镜,问道:“关谷你怎么了?” 关谷哆哆嗦嗦地说:“可能是长针眼了。” 子乔偷偷问道:“她没有光着身子给你画吧?” 关谷小声回答:“没有,我是凭记忆画的。” “小画家,过来啊,上次你帮我画的那张‘泰坦尼克号’——真棒!我有个姐妹也想你帮她画一张,怎么样?”闪姐搔首弄姿的样子极度恶心。 关谷二话没说跑回房间,半路上还是吐了出来。 闪姐满心欢喜:“我开玩笑的,不过我就喜欢逗他,哈!” 一菲走了进来:“收房租,收房租。” 子乔连忙把一菲拉到一边,悄悄说:“我经纪人在这儿。求求你口下留情,我好不容易有广告拍了,千万别搅黄了,好不好?” 一菲小声回答:“你把上个月的房租给补了,我就帮你说好话。” 子乔当着一菲,拍了拍那叠美金:“成交。” 一菲瞬间变化腔调:“闪姐,是吧?我老听我们家子乔说起你。” 闪姐可不吃这一套:“这又是谁?你妈?还是你后妈?身材倒保持得还不错。就是造型把你的真实年龄给出卖了。” 一菲怒目圆瞪,子乔做手势让她平静。 “我是他朋友,呵呵。子乔最近可用功了,为了拍这条广告,他女朋友每天陪他练习台词,我住在隔壁都能听见。” 一菲本是为子乔说好话,谁知闪姐变了脸:“慢着,你说什么!” 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子乔马上意识到不好:“我说吧,叫你别乱说话。” “我说什么了?”一菲不明所以。 子乔也是:“对啊,她说什么了?” “你女朋友?你有女朋友了?你怎么不早说。”闪姐说着收拾东西,然后把美金也一起收进了包了。 子乔当然不甘心,拦住她:“闪姐,你怎么走了?” 闪姐向着门口每走一步就狠狠地戳一下子乔的心坎:“你没看合同吗?我们公司的艺人是不允许私自恋爱的,这是行规。你都有女朋友了,你怎么可能还会红?到时候我怎么给你安排绯闻啊!没有绯闻你怎么提高曝光率,没有曝光率你还红个屁啊!” 子乔哀求:“我可以做实力派。” 闪姐假惺惺地笑着:“这倒是哦,我还有一个建议,你可以去做菠萝派啊,香蕉派卖得更好,你要不要试试啊?” 子乔目送闪姐离开,到手的美金就这么飞了,他的魂儿也飞了。 关谷探出头来:“她走了吧?” 闪姐又折回来,关谷赶紧躲回去。 闪姐对着关谷摆造型:“小画家,我说的那事,你再考虑一下,别躲了,我看见你了,哈!” “各位听众,下面又到了《你的月亮我的心》的听众来电环节,一段优美的音乐过后,我们将接进今天第一位听众的来电。”小贤转入CD,关上话筒,按了一下通话按钮,“宛瑜,准备好了吗?” 宛瑜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小贤还不放心:“你确定已经过滤过了?” 宛瑜又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小贤勉强放心:“好吧。接进来吧。”说着打开话筒。 青年男听众:“喂?喂?” 小贤调整话筒:“喂,这位听众您好,听得见吗?” 青年男听众:“咦?怎么突然变成了一个男的?” 小贤又有不好的预感:“请问你有什么问题?” 青年男听众:“问题?嗯,是这样的,我的女朋友给我发了短信,她说‘我要和你分手’。” “发短信分手?” 青年男听众:“唉,这不算什么,我收到她要求分手的短信之后,还没来得及伤心,就又收到了她的另一条短信……她说‘对不起,发错了’。” 小贤想当然地说:“看来你的女朋友外面已经有别的人了。我建议你还是快刀斩乱麻,跟她分了算了。” 青年男听众突然发火:“你说什么呢!哪儿有你这样的人啊。” 青年男听众:“刚才你们那个小姐可不是这么说的。她说有可能是个恶作剧。让我先确认一下再作决定。5分钟前,我收到短信,原来是我同学拿我女朋友手机要开我的玩笑。还好你们那位小姐提醒了我,否则我就真的想不开了。” 宛瑜在玻璃窗外做出胜利的“V”字手势。 小贤尴尬地说:“请问,那你还打过来要问什么呢?” 青年男听众很不客气:“我没说我有问题啊,我只是打过来感谢她。怎么突然变成一个男人了?喂!你谁啊?” 小贤无奈地说:“哦,那好,这位听众,我帮你转出去。”小贤切电话,在节目中给自己台阶下:“呵呵……这位听众挺有趣的,从这件事情我们可以看出,做事不能太莽撞,凡事都要问清楚。那我们来听听下一位听众的故事。”边说边瞄宛瑜。 宛瑜又做了一个OK的手势。 男听众:“喂、喂、喂?” 小贤重振精神:“这位听众你好,我是节目主持人曾小贤,能听见吗?” 男听众结结巴巴地说:“听……听……得到。” “麻烦您说话节奏快一点好吗?” 男听众很无辜:“我……我……也想啊,可我一听见陌生人……的……的声音就……就紧张。”说的非常的慢。 晚上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像样的电话,小贤越听越不耐烦:“那请问你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男听众:“我……我……刚才和接线员聊……得挺好的。我听到她的声音……一点都不紧张,现在我……又又紧张了。你能不能……帮我接回去?”宛瑜开心地在玻璃外面摇来摇去。 小贤晕厥。心里在用颤抖的声音呼唤:“朱迪!你在哪儿啊!你再不回来,我就该下岗了。” 次日的酒吧间里,曾小贤抱着个沙发靠垫在流口水,样子像脑残儿童或者患上了阿尔兹海默氏症。宛瑜在一边开开心心地伺候着,递过一杯果汁,小贤摇摇头。 展博和一菲如约而至。 “对了,宛瑜,你的工作怎么样?”展博关切地问。 宛瑜微笑地搅着果汁:“很好很开心啊。” 小贤心情沉重地说:“你问问你爸爸,愿不愿意把电台买下来,我宁可做标本。” 展博刚要提问,闪姐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裹好的像框。 这可是在爱情公寓的地盘上,一菲以不欢迎的口气说:“呦,这不是闪姐吗?你怎么在这儿?” 闪姐东张西望:“我是来找关谷的。” 一菲回答:“他去医院了,可能是他的偷针眼化脓了。”话里有话。 “那麻烦你把这包东西交给他。一个纪念品,他看到就会知道的。”闪姐半坐在挤满人的沙发扶手上,一堆东西往茶几上一放。 子乔匆匆赶过来,谄媚地说:“闪姐!你怎么来了!快坐。”向众人眨眨眼。 展博很识相地站起,提议道:“听说这里装了新的水龙头,你们谁想跟我去试试。” 剩下一菲、宛瑜、小贤跟着举手:“我,我,我!”其实他们都不想跟这个老巫婆坐在一起。三人一溜烟地不见了。 闪姐大摇大摆地坐下:“你不用讨好我了,小子,你的好日子到头了,我已经通知律师把合约取消了。” 子乔这就要下跪:“别啊!闪姐你听我说啊。” “说~什么说?”闪 59d0." >姐又操起怪异的拖腔,“我不管你是吕子乔还是吕呆乔,吕傻乔,在我眼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可以红的,”子乔使劲指着自己,“一种是永远不会红的。你摆在那堆里?——哪堆都不在,因为你根本没摆在我眼里。哈!”99lib? “我知道……”子乔还想说话。 闪姐没让他说下去:“你当~~然会知道!因为洗脚城的广告我已经安排木村拓哉了,他的腿毛比你还少。哈!” “闪姐,这个好商量嘛,其实……我考虑过了……我女朋友她……” 闪姐根本难得理:“别说了!我现在给你更多的时间考虑,一辈子够不够,下辈子你还是童子军的时候就来找我,我看看你还有没有希望。把关谷叫来。沙丁鱼罐头都比你有前途。” 这时候,美嘉一身美艳绝伦的打扮出场了,子乔好像预先知道她的出现一般,飞身跑过去,拉住她的手进到台球室。 美嘉嚷嚷:“干嘛干嘛?这是手不是卷筒纸,再扯就断了。” 子乔焦急地说:“别废话,断不了,我们这次要是有什么差错,我的前程就像卷筒纸,卡擦,断了,你懂吗?记住,按计划行事。” 美嘉看看闪姐:“哦。慢着,你答应我的事儿,不准反悔。” “2年!包你两年房租。” “3年,少一天都不行。” 子乔为难地说:“3年太多了。” 美嘉假意捂着肚子:“那我就去告诉她,我有了你的孩子了。” “2年半。” “哎,还是双胞胎。” “2年零8个月。”子乔还想还价。 “三胞胎。我涨得很快的哦。”美嘉抓住机会绝不放过。 子乔告饶:“好吧。三年就三年。你还真会落井下石。”都急红眼了。 “跟你学的。” 子乔不想多说:“你听好,咱们直奔主题,该干嘛干嘛。” 美嘉深呼吸,活动身体:“嗯嗯,哎?一般都要先预热预热啊,直奔主题会不会太突兀啊?” 子乔急不可待了:“预热?你没看见人家要走了?出了这个门你还预热个头啊?记住我说的,我们是专业演员。混饭吃的生活没有彩排,每天都是现场直播。” 美嘉忽然操起桌球杆,把子乔击倒在台球桌上,摔了个底朝天,撞翻了一个服务生端的玻璃杯,声音震耳欲聋。所有人都朝这个方向看过来。 美嘉嘴里还吼着:“你去死吧!吕子乔!我们结束了!”一脚把旁边一个椅子踢碎,然后拼命地一个接一个地砸东西。 酒吧里的人都惊呆了。 一菲、小贤、宛瑜、展博正好回来,看到这一幕。展博再次提议:“听说这里装了新的烘手机,你们有谁手还没干,想跟我去试试吗?” 一菲、小贤、宛瑜同时举手:“我,我,我。” 美嘉对这边也吼道:“一个都不许走,我要你们都亲耳听这个混蛋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子乔疼得直哆嗦:“靠,已经开始啦?这也太直奔主题了吧……” 美嘉一路追着打:“你看看你那张大脸!每次站在你旁边,我的手机都没信号!走在马路上都看不到太阳!” 众人继续惊呆,闪姐却不缓不慢坐到沙发上,像在雅座里看大戏。 子乔开始还击,骂道:“你……你脑袋被门挤了吧?你这个每天退化三次的恐龙!” 闪姐嘀咕着:“演技很烂,靠这水平最多去演武林外传。” “我一口盐汽水喷死你!”美嘉带入真实事例,“吕子乔,你知道我最受不了你什么吗?!你……你……每次上完厕所都不冲。刚才又不冲,我一看到就恶心。” 展博在一旁小声问道:“咖啡吧里不是分男女厕所的吗?” 美嘉越说越气,哭了出来:“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不要脸的男人?我哪儿倒的八辈子血霉,碰到你了。”又抄起灯架要扔。 子乔也不自觉地入戏:“我说你乱摔东西的毛病能不能改改啊!干什么呀!给我松手!” “我偏摔!”子乔一把拉住美嘉的手,阻止她摔东西。 子乔凑近小声说:“刚才演得挺好的啊。” 美嘉美艳的脸上泪痕还未干,她的声音里多了一份莫名的倔强:“怎么样?我演得到位吧?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才有效果。” 子乔小声说:“专业!不过缺少点杀气。” 美嘉回答:“哼哼,那你准备哭吧。”说完,还是把灯架砸在地上,子乔顺势躲开。 两人在酒吧中间若即若离,分分合合,像在跳一支节奏时而明快时而缠绵的探戈。借着若隐若现的灯光,美嘉的泪花打着晶莹的闪光,黑色的纱裙翻滚成涌动的波涛。 闪姐还在悠闲地喝着咖啡。 美嘉像要把憋了许多年的怒火全部喷发出来:“吕子乔!你是我见过的最垃圾,最混蛋,最不要脸的男人,看见你我就相信基因确实是会突变的,而且越变越烂!” 子乔艰难应对:“陈美嘉!你是我看到的身材最平的女人!不对,你不是飞机场,你简直就是盆地!下雨天还积水呢!” 美嘉哀怨地咒骂:“你!你王八蛋!我现在明白我妈为什么要我好好读书了,就是怕将来碰到你这样的。”子乔还在嬉皮笑脸:“你妈的愿望落空了吧!” 美嘉一个耳光结结实实地打在子乔脸上。“你妈的愿望才落空了呢!你骂谁呢?” 子乔这才清醒过来,发现美嘉的异样:“你还真打呀!你疯了吧你!” 展博躲在护栏后面又在发问:“他们为什么吵架?” 一菲这次也没辙了:“问得好,我也没听出来。” 闪姐倒是看明白了——眼前两人为了划清界限的表演。“我说吧,这两人有潜力,看看什么叫专业眼光,哈!”但是即使是专业眼光也没发现这其中饱含的其他意义。 美嘉借着疯劲儿大声控诉:“吕子乔,以前你没钱的时候都是我养着你,那时候你怎么不说我平啊?你忘恩负义!” “我忘恩负义?你!”子乔一把抓过美嘉,偷偷讲,“够了够了,过去的事提它做什么?” 美嘉挣脱子乔:“你管我,我不高兴!” 子乔提议:“演得差不多了,你让我把你甩了就ok了!” 这句话再次点燃了美嘉的怒火:“凭什么。你已经甩过我一次,还想再甩第二次。我忍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就会欺负人,你给我听好,我陈美嘉要和你分手!”话虽是狠话,但是其间却有着说不出的难以割舍,只能强迫自己以胜利者的姿态获得平衡。 戏演成这样,已经超出了子乔的控制:“分手就分手!你光着身子追我两公里,我回一次头都算我是流氓!不过你搞清楚,是我甩了你!” 美嘉坚决不同意:“我一口盐汽水喷死你!是我甩了你,甩了你!甩了你,甩了你!甩了你!” 所有人像看乒乓球比赛,头左看右看,闪姐坐在沙发上打哈欠。 轮到小贤发问:“他们两个是真的还是假的?” “凄凉中带着哀怨,悲婉中透着绝望。珍珠都没有那么真啊!”一菲肯定地说。 “吕子乔,你不得好死!”美嘉说着跑出酒吧,身后留下了银铃般的脚步声。 子乔在背后喊道:“你……一边玩去!玩你的勺子把儿去!” 众人张大嘴看着子乔,子乔真的来火了:“看什么看!都散了,散了,没见过感情破裂啊?” 一菲再次肯定:“他们破裂了!” 一个星期后,一菲在给关谷拆眼睛上的绷带,小贤在看报纸,展博跑了进来。 “关谷,你的眼睛好了啊?” “嗯。医生帮我开刀了。” 一菲一边拆一边问展博:“你看到美嘉和子乔了吗?” 展博回答:“没有,好几天都没看到他们了。” 一菲惋惜地说:“哎,一对儿本来好好的,就这么完了。” 展博跟着附和:“珍惜眼前人,莫管身后事啊。” 宛瑜这时悄悄拿着包想从门口溜走,但是动静太大,所有人都看到她鬼鬼祟祟的样子。 小贤忍不住问道:“宛瑜,你去哪儿?” 宛瑜紧张地立在原地不动:“我不想骗你,曾老师……其实,我是去参加咸菜俱乐部的活动。” “咸菜俱乐部,那不是我的粉丝团吗?我的粉丝团聚会我怎么不知道?”小贤奇怪。 宛瑜老实交代:“是他们特地让我不要告诉你的。”说着吐了吐舌头,飞快地跑出门了。 一菲幸灾乐祸地说:“曾老师,节哀顺变。咸菜粉丝团要改成鱼丸粉丝团了。” 小贤大惊失色,赶紧跟出去,一路大喊:“林宛瑜,你被解雇了!” 展博低头看到小贤落下的报纸:“姐,看,这里有条新闻——红彤彤演艺经纪公司由于未按照国家有关规定办理营业手续,遭到查封。公司负责人闪殿霞所从事的一切演艺经纪行为都被定为无效。” “有照片没有?” 展博接着念:“有关部门目前未找到闪殿霞的有效照片。” 一菲又对子乔的遭遇幸灾乐祸:“我就说吧。一定是皮包公司。” 关谷的绷带总算拆完了,一菲放下绷带,忽然想起:“对了,关谷,上次那个闪姐让我把这个东西给你,我差点忘了。”说着,拿出画框。 关谷马上警觉到巨大的危险在逼近:“啊啊!别!别给我。”直往后退。 可惜画框包装已经打开,是一幅闪殿霞的艺术漫画照,半裸着,奇丑无比。一道凝聚着妖气的绿光刺向关谷刚刚康复的眼睛,关谷随机大叫一声,捂住双眼,惨叫着倒在地上。 第七章 异性吸引力 曾小贤把装着美嘉房租的信封还给美嘉。“美嘉,你一口气交了两个月的房租?” 美嘉却又推过去:“没有,这是正常的一人份啊。” 小贤低头看着那个信封,奇怪地问:“你不是和子乔房租减半,水电全免的吗?” 美嘉义正词严,并且带着愤恨地说:“不好意思,从现在开始,我和吕子乔没有任何关系。所以该交多少,就交多少。我有工资交得起。他要是交不起房租,就请住户委员会例行公事,让他滚蛋。” 宛瑜小心翼翼地劝道:“你还在生子乔的气啊?不就是吵个架嘛,至于吗?” 美嘉表情更加严肃:“一想到跟他在一起,多少优惠我都不要,只要别让我恶心就行了。”说完离开去吧台,小贤和宛瑜面面相觑。 “这次美嘉好像被惹得挺凶的。”宛瑜悄悄地对小贤说。 小贤却满怀信心:“放心吧,我让子乔道个歉就会过去的。” 这时,子乔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纸袋,小贤连忙起身凑上前:“道歉礼物买好了吗?”子乔指了指纸袋,小贤竖起大拇指,“Ok,上。” 子乔怯生生地走到美嘉面前,用微弱的声音和和缓的腔调对美嘉说:“hi,美嘉。我今天特意为你买了一件礼物,猜猜是什么?”美嘉白了他一眼,不理他。 子乔只好硬着头皮讲下去:“就知道你一定猜不中,是你最喜欢的娃娃。”说着,从巨大的纸袋里拿出一个很傻的套娃。“喜欢吗?” “……”美嘉没有做出反应。 “看上去只有一个,其实你错了。”子乔打开一个娃娃,里面出现另一个。 “里面还有一个。看上去只有两个,其实……”又打开。 “里面还有一个……哈。” “……”美嘉咬咬嘴唇,止住火气。 子乔意识到自己很傻,恢复正常口吻说:“好了,我知道上次那件事情是我不好,我太冲动了。” 美嘉马上扬起虚假的笑容:“别客气了~~您哪儿冲动,句句发自肺腑,我会牢牢记住的。”狠狠地盯着子乔。 子乔看看远处的小贤和宛瑜,小声说:“我们本来就是假装的,假情侣,假分手,你干吗这么当真呢?” 美嘉一听,心里的火苗就噌噌往上窜:“你要装你自己去装吧,老娘反正不演了。” 宛瑜赶紧走过去打圆场,笑嘻嘻地对子乔说:“子乔,你送什么礼物给美嘉bbr>.99lib.啊?哇塞,这个礼物好……”看到套娃,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多啊。” 美嘉在气头上,对宛瑜也没好脸色:“你喜欢啊?拿去high吧。” 宛瑜轻轻地搭上美嘉的肩膀:“美嘉,塔罗牌说今天是你的幸运日。高兴点啦。” 谁知美嘉马上接着说道:“真的吗?那某人出门的时候要小心了。当心被车撞死。”说完,昂起头转身离开。 子乔面对宛瑜,尴尬地指了指自己。 宛瑜换了副严肃的神情,批评道:“子乔,我让你买礼物道歉,你就买了这个啊?我可是给了你500块钱啊。你花了多少?” “25。” “那剩下的钱呢?” 子乔又开始自说自话:“我本来想买张彩票中个大奖,然后给她大惊喜,可是……” 宛瑜对子乔这一套很不耐烦:“行了,你不用说了。” 小贤走过来,接着圆这边的场。他搭着子乔的肩膀,说道:“子乔,道歉要有诚意。你要记住三点:第一,端正态度,你是男人应该主动道歉,第二,接下来的B方案,你一定要严格贯彻。别浪费我们一片苦心啊。”说完,用关怀的眼神望着子乔。 “什么B方案?”子乔激动地问。 小贤犹豫了一下:“我还没想好。” 子乔急迫地继续追问:“那么第三呢?”看来这次,他真的很用心。 宛瑜接着补充:“第三,你又欠了我500块钱。” 公寓大堂的电梯口,展博拆开一封信,里面是两张电影票。展博喜悦得又是亲吻,又是按在胸口。宛瑜从外面走进来,展博赶忙将信连同电影票一起藏到背后。 “宛瑜,明天晚上有空吗?”展博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有空啊。”宛瑜抬眼望着他。 展博不敢回应宛瑜的眼睛,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记得你来爱情公寓之后还没有去看过电影,对不对?” 宛瑜摇着脑袋,显得有点无奈:“我是想去来着,可是片子太少,票子太贵。” 展博感觉有门儿,高兴地举起手里的信封和电影票:“我这里有两张票子~~” 宛瑜惊喜:“是吗,太好了,好莱坞的大片?” 展博穷开心地犯着傻:“你怎么知道是大片,不过不是好莱坞。是俄罗斯。” “俄罗斯?是什么片,科幻片?”宛瑜觉得这样也很好。 “很接近了,”展博神秘兮兮地给出答案,“是科——教片。” 宛瑜傻了眼:“科教片?” 展博炫耀道:“科技馆的俄罗斯科教片展映,我好不容易弄到了两张赠票,挑了一部最好看的——《探索土星的生命》是关于揭秘外星人的,”看到宛瑜满脸失落,展博努力推荐,“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换另外一部——《探索海王星的生命》,这都是一个系列的。这些片子有很多镜头都是从俄罗斯的航天飞机上拍到的,非常珍贵的。我们一起去看,怎么样?” 宛瑜嘟着嘴:“这个……我突然想起来,我明天可能有很多事情要做。” “可你刚才还说有空。”展博还想要争取。 宛瑜闪烁其词:“我忘了,我要陪美嘉,她最近心情不好,这样吧,下次,下次我一定去,呵呵。”说完轻拍展博的手臂以示安慰,然后趁他还没反应过来,赶紧钻进电梯。 展博还在原地思考:“下次?那你要等很久了。俄罗斯要等到2015年才发射下一艘航天飞机啊!” 宛瑜在电梯里不住地跟展博挥手拜拜。 夜色温柔,美嘉独自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机械地揪着围巾。 宛瑜从里屋偷偷走进来,小声接着电话:“恩,她在。好的。我知道了。”说完看表。 “美嘉,听点音乐?”宛瑜走到美嘉身边,往桌上搁下一个手提式的收音机。 宛瑜打开音响,音乐起,里面传出广播电台主持人的声音。 电台主持人:“……下一首歌是吕子乔先生要点给陈美嘉小姐的歌曲,周杰伦的 href='/article/2417.htm'>《对不起》。美嘉,子乔想对你说,他对他的行为深感抱歉,希望你能够原谅他——”开始放歌,周杰伦的 href='/article/2417.htm'>《对不起》。 美嘉吃惊地凝望着收音机,黯然神伤,在音乐声中缓缓地拿起电话。 宛瑜微笑地看着美嘉的反应。 美嘉咬咬嘴唇,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回屋拨电话去了。 宛瑜满意地听着音乐。 在另一间屋子里,子乔翘着二郎腿洋洋得意地听着同一个频率的广播,歌声如水,情意绵绵。旁边的曾小贤也倍感欣慰。突然听到收音机里的音乐中断。 电台主持人:“我们刚才接到了陈美嘉小姐的电话,她告诉了我们吕子乔对她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分了,简直是令人发指!吕子乔先生,如果你也在听我们的节目的话。我只想对你说,我不想再放你点的歌了。” 子乔、小贤大惊失色。 电台主持人继续说:“我们为什么不把宝贵的时间留给那些还有些机会的情侣们。接下来是小罗想对他的女友丽丽点一首歌——他很抱歉昨天把你妈妈从5楼阳台上推了下去,希望你能原谅他。请欣赏孙楠的《你快回来》。”开始放歌——孙楠《你快回来》。小贤和子乔更加恐惧地望向对方。 子乔关掉了收音机。 “得,她来真的了。” 小贤抱着膀子,靠在沙发上:“看来这招不行啊,我们可以想其他办法。对了,过两天有一场F4复出演唱会,要不你请美嘉去看?”拍着子乔的大腿。 子乔嗤之以鼻:“还复出呢?就算是张国荣复活演唱会,她都不会赏脸的。美嘉的脾气我知道。比牛还倔,简直是——犀牛。” 小贤斜着眼:“我就不信,搞不定你们俩了。” 展博气呼呼地把电影票扔进了垃圾桶,想想又拿出来,想想又扔了进去。 一菲推门回家:“怎么了,展博,不开心啊。”放包,换鞋子。 “没有~~我看上去很不开心吗?”展博嘴硬,但是瘫在沙发上,表情非常不开心。 一菲看着很无奈:“你把‘郁闷’俩字写在脸上了,不识字的——还真看不出。”顺便调节一下气氛。 展博带着哭腔,靠近一菲:“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跟我说实话。我是不是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怎么会?”一菲想都不想。 展博也想都不想地乐起来:“哈!我就说,还是姐你了解我。他们都是一群愚蠢的地球人。我没有吸引力啊?没有吸引力的人会做这个?!”说着,展博躺在沙发后面的地板上,做划桨前进的动作,结束之后还做了一个体操运动员的亮相动作——动作之突然,气氛之诡秘,的确很令人费解。 一菲不禁吃惊地说:“他们没准说对了,你是有毛病。” 展博急了:“连你也这么认为?” “你怎么会突然开始纠结这个问题?”一菲摊开手。 展博低声嘀咕:“我昨天请宛瑜看电影。” 一菲来了兴致,凑过来:“不错啊!恐怖片还是爱情片?通宵场还是情侣座?” 展博又来劲了:“是科技馆最新展映的俄罗斯科教片,《探索土星的生命》。”站起来摆了一个“思想者”的造型。 一菲拍打着自己的额头,声音沙哑地说:“Oh!她应该陪你去看的。” “是吧,你也这么觉得是吧。”展博激动地大叫,“可是宛瑜拒绝了。知道这票子多抢手吗?”拍了拍自己的手。 再不告诉展博真实世界的样子,他就真的没救了。一菲不得已说出了真心话:“不是看电影,我是说她应该陪你去看病的。” 展博不服气地说:“什么?我一不缺锌,二不缺钙,看什么病。” 一菲加大教育的力度:“你缺心眼儿!天下之大,都大不过你缺的那块心眼。你怎么能邀请女孩子去看科教片?”激动地像佐罗一般,拿手指猛戳展博的心眼儿。 “哦——”展博揉了揉心坎,停顿片刻,然后也加大力度犯傻,“——可是,这部是讲外星人的。到目前为止俄罗斯发现的UFO最多!” 一菲躲进了厨房:“所以我说吧。你连楼上邻居姓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偏偏对世界上有没有外星人关心的要死,你说这不是缺心眼是什么啊?” 展博追进了厨房:“是吗?可我的心眼什么时候丢的呢?我怎么不知道?” 一菲逃不掉了,转过身,又是怜惜又是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从小就不擅长社交,这属于先天缺憾,怪你爸妈,不是你的错。但跑出来到处乱晃就是你的不对了。” 展博再次提出抗议:“谁说我不擅长社交?我以前在大学里很受欢迎的,经常出入各种交际场所和晚会。”说完还很得意。 一菲掰着手指数,马上揭露真像:“天文观测小组、农药检测中心、还有原始动物协会。你这也算社交?” 展博严重抗议:“不是原始动物协会,是原始动物‘研究者’协会。” “有区别吗?” “当然啦。这个协会里有很多女生啊!你看过照片的。”展博举出实例。 “是啊!8个女生有4个带着牙套,3个眼镜厚过啤酒瓶,还有一个比你个子还大。唉。”一菲说道最后,自己都要崩溃了。 “谁说比我个子大了?shirly只有一米八五!”展博忘了自己还没1米8。 一菲算是服了:“我完全明白为什么叫作原始动物协会了。你们相互研究研究就行了。省得买标本了。” “是‘研究者’协会!” “行,行!研究者。” 展博细数自己的光荣历史:“而且,我是我们协会人气最高的。还有女孩子主动邀请我去听霍金的讲座呢。” “那是因为你是你们协会唯一一个说话不会流鼻涕,而且走路不会撞到树的男生。慢着,你会吗?”一菲突然对自己的判断感到犹豫。 “……”展博也在回忆中思考一菲的问题。 “老弟啊!这儿是爱情公寓,不是书呆子夏令营。你不能这样追女生,因为这儿有很多很多的——正常人。”一菲不得不换位思考。 “……”展博换不过来了。 一菲再次提醒:“所以说你得动脑子,宛瑜是个富家女,不仅人漂亮还见多识广的,和恐龙协会的女生可不一样。” “是‘研究者’协会!好吧,看来我要想一些新的绝招了。”展博拿出笔记本电脑,上网。 “你在干什么?” 展博边上网边自语:“科技馆每天都会有知识讲座,我看看有哪一个讲座宛瑜会感兴趣。哦,这个肯定好看——地球两大物种:人与蟑螂。” 一菲绝倒,嘴里的饼干吐了一地。“啊~~展博啊,是姐不好,太难为你了。我不应该怂恿你追宛瑜的。”一菲艰难地扶着桌子坐下来。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展博对于宛瑜可是痴心一片,这份痴心,他不由别人怀疑。 一菲不敢再伤展博的自尊了,生怕他再说出什么神经质的想法。一菲再换种方式:“你的等级还不够高。慢慢来。你需要先升级。” 展博咬着手指头:“升级?” 一菲对于抛出这个概念很有信心:“游戏要一关一关打,等级要一级一级升,你不能刚学会拍皮球就去打NBA啊。现在看起来,要攻克宛瑜这样的女孩你还需加以时日,多多修行。” “那我该怎么升级呢?”展博马上要听现的。 一菲只好耐心地指导:“这和打游戏的道理是一样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找个简单的入手,积累经验值,你才能升级。” “我等级很低吗?”展博突然意识到。 “怎么说呢……如果以你的等级为标准的话,那宛瑜基本上和‘如来’是一个级别的。”一菲眼望着西方。 “如来?那我呢?” 一菲寻思着:“那你基本上和那个……那个……那个把孙猴子关在炼丹炉里的老头儿叫什么来着?” “太上老君?”展博想到老君觉得也不差。 “对对对,你和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的煤灰基本上是一个级别。”一菲诚实的眼神把展博推进了无底的深渊。 小贤走进来,子乔正在上网——ipart.。 小贤横躺在沙发上:“嘿!子乔,美嘉原谅你了没有?我有了个新的主意……” 子乔得意的样子照在了显示器上:“算了,曾老师,完全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自己处理。” “你想好怎么去哄美嘉了?”小贤坐起身靠近子乔。 “哄她?哄她?为什么?我堂堂七尺男儿,干嘛非得哄她呀。昨天晚上我已经考虑过了,这件事情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坏事。恰恰相反,这正是个好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各自的人生。”子乔表情深沉,态度理性。 小贤惊讶地重复道:“各自的人生?” 子乔故作轻松:“男人嘛!豁达一点,干嘛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三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女人多的是。” 小贤以为子乔心灰意冷了:“你是不是太冲动了。要不咱们从长计议,美嘉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握住子乔的手。 子乔甩开小贤的手:“别从长计议从短计议了,孔子曰: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一百年太久,我们只争朝夕。”说完摆出前进的造型。 “什么乱七八糟的。” “所以我决定,我要开始约会了。” “你当真?”小贤不知道子乔是否因为伤心过度而想不开。 子乔心里的真实想法是:“时不我待啊!破裂了——房租减半,水电全免的优惠就没了。至少我得赶紧找个人暂时把这个问题先解决了吧。”想到现实问题,子乔的执行力是很有效率的,他说:“这还有假的?你看,我已经到‘爱情公寓’的网站上地毯式搜了一遍。”又细看一遍网页,叹气:“唉~~” “别叹气,网上择偶,找不到好的很正常。”小贤欣喜,觉得子乔与美嘉还有救。 子乔十分无奈地说:“我已经把择偶门槛设得很高了,可是慕名而来的人还是那么多。我都挑不过来了,唉!”再叹气。 “啊!?我看看。”小贤拿过电脑,先是爱情公寓的主页,点了一下,就是一张张美女的照片跳出来。“凭什么呀!我怎么就找不到那么多美女。” “你说我晚上到底该约哪个呢?真是头疼。”子乔半倚在沙发上,表情痛苦。 小贤嫉妒地说:“这样也能头疼,我巴不得替你疼呢。” “那你随便帮我挑一个,胸大无脑的优先。”子乔眼都挑花了,现在看到显示器就想吐。 小贤转念一想,说:“——可我是来劝架的呀。美嘉要是知道了……” 子乔拉着小贤,动之以兄弟情:“咱们做兄弟的,你别说你不支持我哦。” 小贤的精神在矛盾争斗中:“这个……好啦,精神上支持一下啦。” “难道光是精神上支持一下?”子乔表情猥琐,话里有话。 小贤抱住胸:“你难道还要打我肉体的主意?” “不是肉体。是经济上支持一下。我最近手头紧,”子乔做出数钱的手势,“约会嘛,总得请人吃顿饭。这个……” 小贤挡开子乔的手:“少来,经济支持我再也没有了,肉体我倒有,你要不要。”向子乔敞开衣服。 酒吧里,小贤对宛瑜说:“我以为子乔和美嘉只是演场戏而已,怎么会愈演愈烈的?真是奇怪了。” 宛瑜也牢骚满腹:“最近奇怪的事情越来越多。展博让我陪他去看俄罗斯科教片展映。” 小贤见怪不怪:“这倒一点儿不奇怪。是关于UFO的吧。” “是啊。展博是个好人,可是我和他实在没有什么共同语言。美嘉和子乔就不一样了,还记得刚住进爱情公寓的那天,他们两个一见钟情,吕布貂蝉的,多让人羡慕。可现在,唉。”宛瑜不免流露惋惜的神情,“美嘉昨天在我面前痛骂了子乔两个半小时,都没有一句话重复的。” 小贤接着介绍战争另一方的近况:“子乔都已经开始在爱情公寓网站上物色新的女朋友了。” 宛瑜疑惑地问:“曾老师,你的节目不就是专门解决这种问题的吗?你应该最有经验了。”投以信任的目光。 被宛瑜信任的目光照耀之后,小贤的心在滴血,他想:“我的节目真的有效的话,就不会被领导安排在半夜了。”但是嘴上却不能让自己在宛瑜心中的光辉形象受损,说:“一般这种情况,我在节目里都会劝他们长痛不如短痛分了算了。年轻人就是这样。转了一大圈之后才会想吃后悔药。” 宛瑜转念一想,说:“对阿。如果他们开始和其他人约会,说不定就能意识到彼此才是真正适合对方的那个人。” 小贤的念头转得更急:“不过要是他们不后悔怎么办?这两个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灯……有了,我可以给他们安排一场最最最最糟糕的约会。” “最最最最糟糕?有多糟糕?” “就是要多糟糕有多糟糕,”小贤越说越带劲,“不堪回首能留下心理创伤的那种。这样他们就会意识到他俩在一起有多好。”出发点还是好的。 “恩……这倒是个好主意,比点歌强多了。”宛瑜表示赞同,但是同时伤害了小贤点歌的主意。 “哈!我说什么来着,”为点歌的事情,小贤有点语塞,马上调整,“处理情感纠纷是我的专业!我一定要把这个成功案例在我的节目里分五章四十回分集连载播出,所有人都会为我的高明手段佩服得有如滔滔江水的。收听率一定biangbiang高!”小贤想到高兴处,在吧台边手舞足蹈。 “万一他们两个知道这是我们的阴谋怎么办?”宛瑜还是有点担心自己的安全。 “没关系,到时候,我已经在夏威夷的小岛上数着钱晒着太阳啦!哈哈。” “什么夏威夷?” “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宛瑜觉得更不靠谱了。 “好了,我们分头行动。”小贤却自信爆棚,“我非要帮子乔选出个‘芙蓉姐姐’来不可。” 宛瑜根据小贤的指示,前去美嘉房间侦查情况。关谷正在客厅打领带。 “关谷,你今天怎么穿得那么正式?” 关谷边打边说:“晚上我的一个师兄要来。他是中国人,也是一个非常厉害的画家,曾经环游世界,还得了很多大奖。他这次从新疆采风回来,我要好好跟他交流交流。”话语中带着无限的仰慕。 宛瑜试探着问道:“美嘉晚上也和你一起去吗?” “不,她说她今天晚上要去参加单身俱乐部,所以我就放他的假了。” 宛瑜眉头紧锁:“单身俱乐部?不行,不行,不能让她去。” 宛瑜自顾自地说:“她要是也去了相亲,就真的覆水难收了。” “什么水什么收?税收?去单身俱乐部还有税收?”关谷自己问自己。 美嘉从房间里出来。 “宛瑜,你也在啊。看我这件衣服怎么样啊?”美嘉在原地转了一圈,打扮得很淑女。 宛瑜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衣服上:“美嘉,你要去单身俱乐部?” “是啊。我预感一定有大帅哥。”美嘉笑得美滋滋的。 宛瑜豁出去了:“你今晚能不能不去?” “因为……因为……”先说要求再想理由,让宛瑜有点难圆其说,干脆现抓了:“因为关谷的师兄要来。你是他的助手你应该陪同啊。” “可是关谷都放我假了啊。”美嘉望向关谷。 关谷点头。 宛瑜再改口:“你可以不陪关谷,可是你要陪我呀!”说着亲密地挽着美嘉的胳膊。 “你?他们讨论漫画,你也去凑热闹呀?”美嘉不知道宛瑜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漫画了。 “听说这个师兄,去过很多地方,见多识广,我最喜欢听世界各地的风土人情了。”宛瑜先抓得有模有样。 “那,有关谷陪着你啊。”美嘉还是不想错过单身俱乐部。 宛瑜索性耍起嗲来:“我一个人多怪呀,会被人误会的啦。好美嘉,你陪我们一起吧。就一次,求你啦。关谷的师兄可有意思啦。对不对,关谷?” 关谷一脸茫然。宛瑜转过头去,猛眨眼睛。 关谷强装笑脸:“是啊……是啊。” 宛瑜有了支持,便开始添油加醋了:“他刚从新疆回来,说不定会唱新疆歌给我们听的。” 关谷也掺和进来:“对,对,我知道一首新疆歌曲,叫做——《掀起你的头盖骨》。” 美嘉,宛瑜头皮发麻:“呃~~~” 公寓大堂的电梯前,展博穿得很土像个送外卖的。他对着电梯的控制面板,照镜子。掀开帽子理理头发,顺顺鬓角,越看越顺眼,竟然自言自语地说:“我没有吸引力吗?可我挺帅的呀。” 一个女孩走了过来,也等电梯。展博还在陶醉,突然看到那个女孩,不好意思,装正经。女孩却大大方方地上下打量展博,展博浑身不自在。 展博把头扭到一边,心想:“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吗?” 女孩突然开口:“帅哥!” 展博把四周围找了个遍,才笑眯眯地指着自己:“叫……我吗?” “嗯哼。帅哥,你……”女孩欲言又止。 展博刷了一下头发,转过去露出诡异的笑容。 “你的拉链没拉好。”女孩指指下面。 展博低头,赶紧拉好。两人走进电梯。 在电梯里,展博的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心里安慰自己:“镇静,镇静,这只是意外。帅哥也会忘记拉拉链的嘛。” 女孩按了17楼,微笑地说:“帅哥,你到几楼?” “我,我到顶楼!” 女孩帮他按了顶楼的按钮。 “这是什么呀?”女孩看到展博两手拎着的塑料袋问道。 “干炒牛河,还有过桥米线。” “多少钱?” “牛河8块,米线6块5。”展博脱口而出,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 “好吃吗?” “还不错。”展博心里合计:“她这是在主动跟我搭讪啊?恩,没错,显然就是搭讪!真应该让老姐、宛瑜他们看看。我多有吸引力!” 女孩不好意思地说:“我平时工作忙,而且你知道,一个人住,平时都懒得做饭。” 展博顺着女孩的话说:“呵呵。这个公寓里很多人都这样。” “我是刚搬来的,对这一带还不太熟悉。”女孩自我介绍。 “是吗?”展博果然不记得见过眼前人。 “你……能给我留个电话吗?”女孩说着掏出一支笔。 电梯里的空间实在太狭小了,展博躲都躲不开。他靠在电梯一角寻找着正对摄像头的方向,心中在呐喊:“摄像头,摄像头在哪儿?都问我要电话了。拍下来,拍下来,这是证据!” 女孩看似刻意增加亲密度:“我没有纸,你写在我手上吧。”伸出纤细的手。 即使是11位阿拉伯数字,展博也要留下潇洒的笔记,回头还不忘提醒一句:“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可以call我。” “我现在就有需要!”女孩动情地看着他。 “啊?你也太急了吧,”展博嘴上说着,脸上倒是一副求之不得的样子,“这有点……有点太突然。” 女孩看着展博猥琐的表情,忽然生气地说:“有生意还不做啊。神经病。” “啊?”展博不知道这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电梯门恰好打开,女孩大步走出去,一边走一边很不耐烦地说:“我直接跟你说吧。帮我送一份过桥米线和鱼丸醋面,我就住左拐第一间。快点哦。” “我……”展博的心就像掉进了冰窟窿,拔凉拔凉的。 “不过送之前,你先洗洗手,你刚拉过拉链。”女孩还不忘补充一句。说完,扭头走进走廊。 电梯门就要合上,展博飞身而入,英勇地用身体阻挡在两片铁门之间:“我……我不是送外卖的。这是我买了自己吃的!”声音在走廊间荡气回肠,但是女孩已经不见踪影。 宛瑜晃晃悠悠地走进酒吧。小贤笑脸相迎。 “干的漂亮。还好你拖住了美嘉,否则她就要去参加单身俱乐部了。” 宛瑜的脸上毫无生气:“可是,我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小贤慈眉善目地做着思想工作:“组织上会记住你的。对了,你本来计划做什么?” “探索土星上的生命,”宛瑜脱口而出,小贤闪电般转过脸来,“呵呵开个玩笑。子乔那边情况怎么样?” 小贤翻开手提电脑:“这是我在网站上重重删选,好不容易帮子乔挑了个最差的约会对象,你看怎么样?”拿电脑给宛瑜看。 “可是这个长得像章子怡啊。”宛瑜很诧异。 小贤精疲力竭地说:“我已经尽力了。这小子在个人资料里写他继承了巨额遗产,并且学富五车,还是中国第8代导演,所以应征的都是美女。我实在没办法。” “那找一个身材差一点的。”宛瑜提议。 小贤抓狂地指了指照片:“就属这个最差了,胸围36C。” 宛瑜歪歪脑袋:“那找一个稍微笨一点的呢。” “胸大无脑,子乔做梦都会笑。”小贤鉴定完毕。 “那找一个聪明点的呢。”宛瑜试着向反方向发展。 “那他一比较,就会觉得美嘉很笨了,这不是我们要的结果。”小贤想得很透彻。 “曾老师,你还是把这个取消了吧,”宛瑜再也看不下去了,合上了电脑,“然后再帮子乔重新挑一个。说不定能找到一个有特殊问题的。比如说,得了疯牛病的~” 小贤讽刺道:“你当看小说呢,要是能找一个月圆之夜会浑身长毛的就更好了,这怎么可能。” 两人双双陷入沉思。 小贤转念一想:“对了,要是我不给他找呢?” “什么意思?”宛瑜洗耳恭听。 小贤的眼睛里放射出睿智的光芒:“我的意思是,我们把这些女孩全都拒了,然后不告诉子乔,这样他来酒吧约会就会被放鸽子。”说着用两手掌当翅膀,大拇指并成头部,模拟出一只鸽子的样子,翅膀还扇着呢。 宛瑜心领神会地跟着坏笑起来:“喔~~~曾老师,这个主意够损的。” “这样就对了。”小贤拍着桌子分配任务,“你负责让美嘉明白这种单身俱乐部一点意思都没有,然后这边子乔翘首以盼的约会又被放了鸽子,这样当他们碰到一起,他们就会明白其实他们在一起是才是最明智的选择。然后一切就回复正常了,然后又我就是名至实归的‘调解达人’了!哈哈哈哈。”最终还是说到自己身上,仰天长啸。 宛瑜撇着嘴说:“我知道,你是老娘舅。” 小玲在吧台打电话,一菲坐在旁边看杂志。 小玲妖媚地说:“是我呀,王导,我什么时候能上你那部戏啊?我都等了很久了。你可不许反悔哦,好,你真坏。那我等你的剧本,就这样,拜拜。” 一菲目不转睛地看在眼里。小玲说完离开吧台。一菲学着她妖媚的样子,翘着兰花指,扭了两下:“你真坏~~切,潜规则潜不死你。” 展博帽子压得低低的走到吧台前。 一菲招呼:“展博。” 展博一脸苦大仇深:“姐,我决定了,我要去嵩山。” “公司休假吗?” “不,我要出家。”展博手插着口袋,眼望着天的样子像小朋友扮家家。 一菲对于展博的风言风语已经习以为常了:“什么?你疯了啊?出家。滚滚红尘你看破了啊?” 展博非常认真地表示:“看破了,破的不能再破了。”使劲地喷着口水。 一菲算是看出来了:“还是因为宛瑜的事情?” 展博嘴硬:“没有。” 一菲才不相信呢,问一下只是走形式,正确引导才刚刚开始:“那就好,如果你是想练武,拿根双截棍一边玩去。出家亏你想的出来。” 展博突然拉着一菲的手:“姐,我真有那么差吗?”表情很无助。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菲看看展博的手,有点担心。 “刚才在电梯里,有个女生问我要电话。” “真的吗?不错啊。” “因为她以为我是送外卖的。” “哦~天啊。家门不幸啊。”一菲就知道一准没好事。 展博找不到支持,于是固执己见:“行了,你也别说了,我明天买去河南的机票。少林寺我来了。六根清净了就不会徒增烦恼了。对了,我连自己的法号都取好了,叫做——戒色。” “还色戒呢!”一菲哭笑不得,“我告诉你啊,你已经不抽不酗酒了,你要是连色也戒了,那你就连第二性征都没有了。到时候我怎么跟咱爸妈交代啊。” “你不是说我先天缺憾嘛,他们早就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展博拿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呵呵……我那是逗你玩的。你只是需要积累一点经验罢了。”一菲扒着展博悄悄耳语。 展博亮开嗓门喊道:“可是对于一个送外卖的来说,全世界都是高级兵种。” “要是连你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送外卖的,那你就真是个送外卖的了。你要振作,气质是从自信中透出来的。” “怎么振作?” “挺胸收腹,头抬高。” 展博挺胸收腹头抬高,手里夹了本杂志,姿态怪异别扭。 “这样就好了吗?”展博有点不敢相信。 一菲仔细打量:“这样像是个送快递的。” 展博立刻泄气:“我就说我不行嘛。” 一菲实在没法子了,为了展博的未来,谎言也是善意的:“嘿!还真别说,你这么一振作就有效果了。我刚才看到有个女生一直在偷看你。”一菲假装向餐桌区看过去。 “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是那个?还是那个?”展博边说边指,动作幅度很大。 一菲边找寻目标边装模作样地指导:“别指!别指!都说了是偷看你了,人家害羞的嘛。你这么一来,西施都被你吓跑了。” 展博半天没找到:“可是我没看到有人注意我啊?姐,你忽悠我吧。” “神经,忽悠你干嘛?你怎么对自己一定信心都没有啊?拿出点亮剑精神来。”一菲依然在找。 展博刚产生的一点希望又要破灭了:“亮什么剑呀。一准又是自作多情。我也别亮剑了,暗战比较适合我。” “老姐保证你这次一定有所斩获。” “你凭什么那么肯定。” “我是谁啊,等级多高呀,能和你一样吗?这样,你先别出场,我先帮你打探一下,确保万无一 5931." >失,咱再出手。”一菲豁出去了,拿着一瓶酒和一个杯子,走下吧台。 “姐,你干嘛?”展博看这阵势有点紧张。 一菲得意地说:“替你请杯酒啊,显得你特绅士,人家才会更有好感,你瞧好吧。” “好吧。”展博乖乖地转过脸去,面向吧台,等待消息。 一菲走到入口区,有两个女生在那里谈笑风生。其中一个正是刚才在一菲身边打电话的小玲。 “美女,你的酒。”一菲把一杯红酒递到小玲眼前。 小玲惊讶地回头:“我没有叫酒啊。” 一菲神秘地笑着:“废话,我知道。” 小玲看出一菲有企图:“啊——有事儿?” “美女,我猜你一定是一个演员吧。”一菲挑起眉毛,装作一眼看穿的样子。 酒吧里也能被认出来,小玲当然很高兴:“你怎么知道?你看过我演的戏?” 一菲刻意讨好:“这倒没有,不过看谈吐就看得出。” 谁知小玲似乎很没文化:“你看到我吐痰了?” “呃……”一菲被呛了一下,“不过我现在更加确信了,是这样的,我需要你帮个忙。”在她的脑海中,演员就等于没文化吗? “什么忙?”小玲对眼前的陌生人充满防备,但也充满好奇。 一菲凑近小玲的耳朵:“我有个朋友,最近刚刚失恋,需要人帮助。” 小玲很不以为然:“失恋很正常啊。我也经常离婚,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菲再次被呛:“我知道你们演员情感变化比较频繁,不过我朋友不一样,他比较内向,而且最近轮番的打击对他的伤害比较大,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自闭。我想请你帮个忙,和她聊聊,告诉他其实他很有吸引力。” 虽然谈话的声音很小,可还是被另一个女生听见了。该女生插嘴:“我去吧。”似乎最近也很缺爱。 一菲上下打量一番,然后不客气地说:“你的条件不适合演爱情片,拿根双截棍一边玩去。”该女生内心受到严重打击,暴躁地离开。其实,一菲平时也不这么欺负人,怪只怪今天她在为展博的大事而努力。 “可你说的那个朋友我都不认识,怎么聊?”小玲对助人为乐的事情没有一点兴趣。 一菲继续灌上迷魂汤:“这才需要专业演员的现场发挥啊,其实你只要夸他,鼓励他,让他感觉你被他迷住了就行。” “迷住啊?听上去很贱啊,我可不是随便的人呢,不是什么尺度都能接受的哦。”小玲有意无意地盖上其实本就很低的低胸内衣。 “这是500块钱演出费。你看……”一菲爽快地掏出钱。 小玲毫不客气地装进口袋:“行!没问题,不露点就行。” 子乔走了进来,看见展博在吧台上拗造型,手里还拿着一杯橙汁。觉得很可疑。 “展博。在干吗呢?” “我姐说有个美女正在悄悄地关注我。”展博始终面对吧台,不敢回头。 子乔回头大范围地搜索:“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 展博春风得意地说:“我姐正在帮我面试,把关。” “你自己怎么不上?”子乔把展博当自己对待了。 展博一板一眼地重复一菲刚刚给他灌输的概念:“因为我等级低,需要摸清楚情况,以免被秒杀。” “怕什么,Gameover了还能从头再来嘛。”子乔觉得这也太累了。 展博对吸引力的提升真是充满了求知欲:“子乔,怎么样才能提高等级。吸引力的等级?” “这个问题……说难吧它不难,说简单吧它也不简单。关键在于,你要有‘米’啊!”子乔做数钱的手势。 “这就可以了?”展博觉得这跟一菲的理论,复杂程度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上。 子乔逐渐露出真实意图:“可不是,面子都是从这儿来的。你看,我明天晚上就有一次约会,女孩都约好了,可是谁知道我居然两袖清风,连顿饭都请不起,这年头的女孩都现实的很。谁会坐在那里陪你干劈情操啊?要不你借我点?” 展博恍然大悟:“搞了半天,你还是想忽悠我。你上个月欠的还没还呢。” 子乔今天碰了两鼻子灰,心情太糟糕,眼见展博要拿橙汁,赌气地抢过去,对着吸管拼命吸起来。 “那你要我假装迷上谁?”小玲看到吧台上的两个男人,需要进一步确认。 “吧台边的那个。”一菲未免被展博发现她在做手脚,只好背对着吧台,用手指了指。小玲顺势看去,正好子乔挡住了展博。 “哦。”小玲确认了目标。 一菲详加补充:“看到了吗?就是那个喝橙汁的。” 正在吸着橙汁的子乔,转过身,表情很郁闷。 小玲再一次确信:“看到了,他看上去好像挺郁闷的。” 一菲更加确信:“那当然啦。别看他呆头呆脑的,其实人还是不错的。” 小玲左看右看:“看上去不呆啊。还挺帅的。” 一菲想都不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是他在拗造型。我一会儿就跟他说晚上你邀请他单独见面。记住,不管他说什么外星人,还是电脑程序,或者什么原始动物。都要假装很喜欢听。到时候没有导演,没有NG,就看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了。” 小玲再次盯住子乔:“他真的会聊这么无聊的东西吗?” 一菲也觉得太为难女孩了:“行!我再加你300。”又加上300块。 “谢谢!” 远处的子乔和展博对于即将来临的一切没有丝毫的准备。 酒吧的餐区吹奏起萨克斯。展博穿得很帅,毛衣穿在晚礼服里,还露出了袖子。俨然一副傻小子相亲的打扮。 服务生端着餐盘走过来:“先生是现在上菜吗?” “先等会儿。等人来了。”展博说。 “要不要先来一杯开胃酒?”服务生礼貌地弓着腰问。 “好的。”正合展博心意。 子乔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坐到了展博的身边。 “展博,跟你商量个事,要不,一会儿一起吃吧。” “可我约了人啊。”展博很为难。 “我也约了人啊。”子乔似乎更为难。 “so?” 子乔死皮赖脸地说:“so我没钱啊!曾老师好不容易帮我在爱情公寓网站上找个了美女,我可不想我的计划就这么泡汤了。” “可我刚点了餐,我一共就带了这点钱,不够给你的。”展博为了自己的幸福,冷酷地下了逐客令。 “唉!天亡我也。算了。”子乔起身要离开。 展博有点过意不去了:“你去干嘛?” “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盘子可以洗,要是我在20分钟内洗完100个,说不定能够帮人家点份薯条的。”子乔把自己说得极其悲凉。 这时候,小玲推门走了进来。展博看到美女,起身相迎,身体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你好。”展博拘谨地微笑,把子乔挡在了身后。 “你好。”小玲还来妩媚动人地微笑。 “我叫展博。” “你今天看上去真迷人。”小玲脸色绯红。 “真的吗?”展博心情愉快得像飞上了九霄云外。拉开座位,等待小玲过来。 可是,只见小玲径直绕开座位,走到了子乔的身边,子乔有点措手不及。展博的笑容凝结了。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在这里见过的。可我记得你,自从第一眼见到你,你那优雅的气质就深深地吸引了我。让我无法自拔。今天我终于得偿所愿。我们又见面了。”小玲握住子乔的手,感动得想要流泪。 子乔满脸疑惑的表情,心想:“我有见过她的照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子乔再确认一下:“我们约了今天见面是吗?” 小玲毫不犹豫:“是啊。” 子乔触电般马上打起退堂鼓:“可是,有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真不巧,我……我的钱包刚才丢了。所以,吃饭的事情我们只能改天了。”说罢就要逃走。 小玲眼疾手快地拉住他,不经意地冒出一句:“别呀,我明天有别的通告,没档期了。” “什么?” 小玲张大嘴巴,赶紧纠正:“我的意思是,没关系的,吃什么饭呀,多老套。能和你这么有吸引力的男生约会聊聊天,我已经很满足了。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做‘秀色可餐’?” “秀色可餐——”子乔的表情像在神游。 小玲先走到沙发区,子乔扭着身体去她身边坐下。只留下展博黯然神伤地坐下,继续东张西望。 子乔的心声又再蛊惑他自己的心:“你知道什么叫做2档起步吗?我今天才明白,原来对于等级高的人来说,吃饭看电影这种低端环节是可以省掉的,哈。” 关谷、美嘉、宛瑜、师兄,四人围坐在桌子旁,每人面前一杯白水。师兄说话非常非常地慢,节奏和唐僧一样,而且没有一点起伏,其他人都双手托腮看着他。 “……之后我就到了塔什库尔干的小镇。你们简直不敢相信,那里有个新疆自助餐。” 宛瑜、美嘉目光呆滞。 “自助餐非常丰盛,有羊肉串、炖羊肉、羊蝎子、烤全羊、蒸羊羔、羊肉泡膜、椒盐羊排、羊肉大骨汤、羊肉大拼盘……可是遗憾的是,我对羊肉类食品过敏。” 宛瑜扯开话题:“美嘉,子乔是不是从来不挑食?”顺便完成小贤交给的任务。 美嘉头点得像机关枪。 师兄打断:“严格来说,我不仅仅只对这些东西过敏,还有很多。” 宛瑜整个上半身俯到桌子上,小声抱怨:“哦!他还没完。” “于此同时,我还对以下新疆食品过敏:辣子肉拌,还有蘑菇肉拌面,还有碎肉拌面,还有炮仗面,还有干拌面,还有囊包肉拌面……” 美嘉妄想以总结来结束:“总的来说,就是对所有的面条都过敏。” “哈!有趣的是……”师兄难得的笑容转瞬即逝,“并非如此。也有很多面条我很喜欢吃,比如说:红烧牛肉面、还有老鸭粉丝面、还有梅菜扣肉面,还有咸菜肉丝面、还有清炖鸡汤面、还有山西刀削面、还有腊肉冬笋面、还有北京炸酱面、还有台湾蛋仔面……” 师兄继续说。宛瑜和美嘉同时喝上一口水,又都吐回杯子里。 师兄丝毫没有结束的意思,宛瑜放下杯子,小声对美嘉说:“我觉得我快要疯了。关谷,你怎么会认识那么牛的师兄。关谷,关谷。” 宛瑜望向关谷,关谷却在聚精会神地听着,还在做笔记。他示意宛瑜安静,认真听。 宛瑜自暴自弃地说:“我要离开这里,我宁可去看俄罗斯科教片的。” 美嘉面无表情地回答:“那你还叫我来。” 师兄突然说:“不好意思,我要去一趟洗手间。”说完就不见了。 宛瑜和美嘉终于放松下来。 美嘉抱住脑袋:“哦,我的天啊。” 宛瑜抱起手提包:“我快找不到活下去的信心了。我要撤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关谷却显得不明所以:“可是他还没有说完呢”。 宛瑜笑眯眯地对他说:“没关系的,关谷。有你这么好的听众,他一定会很满足的。” 关谷不知不觉地学会了师兄的腔调,如唐僧般地回答:“好吧。不过你们走之前得告诉我,你们要去哪儿?是去酒吧呢,还是去上网呢,还是去听音乐,还是去买碟片,还是去逛街,还是去做面膜,还是去做头发……”几乎和师兄一模一样。 宛瑜从崩溃边缘掉了下去:“求你了,关谷。” 美嘉作出最后的抵抗:“这家伙说话很慢,但是尿尿一定很快。好了,我们撤了!快快快。” 美嘉和宛瑜迅速撤退。 展博独自等待,面前摆满了酒杯。看着子乔和小玲相谈甚欢,正在相互喂葡萄吃了,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正看表,一个服务生走过。 “对不起,我想问一下,请问门口有没有看到什么人在等人的?”展博拉住服务生问。 “门口没有,里面倒有一个。”服务生回答。 “哪儿呢?”展博激动地360度搜索。 服务生看着展博:“就你咯。” “我是说,有没有看到哪位女士?有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看上去还挺漂亮的那种。”展博想象力还很丰富,这可不是一菲对他说的。 服务生环顾四周:“没有,不过那儿有一个喝醉了的印度人。她老公有了外遇,还做了漂白手术。” 展博顺着服务生的指点,看看那边:“你误会了,这个看上去60多岁了,应该不是。” 服务生耸耸肩。 “如果一个小时之后我还坐在这里的话,我再请她喝一杯。”展博随口说。 服务生继续周到地服务:“要不要再来一杯开胃酒?” 展博表情郁闷:“我已经喝了第八杯了。我不想最后醉醺醺地回家,还是一个人。” 服务生同情地说:“被放鸽子了吧?” 展博接受着这份同情,支着下巴说:“是啊,这无所谓了。是她约我来的。其实我们也没见过面,可是据说她仰慕我。” 服务生试图理解发生的一切:“你是不是在担心,她改变主意了。或者她可能来过了,然后看仔细了之后,就失望了,又走了?” 展博面无表情,尴尬地僵了很久,显然被说中了。“胡说!” 电梯铃响,宛瑜和美嘉平安大逃亡,走出电梯。 宛瑜感叹:“现在我知道什么叫做: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了。” 美嘉则开始抱怨:“我本来应该去参加单身俱乐部的。” “现在还来得及吗?”宛瑜问道。 “应该已经结束了。”美嘉失望。 宛瑜幸灾乐祸:“太好了。” 美嘉吃惊地看着她:“有你这么幸灾乐祸的吗?全是你,非要拖着我。” 宛瑜马上闭嘴:“对不起啦。还好他没有唱那首《掀起你的头盖骨》给我们听。” 美嘉苦笑:“你饶了我吧。” “那你现在准备去哪儿?”宛瑜的任务继续进行中。 “不知道,反正我们屋是回不去了。” 宛瑜突然神情地感慨:“我想去找展博,相比起来,展博真是太可爱了。”她仿佛都看到了展博傻乎乎的笑脸。 “你不会是想去看俄罗斯科教片吧。” “至少土星上没有羊肉串、炖羊肉、羊蝎子、烤全羊、蒸羊羔、羊肉泡膜、还有椒盐羊排……”学着师兄的腔调。 美嘉揉起太阳穴。 小玲把一窜葡萄拎得高高的,子乔用嘴衔住。 “其实,我是一个导演,如果论辈分的话,在中国应该算是八袋长老,不对,是第八代导演。”子乔在身体舒畅的状态下,脑子也开始活蹦乱跳。 小玲充满爱戴的眼神:“真的吗?你原来是个导演,那电影频道你认识人吗?” “电影频道?噢……”子乔支支吾吾,“我认识啊,前天我才和他们电影频道的道长一起吃饭呢。” “道长?” “是啊,我们最近在一起策划一部中国最棒的电影。”子乔赶快扯开话题。 “电影?太棒了,进展怎么样?” “还不错,目前钱不够演员未定剧本暂无。”闪姐那一套说辞正好给子乔派上用场。 “我觉得,只要你从情感失利的阴影中走出来,你一定会成功的。”小玲忽然发表由衷地鼓励,之所以说是由衷的,首先是因为她所面对的人不似一菲描述的那样。 可这让子乔稀里糊涂起来:“情感失利?哦~对,情感问题一直纠缠着我,谁让我的心太软,心太软。” 小玲看着子乔英俊的脸庞,说:“可是你很有魅力啊。一定是那个女孩缺少欣赏的眼光。” 子乔更得意了:“我现在明白了,一个男人要干成一番大事业,首先必须安定后方。” “你是说结婚?”小玲对这个问题格外敏感。 “不,先找个人分摊房租。”子乔神态落寞。 “你真幽默。”小玲越加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的幽默细胞十分出众,“对了,你怎么不跟我说关于外星人,电脑程序,还有原始动物的话题?” “啊?为什么要说这个?” “因为……我喜欢啊。”小玲为了投其所好,只好往自己身上推。 “是吗?哦……”子乔即使想谈也谈不出什么来,“这样啊。那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我房子,说不定你会想搬进来,然后一路上我跟你说说我的新剧本——外星人大战原始动物的故事。”居然能把这些都凑成了电影。 都是小玲想要的,她的脸都笑开了花:“好啊。” 两人手拉手路过展博的餐桌。展博已经在桌上打瞌睡了。 子乔用手指弹了下展博的脑袋。展博惊醒。 “呃!你们走啦?” 子乔充满激情地陈述:“我错了。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不需要花钱请客就愿意陪你干劈情操的女生。我的世界观要改变了。你约的人还没来啊。” “是啊。” “同情你,坚持下去哦。”子乔凑过去小声说:“我那个女生居然喜欢外星人和原始动物,早知道就让给你了。唉!造化弄人啊。” 展博目送他们离去,服务生托着一只酒杯走到展博身边。 “有一个好消息,同时有个坏消息,你想先听那一个?”服务生恭敬地问道。 展博顺口选择:“坏消息。” “那个喝醉的印度人已经走了。” “你想羞辱我就放马过来吧,我不在乎。”展博恶狠狠地拍着桌子。 服务生怯生生地回答:“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只是被放鸽子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顺便还想安慰。 “是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做人要乐观。你可以继续坐在这里。反正我们会开到凌晨。对了,要不要听好消息。”服务生滔滔不绝,神秘兮兮。 展博闲着也是闲着:“说吧?” “那个喝醉的印度人临走前给你买了杯开胃酒。”服务生说着又把一杯开胃酒放在了展博的面前。 展博吃惊地望着杯子,好像里面已经下了毒:“……第九杯……” “她让我跟你说,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展博没想到居然被个服务生如此看笑话,但是服务生却依然满脸堆笑地说:“另外,我们酒吧还特意为您制作了一份开胃蛋糕,要不要尝试一下。” “wo,好嘛!又是开胃的。我的胃已经开的很大了。” 服务生微笑提醒:“是免费的。” 展博也老实不客气:“好吧。上来吧。我饿死了。” 服务生转身,遇到了另一个服务生。两个服务生开始小声嘀咕: “你赖皮是不是!你用蛋糕来拖时间,不算赢。” “怎么不算?再过5分钟我就赢了。” “就是不算。” “怎么就不算了?” …… 展博都听见了。“嘿!怎么回事?” 后来的服务生回答:“恩,我们在打赌。赌你要在这儿坐多久才会回家?” 展博的心都碎成粉末了:“什么?!……你们居然利用我的痛苦来赌钱?” 先前的服务生还想着拖延时间:“再等5分钟就刚好3个小时了,您少安毋躁。” 展博愤怒地站了起来:“简直岂有此理,我从来没有被这么羞辱过。你们现在就把我的免费蛋糕打包,我拿好了马上就走!” 两服务生连忙撤退。 宛瑜特意找来:“展博。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展博已经没心情说话了:“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里的开胃酒不错。”说着一口把第九杯开胃酒喝了下去。 宛瑜望着展博的眼神从未这么温柔、这么充满期待:“展博,我有件事想对你说。” “说吧。” “我……我想跟你道歉,我昨天……也许不应该拒绝你的。” 突如其来的变化叫展博措手不及:“什么?” 宛瑜大彻大悟地说:“我的意思是,后来我想想,说不定科教片没我想象的那么闷。这世界上比这个糟糕的事情还有很多。” “我早就说了。” 宛瑜羞涩地说:“那我们现在再去看……还来得及吗?我和你一起。” 展博愣了很久,一阵阵的幸福感冲上脑门,忽然说:“不用了。我正在等我的开胃蛋糕。” “这个蛋糕可是我今天晚上花了3个小时才换来的!”展博理直气壮地说。 “好吧,那你慢慢吃吧,看来我们真的没有共同语言,小气鬼。”宛瑜恼羞成怒,转身大步走开。 展博莫名其妙地看着宛瑜离开。 小玲挽着子乔的胳膊,走进公寓走廊。两人步履轻盈,相谈甚欢。 “和你聊天真的很开心。”小玲盯着子乔的眼睛。 “我也一样。”子乔的眼睛已经陶醉得睁不开了。 小玲真诚地说:“我觉得你并不需要我帮你什么?” “帮我?”子乔觉得太意外了。 小玲再次重申:“你真的很有吸引力。”柔情似水地翻好子乔的衣领。 “谢谢,这句话你今晚已经说了好8次了。”子乔其实仍感受用。 小玲放下心理防线:“我是说,即使没有给我这800块钱,我也一样这么觉得。” 子乔更奇怪了:“什么800块钱?” 小玲如实道来:“你的朋友要我帮你找回自信,其实她完全不必那么做,因为你已经很招女孩子喜欢了。”把手优雅地搭在子乔的肩上。 子乔如入云雾。 小玲有点小小的激动,挨近子乔的胸膛,说:“也许我们可以开始真的交往。” “那刚才是假的?”子乔反问。 小玲急于证明自己的真心:“如果你不信的话,这钱可以还给你朋友。不过我还是要谢谢她。认识你我很开心。”小玲把钱塞给子乔。 子乔推让:“这钱……我不要。” 小玲硬塞给他:“你就收着吧。” 电梯门打开,美嘉出现。美嘉恰好看到小玲往子乔手里塞钱,然后踮起脚尖,亲吻了一下子乔的脸庞,之后轻快地离开。 美嘉呆呆地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子乔低头纳闷,走到电梯口,抬头撞见美嘉。 “美嘉。”子乔完全没有意识到误会的存在。 “下贱。”美嘉狠狠扇了子乔一个耳光,怒气冲冲地走了。 子乔在后面追喊着:“我……我……做了什么?” 子乔追进屋里:“美嘉,你听我解释啊。” 美嘉话里带刺:“你做了什么生意是你的事情,不用跟我解释。” 子乔这回真是受了天大的冤枉:“我没做生意,我怎么会下贱到这个地步,不对,我根本就不下贱。我只是想找个人解决房租的问题。谁知道她会突然塞钱给我。”他还是不明就里。 美嘉窝火:“我好久没听到有人能把牛皮吹得那么清新脱俗了。你继续吹啊。” 子乔想以体谅对方的方式化解这次危机:“我知道你最近对我有偏见,还在为上次吵架的事生气,不过都说了我们俩是演戏,你不用那么当真吧。”却恰恰说到了美嘉的伤心处。 “对不起,我不是周迅,说入戏就入戏,说出戏就出戏。”说这话的时候,泪珠又在美嘉的美目间打转。 子乔专拣动情的、好听的说:“别这样啦。干嘛跟房租过不去呢?行了,我不找别人了,还找你合租行了吧?” 美嘉根本不接受这种放不下姿态的道歉:“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啊,吕少爷,你以为我是什么啊,想甩就甩,想好就好,你当时不是让我滚吗?我滚了,你现在又让我回来,对不起,我滚远了。” 子乔已经习惯高抬自己,怎么努力,一时半会儿也放不下:“美嘉,对不起,我以后不自私了,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美嘉不再给他时间了:“吕子乔,别再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不是一般的自私。你真该撒泡尿照照你上次说这番话的嘴脸。简直让我恶心。” “可……上次是在演戏阿。” “那上上次呢?你把我一个人扔在山上,自己坐车逃下山去,你知道吗,我走了一天一夜,我打了多少个电话给你,你都杳无音信。”美嘉的话里饱含了多少委屈和依恋只有她自己明白。 “你还记得啊。” 这时,一菲和小贤推门进来。小贤搞怪地说:“o,我们进来的不是时候,回避回避。”说完两人就要走。 美嘉马上接过话:“不用了,我们没什么好谈的。”说完也要走。 子乔拦住美嘉,神情变得温柔而真挚:“真的,对不起。” 美嘉一定看出了子乔的转变,但是太晚了,她慢慢地、安静地说:“吕子乔。我不欠你什么,对你好你就习惯了,因为你从来就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我不是没人要,我不会让你甩我两次的。”说完真的走了。 子乔在她身后呼喊:“美嘉。美……”美嘉已经把门关上了。 子乔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一菲看到这番情景,对小贤说:“调解达人,上啊。” “专业意见,碰到这种淡淡然的情况,一般最好要过一会儿再开口。”小贤本是好意,但止不住古怪的表情。 子乔狠狠白了小贤一眼。 小贤知趣地说:“ok,闭嘴,闭嘴。”还是情不自禁地作出一个在嘴上拉拉链的搞怪动作。 小贤跟着一菲回屋。 “你不是说你都调解好了吗?”一菲责怪道。 小贤也很不明白:“按照计划,我现在应该已经在夏威夷的海滩上了。我的计划天衣无缝,怎么会这样?” 这时候,宛瑜进屋——快走——再进自己屋——关门,连贯动作一气呵成,看来很不开心。这在成天笑容满面的宛瑜身上还是头一回发生。 “宛瑜~她怎么了?”小贤问道。 一菲却神神叨叨地自语:“哈!一定是我的计划奏效了。宛瑜看到了,她吃醋了。展博有戏了。” “什么计划?你也有计划?”小贤不敢相信。 效果摆在眼前,高低立现,一菲得意地说:“那当然。我可是下了血本的,800。好好学着点。” 这时候,展博走进来,手里拎着一盒花式蛋糕。 展博一见一菲就很激愤:“姐,你骗我。我等了3个小时,根本没人来。” 效果刚刚还摆在眼前,一菲整个懵了:“什么?!不可能啊。” 小贤瞎起哄:“一菲,你给他800块钱,就买了这么一个蛋糕啊?” “什么呀,这是酒吧送的。”展博忽然留心到,“等等,800块钱,什么800块钱?” 一菲嘟嘟囔囔:“没……没什么。” “哦,我明白了……你也下注看我的洋相?”展博今晚的遭遇太过悲惨,于是马上跟服务生的事情联系起来,往更加悲惨的方向去想。 这回轮到一菲纳闷了:“下注?” 展博把悲惨的猜测说出来:“你花了800块钱,故意让那个女孩放我的鸽子,然后证明我等级低是吗?” “怎么可能,我是你姐啊,要花钱,我当然是雇人鼓励你啦。”一菲辩解中顿失马脚。 “你说什么?”展博完全明白了。 一菲捂着嘴巴。 “你说有人仰慕我,原来还是付钱雇的?” “这个……这个。” “我请人家吃饭还要倒贴800 5757." >块?!而且都这样了对方还要爽约?我真有这么差?”展博越想越不值,越想越伤心,觉得这世界上再没有比自己更倒霉的人了。 一菲想安慰安慰:“展博,你当然不只值800。” “难道还要倒贴1000?” “不是,我的意思是不用倒贴800。”一菲总算镇定下来。 小贤还没事添乱:“她的意思是倒贴500就够了。” 一菲怒喝:“你闭嘴!” 展博不想再谈下去了:“我要去出家。”说着就走。 一菲赶紧拉住他:“别别。展博,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我刚刚看到宛瑜吃醋了。”小贤也在点头。 展博燃起一点火苗:“她吃什么醋。” 一菲把醋意描绘得具体点,让展博听明白:“我看到她气呼呼地上楼了。” 展博把具体情况又抽象化:“那是因为她要我陪她去看电影,我说没空。” 一菲对这个抽象问题充满迷惑,半天才问出口:“为什么?” 展博理直气壮地说:“因为我在等蛋糕啊!”还把蛋糕放到面前。 一菲晃晃悠悠地晕倒了。“一菲,一菲。”小贤扶都扶不住。 第八章 神秘礼物 “听众朋友们,欢迎收听《你的月亮我的心》,好男人就是我,我是曾小贤。在这样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你还不能入睡吗?告诉我你在想什么,所有的情感问题,曾小贤都会在这里为你解答。让我们接听下一位听众的来电。”曾小贤推动调音键,插入一段悠扬的音乐。都市的车水马龙总在午夜变得沉静,年轻躁动的心也许并不能解答所有的青春幻想,但是的确值得倾诉。 “喂您好。我是曾小贤……” 听众:“曾老师你好,我姓王。” “王先生,有什么困惑吗?” 听众:“是这样的,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想通,想请教你。” “但说无妨。” 听众:“北京奥运会闭幕式你看过没有?” “当然!那可是盛况空前啊!” 听众:“最后的伦敦八分钟您知道吗?贝克汉姆板着脸出来,开了一个大脚球,把足球开向观众,你记得吗?” 听众:“可是,我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他要开这一脚球。有什么意义吗?” 小贤略一迟疑,说:“嗯……这位听众,这个问题好像跟情感无关吧?” 听众:“你们这个不是半夜的谈心节目吗?我现在就在想这个问题想得睡不着觉。” “嗯……”小贤想调侃一下就糊弄过去,“这个问题,我建议你还是问贝克汉姆吧。” 听众却不依不饶:“能问他,还问你,你不是什么困惑都可以解决的吗?” 节目中受到质疑,小贤必须作出回应了:“好吧……这个问题……嗯……贝克汉姆开这脚球的意义是……他想说,你们北京奥运已经开得那么牛了,那么我们伦敦……还开个球啊!” 小贤对自己并不可笑的冷笑话居然满意地笑起来。 子乔正在客厅和展博打游戏机——Wii网球。两人各执一个Wii专用的小网球拍,展博穿着网球服戴着网球帽,一本正经的样子,打球动作十分搞笑。屏幕里面两个长得很像子乔和展博的人在对打。 子乔边打边问:“你们曾老师呢,我几天没见到他了。” 展博做着扑救的动作:“这个月电台考核,曾老师拼收听都快拼疯了,加班加点,几天几夜没回来了。”可惜没救到。 “你这个网球为什么越打越烂?”子乔一击S球。 “很久没打了。噢对了,我们公司最近来了一个韩国女孩。” “是吗?她叫什么名字?” 两人交叉换位。 “河理活。” “荷里活。这是人的名字吗?” “不是这么写的。”展博马上意识到子乔想到的汉字,当然中国人都该这么想。 “哇噢,可以啊展博。韩国女孩的感觉和中国女孩有什么区别?”子乔抖擞精神,加大回球力度。 “不好意思,我都没感觉过。所以能有什么区别?”展 535a." >博还是跟不上。 “她会说中文吗?” “可能吧,不过我唯一听她说过的中文只有三个字。” “我爱你,你好帅,还是我愿意?”子乔嫌展博心不在焉,挥了挥手,展博就轻易输了。 展博气喘吁吁地坐到沙发里:“她只会说:‘不要吧。’” “哇,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你对她做什么了?嗯~~~”子乔色迷迷地坐到展博身边。 展博失望地回答:“你想哪里去了,我请她喝咖啡,她说‘不要’吧,我请她吃饭,她说‘不要吧’,我送她回家,她说‘不要吧’。你说是不是韩国女孩都比较内向保守?” “何以见得?”子乔喝口水,渐渐来了谈兴。 “这个河理活是我们公司最文静的女生,礼貌用语从不离口,可想而知家教有多好。每次哪个男同事帮她做了什么事情,她总是一个劲儿地说‘sa lang hai’,‘sa lang hai’”。展博一边说一边学着女人的腔调。 子乔一口水喷出来:“慢着慢着。她常说什么?” “sa lang hai啊。”展博看不出有何不妥。 子乔正色:“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问过,他们说这是谢谢的意思。”展博一五一十地说。 子乔怀疑地看着展博:“她是不是从来没对你说过。” “是啊,不过我也不希望她对我太客气。”展博表情很豪爽。 “哈,‘sa lang hai’的意思是——”子乔一字一顿地说,“我爱你”。说完还挑了挑眉毛。 展博停顿、张嘴、大叫:“什么?不可能!” 美嘉在关谷房间,非常用力地烫一条裤子,动作之夸张就像跟这条裤子有不共戴天之仇。关谷穿着睡裤进来,觉得有点恐怖。 “只需要烫平就好了,美嘉,我的裤子和你没有仇吧。”关谷颤颤巍巍地说。 美嘉却又加一把劲:“明天这次漫画爱好者论坛很重要,你必须用最好的形象去参加。” 美嘉的力道让关谷心惊胆寒:“你已经烫坏我六条裤子了。这是最后一条了。再坏了,我就只能光着去了。”说着就想去拿裤子。 “不会!”美嘉一回身放下电熨斗,差一点烫到关谷的手,“万一坏了,再出去买一条呗。” “要出去买裤子,我也得先穿一条吧。”关谷低头看看自己的睡裤。 “好了好了,马上就好了,”美嘉又狠狠地烫了一下,“裤子挺不挺是非常重要的,细节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品位。”最后一下,烫衣板的支架都给震断了。“行了,你快穿上上去我看看。” 关谷苦着脸从地上把裤子拿起来:“啊啊啊啊。”被烫到了,丢下裤子。 “怎么了。” “你的熨斗开了几度?” “150度啊。”美嘉觉得理所应当。 关谷把烫伤的手高举过头,保持不动:“我现在知道我的6条裤子是怎么牺牲的了。” “啊!你怎么穿这件衬衫啊。”美嘉像发现了不明物体。 关谷抖开衬衫,里里外外看了一遍:“这件不好吗?很配我的裤子啊。” “可是不配我的裙子呀,”美嘉后退一步,双手展示自己的裙子,“我帮你准备的蓝衬衫呢?” 关谷盯着美嘉的裙子:“为什么要配你的裙子呢?” 美嘉嗲兮兮地说:“你忘了啊?不是说好了,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吗?我们是一个team当然搭配上要相得益彰咯。” 关谷面对这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满腹苦水在心里倾倒:“其实你们不知道,美嘉一到人多的地方就会发疯,中国人管这个叫做——人来疯,上次论坛她看到了加菲猫的Cosplay,6个保安都拉不住她。这次我一定要阻止她。”关谷关怀备至地对美嘉说:“美嘉,是这样的,明天的论坛会开很久,听说发言的都是一群连机器猫都没看过的老专家,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讲动漫产业的发展规划,你一定会崩溃的。这样,我明天放你的假,你可以在家里休息,或者去哪里玩都行。” 美嘉贴上来,不断挥动大眼睛:“关谷君,我知道你体恤下属,那么郁闷的论坛,我更要陪你去了呀。如果你无聊的话,还能有个人陪你说说话呀。”说完,还为自己的聪明懂事暗自幸喜。 “其实,美嘉,真的不用了。”关谷的眉毛苦成了倒八字。 “啊!”美嘉又发出不知名的惊叫,把关谷吓了一跳。 “你干吗?” 美嘉凑近一点,仔细观察关谷的脸:“你的胡子怎么没刮。” “我的刮胡刀坏了。今天早上发现里面不知道被什么乱七八糟的毛给堵住了。”关谷回忆道。 美嘉猛然想起:“那是猕猴桃的毛,我突然发现飞利浦的剃须刀还可以给猕猴桃刮毛。”但是却灵机一动地栽赃给子乔:“一定是子乔干的。那你现在怎么办?” “算了,让他去吧。” “不行。这样怎么可以。你等着。”美嘉立马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尺寸很大的剃刀,大概有一尺长,而且看上去很锋利。“看看,这个可以吗?” 关谷愣在那里,不住地皱眉毛:“呵呵,我只是要刮胡子,不是割脖子。” 美嘉笑着逼近关谷:“没关系,试试看嘛。” 关谷开始逃,却被床挡住了去路。美嘉一跃而起,将关谷压倒在床上。 展博与子乔依旧进行着运动后的讨论。 展博手舞足蹈,却神情专注地说:“你是说,她对我们公司绝大多数男生都说‘我爱你’,但是唯独对我说‘不用了’?”后面一句学着女人的腔调,并且脸上写满怀疑。 “你最好相信我,我钻研过全球280种语言的泡妞常用词汇。‘Sa lang hei’——”子乔充满深情地说,“这句话是入门必学的!” 展博极度怨恨地说:“我每天早上给她买麦当劳。可她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 子乔耸耸肩:“全世界任何漂亮,有魅力的女人都不会因为你送她汉堡或是奶茶,而跟你说‘我爱你’的,明白吗?你应该带她做一些特别的事情,让她感动。” “汉堡和奶茶是最好的早餐了。”展博反复思索:“你还要我怎么样?给她准备鱼翅汉堡!” “哎呀——”子乔向沙发靠垫上倒去,“我老感觉你只要往那儿一站,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看来不是换早餐的问题,你应该把脑子一起换掉。” 展博若有所思,一菲走了进来。 “hi。”一菲有气无力。 子乔仰头追问她:“一菲,你们家族有没有为展博将来结婚准备什么基金?” “怎么突然问这个?”一菲突然从无力变为有力,兴奋地说:“展博你找到对象了?” 子乔不等展博回答,接着说:“我建议,先拿这笔钱给展博做个换脑手术,否则他一辈子都用不到这钱了。” “说什么呢?”一菲顿感无趣,拎起包,迈步向里走。 展博突然醒悟:“我知道了,”子乔竖起耳朵,“应该送泡菜。韩国人都喜欢吃泡菜的。” “一剑杀了我吧!”子乔仰首倒下去,“我要走了,否则我的智商也会受到影响的。”子乔走到门口,又停住说:“展博,我认识一个不错的脑科医生。虽然是兽医但是价格便宜,我回头介绍给你。”说完关门。 “你们在讨论什么话题。”一菲给自己削了个苹果。 展博又黏上一菲:“姐,你说韩国女孩早上是吃泡菜还是汉堡?” “关你什么事儿?你怎么不关心关心你姐姐,你个没良心的。”一菲牢骚满腹,“我为了那个该死的讲座忙了一个上午,到现在连早餐都没吃,饿死我了。”狠狠咬了口苹果。 “你就是一只沙漠中的骆驼,”展博抓起一个苹果,连皮咬,“没那么容易饿死的。” “我为了我心爱的教育事业,付出了我所有的青春。都没有人知道这其中的心酸?”一菲说着,又在厨房间找其余可吃的。 宛瑜头发蓬乱地走下楼,一看就知道刚起床。 “早啊,展博,菲菲。” “早啊。”展博笑笑。 宛瑜下楼第一件事,也是在冰箱里找吃的:“你怎么还没去上班?要迟到了。”找到一盒牛奶。 “不好意思,我已经去上过班了。现在回来补充一点能量。”一菲没找到别的,又回来啃苹果。 “真的吗?哇,我睡觉的时候真是时光飞逝啊,看来我以后不能再睡觉了,这样会老得很快的。”宛瑜一脸严肃地说,接着倒牛奶。 “要不要换一换,我宁可在睡眠中衰老。生在福中不知福。” “呵呵,菲菲,你辛苦工作会有奖金的,这样就可以买很多保养品啊。”宛瑜用腰撞了一下一菲,继续喝她的牛奶。 展博也来帮腔:“对啊,姐!你不是一直教育我,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我发现我错了,早起的虫子被鸟吃。” “可是,努力一定会有回报的。”宛瑜热情洋溢地开导。 一菲还是处在无底深渊:“是啊,回报?我们院长对我组织的这次名人讲座非常满意。所以他专门给了我特别的回报。” “我就说嘛!”宛瑜没听出话里的暗示。 一菲坐下来,绘声绘色地说:“为了让更多的学生能够接受教育,他奖励我明天晚上,再举办一场讲座。我的双休日啊!”痛苦地趴在餐桌上。 “哦~姐,别难过,作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这一切的辛苦都不会白费的,你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民族的伟大复兴。”展博慷慨激扬地胀红了脸。 “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很伟大,鉴定完毕。”宛瑜简短总结。 一菲撑着下巴,有心无力地说:“你们还真会安慰人。我的高帽子都快顶到天花板了。可惜,系主任给我的这两张什么东方神起演唱会的票子,我也去不了了。看来只能还给他了。”说着拿出两张票子,白花花的。 “算了吧。这种庸俗的东西……”展博说着说着,惊讶地自己打断,“慢着,你刚才说什么演唱会?” “>..东方神起。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和CCTV的《东方时空》差不多吗?”一菲如视鸡肋地说。 宛瑜像见到了火星人:“你不是开玩笑吧。” “没有啊。我本来打算去看看,说不定能看到白岩松什么的,”说到白岩松,一菲美滋滋的,“现在反正也看不了了。” “什么白岩松啊,”宛瑜激情地介绍,“这是韩国现在最红的组合。全亚洲的超级天团。我有很多朋友迷他们的。” “什么?韩国的?就是说看不到白岩松了?”一菲失望地抖了抖票子,“那我就更不用去看了。” 宛瑜马上拿过票:“还是内场前区的。”爱不释手的样子。 展博也假装激动地抢过票子:“内场前区!”脑袋里却立刻谋划着一个精心的计划——“任何一个韩国女孩都会为了东方神起对我说一句‘sa lang hai’的。” “姐!我觉得浪费这两张票子实在是太可惜了。不如……”展博把票子贴近自己的胸口,眼睛狂眨。 “菲菲,票送给我吧,我好久没听演唱会了。”宛瑜抽走票。 “宛瑜,演唱会会开到半夜,影响你睡眠,对女孩子皮肤不好,要不都给我吧。”展博再抽回来。 宛瑜生气了:“展博!你怎么可以这样。” 螳螂捕蝉,一菲在后,抢回票子,说:“慢着慢着!让我把事情搞清楚。现在,你们两个都想要这个票子,对吗?”流露出洋洋自得。 两人齐声说:“是啊。”同时想抢,被一菲躲了过去。 “啊,啊,啊,让我考虑一下该给你们谁来着?”一菲故意摇了摇票子,展博和宛瑜的脑袋都要跟着摇了,“可是我还没吃早饭。我需要补充一下能量,才有力气思考。”又收起票子。 宛瑜马上行动:“我给你热牛奶。” 展博仗着人高马大,抢在前面:“我来,这是我的任务。” “我先提出来的。”宛瑜敲打着展博的胳膊,但是不疼不痒。 “你还没刷牙呢,先去把眼屎擦干净。”展博说着用力一甩脖子,低头倒牛奶。 一菲看着两人的样子,心里暗爽,又用充满期待的语气说:“恩,要是能有一点奥里奥饼干配牛奶就好了。” 两人齐声说:“我来拿。” “你干嘛跟我抢!”宛瑜很推展博一把。 展博绅士般一挥手:“好吧,这次你先。” “嘿嘿。”宛瑜以为得了便宜,结果找了半天,还是找不到。 “我让你先你都找不到。姐,奥里奥在这儿呢。”展博说着,变魔术一般,拍了拍抽油烟机,一袋饼干从排气管里掉出来。宛瑜雷倒。 展博跪在地上,伏在一菲身前,说:“姐!我帮你扭开,”把扭开的饼干夹心一面送到一菲嘴边,“你先舔舔,然后再泡一泡,味道就更好了。要不要我帮你舔。” 一菲接过饼干:“不用了。” 宛瑜也跪在地上,右手搭肩,做出个丫鬟拎着手绢的造型:“菲菲,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吗?我会铺床。” “我早就铺好了。” “哦。”宛瑜有点失望。 一菲为了让她重拾信心,说:“你可以帮我弄乱了然后再重新铺一遍。” “好的。”宛瑜转身就要去弄乱床,展博的声音让她定住了。 “姐!你辛苦了,我帮你捶捶腿吧。”展博把一菲的腿放在了椅子上,宛瑜又不甘示弱地杀回来。 “我也来帮你捶腿。”宛瑜把一菲的另一支腿也抬上了椅子。 一菲形成了大字劈开的样子。宛瑜跟展博怒目相视,斗气似的猛敲一菲的大腿。 一菲疼得大叫:“啊啊啊啊啊!轻点!”两人才放缓频率。 微波炉滴的一声响,展博百米冲刺地扑过去:“牛奶好了。按照您一贯的喜好,放一颗糖。我已经准备好了。”展博放进一颗方糖,给一菲端过来。 一菲倍感欣慰地说:“我今天才终于发现,我居然还有一个活着的弟弟。”展博微微点头以示讨好。 宛瑜拿起调羹开始搅拌,展博则帮一菲按摩肩膀。 一菲十分享受地说:“今天一定是美妙的一天。” 关谷在床上拼命挣扎,奈何被美嘉按得动弹不得。 “美嘉,你别开玩笑了。”关谷求饶道。 美嘉拿大刀在关谷眼前乱晃:“关谷君,你就从了我吧。没问题的,老式的剃头店里都是用剃刀刮脸的呀。” 关谷紧张得连母语都记起来了:“救命啊(日语),拜托你,把刀放下。哪有这样的剃刀。” “你错了,”美嘉把刀一横,用刀面照镜子,“这把刀不但是剃刀,而且不是普通的剃刀,全自动贴合面部轮廓,贴面剃须,例无虚发,锋利无比。江湖人称‘小理发刀’!”说完不忘挥动一番,刀背正巧打在关谷脸上。 “我的眼睛——”关谷捂着眼睛,痛彻心肺地呼喊,“什么理发刀杀猪刀的,太危险了。” 美嘉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我用它杀过猪。” “纳尼!(日语:什么)”关谷扭头、踢腿,像一只待宰公猪般使劲挣扎。 “没关系的,我以前专门学过给猪刮毛的,你的毛还能比猪毛难刮?放松。”美嘉边说边找下手机会。 “不用了。你要是不小心把我的耳朵割下来怎么办?”关谷要拿被子捂住头。 美嘉拿刀抵住他的下巴:“我会向你道歉的。” “呵呵,那时候恐怕我已经听不见了。啊哈哈哈——”关谷只能用手捂住耳朵,叫得像猪嚎。 “别紧张,不会有事的。我是你的助理,这是我份内的工作。” “UFO!”关谷突然手指天花板。 “在哪!”美嘉马上转过头去。 关谷乘机逃跑:“我还是再去买一把吧。” 就在这时,剃刀飞到墙上,吓了关谷一身冷汗。 美嘉飞刀的手还保持着结束动作:“给我回来!现在不是剃须刀的问题,是你不信任我的问题。” 关谷离刀刃只有不到10公分,惊魂未定地说:“美嘉,我怎么会不信任你?” “这样吧,我先找个试验品证明给你看。对了,气球,我们家里还有气球。”美嘉转身,拔下剃刀在手中晃,差点砍到关谷。 “哈,在这儿。”美嘉拿来一个气球。 “你拿气球干什么?” “刮胡子啊!” “可他没有胡子阿?”关谷还是纳闷儿。 “如果我可以在气球上刮胡子,我就可以帮你刮了。”一边说一边用剃须泡沫在气球上面画了个笑脸。 “可是这和我的脸完全不一样啊。他没有棱角分明的面颊,和性感厚实的下巴啊。”关谷情不自禁地摸着自己的下巴。 “呵呵,你也没有。拿好了。”美嘉把气球递过去,关谷只得老老实实帮美嘉拿好气球,“你看好了。”美嘉刮了一下,泡沫胡子的一半顺利刮掉。 “怎么样?”美嘉得意地问。 关谷松了一口气:“呵呵呵呵。” “看到没。”美嘉又刮了一下,气球啪地一下破了,剃须泡沫爆到了关谷和美嘉的脸上,还有旁边那条裤子上,两人傻眼。 关谷惊恐地大叫:“我最后一条裤子啊!” 酒吧里,一菲心满意足地摸着自己的肚皮。 展博搀扶着一菲:“姐!刚才的晚餐还可以吗?慢点儿,坐。”赶忙往一菲背后垫上靠垫。 “呃——”一菲打了个饱嗝,“还算不错。以后记得要换换口味,披萨的卡路里太高了。” 展博心疼地自语:“那你还吃了8块披萨,6对鸡翅?” “嗯?!” 展博满脸洋溢着卑下的笑容:“哈哈哈。没问题,卡洛里太高的确是不太好。我下次一定注意。不过,姐,你真厉害,怎么吃都不会胖。” 一菲点了一下展博的鼻子:“你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姐!要不要帮你点一杯喝的?咖啡还是茶,加糖加奶。这样,我各点一杯吧。”展博起身去吧台。 宛瑜凑过去:“菲菲,要不要饭后甜点。冰激凌?”送上哈根他死冰激凌。 一菲应道:“真乖。” 子乔看傻了:“一菲,你脖子上挂的是什么东西?” 一菲扯下脖子上的红绳子,拽出串在绳子上的演唱会门票。“演唱会门票啊,显然这比慈禧太后的玉玺有用。”宛瑜看着门票,眼睛都发直了。 子乔闻言,也屁颠屁颠地贴上来:“既然你不去,要不干脆把票子给我吧。这两张票子,我可以帮你卖2000块钱。”使劲伸出两根手指。 “为什么要卖了?”一菲觉得现在这样更好。 子乔收回手指:“好吧,我告诉你实情吧。通常我是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表露出我柔情的一面的。不瞒你说,我其实心肠很软。” 一菲不屑:“……嗯哼。” “每次我路过体育馆都会看到一个可怜的老太太,在那里卖烟。无论是刮风下雨,严寒酷暑,她都会在那里孤独地坐着,坐着。风霜已经在她年迈的眼角上刻下了皱纹,可是她的眼神依旧是那么慈祥而坚定。直到有一天,我路过她的身边,她突然叫住我,对我说,”子乔憋住嗓子,模仿老太太的声音,“年轻人,我知道我快不行了,我死前还有一个心愿未了,就是去看一场东方神起的演唱会。” 宛瑜信以为真:“好可怜,你是说你要带她去看演唱会?”子乔频频点头。 一菲哭笑不得:“宛瑜,别天真了。那个老太太是黄牛。” 宛瑜还傻傻地问:“你怎么知道?” 一菲瞪大了眼睛:“因为子乔说要把票子卖2000块钱!” “不!一菲。”子乔坚定地说,“黄牛我见过不少,但是那个黄牛的坚定的眼神和其他黄牛完全不一样。” 一菲训斥道:“闭嘴,子乔,买黄牛票是犯法的。我宁可把票子送给一条狗也不会拿去卖掉。” 展博拿着咖啡和茶过来,闻言色变:“你是在骂我?” 一菲尴尬地说:“哦,开个玩笑。” 展博怒气冲冲:“这是玩笑嘛?你可以不给我票子,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尊严。” “我不是这个意思。”一菲咬紧牙根。 “你已经侮辱了我的尊严!”展博两腿一弯,跪下说,“——所以你还是把票子给我吧,求你了。” 子乔和宛瑜翻着白眼,异口同声:“展博,鄙视你。” 展博跪着前进:“姐,你的咖啡,还有茶。” 子乔和宛瑜各自接过一杯。“谢谢。” 这时候,关谷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鞋盒子。 展博看了他一眼:“你也是专程来鄙视我的?送我一双破鞋?” “没有。我可以加入吗?”关谷本意是想说:“我可以加入你们的聊天吗?” 宛瑜马上同意:“当然。鄙视他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子乔甚至都懒得鄙视了:“宛瑜,要不要跟我去玩飞镖?来吧。顺便我给你讲讲我遇到另一个老爷爷的故事。”宛瑜高高兴兴地跟着子乔走开。 关谷乐呵呵地坐下:“猜猜这个鞋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把盒子放下。 一菲捂着眼睛:“让我猜,让我猜,是鞋子?” 关谷被猜得兴致全无:“是鞋子还需要猜吗?你们看。”打开盒子,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狗。 一菲立即抱起来:“哇,好可爱哦。瞧这个小家伙。” 关谷得意地说:“可爱吗?” “关谷,你哪儿捡的小狗?”展博提问时间。 “什么捡的。是我买的。” 一菲奇怪:“买的?为什么买只小狗?” 关谷搓着手心,羞涩地说:“送给美嘉的。” 一菲立即会意:“哦,关谷,你对美嘉真是太好了。美嘉知道一定乐疯了。” 一菲的话点中了关谷的心思,关谷心想:“如果她看到这条小狗,就一定没心思跟我一起去动漫论坛了。” 展博急着去报喜:“我去叫美嘉过来。” 关谷慌忙制止:“等等,等等,先别去叫她,我想给她一个惊喜。我想明天给她看。” “为什么呢?明天是她生日?”一菲又奇怪了。 “不是啦。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礼物。” “那为什么非要明天给她?”一菲追查到底。 关谷只好说:“她这两天忙里忙外,已经很辛苦了,我想让她睡个安稳觉。所以我想明天给她。”心里却有另外的顾忌:“其实,是我想睡个安稳觉,她要是今天晚上看到了,一定会提前发疯,然后伺候小家伙的吃喝拉撒,我们屋里别想太平了。等到明天,她把一切都搞定,一定又会吵着跟我出去。” 于是,关谷脱口而出:“哦,你们千万别让美嘉看到,否则我就惨了。” “什么?”一菲没听懂。 “我的意思是,效果就不好了。我想明天是双休日,她就有足够的时间来料理这个小家伙。” “那你准备把它藏在哪儿?”展博提到了关键问题。 “你们房间。” 一菲犯难了:“不会吧。这么小的小家伙会乱撒尿的。我们怎么弄。” “问题就在这儿。”关谷央求道,“我明天一大早要去参加一个论坛。晚上需要早点休息,你们不会见死不救吧。” 展博还是犯难:“这个……” 关谷双手合十,一鞠躬:“拜托了!” “好吧我们答应你了。”还是一菲最义气。 关谷再鞠躬:“谢谢啦。大恩大德,永世不忘。记住,千万别让美嘉看到。”说完就走。 展博看着这只小家伙,心生疑虑:“姐,你养过狗吗?” “没有,不过,你是我养大的。”一菲因此对养狗还是有自信。 “……”展博哑口无言。 一菲又想起:“我以前养过很多动物,鸟、兔子、鱼、松鼠、发财树……不出三天都死了。展博,你真幸运。” 展博还是不放心:“……那这个怎么养呢?” 一菲大大咧咧地说:“我怎么知道,把它放在盒子里,给它食物和水就可以了。” “那便便呢?” “我们就养一天,问题应该不大,在盒子底下铺点报纸,每隔1个小时换一下。” “听起来就很麻烦。姐,还是你来养吧。”展博这就要推卸责任。 一菲瞪起老佛爷眼:“恩?!” 展博只得认栽:“哦,你知道我是开玩笑的啦。姐你放心,你只要指挥就可以了,所有的粗活累活我来解决。您老人家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一菲这才满意地说:“恩,这还差不多。小博子。起驾。” “喳!”展博单膝下跪,伺候着。 关谷回到房间。 美嘉正等着他:“关谷,你应该庆幸你有我这样一位杰出的助手。”背后藏着东西。 关谷苦笑:“嗨!我一直在庆幸着。” “为了弥补你的损失,我帮你买了一条新裤子。看!”美嘉提起一条裤子,两个裤脚管居然不是一样长的。“啊偶。”她自己首先发现了问题。 关谷强颜欢笑:“谢谢,我很喜欢。这一定是今年秋冬季的最新款。” 美嘉很是纳闷儿:“怎么会这样?这是外贸回单,应该价廉物美的呀。” 关谷安慰道:“如果我在沼泽地里走的话,这点小问题应该看不出。” 难不倒美嘉:“那我赶紧找楼下的裁缝帮你改一下。晚了就该关门了。” 关谷马上拦住:“不用了,你可以明天去啊。” “说什么呢?明天我要陪你去参加论坛的呀。”美嘉可不会忘记这个头等大事。 “不用了,明天你还在家里休息吧。” “你……不去就不去,有什么了不起嘛!”美嘉坐在沙发上,一脸不开心。 关谷知道自己这样不妥,可是没办法啊,凑上去安慰:“美嘉,怎么了嘛?” “你……”美嘉转过身去,背对关谷,“嫌弃我。” “怎么会呢。” “明明就是。我一个人呆着多寂寞呀。”美嘉嗲声嗲气说得份外可怜。 “实话跟你说吧。明天我会介绍一个新朋友给你认识。你一定不会寂寞的。”关谷为了安慰美嘉,只好透露一点点。 美嘉果然有兴趣:“真的吗?” “什么朋友。” 关谷卖关子:“现在不能告诉你,这是一个惊喜。” 美嘉像小孩子一样,好奇心旺盛:“那给我一点提示。” “都说了是惊喜了。”关谷为难了。 美嘉换个方式提问:“是可爱的东西吗?” “是啊,可爱。” 美嘉太开心了:“真的啊?那帅不帅?” “应该挺帅的吧。看你怎么理解了。”关谷心里嘀咕:“在她的字典里除了帅和可爱,还有别的词汇吗?” “太好了,关谷,我爱你。”美嘉热情地抱着关谷,又蹦又跳的。 关谷羞涩地举起两手,不敢碰美嘉:“好了,我只能说到这里了。” “不用了。我已经基本上可以想象了,哈!”美嘉幻想的新朋友是这样的:“关谷一定是给我介绍了一个又帅又可爱的男人给我,yeah!” 美嘉立即报以关怀:“那我再去帮你找一条别的裤子,明天你还要穿呢。” “不用了……” 叮咚,门铃响了。美嘉赶紧去开门。 是宛瑜。“Hi,美嘉。” “宛瑜,你来啦。”美嘉还沉浸在幻想的喜悦中。 “关谷在吗?我有事找他。” “在。你们慢慢聊。我去烫裤子啦,啦啦啦啦。”美嘉进里屋,又倒腾可怜的裤子去。 宛瑜小声问关谷:“美嘉怎么了?那么开心。我知道狗狗的事情了。我刚刚回去看到了,狗狗好可爱啊!”看来女孩都喜欢毛茸茸的东西。 关谷把她拉到厨房:“嘘,别让她听到。否则我的计划就泡汤了。” 宛瑜疑惑:“她还不知道?那她为什么那么兴奋?” “这就是问题。现在都那么兴奋了,我怕她到时候神经失常。”关谷太了解美嘉了。 宛瑜说明来意:“是这样的。小狗一直在叫,可能是饿了,可我们那里没有狗粮。” 关谷挠挠耳朵:“哦,对了,我忘了给你们。狗粮在这里。”说着从电饭煲里拿出狗粮。 这时候美嘉又冲出来:“宛瑜,我刚才太高兴了,对了,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我只是过来拿点吃的给……”宛瑜借机接过狗粮。 关谷帮她接上话:“给隔壁展博他们。他们那里没有饼干了。行了,宛瑜。这些你全拿去。不送了,拜拜。”说着把宛瑜往门口推。 美嘉看着两人鬼鬼祟祟的,要查清楚:“慢着,让我看看。这是什么……狗饼干?” 关谷又主动接招:“是啊,狗饼干很好,据说比普通饼干的营养都要好。” 宛瑜配合:“是啊,狗饼干含有丰富的护发素和去屑配方,吃了以后头发去无踪头屑更出众!啊!”意识到自己口误,尴尬地笑了一下。 关谷只好拿文化差异说事儿了:“我们日本人也很喜欢吃的。味道还不错。” 宛瑜跟着瞎附和:“我们一直用它!” 美嘉用质疑的眼神扫着两人。 关谷出狠招了:“不..信,我吃给你看。”抓起饼干就开吃。 关谷吃着吃着,越吃越觉得真是香:“恩!好吃,如果有芥末就更好了!宛瑜,你也尝尝!” 宛瑜尴尬地拿起一块狗饼干,吃下去,甜甜地笑着。 美嘉惊讶地看着关谷,关谷又塞了一大把狗粮到嘴里,一边吃一边笑。 展博抱着纸盒子,出神地望着小狗。 一菲不耐烦地问:“你看了那么久,看出什么它想要什么了吗?吃饭还是便便?” “我来问问它。小狗狗。你想要什么?”展博假装凑过去聆听,“恩,是,好的。它说它想要两张明天东方神起演唱会的票子。” 一菲眼望着天。 宛瑜灰心丧气地走进来。 一菲问道:“宛瑜,狗粮拿回来了吗?” 宛瑜嘟着嘴:“没有——” “怎么会?”展博问。 “本来有的,不过全让关谷吃光了。”宛瑜遗憾地说。 一菲眉头紧锁。 展博奇怪的表情:“关谷?那怎么办,狗狗都要饿死了。” “不会的,我刚才去菜场,专门买了这个,瞧!”宛瑜拿出一块巨大的血淋淋的不知道什么肉,又大又血腥,而且中间有根巨大的骨头。 展博和一菲同时惊呆:“啊!” 展博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是什么?” “牛筋和牛排。” 一菲打趣地说:“这肉可比狗大多了。” 宛瑜可怜巴巴地说:“给小狗吃的食物都卖完了,这个是喂成年狗吃的。” 展博心理不平衡地说:“他两个月大就能吃牛肉?我两个月大的时候还在喝三氯奶粉呢!哈哈!” 一菲嗤之以鼻地说:“……那我还是宁可给他吃牛肉。” 一菲接过肉,三人出门去厨房。 展博一路抱着盒子:“乖乖,我们吃肉肉去。” 宛瑜一边把肉放在案板上,一边奇怪地问:“你怎么老把它放在盒子里。” “我怕它乱跑。” “在房间里它还能跑到哪里去,再说它那么小,它需要新鲜空气。” “好吧。说得有道理。”展博把小东西抱出来,放在饭桌上,小东西能听懂人话似的,开心地爬着。 一菲情不自禁地抱起来:“哦!太可爱了。让我抱抱,小家伙,你和展博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展博看着一菲,心情一片灰暗。 宛瑜提议:“它还没取名字吧?” “它住在爱情公寓,就应该有个充满爱的名字,”一菲沉思一番,最后决定,“就叫它——强尼吧。” 展博抗议道:“这名字太没有腔调了,”抱起来左看右看,“我有个好名字。不如叫——辛巴~~~!”说着双手抱住,高举过头,貌似《狮子王》里的镜头。外加一声狮吼。 叮咚,有人敲门。 “我去开。”一菲说。 门一开,是美嘉。 一菲亲切地说:“hi,美嘉!怎么是你!”忽然想到什么,大声喊叫,“你怎么来了,美嘉!”还大动作地向厨房示意。 展博和宛瑜一听,手足无措,赶紧想找地方把小狗藏起来。展博想把小狗塞到冰箱里,宛瑜连忙阻止。 美嘉在门口颠三倒四地说:“一菲姐,想问你们借点牛奶?子乔前两天修了一下微波炉,结果把冰箱修坏了,你们在干吗?”说着伸头就往里面看。 一菲胳膊一伸,挡住了房门:“没什么。”突然很凶地对里面喊:“展博,快点拿牛奶给美嘉。” “没事,我自己来拿好了。”美嘉趁一菲没防备,头一低,就从胳膊下面钻了进来。 时间紧任务重,展博实在找不到地方藏小狗,只得把它藏在自己的衣服里。 宛瑜上来挡驾:“美嘉,你要的牛奶。”赶紧把牛奶递过去。 “谢谢。” 狗狗在展博的衣服里乱抓乱挠,展博开始抽搐,面容扭曲,然后怪笑:“啊呵呵呵……” 美嘉拿了东西本来要走,却被吸引过来:“展博,你怎么了?” 展博说不出话了:“啊!哈哈!啊啊啊啊!”只顾笑。 还是宛瑜反应较快:“我们刚才在说笑话。展博觉得好笑。” 美嘉迷惑地说:“他现在才笑?” 歪打正着,一菲正好有话可说:“你知道展博的,他就是这样。反应比较慢。” 突然,狗狗发出呜呜的叫声。 美嘉警觉地问:“什么声音?” 一菲支支吾吾地说:“我什么都没听到。没有,什么声音都没有。” 宛瑜连忙附和:“对啊。十分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脸也很严肃。 美嘉确定有声音:“好像是小狗的声音。你们这里有小狗?”更加好奇了。 展博终于忍住怪笑,指指自己说:“是我,是我。我早上脚趾撞到沙发了,很疼。我在叫,呜呜呜呜。”又学了几声狗叫。 一菲继续解释:“他从小叫起来就这样,怪难听的。” 展博为了关谷,也为了演唱会门票,只好做出巨大牺牲:“对啊,呜呜呜呜。”叫得的确很难听。 美嘉还是觉得不对劲:“你刚才不是还在笑吗?” 展博死猪不怕开水烫,就认准了:“是啊,我反应比较慢。” “啊?”美嘉还能说什么呢。 “痛并快乐着,就是这样。”展博把现实感受与虚构处境完美结合,就诞生了这么富有诗意的情感体会。 “呀!这是什么呀?怎么长得这么难看。”美嘉指着案板上的牛肉。 “这不是狗吃的!”展博刚当回诗人,就犯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错误。 还好美嘉也不是特别聪明:“什么狗?” 宛瑜应付得更妙:“展博的意思是。看上去是狗吃的,实际上是人吃的。” “是啊。正宗的神户牛肉。”展博补充。 “前面宛瑜还来拿饼干,说你们断粮了呢。”美嘉越想越奇怪了。 “是啊,我们现在只吃饼干。”宛瑜回答。 “那这个呢?”美嘉示意前后矛盾也太大了。 “我们都已经改吃素,这个太罪恶了,我们正准备倒掉。”宛瑜做倒掉状。 美嘉心疼地说:“别,多浪费啊。神户牛肉,原来长这样啊,看上去挺好吃的样子。” “可我们还是准备倒掉。谁也别吃,很罪恶的。”宛瑜说着就拎起牛肉往垃圾桶去。 美嘉半路把牛肉截下来:“没关系,牛奶和牛肉都有了,我可以帮关谷做神户铁板烧了。偷偷告诉你们关谷明天要给我个惊喜,我要好好报答他一下。嘻嘻。” 展博又开始按耐不住:“哈哈哈哈,啊啊啊哈哈哈啊。” 美嘉回望过去:“他不会是羊癫疯吧?” 一菲一脸惋惜地说:“我们会一起带他去看病的。” 美嘉一手牛肉一手牛奶,心满意足地往门口走。 宛瑜吞吞吐吐地说:“美嘉,美嘉,等等,你不能再把这个给关谷吃了。” “因为……因为,”宛瑜不敢再说下去,只好说,“它冷掉了。” “这是生的。烧一下不就好了吗?拜拜!”美嘉转身要走。 展博衣服里的小狗再次呜呜地叫。 “嗯?”美嘉再回望。 “呜呜。呜呜。”展博再怪叫,然后指着自己。 “又撞到了?”美嘉无比同情。 “嗯嗯,嗯嗯。” 美嘉莞尔一笑,关上门,走了。 展博赶紧拿出小狗:“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宛瑜想的倒是另一个问题:“关谷已经第二次跟狗狗抢吃的了。” “这样下去他一定会吃傻的。”展博跟着说。 宛瑜越想越不忍心:“不行,我们不能再让关谷吃狗食了。他只是想给美嘉一个惊喜。不应该这么倒霉。太可怜了。” 一菲开解道:“这就是缘分。谁让他把个狗狗寄养在我们家的。再说了,这是牛肉,吃一点也没关系的。” 宛瑜抛出了问题的关键:“可是,包装纸上说,这牛肉加了生长激素,还有磨牙专用的胶质纤维。” “这是什么东西?”一菲闻所未闻。 “可能是一种复合产品,象是塑料。”宛瑜找不到更形象的比喻了。 展博却对关谷有信心:“别担心,关谷不一定会吃,他发现不对,会反应过来的。” “只有一种办法,将来判断他到底吃了还是没吃。”一菲思维又开始跳跃。 “什么办法?”宛瑜关心道。 “下次我们看到他,扔一根棍子出去,如果他撒开腿去追……说明……”一菲眯缝着眼睛,省略掉大家都能猜到的结果。 宛瑜又不忍心了:“不行,关谷太可怜了,我得阻止他们。”说完,转身出门。 “等会儿,先让我把这祖宗放回盒子里。”展博举起狗狗。 一菲嗅了嗅,问道:“展博,什么味道。你的新香水?” 展博拉开自己的衣服,往里面看:“该死,它在我里面做了什么?” 美嘉端着空盘子,对着关谷甜蜜地说:“等着哦,你的特别晚餐马上就要好了。”转身去厨房。 关谷横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样子表明,刚才的狗粮还没消化:“其实我一点都不饿。”摸了摸肚子。 “谁让你吃了那么多狗饼干?”美嘉责怪道。 子乔一边羡慕地等待着,一边奇怪地问:“关谷,你吃了狗饼干?” “换换口味嘛!”关谷不以为然地说。 子乔伸出大拇指:“你牛!”又朝美嘉嚷嚷:“美嘉,你今天做了什么,我快饿死了,我都能吃下一头牛了。” 牛肉已经盛在盘子里了,为了能让关谷在舒适的环境下品味美食,美嘉还在整理餐桌:“你怎么知道今天有牛肉?” “男人的直觉。” “是嗅觉吧。瞧!神户牛肉铁板烧。”美嘉托着盘子,在引诱子乔,子乔马上冲了过来,一脸猴急的样子。 美嘉坏笑着把盘子没收,说:“不过不是给你的,这是给关谷做的。” “那我的呢?”子乔指了指自己。 美嘉的嘴巴朝桌上另一份黑乎乎的菜撅了撅:“喏,萝卜菜。” 子乔傻了眼:“太偏心了吧。为什么我的是萝卜菜,关谷的是牛肉?” “这是关谷的家乡菜。你吃你的家乡菜,谁让你说自己是韩国人的。”美嘉振振有词。 “这是神户牛肉?”关谷用叉子捣了捣,有点疑惑。 “对啊,绝对正宗,宛瑜给我的。”美嘉双手紧握,等待关谷品尝。 “他们为什么突然给你这个?”关谷对这个理由更疑惑。 “我也不知道,他们突然都吃素了。” “怎么有那么多牛筋?闻起来怪怪的。”关谷偷偷放下叉子,傻笑着。 美嘉马上察觉关谷的意图:“你是不是又不信任我?” “怎么会呢?” 美嘉扭扭捏捏地说:“我知道我烫衣服,刮胡子不是很擅长,不过烧菜我还是很拿手的。” “美嘉,我信任你,他不懂欣赏,我帮他吃。”趁着两人说话的当儿,子乔飞快地和关谷换了一份。 “不行!子乔。”美嘉说着就要换回来。 正好关谷也不想吃,干脆做个顺水人情:“算了,让子乔吃吧。” 因为关谷在场,美嘉不好发飙,暂时只好忍气吞声。宛瑜突然闯进来。 “打扰你们吃饭了。”一边说一边走近餐桌,“不过我不能让你吃这个。关谷。”关谷刚要吃萝卜菜,被宛瑜一把抢过调羹,抱起盘子就往厨房跑。 “等一下,等一下。”美嘉刚想制止,可惜已经来不及。宛瑜把菜倒进了垃圾桶。 关谷看着宛瑜放回自己面前的空盘子,心情沮丧:“你干什么?” “宛瑜。你干吗?”美嘉也傻愣愣地望着她。 子乔生怕宛瑜抢自己的食物,旁若无人地猛吃,可是肉太老撕不下来。 宛瑜却像放下了巨大的心理负担一般,神清气爽地说:“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走了,不打扰了,拜拜。祝你们好胃口。”说完,便高高兴兴地撤退。 众人继续愣了半天。 关谷看着宛瑜离去的背影,心酸地说:“她为什么要把我的晚饭倒了?” “……可能吃素太多,看到萝卜菜就反胃。”美嘉挠挠下巴,对自己的猜测也是将信将疑。 “不会啊,莫名其妙。”子乔嘴里的肉还是撕不下来。 “那我晚上吃什么?”关谷对着空盘子发愁。 “要不我再给你热点牛奶?”美嘉体贴地说。 “没事。我分一点给关谷。”子乔说着,大方地叉起一块牛肉放在关谷盘子里。 关谷根本不记夺肉之仇,还连连点头:“谢谢。” 就这样,两人各自叉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 美嘉在一旁充满期待地问:“味道怎么样?” 子乔和关谷两人咀嚼了很长时间。 “有点老。”子乔边嚼边说。 “恩。”关谷同意。 两人又咀嚼了很久,而且样子都很认真、很仔细,也很努力。 子乔再次边嚼边问:“你咽下去了没有。” 关谷边嚼边回答:“还没嚼完。” 清晨的太阳照常升起,宛瑜刚刚下楼,一菲也刚刚起床,脖子上还用红绳子拴着装演唱会门票的信封,显然是挂着信封睡了一宿。展博却已经身穿围裙出现在厨房了。 “早上好。”展博满脸堆笑,笑得十分过分。 两人都还没睡醒似的:“早上好。” “姐!快来快来,这边这边。”展博拉着一菲,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跪在地上帮她把腿架上,放好。一菲不知所措地享受着展博的服务,有点不自在。 然后,展博撩起桌上的绸布,像变魔术一样,一个便携式的茶几放在一菲面前,上面琳琅满目地排放着香喷喷的早餐。“早上的第一缕阳光,就是麦当劳的麦香猪柳蛋汉堡,加一杯喷香浓郁的奶茶。还有一个健康的蜜桃派。我最亲爱的姐姐,早安。”展博像日本传统妇女一样,跪着鞠躬致敬。 一菲总算明白了展博的良苦用心,满意地夸赞道:“哦,这是最棒的早餐。” “那我的呢。”宛瑜含情默默地问道。 展博转过脸来,象征性地一笑:“哦,你也早安。”就没有下文了。 宛瑜收回笑脸,在沙发上调整坐姿,然后鄙夷地看着展博。 展博根本不理会宛瑜,接着谄媚地对一菲笑着,拿起一小块方糖,丢进咖啡里:“按照您的一贯的喜好,一颗糖。”讨好似的说出来。 “哦——我看到了。” “只要您吩咐,我都可以为您服务。”展博两手扭紧,放在膝盖上,做出卑下的模样,宛瑜看着都像吐,“你是先吃汉堡还是先吃蜜桃派,还是一边吃汉堡一边吃蜜桃派?” “按照我一贯的喜好,我一般……”一菲故弄玄虚地说,“先刷牙。” “哦。没关系的。”展博其实就是不爽,但是脸上还是笑容灿烂。 宛瑜实在看不下去了,说:“展博,鄙视你。” “展博,你的表现实在是太好了。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表扬你了。”一菲赞许道。 展博以充满期待的语言说:“当然,你当然知道,只要你把脖子上的信封给我,就好了,姐。” “好吧。我还能说什么呢?”一菲摘下信封,“子乔已经告诉我了,既然你是要去约会,我怎么能不支持你呢?对吧。这是你应得的。”把信封递到展博面前。 展博高兴得没法用语言来描绘,只好直白地说:“哦,姐,太谢谢你了,来世我还要做你的弟弟。”一边说话,一边把信封打开。“怎么只有一张?” 一菲不急不慢地解释:“昨天晚上,我已经把另一张给了宛瑜。你可以和宛瑜一起去。” 原来宛瑜脖子上也挂着一个信封,她得意地拿出另一张票子晃啊晃啊。 展博立刻拿走了汉堡,一菲咬了个空。 “早上的第一缕阳光,就是麦当劳的麦香猪柳蛋汉堡,加一杯喷香浓郁的奶茶。只为你而准备。”说着把早餐端到了宛瑜面前。 一菲还在一旁摆老佛爷的造型,责问道:“hello hello。那我的呢?” 展博突然转过脸来,冷言冷语与刚刚判若两人:“噢,厨房里还有泡饭和酱瓜。” 一菲就等着这一幕呢,气急败坏地骂道:“外星人可算是把我弟弟放回来了,我说什么来着,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没心没肺,你出生的时候是不是你妈把人扔了,把胎盘养大了?”一菲起身,进屋。 展博把蜜桃派的包装打开,卑躬屈膝地呈到宛瑜眼前,轻声呼唤:“宛瑜。” “没门。”宛瑜想都不想,直接撇开头。 展博还在装疯卖傻:“什么没门啊。” “不给票,就是这样,我要自己留着。” 展博起身,神情变得严肃和深沉:“宛瑜,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中国人。” “是啊,怎么了?”宛瑜那表情在说,随你什么招,只管来吧。 “是这样,有一个韩国的小女孩——河理活。” “有多小。8岁?”宛瑜已经看穿似的。 “大一点点吧。” “……恩哼。”宛瑜嘲讽地看着展博。 展博知道谎言已经无法欺骗宛瑜了:“好吧,比我大一点点。不过你听我说,她不是普通的小女孩,她带着韩国人民的友情只身来到中国,孤苦伶仃,举目无亲,她肩负着3千万韩国人民的期待和愿望。而我,答应了和这位可怜的小女孩一起去看一场东方神起的演唱会。你想一想,如果我食言了,不能够带她去了,她会是什么样的心情?请不要打断我。”那语气就如英勇就义前的独白。 “我没有打断你啊。”宛瑜戏弄似的说。 “宛瑜,对她而言,我是一个中国人,我代表着无数中国好男儿的形象。”展博追胸顿足地说着,“如果我食言而肥,没有兑现我对她做出的承诺,你想想,她回国之后会怎么说?她会说,我们中国人都是坏人。在韩国,这样的流言传播得很快,毕竟他们的国家很小,从南到北打辆车都不会超过200块。”宛瑜歪着嘴发笑,她才不信呢。“接下来,你知道吗?他们就会对我们进行外交谴责,控制韩剧的出口,没有《蓝色生死恋》,没有《冬季恋歌》,没有 href='2061/im'>《大长今》,而且你最爱吃的韩国烧烤也没了。你知道吗?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因为你——不把票给我!”展博说得热泪盈眶,用围裙擦着鼻涕。 宛瑜象征性地回应:“哦,天哪。” 展博赶紧凑过去,在宛瑜耳边唱起了 href='2061/im'>《大长今》的主题歌。“乌拉拉,乌拉拉……”唱得极深情,极难听。唱到高亢处,还跳起“长今舞”,更加雷人。 宛瑜难以忍受:“好吧,我把票子给你吧。”送到展博手中。 展博双手捧起信封:“太好了。我代表中国人民感谢你。你是一个爱国的好青年。”不住地握宛瑜的手。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刚才的胡扯的样子很有趣。”宛瑜抽回手,指了指旁边茶几上的手机,镜头正对着展博。“顺便说一句,我已经全部录下来了。”不等展博作出反应,宛瑜把手机收回怀中。“我会传到爱情公寓论坛上去的,点击率一定会很高,名字都取好了——”宛瑜拿着手机上楼了。 展博自我安慰:“well,不管怎么说,至少我把票子搞定了。”于是,兴冲冲地走到电话旁,拿起电话机:“喂,a ni a sai yo。河理活吗?是我,我是展博。对,我手上有两张今天晚上东方神起演唱会的票子。你要不要……”突然瞪大眼睛,自语道,“她终于说了,她终于对我说了!”接着对电话里说:“对啊,当然是跟我一起去啦。你愿意?太好了,晚上我去接……” 展博得意忘形,一屁股坐在沙发的鞋盒子上。展博低头一看,傻眼了,张大了嘴……“没,没……没什么……一切……ok,就这样,拜拜。”展博挂了电话,捂着嘴巴,自言自语:“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一菲走出房间,还在调侃:“怎么了?猪柳蛋没有了?”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展博手指指沙发上的鞋盒子。 一菲看着被压得扁扁的鞋盒子,认出是装小狗的,不禁惊呼:“啊!” “姐,这是意外,我不是故意的。这是场事故。”展博哆哆嗦嗦地后退。 “……”一菲只顾盯着,不知道说什么。 展博只想一切都没事:“或许……或许没事,它是辛巴对吧,辛巴应该很强壮的。” 一菲弯下腰,听盒子里的声音:“没声了,连喘气声都没有了。” 展博还在欺骗自己:“或许只是憋着气。” 一菲怒火冲天:“你憋给我看。天才。” 展博不见棺材——下面,绝不流泪:“要不打开看看。” 一菲不同意:“你干的,你打开。” 展博老实说:“我不敢,你说脑浆会不会流出来。” “别说了。”一菲吓得连滚带爬地后退。 关谷猛然推门进来:“大家好!” “啊!”两人以为是鬼呢,吓得惊叫。三个人同时跳了一下。 展博赶紧拿出一个靠垫,扔到沙发上,盖住鞋盒。 关谷回过神来:“早啊。你们一清早就那么精神啊。” 一菲惊魂未定地说:“是……是啊。” 关谷马上进入主题:“我的小狗呢?美嘉刚起来,说不定马上就要过来了。” 展博哑口:“啊~这个。” “我得赶紧送给他,这样我就可以安心出门了。”关谷催促道。 “关谷,真的,真的对不起,你的小狗它,现在可能不太好。”展博不敢说出实情。 关谷东张西望:“不太好?什么意思?”还是没看到狗狗。 一菲再进一步说明:“不太好的意思,就是,可能不太完整了。” “我还是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新的成语?” 展博捂着脸,做痛苦状。 弟弟的过错还是得一菲来承担:“展博他……他不小心……不小心坐在了它的身上。” “纳尼!(日语:什么)”关谷惊声尖叫。 展博慌忙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关谷,对……对不起。这……这都是一场意外。” “怎么会这样。天哪。这可是生命啊。”关谷抱头欲哭。 “我知道,所以……这是事故,我也不想的。” “现在怎么办?一尸两命啊!”关谷悲痛异常地说。 一菲马上联想:“你坐死了两条狗?” 展博更加慌乱:“没有,怎么可能,我们总共就只有一条。” 关谷在心中默默地悲伤:“还有一条命是我的。这个周末我要死翘翘了。”越想越悲伤。 这时候,美嘉兴冲冲地跑来。“帅哥,帅哥,帅哥。我的帅哥在哪里,在哪里?哈,我知道一定就在这里。你们都在啊。”她已经迫不及待了,说着检查门背后,桌子底下,台灯拿起来看。 刚刚经历悲伤的关谷,不得不强打精神,准备说出实情:“美嘉,有件事情要告诉你。其实……” 展博把关谷一把拉到身后,强颜欢笑地说:“在我这里。美嘉,你能不能闭上眼睛,然后伸出手来?” “哦,展博说的对,惊喜嘛,应该这样的。”美嘉闭上眼睛,乖乖地伸出手来。 展博拿起关谷的手放在美嘉手上。“当当当——当。”把票塞到关谷手里,然后不忍心看地撇过头去。 美嘉睁开眼睛:“哇塞!今天晚上东方神起的演唱会。好多帅哥,内场前区。天哪!” 一菲看着展博,有些失落有些惋惜。对于自己对展博呼来喝去的行为有点后悔,他只不过是想得到两张门票而已,而现在,一切的努力却都轻易地拱手让人。 “关谷君,你太好了,你是怎么拿到的?”美嘉开心地问。 关谷苦笑着:“这个说来话长了。喜欢吗?” “太喜欢了。” 关谷向展博眨眼睛,表示感谢,展博一脸苦闷。 “那就好,你好好准备吧。我要去参加论坛了。”关谷松了一口气。 美嘉马上说:“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啊。” “你不是要看演唱会吗?”关谷惊奇地问。 “那是晚上了,我们可以开完论坛一起去啊。”美嘉充满期待地说。 “什么?”关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关谷,我们得赶快回去,晚上既然要去看演唱会,我们就得换一套行头。你要配我的牛仔裙,哦!我知道你该穿什么了。”关谷被美嘉连拉带拽,拖出去,关谷临走前心灰意冷地看了一眼一菲。 一菲微笑,表示不用谢。“展博,看来你要跟那个河理活道歉了。”一菲试图安慰。 “我这次罪过大了。”展博心如死灰。 宛瑜下楼,寻找东西:“啊,我忘记了,盒子在这儿。”伸手要去拿盒子。 “别动。别碰这个盒子。”展博赶忙制止。 宛瑜被吓了一大跳:“为什么。” “因为这是……”展博正要拿起盒子展示,却发现盒子上偷偷开了一个角,打开来一看,“空的?” “当然是空的。我怎么可以让小狗狗在这个小盒子里呆一个晚上呢?”宛瑜觉得展博的惊讶完全没道理。 “小狗在哪儿呢?”展博声嘶力竭地喊道。 宛瑜一脸轻松地说:“在我房间,正在和大毛二毛还有小白玩呢。它正在犹豫今天早上第一泡尿赏给谁。”还不忘开个玩笑。 “哦,我的演唱会,我的河理活,我的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展博一头栽在沙发上,屁股朝朝外,就像鸵鸟。 “大毛二毛和小白是谁?”一菲问道。 宛瑜天真烂漫地说:“哦,是我养的三盆仙人球。展博怎么了?” 展博继续哀号:“啊啊啊啊啊啊啊!”屁股还在摇晃。宛瑜看不明白。 子乔进来了:“出什么事了?他干嘛呢” 一菲回答:“没什么。做美臀操呢。” 子乔径直走向宛瑜:“宛瑜。问你个事儿。昨天的牛肉哪儿买的?美嘉说是你给她的。” “这个……嗯……你吃了!?”轮到宛瑜为难了。 宛瑜奇怪:“我不是已经倒掉了吗?” “你把关谷的萝卜菜倒掉了。” 宛瑜大惊:“不会吧!” 子乔脸上泛起陶醉的光晕:“那牛肉……真是……” 宛瑜连忙道歉:“对不起,子乔。” “真是太好吃了。”子乔半天才从陶醉中走出来。 “什么?”宛瑜比听说他们吃了牛肉更惊讶。 “我从来没吃过那么有咬劲的牛肉,自从美嘉和我闹僵之后,她就一直歧视我虐待我,我最近吃的东西……你是不知道啊,连狗都不愿意吃。”子乔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真把狗的食物给抢了。 宛瑜万分无奈:“是吗。呵呵。呵呵。” 一菲这时终于可以轻轻松松吃她的汉堡了。她一边吃,还一边开心地拍了拍展博摇晃的屁股。 第九章 大堵车 又是一个明媚的清晨。一菲和展博突发奇想地玩起中国象棋,可惜一菲棋艺不精。 “我吃你的炮。” “将军。” “那我不这么走,”一菲把炮拿回来,再重重落在棋盘上,“我吃你的车!” “将军,”展博不耐烦地说,“你还是死了。” 一菲耍赖:“不行不行,重来!” 一菲正嚷嚷着重新摆棋,小贤毫无预兆地突然闯进来。 “我简直不敢相信,你们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小贤神秘兮兮地又开始他的竞猜游戏。 一菲若有所思:“我猜猜,你尿床了?” 小贤白了她一眼:“我接到了电话,我要上电视了——《如玉有约》!”摆了个双手指向前方的狙击枪造型。 展博乐呵呵地说:“真的?太酷了,这可是知名节目啊!如玉打电话给你了?”满是羡慕的眼神。 “不是她。是Lisa,Lisa榕。”小贤坐下喘口气。 一菲露出八卦本性:“是子乔的那个老相好?” “什么老相好,她是我的恩人,她对我有知遇之恩,在她的力荐之下我终于踏入了电视圈。所以说,这一切都是必然的,他们终于发现了我的才华了,是金子总会闪光的。”小贤本在感激Lisa榕,但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开始吹嘘自己。 一菲自言自语:“我觉得你们制片人的脑子一定进水了吧,她的收视率怎么办?” 不是一菲一个人有这样的顾虑,其实Lisa榕早有预谋,只是小贤还蒙在鼓里。此时,Lisa榕正在接通领导的电话:“台长!真的不是我脑子进水了,实在是预算不够了,我们总不能场场都请大牌吧台长!我也想请章小怡来着,机票酒店出场费都很贵的。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要钱的。对,他当然不知道!他还乐呵呵的呢!” 爱情公寓里的曾小贤果然正乐呵呵地转着电视频道。 “嗬嗬嗬……快点看!预告!节目预告!”小贤放大电视声音。 电视节目《如玉有约》正在播放片尾预告:画面出现一个人的剪影,但看不出具体样貌,字幕打出“明日嘉宾”。配音介绍是这样的:“明天的节目我们将会请来一位特别的嘉宾,他的名字叫曾小贤,虽然你不一定听说过他是谁。但节目中我们会抽出一辆奥迪汽车作为观众大奖。请期待明天同一时间,如玉有约,与您有约!”预告片尾定格在一辆金光灿灿的奥迪汽车上。 “好酷啊!”展博一脸沉醉的表情。 “很多人期待啊!看到了吗?”小贤更是完全沉浸在自我陶醉中。 一菲眼睛放光:“是啊,我也很期待奥迪汽车的!” 展博附和说:“嗯!” 小贤拿起展博的棋子,重重落下,报复式地对一菲说:“将军!你死了!”一点不留余地。 酒吧里众人正在打牌,展博慌慌张张跑进来。 “我刚才看到公寓门口停了一俩很拉风的敞篷车。”展博报告。 “我也看到了,很漂亮的!”美嘉补充,满是憧憬的目光。 小贤得意地说:“快快快,赶快问我这辆车是谁的?”下巴抬得高高的,把脸向众人面前凑。 美嘉看看小贤,不置可否,突然转头问一菲:“一菲,你知道这辆车是谁的吗?我觉得车主肯定是一个有钱的大帅哥。”把小贤彻底忽视了。 一菲环顾酒吧一周,唯独漠视小贤:“我留意了一下,不过目前还没有发现。” 小贤由暗示变为赤裸裸的强求:“问我啊!不是让你们问我吗?” 美嘉还就不信了:“为什么要问你。肯定不是你的吧。你的灰色夏利我天天看到。” 一菲一听就乐了:“他那不是灰的。是白的,只是n年没洗了。” 小贤承受着重重打击,不甘示弱地说:“各位!我现在郑重申明,门口那辆敞篷车,正是属于在下滴!” 一菲马上警觉:“你偷谁的车了?” 小贤不屑一顾地说:“什么偷啊。我的一个朋友知道我明天要去上电视节目,非让我开着去。说是沾沾星气,电视明星的星。”他刻意强调朋友要求“沾星气”的环节,以求突显自己。但是心里却是充满甜蜜与苦涩:“其实我是问租赁公司借的,1200一天贵死了,可是上节目的嘉宾都是名流,总不见得让我开夏利去吧?” “是吗曾老师,你开了那俩敞篷车乍一看就真像个明星啦!”美嘉立马改变态度,吹捧起小贤。 展博紧随其后:“你真是我们的骄傲。你能带我一起去吗?我可以做你的司机。”顺带提出请求。 小贤一时没想明白:“司机?” 展博脑筋急转:“有个司机你就更有腔调了。”马屁连连。 小贤的计划是在为明天的访谈做准备,没想到今天就出现意想不到的效果,心里那个美:“嗯,有道理,还是展博想得周到。没问题,就这么定了。” 一菲立刻干预:“不行,展博!你别动歪脑筋。我知道你就是想开车,考了驾照还不到三天就敢上路了?去电视台要走高架。你这种水平怎么行?” 小贤听不惯了:“胡一菲!你就看不得人家展博一片赤诚。什么想开车?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狭隘啊?那是去捧我的场子!” 展博得到支持,头点得像拨浪鼓:“对,对,曾老师是我的偶像。”再次恶心巴巴地拍马屁。 一菲有点没辙:“反正我说了不行。” 小贤当然要一鼓作气将她拿下:“切!你是他保姆啊!展博,别理他。明天我任命你做我的司机。就这么定了。”说着,把车钥匙扔给展博,大哥范儿十足。 展博手捧钥匙别提多激动,轻声说:“而且明天我的处女开还是辆敞蓬车,肯定拉风死了。”越想越美。 一菲不得不使出后着:“展博!你是我们家的独苗,我要对你负责!明天你别想一个人开,我得坐在你旁边。”车上又多了一个人。 宛瑜走进来:“Hi!我刚才看到公寓门口停着一辆很漂亮的敞篷车。”虽然没有激动,但是也很欣赏。小贤得意地指着自己,动作之夸张可以引来全酒吧人的侧目。“不会是你的吧,曾老师。”宛瑜的第一反应跟其他人一样——不相信。 小贤内心饱受打击,仍然不屈不挠:“正是在下。” 一菲紧接:“借的。估计到明天晚上为止。”改变奚落的策略。 “好多人在那儿看呢。”宛瑜担心地说。 小贤更来劲了:“正常……纯属正常。” 宛瑜解释说:“我爸也有辆敞篷车,不过他停着的时候一般都把敞篷拉起来的。” 小贤还在洋洋自得:“哈,什么叫敞篷车呀~” 宛瑜遗憾地说:“如果你拉起来的话,刚才那个小朋友就不会朝驾驶座里尿尿了。” 小贤大惊,连滚带爬地冲出去。 中午的太阳变得火辣辣,客厅的窗帘半拉着,展博蜷在沙发上休息,小贤则坐在厨房区看报纸。关谷风尘仆仆,满头大汗地走进来。 “关谷君。”展博招呼着。 关谷满脸愤慨:“不要叫我关谷君,请叫我中环十三郎。” 展博给逗乐了,笑着说:“关谷!你太厉害了吧。绕中环开一圈只要13分钟?” 关谷郁闷地解释道:“我刚刚打车回来,那个司机居然带我在中环上绕了13圈!” “怎么会这样?”展博开始同情。 关谷心有不甘地说出实情:“我说我路不是很熟,问他怎么办,他说没关系,地球是圆的。于是就开始绕了。” 小贤幸灾乐祸地说:“绕得好!”笑得甚至有些激动。 小贤的话简直是给关谷火上浇油:“什么?”关谷就要发怒。 小贤赶紧赔不是,外加解释,当然还有得意:“我的意思是,关谷你13圈都绕过来了,说明今天路况是非常畅通的,那我就放心了。” 关谷恍然大悟:“噢。曾老师,听说你要上电视了。恭喜你啊!” 小贤自然是志得意满:“谢谢,我太兴奋了。我现在正期待着聚光灯全部亮起,然后我就要华丽登场了。” “那你准备怎么亮相呢?”关谷搭腔。 “想看吗?我已经排练好了。”小贤根本等不及回答,就起立,走进厕所,再从厕所出来。跳着步出来,头还一点一点,像猩猩一样双手上扬,然后站定,上臂划圈,假装聆听观众的尖叫,左一下,右一下。定格。“怎么样?”小贤保持着造型,问道。 剩下两人忍俊不禁。 关谷傻乎乎地直言:“还不错,有点像杂技团逃出来的猴子。” 小贤不抛弃不放弃,接着说:“嘿!这个动作是要讲究台上台下配合的。你要是不‘o’,”左手放在嘴边作喇叭,右手在空中画圈,表示观众应答,“地起哄,我当然就看起来像个白痴。” 展博发表意见:“我觉得应该自然一点。电视上没有人这样亮相的。” 说时迟那时快,子乔冲了进来,非常兴奋,像黑人舞蹈一样手舞足蹈,跟小贤刚才的亮相有异曲同工之妙。“都准备好上电视了吗,我们的超级大明星?” 关谷朝展博调侃道:“杂技团又逃出来一只猴子。” 子乔坐下。 展博提问时间:“子乔,你怎么也听说了?” 子乔反问:“我怎么会不知道!曾老师已经把MSN,QQ,还有爱情公寓在线交友的网名全都改成了——‘我要上电视了’。” 关谷接着说:“哦,还把短信群发了所有人,我收到了三条一样的。”说着拿出手机展示。 众人惊恐地看着曾小贤。 子乔兴致盎然地说:“你要上什么节目?《夜来女人香》?” 小贤纠正:“是《如玉有约》!” 子乔惊恐莫名:“什么?老兄,你还没在华语电视圈混熟吧?所有人都知道我和如玉合不来!” 众人再次投以惊恐的目光。 子乔娓娓道来:“四年前,我在她的节目里做过观众。我在录节目的时候向她表白,结果闹得不欢而散。天哪!这次意外差点毁了我们俩的演艺生涯。”大言不惭地总结。 众人化惊恐为鄙视:“wo~~” 展博立即提议:“今天你有一个好机会跟她冰释前嫌,然后把酒言欢。要不要一起去?” 子乔有些为难:“我们见面会有些尴尬,毕竟你们知道……”很快转折,“不过谁要是不带我去我就跟谁急。”截至目前,车上一共多了3个人。 “哦!对了,我又有一个新想法。你们看看这样入场感觉怎么样?”小贤又跑进了厕所,大家坐定。小贤很忧郁地低着头走出来,还咬着手指,抬起头,假装不知道这是在直播,很做作。 “o wo!”子乔立马给以激动的回应,动作就像曾小贤需要的那样。 小贤欣慰地说:“哈!看看,这才是我要的入场效果!”然后小贤上臂划圈,假装聆听观众的尖叫,左一下,右一下。 跑车在路上慢吞吞地行驶,旁边慢车道上的助力车一辆接一辆超过去。四人坐在车里,展博做驾驶位,一菲做副驾驶位,手上还拿着一杯咖啡,小贤和子乔坐在后座上。 小贤紧张而焦急地说:“亲爱的,我说你能不能稍微开快点。” “驾校师傅教导我,心如止水,欲达则达。”展博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前方车道。 一菲不急不慢地说:“展博这样是对的,新手都得悠着点。开车无难事,只怕有新人!” 小贤急不可待了:“可他开得像个大龄女司机一样,关谷他们坐地铁去都比我们快。”后面也有人急不可待地按喇叭,一直按。 “按什么按。子乔,帮我把这块牌子放后面。”一菲说着,递过去一块事先准备好的牌子。 “什么东西——驾校开除,自学成才,新手初驾,擅长急刹!”子乔边看边把牌子装上,之后喇叭果然不响了。“嘿!还真有效。”子乔赞叹。 小贤可没有心思开玩笑:“再过一个多小时我就要出场了,这可是我第一次现场直播。” “我的人生没有彩排,每天都是现场直播。”还没说完,路边突然射来一道闪光,子乔咧嘴一笑,画面定格。 小贤马上意识到:“怎么了?我还没到电视台,就有狗仔队了?” 展博面带歉意地说:“我们刚才好像被探头拍照了。” “为什么?我们违规了?”一菲觉得在自己的监督下,不该发生这样的失误。 展博解释:“这条好像是公交车专用道。” 一菲怒吼:“那你为什么还在这条道上?一张罚单200,你想我们被拍成连环画啊?打方向灯,蹩过去!” 小贤紧张而犹豫地说:“我们都被拍进去了?” “很难说。”子乔也不确定。 小贤的语气惋惜中透着得意:“我的处女照没有给电视台。居然给了交警大队!你说会不会被人传上土豆网啊?” 子乔却自信满满:“我就说,生活每天都是现场直播。喂我刚才的笑容应该不错吧。” 突然,展博一个急刹车,胡一菲在车上喝咖啡,咖啡洒在了裤子上。“你还真擅长急刹呀!” “那辆绿色的吉普车刚才违章变道。姐,你没事吧。”展博抽出一点点注意力到一菲身上。 一菲为了捧小贤的场精心准备的衣服沾上斑斑污渍,心中火大:“爷爷的。不想活了。” 小贤把头凑到前排:“为什么他没被探头拍到。” “因为探头已经过了。”展博冷静地说。 一菲越想越生气,发号施令说:“展博追上去。” 展博哪敢:“别了吧。驾校师傅说:静而后能定,定而后能安。不开赌气车。安全……” “少废话!踩油门!”一菲根本不给他犹豫的机会,发出更加直接的命令。 展博哆哆嗦嗦地反问:“不要吧。姐!你刚才不是还说,开车无难事,只怕有新人吗” 一菲哪里还管这些:“混蛋,居然欺负弱者!” 展博还长他人志气:“可你的标语一点都不弱啊。可能是他嫌我开得太慢了。” 一菲怎么肯灭自己威风:“嫌慢怎么不去当宇航员啊!小树不修还不直溜了。上去问候一下他祖宗十八代。当警察和探头都不在的时候,总得有人声张正义吧?” 小贤插嘴:“骂人也算伸张正义?” 一菲白了一眼:“要不怎么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展博哭丧着脸:“我不骂人,多难听啊。” 一菲改变要求:“那你上去朝他吐口痰,以示谴责。那些大牌足球明星,大罗,小罗,小小罗都是这样的。” 展博执拗起来:“不要,吐痰的都吃了红牌了。我这辈子从来没冲人吐过痰” 一菲那个恨啊:“不是对人,是对车。”恨铁不成钢。 展博再次表示:“我不想吃红牌。” 一菲软硬兼施:“怕什么?你这是在马路上。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碰到他的。你害怕他怎么你?” 展博还想顽抗:“只是师傅说过:道可道非常道,万事留一线……” 子乔数落道:“展博你在武当山学的开车吧?” 一菲使出激将法:“就是因为所有新手都像你这么面,才被老司机欺负,别婆婆妈妈的,这点小事你都不敢做还好意思穿耐克?Just do it懂不懂?” 展博干脆耍赖:“我不会吐痰。” 子乔煽风点火:“吐痰是本能吧。” 小贤更无聊:“错了,有很多女人和小孩就不会。他们一般吸一下,然后咽下去。”说着,还模拟一下动作。 子乔也来劲了:“展博,你真不会阿!来来来,我教你!”说着清嗓子咳嗽吐痰。 展博的自尊心在此时发挥了作用:“行了行了!你们能不能别说了,谁说我不会。”说着,加了一下油门,伸出头去,对窗外吐了一口痰,吐在了吉普车的玻璃窗上。 隔壁吉普车司机脸色大变。 展博加速越过吉普车:“好了吧,这下你们满意了?!” “感觉怎么样?”子乔问道。 “还不赖!”展博偷偷坏笑。 一菲欣慰地说:“子乔,你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展博生平第一次像个男人一样宣泄情感,而这个死报幕的居然要上电视节目。”曾小贤投来凶神恶煞的表情。“我们真应该好好纪念一下这个伟大时刻!”一菲一语双关,众人再次放松心情,继续上路。 前方的车辆渐渐聚集,展博不得不让车子减速,慢慢停下,打开天窗透透气。 “阿欧。”展博叹息。 小贤关切地问:“前面怎么了?” “好像堵了。”一菲回答。 展博扭头向后看了看,赶紧转回来,带着哭腔说:“姐!你骗我!” 一菲纳闷儿了:“我骗你什么了?” “你说我一辈子不会再碰到这部绿色的吉普车了!”展博用哭丧的脸引导一菲看向侧后方。 许多汽车渐渐加入排队的行列,那辆绿色的吉普车就挨着展博他们的车子。司机把车窗摇下,虎视眈眈地看过来。 子乔不以为然:“噢!好极了!他们要是敢挑衅,咱们就让他们尝尝厉害!展博,上!” 展博害怕得像个三岁孩子:“不行,别别别,别冲动,还没搞清楚敌我数量,我不想冒险。” 子乔自信地说:“我们车上有4个半男人。基本占优势。” 展博数了数人数:“是3个半吧?” “呵,子乔的意思是,1,2——”小贤指自己和子乔,“一菲算两个,你算半个。刚好4个半。” “你!我不是怕他们!我只是担心,现在我们车子动不了,等下万一交火了。我们不方便逃跑——对了,他还在瞪着我吗?”展博头朝着一菲,不敢往外看。 小贤继续幸灾乐祸:“那是当然,展博,是你对他吐的痰。” 展博极其郁闷:“谢谢你,曾老师,我知道~~~” 一菲突然来了精神:“喂喂!看,看前面,大家怎么都下车了?” 子乔悠然自得地念叨:“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小贤恢复紧张状态:“最好别出什么事,今天要是迟到可不是开玩笑的。” 一菲马上就要付之行动:“你们呆着别动,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展博想要借机而遁:“姐,我跟你一起去。” 一菲另有心思,才不要带个男人当累赘:“不用,你坐着吧,跟人打交道是我的强项。”说完下车,就对着前面大喊:“喂!一个个都看什么看,不知道高架上不能随便停车啊!”展博表情尴尬地面对回头的人群。 曾小贤的手机响起。 “喂!” 电话另一头,关谷已经出现在电视台门口,大厅里还有美嘉和宛瑜。 关谷问道:“哈依,我是关谷,我们到了电视台了,你们呢?” 小贤尴尬地回答:“我们这里出了点小状况,堵车了。” “什么?堵车了?你们不会是走了中环线吧?” “我就说这是条不祥的路了,希望你不要破了我中环拾叁郎的记录。” 小贤紧张起来:“我们应该不会绕十三圈的吧。” 关谷给出更加劲爆的预测:“不,我怕你们堵车十三个小时。” 电话这头,小贤目光呆滞。 一菲则高高兴兴地回来了,看样子收获颇丰。 “不可思议,我有一条非常劲爆的消息要宣布。” 小贤绝望地说:“前面是不是发生车祸了。” 一菲兴奋地回答:“我刚才在前面的车里有瞄到一个非常非常非常性感的型男。” 三男人面面相觑。 一菲边描述边沉醉:“手臂粗壮,肩膀宽厚,开着一辆黑色的雪弗兰景程!而且,最关键的是,他毛发很旺盛。” “毛发旺盛?”展博大声重复。 子乔打趣地说:“女人都喜欢毛茸茸的东西,比方说‘金刚’。” 小贤哪有这些闲心思:“别扯了。一菲,我比较关心堵车的问题。” 一菲这才回到正题:“哦,车祸,8车追尾,7辆是日本车。据说没有人员伤亡,不过现在满地都是车尾灯和保险杠。4条车道都关了,估计要等路面清理完了才能放行。” “要多久?”小贤急切地问。 “我估计最起码几个小时。”一菲托着腮说道。 “不行,看来我要跑步去电视台了。”小贤说着跳出车门,原地做准备活动,众人出车看热闹。 “这里离电视台多远?”小贤边热身边问。 展博估计:“30公里左右。” 小贤揭开西服纽扣,要求展博给出更加精确的分析:“ok,我还有……52分钟。52分钟跑30公里。这个……这个……计算机,帮我算一下。我该怎么跑。” 这是展博的强项,无需计算器,脱口而出:“52分钟等于3120秒,30公里是30000米,除一下,你需要的百米速度是9秒69。恭喜你,刚刚平了牙买加人的世界纪录。” 小贤立刻泄气:“还是算了,我忘了我跟腱有伤……” 一菲数落一句:“跨栏的时候拉伤的?” “打高尔夫球的时候拉伤的。”小贤打肿脸充胖子,还装模作样地揉揉自己的足踝。 车下三人窃笑。 电视台大厅里,关谷挂上电话,面带愁绪。 美嘉好奇地追问:“怎么样?” “他们堵在路上了。”关谷抱以同情的口吻。 “还好我们坐地铁,真有先见之明。”宛瑜抱以幸运的口气。 关谷挑明问题的关键:“可是我们就是来看曾老师做嘉宾的。他要是来不了,我们来干什么?” 美嘉却关心起其他问题:“堵在什么地方?” “在中环线,好像说是8车追尾。看来情况很严重。”关谷说得很明确,应该是从小贤那里听来的。 “好的,我知道了。”美嘉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你打给谁?”关谷奇怪,难不成美嘉连交通事故也能解决? 美嘉给出意外答案:“交通广播啊,就是播报即时路况信息那个电台。我要给他们报料。” “为什么呀?”关谷更奇怪了,交通台就能解决交通事故? 美嘉回忆道:“有一次,我也在路上堵着,听到他们的广播里说:‘欢迎广大市民为我们提供最新的路况信息。’我闲来无聊就打了。结果10秒钟之后,我的信息就被播出了。第二天,电台给我送来一箱牙刷!”再次回忆这份意外的收获,让美嘉有种美妙的感觉。 宛瑜仿佛听到了奇闻:“原来报路况信息也有奖品呀。” 美嘉沾沾自喜地说:“不知道了吧。之后我就养成了好习惯,只要碰到堵车都会给交通台打电话,”说着,美嘉拿起电话听筒,“喂!对啊,又是我啊!对了,问一下,这次送什么?打气筒?好呀好呀……”急不可待的样子。 关谷和宛瑜无奈地望向对方。 曾小贤在车外焦急地踱步,胡一菲诡秘地看着展博,突然拿出手机。 展博被一菲的动作吓了一跳:“姐,你干吗?” “没事,我只是突然有个想法,想给我弟弟和他生平第一次挑衅的对手来张合影。宣布我亲爱的弟弟彻底进化成男人了。”一菲果然是突发奇想,在这拥堵的中环线上,没事找乐。 “那我原来是什么?”展博开始纠结。 “少罗嗦,笑一个。”一菲拿着手机,对着展博,背后是大汉凶恶的眼神。“茄子!”咔嚓一声,画面定格。一菲仔细查看画面,评价道:“好,正好都进画面了。完美的构图。咦你们看,他们的车挡风玻璃下有块牌子。写着什么?”好奇心又开始作祟。 还有个无聊的人——子乔,凑上来看热闹:“我看看,放大,放大!”一菲放大数码照片,子乔念出来:“亚洲柔道协会……” 一菲接着念下去:“教练专用车?” “啊?!”展博吓得魂飞魄散。 一菲安慰道:“别怕,展博,那家伙只是碰巧长得彪悍。他应该不是教练,最多只是个司机,哪有教练自己开车的?”正说着,吉普车后座车窗摇下,露出另一个凶悍的大汉,带着墨镜,怒目狰狞,一菲开始后悔自己多嘴:“哦,这个……估计就是教练了。” 展博作出判断:“……这下我死定了。” “慢着!还~不~一~定!”唯独子乔十分镇静地说。 展博找到了救星般:“是吗?真的吗?” “别慌,你按我说的做。伸出你的左手,指他。”子乔忽然发出指令。 展博把手伸出车外,指向后坐的大汉,执行力果断而坚决。 “张开手指,画圈,握拳。” 展博张开手指,画圈,握拳。 “翘起拇指。” 展博翘起拇指。 “逆时针旋转180度。猛力向下。” 展博照做。 教练目睹眼前的挑衅行为,凶恶的表情变得更加狰狞了。 “ok,搞定。” 展博惊讶而欣喜地问:“这样就没事了?” 子乔却给出完全相反的答案:“刚才死不死还不一定,不过现在……你是真的死定了。” “啊!”展博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心中满是悔恨。 敞篷车外,小贤再次接通电话。 “喂。Lisa!”小贤佯装轻松。 Lisa那头已经处于临战状态,所有部门准备就绪。“曾小贤,你到了是吗?通知你一下,今天的节目时间推迟一个小时,晚上据说台领导都要来看节目,你别再让我失望,到了就快去化妆吧。” 小贤小心谨慎地说:“Lisa,恐怕我还需要一会会儿才能到。不过我的车已经在高架上。你让其他嘉宾先化妆吧。不用等我,你知道的,我平时都习惯带妆上班的。” Lisa简直不可思议:“带妆上班?你不是广播主持人吗?” 小贤故作镇静地解释:“这是我的自我修养。我等待今天已经等了7年了。” Lisa才懒得理会:“那好吧。对了你在开车?旁边好像很安静。” “哦,我,我把车窗摇下来,你听,其实高架上噪音很大的。”小贤示意,大家立即配合。他把手机对着众人的嘴巴,三个人用口技,模拟汽车的发动机、风声等等。 乱哄哄的噪音让Lisa心烦意乱,辨不清真伪:“友情提醒一下,一会儿别走中环线,我刚才听交通广播里说那里塞车塞得跟腊肠一样。” 小贤下意识地埋怨道:“你早点为什么不说!” Lisa察觉异常:“啊?早点?现在晚了吗?你这不是开得很顺畅吗?” 小贤马上应对道:“哦,对……真同情那些堵车的人,他们早看新闻就好了。” Lisa根本不想浪费口舌:“你最好快点,今天可是直播,你千万不要迟到!” 小贤示意展博在电话旁吹气,展博老实巴交地使劲吹,小贤借着这股人造小风,说:“我当然知道,我现在已经很快了。什么?喂!喂!可能是我的车速太快,手机的信号都跟不上车速了。喂!我先挂了哦!”小贤挂上电话,展博因吹气过猛导致缺氧,大口地吸着混合着大量汽车尾气的空气,有点晕。 小贤一脸严肃地对众人说:“好了,我必须马上赶到电视台,否则我这辈子永远也上不了电视了。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立即离开这个鬼地方!” 三人抓耳挠腮,上空一架电视台的直升机飞过。 子乔首先发现:“直升机!” 小贤接着也发现了:“电视台的。喂!我是你们未来的同事啊!”对着天空大喊,声音没飘几米就被淹没在茫茫车海中。 一菲赞赏地说:“很有创意啊。你是打算把它打下来,还是让我把你踢上去?” 展博的方案更绝:“我们可以求救。呼喊!然后在地上用身体拼出一个‘sos’字样,直升机看见了就会过来援助我们的。” 一菲翻白眼。 子乔跟着瞎起哄:“好!我身材好,我来演大S!” 一菲又白了他一眼:“这也算主意?” 小贤真是不到山穷水尽也不会求一菲:“那请问你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一菲的假正经瞬间被拆穿:“前面那辆黑色景程里的那个型男,看上去应该不笨,他说不定有主意。” 小贤还当真了:“你说那个金刚?” 一菲替金刚辩解道:“那是毛发旺盛。他不叫金刚。” 小贤知道一菲又在胡扯了:“我现在真希望他是。至少金刚可以拎着我,荡着路灯,立刻离开这里。” 一菲眯起色迷迷的眼睛:“那我去考证一下,他前面邀请我上他车里坐坐。” “哦真抱歉,打扰你的约会,可是你至亲的室友现在火烧屁股,你觉得自己跑去和一个金刚调情,合适吗?”小贤对这个世界就快绝望了,还要友情做什么。 一菲已经按耐不住心中的欲火了:“……有什么不合适的?” 小贤不敢相信得到的回答是这样残酷:“啊!” 子乔阴阳怪气地安慰道:“曾老师,你应该放松,既来之则安之,没有必要刻意营造紧张气氛。” 展博也想安慰两句:“嗯,师傅教导我们‘静而后能定,定而后能安。’” 三人同时愤怒地指向他:“闭嘴!”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当上天无情地关上了一扇门,说不定它又会在哪里为你打开一扇窗。”一菲借题发挥,一边安慰小贤,一边为自己即将实施的行动找借口。 不远处,一辆白色的mini cooper的车窗打开,一个美女往外张望。子乔发现了猎物,花痴状马上上身。 “没错,我看到了,就是那扇窗……”子乔接过一菲的话。 小贤怒火冲天,要用咆哮来宣泄:“嘿!嘿!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三百年没见过活人了?” 子乔的魂儿早就坐在了美女的副驾上:“平时开mini cooper的美女总是‘嗖’一下就过去了。今天终于让我逮到个活着的。” “你们非要在这种关头找对象的吗?”小贤从咆哮的狮子变成了可怜虫。 “我试过大厦电梯里约会,在长白山的山顶,在北海道的温泉,还有在没装修好的公共厕所,不过在堵车的高架公路上,我还是第一次,”子乔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我感到我的人生快要完整了。” 一菲的目光则一直尾随着金刚:“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不过管它呢!” 子乔应和道:“我们会速战速决的。” 两人同时离开。 “下次我可以帮你们把约会安排在屠宰场的冰箱里。”小贤诅咒道,“这样的机会多的是!有异性没人性!”念叨着,气愤地砸车门。 “啊啊啊啊!”小贤砸完之后,立刻意识到疼痛,拼命地甩手。 展博扑上去,突然抱住他受伤的手:“曾老师,别,别甩了,柔道男以为我们在竖中指。” “这不是中指,我砸到的是无名指!”小贤挣脱展博,把无名指竖起来给他看。从柔道教练的位置看过去,的确像竖中指。 “放下来,放下来!哎呀!”展博看了一眼旁边的车里,教练的嘴角微微颤动。 这边,子乔装模作样地晃到mini cooper旁,美女已经打开车门站在车旁。 “hi!”子乔微笑着扬起手。 “hi!”美女礼貌地回应。 子乔从汽车入手:“你的车真漂亮。” 美女回答:“谢谢。不过现在漂亮也没用,都堵成这样了。”一脸焦急的神色。 子乔镇定自若地说:“现在的交通就是这样,不过今天还算是最走运的。” 美女来了兴趣:“你还碰到过堵得更厉害的?” 子乔绅士风度地说:“呵呵,我的意思是,不是每次都有机会和这么漂亮的女孩堵在一起的。” 美女开心地笑了。 子乔趁机伸出手:“我叫吕小布。” 美女握了握子乔的手:“我叫Cris。对了,你会修空调吗?我突然觉得我的空调只出风不打冷了。” “是吗?你有没有试过把控制旋钮转~过去?”子乔像在开玩笑,其实是掩盖无知。 Cirs笑得灿烂:“嗬嗬,当然试过。”幽默感让这个女孩身心舒畅。 子乔泄气地说:“哦,那我就没辙了。” Cris有点失望:“算了,可能是电路故障。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子乔不甘心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慢着。Cris。我刚才目测了一下,不是电路的问题,而是你车的制冷系统有故障。” Cris瞪大眼睛:“真的吗?你是怎么目测出来的?” 子乔装模作样:“嗯……看车子的气色……” “气色?” “是啊!车子和人是一样的,都有气色……你看你车子的气色……很白!而且,很烫。”子乔摸了摸发动机盖。 “因为我把发动机开了很久了。”Cris越发觉得有趣。 “我当然知道,嘘!我听一下发动机的声音。”子乔假装倾听。“哦,是发动机液压系统流量不稳定,导致主电脑调节版的程序暂停,从而使冷却液无法回流到出风口。问题就是这么简单。” Cris掩饰不住内心地敬佩:“你太厉害,你甚至都没打开车前盖。” 子乔出了一身冷汗,心说:“当然啦!我一口气把所有能想到的专用名词都用上了,能不厉害吗?”专用名词开始奏效,子乔继续忽悠:“这种问题听就能听出来。我能感觉到你汽车的脉搏。” Cirs心怀感激地说:“那你有办法修好吗?我会非常感谢你的。这天实在是太热了。”说着Cris脱了一件衣服。 子乔瞪大眼睛盯着Cirs凹凸有致的身材,想也不想地说:“当然能啊!碰巧,我是制冷专业毕业的。” 小贤打电话求救。 “喂,宛瑜?你们有什么办法赶快帮我支点招啊。” 宛瑜突然想起:“曾老师。我想起来了。在你后备箱里,有辆折叠自行车,上次郊游的时候我放进去的。” “真的吗?”小贤兴冲冲地打开后备箱,只发现了一块滑板。“哪儿有自行车啊?” 宛瑜很确定:“我上次放进去的啊!在你夏利的后备箱里。” 小贤算是闹明白了:“啊啊啊!我今天没有开夏利,我这里只有一块滑板。”挂了电话。 展博建议:“滑板也可以啊。肯定比你跑得快。” “有道理哦。我试试看。”小贤踏上滑板,做好架势,猛地蹬了一下地,结果滑板从后面出去了,人没动。 黑色的雪弗兰里,一菲和金刚在说话。金刚撩起袖子,show自己的纹身给一菲看。 “这是去年纹的,这些字母是拉丁语。” “哦,沙丁鱼。沙丁鱼罐头我经常买的。”一菲魂不守舍地回答。 金刚急了:“是拉丁语。巴拉东奇拉古萨——意思是,‘被追杀的狼’。”自恋地摸了摸纹身。 “酷啊!”一菲惊叹。 金刚撩起右臂,一个人的头像出现:“还有这里,这是我的偶像——拉斐尔。” 一菲张口就来:“哦,这个我知道,拿叉子的忍者神龟。挺像的。” 金刚汗颜,不得不拿出法宝了:“最得意的在这里。”说着解开胸口扣子,露出一片胸毛。 “我什么都没看见啊。”一菲迷惑地问。 “老虎。你没看见?” “哦!”其实一菲还是没看出来。 金刚把抽象的毛具体化:“世界上最后一只华南虎。我花了6天,三个大师按照年画的样子帮我刺的。” “一定在丛林深处,挺逼真的,还毛茸茸的。那张华南虎的照片就是从你这儿拍的吧。”一菲听什么都觉得那么富有激情。 金刚很得意:“你不仅会欣赏,而且你很……HOT。”变着法子夸奖一菲。 “这么热的天,你不开空调,我想是个人都会很hot。”一菲拿手扇风。 金刚觉得有点难堪,辩解道:“我喜欢流汗的感觉。” “不错啊,开车的时候顺便洗洗桑拿。” “我的理想就是开着车,暴晒在西藏的公路上。”金刚忽然动情地望着前方。 “真的吗?!你也打算去西藏?”一菲终于找到了驴友中的知音。 金刚发现一菲喜欢,便继续吹嘘起来:“是啊,我爱死那里了。无边的高原,裸露的骄阳,金色的寺庙。” “天啊!你想找人同行吗?” “正在找,不过现在看来已经找到了。”金刚深情地望向一菲,渐渐把嘴凑上去,就快吻到的时候,一菲突然大发感慨。 “这就是缘分。我爱自驾,我爱西藏……我更爱这堵车。” “我本来打算明天出发,正要去买一个GPS导航仪。可是估计等堵完车,店就该关门了。”金刚没吻到,心里满是郁闷。 一菲抢着说:“不用啊,我的车里就有,可以给你用啊!” 金刚故作姿态:“不是我,是我们。” 一菲妖娆地回答:“我去拿,等我回来,别走开。”说着下车,又折回来,趴在窗口,继续妖娆地挑逗对方,“哦我忘了,你动不了。” 金刚大口咽着口水。 吕子乔绕到车前,用力地抬车前盖,怎么也抬不起来。 Cris好奇地问:“你想把车子抬起来?” “不,是车前盖。”子乔还在使劲。 Cris按了一下按钮,车前盖自动起来了。 “看我的脑子,我忘了。”子乔很轻巧地潇洒地推起前盖,汽车的发动机系统呈现在眼前。“天啊!这都什么玩艺呀!”子乔小声嘀咕。 Cris听见了,便问道:“你没见过汽车的构造?” 子乔强颜欢笑:“当然见过啦!怎么可能没见过。这是最简单的机械系统。”但是问题还在后面。 “现在要怎么做?你刚才说是冷却液的问题对吗?” “嗯,是啊。”子乔一面回答,一边自语:“可是这杀千刀的冷却液在哪儿呢?” 一菲没走几步,一辆奔驰里一个斯文的戴着眼镜的男人探出头,叫住一菲。 “小姐,请问前面出了什么事情?” “一时半会儿估计还好不了,正在清理道路。” “糟糕。我的病人正在等我呢。”眼镜男自语。 一菲问道:“你是个医生?” “牙医。” 一菲忽然发现:“车不错啊。” 眼镜男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礼貌地回应:“谢谢。” 一菲接着问:“嗯,这么好的车,应该有空调吧。” 眼镜男又愣了一下:“有啊。” 一菲指了指前挡风玻璃后的一个瓶子:“那是……百事可乐?” 眼镜男对一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嗯哼,冰镇的。我车上有冰箱。” 一菲左顾右盼,装模作样地说:“喝冰镇的对牙不会不好吧。” 眼镜男端详了一下一菲,鬼主意上了心头:“要不要来一瓶?” “如果你邀请我的话。”一菲立刻坐上了他的奔驰。眼镜男则开始了研究一菲的工作,把病人抛到了九霄云外。 等了半响,Cris等不及了:“你还没找到制冷液吗?” 子乔还在吹嘘:“凭我的经验……制冷液一定是装在容器里的。对了,就在这儿。”指了指电瓶。 “我猜这好像是电瓶吧。”Cris虽不肯定,但八九不离十。 子乔还要赌上一赌:“你确定?” Cris立场不坚定:“我也不确定。” 子乔赌赢了,游戏还能进行下去:“那就对了,这个容器叫做制冷箱,里面呢就装着制冷液。你看这个‘加号’,就表明你要从这里添加制冷液。这和空调的原理是一样的。”说得有模有样。 Cris盯着正负极标志,还是愿意相信子乔:“是吗?” “你发动一下,然后打开空调,我看看,制冷系统有没有工作。”子乔把手放在正负极上。 Cris按下start按钮,通电。子乔立即触电,抽搐。 “啊啊啊啊啊!”随着子乔痛苦的呻吟,他的头撞到上面的车前盖,车前盖落下,把他夹在发动机里,两脚乱蹬。 天色已经变暗,展博走回敞篷车边。 小贤的焦急已经变得麻木:“有什么发现没有?” 展博一本正经地说:“前面的面包车里有两条雪撬犬……可惜我们没有雪撬。” 小贤简直要吐血。 远处传来摩托车的声音,小贤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骑着摩托者的警官,慢慢驶来。 “摩托车!对了,我可以搭摩托车离开这里!警官,警官!我们需要帮助。”小贤大呼小叫地迎上去。 骑警停下车,脱下头盔,扬起秀发,飒爽英姿把小贤和展博都给震住了,原来是名女骑警。 “对不起,我正在执行任务。” 展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我朋友有点急事,您能不能搭他一段路啊?” 女警坚决地说:“我说了我在执行任务。” 小贤还没彻底从震惊中回过神,又或者焦急的心情已经让他语无伦次了:“你好,妈咪啊,不是,madam啊,我是一个主持人。你有听过我的节目啊?你的月亮我的心,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 “电视台的?”女警打量着。 小贤镇定下来:“勉强可以算吧。因为今晚,我要参加一个直播。” “哦!不要提醒我,我有印象!等等,等等。”女警冥想中。 小贤努力期待她的结果:“对,对,我就是……”恨不得自己替她想。 女警终于开口:“我看过你的节目……你是……你是那个……毕福剑,对吧!” 曾小贤差点晕倒。 女警充满喜悦地说:“我奶奶最喜欢看你的节目了。” 小贤无奈,为达目的,认了:“啊……对!没错,我就是毕福剑。” 女警激动地大叫:“太好了,我今天第一天上岗,就能见到大明星,回去我奶奶一定不相信。哈哈。”小贤怪异地指指她,陪笑。 “你能捎我一段吗?我真的很急。”小贤请求道。 女警很爽快:“好吧。只要不耽误我执行任务。对了,到时候能给我奶奶签个名吗?老毕。” “没问题。签多少个都没问题。”小贤顾不了那么多了。 忽然,女警指着远处:“先生!请你下来!公路上不准随地小便!喂!说你呢!水龙头关起来!”女警下摩托车,到前面去了。 小贤拨开云雾见青天般地长舒一口气:“呼,太好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看见没有,进入电视圈就是不一样!”都这样了,他还能苦中作乐。 展博也为他高兴,顺便戏弄一番:“是啊,老毕,否则怎么让你主持《梦想剧场》呢?” 小贤瞪了展博一眼。 这时,摩托车上的对讲机响起:“PC12138,A5公路上有一位妇女临产。情况紧急,请前去处理。蓝色帕萨特,车牌号:20331,重复,PC12138,A5公路上有一位妇女临产。情况紧急,请前去处理。蓝色帕萨特,车牌……” 展博脑袋简单,只顾惊诧:“有一个孕妇要在街上生啦!” 在困境中,小贤的反应力被逼发出来:“不会吧,要是她去A5公路接孕妇,我这辈子都到不了电视台了。” 展博还在开玩笑:“《梦想剧场》到此结束,下面请收看《社会与道德》。” 小贤却自顾自地盘算:“可是,我为什么要让她知道。她要是不知道的话……”警用摩托的大灯照在小贤的半张脸上,忽然烘托出阴阳较量的效果。 小贤猛地把脸朝向灯光:“不行,这个妇女肯定更需要帮助。生孩子不是开玩笑的!” 展博在一旁不知所措:“啊?” 小贤又猛地把脸埋进黑暗中:“可是,我今晚的直播对你的职业生涯非常重要,我错过了就永远只能坐在黑暗的演播室了。” “啊?”展博奇怪他在干嘛? “生孩子一生只有一次,万一NG了,我会受到良心谴责的。”灯光下,小贤一脸正义。 展博问道:“你是在跟我说话?”小贤没有理会。 “他们就不能安排其他警察去处理吗?救命还要排队吗?”黑暗中,小贤一脸奸邪。 小贤再次朝向光明:“可是人家是孕妇,老弱病残孕优先啊。” 小贤又再陷入黑暗:“警察去了也未必能起到什么作用,不是吗?” 黑白之间,小贤仿佛陷入了极其险峻的矛盾较量。 “不!孕妇需要立刻送医院,需要病床、医生还有护士。” “在街上生个孩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看人家日本人,都是在野外生的,否则干吗起名叫田中、井上、松下的。但是直播对我很重要,it's my precious(学指环王)。” 展博觉得小贤有些不正常了,赶紧呼唤:“喂!曾老师,小贤,老曾,老毕……喂!” 这时,女警回来了。“ok了,老毕,我们走吧。” 小贤抬了三次腿都没跨上车,他始终是个好人:“嗯……这个……嗯……警官。好啦,我不能这么做。是这样的,刚才你的对讲机响了,A5公路上有个妇女临产了,需要马上送医院,你还是先去帮助他吧。蓝色帕萨特,车牌号20331。”末了,还故作轻松地微笑。 女警完全明白了:“是吗?好的,那我得马上赶到。谢谢你啊!你不仅是个好主持,也是一个好市民。” 小贤有气无力地回答:“哦。” 女警发动了摩托:“在我走之前,能不能说一遍你的经典口号,我回去学给我奶奶听。” 小贤想了想,说:“呃,这个……好吧。” 小贤与女警一起仰起脸高呼:“长假七天乐!堵车也快乐!”两人击掌相庆,哈哈笑。 女警真的离去。曾小贤坐在高架桥边,迎着微风,陷入释然之后长久的沉默。展博怀揣敬意地看着他。 Lisa的电话像催命一样,再一次打过来。 “曾小贤,你到了吗?还有十五分钟,节目就要开始了。即使你不用化妆,最起码出现一下吧。我好跟导演有个交待。” 这一次,小贤却出奇的平静:“这个……Lisa,其实,我实话跟你说吧。我碰到堵车了。” Lisa难以置信:“堵车?” 小贤确认:“是的,在中环公路上。” “我不是跟你说过别走中环公路吗?”Lisa责怪道。 小贤淡定地概括过程:“这只是个意外。说不定,前面已经开始疏通了。你再等我一下。” “等你?”Lisa温柔的话语中带着杀机,“我看这样吧。我现在立刻派一个摄制组还有一辆直播车去你那里,做一个场外连线,这样你就可以在高架公路上参加我们的直播了。” 小贤傻乎乎地应答:“真的吗?太好了。Lisa,我现在的位置是……” 没等小贤说完,Lisa凶相毕露:“好你个屁!你是不是脑子被灌了水银了啊?我告诉你曾小贤,要么你给我15分钟内出现,要么你就永远不用出现了。” “可是这个嘉宾非我莫属啊!”小贤天真地以为。 “是吗?”Lisa对旁边的人叫嚷,“小马啊,给我通知梅花姐姐,叫她化好妆,到后台standby。” “梅花姐姐是谁?”小贤不明所以。 Lisa尖刻地指出:“你的替补。你来不了,难道要让全国十四亿观众和广告商都等你吗?” 小贤更不放心:“可是,我从来没听过这个梅花姐姐啊。她怎么能替补我。” Lisa发狠地问道:“人家至少可以光着脚,同时在头上腿上套300个呼拉圈。你做得到吗?” 小贤刚刚经历从焦虑到淡定的转变,现在的脑子像抹了机油一样,非常好使:“Lisa,等等,听我说,我带了吕小布和我一起过来。” “你说什么?”Lisa震惊。 小贤对着Lisa的死穴,玩命一击,成败在此一举:“没错。吕小布,他一直想再见到你。现在他和我困在一起,如果你们不等我了,我就把他……把他……把他介绍给其他美女。” Lisa立刻软了下来:“千万别,你怎么可以拿我最可爱的小布做人质。” 小贤有点不忍,但是必须坚定:“我也是万不得已。你要理解我。” “好吧,”Lisa对旁人说,“小马,你让那个梅花姐姐去死吧。”“不过,我最多再帮你争取一个小时时间。开场了你要是还没来,我只有和你还有我的小布一起去死了。” 小贤松了一口气:“不会的,不会的。”挂上电话。 胡一菲和展博回来。 小贤问道:“找到什么别的交通工具没有?我要像摩托车这样的两个轮子的!” “找到了!你看看这个。”一菲说着,展博郑重地从身后拿出一把轮椅。 小贤都要哭出来了:“你是准备推着我去呢?还是打算让我自己用手摇?” “不要就算了。”一菲说完,展博配合地把轮椅推走。 小贤斜着眼看一菲:“你别告诉我你去了那么久就给我带回来这个?!” 一菲皱着眉头说:“当然不是,我还带回来一个大麻烦。” 小贤知道一准不是好事,假惺惺地回应:“啊!真是难为你了。” 一菲掰开手指,说:“那个金刚很对我的胃口,健壮,性感,我们有很多共同语言。他说还要带我去西藏,问题在于他死活不肯开空调。后来我又遇到了一个开奔驰的牙医。虽然有点闷,但是安全感十足。而且他的真皮座椅是在太舒服了。还有按摩功能哦!” 小贤凝视着她,像看着异型。 一菲继而双手对立,各代表一个男人:“我是说他们两个各有长处,但是完全不同。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说这世界上人和人的区别,比人和猪的区别都大。我问你啊,你说我现在应该听从感性的召唤还是应该遵循理性的判断呢?” “……我有个建议。”小贤依然淡定,但是眼神出卖了他,他显然就要爆发了。 一菲急不可待:“说说说。” 小贤突然大喊说:“我建议你和他们同归于尽。” “那我也得先有个选择啊。他们现在都在等我,我得马上做出决定。”一菲还不依不饶的。 小贤带着哭腔说出目前处境:“你的决定那么重要吗?Lisa已经决定要撤了我,然后派梅花姐姐来替补!” “你是说那个可以光着脚,同时在头上腿上套300个呼拉圈的梅花姐姐?” “嗯。” 展博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把小贤汗倒:“哇噻。那这一期的收视率一定破纪录了。” 电视台大厅,其他三位同伴也得到了消息。 “不好了。我刚才听说,曾老师还没到,节目组要把嘉宾换掉。”美嘉小声说。 宛瑜问:“换谁?” “梅花姐姐,就是那个能光着脚套300个呼拉圈的。”美嘉也对呼啦圈感兴趣。 只有关谷说了句够朋友的话:“我们得想办法拖住她。帮曾老师赢得时间。” 宛瑜有点犯难:“可是我们不认识她阿!” 这时,一个胖女孩手里拿着、身上套着、腿上跨着300个呼拉圈走过他们面前,高大的背影遮盖了一大片光线。 “我有办法!”宛瑜说着跟随背影而去。 敞篷车旁,饿了半个晚上的一菲在吃饼干,展博在瑟瑟发抖。 车内的广播里传出新闻:“本市今天中午抢劫银行的四名嫌犯已经落网。警方透露,这四名嫌犯是在开车上了中环线并在拥堵了两个小时以后被路过的值勤交警抓获的。据悉,中环线上的拥堵还在继续……” 展博看了一眼旁边的教练专用车,教练依旧凶神恶煞地看着他。展博再也忍不住了,打开车门,下车。 “好吧!可以了。我再也受不了了。” 一菲吃惊地问:“展博,你怎么了?” 展博指着教练:“这两个家伙,已经瞪了我几个小时了。这种等待的滋味实在是太煎熬了。” 一菲反而高兴起来:“你终于要反击了?” 展博却回答:“我宁可他们现在就过来朝我鼻子上来一拳,这样我会好受点。” 一菲彻底无语。 展博激动地叫嚷:“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我感觉自己正在被五马分尸。” 一菲不急不慢地吃饼干,掰开一小块,递给展博:“来一块?”试图让他平静。 展博转过身,朝着吉普车,大声喊道:“来吧。让暴风雨再猛烈些吧。”展博说着,开始摆出许多不协调的准备动作,比如握拳,拇指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嘴里还学李小龙发出各种怪叫。 一菲回忆道:“这些画面我好像在动物园里看到过。” 展博简直怒不可遏,叫嚣道:“老混蛋。你们想要怎么样,扫荡腿还是过肩摔,我已经准备好了。放马过来吧。” 对方的车门打开,一个拐杖先落地。司机从车座上扶下一条腿打着石膏的教练,教练拄着拐杖走过来。 “我说,小兄弟,有什么话好好说嘛,为什么无端端要辱骂我们?”教练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客气。 展博却理解错了:“你是想表示你饶我一条腿,也可以把我撂倒对吗?” 教练再次礼貌地说:“这位兄台。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打你。” “哼,大象鼻子插根葱,装蒜!我告诉你,就算 4f60." >你两条腿都打着石膏……我也不是你的对手!”展博到底还是胆小怕事,一菲听着差点摔倒,曾小贤扶住她。 司机开口介绍:“这是我们柔道协会的王教练。国家一级教练。” 一菲不可思议地问:“真的假的阿?一级教练还会被打成这样?” 司机忙解释:“不是打伤的。我们王教练带领的柔道队拿到了亚青赛冠军。庆贺的时候被队员扔起来,可惜没接住。” 教练难堪地说:“实在惭愧。” 众人憋不住笑。 小贤主动缓和气氛:“这样啊,这个教练看上去挺和蔼的。” 展博还是不平:“和蔼什么呀?你们没看到他刚才用仇恨的眼光折磨我半天了?” 教练却痛不欲生地说:“我折磨你,被折磨的人是我。” “我可没瞪你!” “我在看车载电视。现在在放《十面埋伏》,章子怡死了四次还没死掉。” 展博根本听不进去:“唬谁呢,你以为我傻的吗?有你这么看dvd的吗?”学了学教练凶恶的眼神。 柔道教练拿下墨镜,居然是斜巴眼。 “他眼睛怎么了?”小贤问道。 司机再次介绍:“我们教练人送外号——斜眼狮子。” 教练客气地略微点头:“都是江湖上兄弟们的抬举,其实是我头部受过伤,淤血压迫了视觉神经。” “那你的司机刚才瞪我来着。”展博申诉,司机慌里慌张地望着教练。 “他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症,面部肌肉抽搐,从小就这表情。”教练说着说着,司机抽得更厉害了,不住地点头。 这时候,金刚走了过来。“嘿,你在这儿呢,我等了你好久了。我还以为你要拿GPS给我。”亲热地对一菲说。 牙医也走过来。“一菲!回我车上去吧。我可以教你怎么用舌头数自己一共有多少颗牙齿。” 金刚听不惯了:“等等,你也上了这家伙的车?” 牙医更激动:“你脚踏两辆车?” 一菲心情郁闷地说:“嘿,别逼我,我也不想的。能怪我吗?都怪这堵车。要不你们两个决斗一下,这样我就能马上做决定了。” 展博却不让步:“慢着,别吵,现在要决斗的是我和他。” 金刚迷茫地对一菲说:“他们两个也在为你决斗?” 牙医更来劲了:“你上了四个人的车?” 这时候,子乔走回来,脸上脏兮兮的,头发乱七八糟:“决斗,什么决斗?” 一菲惊呼:“子乔,你怎么了?” 子乔头上还冒着火星:“没事,只是刚才被mini cooper电了一下。” 牙医反应剧烈:“你还上了他的mini cooper?” 金刚痛苦异常:“那我们现在该和谁决斗?加上这个黑皮还有这几个胖子,我现在有4个对手。” 子乔气愤地问:“你说谁是黑皮。” 展博等不及了:“不管谁都好,现在能打我一拳我就爽了。快点啊!” 一菲绕不清也解释不清,索性说道:“我晕了,你们同归于尽吧。” 反倒是教练以平和的口吻安慰众人:“此言差矣,我们习武之人,不是为了好勇斗狠。” 司机附和:“对,我们要做的是透过攻守时精神和肉体的训练以明白生命的意义,令自己成为一个人——” “天啊!别折磨我了,要找个人打我一拳真的那么难吗?”展博的痛苦显然不在于赢得打斗。 一菲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反问展博,还是在反问所有人:“你是想说,你不打算动手了吗?” 一时间,一菲、子乔、教练、司机、眼镜、金刚、所有人开始争论。 小贤硬生生闯进人群中央,大声说:“别吵了!你们能不能住嘴!我才是这里问题最大的那个!ok?”大家安静。“你们干什么呀?很好玩吗?知道吗?我现在应该在演播室,对着高清摄像机和美女主持说着我精心准备的笑话。可是将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光着脚的村姑和她的300个呼拉圈!我才是最应该抓狂的那个!所以,你们所有人都住嘴,冷静一点,可以吗?” 金刚还在无聊地发问:“我看你怎么那么眼熟。你是毕福剑吧!” 小贤一把把他推远:“你才是毕福剑呢!” 突然啪的一声,一辆童车从天而降,而且后面还有两个小轮子的那种。 原来是教练:“我车里的这辆自行车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 小贤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真的吗?” 教练目光斜视,态度却很认真:“我给我儿子买的生日礼物。” “你真是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小贤留下一句话,把黄色领带像斗篷般往后一甩,骑上车就走了。 教练与司机在后面齐声提醒:“别忘了完全帽!” 曾小贤一边骑车一边作拇指向下的手势。 关谷在门口把风,宛瑜和美嘉从嘉宾休息间出来。 关谷心急如焚:“搞定了没有。” 宛瑜微笑着:“搞定了。” 美嘉进一步解释:“宛瑜把她的呼啦圈全都买下来了。那个梅花姐姐已经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关谷开心地大叫:“太好了。” 这时,Lisa从他们身边经过,大呼小叫地在大厅找人:“嘉宾化好妆了没有,准备上场了。人呢!”无人应答,Lisa郁闷,三个人看天花板,假装跟他们没关系,Lisa却认出了他们。 “你们?” 关谷做贼心虚地说:“不,不是我干的。” Lisa回忆起来:“我见过你们。你们是曾小贤的朋友吧。” 宛瑜应变道:“他可能马上就要到了。很快。” Lisa咬牙切齿地说:“等不及了。你,给我过来。” “我?”关谷诧异。 Lisa拎着关谷消失在大厅尽头。她在心中发狠:“反正曾小贤也没有人认识他,谁上不是上啊?” 一菲接起电话:“喂。” “一菲,曾老师呢?”是美嘉。 “他已经上路了。” “啊?可是来不及了。节目马上开始了,你们快点看电视。” “我们在高架上,哪儿来的电视?” 又是教练挺身而出:“我有车载电视。” 众人围拢在绿色吉普车边。 电视节目开场了。主持人开场白:“让我们欢迎今天的嘉宾——曾小贤和大家见面。”只见关谷学着曾小贤蓄谋已久的开场动作,很搞笑地出场,手放在耳边,听观众的起哄……然后,说出小贤招牌式的语录:“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曾小贤。” 第十章 赌神关谷 在酒吧餐区,关谷与小雪在烛光中准备享用晚餐,小雪低头害羞地喝饮料。 关谷温柔地问:“亲爱的,今天晚上咱们吃什么?” 小雪羞涩地回答:“随便。” “吃火锅吧。” 小雪突然严厉地说:“不行,吃火锅脸上要长痘痘的。” 关谷建议:“那咱们吃四川菜?” 小雪更不愿意:“昨天刚吃的四川菜,今天又吃。” “那咱们吃海鲜去?” “海鲜不好,吃了拉肚子。”小雪愁眉不展。 关谷把问题交给女士:“那你说吃什么?” 小雪恢复娇羞的面庞:“随便。” 关谷无奈地说:“那咱们先不吃饭,干点别的?” 小雪胀红了脸:“都行。” 关谷不失时机地提议:“看电影怎么样?好久没看电影了。” “电影有啥好看的?耽搁时间。”小雪脸色比刚才更加严肃。 “那打保龄球,运动运动?” “大热天的运什么动啊?不嫌累啊?”小雪似乎都要生气了。 关谷实在无能为力了:“那我们再喝几杯咖啡?” “喝咖啡影响睡眠。” “那你说干什么?”关谷这一回硬生生把问题抛给对方。 小雪再一次颔首轻答:“都行。” 关谷放弃了:“那我们干脆回家好了。” “看你。”小雪起身走动。 “坐公车吧!我送你。” “公车又脏又挤,还是算了。”小雪好像的确不喜欢。 “那打车。” “这么近的路不划算。”小雪好像真的为关谷着想。 “那走路好了,散散步。” “空着肚子散哪门子步去?”小雪真的发火了? 关谷不客气地说:“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看你。”小雪又低下头去。 关谷做主了:“那就先吃饭。” “随便。” “吃什么?” “都行。” 关谷想要跳窗自杀。 小贤抱着一摊桔子,在玩接抛桔子的杂耍游戏,可是他只能接一个。展博屁颠屁颠地跟在一菲身后,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姐,你能体会这种感觉吗?有个人跟你很像。然后却处处领先你那么一点点。”话里有话,明显又有情况。 小贤插嘴:“我有这种感觉。金城武,还有吴彦祖。”大言不惭。 展博和一菲同时白他。 知弟弟莫如一菲:“你是说谁?”直接进入主题,省的麻烦。 展博还是慢慢悠悠地为主题做铺垫:“认识我的同事赵无量吗?” “是那个眼镜片厚到可以防弹,然后还对阳光过敏的非洲人?”一菲对特殊人群向来照顾有加。 展博想了想,回答:“不是,你没见过他,是一个长得像陆毅的死胖子,他最喜欢和我较劲。”可怜的陆毅就这么被糟蹋了。 一菲却不以为然:“有人竞争是好事啊。” “我都快逼得喘不过气来了。他昨天向我炫耀说,他即将被授予年度突出贡献奖,全球CEO会给他颁奖。”展博嫉妒得像个失去竞争劳动委员资格的小学生。 “奖品是什么?”小贤只关心这个。 展博仍旧羡慕地说:“一面锦旗和一个热烈的拥抱。” 一菲哧笑道:“哈!锦旗我没有,不过热烈的拥抱我要多少有多少。”说着就要抱上去,被展博轻易躲过了。 “这倒不重要,关键在于明天是赵无量的生日。”展博心事重重地说。 “哇,生日你们也抢?”小贤惊叫。 展博慢慢切入重点中的重点:“不是,他今天向全办公室的人宣布。明天中午,他女朋友会给他送一个生日大蛋糕!” “So?”小贤等着下文。 一菲会意地表示同情:“……噢,好可怜,你下次生日我也可以给你买一个生日大蛋糕,如果你不对奶油过敏的话……” 展博还是把核心思想明确出来:“你们不明白……如果赵无量居然也有了女朋友的话。那么就意味着……我的天啊。意味着我就是全公司里面唯一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白痴了。” 一菲思维开始跳跃:“慢着,那个对阳光过敏的非洲兄弟也有女朋友了?” 展博更加痛苦地说:“没错,他和一个女孩说,我必须坐在黑暗里。否则我会死。于是他们两个就……唉!” “哇哦,真是不错的主意。”小贤的节目又有猛料了。 时间已经很晚,美嘉一边进屋一边看账单,子乔在独自玩牌。 美嘉看着账单上的数字,大声责问:“子乔,这个月电话账单怎么这么贵?168声讯电话……你打了一百六十八个声讯电话?!” “这是电视竞猜。多打几个才会中奖啊。”子乔头也不抬,专注玩牌。 美嘉心疼地说:“两块钱一个很贵的!” 子乔更不怕了:“反正这个月轮到关谷交电话费。我中了20块钱。回头分一点给他。” 美嘉无可奈何,去厨房端出一小碟寿司。这时候关谷进来,表情抑郁非常。 子乔招呼道:“关谷,来得正好,你的账单。”厚着脸皮把账单送过去。 美嘉不像子乔,她给予的是温馨:“尝尝我做的寿司吧……你怎么了?” 关谷拿起账单看了一眼,唉声叹气地说:“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我破产了。” 美嘉惊异:“什么?” 子乔还在坏笑:“不就是张电话帐单,不至于吧?” 关谷一五一十地说:“我所有的积蓄都用来投资《爱情三脚猫》的单行本。发行社本来要和我签合同的。不过他们原先的老社长上周去世了。新社长不喜欢我的漫画,全部都退回来了。” “怎么说去世就去世啊?”子乔着急的是自己的账单谁付,但这不影响食欲,他从美嘉的盘子里抓起寿司就大口地吃着。 关谷叹口气:“太突然了。说是吃寿司噎死的。” 子乔一紧张,也被噎住了。 美嘉体贴地说:“那我去把寿司煮成紫菜泡饭。”说着就要去厨房。 关谷心灰意冷地说:“不用了。噎死我算了。我再也不画漫画了。” 这时,关谷的手机铃响。 “喂?小雪吗?我正要告诉你,我的漫画被退稿了。好吧。再见。”关谷没说两句就结束了。 女孩过多的子乔并不为关谷的夺女友之痛记仇:“职场失意,情场得意啊!小雪来安慰你是吗?”一旁的美嘉心里却不是滋味,酸溜溜的。 关谷却回答:“她跟我分手了,她说我无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烛光晚餐的事,这反正不重要了,双重打击在身的关谷,彻底失落到冰点。 子乔还在为关谷不值:“怎么说分手就分手。” 美嘉看到子乔继续狂吃寿司,把碟子抢走:“大概也是寿司吃多了。”话里还是醋劲十足。 关谷怒吼:“让暴风雨来得再猛烈些吧!” 窗外,突然一个雷鸣电闪,与关谷的话配合的完美无缺,子乔和美嘉都被吓了一跳。 “别再说了,关谷。”子乔蜷缩着说。 展博在客厅里烦躁地走来走去:“算了,我决定明天不去上班了!” “这算什么?”一菲觉得退却不是男子汉所谓。 展博打着如意算盘:“开一张医生的病假单,说我感冒了。不行!说我喝假奶粉中毒,然后去医院开肾结石!这样我就可以一个月不去公司,直到所有同事都把这件事情淡忘为止。我可不希望成为所有人的嘲笑对象!” “展博,你需要找一个女朋友。对了,这个赵无量不认识我。我可以充当你的女朋友啊。嗯?”一菲走到沙发坐好,搂住展博,做娇媚状。 展博无情地推开一菲:“姐!我鸡皮疙瘩都掉下来了。别!” 这时候宛瑜走进来。“我回来了。” 一菲需要人给评评理:“宛瑜!非常客观地判断一下。你觉得我们两个像不像是一对儿?”拉近展博。 宛瑜认真打量:“……菲菲,在美国乱伦罪是要坐牢的。” 一菲义正严词地说:“说什么呢,我只是帮展博演场戏。这样他才不会因为没有女朋友而受别人歧视。” 小贤幸灾乐祸地说:“你要是去演。他就不只是被人歧视的问题了。他们的办公室要集体默哀了。” “不服气,你来啊。”一菲挑衅地说。 没想到宛瑜更站在实际的角度考虑:“在美国,同性之间倒还是挺开放的。” 小贤用外套裹紧自己,摆摆手:“算了算了。” “我觉得我很适合啊。别看我年龄上比你大。但从气质长相来看,我冒充90后都绰绰有余。说吧,展博,你是希望我表现成万人迷型呢?还是哈妹感觉呢?或者是朋克风格都可以啊,我保证一定艳惊四座,甩掉那个赵无量的女朋友8条大马路。”一菲越说越起劲,什么类型都演示一番,供展博选择。 小贤嘴巴也不闲着:“是啊。年龄上的确是差8条大马路。人家在青藏高原,你已经是尸沉黄埔江了。” “拜托,见过那么活力四射,永葆青春的姐姐吗?我都可以穿露脐装啊,我最近每天都有健身,已经初见成效,腹部一点赘肉都没有。”一菲说着,就哼着舞曲,开始撩衣服。 小贤和宛瑜赶紧捂住她:“别!别!” 一菲还没尽兴:“怎么了啊?” “在美国……”宛瑜搜刮肚肠,还是没能找到合适的比较。 一菲得意洋洋地说:“在美国,我的身材也是‘杠杠’的!” 宛瑜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亲自出马:“我的意思是。菲菲,或许我可以帮展博这个忙。” 展博笑得合不拢嘴:“宛瑜,你愿意帮我?太谢谢了!”简直是最理想的冒牌女友,如果是真的就更完美了。 宛瑜客客气气地说:“你平时都很照顾我,帮个忙也是应该的。” 一菲不甘心就这样被比下去了,女人争风吃醋的劲头开始作祟:“你们真的觉得她比我更适合这个角色吗?” 小贤不遗余力地挖苦:“她怎么能和你比呢,乱伦女?”一菲一个靠垫飞不死他。 展博的思路就此已经打开:“不过,我怎么让大家知道我有女朋友了呢?” “明天中午,宛瑜可以去公司里看望展博啊。”小贤提议。 “可明天也不是我的生日,这么贸贸然去岂不是很做作。”展博这回想得倒很周到。 小贤自说自画:“只要你别做作就可以了。就这么顺其自然,看望自己的男朋友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你可以去……比方说……送便当,对!爱心便当!是个女孩子都会替男朋友做爱心便当的。” 一菲得到反击的机会:“是吗?在座的不会做便当的请举手。” 一菲、宛瑜举手,展博举了手又放下。 小贤话一说出口就覆水难收了,只好亲自操刀:“唉!你们啊!行了。我替你做。” “曾老师你也会做便当!?”作为一个刚刚离家出走的千金小姐,宛瑜发现自己要学的还有许多。 “放心吧。他们送蛋糕。我们就送超级无敌罗曼蒂克肉麻一万年爱心便当,保证让你灭掉那个赵无量的嚣张气焰就是了。”小贤立马去厨房开工。 一菲小声问道:“展博,你确定一个男人做的爱心便当,你吃得下去?” 展博看看小贤的背影,咽了口口水。 一菲忽然兴起:“还有你确定不选我了,小牛仔?”然后挑逗地问着一下展博。抛媚眼。 展博、宛瑜立马倒,小贤在厨房做呕吐状。 可怜的一菲…… 美嘉悄悄走进关谷的房间,她有些不放心。 “你没事吧?” 关谷把画架上的画都取下来,胡乱地丢在地上:“不用劝我了,我还是改行吧。子乔已经给我介绍了一份新的工作,据说是一项科学试验。” “别去听他的。发行商不欣赏你,并不意味着你不够好。我会成立一个漫画基金,继续支持你的创作!”美嘉以大无畏的精神,誓在精神和物质两方面同时给以关谷支持。 “鸡精?和味精差不多的吗?” 美嘉甜蜜蜜地说:“不是啦。我做你助手以来,你都发给我工资,现在是我报答你的时候了。我已经攒了不少钱,我可以帮你……” 关谷连连挥手:“打麦~打麦(日语:不要),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是不会接受施舍的!” “这怎么是施舍呢?” 关谷突然声音高亢,充满大男子主义地说:“我们关谷家从织田信长时代开始就没有接受过别人的施舍!鸡精也好味精也好,我已经不再需要了。我画的东西卖不掉。卖不掉的都是垃圾。按照我们日本武士道精神。战败了,就应该切腹!” “切腹!?”美嘉惊叫。 关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把武士刀比划着。 “别别别,”美嘉以为关谷要做傻事,立马夺下刀,“你疯了啊!你们日本人打不过敌人的时候,不是一般都会变身成奥特曼然后发特殊光线的吗,切腹太血腥了。你要是切腹的话,我,我……到时候我又要拖地板了!”美嘉太激动了,手里的刀不住地乱舞,反倒把关谷吓了一跳。 “……我只是想把这把祖传的宝刀卖了,至少还能交房租。”关谷紧张地说。 “那你卖给我吧。我帮你交房租。”美嘉舍不得关谷变卖家产。 关谷当然明白美嘉的心意:“我不能接受女人的恩惠。” “那从现在开始,别把我当女人。嘿!哥们儿,明儿个去哪儿消遣啊?”美嘉说着用拳头打了一下关谷的胸口,踮着脚,勾着关谷的脖子。两个人都很吃力。 子乔还在客厅玩扑克。美嘉从关谷的房间里出来。 “把钱拿出来。”美嘉毫不客气伸出手。 “什么钱?”子乔觉得要钱也能这么理直气壮? 美嘉开始翻旧账:“关谷给你的房租押金,根本用不着那么多的。” 子乔却老实不客气:“这是他自愿给我的。” 美嘉心里不痛快,迁怒于子乔:“你还有没有人性啊!关谷好歹跟我们一个屋檐下,现在他碰到困难,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我们走江湖的,最重要的就四个字——” 子乔接话道:“落袋为安。” “放屁。是肝胆相照!”美嘉最讨厌的就是子乔的厚脸皮。 “可是……”子乔还想辩驳。 美嘉威胁到:“你给不给。你要是不给,我以后要是再跟你说一句话,我就不信陈!”慌乱之下她竟然拿自己来做要挟。 子乔觉得自己并非不仗义,只是多少问题。“好,好,好。”子乔慢慢悠悠地拿出皮夹子。 美嘉一把抢过来,数了一数:“你哪儿来那么多钱?” 子乔若无其事地说:“关谷给我的。他的电话费钱。” “什么!?”美嘉的大眼睛都在冒火。 子乔连忙解释:“你听我说,你以为我不想帮他?昨天去交电话费。我要替他出。他死活不肯,还扬言要切腹。我拗不过他,就骗他打牌。本来指望可以把电话费输给他吧,可是这家伙实在太背。32把show hand,我怎么打都赢,这不,他现在更颓废了。” “你不会让着点他吗?”美嘉稍微灭了火,但还是不痛快。 子乔赌咒说:“天地良心,我真的让了。他现在是衰神附体,喝凉水也塞牙。唉!”还象征性地叹口气,表示同情。 这时候,关谷正好推开门走出来,拿着杯水,目光无神。喝了一口,好像被什么卡住了。子乔的眼神带着美嘉一起扫过去,意思在说:你看是吧。 美嘉笑容洋溢地打招呼:“关谷,早啊!”她要给关谷的一天来个好的开始。 可惜关谷依旧昏昏欲睡:“早~~~” 美嘉故意寻找话题:“嗯……今天天气不错,要不我们去看场画展,或者开瓶红酒一醉方休~”说着把头发垂下,然后使劲儿向后一甩,作妩媚状。 关谷已经心如死灰,百媚不侵了:“不了,我只想出去走走。这里附近有河吗?” “河?”美嘉快速联想,切腹不成就要跳河? 子乔这时候有求必应了:“嗯,有是有一条。” “你不会是要去……”美嘉急忙挽住关谷,“不行不行。” 关谷纳闷了:“为什么?”他没想怎么样啊。 美嘉随口说:“因为……因为……我们正要打牌呢。正好‘三缺一’,你不可以这样子。” 这下关谷激动了:“饶了我吧,我所有的钱昨天都输给子乔了。再玩下去,我真的就只剩下兜裆布了。我还是去河边吧。” “说不定你下一把就时来运转,翻盘了也完全有可能啊?你说是不是子乔?”美嘉柔中带刚地逼视子乔。 子乔马上服软:“对,对,现在才32:0嘛,要翻盘还是很容易的。” 关谷已经被逼到山穷水尽了,伤心地说:“你们非要把我的兜裆布都赢走了才罢休吗?” 美嘉却突然坚毅地说:“好吧!这样吧,你就拿你的兜裆布来赌最后一把,要是还是输,你就算去跳日本海,我们也绝不栏你。”把破釜沉舟的招数都用上了。 子乔惊诧地看着美嘉。关谷提提裤带,英勇就义似的奔赴战场。 宛瑜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走进了展博的公司。 展博在办公区外迎上来:“宛瑜你来了啊?” 宛瑜坏笑着小声说:“嘿!展博。你的冒牌女友来给你送便当了。”说着拎起一个包着蓝色包装纸的盒子,示意一下。那盒子足足有一台18寸纯平彩电般大小。 展博偷偷摸摸地把宛瑜拉到角落:“你就穿成这样?我以为你会穿得再性感一点。” 宛瑜穿了一件非常卡通的衣服,年纪看上去不超过20岁。 “你不懂啦。有时候看不到才会有更多的想象空间。”宛瑜甜甜地笑,显然对自己精心准备的扮相很有信心。 展博的心纠结不已:“上帝保佑,全世界大概也只有女人会这么想。”心里虽然不够满意,但一切还算是美好的开始。展博接着进行下一步计划:“对了,我们应该把故事先编好。比如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在什么地方。赵无量是个很聪明的家伙。如果穿帮了,他一定会要我好看的。” 宛瑜想了一想,说:“好的,我的名字叫林……青霞,我有个妹妹叫紫霞。” 展博就知道宛瑜粗心大意:“然后你们生活在盘丝洞?算了,你的背景我刚才已经写好了,你看这个。”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宛瑜看了一眼:“My god,这简直就是一本人物自传啊。律师,擅长离婚纠纷……兼职做比基尼模特?” 展博美滋滋地说:“说明你秀外慧中,”马上又收敛笑容,“我只是想一击打倒赵无量。让他彻底闭嘴.99lib.。”宛瑜怀疑地看着展博。 公寓里,牌局已经摆好。 美嘉边洗牌边说:“今天我们不玩show hand了。关谷,你玩过德州扑克吗?” 关谷乐呵呵地回答:“玩过。” “那么,21点呢?” “玩过。”关谷再次举手。 “斗地主你玩过吗?” 关谷放下手:“斗地主?从来没说听过。” 美嘉却高兴起来:“OK!我们就玩这个了。” 子乔倒在沙发上。关谷一脸茫然。当真要玩死他? 美嘉一边发牌一边说:“斗地主,其实就是我们中国一种非常风靡的玩法……” “蜂蜜?可以泡茶的吗?”关谷乱插话。 子乔解释:“风靡就是很流行的意思。” 美嘉接着说:“每局牌有一个玩家是‘地主’,另外两家自动成为联盟对抗他。先逃完牌的就是赢家,明白了吧?” 关谷直接回答:“完全不明白。” 美嘉早就料到:“这样吧,我们第一把,玩明牌,摊着打,这样你就知道游戏规则了。” 三人拿起各自的牌。 关谷拿起牌一看,无奈地摊开:“啊!我是不是又输了啊?”一把全是垃圾小牌,乱七八糟,几乎没有人头,也完全连不上。 子乔的牌一摊,全是A、2、还有大小怪:“哇噻,想输都难啊!我全拆开打都大死他了。” 关谷郁闷地说:“看吧,我早说了。”说完起身要走。 美嘉着急,急中生智:“等等,等等,你看你的牌,天啊!暗藏杀机!” 子乔和关谷愣住,都凑过头来看牌。 关谷又乱插话:“杀鸡?我打算以后都吃素,不杀鸡了。”话里带着幽怨。 美嘉学着算命的气口,给予进一步的心理暗示:“关谷君,你这可是一副绝世好牌啊。” 关谷看傻了:“不会吧?我只有两张A,剩下最大的牌的是J啊。所有牌都不连起来。怎么打?” 美嘉装作胸有成竹地说:“不信?你看着吧。我们试试看。”一个罪恶的想法在她的脑袋里产生。 子乔半信半疑地看着美嘉:“美嘉,这牌你让我怎么打?” “先从小的开始出咯。”美嘉瞥了一眼子乔,面露杀机。 子乔打出三张K。 美嘉恨不得用牌飞死他:“你……” “这是我最小的牌了。”子乔咧咧嘴,表示很无奈。 美嘉不慌不忙地说:“哈!果然是小牌,喂!你这么小的牌也好意思出。不是分明放水吗?”子乔收住笑容,预感不妙。 关谷还在研究自己的牌:“可是,老K应该很大了吧,而且是三张。” 美嘉给出了匪夷所思的解释:“中国人有中国人的游戏规则,我们这里有句俗话:‘一个老头挑水喝,两个老头抬水喝,三个老头没水喝。’所以说三个老K在斗地主里是最小最小的牌!” “……”子乔哑口无言,凭他多年来对美嘉的了解,噩梦才刚刚开始。 关谷高兴地说:“真的吗?那我应该怎么打?” “你随便出,三个3。大死你了吧!”美嘉把自己的牌丢一边,专心帮关谷发牌。 “啊?三个3?”子乔刚想辩驳,看见美嘉咬牙切齿地使眼色,只好配合,“噢,是哦。大!大!”真是打碎钢牙往肚子里吞。 美嘉挑衅地说:“来吧,子乔,接着放马过来吧。” 子乔要杀杀她的威风:“可是,美嘉,这个顺子刚好是同花的。”说着,打出黑套同花的9、10、J、Q、K。 关谷急得额头冒汗:“怎么办?” “不怕。”美嘉从关谷的牌里抽出四张不同花色的垃圾牌,4,6,9,10,打了出去。 子乔瞪大眼睛:“这是什么?” 美嘉装出奸邪的表情:“关谷君,你看出这牌里的杀机了吗?” 关谷猛摇头。 美嘉轻蔑地说:“它不就是个顺子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关谷补充:“它是同花的。” “不~~怕。你看我们的牌,红桃,黑桃,草花,方块,四种花色各不相同,这叫什么?这就叫——杠头开花!万紫千红总大过他的一枝独秀吧。你又赢了!yeah!”美嘉编瞎话编得有模有样的,连自己都觉得太有才了。 关谷劫后余生地说:“真的吗!太好了。”美嘉示意关谷give me five,关谷刚要庆祝,子乔叫阵了。 “看来我不炸是不行了。”子乔拿出四个2——炸弹,向美嘉示威。 美嘉凶神恶煞地瞪了子乔一眼。 关谷颤巍巍地问:“炸弹?这个应该很大了吧。我没有了。” “别着急。看法宝。”美嘉说着拿出一张9两个A。 “这是什么?”关谷看不懂。 美嘉指挥道:“连着念~119。” 关谷喜形于色:“这个我知道,消防局。喷水的。” 美嘉进一步讲解其中的道理:“消防队员都来了,这炸弹一进水,还不成了闷弹?” “哈~哈~哈~哈。”关谷嘲笑子乔,“皮丝~~~啵,”学导火线的声音,“哈哈哈哈。” 子乔脸色苍白:“美嘉,你真是太……强劲了。”不得不竖起大拇指。 美嘉占了便宜还卖乖:“是关谷君的牌好,这牌想输都难。对了,这把我们输了,该给你钱了。”又对子乔使眼色。 关谷却大方地说:“不行,这把说好是熟悉一下规则。我们下一把开始,我们该杀鸡的杀鸡,该杀鸭的杀鸭!” 美嘉给关谷鼓劲:“好极了!”转身对子乔眨了一下眼睛。 子乔绝望地咬着手指。 展博左顾右盼,终于看到了赵无量正拿着蛋糕牵着女友向自己这里走来。 无量首先开口:“展博,你知道吗我刚才又接到了微软的电话,他们想把我的程序作为公司培训的教材。顺便问我愿不愿意跳槽?”招摇之意,路人皆知。 “……”展博刚想反驳,但是心里却想到:“他要跳槽?太好了。Yes!你跳啊!你倒是跳啊!” 无量就像是听到了展博的心声,马上给对方添堵:“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跳槽的。微软的挖角对我来说只是一种认可而已。呵,因为你知道这并不是我写得最棒的一条程序。我最棒的一定是下一条。哦!不说这些了。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女朋友馨儿。”伸手搂过一个漂亮女孩。 展博早已准备就绪了:“hi!这是我的女朋友,林宛瑜。” 宛瑜笑容灿烂地从旁边出现,立刻像一道阳光射入这个沉闷的办公区。 “欧!”无量失落地说,“我不知道你已经在和女孩子交往了。有你的啊,”怀疑地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展博看看宛瑜,求援。 宛瑜聪明地转开话题:“很难说,有一段时间了对吧。展博比较低调,因为很多人都很注意他。他不想成为八卦的中心。” 无量紧追不放:“具体多久了。你们不记得了吗?”暗示怀疑。 展博沉不住气了:“大概三个月了吧。” 无量抢着说:“我们在一起5个月了。算起来比你们还多两个月。也就是61天。” 展博下意识地计算:“1464个小时。” 两人针锋相对,怒目对视着说:“总共87840分钟。”同时计算完毕。 宛瑜情不自禁地感叹:“挖哦,你们两个还真快。” 这时候,一菲推门亮相,一身摇曳多姿的造型,妩媚中带着哀怨,冷漠99lib.中带着热忱,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宛瑜惊讶地说:“菲菲,你怎么来了?”看来他们的戏里没有一菲的戏份。 展博也瞪大了眼睛。 一菲自己抢戏:“展博,你怎么能这样对我?!”眼睛里打着泪花。 展博毫无准备:“啊?”接不上词。 一菲哭诉着说:“我为了你放弃了嫁入豪门,你却就这样不告而别,然后跟这个女人在一起。我的心都碎了。” 展博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菲便打了他一个耳光,动作极度夸张,声音清脆悦耳。 “你这个冷血的男人。你会后悔的。我不会把孩子打掉,我会独自抚养他长大,不过你再也见不到他了。这是我对你永远的惩罚。”一菲转身愤愤离去。 展博和宛瑜傻愣愣地目送一菲,一时不知道戏该怎么演下去。 一菲走到门口,回头竖起拇指,坏笑,表示加油。 展博终于领会。 一旁的无量惊魂未定地对展博说:“你!不会吧。”又问宛瑜:“你不生气?” 宛瑜平淡地回答:“嗯,他一直都这么花心。我习惯了。” 展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就在无量觉得大势已去的时候,他的电子表响了:“噢!12点了,这是我出生的时刻。”何止是出生啊,简直是新生。 馨儿忙紧握无量的手臂:“恭喜你啊。亲爱的,26年前的现在,你降临到这个世界。我要感谢上天,是他把你赐给我了,我是多么的幸运啊!生日快乐。这是我给你买的生日蛋糕。”把蛋糕呈到无量眼前。 无量声音高亢得要让整个屋子的人都听见:“噢!你真是太好了。亲爱的。” 两人当着展博和宛瑜的面,拥抱,亲吻,缠绵悱恻。 无量装模作样地说:“对不起。馨儿就是那么直接,奔放,我很欣赏她这一点。”馨儿羞涩地笑着。 展博看了宛瑜一眼,再次求救,宛瑜硬着头皮呼应。 “欧!展博,26年前的现在——你在干嘛?” 展博小声嘀咕:“我还没生出来呢。” 宛瑜改口:“好吧,不过,26小时之前我正在专门帮你亲手制作这份爱心便当。”无量看了一眼,宛瑜拿出来的那个巨大的饭盒,居然比他蛋糕盒子还要大。 展博看到盒子,咽了一下口水。 无量震惊地说:“这是脸盆吗?” “我知道我们家展博饭量大。所以专程为他准备的。让我看看里面有什么?”宛瑜边说边打开饭盒,“里面有牛排,还有……牛排……还有……牛排,”翻来翻去只有牛排,而且还是一锅牛排,宛瑜很无奈地说,“是不是很丰盛啊!” 展博更是痛不欲生。一菲的话果然正确,一个男人做的便当,真的很雷。 爱情公寓的厨房里,小贤戴着一顶厨师帽,一脸不屑地说:“废话!还..想吃鲍鱼啊!牛排不错了。超市牛排大减价。一打一打卖的。” 无量刨根问底:“你做了26个小时?” 宛瑜的演技堪比专业演员:“是啊!这不是超市买得到的。展博喜欢吃牛排,所以我不敢马虎,我专门到养殖场从挑牛开始一步一步监督。然后是屠宰场,然后空运到了我们家的厨房。我用大火精心熬制了15个小时。” 展博害怕穿帮,又小声提醒:“这不是骨头汤,这是烤牛排。” 宛瑜赶忙自我纠正:“我的意思是,光是酱料我就用大火熬制了15个小时。” 展博接着演:“对不起,宛瑜就是对我那么无微不至。不过,我很欣赏她这一点。”说着柔情地望着宛瑜,宛瑜也柔情地看过来。 无量陷入绝境般沉默着。 四个人假笑着,眯着眼对视较劲,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子乔打了一张大怪在桌上。“大怪!” 关谷谦虚请教:“美嘉,还有比大怪更大的牌吗?” 美嘉渐入佳境,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让我看看。你这么出。”说着又打出一对A,一个9。 “这不是119吗?消防队员能抓怪?”关谷迟疑。 美嘉把牌的顺序颠倒一下:“你这么看呀!9~1~1!这是警察,还是美国警察,这可是联邦调查局FBI!什么妖魔鬼怪抓不住,还怕他一张大怪啊?” 关谷惊喜:“这样也可以?” 美嘉振振有词:“当然可以,怎么不行啦?出牌的顺序不一样,威力当然也就不一样咯。” “学到老,活到老。”关谷的口头禅又来了,他仔仔细细地把美嘉的话记下。 子乔彻底崩溃了,这牌没法打了,顺便甩了:“两个Q。” 没想到即使是两个Q,也让关谷为难:“我没有对牌了。你还有吗?美嘉。” “没事,我有这个。”美嘉出了7,4,5三张牌。 子乔死也要死个明白:“我这是一对。” “是吗?你读给我听听,这是什么字母?”美嘉根本不屑一顾,让子乔自己读去。 关谷先念:“QQ。” 美嘉鄙视地说:“4万块钱的车!我这可是宝马745——BMW!干掉一辆QQ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啊!”子乔惊诧的表情,心里在骂这都能给你想得出来? 美嘉兴高采烈地说:“地主输钱了,哈哈,关谷君,你真厉害,在你的带领下,我们农民又一次起义成功!”两人击掌相庆。 子乔懊丧地说:“他把我的房租也赢走了。”心在滴血。美嘉拍了子乔一下,子乔立刻满脸堆笑,像傻子一样拍手,“真厉害,真厉害!关谷。” 关谷一扫心中的阴霾,精神百倍地说:“别再叫我关谷,从今天起,请叫我——周润发。”关谷的脑海中正在构建一幅朦朦胧胧的画面:昏暗的酒吧响起《赌神》的标志性音乐,关谷摆出周润发的造型,梳着背头,穿着风衣,端坐在长椅上,美嘉则穿着兔女郎的衣服,站在身后帮他点雪茄。桌子对面,子乔戴着独眼龙的眼罩,脸上一条伤疤,然后一翻牌,立刻惊恐万分地趴在桌上吐白沫,气死了。 展博的公司里,两位男主角坐在那里准备开吃。无量点了一根蜡烛,许愿,吹灭,馨儿在一旁拍手。展博见了,也学着吹牛排。 无量挑衅地问:“你吹什么?” 展博得意地说:“牛排太烫了。吹一吹。” 无量做作地说:“亲爱的,这是你专程为我买的,我一定会全部吃光的。”于是开始吃蛋糕,一小口一小口,吃得很甜蜜。馨儿在一旁乐呵呵地拍手。 宛瑜越来越入戏:“展博,你也要吃光光哦。连骨头一起吃吧。”以前只是听展博抱怨,今天见到真人无量,的确让她很看不爽。 展博看着一脸盆的烤牛排,一咬牙,也开始吃。 无量边吃,还不忘煽风点火:“太好吃了,甜在嘴里。暖在心里。”馨儿帮他擦掉嘴边的奶油。 “实在是太美味了。想吃的心情停不了!”展博学着吴彦祖的口吻,也够气人的。 无量不断加码:“亲爱的,你也一起吃吧,因为——这个蛋糕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馨儿只好参与到吃蛋糕的行列。 展博也说:“宛瑜,你也一起吃吧。”其实他的潜台词是:“我一个人怎么吃得下!?” 宛瑜别说吃牛排,看着展博嘴上的油,早饭都要吐出来了。没法子,只好象征性地吃两口,主力还是得靠展博自己。他们的心里都在诅咒小贤,这个天煞的男人。 展博和无量偷瞄对方,开始越吃越快,越塞越多,一场“大胃王”的竞赛正在进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吃完了,四位男女主角觉得时间慢得像过了一整年。 无量和展博两眼上翻,肚皮挺起,食物残渣撒得到处都是。 宛瑜则从容吃下最后一口,保持淑女风度。 无量又恶狠狠地挑衅:“你们不上厕所啊。” 展博坚决地说:“不上。” “好极了。那我上。”无量打了一记恶心,馨儿扶他出去。 展博状况好一些,不过还在翻白眼。 等无量出去,宛瑜小声说:“你有没有注意到,无量刚才把巧克力部分的蛋糕都给馨儿吃了?” 展博想了想:“好像是的。不过馨儿不太爱吃。” 宛瑜深有同感:“如果无量真的和馨儿交往了5个月了,为什么会给她吃她不爱吃的巧克力呢。” 展博也开始怀疑:“我记得赵无量在体检的时候查出来是高血脂,显然这个馨儿不太了解这个情况,否则怎么会买那么油腻的鲜奶蛋糕?” “真相只有一个——”宛瑜声音更小,“你觉得他们是不是冒充的?” 展博看到馨儿正在办公桌旁等无量,突然跑上去问道:“嘿!馨儿。问你个问题——你更喜欢谁?恐龙特急克塞号还是宇宙英雄奥特曼?” 馨儿像看到外星人一样看着展博:“我也不知道。” 展博回过头来,非常严肃地对宛瑜说:“没错——她是冒充的。” 宛瑜捂着头倒下。 酒吧间,小贤奇怪地问:“美嘉,我刚刚看到子乔失魂落魄地出去了?怎么了?” 美嘉心知肚明又装疯卖傻:“不知道。可能又去做实验了吧?这个世界总需要有人失魂落魄的。哈。” 一菲依旧穿着那套妩媚的衣服走进来:“你们一定猜不到我刚才去展博公司表现得有多震憾!”她显然是急不可待地从展博公司直接来到酒吧炫耀,衣服都没换。 小贤迷惑:“你去干吗?抢戏啊!今天不是说好了,宛瑜是主角吗?” 一菲自有道理:“主角也需要一个情敌啊!我那记耳光绝对是柔中带刚,刚中带恨,恨中有情,情意绵绵,表现出了后现代女性对这个冷酷世界的强烈控诉。” 小贤奚落道:“行了,你歇歇吧。要不要给你颁一个奥斯卡最佳打耳光奖?” 一菲的信心打不垮:“我告诉你,我不是得不得奥斯卡的问题,啊~是得几个的问题!” 关谷走了进来,赌神的打扮,大背头,周润发的领结。简直跟他脑海中构筑的画面一模一样。 “名纳桑!(日语:各位)”还是日本赌神。 一菲以为来了志同道合者:“哟!今天真的奥斯卡颁奖啊。关谷,你演什么?赌神吗?” 关谷一本正经地说:“你错了,什么叫演赌神?我就是赌神。” 一菲自愧不如,还有比自己更臭屁的:“美嘉,他最近不是心情不太好吗?” 美嘉吞吞吐吐地说:“恩~郁闷呼叫转移了。呵呵。”强打精神。 小贤开玩笑:“今天什么日子,一个个都吃错药了。你要是赌神,我就是赌~圣。” “噢?这位赌~圣!看来你要找我切磋一下。”关谷当真了。 “好啊。色子还是牌九。”小贤不甘示弱。 “斗地主!”关谷脱口而出。 美嘉表情呆住。 一菲打趣地说:“关谷,看不出来你还会斗地主啊?” 关谷自信满满:“哼哼,我刚才发现自己原来有超能力。” 小贤和一菲面面相觑。 “超能力?”小贤问。 “不是,他开玩笑的。”美嘉在一旁插科打诨。 关谷却清清楚楚地申明:“我发现自己打牌,不管怎么打都能赢,你们说这算不算一种超能力?” 小贤惊诧地说:“每把都赢?” 关谷严肃地点点头:“每把都赢!” 美嘉连忙阻止:“关谷!这是酒吧,又不是棋牌室,我们回去,我陪你玩。” 小贤气不过:“慢着!除了山本五十六我还没见过口气这么大的日本人。” “……三百五十六是什么?杀手编号?”美嘉还想转移注意力。 关谷争锋相对:“你确定要跟我打?好!那老夫就陪你走上一圈。” “他说说的啦。关谷,我们走,再说这里又没有牌。”美嘉说着就拉关谷回家。 “谁说没有!”小贤说着掏出一副牌。 小贤和关谷两人用眼神相互挑衅,美嘉单手捂住脸,不忍心看下去。 小贤开始洗牌…… 展博这头还在思考:“这就是赵无量一贯的风格,他是故意针对我,演戏给我看,让我难堪的。” 宛瑜也同意这个观点:“看来奚落你才是他要的‘生日礼物’。不过你放心,他没那么容易得逞,因为,我是一个律师。”挺起胸膛。 展博惊诧地说:“你什么时候变成律师的?” 宛瑜微怒:“不是你说我是律师的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没有一个罪犯可以逃脱我的法眼。看我来完成这华丽的逆转!” 展博瞪大了眼睛。 宛瑜分配任务:“你到厕所去,拖住赵无量,我们各个击破。” 宛瑜走到馨儿面前,温和地打招呼。 “馨儿!你和赵无量是怎么认识的?” “噢,是这样的。”然后馨儿准备一下,显然是在背稿子。“那五个月前的一个台风的晚上,我正在无量公司楼下的71路车站等车,然后和我一起等车的还有他的老板和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无量开车路过车站,看到了我们,于是很主动地把车让给了他的老板,让老板送老太太回家,然后自己和我在车站等车,于是就这样,我们认识了。” “哇哦!”即使是背的,也让宛瑜感到不容易。 馨儿继续回忆:“可能我们错了过了末班车的关系吧,就这样我们俩在车站聊到了天亮。他一直很照顾我,还给我披上了他的外套,我很感动。因为这场大雨做媒,我们就相爱了。” “~~好浪漫啊!”宛瑜做出陶醉状,突然严肃起来,“我有几个问题。第一,你说他的老板也等71路公交车?既然是老板为什么会坐公交车?” 馨儿想了想,回答:“嗯,是这样的,无量说,他老板是从香港派过来的。在这里还没有买车,只能坐公共交通,不过他会开。”看来,这套应答也是准备好的。 宛瑜继续施加压力:“第二个问题,请问为什么你们两个一直等车到天亮?当中就没有其他的交通工具了吗?” 馨儿开始支支唔唔:“是啊。没有。可能是台风的关系吧。马路上都没有车了。而且雨很大,又下了一夜。我们只好……” 宛瑜给予引导:“那个71路车站属于繁华地段,晚上要是一辆车子都没有,恐怕有点难以置信吧?哦,除非雨真的很大。排水系统已经失效,路面有积水时才有可能这样?” 馨儿上了套儿:“对!是积水了。所以没车。” 宛瑜目的达到,发起猛攻:“非常好!那请问,赵无量的车子是怎么开过来的?他是开船的吗?” 馨儿一下傻了眼:“这个……” 宛瑜再添一把火:“据我对于那个71路公交车站的了解,它位于一个低洼路段。如果马路积水的话,那么车站的积水最起码到这里,”轻拍馨儿的脑袋,“难道你们是站在水里聊天的吗?他也是在水里替你披上外套的吗?” 馨儿终于哑口无言。 酒吧里,三人开始打牌,美嘉在关谷身旁担心地看着。 “嘿嘿,我这副牌又很好,美嘉,你说是不是?”关谷将一把垃圾牌递给美嘉看。 美嘉敷衍道:“还行还行。” “一对八。”小贤打出。 “一对十。”一菲压上。 关谷笑里藏刀:“嘿嘿……”美嘉看着关谷摸索着手里的牌,心惊胆颤。“一对Q。”美嘉见关谷没出怪牌,舒一口气。 “不要。”小贤摆手。 “啊?这都不要。”关谷小声对美嘉说,“哈哈,他连着宝马745都没有。真是个穷鬼。”关谷窃笑。 小贤对关谷的嚣张态度很不满意:“你们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关谷说你的牌打得好。”美嘉安抚一下小贤的情绪。 一菲重重甩出:“四个三。” 小贤幸灾乐祸:“哟!炸弹啊!” 关谷捏着手上的119,美嘉赶紧按住它,小声对关谷说:“别!留着,求你了,留着!等到911的时候再用。”关谷心领神会地放回去,笑得那叫一个灿烂。美嘉转向另一边,故作没事。 小贤和一菲奇怪地看着他们。 洗手间门口,展博在和无量说话,以便为宛瑜争取时间。 无量关切地问:“馨儿呢?” 展博故作轻松:“宛瑜在和她……聊天。” 无量有点不自在:“他们在说些什么呀?” “女人嘛!总有女人的话题。话说回来,你这么胖,吃奶油蛋糕不要紧吧?”展博把话题放到无量身上。 无量不以为然地说:“我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有。我最近有参加一个健身俱乐部。而且我现在已经有了明显的腹肌。”赵无量突然抖动自己的肚子,很大,圆圆的。 展博心说:“看得出,一整块的腹肌。” 办公区,宛瑜继续在审问馨儿。 “我记不太清楚了,也可能当时雨没有那么大。”馨儿的第二阶段反应出现——自相矛盾。 宛瑜趁热打铁:“香港汽车的驾驶座是右侧,内地汽车的驾驶座是左侧。如果无量的老板是从香港派来的,那么他的香港驾照在这里是无效的,没有驾照还开车送老人回家,是违法行为。要么事实不是这样的,要么赵无量和他的老板就会因为无照行车被判处15天以下刑事拘留。” 事情的严重程度超出了馨儿的想像:“不……不……” 宛瑜整理思路:“我们再回到你们错过了末班车的问题。既然你们错过了,就说明你在车站期间,末班车一直没有来,否则你早就上去了。”职业式地停顿,“如果我有说错,请随时打断并纠正。”接着说,“那么说明你到车站的时候就已经超过了11点。对不对,请正面回答。” 馨儿惊恐地说:“是……是的。我搞错了时间。” “那请问,如果你一个人搞错了时间也就罢了。那为什么赵无量的老板和那个所谓风烛残年的老太太你们三个人同时都搞错了时间,并且在那里傻等?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在宛瑜的强大压力下,馨儿的表情显示她的防线——崩溃了。 宛瑜抓住时机,做出最终的判断:“真相只有一个——有~人~在~撒~谎。” 宛瑜拉着馨儿走到展博和无量面前。 “两位,馨儿有话要说。” 馨儿把50块钱塞给无量:“50块钱还给你,我不想再装了,我只想回家。”说着揉着眼睛,就要哭出来。 无量强装镇定:“你什么意思?” 宛瑜宣判:“游戏结束了。我们已经知道了,馨儿不是你的女朋友。” 馨儿哭嚷道:“我不叫馨儿。我叫做小月。”说着摔门而出。 无量捂住脸,如果有个洞,他真想把洞拿出来,把自己套进去。 展博严厉地指责:“无量。你为什么要说谎?” 无量心中无奈与愤恨交织:“至少我可以打败你一次,ok?!”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展博惊讶地问。 无量瘫坐下来,喃喃地说:“好啦!你是海归硕士,我是自学成才。你被客户指名做了主程序员,我只能设计辅助程序。你住在那么漂亮的爱情公寓,楼上楼下都是美女。我却住在家里,和我的外婆合用一个卫生间。我从来没有赢过。”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展博笑着,语气变得温和。 无量点头做无奈状。 展博揭开谜底:“好吧!我也跟你坦白,宛瑜不是真的。” 无量看着宛瑜良久。“她是人造人?”无量刚想上去捏她的脸,被无情地推开。 展博意味深长地说:“我的意思是——她不是我真正的女朋友。是我让她假扮我的女朋友来向你示威。因为——我觉得,是我从来没有赢过你!” “……你真的是真么想的吗?”无量露出善意的笑容。 展博点点头:“是的,我想今天这件事情给我们两个都上了一课。” “你说得没错。”无量的回答标志着两人冰释前嫌,相互理解的良好开端。 过了良久。 无量突然说:“我先学会的。” 展博抢着说:“我先学会的。” 无量不让半步:“我领悟地更加透彻。” 展博据理力争:“显然我领悟地更加透彻。”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我才是早就知道了。” 宛瑜赶紧圆场:“……好了,好了。你们都适可而止,适可而止!” “……一个三。”小贤说。 一菲压上:“一个五。” 关谷兴奋地叫道:“吃!” 两人一惊,同时问:“吃什么?” “这张牌我吃了。”关谷从桌上拿起牌。 “啊?”小贤难以置信。 “你们看我手里这几张牌。”关谷说着将手里的几张牌摊在桌上。 一菲一张一张点:“两个A一个2一个8,怎么了?” 关谷满意地说:“对啊,有了你这张五,就凑成了12581啊。” 两人又同时惊叫:“12581?” “哈哈,怕了吧。12581,一按我帮你!”关谷自说自画。 一菲还在纳闷儿:“帮你什么?” “我有一次自摸的机会啊!”关谷接着转过头,对美嘉小声说,“怎么样,我打的对吧?” “呵呵,我去给你们要几杯咖啡吧。”说着美嘉赶紧跑开。 “自摸?”小贤十分迷惑。 关谷干脆用行动来表明:“来来来,你们两个每人交一张牌给我。” 小贤捂住牌:“喂!你干吗?!” 关谷抽了小贤一张牌,小贤和他抢,几个来回,还是被关谷拿到了。“哈哈!一张十!你们看!”关谷打出一张A和一张十。 一菲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次又是什么?” 关谷乐呵呵地说:“一张十一张A,10月1号,什么日子?” “国庆啊!”一菲当然不知道这牌和国庆有什么关系。 关谷兴奋地大声说:“对啦!放假七天,所以我可以逃七张牌。” 小贤终于醒悟:“冬眠卡?”他想起了游戏中的特殊功能卡片。 关谷赞许道:“曾老师真聪明,其实效果差不多的啦。” 小贤彻底给绕进去了:“那你为什么能出牌?”印象中的冬眠卡没这个功能。 “我是日本人啊,日本人国庆不是这一天。所以不休息要继续工作。所以我可以出牌你们不可以出啊。”说着关谷随便撒掉7张牌。“来来来,一菲,我还没抽你的牌呢。”又向一菲伸出魔爪。 一菲把牌一甩,站起身,悲愤交加地怒喝:“关谷神奇!” “啊莱?”关谷还没当回事儿。 一菲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她歇斯底里地说:“知道为什么国庆节放假吗?是因为1949年我们打倒了所有侵略者和剥削者!你这不是打牌,分明是侵略啊!” 关谷觉得委屈:“这个……你怎么不遵守规则?” 一菲大叫:“规则是你定的啊?” “不是我——是美嘉!不信可以让他来做裁判嘛!” 众人一转头,美嘉不见踪影。 宛瑜和展博一起回到房间。 展博表示感谢:“宛瑜你今天真厉害,你还念过律师专业?” 宛瑜谦虚地说:“没有啦。最近一直在看名侦探柯南,随便学学的。” “原来是这样。” 展博打开灯,突然看到美嘉躲在门后面。 展博和宛瑜同时惊叫:“啊!” “嘘!”美嘉鬼鬼祟祟地说。 “美嘉?!你怎么在这儿?我看到楼下关谷正在找你呢。”宛瑜问道,声音也压低。 美嘉更加紧张:“嘘!别告诉他我在这儿!” 宛瑜关切地问:“出什么事情了?” 美嘉哭丧着脸,抱过来:“宛瑜,你一定要帮我。” 不久之后,关谷还是找到了展博的屋子。一推门,看见美嘉笔直地坐在沙发上,紧张地回头。 关谷气急败坏:“美嘉,别躲了。我总会找到你的。” 美嘉故作平静:“怎么了?我有躲你吗?” “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教我那么错误的规则?”关谷显得很沮丧。 美嘉淡定地说:“这个问题。如果要解释的话,可能会比较复杂。” 关谷喋喋不休:“你知道什么才算是真正难以解释的问题吗?我刚才花了足足三个小时,才跟一菲和小贤解释清楚,为什么三个k是最小的牌。什么时候该出911,什么时候该出119!” “他们接受了?” “他们说这全都是扯淡。”关谷感到颜面丢尽了。 “哈哈哈——”美嘉忍不住干笑。 关谷几乎是在怒吼中请求宽恕:“知道吗?而且现在他们开始叫我山本五十六了。因为我的偷袭狠狠地雷到他们了!”因为山本五十六曾在二战时率日军偷袭美国珍珠港,后败于中途岛海战。 美嘉自知理亏,无言以对。 关谷越来越接近真相:“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胡编这些游戏规则,就是为了要故意把钱输给我吗?我告诉过你我宁肯切腹自尽!” “事情是这样的……”美嘉顿了顿,像给出信号一样。 突然房间里响起宛瑜的欢呼声。宛瑜从房间里走出来,展博接着跟出。 “关谷,美嘉,我刚才抓到了一把好牌。12581,我自摸了!”宛瑜真该是今天的奥斯卡最佳女主角,一场接一场地演。 “什么?”关谷被这突如其来的干扰,搞懵了。 展博甘当大反派:“哼,差一点点,你刚刚拆散了我的‘三八妇女节组合套装’。本来我还可以反击的。”还故意拿出牌晃晃。 “我还有一组杠头开花呢!展博你还是认输吧!”宛瑜大声渲染气氛。 “要不要一起打牌?”展博邀请关谷。 关谷慢慢梳理情况:“等等,等等,你们都是这么玩的?” 宛瑜立马回答:“是啊!我们都是这么玩的。” 关谷还在犹豫不决:“可是,一菲和小贤说这是全世界只有蠢货才会这么斗地主。” 美嘉马上转嫁危机:“是吗?哦,不是你蠢。也不是我蠢。这个规则是宛瑜教我的。” 宛瑜接着转嫁:“啊!是展博教我的。是展博的问题。” 展博看看没有别人了:“对!好吧。没错。”英勇无畏地点头。 关谷转悲为喜:“那么说真的有人这么玩?” 这出戏的导演——美嘉也来客串:“是啊。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一菲小贤他们玩的跟我们不一样。” 宛瑜继续增加真实感:“我觉得他们的规则才是蠢货规则呢。还是展博的规则比较有趣。” 关谷的兴奋神经彻底恢复了:“其实,我也这么觉得。”不禁大笑。 宛瑜的解释更进一步:“这根麻将是一样的,广东打广东麻将,四川打四川麻将,北方打北方麻将。” “哦哦,斗地主也不一样啊。”关谷虚心接受。 宛瑜问道:“对啊,你刚才在那儿打的?” “楼下酒吧。” “那就是酒吧地主啦,和我们的爱情公寓地主是不一样的。”宛瑜演得太逼真了。 “怪不得。他们说,他们的规则里,炸弹最大了。” “展博。告诉他,我们这里什么最大?”宛瑜摆谱说。 “在爱情公寓这个最大——青春无敌!”说着展博把扑克一把撒了起来,漫天纷飞。 “噢!学到老,活到老。我要去告诉一菲他们,让他们知道谁才是最愚蠢的。”说着关谷转身离去。 三人统一舒口气。 美嘉衷心地说:“宛瑜,展博,谢谢你们。” “呵呵,不客气。”展博不好意思地摸摸耳根。 美嘉还在感谢:“呼,能这样就已经不错了,关谷最固执了,也只有这个办法可以让他接受我的帮助,谢谢你们了。”说着有点动情。 “哦,对了,我得去跟老姐通个气,别再穿帮了。”展博也出去了。 这时,宛瑜悄悄问道:“美嘉,你真的打算出钱资助关谷继续创作?” 美嘉情深义重地说:“你知道的啊,我最喜欢看他画漫画了,自从关谷决定自己出钱印刷《爱情三脚猫》的单行本,我就很支持他。现在正是关谷最困难,最需要别人鼓励的时候,我们当然要继续力顶他啦!我们行走江湖的最重要的就是四个字——肝胆相照。” 宛瑜直奔主题:“我看不是‘肝胆相照’,是芳心暗许吧。” “什么呀!”美嘉立即否认,却脸带绯红。 宛瑜继续问道:“你对关谷这么好,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美嘉头也不敢抬:“喜欢他?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啊?” “他可是关谷啊,长得又帅,生活习惯又好,又才华横溢,我干嘛喜欢他。”美嘉有点语无伦次了。 宛瑜甘拜下风:“你到底是在批评他还是表扬他啊?” 美嘉坚决否认,不让自己有一丝余地:“反正我没有喜欢他的,没有,没有,对,没有。” 宛瑜只好做罢:“哦,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承认就算了,那我先回房去了。” 美嘉其实心理还是想找个人倾诉,但却不知道合不合适。“你睡觉了?” “是啊。累死了。一天演好几场戏。章子怡都没有我那么忙。以后我要请经纪人了。”宛瑜疲惫不敢地回房去了。 美嘉独自一人从窗台拿了一盆仙人掌,开始拔刺。 “喜欢,不喜欢,喜欢,不喜欢……”美嘉思索,敲敲自己的头。 接着继续拔刺:“子乔……关谷……子乔……关谷……” 第十一章 美丽小世界 今晚的电台直播间里,小贤特别煽情地念着一首诗:“情人的泪,一滴就醉;多情的心,一揉就碎;爱情这杯酒,谁喝都得醉。今天的故事就说到这里,感谢收听《你的月亮我的心》,我是曾小贤,最后送出今天的有奖竞猜,一头驴能驮一百斤粮食,两头驴能驮两百斤粮食,而我只带了三头驴出门就运回了四百斤粮食,请问为什么?欢迎大家把答案编辑短信发送到1414114。我们明天再见。” 小贤收拾好文件,走出直播室,边走边自言自语:“这节目编辑出的题目也太离谱了……这么难谁能回答得出来!”抬头撞见Lisa在玻璃窗外面看着自己,兴奋地打招呼,“hi,Lisa怎么是你?” Lisa职业化地微笑:“好久不见。” 小贤忽然想到:“是啊,你刚才都在听我的节目?” Lisa并不回避:“是啊。” 小贤得意地说:“有什么宝贵意见?” “谈不上宝贵,都是意见。你还能在广播电台混饭吃简直就是奇迹啊。”Lisa终于恢复对小贤的直观评价。 小贤的笑容凝固:“过……过奖了。” Lisa提醒道:“你知道吗?明天就是你这档节目第600期纪念了。”难以揣测其险恶用意。 小贤还以为是祝贺:“真的吗?我不知道啊。唉,不知不觉我已经在电波里与大家相伴600个夜晚了。”说着说着,既感怀又兴奋。 Lisa越来越看不惯:“是啊。这六百个夜晚,你的节目一个广告也没卖出去,如果要评选电台最公益节目的话,你绝对排第一。” 小贤卑微地:“哦,是吗?我不知道啊。” 一次又一次让Lisa失望之后,Lisa已经对小贤彻头彻尾地鄙视:“真希望你还能知道些什么。领导开过会了,决定把你的节目做一个改版。” 小贤还在自以为是:“怎么改?换到黄金时间段?太好了。” “换一个主持人。”Lisa要用最痛彻的方式打击他。 “什么!?”对一个主持人来说,这样的打击太沉重了,小贤自然也是。 展博和一菲正在酒吧打桌球,子乔喝咖啡发短信。 子乔在短信里写道:“我想你了,一起吃晚饭吧”,然后打开通讯录,开始输入电话号码。“玲玲……琪琪……丽丽……多多……”子乔自言自语。 展博马上揭露其罪行:“子乔,你又在群发短信啊?” 子乔厚着脸皮说:“这叫广撒网,多捞鱼。”子乔输入完电话号码,按发送键,并将手机指向空中的不同方向,好像这样就能早点发到目的地。“搞定。” 一菲还来不及臭他,手机响了,拿出手机看了看:“你什么眼神啊,都发给我了。” 子乔不好意思地说:“呀!事故,事故,我是要发给多多的。发错了发错了。” 一菲想想不对:“慢着,我姓胡,开头字母是H,你发给多多,是D。差那么远也能发错?” 子乔吞吞吐吐:“啊~这个~” 一菲马上意识到:“说!你手机里存我什么名字。” 子乔想要拍拍马屁:“是,……是,大……大美女,对,大美女。”以为可以忽悠过去。 一菲一把抢过手机,翻查电话簿,只见屏幕上写着“夺命女魔头”。一菲大吼:“夺命女魔头?!”迅速回头,只见子乔正想起身开溜,便一把拎住子乔的衣领。“吕子乔你什么意思啊?” 子乔赶紧告饶:“我改回来还不行吗?” 一菲不依不饶地说:“我看着你改。” 子乔愤愤不平,要落水大家一起落,便把展博供出来:“不公平,凭什么不检查展博的,他也给你起外号来着。”要在抗战时期,子乔一准是个汉奸。 一菲转眼逼视展博。 展博边往后退,边指着天花板:“我对天发誓,我手机里,你的名字是H开头的。否则让我脑袋生疮屁股长草。” 听到这样的毒誓,一菲心里踏实很多,就不再深究了:“这还差不多。” 逃过一劫的展博,心理默念:“她在我手机里的全名是——洪兴十三妹!”心里那个爽啊。 这时候,一个女孩走了进来。 一菲马上认出:“小波!” 小波也认出来:“一菲!” 一菲迎上去。 “啊啊啊啊!”小波边叫边跳,像看见了蟑螂。 “啊啊啊啊啊!”一菲叫得更欢。 小波和一菲相拥雀跃,大呼小叫,尖叫声震动了整个酒吧。子乔被吓得咖啡没端稳,洒在了裤子上。子乔心中勾起了一段深刻的记忆:“记不记得小时候坐在第一排,听见值日生用指甲划黑板?没错,就是这种感觉。”越想他越觉得耳膜就快被声波刺破。 “这个小波是谁?”子乔问。 展博介绍:“姐姐的老同学。” “小波~~我看不小啊!”子乔色迷迷地盯着人家的胸部,忽然低头,意识到自己的裤子都湿了,赶紧擦。 这边,一菲正在和小波热情地寒暄。 “好久不见了。你怎么会在这儿啊?”一菲满怀深情地问,甚至都能闻到校园草地的芬芳。 小波回答:“我上星期刚搬过来的,你呢?”也充满关切。 “我就住隔壁爱情公寓啊。” “太巧了,我出来给我儿子买尿布,没想到会碰到你。” 一菲惊讶地说:“真是看不出,你都有儿子了?” 小波不以为然地说:“可不是吗?我离婚都3年了,儿子都快半岁了。” 一菲在心中掐着指头算:“这题目我怎么不太会算呢。” “哦,对不起,真遗憾。”一菲表面上还是要安慰一下。 谁知小波根本不在乎:“遗憾什么呀,都过去了,更何况我有个宝贝儿子,你真不知道他有多cute。” 一菲不得不佩服,比自己更牛的现代都市女性大有人在。“真的吗,哦,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说着,拉着小波走向大家。“这是小波,我的好姐妹。这是我弟弟展博,这位是……”一菲看到子乔一个劲儿地拿纸巾擦裤子,有点尴尬。 “hi。我叫子乔。”子乔左手捂住裤裆,伸出右手去,要握手。 小波略微迟疑,还是没伸出手:“一菲,我得先回去了,这两天快被宝宝折腾死了,离开家三分钟就大哭小叫的。”子乔愣生生把手缩回去。 “那好,回头给你电话。拜拜。”一菲开心地挥手告别。 小波朝众人挥手:“拜拜。”转身出门。 一菲对于小波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坎坷的命运,不甚惋惜:“唉!太小了太小了……” “上帝!这都嫌小,我说已经不小了。”子乔开始动歪脑筋。 一菲没听懂:“我说这世界太小了。生活就是一个圈。” 子乔已经拿个本子在记录了:“对对对,生活就是一个圈,那她和你同一年生的?” 一菲没有注意到子乔的行为,随口说:“不不不,她比我大一岁,小月生嘛,晚读书。” “嗯嗯,星座呢?血型呢?”子乔兴奋地追问。 一菲漫不经心地说:“应该是天蝎座,血型是A吧……” “嗯嗯,电话号码多少?”子乔口水都要流到本子上了。 一菲醒悟过来,看着子乔,子乔还在本子上写。 “电话,电话,嗯?”子乔看见一菲气势汹汹地看着自己,停止了记录。 “你想干嘛?”一菲凶巴巴地问。 子乔偷偷收起本子塞进怀里:“就是……了解一下嘛。街里街坊的,多个朋友不是坏事吧。” 一菲立刻戳破其丑恶嘴脸:“多个朋友没关系,多个色狼就麻烦了。” “我又不是坏人。”子乔以本质品格来为自己辩护。 一菲的数落越发变得有水准:“是啊,是啊,你不是坏人,你是人吗?呀!你套上画皮简直跟人一模一样啊。” 子乔呆若木鸡,再找不到词汇辩驳。 小贤还在直播间外跟Lisa死缠烂打。 “我已经为广播艺术奉献了全部的青春,他们怎么可以主持人说换就换呢!” Lisa表情冷漠:“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太担心这个问题。” 小贤的乐观情绪总是莫名其妙地来:“你也承认我其实是很优秀的?” Lisa不在乎费点口舌,多打击他几次:“不,我是觉得目前电台里应该还没有一个主持人会愿意跟你换。Anyway,你的节目必须调整,马上。”玩笑归玩笑,命令就是命令。 小贤选择退一步,谋定而后发:“怎么调整?” Lisa给出最后的结果:“台里要给你安排嘉宾,这样才有收听点,明白吗?”看来一个节目做到没有一个主持人愿意换的地步,还是有好处的,只能逼着领导请嘉宾了。 大难不死,小贤却还扭扭捏捏:“可我一向都是一个人做节目的呀。” Lisa发狠地说:“如果你还打算让节目的广告报表是零蛋的话。那我保证你月末拿到的工资表上也是这个数字。” 小贤不得不对生活低头:“好吧。服从领导安排。谁来做我的嘉宾?” Lisa假笑,很嘲地问:“你希望谁来作嘉宾,我去跟领导说说。” 小贤单纯地落入圈套:“最好是女的。身材要好,城市口音,肤白貌美气质佳,文化圈影视圈金融圈都可以啊。我觉得林志玲就不错。”小贤突然发现Lisa直瞪瞪地看着他,识相地说:“呵呵,随便说说,我怎么会提要求呢,一切由领导布置,我严格执行就可以了。呵呵,执行。”握紧拳头,使劲挥了挥。 这才稍微让Lisa满意点:“知道就好。听说台长已经给你请到了一个重量级嘉宾,你运气不错。明天你的节目领导会听,好自为之。” 小贤难以相信,领导会为自己牺牲休息时间:“领导也会听这么晚的节目?” Lisa马上给他浇冷水:“明天你的节目提早3个小时。” 小贤不再废话了:“OK。” Lisa鄙视地扫了小贤一眼,转身离开。 小贤忽然大跳摆臀牛仔舞,窃笑着说:“太好了。黄金档!OhoOhoOho!”外套也跟着翻飞。 Lisa神不知鬼不觉地探进头来,瞪小贤。 小贤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严肃地说:“Ok,执行,执行。”再次挥拳,以示坚决。 晚上,众人依旧在酒吧沙发上聊天。 宛瑜发现:“曾老师你今天气色不错啊。” 小贤得意地说:“今天晚上的节目是我第600期了。” 关谷还是傻愣愣地听到什么信什么:“真的吗?恭喜恭喜。” 一菲则不放过任何刺激小贤的机会:“你是不是准备功成身退,提前退休?” “什么退休。我要继续奋战,而且Lisa跟我说,今晚还会有一个神秘嘉宾来参加我的节目,到时一定会非常精彩!600期节目是一个漫长艰苦的历程,所以我会在特别节目里向所有给我支持帮助的朋友表示感谢,你们一定要听哦!”小贤隐去了一切对自己不利的信息,只讲有利的。 关谷的思路也跟着起飞:“我的名字可以上广播?太好了,我要让全世界人都知道,漫画家关谷神奇还活着。” 小贤小声提醒:“这个有规定,不可以的。” 关谷疑惑地说:“那我到时候怎么知道你在感谢谁?” 小贤拉过关谷,小声说:“到时候,你听到我说,‘我要感谢一个特别的朋友。’就知道,这是在说你啦!” “原来如此。”关谷还真容易满足。 “大家都给过我很多帮助,小贤铭记在心。宛瑜、展博、关谷、美嘉。”小贤说着伸手拿杯子,子乔笑脸相迎地递过去。小贤补充说,“还有子乔。”子乔满足地点头。 小贤喝了一口咖啡,一菲看着她,期待着他说自己的名字。小贤喝完,放下,又拿起喝了一口,还是没说一菲的名字。突然来一句:“这咖啡不错。” 一菲等不下去了:“还有呢。” 小贤装疯卖傻:“还有什么?哦,还有这杯子也挺漂亮的。” 一菲强烈提醒:“那我呢?难道我就没有给过你什么鼓励?” 既然一菲厚着脸皮邀功,小贤也不客气了:“哦,差点忘了,鼓励当然是有的,每当我遇到困难的时候,都会看看手机里你的照片,然后对自己说,有什么好怕的,不要灰心,难道还有什么比她更可怕的?” 众人大笑。 一菲简直无地自容,哪能咽下这口气:“你把我的照片放在手机里?你这个变态!”说着就要上前砸手机,众人赶紧拉住。 子乔还嫌不够乱,继续为自己取外号的事找同党:“一菲,要不要检查一下,曾老师手机里是怎么给你命名的,到时候你就知道谁最尊敬你了。哈哈。” 小贤电话响了,起身去接电话,险险逃过一菲的追查。 子乔的坏脑筋又动起来:“今天可是个大日子,为了庆贺曾老师节目600期,我决定举办聚餐。大家共襄盛举,普天同庆,一菲,把你那个小波也约出来吧。” 一菲早有准备:“就知道你这一套,免了!我这儿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 “好消息?”子乔看上去很识相。 一菲才不吃这一套,立刻纠正:“更坏的消息。小波晚上不喜欢出门,而且……你的手机没电了。”指着子乔放在桌上的手机。 子乔的注意力马上回到手机上:“怪不得,等了半天一个女生的回复都没有。” 小贤打完电话回来,兴奋异常。“太棒了!我刚刚问了Lisa,今天晚上来的嘉宾是一个美女名记!” 展博弱智般求证:“……名妓?” 小贤费劲地解释:“知~名~记~者,她是个风云人物,据说刚拿了普利策奖。”得意的笑又回到脸上。 子乔接着弱智下去:“普利策不是轮胎吗?” 还是关谷有点见识:“普利策是国际新闻奖,在日本也很有名气的。” 到底有人识货,小贤更加吹嘘起来:“不仅如此,她还是国家地理杂志的特邀专栏作家!”那得意劲就像在说他自己。 子乔还嫌洋相没出够,又脱口而出:“地理?我考试最烦的就是地理。那些什么自由落体啊,离心力啊,加速度的,一堆一堆的公式。” 首先弱者的人不服气了,展博嘟嘟囔囔:“那叫物理。” 宛瑜憋了太久,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子乔狠瞪着她。 次日,曾小贤拿着一个小花篮进门。 “赫赫,看来我节目600期的伟大消息已经不胫而走了。” 宛瑜羡慕地说:“哇,曾老师,好漂亮啊。”当然指花。 一菲也羡慕地说:“这么快就有人给你送花圈了啊?”她不是有意的。 小贤怒火中烧,冲着一菲大喊:“这是花篮!不过我要保持低调,你知道,人怕出名猪怕壮,死猪不怕开水烫,嘿嘿。”恐怖的笑声让一菲鸡皮疙瘩掉一地。 展博适时卖乖:“曾老师,我已经跟公寓里的所有朋友说了你今天的特别节目,他们都会听的。”话里透着敬仰,小贤都快成他偶像了。 小贤嘴上说要低调,心里当然喜欢得不得了:“太好了。” 宛瑜走到小贤身边,温情地问:“到时候你会感谢一些人是吗?” 小贤继续对关谷使的那招:“当然。我会感谢一位‘特别的朋友’,他是那么可爱善解人意。你知道我是指谁,啊?”指指宛瑜。 宛瑜打心底地高兴:“太好了。那你快看看这个花篮是谁送的吧。” 小贤打开卡片,展博和一菲也走过来。“噢,呃,关谷神奇、林宛瑜、吕子乔、陈美嘉、陆展博……这个胡一是谁?” 一菲不客气地叫嚷:“菲在反面。” 小贤把卡片翻过来,假感动:“你们对我实在是太好了,6个人的名字居然能写在这么小一张卡片上!” 众人表情尴尬。 这时候,门铃响起,快递员手捧一个巨大的花篮出现在门口。“曾先生,快递花篮麻烦您签收一下。” 小贤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签字:“来了。”然后再屁颠屁颠地把花篮扛进屋里。 宛瑜从羡慕变成仰慕:“好大一个啊。” 一菲乱糟糟地嚷道:“早知道我就把名字写到那个上面去了,一定写得下!” 小贤心情愉快地从花篮上取下卡片,阅读的时候紧锁眉头。 “怎么了?”宛瑜发现异样。 小贤哆哆嗦嗦地说:“没写名字,不过我……好像认得这个笔迹。‘有缘终会重逢,很荣幸做你的嘉宾,今晚节目见。’不会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是榕榕。是她!是榕榕送的!”小贤触电般把卡片扔掉。 一菲不明就里,还在打趣:“意外吧,我的小名就叫榕榕。” 小贤严肃而沉重地说“不要开玩笑!哦,我的天。榕榕,怎么会是榕榕。全世界那么多人。我的嘉宾怎么会是她?!”脚步已经乱了,心也乱了。 一菲觉得真的有情况了,有必要正经一会儿:“你怎么了?” 小贤捂着脸,嘴里念念有词,但是大家听不到他说什么,气氛相当诡秘。 宛瑜想要以通常方式帮助他:“曾老师,你要不要先坐下。” “是,好主意。”小贤接受建议,从站着直接坐下来了,却坐在了地上,立刻又弹了起来,坐回到沙发上,好像四肢都不听使唤了。 一菲找到问题的关键,问道:“这个榕榕是谁啊?” 小贤冷冷地回答:“她是我的噩梦。”瞳孔变得深邃迷茫。 展博还在犯傻:“你不是说我姐才是你的噩梦吗?” 小贤惊醒片刻:“对哦,天哪,我居然有两个噩梦了。”举起两只手,抱住胀痛的脑袋。 宛瑜像个心理医生,开始诱导和启发:“你认识这个榕榕?” 小贤魂不守舍地嘟囔着:“太认识了。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非常复杂,我长话短说,但是这事情说来话长了。” 宛瑜静静地看着小贤:“那你慢慢说。” 小贤却只有一句:“她甩了我。” 宛瑜吃了一惊:“哦,~不长啊。” 一菲马上意识到:“这个榕榕,不会就是给你戴绿帽子的那个女人吧?”粗心大意地又在刺激小贤。 展博和宛瑜异口同声:“噢~~~” 小贤悲痛欲绝地说:“看到没有看到没有,我就说这两个人都是我的噩梦。”一菲发觉自己这时候揭短的确太残忍,收起笑容。 展博从另一个角度开解:“那就是一个老情人咯,你们可以趁此机会叙叙旧啊。” 小贤毫不犹豫地打断:“叙什么旧?跟她回顾一下我前半生有多痛苦,然后展望一下我后半生是不是会更加痛苦?”说着四肢因为痛苦而激烈地颤抖。 宛瑜大致了解了情况,给出的方法是:“嗨!都过去那么久了。”意思是过去就过去吧。 “就是因为过去那么久了,我已经忘了她了。我不愿意想起她,不愿意再听到她的名字。只要提起任何和她有关的东西,我就会浑身过敏。”小贤胡言乱语,但的确听得让人揪心。 “太夸张了吧。”宛瑜感叹。 小贤要证实自己所言非虚:“绝对没有夸张,比方说榕榕是个记者,于是我开始恐惧全世界所有的记者,你们什么时候看到我接受过记者采访?” “这倒是的确没有!”一菲觉得小贤找不自在,就休怪我糗你了。 “不行,我已经感觉到她的小宇宙越来越近了。”小贤一个踉跄,再次倒地。 宛瑜越听越觉得离谱:“这你都能感觉到。” “男人的直觉,因为我的肾开始疼了。”小贤的手捂着肚子,走来走去,走到沙发旁边,靠住。 展博耿直地提醒:“曾老师,那是胃。” “我的胃也疼,还有肝也疼。还有头也疼。完了,我病了。”小贤的手慌乱地捂着浑身上下的器官,捂不住了,一屁股坐下去,又坐在地上。 展博一本正经地说:“嗯,我能感到他的小宇宙正在渐渐消失。”一菲惊诧地看着展博,觉得男人的精神质传染得真快。 宛瑜心最软,见不得小贤再这么痛苦下去,也见不得小贤再因此受人嘲笑,想伸出援手帮帮他。“曾老师,别紧张。没关系的。分手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小贤却陷入失恋更可怕的阶段——回忆美好:“可是我们曾经在一起八年了。她跟我说,你是个好人,你其实很优秀——” “‘你应该找个比我更爱你的女孩子。’拜托,所有烂片都要说这句台词的。”一菲无情地说出事实。 宛瑜变着法子,顺着小贤的心理,安慰道:“八年对一个女孩子来说也挺不容易了。” 可小贤情绪变化更快:“我同意,尤其是当我后来知道,八年里,她有六年都在和别人劈腿!” 宛瑜、展博、一菲异口同声:“啊?” 子乔衣冠楚楚,装模作样地在吧台看杂志。 “一杯草莓奶昔,谢谢。”美嘉点完东西,转头向子乔,“看什么呢?” “《装男人》。” 美嘉看到了封面模特,心中狂喜:“哇,都是帅哥,我看看,我看看!” 子乔像人口贩子一样介绍:“这个模特,1米90,古铜色皮肤,中法混血,会说七种语言……据说他那八分之一的坦桑尼亚血统还是皇室血统。”神叨叨的。 美嘉立即犯花痴:“哇塞。” 子乔奚落道:“不过人家已经娶了卡塔尔王储的女儿。你没戏了。” 美嘉撅起嘴:“看看不行啊。”说着就要抢杂志。 子乔一把抱紧杂志:“据说他们要发行一套印有夫妻头像的货币。我也想找一个可以把我头像印到货币上去的地方。” 美嘉没抢到,又奚落道:“不难啊。找个印冥钞的就可以啊。” 一菲进来坐下。 “一菲,曾老师怎么样了?”子乔问道。 一菲冷嘲热讽:“在家里狂躁呢,搞得跟世界末日差不多。” 美嘉奇怪了:“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一菲简单解释说:“他听说晚上的嘉宾是她的初恋情人,一下子就落到崩溃边缘了。唉!你们男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就这点。”顺便挖苦一句。 子乔怎么着也得为自己争口气:“这可不能一概而论,其实在男人的世界里,还是强人如云,衰人如星的。”挺起胸膛。 一菲冷笑道:“可是我放眼望去,万里无云。满天繁星。” “我觉得曾老师他会长大的。要告别一段恋情的最好方式,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子乔根本就是在拿自己做榜样。 美嘉马上听出话里有话:“所以你就到处沾花惹草?” 子乔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这些都是浮云。其实我的内心深处,一直想找一个心地善良,重视承诺的女人。外表怎么样其实并不重要……” 一菲、美嘉齐声问:“你确定?” 子乔顿了顿,还是认输:“啊!好啦。身材一定要很棒啦。” 一菲简洁明了地指出自己想要的男人:“我没你那么贪心,我只希望找个男人,要么比我聪明,要么比我强壮,否则他凭什么才能征服我。” 子乔嘲讽地说:“征服全世界都比征服你容易。” 一菲马上露出凶相:“嗯?” 子乔跌软:“我……我的意思是,你要的这种男人,我可能认识?” 一菲眼睛放光:“你认识?” 子乔拿出他的杂志,假装在翻:“是啊。这个怎么样?1米90,古铜色皮肤,中法混血,会说七种语言……还有坦桑尼亚皇室血统;还有这个,眉清目秀,高大伟岸。有房有车无贷款,噢,可惜,父母双亡。”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不妥。 一菲心中暗自庆幸:“父母双亡,没有公公婆婆?太好了。”马上要求,“给我,我自己看。” 子乔借题发挥:“不行,这是我的商业机密,一般人我不告诉他。除非,你做我的客户。” “什么客户。” “相亲啊。” 美嘉在一旁打岔:“你什么时候改做这行了。” “我这是非盈利的,是慈善性质的。要不这样,一菲,你也介绍一个你的朋友给我认识,我们一起约出来。然后各取所需,怎么样?”子乔难得与钱撇清关系,原来另有所图。 “可我没什么朋友适合你的呀。”一菲寻思着。 “怎么没有,上次那个大……小波就很不错啊。”子乔色狼之心昭然若揭。 “我就知道你绕了半天,还在打人家的主意,”一菲语气一转,拍手,“那我们就说定了,合作愉快,什么时候?” 子乔急切地说:“不妨今天晚上吧。” “今晚你不是约了四个女孩吃饭的吗?”一菲迷惑地问。 美嘉马上揭开子乔的低下行径:“哼哼,别提了。他群发短消息的时候,四个女孩正好在一桌搓麻将。然后……他就胡了。” 子乔郁闷地说:“对啊,我自摸了。” 电话铃响了,小贤听到电话铃,非常紧张。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曾老师,你电话怎么不接。”展博问。 “你先帮我听听是谁,我再决定接不接吧。”小贤退缩到一旁。 展博接电话:“喂!你好,哦,榕榕啊,稍等,”朝小贤大声说,“榕榕的电话你接不接?” 小贤瞪大了眼睛:“……我现在想不接也不行了,”轻声骂,“你是白痴啊?拜托你至少也先捂住听筒啊!” “哦。”展博捂住听筒,开始说话,“哦不好意思他不在,拜拜。”说着挂电话,小贤差点晕倒。 宛瑜下楼:“谁的电话?” 展博随口回答道:“榕榕,她说她已经在附近了。马上就过来接曾老师。” 小贤噌地一下又跳起来:“你说什么?”曾小贤头上的血槽瞬间空血,倒在展博身上! 宛瑜关切地呼唤:“曾老师,你没事吧。” 展博偷偷说:“他的头发好像都竖起来了。” “不行,不行,各位拜拜。我要先撤了。等会儿榕榕来了,告诉她,小贤已死,有事烧纸。”小贤又噌地一下站起来,收拾钱包,衣服和皮包,展博想去拉他,被他轻易摆脱。 “曾老师,你去哪儿?”宛瑜问。 小贤随便罗列:“西藏,新疆,阿富汗,或者去国际空间站。总之看不到榕榕的地方都好。” 展博提醒:“可是你晚上还有直播呢。” “还直播呢,我的皮都快被她剥了。”小贤一副天都要塌下来了,烦不了的表情。 宛瑜义正词严地说:“你不能一走了之,这是逃避。” 小贤看都不看宛瑜:“你们小孩子家,不懂。”的确是在逃避。 “曾老师,如果你没有办法面对她,说明你并没有真正地忘记她!”宛瑜这一下,刺痛药害了。 小贤愣住。钱包、衣服、皮包纷纷从手上脱落。 宛瑜接着给予强烈的心理暗示:“现在正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去证明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小贤回过头来,目光如炬:“怎么证明?” “我们相信你可以的。重新燃烧你的小宇宙吧,你的废墟正在重建,你的战斗正在重开。”展博的科幻英雄气概,在这里发挥了作用。 宛瑜轻声对展博说:“头发下去一点了。展博,继续。” “曾老师,振作起来,你的自信正在重现。你的灵魂正在重生。”展博说得很尽兴。 小贤表情振作。 “你的系统正在重启,你的形象正在重塑。”展博越说越来劲。 展博没词了,暗示宛瑜给他接词。 宛瑜照葫芦画瓢:“你的高数正在重修,你的爸妈正在重婚。” 小贤和展博看着宛瑜,宛瑜尴尬。 不过这一切对小贤都产生了疗效,他说:“对!这次我一定要拿出点男人的样子来。” 宛瑜赞同:“嗯!” 小贤一把用手臂夹住展博的头,勒得很紧,展博身体垂软,说道:“然后呢?然后我要怎么做?”小贤>说话的时候不断做手势,但是手臂依然紧紧地夹着展博的头,展博的头在晃动。 宛瑜引导:“然后坚定地告诉她,你心里的真实想法。” “对!坚定地。坚决地!”小贤说话时更用力,展博的头又被猛地勒了两下,快要喘不过气了。“我会告诉她,这点打击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早就把这一切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小贤用力一甩,展博被甩到沙发上,跌了个狗吃屎。为了挽救曾老师,真是难为他了。 宛瑜为小贤欢呼:“太好了。曾老师,你找到感觉了。就是现在这样。” 小贤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谢谢你们的鼓励。我已经完全清楚了。我是个男人,成熟的男人,我已经今非昔比了。”呼地长吐一口气,威风凛凛。“我离上次见到她已经664天了,时间已经抹去了一切了。”小贤边说边后退,转过身来撞到茶几,差点摔一跤。宛瑜和展博正要扶他,他却自己稳住身形,说道:“欧!放心,我不会再摔倒了。绝不。她以为他是谁啊?就凭我以前对她一往情深?哈!那是年少无知。我不会再受到诱惑了。”边说,边在茶几边的沙发上坐下。 小贤故作镇静,翘起二郎腿,却将一个花瓶踢飞了出去。 “啊!”宛瑜和展博再次担心起来。 小贤果然又开始狂躁:“啊!妈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还是没有平静下来。我办不到。我办不到。”站起来,捂着头,又是甩又是跳,像吃了摇头丸。 “曾老师,坐下,坐下,平静点。”宛瑜去按他,展博过去帮忙。 小贤坐下来,不跳了,但眼神出奇的惶恐:“不行,不行。我还是要离开这里。” 展博抱住曾老师的头,抚摸:“好了好了,曾老师,没事了。没事了。”本来的情景应该是像母亲抚摸孩子般柔情,但是这两个男人揉在一起,实在惨不忍睹。 小贤总算平静下来。 宛瑜再次施展心理暗示大法:“好了,冷静。一切都会好的。你现在想象一下,你是个硬汉,一个冷酷的硬汉,就像《终结者》里的施瓦辛格一样。专注眼前,不想别的,没有忐忑。Ok?” 小贤喘气想象着:“好,施瓦辛格,酷,十分酷。”眼睛变得坚毅。 宛瑜不得已使出心理暗示大法的最高境界——跟我学:“对。跟我一起念,因为我也是冰冷的,所以我无畏这冰冷的世界。” “因为我也是冰冷的,所以我无畏这冰冷的世界。”小贤表情严肃,学终结者。 宛瑜继续:“曾老师,你可以的。榕榕只是你生命中擦肩而过的一艘小船。” 小贤居然能够自己发挥了:“而我是一艘万吨巨轮,当她划过我的身边,我看都不看她一眼,因为我的心里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展博在旁助威:“加油!” 这时候,房门开着,一个女人却在门口敲门。 “请问,曾小贤在吗?” 小贤想用手撑一下桌子,撑了个空。他一定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榕榕看到小贤,像从远古时代传来如天籁般的呼唤:“贤儿!” 展博小声嘀咕:“贤儿?” 小贤触电般活动一下头颈,用男中音回应:“你好,榕榕——” 两个人奔向对方,越靠越近,身体连在了一起。 “你瘦了。”榕榕怜惜地说。 “瘦了?老了。”小贤话语间夹着无限的沧桑。 榕榕深情款款地说:“我说过有缘终将重逢。我们已经664天没见了。” 小贤惊喜:“你还记得?” 榕榕紧盯着小贤的面容,说:“贤儿,我怎么会忘了。你的眼,你的鼻,还有你苍劲的头发。” 宛瑜也小声地对展博说:“完了,头发又竖起来了。” “你真的还记得我?”小贤激动不已。 “否则我为什么要回来?”榕榕开始抚摸小贤的胸膛,只摸到脸,那么细腻和温暖。 小贤舍弃一切地呼喊:“榕儿!榕儿!” 榕榕也毫不犹豫地回应:“贤儿!贤儿。” 展博对着小贤的耳根默念:“施瓦辛格,施瓦辛格。”小贤无动于衷。 榕榕柔声说:“哦,今天的讲稿我还没看过呢,对于你的节目我还不太了解,趁直播开始前我们可以对一下词。” “好,可是时间不多了。”小贤那意思还嫌时间不够。 榕榕妩媚地说:“我们不需要很多时间的。忘记了我们以前有多默契?” “当然。”小贤这就默契起来了。 “走吧。我的车就在楼下,我还准备了红酒庆祝我们的重逢。”榕榕拉着小贤出门了,曾老师的眼神心猿意马。 宛瑜咬牙切齿地说:“好一个终结者。” 展博傻呼呼地问:“你是说谁?”明显怀疑小贤得实力。 宛瑜怒不可遏:“我是说榕榕。瞬间把曾老师的抵抗力终结了。” “可刚才曾老师还说自己是万吨巨轮呢。”展博还没发现小贤已经没救了。 宛瑜不留情面地指出:“他就是一泰坦尼克号,我知道他早晚会沉,谁知道沉的那么快。” 胡一菲走进关谷的房间,美嘉在协助关谷画画。 “美嘉,把你的耳环借给我。”一菲心花怒放地说。 美嘉转身看见一菲的精心打扮:“哇!一菲姐,你今天你好漂亮啊。” 关谷也停下画笔:“听说,曾老师沦陷了,你这是要去营救他吗?”..他这回联想得倒是快。 一菲不屑地说:“靠!他属于花痴晚期。别浪费我这种千年人参了。我一会儿要去约会。”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约会?”关谷不知是对这个汉语词汇产生好奇,还是对一菲的约会对象产生好奇。 “子乔帮我介绍了一个很棒的男人。”一菲这就吹上了。 关谷马上想到:“子乔给你介绍的?他一定收了你不少钱吧。” 一菲隐晦地说:“我们都是互惠互利的。我把我同学小波介绍给他了。” 美嘉对一菲的道德产生质疑:“你敢把自己的朋友介绍给子乔?”就好像把老实人卖给了人贩子。 一菲为保名节,说出实情:“放心,他占不到便宜,小波是个单亲妈妈,而且有孩子了。” “哈!干得漂亮。”美嘉与一菲击掌相庆,看起来她的道德才需要怀疑。 “啊!我忘了。”一菲莫名地惊叫起来。 关谷的画笔都吓掉了:“——现在所有的女生都喜欢鬼叫。” “我忘了小波的儿子,她一定会带着儿子一起来相亲的。不行不行。”一菲赶紧想办法。 美嘉安慰道:“别担心,你可以替她带孩子,我帮你去相亲吧。”听说有好男人,美嘉色相毕露。 一菲怎能把这么好的事情便宜别人:“美嘉!这个忙你一定要帮我。” 美嘉知道帮这个忙准没好事:“你不会是要我去替小波带孩子吧?不行,不行,我连小孩的头和脚都分不清楚。如果要换尿布的话,我有可能会把孩子给闷死的。”头手一起摇。 关谷不知是帮腔还是趁机揭短:“这一点我证明,他帮我挤颜料的时候经常是从屁股里出来的。” “美嘉,就帮我一次啦。要是小波不能来,子乔一定会说我食言的。”一菲耍嗲。 美嘉有点退让了:“可我害怕和婴儿单独在一起。” 一菲加紧进攻:“你可以让关谷一起去嘛。据我所知,他们家里还有一套ps3游戏机!”为达目的,又开始勾引关谷。 关谷立即有了兴趣:“他们家有ps3?谁玩?单亲妈妈还是那个6个月的小孩?” 一菲随口编造:“就是因为没人碰,可能荒废很久了吧。” 关谷怜惜地说:“真是太浪费了,简直是‘暴珍天物!’” 一菲改正:“是暴殄天物。要不要去看看,ps3一定在等待一个真正的英雄去拯救它。”给勾引的理由添上华丽的外衣。 关谷雄壮地拍拍自己。这时候子乔吹着口哨,吊儿郎当地进来了。 “哇,一菲,你真漂亮。”子乔像发现了新大陆。 一菲张开双臂,一个亮相:“嗯!这就是我要的反应。对了,你准备好了吗?” 子乔迷惑:“准备什么?” 一菲笑盈盈地说:“别开玩笑,小波已经接受邀请了,你的那位型男呢?有车有房,父母双亡的那个?” “啊!我忘了。”子乔猛拍脑袋。 一菲马上就要发飙:“你忘了?”这可是她准备许久的约会。 子乔支支吾吾:“我忘~忘~忘了定位子了。”赶紧改口,为了自己的约会成功,怎么也得先把一菲安抚下来。 一菲大大咧咧,没听出问题:“呵呵吓我一跳。你要是没带来那可就死定了。”开玩笑地恐吓一下。 子乔心里有鬼,真吓得不轻:“怎~~么可能。” 一菲小声问:“透露一下,他叫什么?” 子乔现编:“伟哥,张……张伟。”真是个普及的名字。 一菲更关心:“长什么样?” 人还没落实,还管什么样?子乔需要立即脱身:“你就不能为浪漫留点马赛克吗?我得赶紧去楼下定位子了。”说完走了。 一菲依依不舍地说:“一会儿见。” 子乔出门后,迅速来到公寓大堂,翻手机。 “Shit!大头,二子,黑皮,手机里全是外号,我怎么知道哪个姓张啊!”合上手机,出门想办法去了。 临近黄昏,离约会的时间越来越近。子乔不得已直接来到约会地点——酒吧。 环顾了一下四周,子乔大喊一声:“张伟!” 几乎所有人都回应了他一声。 子乔丧气地说:“靠,叫这名的人这么多!冒昧地问一下,你们谁的父母双亡?”又扬起声调。 众人把头转回去,一个坐在旁边的老头径直跑到子乔身边。“我父母30年前就没了!” 子乔压住火气,说:“对不起,不是找您。”接着到处转。 这时候厕所里出来一个帅哥。 “你找我吗?”帅哥说。 子乔没摸清情况,先陪个不是:“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冒犯你的双亲。” 帅哥很大度:“没关系,我是孤儿。” 子乔情不自禁地大叫:“太好了,你叫什么?” 帅哥虽没生气,但是明显觉得子乔有病:“张伟!” 子乔猛地拍张伟的肩膀:“今天我真是碰到狗屎运了!”然后与他拥抱。 张伟莫名其妙。 酒吧沙发上,两人坐好。 张伟还是不太相信:“你是说……你要给我介绍女朋友?”觉得上天怎么就用馅饼砸到自己呢。 子乔坚定地说:“帅哥。你今天很走运。”拍了拍对方肩膀。 张伟得给自己找足理由,说:“可是我们素不相识啊。” 子乔就硬是塞给他理由:“相逢何必曾相识,再说你又不会吃亏的。那个女孩很热情,只是长期得不到爱情的滋润,所以比较着急。” 张伟赶紧抱住自己的身体:“啊?这样的女孩子往往很变态的。我刚刚和我女朋友分手,她35岁了,经常会做一些恐怖的事情。你知道……”都不敢说下去了。 子乔对一菲还有点信心,尤其精心打扮后的。“放心,我保证她除了缺点全是优点。这个机会你值得去尝试一下。”说得很蛊惑。 既然是到手的便宜,张伟还是勉强捡了:“好吧。谢谢你。” 子乔再加以教导:“你只要跟着我的眼色行事就成了,明白吗?你要做的就是假装你是张伟。” 张伟一脸迷惑:“我本来就叫张伟。” “就是这样,你很专业。”问题顺利解决,自己的好事有了着落,子乔还管你是不是张伟? 一菲和小波来到了酒吧门口。 子乔宣布:“她们来了。” 子乔和张伟站起来迎接,张伟有点不自在。 一菲热情地打招呼:“Hi,我叫一菲。子乔,这是小波你见过。”顺便打量张伟,很是满意。 轮到子乔介绍:“Hi,这是张伟。” “你好。”张伟木讷地站着。 一菲越看越开心:“张伟,好好听的名字。”这么普及的名字也变得像首歌了。 “那当然,也不看看谁取得。”子乔自吹自擂。 一菲顺口说:“谁取得。” 子乔略微迟疑:“当然是他爸爸取的。” 张伟出乎意料地说:“是我自己取的。我从小在孤儿院里出生。” 子乔有些尴尬:“哦,忘了。”都怪时间太匆忙,细节问题都没商量好。 一菲顺着这个问题想打开话匣子:“你们是哪里认识的?” 张伟直接指向地面:“这儿啊。” 一菲迷惑地说:“这儿?”指地下。 子乔马上圆场:“他的意思是,就在这座城市。”摇头示意张伟不要乱说话。 一菲不放过了解对方的好机会:“那具体是哪里呢?” 张伟又抢答:“孤儿院。”子乔表情很无奈。 “子乔你也是孤儿?”一菲在这一刻都想为自己对子乔一贯的伤害做出忏悔。 “呃,其实我不想回忆这段过去。”子乔假装抽泣。 小波对初识子乔时的印象,因此有了改观:“欧,子乔,真看不出。人家都说孤儿院的孩子会比普通人更坚强。”话语中带着母性的关爱。 子乔看到小波的态度,来劲了:“你过奖了……其实的确很多人都说我很坚强!”子乔心声在说:“爸妈,孩儿不孝,这一切都是为了儿子的幸福,你们能理解是吗?” 关谷和美嘉坐在沙发上,眼前放着一个小孩子的摇篮。 “好可爱的小家伙。”美嘉帮摇篮里的小宝贝盖好被子。 关谷趴在摇篮上,晃来晃去:“是啊。” 美嘉看着孩子熟睡的脸庞说:“我现在发现看小孩原来不是件恐怖的事情。” “我早就告诉你没事的。所以我们可以玩游戏机了!”说着关谷走到橱边,发现橱门是锁着的。“锁着的?” 美嘉猜想说:“大概是为了防止小孩在家里偷偷玩游戏。把游戏机锁起来了。” 关谷心情沮丧:“可是孩子才6个月。” “那我们只能看电视了。”美嘉四处寻找电视,“他们家里也没有电视。” 关谷郁闷:“现在我知道为什么要把游戏机锁起来了。” 美嘉绝望地坐下:“我们只能看杂志了。” “他们家里只有《育儿健康》杂志,”关谷向着美嘉挥动杂志,生气地说,“靠!” 美嘉一脸坏笑:“关谷君你哪儿学的?这个字也会念了?” 这时候小孩开始哭了。 美嘉上前查看:“看来你吓到小孩子了。” 关谷拿杂志捂住脸。 酒吧相亲会卓有成效。 一菲说:“你和子乔认识那么久了,可他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你。” 张伟心直口快:“那是因为我出国了!” 子乔和张伟同时说:“那是因为我们吵翻过!” 一菲觉得两人很可疑:“究竟是什么原因?” 又得子乔解释:“是这样的,我当时反对他出国,可是他坚持,这事情伤了我的心,后来我们就吵翻了。不过现在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又是好朋友了。”子乔一边说,张伟一边用手势帮着比划,最后两人互拍肩膀。 一菲表示理解:“呵呵,友谊万岁。对了,你去了什么地方?” “美国。” 子乔又和张伟同时:“法国。”说完,狠狠地看着张伟。 一菲心中画着一个大问号。 子乔赶紧变招,指着张伟佯装发火:“什么!你骗我,你跟我说你是去法国,后来居然去了美国,你竟然骗我,你太过分了。一菲,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他吵翻了吗?张伟,我警告你,你骗我去美国的事情我可以再原谅你一次,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张伟张开双手,配合地作出无辜状。 小波皱起眉头:“我怎么感觉你们两个不认识。” 子乔变招变得真快,一招接招一招:“怎么可能,我们当然认识。只是开个玩笑拉。我们在玩以前孤儿院里经常玩的游戏。就是假装不认识对方。哎呀,我当时真是无聊到什么游戏都玩。张伟,记不记得我们当时还经常玩‘谁是蠢货谁被打’的游戏吗?”用眼神恐吓张伟,张伟表情凝固。 小波却突然找到共同点:“这个游戏我也玩过。哈哈” 子乔误打误撞,心里那个幸运:“小波。要不我们去房间玩这个游戏吧?” 小波毫不犹豫地回答:“好啊。” “一菲,那你们慢慢聊。我们失陪了。”子乔告辞,带着小波回房。 一菲笑眯眯地挥挥手:“请便,byebye。” 一菲和张伟目光交织。 小波家已经闹翻了天,小宝宝在嚎啕大哭,两个人手忙脚乱。 美嘉扶着摇篮,想抱宝宝的头又想抱宝宝的脚:“好了我收回刚才说过的话。带孩子是件很恐怖,非常恐怖的事情。”最后双手抱着自己的头。 关谷伸手去抱小孩。 美嘉奇怪地问:“你会抱小孩?” “会阿,这跟抱狗狗是一样的。”关谷抱着小孩,在唱一首日本歌曲。 美嘉难以容忍地说:“关谷君,你非要唱这首歌吗?这可是中国小孩。你让他接受外国文化也太早了吧。” “那好,我最近刚学了首中文歌曲。”关谷一边哄小孩,一边唱:“巨龙巨龙你差两年,永永远远地差两年!巨龙巨龙你差两年,永永远远地差两年!” “等等,等等,你唱的什么啊?巨龙和谁比会永远差两年?”美嘉思索着。 关谷表情无辜:“我也不知道,王力宏就是这么唱的。” 美嘉要求:“换一首,有没有女生的?” “女生的歌我听得不多,所以不好意思。我想想。哦,有一首。”关谷清清嗓子,“我不是蝗虫,我不是蜈蚣,我只要贱哥哥,完美的爱情。” 美嘉叉着腰,翻白眼:“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什么蝗虫,蜈蚣的,还蚂蚱呢。你以后还是别跟着电视学了。”接过小孩,拿奶瓶喂奶。 “好吧。那我不唱歌了,我可以念故事书给他听。”关谷从从书架上找到一本书,“《环猪格格》。” 美嘉摇着宝宝,说:“这个好,这个好。” 关谷一本正经地念道:“这一天,小鸭子遇到了四阿哥,四阿哥说:‘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小鸭子说:‘那你就不无情!?不残酷!?不无理取闹!?’‘我哪里无情!?哪里残酷!?哪里无理取闹!?’‘你哪里不无情!?哪里不残酷!?哪里不无理取闹!?’‘我就算再怎么无情,再怎么残酷,再怎么无理取闹,也不会比你更无情,更残酷,更无理取闹。’” 美嘉盯着关谷,实在不忍心再打消他的积极性了,温和地说:“关谷君,你还是唱歌吧!我怎么觉得还珠格格是一个三流的恐怖片呢。” 关谷傻乎乎地解释:“这不是给你听得。这是给孩子听的。” 美嘉突然发现宝宝闭上了眼睛:“孩子睡着了。哈!有效了。你让他无聊地睡着了。我们终于可以太平了。” “太好了。”关谷继续自己看书。 美嘉奇怪地问:“那你还在看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后面怎么样了。”关谷认真得眼镜都要碰到书页了。 沙发上,一菲正在和张伟开心地聊天。 张伟的手势非常丰富:“那个女孩一把抱住我的时候,你知道我脑子里在想什么吗?”他双臂环抱,如临梦境。 一菲老老实实地配合:“你在想什么?” 张伟严肃地说:“我一动不动,脑子里反复告诉自己:‘我是邱少云,她是草地,不能动,绝对不能动!’” “哈哈哈哈。”一菲被逗得花枝乱颤,一个香枕砸过去,砸出的是无限的温柔。 张伟夹着靠垫,借机坐到一菲身旁:“其实,你知道我还是一个很保守的人。不过,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漂亮。”不但是手势,腿都抱起来了。 “虽然有哄骗女孩子的嫌疑,不过我听了很开心。”一菲精神振奋。 “知道吗?因为我的家庭不太完整,所以我一直期待着能够找一个心地善良,重视承诺的女朋友组成我的家庭,外表怎么样其实并不重要。”张伟自顾自地说话,没顾忌到别人的感受。 一菲被呛个半死。 “看来我找到了。真幸运我今天正好路过这里上厕所。”张伟望着一菲,激动地说。 “上厕所?” 张伟改口:“我是说,来咖啡馆见到你。” “你确定外表不重要?”一菲虽然有点不爽,但是这话让人觉得放心。 张伟却又改口:“见到你之后我就改主意了。” 关谷看书看得很入神。 “皇帝居然要把紫薇纳作嫔妃。”气得他眉毛都倒过来了。 “怎么样?”美嘉拖着腮,很无聊的样子。 “这是他的女儿啊!靠!” “轻点,你吓到小朋友了。” 小孩又哇地开始哭了。 美嘉抓狂了。 子乔推开门,带小波进屋。 “来,请进。”子乔又回头把门锁严实。 小波四处打量:“你的房间好漂亮。听说住在爱情公寓的人都会很幸运地找到爱情。” 子乔又拿出勾引女孩儿的那套,玩深沉:“美丽的爱情离你永远只不过一个转身的距离。” 小波刚一转身,子乔就在她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不够转身了。 “蜜糖嘴巴。”小波挑了挑眉毛。 子乔心知猎物上钩了:“要不要喝点什么?伏特加还是威士忌。” 小波下意识地说:“我不能喝酒。否则对宝宝不好。” 子乔心里嘀咕:“宝宝?哦,我知道,这一定是她的小名,她是在暗示我吗?”嘴上马上抹油,“你也可以叫我的小名,我叫贝贝。”子乔调暗了灯光,屋子里更加温馨。 小波抬起眼睛:“房间的颜色好漂亮啊。” 子乔继续自己的泡妞套路:“不同的灯光,可以代表不同的心情,也会产生不同的效果。” “那你知道什么样的灯光对宝宝睡觉有帮助吗?” 子乔心中又再翻腾:“睡觉?啊……她又在暗示我了?不对,这算明示了吧!”越想越兴奋。 关谷、美嘉在婴儿床边手足无措。 “你要为这个孩子负责。”美嘉把宝宝放到关谷怀里。 “不可能,我才来中国不到8个月,不是我干的。”关谷又把孩子还给她。 美嘉急得直跺脚:“他怎么一直哭啊!你给他念书啊!” 关谷双手合十地求饶:“试过了。没用,这孩子长大了一定是个圣斗士,同一招不能用两次。” “我可以给一菲打电话。她应该和孩子妈妈在一起。”美嘉把孩子交给关谷,自己去打电话。 关谷像抱着烫手的山芋:“我给你唱歌,要不要听圣斗士星矢的主题歌——星矢啊,你永远不会倒下;紫龙啊,不要把眼睛弄瞎;噢耶!冰河啊,你不要再想妈妈;一辉啊,阿瞬啊,是亲哥俩……”孩子听着听着不哭了,关谷朝美嘉望过去,美嘉放下手里的电话。关谷高兴地上去亲了孩子的额头一下,孩子立刻又开始哇地哭了。 关谷急得又唱起来:“啊啊啊啊啊啊!一辉啊,你不要再想妈妈,呸呸,唱错了,不要哭了,啊啊啊啊——”看来宝宝真的不吃同一招。 美嘉痛苦地抓起电话。 张伟已经躺在了一菲的怀里,心情愉快地说:“认识你很高兴。我明天还可以见到你吗?” “当然可以。” 手机响,一菲起立走到一边接电话:“Hi,美嘉。什么?小波不在我身边。怎么了?” “我们这里块坚持不住了,宝宝老是哭……” 张伟悄悄地站起,走到一菲身后,想要一把抱住她。 一菲自顾自地打电话:“我教你一个办法。你要先托住他的屁股。” 张伟赶紧缩回手,捂着自己的脸,再是自己的屁股:“屁股,谁的屁股。” 一菲接着指挥:“再把他的裤子脱了。” “什么?”张伟吃惊地望着一菲。 “别担心,只要你的手不是凉的,就可以摸他的屁股。” 张伟咽口水。 “试试看擦些油在他的两腿之间,嗯,抹均匀了。然后撒些痱子粉。” 张伟滑了一跤,发出响声,一菲回头。 “你稍微等我一会儿,我处理一点私事。美嘉,我想到了,还有一个好主意。如果他还不消停。那就拿点风油精涂在他的胸口和肚脐眼上。”一菲光顾自己说话,完全忽视了背后张伟的感受。 “摸屁股、擦油、撒痱子粉、风油精涂胸口?恶~”张伟一边摸自己一边自言自语,最后开始干呕,终于落荒而逃。 “什么?两个人还不够,那就打电话找小波啊。”一菲合上电话,一回头,张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波跟着子乔从卧室里走出来。 “我的卧室怎么样?”子乔合上卧室门。 “真不错,就是格局太小了。婴儿床放不下。”妈妈当久了,小波满脑子都在考虑孩子。 “慢着。你说什么婴儿床?”子乔毕竟对结婚生子,暂时还是排斥的。 小波说得很直接:“我也想搬进来。” 子乔喜从心生:“当然可以。不过婴儿床是不是太早了点?” “可是,宝宝长大还需要好长时间呢,一间房会很不方便的。”小波羞涩地笑了。 子乔这回听清楚了:“你说什么?宝宝长大是什么意思?” 小波大大方方地回答:“一菲没有跟你说吗?我都离婚3年了,儿子都快半岁了。” 子乔跟一菲当时的反应如出一辙,在心里掰手指:“这题目,我怎么也不太会算呢,她是个单亲妈妈?!” “你有儿子了?”子乔惊讶地问,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对啊。” 小波的手机响起。“喂!” “小波吗?我是一菲的朋友。宝宝胀气了,一菲说的方法没用,所以我们才打给你的?”是美嘉的声音。 “胀气啊!那简单,把宝宝竖起来,轻轻地拍她的背。按摩他的小肚子,然后他把嗝打出来就可以了。”小波一边说,电话那头关谷照做。 美嘉看看孩子,如释重负地说:“行了,有效果了。” 小波挂上电话,面带微笑地看着子乔。 子乔从牙缝里挤出话:“你真是个好妈妈。要不你早点回去看看宝宝。”说着就要送客。 小波才刚刚有点兴致,嗲兮兮地说:“自从我怀孕到现在,16个月了,我都没有一天安宁过。今天终于碰到两个傻瓜愿意照顾我儿子,我才不会这么早回去呢。”说着,主动挽起子乔的手臂,“我已经好久没有过自由生活了。要不,我们一起出去转转?” 子乔瞪大眼睛:“不了,不了。你还是自己去吧。我有点……胀气!”说着,握住肚子,装病。 小波失落地缩回手。 一菲来找子乔。 “子乔,把张伟的电话给我。小波呢?”发现小波不在了。 子乔怒指一菲:“问得好!胡一菲,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小波已经是一个6个月大的孩子他妈了。” 一菲还在装糊涂:“很有关系吗?你鄙视单亲妈妈?”推开子乔的手。 “不是!我鄙视你!你为什么瞒着我。”子乔又指过去。 “我哪儿有瞒着你,你也没问啊。看到人家两只眼睛都发绿了。我想告诉你来着,你就已经开始问我她的电话了。”一菲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子乔只好忍气吞声,郁闷地说:“我觉得我像个傻子。你知道我帮你找那个张伟有多不容易吗?对了,张伟呢?” 一菲莫名其妙地说:“我也不知道,我打了一通电话,他就慌慌张张地跑了,子乔,他挺有意思的,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把张伟的电话给我。” 子乔为难了:“嗯……这个……这个。我没有。” 一菲当然不放过:“别开玩笑了。他不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兄弟吗?” 轮到子乔装傻:“普天之下皆兄弟嘛!” 一菲发怒了:“你什么意思?” 子乔苦着脸说:“我其实,真的没有她的电话。” 一菲刨根问底:“那你之前是怎么找到他的?” 子乔隐晦地说:“你去守着酒吧的男厕所,说不定能碰到他。” 一菲想了一下,说:“你不要告诉我,这个张伟是你在酒吧随便找的哦!” 子乔连连摇手:“绝对不是!我是经过认真挑选的。要在厕所门口找一个父母双亡,相貌堂堂的还叫张伟的人那么容易吗?”还装模作样地捶着大腿。 “子乔,你居然敢找一个陌生人来糊弄我。”一菲可认真了。 子乔只有求饶的份儿:“是我忘记了。一菲,对不起,还有,我不是孤儿,我父母都健在,这一点我要申明。” 一菲感觉世界都在旋转:“天哪!这简直岂有此理,我花尽心思,为你找了这么完美的约会对象,你却把这事情给忘了。” “停,你还敢说。这叫完美。美倒是挺美,说了两句话就玩完!哈!”子乔硬着头皮给自己找台阶下。 一菲也不是省油的灯:“怎么了?人家儿子都有了。省了你多少事啊!” “省事?以后每次都要给小朋友解释,为什么我妈妈的男人不是我爸爸?” “那我呢,谁来弥补我的损失。我告诉你,我要是看不到那个男人,我就叫你消失!生物学和社会学双重意义上的消失!” “这算什么损失,如果你要找张伟。满大街都是。我分分钟再帮你找一个。”子乔挑衅地开窗对着大街上喊,“张伟!张伟!” 很多人回应。 子乔讥讽道:“看到了吗!所有人都可以叫张伟的!” 一菲气急败坏:“你!你无耻、你卑鄙,你不靠谱!” 子乔顶回去:“那你就不无耻,不卑鄙,非常靠谱?” “我哪里无耻,那里卑鄙,那里不靠谱?”一菲叫嚷着,头发都散乱了。 “你哪里不无耻,那里不卑鄙,哪里靠谱了?”子乔扯着嗓子喊。 “就算我再怎么无耻,再怎么卑鄙,再怎么不靠谱,也不会比你更无耻,更卑鄙,更不靠谱了。” …… 宛瑜从楼上冲下来。 “展博!快快快快快!收音机,收音机。” “怎么了?”展博满脸困倦。 宛瑜乐呵呵地说:“曾老师的节目要开始了。” 展博找来收音机放在餐桌上:“你不用那么紧张吧。你担心榕榕在节目里调戏曾老师?” “不是,曾老师他会在节目里感谢我。”宛瑜笑得可甜了。 于是,两个人就守在收音机旁,等候。 小波家里。 关谷和美嘉摊倒在沙发上,被折腾得筋疲力尽。 “啊!宝宝终于不哭了。”关谷快断气了。 美嘉也软绵绵地说:“太好了。你还有力气吗?” “没了。” “噢!他妈妈至少还做了一件对得起我们的事情。他们家有一台收音机。”美嘉说着,把收音机捧到两人中间。 关谷奇怪地问:“你疯了吧,你打算用收音机接ps3?” “不是,曾老师的节目要开始了。”美嘉用无力的手指,调着频率。 一菲和子乔也摊倒在沙发上,四叉八爪的,看起来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喂!你怎么不骂了?”子乔嗓音沙哑。 一菲的嗓子也好不到哪里去:“骂不 52a8." >动了。” 子乔像在用气管说话:“我发现我们很无聊。”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一菲马上反应过来,“胡说,是你无聊,关我什么事。”嗓子已经没什么反应了。 “好了好了,不吵了,竞选美国总统也就这个阵式了。” “啊!曾老师的节目快开始了吧!”一菲问道。 “你要听?”子乔表示怀疑。 “嗯。” “切,你还敢说我无聊。”子乔说着,掏出手机,打开收音功能,打开扬声器。 “难道你不听?”一菲还要挽回一点面子。 “听!谁让我们无聊呢!哈!”子乔说完最后一句,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屋子里再也听不到咒骂声,只有沙沙的电波声。 直播间里,响起一段悠扬的音乐。榕榕紧挨着小贤坐着。 “各位听众,欢迎收听《你的月亮我的心》,好男人就是我,我是——曾小贤。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你的月亮我的心》迎来了第600期的生日。而且小贤更高兴的是,今天我们迎来了一位特邀嘉宾——《国家地理杂志》的专栏作家,榕榕小姐。”小贤的声音出奇得富有磁性。 “大家好。很高兴能够来参加小贤的节目。”榕榕跟听众打招呼。 小贤深情款款地望着榕榕:“我想对长期以来一直支持我们的所有听众朋友致以最诚挚的感谢。还要特别感谢那位我心里最在乎的‘特别的朋友’,我要在这里对他说一句‘有你真好!’”小贤说这话的时候,微笑着看了一眼榕榕。榕榕拉起他的手。 电波所抵达的地方,有那么一些人在等待: 展博和宛瑜,自豪地指指自己; 关谷和美嘉抱着孩子,指指自己; 子乔和一菲指指自己。 小贤接着说:“那么接下来就进入我们今天的话题——我们的世界究竟有多大。” “这真是个很有趣的话题。坐在飞机上,不知世界有多大,碧空白云相接一望无际。坐在海轮上,不知世界有多大,大海蓝天相连无边无涯。世界说大也很大,说小却也很小,所以在我的字典里,没有点和点的距离,只有心和心的缘分。”榕榕看小贤,目不转睛。 小贤记得自己还在直播,尴尬地说:“啊!看来榕榕和我们节目还真是有缘啊!” 榕榕却顾不了那么多了:“不是你的节目,而是和你!真正的缘分是看不见的,你会不知道树叶什么时候变黄,不知道孩子什么时候长出第一颗牙,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爱上一个人。你说呢,贤儿……”捏着曾小贤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 收音机前,展博、宛瑜、关谷、子乔、美嘉、一菲全都目瞪口呆。小贤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幸福与矛盾中,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是他送出的一丝温情却让朋友们暂时找到了方向…… 第十二章 生死抉择 又是同样百无聊赖的一天,宛瑜褪去白天的武装,走进夜晚酒吧的懒散氛围之中。迎面走来一个戴眼镜的傻小子,手持一束玫瑰花,挡住宛瑜的去路。傻小子憨笑着,满脸雀斑,说话漏风,长得很有个性。 “你好!我等你很久了!”傻小子对宛瑜说。 宛瑜看看对方手中的花,温和地说:“呵呵,你可能搞错了。我不认识你。” 傻小子自报家门:“我叫陈小华,也住在爱情公寓里,大家都说这个公寓很神奇,现在我信了,因为我遇到了你。我注意你很久了。第一眼见到你,你就‘征服’我了。” 宛瑜避开对方的眼神:“谢谢,不过我也不想‘征服’你的,这可能是个意外。” 小华仍旧不放弃:“下次情人节,你有空吗?我想约你。” 宛瑜脑袋都大了:“……可是现在离情人节还有三百多天啊。” 小华非常认真地说:“我知道追求你的人很多。所以,我想约明年的情人节,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My heart sweet。” “是 sweet heart。”宛瑜纠正。 小华死乞白赖地说:“你就答应我吧,你看我很有诚意的。” 宛瑜刻意刁难:“对不起,是这样的,你,GRE过了没有?” 小华完全不知道宛瑜在说什么:“我……没有阿姨” “托福呢?” “托谁的福?” 宛瑜很满意:“呃……我不喜欢英语不好的男生。你还是先把英文读好再来找我吧。” “哦。”小华转身离开。 宛瑜找位子,在沙发上坐下,一旁还坐着美嘉、展博、关谷,大家在喝饮料吃蛋糕。 一菲撑着脑袋,不无羡慕地说:“有你的呀。又是你的粉丝啊。” 宛瑜却一脸疲倦:“呼,吓死我了。这星期都已经第3个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样子。 美嘉又八卦起来:“我刚刚没看到脸,长得帅不帅呀?” 宛瑜肯定地说:“丑,但是丑得特别,也就是特别的丑!” 关谷则是敬仰:“厉害(日语)!又是约你吃饭?” 宛瑜无奈地说:..“这个更离谱,他想约我明年情人节吃饭。” 众人哗然。 美嘉笑得最夸张:“太逗了吧,现在才四月份。” 展博很正经地说:“我听说,这叫做情人节恐惧症,昨天报纸上登了。” “情人节恐惧症?”美嘉诧异。 展博耐心解释:“就是担心情人节的时候没有人陪,看到别人都一对一对的,自己却很孤单,会产生一种恐惧心理,关键是非常没面子。” “哦,怪不得。”宛瑜仿佛发现了追求者的共同点。 一菲不屑:“切,什么怪毛病,愚蠢的地球人。”抬头望着天花板,脑海中却浮现出一个十分现实的画面:自己在画面中郁闷,旁边竖着一块牌子,上写“胡一菲距离情人节还有307天”,胡一菲把“情人节”三个字拿下,后面露出“没面子”三个字,于是更加郁闷。原来越是残酷的想象,就越显得真实。 “如果是我,我就先找个备胎。”美嘉抛出奇谈。 “什么叫备胎?”这回是宛瑜来了兴趣。 美嘉耐心解释:“找个你熟悉的男人先预订起来,万一到时候没方向,可以应急一下。没面子的问题不就解决了。你说是吧一菲姐。”大眼睛滴溜溜地转。 一菲继续不屑,冷笑摇头:“哼,像我这种万人迷才不用担心这种无聊的问题!”又抬头看着天花板:“美嘉你真是个天才,”画面中,一菲站在倒计时牌子下面念叨,“记下来,记下来。” 子乔从厕所出来,到吧台。“老板再给我来杯啤酒。” 一菲从沙发上鬼鬼祟祟地跟过来,手上端着一个盘子,里面装了蛋糕。“这杯算我的。” “哇!那么好。”子乔吃惊地说。 一菲还装蒜:“我们谁根谁啊!” 子乔立马拆穿:“有事吧?一菲。” 一菲小心翼翼地说:“哈,没事——明年的情人节,你有安排了吗?” “怎么了。”子乔觉得有古怪。 一菲清清嗓子:“咳咳。我说,如果,如果到了情人节,我和你都还没有安排。我们两个可以作伴,别多想,只是作伴。你看怎么样?因为放眼爱情公寓,只有你和我,算得上人中龙凤,一表人才,所以——”等着子乔回答。 “这话倒是没错。”美女献殷勤,向来对子乔有效。 一菲惊喜:“你同意了?” 子乔拉下脸来:“不好意思。你晚了一步。” “什么?” “美嘉已经跟我说好了。就在五分钟前,我上厕所的时候。” “啊?”一菲简直不敢相信,美嘉的行动如此迅雷不及掩耳? 子乔边说边回沙发区:“我也没办法。你也知道我很抢手的,这种挤破门的情况常有发生。抱歉,不过我后年的情人节还空着,”见胡一菲摇头,“诶,要不你考虑一下曾老师吧?” 一菲头摇得更厉害:“你不要恶心我……” 这时,曾小贤走进酒吧,神采奕奕。“在聊什么呢?” 子乔正好帮一菲把事儿说了:“哦,一菲想问你有关情人……” 胡一菲把一块蛋糕塞进了子乔的嘴巴。 小贤奇怪:“情人?什么情人?” 一菲篡改话题:“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那西施眼里出什么?” 小贤脱口而出:“眼屎啊!” 众人反胃。 美嘉兴奋地拿着蛋糕:“关谷君,你也多吃点吧。” 关谷胃反得更厉害。 小贤还直愣愣地憷在原地:“喂,我站在这里已经10秒钟了,你们竟然没有人问我昨晚和榕榕约会之后发生的情况?” 众人的八卦神经被挑动起来,纷纷投来注视的目光。 关谷忍着怀笑问:“那你的约会怎么样。” “说出来你们绝对不会相信,她现在和我想象的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小贤的视线不断推远,将一场醉人的约会,向众人娓娓道来…… 酒吧里灯火阑珊,两人对坐在咖啡桌前,榕榕眉飞色舞,曾小贤边听边准备切开一个菠萝。 榕榕绘声绘色地叙述着:“……之后我就开始为国家地理杂志工作,半年前我去了巴勒斯坦,你知道那里在打仗,有一次我和Johnnylulu开着悍马从图勒凯尔姆(Tulkarm)穿越卡尔吉利耶(Qalqilya)的边境线到纳布鲁斯(Nablus)和萨尔菲特(Salfit)中间一个加油站,突然两边机枪声四起,还有一颗手榴弹‘砰’地在我面前炸开了,你知道,这距离,就在这。”榕榕指着曾小贤的菠萝,曾小贤切菠萝切到一半,汗得停住手中的刀。 “幸好弹片‘咻’地从我的眼角划过。”榕榕每每使用拟声词都特别突然,把小贤吓得一愣一愣的。 “你没事吧?”小贤心疼地说。 榕榕说话的语气越来越急促:“我当时脑子里‘哗’地一片空白。还好我安然无恙。不过Johnnylulu就没那么好运了——弹片‘唰!’打中了他。”小贤刚要吃菠萝,被最后一个拟声词吓得叉子差点掉下来! “这个Johnnylulu是?”小贤既想要知道,又怕显得自己太小气,毕竟人家都中弹了。 “他是一个巴勒斯坦游击队员,你猜弹片打到了哪里?”小贤正准备重新把菠萝塞到嘴里,榕榕诡秘地指了指下面,“——他从这以后可能没法再生育了,哈哈哈哈,你说好不好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小贤配合地干笑:“哈哈哈哈。是挺好笑的。”其实毛骨悚然。 榕榕转而情深意长地说:“你知道吗?子弹划过我脸颊的那一刻,我在想什么?” 小贤摇摇头。 “我想到了你,贤儿,”榕榕说着去摸曾小贤的手,小贤还来不及享受温存,榕榕突然猛拍手,“对了,你最近有什么神奇的历险,说来听听?”把小贤的精神扯得七零八落的。 “好的,”小贤清清嗓子,声音变得鬼祟,“一次,一次,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当时我记得很黑,真的很黑。我在地铁站里……‘嗖’地一声一辆地铁停在我面前,我走了上去,突然‘叮’地一声,地铁门‘哗’关上了。”小贤的拟声词使用频率在榕榕的带动下,也变得很高,“你知道吗,那辆可是末班车啊,整节车厢只有我一个人……这时我的电话‘滴铃铃’响了起来,我连忙接起来,对方却挂断了电话……” 榕榕意犹未尽地说:“后来呢?” “说出来你真的无法想像,后来……”小贤还在卖关子,“我居然安然无恙地到家了。你能相信吗!我活着回来了!”高兴地为自己庆幸,仿佛劫后余生。 榕榕忍不住笑了,但不是庆幸的笑,而是觉得很搞笑。 酒吧里听故事的所有人都发出了嘘声。 一菲冷嘲热讽地说:“这就是你的神奇历险——贤儿?” 宛瑜同情地说:“榕榕也挺不容易的。” 美嘉也学会了拟声词的使用:“她听了这话有没有‘PIU’喷鼻血?” 小贤不服气地反问:“我就是喜欢平静的生活不行啊?不是每个人的经历都可以拍成《午夜凶铃》的OK?……而且那天地铁里真的很吓人你们相信我!”说着,身体又哆嗦几下。 众人再次齐声鄙视:“切——” 只有关谷给面子:“曾老师,你接着说。” 小贤很快又身心投入地开始描述:“我们就这样,谈得很愉快,很和谐,一直谈到深夜……” 榕榕继续滔滔不绝地讲故事:“后来我‘噌’地睁开眼睛,你猜我在哪儿?”小贤稀里糊涂地摇着头,“——我们居然在摩洛哥卡塞布兰卡王家国际机场隔壁麦当劳餐厅的男厕所里。” 小贤又警觉起来:“等等,等等,我们?你指的我们是……”还是不好意思挑明问。 榕榕大方地承认:“恩……我和麦克。” 关谷打断小贤:“这个麦克是哪里冒出来的?” 小贤当时也是这样问的:“这个麦克是哪里冒出来的?” 榕榕轻描淡写地说:“我前面没有提到他吗?我的未婚夫。” 听到这里,故事外的众人一片鬼叫:“啊啊啊啊啊~~~” 小贤继续与榕榕的交谈:“这么说……当时,你们订婚了?”面部开始抽搐。 榕榕模棱两可地回答:“算是吧?” 小贤痛苦地挤出四个字来:“恭喜~恭喜。” 场外的众人轮流握小贤的手,酒吧里的舞曲也变得如哀乐。 美嘉悲痛地说:“曾老师,节哀顺变啊!” 宛瑜更悲痛:“曾老师,您保重。”手紧握不放。 一菲压住他的双肩:“站起来别趴下。” 关谷鞠个躬,已经悲伤得说不出话。 子乔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 展博抱着他的大腿,刚想说些什么,被小贤一把扇到一边去。 小贤当然要把事情搞清楚:“当时你订婚了,那么现在是不是已经取消了?”启发对方。 “没有。”榕榕斩钉截铁地说。 小贤还想让对方想起什么对自己有利的东西:“哦,那是不是他……受了伤……和那个johnnylulu一样?”表情天真。 榕榕还是否认:“没有。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我的未婚夫。”并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闪闪发光。 小贤的心被戒指的光彩灼伤了,而且伤得很重很重:“你早点干嘛不拿出来?” 榕榕竟然还是一副不以为然地样子:“未婚夫嘛!不代表什么。再说我怕你看到会想太多。” 小贤因为心灵扭曲,快要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了:“你既然有未婚夫了,我很好奇他的现在的感受。” “什么感受。”榕榕一脸茫然。 “就是看到你……现在坐在我对面。然后……”小贤眼神游离,榕榕则妖媚地看着他,“然后你的脚蹭着我的裤子,脚趾基本上已经可以数清我口袋里的零钱了。” 榕榕笑着低下头去。 小贤心中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冒出来:“慢着,我为什么要好奇,绿帽子我又不是没戴过。不过好在这次角色换了,咦?伤疤好了,不疼了!” 榕榕忍俊不禁:“小贤,你不用担心。我想他应该可以接受的。因为他也接受了威廉这么做。” 小贤的头发都竖起来了:“对不起,威廉?威廉又是谁?” 榕榕把不以为然的精神发挥到极致:“威廉是我的男朋友。” “啊啊啊啊啊~~~”众人已经集体撤到了沙发的另一头,像是要集合大家的力量抵御故事中的蛊毒侵蚀,但终究还是没能躲过。大家靠拢在一起,发出垂死的呻吟。 故事中的小贤才是最不好过的一个:“你还有男朋友?” “嗯,他是一个台北画家。” “嗯~如我直言,既然你已经有了未婚夫和男朋友。那为什么……” “哈哈,你误会了。” 小贤拿出最后的勇气,在心中欺骗自己:“Yes,我就知道是我搞错了,怎么可能,这些都是开玩笑的啦”。 榕榕扬起笑脸,语气平稳地说:“事实上,我还有6个男朋友。”那份坦然就像在数家里的空啤酒瓶。 小贤闭上眼睛,看到自己脑袋爆炸的血腥画面,耳边想起《哈利路亚》。 小贤的嘴巴已经不受思想控制了:“麻烦问一下,那个巴勒斯坦的Johnnylulu是不是也是你男朋友?” “他不是。” “还好。”小贤也只能为这点数字游戏而庆幸了。 “他是我前夫。我还有2个前夫。”榕榕笑嘻嘻地望着小贤。 小贤又看到自己掉了脑袋的窟窿里开始放焰火,五光十色。 “我想我有点不舒服。”小贤尴尬地准备起身要走,步履蹒跚。 榕榕追上去,拉住曾小贤的手:“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有点晕。你的经历实在是太……惊心动魄了,我一下子可能……很高兴认识你。”小贤扶着酒吧上下层的楼梯,勉强站住,手捂住头,极度痛苦。 榕榕小心翼翼地问:“其实你还是很在乎我,对不对?”脸上反倒挂着甜蜜。 小贤也想让自己感觉甜蜜来着,但是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呵呵,这个问题也许不重要了吧?既然你已经有了……6个男朋友,2个前夫,还有一个未婚夫,你还在乎多一个或者少一个?” 榕榕的嘴唇微微颤动:“我这次回来……” 小贤打断道:“你这次回来,应该给你所有的男朋友组织一个‘受害者联谊会’。” 榕榕的神情哀怨凄美:“……我一个女孩子,四处漂泊,居无定所,大半个地球我都转完了,回想起来,最忘不了的——还是你!” “oh!oh!是吗?”小贤不知道该接什么词。 “所以我回来找你。”榕榕笃定地说。 小贤强忍住泪水:“我离你的世界那么远,你认为我们的关系还能怎么样?” 榕榕注视着小贤,突然一把搂住小贤的腰,一个下腰,吻住小贤。 “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榕榕的双臂搂着小贤的脖子。 小贤舔舔嘴唇:“没有了。” “故事就是这样。”小贤宣布结束。 众人瞠目结舌地保持姿态,像一尊尊雕塑,仿佛有一群乌鸦从他们头顶上飞过,哇哇叫着带来一排惊叹号和省略号。 小贤招招手:“hello~~~喂!” 大家回过神来。 “你们到底听明白了没有?胡一菲同志?”小贤点名要大家发表感想。 “我见过很多很多的贱人,但是还从来没见过这么贱的。”一菲面无表情地说。 小贤坚定地站在榕榕一边:“喂!你怎么能这么说榕榕!” 一菲接下去:“我说的是你。你怎么敢跟这样的女人继续交往?” 小贤委屈地说:“开始我也接受不了,但是后来我想了一想,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和她在一起有百利而无一害。” “你脑袋被驴踢了吧?”一菲受不了男人贱得如此义无反顾的。 “榕榕对我来说不是个一般的女人。”小贤还在为其辩解。 一菲讥讽道:“当然,一般女人怎么会有‘受害者联谊会’。” “我是说,她回来了。我们可以聊天,约会,Happy,而且最关键的是——我不用负任何责任。”小贤的表情其实不是那么开心。 一菲做出不理解状。 “子乔,你能明白的对吗?”小贤点出现场最滥情的人。 子乔点点头。 “关谷呢?” 关谷若有所思:“哦,那个巴勒斯坦游击队员和威廉不是同一个人!” 小贤和所有人一起汗。 “总之这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小贤给自己打气。 美嘉则点出现场最厚道的人:“未必吧!展博,这也是你的梦想吗?” “当然不是!”展博回答。 “看到吧!”美嘉对他的答案很满意。 宛瑜不住地点头。 小贤用激将法:“噢,忘了,展博的梦想是去纳尼亚。” 展博果然上当:“谁说的。好吧!我承认这的确是每个男人的梦想。” 三个女人集体不屑。 宛瑜振振有词:“可是俗话说,良马不吃回头草,好蜂莫采落地花。” “就是啊!”关谷附和。 美嘉吃惊地问:“哇你连这句话的意思都知道?” 关谷马上露出马脚:“没有,我只是觉得听上去很有腔调!” 一菲拿出过去的教训:“榕榕以前还给你戴过绿帽子,这实在是太离谱了。” “我办不到!”子乔后知后觉地说,看来这次事件对他来说也是天方夜谭,他着实思考了一番。 “看!子乔才是好男人。”一菲激动地说。 子乔表情严峻:“如果是我,在决定是否要和一个女孩子交往之前,我一定要先确认,我脚下的船一定要比她的多。否则太亏了。” 美嘉拿起垫子扔子乔。 宛瑜指出问题的严重性:“如果是这样也就好了,不过听你说起来,榕榕现在的已经不是脚踏几条船的问题了。” 关谷打岔:“我知道,我知道,这叫——铁锁连舟,如履平地。” 美嘉帮腔:“你看,连关谷都知道,你赢不了他的。慢着,什么叫铁锁连舟?” 坠入爱河的小贤已经听不进批评与非议:“喂!你们这么了?我已经彻底从之前跌倒的地方站起来了,而且可以坦然地面对了,你们应该替我高兴不是吗?” 宛瑜语重心长:“我们只是担心你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一菲继续挖苦:“别这么说我们曾老师,他哪儿会跌倒啊?全世界的绿毛龟都是四脚着地的,你让它摔一跤我看看。”众人大笑,小贤怒视一菲。 一个服务生走过来:“对不起,你们刚才谁点的‘绿色心情’?”说着端来一杯绿色的果汁。 众人一起手指小贤:“他!” 关谷在画室作画,一菲敲门,关谷打开。 “一菲啊,你好!” “关谷君,在工作哦?打扰你吗?”一菲矫揉造作地说。 “没有。不打扰,请进。我正在背中国的成语。”原来关谷拿着的不是画笔,而是一本小词典。 “不如我来考你个成语吧——未雨绸缪,知道什么意思吗?”一菲话里有暗示。 关谷当然听不出来:“喂鱼抽猫?哦,中国人一定喜欢鱼,不喜欢猫,鱼很乖,要喂!猫不乖,要抽!” 一菲无奈,只好进一步指点:“未雨绸缪!——意思就是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做准备。” “哦!活到老,学到老。猫很贱,不抽不行,把它抽太平了预防它们去偷鱼吃。呵呵。”关谷为自己的理解能力感到骄傲。 胡一菲的表情在抽搐。 “嗯,你来找我不会是专程来教我成语的吧?”关谷有时候也并非彻底的愚昧。 “不是!当然不是。”一菲有点激动。 “我想你也不至于那么无聊。” “什么?”一菲有点愠怒。 “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一菲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是想问你,这个……你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对吧?” “没有。” “太棒了!”一菲拍手大叫。 关谷质疑地看着她:“虽然我不知道什么叫喂鱼抽猫,但是我知道什么叫幸灾乐祸。” 一菲停住笑容,既想明说又不太好意思:“你误会了,是这样的,我们来定个协议怎么样?假如,我说假如,假如你和我到了明年情人节,都还没有安排。我的意思是,我们外形条件,学历品味,都差不多,在别人看来都会非常的适合。所以,到时候,我们都能有个伴——你觉得怎么样……”总算把话说完,但怀疑对方是否能听明白。 在这件事上,关谷出乎意料地聪慧:“哦!我知道了,你这叫做防患于未然,以备不时之需?” “哇!你一会儿又那么能说成语了。”一菲欣喜。 “呵呵,美嘉教我的。”关谷谦虚地说。 一菲疑惑:“她教你些这干吗?” 关谷老实交代:“她说的话几乎和你一模一样。明年情人节她已经预订了我。” 一菲当场震惊:“美嘉?可是我刚问了子乔,美嘉订了子乔呀?” 关谷更震惊:“什么?” “是啊。”一菲确认。 关谷难以置信地问:“美嘉也订了子乔!” 两人一起怒斥:“岂有此理。” “我以为她只订了我。”关谷显然不爽。 一菲作为中国人,当然不能把国粹输给日本人:“中国有个成语叫作——” 关谷抢得出奇得快:“两面三刀,吃里爬外,阳奉阴违,声东击西,言行不一,两肋插刀!” “嗯……最后一个成语不对。” 关谷气还没消:“太过分了。一菲,我改主意了,我跟美嘉协定取消,情人节的臭猫,我们两个定了!” 一菲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言为定!” 关谷恶狠狠地说:“美嘉,你做初一,修怪我做初二!” “纠正一下:是——十五!”一菲在门口来了个惊艳地转身。 关谷一愣,翻书:“哦,过完春节就过中秋了?” 时钟指向7点零5分,展博哈欠连天地从楼上下来。曾小贤正在手忙脚乱地做早餐。 “早啊!”小贤招呼道。 展博睡眼惺忪地说:“曾老师在做早餐,一定是在做梦,我回去接着睡了。” 展博刚转身,撞到宛瑜也穿睡衣下来:“我闻到了意大利培根肉,荷兰豆炖薯条的味道。麦当劳早餐又出新品了?” 小贤乐呵呵地招呼:“都来吃早餐吧。这都是我做的。” 一菲从房间里出来:“是不是因为节目收听率太差,你被Lisa调去做美食栏目了?” 小贤横眉冷对:“哼,不要小看我,人都是会变的。” 展博和宛瑜围着餐桌坐下,这时候,子乔从窗口爬进来,还穿着睡衣。 宛瑜吃惊地问:“子乔,你干吗不走门?” 子乔伸着脑袋,用鼻子嗅着:“我闻到香味是从窗口飘进来的。” 展博数落道:“还好我们楼下不卖煎饼,否则他一定会直接跳下去的。” 子乔不客气地入座:“东西在哪儿!给我食物!哇哈哈哈!” 小贤给大家端出来一大盆的早餐,全是老油条。 宛瑜郁闷地说:“怎么还是吃油条、泡饭?我明明闻到意大利培根肉的味道。” 子乔也附和:“对啊!我还特意带了装备。”说着从睡袍口袋里拿出刀和叉子,雪亮的。 “噢,这是早餐的标准配置。我怕她吃不惯中餐,才额外做了一份西餐。”小贤说着端出一份非常非常牛逼的早餐,分量十足,足够4个人吃,在众人眼前一晃而过,只留下飘香。 众人惊诧:“她?!” 这时候,榕榕从小贤卧室出来,一边化妆,一边快步走。“贤儿,你看见我的耳环了没有。我快来不及了,你怎么不叫我。哦,大家Good m。”这才发现众人。 众人瞪大眼睛,学着榕榕的腔调:“Good m~~”机械般摆手。 小贤走近榕榕:“你跟我说8点的会,我想让你再多睡会儿。” 榕榕焦急地说:“开会是8点没错,可是我7点半还和保罗有约会的,我可不能迟到啊!” “保罗?!”小贤脑袋里又画出一个问号。 一菲用除了榕榕,众人皆知的比喻讽刺说:“oh!服务员,我想问一下,早餐提不提供油炸绿毛龟的?” “真的吗?还有海鲜!可以用刀叉吗?”子乔拿着刀和叉子相互摩擦。 曾小贤怒目瞪着两人。 子乔管不了那么多了,拿起刀叉开始切油条。 榕榕继续到处找耳环。 小贤支支唔唔地说:“榕榕,这个保罗……是谁?” 榕榕微笑地走到小贤面前,拉着他的手:“吃醋了?” 小贤强装镇定:“没——没有!怎么可能。我只是随口问一下。” 榕榕解释说:“保罗是我的大学同学,他为了我一直未婚到现在,他知道我回来了,特地打电话说要见我,还哭得稀里哗啦,说见不到我的话,就要割静脉。” 背后传来割盘子的声音,小贤回头一看,子乔正在拼命用刀割油条。 “你要去挽救他?”小贤话里带着敌意。 榕榕微笑着说:“放心吧。他说话是个结巴。再说我对他没有任何感觉,我只是不想他再为了我做傻事。” “哦,呵呵,好吧。”小贤勉强接受。 展博突然发现:“曾老师,你耳朵上是什么东西?” 榕榕拍手:“耳环在这儿呀!”曾小贤的耳朵上戴着榕榕的耳环。 众人传来嘘声:“u~” 曾老师也很诧异。 榕榕笑盈盈地说:“我都给忘了,昨晚你睡着了,我给你戴上的。本来想逗你玩的。” “你真有情趣。”小贤尴尬地说。 “我还给你涂了脚指甲油。” 曾小贤瞪大了眼睛。 众人再次:“u~” “开个玩笑。不过你的大脚趾是我见过长得最Q的!”榕榕说着,当着众人的面与小贤眉目传情。 小贤却关心面子问题:“你到底涂了没有?” “不告诉你,你自己脱了袜子看吧。”榕榕把耳环给自己戴上,走了。 小贤捧着餐盘在后面追:“啊!我给你准备了早餐!都是欧式的。你吃一点吧!” 榕榕倚着门,做出妩媚的姿态:“哦,我忘了告诉你,我三年前就把早饭戒了。不过,一早上起来就能看见你吃醋的可爱样子,我‘嗝’地一下就饱了!呵呵。”一边用手指在小贤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拜拜。” 众人机械般地:“拜拜。” 榕榕关上门。 曾小贤转过身来,一脸若有所失的样子。 宛瑜安慰道:“曾老师,别难过。你的心意她已经领了。” 展博夸张地说:“别说是她了。我们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现在整个屋子里都充满着暖暖的情意。” 子乔边吃边说:“曾老师,这油条怎么是凉的?不会是昨天的吧?” 小贤大摇大摆地坐到沙发上,不耐烦地说:“废话,我四点起来买的油条。当然凉了。” “My god,这么早啊!”宛瑜惊呼。 “嘿!这不代表什么,我只是给一个好久不见的朋友作份早餐——而已!”小贤还故作轻松。 一菲又逮着了:“那你刚才一听到那个什么保罗,为什么有那种酸酸的反应?” “你们戴着有色眼镜看我。去尽情发挥想象力吧。我和榕榕目前处于一种相互不用负责任的最佳状态。所以我很好。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更没有吃醋!”小贤假大方,但是没人相信。 宛瑜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呀!这是什么呀?这么酸?!”原来是一杯绿色的果汁。 一菲接着嘲讽:“曾小贤特制饮料,断肠人和绿帽子人士指定饮品。” 小贤走到众人面前:“这是豆汁儿!楼下买的!不喝拉倒。” 一菲还没臭过瘾:“我们伟大的曾老师花了足足2年的时间终于走出了绿帽子的阴影,并且忘掉了榕榕,现在是时候好好庆祝一下了。庆祝的方式就是——”拍了一下手,“把她带回家来过夜!” 小贤脸上无光,嘴巴硬撑:“你知道什么?她在这里没地方住,我暂时收留她一下。而且她睡床上,我睡地板。我不是随便的人。” “你随便起来不是人。”一菲一点不客气。 “为了避嫌,我昨晚还专门穿得很严实才睡的。”小贤展示自己的外套。 “当然,什么时候让我们也见识一下你巨Q无比的大脚趾啊?”一菲臭小贤的能力越来越高超,句句都刺到死穴上。 展博和宛瑜窃笑,曾小贤瞪两人,两人立即面色忧郁地继续吃油条。 小贤急于反击:“胡一菲,你是嫉妒我有个魅力十足性感奔放的情人对不对?” 一菲反驳:“假奶粉吃多了吧?我嫉妒你?” 小贤据理力争:“榕榕已经为我而改变,她已经开始断然拒绝其他追求者了。这个结巴保罗就是个例子。” “是啊,你的魅力简直是摧枯拉朽。才重逢第二天,就消灭了一个情敌。慢着,让我数数,”一菲装模作样地掰手指,“你还有多少个竞争对手——哦,还有一个连!” 曾小贤恼怒:“你……” 宛瑜赶紧出面制止情况进一步恶化:“曾老师,我们能理解你。” “谢谢。”小贤觉得自己太不容易了。 宛瑜悄悄流露真实目的:“也请你理解一下那盆意大利培根肉,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们来帮你解决它吧。”展博也拿出一副刀叉。 小贤一挥手,随你们吧,宛瑜和展博立马屁颠屁颠地走向食物。小贤则独自走向卧室,在角落里偷看自己的脚趾有没有涂指甲油。 子乔已经吃饱了,挺着个肚子,突然看到展博把一大盆丰盛的早餐放在他面前,郁闷地说:“你不早说我有份,我冷油条都吃饱了!” “那你就别吃了。过来一下。”一菲一把把他拽进储藏室。 子乔双手插在睡衣口袋里,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什么事?” “有件事情,我一直想说,可是不知道该不该说。”一菲试探着问。 “你拍古装片啊?这不是你的台词。太假了。”子乔知道一准有事。 “……好吧,是关于明年情人节……”一菲旧事重提。 子乔打断:“我知道,我知道我很抢手,但是我真的已经被预订了,不过我清明节的档期可以预订给你。” 一菲不屑地说:“少臭美了。我告诉你,明年情人节,美嘉不仅预订了你,同时还预订了关谷。” “什么?”子乔被这颗重磅炸弹雷到了。 “嗯,她可能需要留个备胎。”一菲分析。 子乔思量:“……预定这东西本来就是找备胎,可他现在又找了关谷,那我不就是备胎的备胎?” 一菲煽风点火:“嗯,简称第二胎。” “岂有此理,她开卡车啊她!”子乔的反应与关谷极其相似。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打击,神舟八号上天也用不着这么多备胎是吧?”一菲再添把柴。 “好了不用说了。我和美嘉的协议取消,明年情人节,我和你签约了。对了,你还没有备胎是吧?”子乔这回不忘谨慎一点。 一菲如常所愿。“啊……没有,当然没有。” “就这么定了。”子乔说着气鼓鼓地走了。 一菲幻想自己正在打电话:“喂!卡车公司吗?我这有一辆卡车要办理过户啊,对啊,我是签收人,呵呵。” 宛瑜从外回来,按电梯。电梯门开,一束鲜花赫然出现在宛瑜面前,吓了宛瑜一跳。 “你好!我等你很久了!”又是小华。 “怎么又是你?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不喜欢英语不好的男孩子。”宛瑜说着就要打发其走人。 小华举出两本证书:“这是我的GRE和托福证书,我都考了满分,我现在正在背法语托福,德语托福和阿拉伯语托福,不信我背个单词给你听,antidisestablishmentarianism,antipericatametaanaparcircumvolutiorectumgustpoops……”(法国作家拉伯雷著的“葛甘塔和潘特古”故事系列之一) 宛瑜头皮发麻:“嗯……不用了不用了……呵呵呵呵,我忘了告诉你,我不喜欢单眼皮小眼睛的男生,I'm sorry.” 小华惊讶:“啊?” “永别了。”宛瑜趁小华不注意按了到顶楼的按钮,小华发现时电梯门已经关上了,自己正向顶楼发射。 宛瑜打了一个冷颤,转身,突然一只手拍在她肩上。 “Hello!” “啊!”宛瑜一看,原来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张口就问:“小姐,请问榕榕小姐,是不是住在这里?” 宛瑜疑惑地问:“嗯,你是?” “我是他朋友,我早上刚见过她。” 宛瑜马上想起:“哦,她提过你,你是保罗?” “不,我不是。她今天早上跟保罗分手了,在我的咖啡馆里。我叫艾伦。” “哦,这样啊。”宛瑜舒了口气,还是奇怪。 “她给了我这个地址,我们约了吃晚饭,我来接她。她住哪间?”男人拿出一张纸条,有点急不可待。 宛瑜的手撑在扶手上,没撑住,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我不清楚。” “你不清楚?” “……我只是出来打酱油的!”宛瑜说罢一路小跑上楼去了。 美嘉一边看漫画,一边吃棒棒糖,悠然自得。 关谷走进酒吧:“美嘉,有件事我要跟你说。” “什么事?关谷君。”美嘉还在认真地看。 关谷直说来意:“明年情人节我已经有安排了。所以我们的预定只能暂时取消了。” 美嘉有点惊讶,不过还好有备胎:“嗯,这样子啊。好吧!没问题。” 这时子乔也走进酒吧:“美嘉,跟你说一声,明年情人节我已经有安排了。所以我们要取消约定了。” 美嘉这下懵了:“什么?!” 子乔当面揭穿:“别蒙我了,我知道,你还有关谷呢。别假装难过。哈!” 关谷雪上加霜:“我刚告诉她我也要取消和她的约定。” 子乔恶狠狠地说:“谁让你打算脚踏两条船的。活该。” 美嘉哑口无言:“我……” 关谷也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们?” 美嘉可怜兮兮地说:“我也是迫不得已。你知道现在全球变暖经济低迷,找个伴不容易,我这也是为了大家好,万一情人节孤孤单单的多没面子是不是?” 子乔质问道:“哦,所以你就可以同时订两个。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是不是?” 关谷也狠狠批评:“你这是典型的自私自利,自强不息。” 子乔傻傻地看着关谷,但是心情舒畅了很多。 美嘉突然想到什么,问:“慢着慢着,你们两个是怎么知道的。是谁戳了我的轮胎?” 子乔打算保护告密者:“这你就甭管了。你多行不义。总有人替天行道。” 美嘉请求道:“你们要不再考虑考虑,你看你们两个都取消了,那你们自己情人节不也都没着落了吗?” 子乔早有准备:“不用担心。我已经有人预定了。” “对,我也是。”关谷附和。 美嘉借机打探:“谁啊?” 两人一起说:“胡一菲。”说完面面相觑。两人再一起:“你也订了胡一菲?” 美嘉这回开心了:“现在我知道,谁戳了我的轮胎了。” 这时,胡一菲从外面走进来,心情一片大好。“大伙都在啊!”突然发现情况不对:“我有事先走了。” 三人同时喊:“胡一菲!” 胡一菲站住。 榕榕收拾行装准备赴约。 小贤依依不舍:“别……别走好啊?再陪我一会儿。” “我也不想走。可是,我都和人约好了。”榕榕假惺惺地难过。 “榕榕,其实我已经知道了。”对于榕榕,小贤心里藏不住事儿。 “知道什么?” “艾伦的事情,宛瑜告诉我的。” 榕榕开心地笑了:“那个开咖啡馆的?贤儿,你误会了。这次不是他。” “谁!”小贤惊呼。 “托尼。” 小贤说不出话来。心里骂自己:“曾小贤啊曾小贤,别再问那是谁了?再没有比这更加愚蠢的问题了。”但嘴上马上问:“托尼是谁?” 榕榕回忆了一下:“噢,另一个开咖啡馆的。” 曾小贤在心里猛抽自己的嘴巴。 小贤叹了一口气:“榕榕,我想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是喜欢我的英俊潇洒呢,还是我的聪明才智?” 榕榕迟疑一会,说:“我就喜欢你的这种幽默感!” 小贤被呛得可以:“咳咳,我是说——我难道还不能满足你吗?” “嘿!怎么了?别那么小心眼。”榕榕有点不快。 “我不是小心眼。好吧,我承认我心眼不大。但是,这实在是……有些超出常人的接受能力。”小贤带着沮丧的神情。 “事实证明,你已经比很多男人都强了。”榕榕鼓励道。 小贤的确受到鼓舞,大胆提议:“谢谢。我也这么认为——但是,你知道,包括我在内,还有麦克、威廉、保罗、艾伦、托尼,还有Johnnylulu,我们应该都是魅力十足的男人,我们也曾经迷倒过万千少女。你为什么不能从中选一个。” 榕榕终于不能忍受了,心中默念:“麦克、威廉、保罗、艾伦、托尼,Johnnylulu,他们倒是真的挺帅气迷人的,曾小贤么……呵呵,e on~~” “Oh!你不要难为我了。”榕榕矫情地告饶。 “这很难吗?”小贤不愿放弃。 “你们男人真‘作’。”榕榕不屑地说。 小贤难以置信:“你管这个叫‘作’?” “你到底要什么?”榕榕不耐烦地说。 “你!” “可我已经和你在一起了。”榕榕柔情万种地扒在小贤的扶手边。 “我是说全部的你。” 榕榕试着说服他:“可是,我们现在的关系很好啊。你不用对我负责,这不是你们每个男人的梦想吗?” “我不这么觉得。”小贤这次不容易忽悠了。 “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的!”榕榕安抚地摸摸他的脸。 小贤在痛苦中挣扎:“好吧,我曾经也以为这是我的梦想,可是另外一个自己对我说,我办不到!” “你是说——你人格分裂了?”榕榕惊叹。 “人都是有双重性格的,”小贤从沙发上站起身,边走边感慨,“一个说:喂!傻瓜!这很好啊,你长得这么帅,又那么潇洒,有魅力,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今朝有酒今朝醉。但是另一个说:曾小贤,你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事业成功,成熟稳重,你应该去找一份真正稳定的感情。离这种莫名其妙的关系远一点!” 榕榕天真般地眨眼睛:“那你会听哪一个呢?” 小贤沉默良久,说道:“第二个。” 榕榕坐到一边,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关谷和子乔搬来写字台,并排坐下,另一边是美嘉和一菲。子乔把台灯反过来刺美嘉和一菲的眼睛,就像香港电影里警察审问犯人的场景。 “关谷,现在事情很清楚了。这个是坏人,这个也是坏人。”子乔指了指两个女人。 关谷问:“嗯,哪个更坏?” 美嘉首先开炮:“她!她戳我轮胎。” 一菲还击:“是你先人心不足蛇吞象,我这是路见不平。” “所以你就照单全收啊?”美嘉反问。 子乔止住吵闹:“好了!你们两个黑吃黑。都不是好人。” 关谷帮着说:“对,有你们这么喂鱼抽猫的吗?” “什么鱼,什么猫?”美嘉纳闷儿。 一菲未免自己成为被指责的对象,引着众人解决问题:“听着,我们这么做都只是为了防患于未然,都是为了避免情人节落单,对不对?那好,这样吧。美嘉,我们全部摊开来讨论。你选子乔,我选关谷。公平公正公开,不就结了吗?” 美嘉抗议:“为什么?子乔是个穷鬼。连玫瑰花都买不起。”关谷在一旁发笑,子乔难堪。 一菲也不挑食:“那好,我选子乔,你选关谷。” 美嘉又抗议:“可是关谷老呆在家里不出去。”轮到子乔发笑了。 一菲只好建议:“那我们抓阄,抓到谁就是谁!” 美嘉同意:“成交。” 子乔抗议了:“嗨嗨嗨!你们当我们是什么?透明的吗?” 关谷跟着主流民意走:“我们是白菜吗?可以挑来挑去。” “当然不是——你们是萝卜。”一菲对这群挑剔的人感到厌烦。 子乔要求:“我们是公民!有人权的。凭什么我们只有被选举权?” 关谷补充:“我们还也有选举权。男女平等。” 美嘉勉强同意:“好吧好吧好吧。四个人一起抓阄。” 关谷提出规则:“我们各自把选择的对象写在纸头上,然后一起公开,到时候谁都不会有意见了。” 四人拿纸写字。 经过良久的沉默。 小贤郑重其事地说:“榕榕,所以,对不起,经过慎重的考虑,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榕榕站起身,两人面对面的站着。榕榕似乎知道小贤将要说什么,用食指挡住了他的嘴:“嘘!”含情脉脉地盯着他的眼睛:“那么多年来,我见过无数的男人。你虽然不是其中最高大,最幽默的,也不是最英俊,最强壮的,更不是最有钱,最成功,最成熟,最聪明,最可爱,最温柔,最浪漫,最神秘,最忧郁,最勇敢……” 曾小贤的心情像掉进了冰窟窿,他在心中幻想着这样一副画面:自己暴躁地说:“嗯……能不能跳过这一段!”说着拿出遥控器按了一下,榕榕说话快进。小贤便脑袋空空地等待着结束语。 “……最性感的。但是,你是唯一一个提出要占有我的男人。”榕榕很认真的总结完。 小贤苦着脸说:“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啊!” 榕榕试着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我知道你非常希望想给我一种安全感。你的确和其他男人都不一样。” 小贤想解释:“其实我的意思是……” 榕榕闪电般提出:“我们结婚吧。” “什么?”小贤面临史上最难承受的幸福。 临时审讯室里,一菲发好司令:“准备好了吗?一二三。”四人的手放在一起,同时打开。 美嘉说:“我选关谷。” 关谷说:“我选一菲。” 一菲说:“我选子乔。” 子乔说:“我选美嘉。” 四人盯着纸条,都傻了眼:“……这算什么?!” “循环不等式?”关谷试着解释。 美嘉泄了气:“完了。这事没完没了了。” 关谷提议:“重新投一轮?” 一菲立即否定:“没用,四个人选这种概率很大。” 美嘉突发奇想:“对了,那我们为什么非要在四个人当中选。” 关谷顺着打开思路:“有道理,这公寓又不是只有我们四个人?” “还有宛瑜。”子乔的坏主意已经打起来。 “展博。”美嘉也有了新目标。 一菲的品味差一点:“门卫张大爷。”大家盯着她看。 美嘉劲头来了:“这次改规矩了。不抽签了。先到先得。” 关谷也准备好:“跑得快的有肉吃,跑得慢的没肉吃。” 大家达成一致:“好!子乔呢?” 只见子乔已经溜到了门口,四人一起冲向隔壁。 榕榕从包里拿出一个钻石戒指,说:“把手给我。” 小贤还在沉思。 榕榕干脆自己拿起曾小贤的手:“嫁给我!” 小贤犹豫不决:“榕榕,我!” 榕榕把戒指给曾小贤戴上,单膝跪地。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门被撞开。隔壁的四人争先恐后地冲了进来,在门口卡住,大家抬头,看到了这一幕,惊呆了。 众人依旧在酒吧沙发边围坐着。 宛瑜、展博紧张地问:“求婚?” 宛瑜迫不及待:“你答应她了?” 小贤解释说:“还没有。他们四个冲进来打断了我们。” 子乔瞎起哄:“So!你是准备谢谢我们还是杀了我们。当时情景别提有多震撼了!很黄很暴力!” 小贤托着腮,抱住头,再沉下去:“不要再说风凉话了好不好,让我冷静一下。我脑子已经全乱了。天啊!” 可怜的曾小贤,脑子里已经成了一锅粥,他本想继续思考要不要答应榕榕,开始幻想,但是幻想很快变为噩梦。 曾小贤的脑海里是这样一幅疯狂的画面: 在爱情公寓的套房里,曾小贤坐在沙发上抱着一个婴儿在喂奶,同时又有一个1岁大的小孩坐在旁边哭,而且哭得声音很大声。一群各种肤色,不同大小的孩子在追逐打闹。 小贤哄着怀里的孩子:“乖乖,喝奶啊!喝呀,你怎么不喝呀!” 沙发上的小孩也开始大哭。 小贤狼狈地喊道:“莎拉波娃你怎么又哭啦?好啦,我也不知道你妈妈在哪儿?阿尔巴尼亚,还是阿尔及利亚,天晓得。和你亲爸爸在一起。” 突然听见花瓶砸碎的声音。 小贤无可奈何地说:“罗纳尔多,给我下来!我说了多少次了,别把齐丹当马骑!还有你阿里巴巴,带滨崎步到外面去玩,冰箱里是捉迷藏的地方吗?我要打你屁股了贝克汉姆,怎么可以在阳台上朝楼下小便呢!还有你!” 一个黑人小孩含着手指跑过来。 小贤哭丧着脸说:“你是不是又把我的安眠药当糖吃了?乔丹!” 接着,孩子们围过来,用枕头砸他,用玩具砸他,用奶嘴砸他…… 小贤伸出手一看,无名指上戴着一个亮闪闪的戒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贤鬼哭狼嚎。 小贤从噩梦中惊醒:“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想清楚了,我不能跟榕榕结婚,我家里会变成联合国的。” 展博握紧拳头,挥了挥:“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 小贤歇斯底里地叫喊:“我要分手,我要分手,我要分手。”边说边跳,小贤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开始哽咽。 宛瑜怜惜地问道:“曾老师,你怎么了。” 小贤带着哭腔说:“你们想想这场景,你坐在她身边,而她一无所知依旧和你说笑。然后你开口,她奔溃,然后大哭,然后两个人一起哭得死去活来的。最后你还是要义正词严地告诉他:‘我们不可能了,你还是去买根黄瓜吧!’哦,太残忍了!” 子乔不屑地说:“这是分手的常规程序。但是绝对不可能发生在你的身上。” “为什么?”小贤抬起头。 “因为她是榕榕啊,你看到过铁锁连舟的人晕船吗?”子乔觉得小贤明知故问。 小贤还是没听懂。 子乔只好耐着性子解释:“所以我觉得情况应该是这样的,你跟她开口,然后她静静地看着你,你崩溃,然后大哭,然后她把你揽在怀里义正词严地告诉你:‘好了别哭了,洗洗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啪!”学榕榕拍手,“别没事吃饱了撑的胡说八道了!” “啪!”展博、宛瑜也学榕榕拍手。“同意!” 小贤没了支持,决定逃避:“我看算了,我还是从长计议吧。” 子乔真为小贤着急:“这事情不能拖,曾老师。否则会后患无穷的。放心你伤不了榕榕。” 展博也在鼓动:“当断则断,要是被霸王硬上弓就来不及了。” “这话用在我身上怎么怪怪的……你是说今天就……?”小贤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风口浪尖上。 宛瑜不给他迟疑的机会:“对!就今天,在这儿。我们可以帮你把风。” 子乔添油加醋地说:“你动手杀了她,我们帮你毁尸灭迹,清理现场!” 小贤一幅脓包相:“哈,到时候你们收拾的一定是我的尸体。我到底应该怎么跟她说?” 宛瑜计上心头:“这样,你等会儿看着我。我拒绝小华,你拒绝榕榕,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哪个小华?”展博听着不对劲儿。 “就是那个想约我明年情人节的男生,已经缠了我好几天,我打算一会就把小华约到这里来,彻底跟他说清楚。”宛瑜如释重负地说。 子乔称赞道:“在电台里吹牛皮你行,处理这种问题,还得看宛瑜的。” 展博痛心地说:“这个小华真作孽啊。”想到自己也对宛瑜痴心一片,将心比心,不免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小贤盼来了希望:“宛瑜,那我就全靠你了。” 宛瑜眨眨眼,打电话。 榕榕和小贤在餐厅区,宛瑜在吧台区,子乔和展博在桌球区。大家按照计划,准备就绪。 榕榕生动地描绘着旅行婚礼的安排:“贤儿啊!我现在才发现shopping居然这么辛苦。我喜马拉雅山爬了三次都没有那么累。旅行婚礼的所有东西都置办好了……我们可以先‘休’地飞去阿尔卑斯山对着白雪宣誓。然后再‘哗’地去地中海潜水,让海龟为我们见证。”标志性地一拍手,“你说呢。” “哈哈我最喜欢乌龟了。”小贤盯着宛瑜那边,看到她打出“OK”的手势,便借故举手打出“V”字回应,“给我两杯拿铁咖啡,咖啡和奶精‘分’开来的那种!” 小贤朝宛瑜的方向猛使眼色,宛瑜指指手表表示小华还没来,这时一束花从旁边塞了过来。 “宛瑜,我……”小华正要开口。 宛瑜微笑打断:“我等你很久了。” 曾小贤连忙趁机向看看宛瑜是怎么做的,榕榕还在滔滔不绝。 “我给你买了一套登山服。Adidas的漂亮吧。还有我给.99lib?你买了专用的游泳裤也是adidas的。墨镜也是adidas的,防晒霜我也想买adidas的,可惜人家不生产这个,我就帮你买了大宝的。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个Surprise。在哪儿呢……”榕榕弯腰找东西。 只见宛瑜微笑地跟小华说了几句话,接过花,小华点点头,向宛瑜鞠了一个躬,转身就走了。小贤根本没看懂这当中的所以然。 “靠……什么呀!”小贤张大嘴,小声咒骂。 “你看,飞机票!”榕榕双手展示。 “啊?”小贤心不在焉,根本没听清榕榕在讲什么。 “旅行结婚的头等舱。我们下周就出发。开心吗?”榕榕自己先开心地笑了。 小贤想借故走开,向宛瑜问明究竟:“噢!开……开心。你咖啡怎么还没来!太不像话了。我帮你去催。”这时服务生端来两杯咖啡:“二位的咖啡。” 小贤立即把咖啡一饮而尽,然后把旁边的奶精也喝光:“看来我还得再去要一杯。你要不要?” 榕榕看傻了:“我还没喝呢。” 小贤便立刻起身,走到宛瑜身边。子乔和展博也挪了过来。 小贤疑惑地问:“完了?” 宛瑜点头:“完了。” 小贤非常失望:“你在开玩笑吧。这演示得也太快了吧?我根本没看清楚。你们看清楚没有。”子乔和展博摇头。 展博细问:“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宛瑜解释说:“我告诉他,我讨厌不会卷舌的男孩子。”说着卷了一下舌头。 展博立刻把这个天涯沦落人跟自己比较:“这个小华连卷舌都不会?” 小贤急得都要跳墙了:“你不要玩我啦。难道你让我也去跟榕榕探讨一下能不能卷舌的问题?如果我今天再不说清楚,你们就准备到地中海去捞我吧。” “那……那我把小华再叫过来,然后再拒绝他一遍给你看。”宛瑜说着拿起电话。 展博心痛得更厉害:“不会吧。这个小华作孽的不是一点点啊!” 小贤为了自己的人生,只好牺牲小华的幸福:“一将功成万骨枯,小华他不会白死——两次的。宛瑜,拜托了,这次有点技术含量,然后让我能看清楚。” 宛瑜微笑着打电话:“好吧。小华!麻烦你再过来一次,啊?哦,我改主意了。嗯,好。” 小贤端了一杯咖啡回去,宛瑜、展博、子乔密探中。 曾小贤回到位子上发呆,重新把咖啡和奶精一饮而尽,然后开始嚼方糖。 榕榕关心地说:“你又忘了加奶加糖了。” 小贤嚼了一块又嚼下一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口味越来越重了。” 榕榕看出来了:“贤儿。你是不是有些焦虑?” “我很焦虑,非常焦虑。”小贤频频点头,四处张望。 榕榕细心开导:“快结婚的人都这样,别担心,Johnnylulu也经历过这个阶段。”小贤捂着脸,指缝里看到小华又走进了酒吧,捧着一束花。 小贤突然说:“啊!我的隐形眼镜掉了。我看不清楚了。”假装四下寻找。 “怎么了?”榕榕问道。 小贤边找边说:“快点!快点,帮我找找,找找。我的隐形眼镜呢?” 榕榕低头找,小贤却探出头去,看宛瑜那边。 小华又送上一束玫瑰花,说话一字一顿,像在背书一样:“宛瑜!你改主意了啊?” 宛瑜也学着一字一顿地说:“对,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喏!”说着从一旁拉过来展bbr>博,“这就是我男朋友。”展博挺胸抬头收腹地亮相。 小华上下打量一番,不屑地说:“他有什么好的。” 宛瑜想也不想说:“我就是喜欢他。” 小华妒火中烧:“我不服!我要和他单挑。” 宛瑜更直接:“料到了。”子乔适时地从后面走上来。 子乔歪鼻子斜眼地说:“伙计,排队啦!” 小华明显降低了声调:“你是谁?” 子乔大摇大摆地走到众人当中:“我也是宛瑜的追求者,不过我排在你前面,要单挑也是我先跟他男朋友单挑。” “好吧!你先请。”小华退到一边。 子乔接着对展博宣战:“来吧,我们决一死战。赢的人能够得到宛瑜,输的人从此人间蒸发,怎么样。” “放马过来吧!”展博一个大鹏展翅,蓄势待发。 宛瑜很假地在旁边说:“你们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声音像蚊子哼哼。 子乔缓慢地一拳打过去,展博也是缓慢地挡开,然后展博飞起一脚,缓慢地踢过去,被子乔挡开,展博伸出两根手指,插了子乔的眼睛。 “啊啊啊啊!”子乔手里握着番茄酱,捂着眼睛,番茄酱从指缝里流出来,“你居然戳瞎了我的眼睛,你实在是太狠了。” 展博挺起大肚子,撑着腰,狂笑:“哈哈!现在知道我厉害了吧!敝人在江湖上人送外号‘衣冠禽兽’!” “我服了。宛瑜是你的了。我投降。”子乔说着转身跑出去,临走还不忘拍了一下小华,“兄弟,好自为之吧。” 小华见情况不妙,转身就跟着跑了出去。曾小贤看得目瞪口呆。 “苍天啊!这他妈也可以啊!”曾小贤不顾眼前的榕榕,冲到吧台。 宛瑜还在笑盈盈的:“曾老师,看清楚了没有。” 小贤拿头猛撞吧台:“啊呸!你们直接一剑杀了我算了!” 子乔也跑回来了:“要不要把番茄酱借给你用。” 小贤懊丧到了极点:“你们有没有地球人的方法?你们三个——演奥特曼呢吧。” 展博自我评价:“这次演示还蛮有技术含量的呀。” “……宛瑜,你面对的是个白痴,我那边是个人精啊!”小贤怒气冲冲地指着远处的榕榕。 宛瑜不紧不慢地引导:“其实这个方法你可以学啊!” “没错,你告诉榕榕你已经有心上人了。她就会知难而退的。”子乔补充。 小贤难以抉择:“……这次谁借给我用?展博还是子乔。” “别看我。我不行的。”宛瑜直往后躲。 大火都要烧屁股了,连个正常点的办法都没有,小贤几乎在吼叫:“你们都把群众演员用完了,我——怎——么——学——法?” 榕榕走过来:“Hi,你们都在啊,在聊什么呢?” 小贤回头看了三个人,每个人都在朝他使暗色,意思是——拼了! 小贤转过头去,声音低沉地说:“榕榕,我……我不能跟你结婚。” 榕榕轻描淡写地说:“呵呵,你胡说八道说什么呢?洗洗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简直跟子乔预计的一样。 “我是认真的。”小贤盯着对方的眼睛。 “什么?”榕榕不敢相信此刻的所见所闻。 小贤陷入痛苦地、矛盾地、纠缠地陈述当中:“我承认,我是很喜欢你。我曾经也为你疯狂过,伤心过,迷失过。我们能重逢我非常非常高兴。可是我没有办法说服我自己,再去爱你。我们的世界离得太远,勉强的迁就只是暂时的。我不能因为贪图一时的满足,耽误了自己也耽误了你。” 榕榕真心挽救:“我们在一起很开心啊!” 小贤彻底拒绝:“我们已经不小了,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样任性,开心不是我们做每件事的唯一宗旨。我允许你走进我的世界,但决不允许你在我的世界里走来走去!我……我想结束这段感情。” 榕榕无言以对,她不愿在这么多人面前尽失颜面,她要避其锋芒,从长计议。“Oh!你一定是喝咖啡喝醉了,我叫你不要和那么多无糖的咖啡。” 小贤从未有如此坚定:“没有,我很清楚。” 榕榕的语气变得冰冷:“我今天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了。贤儿。我先走了。明天你再打电话给我。好吗?就这样。”说完就要离开。 小贤叫住她:“榕榕!” 榕榕突然转过身,很凶悍地说:“你给我闭嘴!曾小贤,我警告你不要跟我寻开心,除非你跟我说你有别的心上人了,否则休想跟我讨价还价。” 这时候,胡一菲从外面进来,满脸堆笑:“哟!大家都在啊!” 小贤像看到了救星看到了希望:“对!我有心上人了。” “什么?”榕榕根本没有想到。 小贤大声喊道:“就是她——胡一菲。” 一菲莫名其妙:“叫我干嘛?” 小贤快步走到胡一菲面前,不由分说,一个下腰,吻住了胡一菲的嘴唇,跟榕榕的动作简直一模一样。 众人目瞪口呆。尤其是榕榕,呆若木鸡,比木鸡还呆。 小贤舔舔嘴唇:“还有什么问题吗?” 第十三章 记忆碎片 关谷和美嘉争先恐后地冲进客厅,展博和宛瑜正在沙发上上网。 关谷激动地喘气:“红多!曾老师强吻了一菲?” 美嘉也兴奋地大叫:“实在是太劲爆了,这绝对是可以上八卦周刊头版头条的新闻啊!” 展博和宛瑜被吓了一跳。 宛瑜慢悠悠地说:“这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了。你们怎么现在才过来八卦。” 关谷遗憾地说:“都怪子乔,他像个说书的一样,把这件事情分五章四十回说了一天,当中还上了三次厕所。还要怪美嘉,听故事的时候还非要吃爆米花。” 美嘉反问:“你没吃啊?” 关谷一脸不服气,还是承认:“吃了。” 展博得意地招手:“我目睹了惨案的全过程。你们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我。” 关谷马上凑过去:“我们要听细节,细节。” “什么细节?”展博喝了一口水。 关谷想了两秒,突然语出惊人:“曾老师有没有把舌头伸出来。” 众人绝倒,展博喷水。 关谷有点不好意思:“怎么了?这个不能问吗?” “当然,哪有你这么变态的问法。”美嘉批评着,朝展博说,“曾老师当时是湿吻还是干吻?” 众人再绝倒,展博再喷水。 展博郁闷地说:“舌头的细节我怎么知道。” 宛瑜皱着眉头说:“你们很阴暗。非常阴暗。而且很黄很暴力。” 美嘉还强词夺理:“我们只是想弄清楚曾老师当时是‘狗急跳墙’,还是‘真情爆发’。” 宛瑜不以为然地说:“当然是狗急跳墙。曾老师是为了摆脱榕榕,没有办法了,才用出这个杀手锏。” 关谷又开始瞎玩文字游戏:“对!一菲属狗,曾老师属鸡,狗鸡跳墙!” 美嘉认真地说:“……那我问你,当时这么多人,为什么曾老师偏偏吻的是一菲姐。” 这个问题把展博和宛瑜难住了:“这……”沉思半响。 美嘉趴在宛瑜脑袋边,指手画脚地说:“说明在内心深处,一菲对于曾老师来说有一种特别的含义。我从书上看到,人在高度紧张的时刻会激发潜意识的冲动。我们可以从当时的行为观察出他们深藏在潜意识当中的重要讯息。” 宛瑜不禁刮目相看:“哇,美嘉你居然还对心理学有研究。你看的什么书?” 美嘉掰着指头,高兴地数数:“《一帘幽梦》、《烟锁重楼》、还有《情深深雨蒙蒙》啊。” 宛瑜质疑:“这里面有讲潜意识的?” 展博插嘴说:“不可能。曾老师看到我姐就头疼,绝对不可能。”坚定得都快要横眉冷对了。 美嘉继续说服说:“相信我……这只是表面现象,俗话说:当局者迷——” 关谷再次没头没脑地插进来:“当局者迷,挡我者死。”拍拍自己。 美嘉、宛瑜的热情像被关谷泼了冷水。 美嘉重新整理思路:“每个人都会有潜意识,这并不奇怪,不信的话,展博我问你,如果换成是你,在那样的状况下,非要你吻一个,宛瑜和一菲,你选谁,快回答,第一反应,不许想,快快快。” “宛瑜。”展博回答。 宛瑜脸红。 美嘉的实验有效,立刻直起腰板:“哈!潜意识出来了吧!” 展博思考了良久,突然明白:“可是一菲是我姐啊!”意思是:我怎么可以去吻我姐呢? 展博起身:“我还是不信,我要搞清楚,我直接去问问曾老师。”说着走进曾小贤的房间。 关谷吃惊地问:“曾老师在家啊?” 宛瑜肯定地说:“对啊。他估计在睡觉,昨晚他连续受了那么多刺激。应该已经崩溃了。早上之后,就没看到他出过房间。” 突然,从小贤房间里传出展博的大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了?”众人问。 “曾老师的房间空了!连床罩都没有了,他搬走了!”展博表情惊惧。 过了一会儿,美嘉再次到小贤房间验证。 “曾老师搬走了!”她给出验证结果。在房间里找个大活人还要找几遍?不过,大家确实需要不断验证来让自己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你不是说早上还见过他啊。”宛瑜发现蛛丝马迹,马上问展博。 展博老实回答:“是啊。早上还和我说话呢。” 关谷审问说:“快说说早上发生了什么?” 展博马上描述起早上的情况。 当天清晨,7点26分。 小贤从屋里出来,鬼鬼祟祟地找到展博。 “展博,能帮我的忙吗?替我把这封道歉信给一菲。”小贤说着递上一封信。 即使弱智如展博,也猜到了其中的内容:“你是说昨晚的事吧。哈,你死定了。知道吗?对于女圣斗士来说,对付和她有肌肤之亲的男人只有两种结果,要么爱上她,要么杀了她。而且我姐还是天蝎座的黄金圣斗士。”展博挥舞拳脚比划着,一点都没有意识到正在加深小贤的痛苦。 小贤仇视着展博。 展博乐呵呵地说:“开个玩笑!你自己给她吧。”把信放在桌上。 小贤连忙又把信捧到他的面前:“不不,展博,你帮我试探一下吧。看看她现在是不是恨我。”说话的时候颤颤巍巍的。 这时,一菲在门外吼:“帮我开门,我没手拿钥匙。” “别说你见过我。”小贤连忙翻过窗子,躲在阳台的帘子后面。 展博开门,一菲买菜拎着大包小包进来:“姐。” 一菲情绪异常激动:“那个卖油条的真是活腻了。我问他买8根油条,他居然只给我4根,还强辞夺理,说每根油条都是两根绕在一起的,正好8根。”说着,把两根手指扭在一起,脸上抽筋。 展博心惊胆寒地问道:“姐,你没把人家怎么样吧?” 一菲把手臂用力一甩,做出掀东西的动作:“我掀了他的锅子,让他再坑害消费者!” 小贤紧紧抓住帘子,紧张地撕咬着。 展博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如果有人深深地伤害了你。你要多久才能原谅他?”手里举起那封信。 “原谅他?”一菲看着油条,“原谅他是上帝的事,我的任务就是送他去见上帝。”说着拿起道歉信,包着油条吃起来。 展博惋惜地说:“……那是……” 一菲瞪大眼睛:“怎么了?”恐吓状。 展博不敢再说下去:“没……没什么。” 小贤啃完帘子,开始啃手指甲。 听完展博的叙述,关谷推测:“曾老师一定是因为害怕才躲起来,我们要把他找回来。” 宛瑜拨了拨手机,遗憾地说:“他手机关机了。” 关谷眉头紧锁:“我有办法,电台。曾老师每天都要直播的,俗话说——逃得了和尚,逃不了电台。” 美嘉走过来,拿着一张揉过的纸条:“你看,我捡到了什么?” 展博接过纸条,读出来:“我走了,一直想出去散散心,我也不知道回不回来,祝大家快乐。曾小贤。” 宛瑜合上电话:“电话打过了,电台说曾老师中午去请过假了。还是长假。”更加遗憾。 美嘉继续推测:“我知道了。曾老师的潜意识里一定压抑着一种对一菲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不巧东窗事发。一时间情感错乱,自己也分不清楚是爱还是怕。所以就选择了逃避。”推测归推测,她还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乱。 关谷惊讶地问:“哇塞。这也是从《情深深雨蒙蒙》里看来的吗?” 美嘉稳当当地坐下:“当然不是,这次我看的是 href='/article/5760.htm'>《梅花三弄》。” 众人汗颜。 展博提议:“越是这样,我们越是要帮助曾老师。我们成立一个‘寻找曾小贤特别行动小组’,找不到曾老师,我们誓不罢休。”握紧拳头向众人示意。 众人慷慨激昂地点头:“嗯!”全都伸出拳头。 电视机里放起《变形金刚》的动画,擎天柱命令:“汽车人,变形,出发!” 一个月后。 关谷报告战况:“一个月过去了,‘寻找曾小贤特别行动小组’毫无斩获,确切的说连根毛都没有找到。” 一个月之后的某一天。 一菲拆开账单信封,自言自语:“这个月的账单还挺多……哎,这封不是我的。”挑出信。 展博警觉地接过那封信:“这是……曾老师的,信用卡账单!”准备拆信封。 一菲喝止:“你干嘛?” 展博得意地给出理由:“看看,曾老师最近都花了什么钱,在哪儿花的钱,这里面一定有线索,能帮我们找到他。” 一菲一脸不屑:“找他干嘛?走了多清净。更何况他不告而别,本来就是不希望你们找到他,何必自作多情。从小老师没教育过你不得私拆他人信件吗?这样是不道德的。”说着把他的信用卡账单给撕了,扔进了垃圾桶。 展博沮丧地望着垃圾桶:“可是,撕毁他人信件也是不道德的。” “哦,是吗?对哦。不过我已经撕了,你能拿我怎么样。”一菲故意摆出无可奈何的动作,抱着自己的信离去。 展博举起大拇指,自言自语:“你牛,老姐,全世界你最牛。” 众人围着一张破破烂烂的拼粘起来的信用卡账单,仔细查看。显然,展博从垃圾桶里把账单拼了出来。 展博已经先于众人仔细研究过了:“很显然,曾老师已经离开这座城市了,就这张信用卡账单来看,所有的消费都是在——越南。” 宛瑜吃惊地问:“越南?他为什么去越南了?” 美嘉凑近了看账单明细:“快看看曾老师最近都买了些什么?” 展博逐条读出来:“11日,越南城市超市——卫生纸一打。12日,河内时装精品城——女装一套。” 关谷听到了奇闻:“女装?曾老师买女装?” 展博接着念:“15日,数码商店,Sony便携式DV一台。最离谱的还有这个:同一天,妇幼保健商店——婴儿营养奶粉一罐。”最后加重了语气,像在指证令人发指的罪行。 宛瑜望着天花板,说:“这些东西太诡异了。” 展博思索着:“这是目前所有的线索了。卫生纸、女装、DV摄像机、奶粉。这些东西能联想到什么?”目光渐渐变得空洞。 美嘉只能从表面上为小贤惋惜:“曾老师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啊。” 关谷一拍手:“我知道了!”笑容里夹着信心。 “啊?”展博需要更明确的信息。 关谷还要卖卖关子:“事情非常明显了。曾老师现在一定很落魄,而且……我们在爱情公寓的视屏发布网上一定能找到他。” 宛瑜一脸茫然:“网上?为什么?” 关谷斩钉截铁地说:“曾老师一定在玩——网络视频自拍。” 展博和美嘉作出难以置信地表情。 “事情是这样的。” 关谷为大家带来他的推断: 小贤的一只手正在调试DV摄像机。 关谷解释说:“曾老师没有工作,就没有收入,为了挣钱,他不惜依靠上传cosplay的自拍视频谋生。这套女装,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一套——和服。” 一个身穿和服的人出现,只能看到背面,有点像小贤的体型,搔首弄姿。 关谷继续推测:“他这次上传的视频是——艺伎回忆录。” 宛瑜打断关谷:“那他买的奶粉在哪儿?” 关谷露出胸有成竹地微笑:“我刚才说曾老师没有收入,很落魄,所以一定买不起艺伎专用的化妆品。所以……” 小贤扮演的艺伎转过头来,满脸雪白。 关谷兴奋地说:“没错,奶粉,就是他的粉底!” 展博一口水喷了出来。 美嘉提出异议:“关谷,那还有厕纸呢?” “那容易。”关谷继续陷入幻想。 艺伎小贤从手上甩出两条厕纸,开始一边唱日本歌,一边扭秧歌。 美嘉把大家的思绪带回现实:“太扯了。不是所有的女装都是和服的吧。” 展博捂着头,痛苦地说:“我三叉神经痛。”看起来他被幻境中看到的一切雷得不轻。 这时候,宛瑜的嘴角露出欣喜的笑容:“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展博担心地问道:“宛瑜,你不会也像关谷那么雷人吧。” 宛瑜信心十足地说:“放心,我想到的绝对不会那么跳跃,绝对是可能发生的。” 说着,宛瑜领着大家进入她安排的画面之中: “话说在一个伸手不见黑夜的五指,不对,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曾老师在从超市买厕纸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苍白的小女孩坐在路边哭泣,这个女孩衣衫褴褛,”女孩出现了,衣服薄而破,脸色比抹了奶粉还要白,嘴唇血红,在空荡荡的街道中伫立,十分恐怖,“在北风中瑟瑟发抖,手里还紧紧抱着一个黑色的布包。曾老师看她可怜,就把她接到自己租借的老宅里暂住一夜,还到商店给她买了一件‘女装’。”小女孩穿着像白色床单一样的新衣服,走进小贤的房间。 宛瑜接着描述:“曾老师看她好久没吃东西了,问她要吃什么,女孩弱弱地回答:‘给我买一罐奶粉吧。’曾老师非常奇怪,这么大的一个女孩子。吃什么奶粉呢?可是之后无论曾老师怎么问她,这个女孩只会反复的重复一句话。”女孩面无血色地说:“一罐奶粉,一罐奶粉,一罐奶粉……” 宛瑜的声调变得更加阴沉:“曾老师只得答应了她,一路上越想越奇怪,于是他买了一个DV摄像机,趁女孩不注意,隐藏在了在房间的角落。第二天拂晓,天还没亮,曾老师突然从沙发上惊醒,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DV依旧在那里,奶粉罐也依旧在那里,女孩安静地睡着。只是那个黑色的包袱奇怪地不见了。曾老师泡了一杯奶粉,取下DV躲到角落,一边喝牛奶,一边好奇地开始回放昨晚半夜发生的事情。” 小贤喝了一口牛奶,打开DV,回放。 “只见女孩半夜起来,披头散发僵直地走到桌子前,把奶粉罐打开,她居然!把那奶粉全部倒到了垃圾桶里,然后从打开黑色的布包,里面居然是一个骨灰盒!女孩打开了骨灰盒,把骨灰全部倒进了奶粉罐里。” 小贤惊住,看了一眼手上的牛奶杯,开始反胃。这时,DV画面里的女孩看到了镜头。小贤一吓,杯子落地,站起,背后那个女孩正面色苍白,披头散发地站在小贤背后。 小贤发现,大叫:“啊啊啊啊啊啊。” 幻想中的众人也跟着大叫:“啊啊啊啊啊啊。”展博、美嘉、关谷害怕地缩在一起。 关谷怯生生地问:“她是人是鬼?她为什么要害曾老师。” 宛瑜回答:“曾老师也是这么问的。” 小贤问道:“为什么要害我。” 女孩冷冷地说:“我没有害你。” 小贤根本不相信:“这……这骨灰是谁的?” 女孩一字一句说:“我的爸爸的。我要把他的骨灰盒送回去安葬。” 小贤害怕得声音颤抖:“那你为什么要装到奶粉罐里去。你是故意的。你到底要做什么?”几乎在叫喊。 女孩缓慢地说:“因为……” 众人紧张地期待答案,小贤紧张地期待。 女孩轻描淡写地说:“原来的那个骨灰盒漏了!”意思说:所以要换个容器装。说着拿出一个有裂缝的骨灰盒。 小贤崩溃地捂脸。 众人捂脸,哭笑不得。 一菲不知什么时候从沙发背后跳出来,围巾盖着头:“Hi。”打破众人脑海中的画面。 众人又被吓一跳:“啊啊啊啊啊!” 一菲愤愤地说:“你们在干吗呢?听张国荣讲鬼故事啊?真不明白了,你们一群人对着这张一个月前的账单都能看得那么起劲。这能说明什么,曾小贤现在死了也没一定。” 展博觉得一菲有点过份了:“姐~” 一菲还不依不饶的:“我有说错吗?除非你能看到他今天的信用卡记录。哦,不过这要通过网上银行查了。如果他10分钟前还有消费记录的话说明他还苟延残喘着。” 展博突然恍然大悟,冲上楼:“姐!你真是个天才。” 一菲幸灾乐祸地说:“他有密码吗?” 宛瑜微笑着提醒:“别忘了,展博是个计算机天才。” 展博拿着笔记本电脑匆匆下楼。 关谷激动地说:“厉害,这么快就破译了吗?” 碰到展博的专长,他自然笑容满面:“不需要破译,曾老师的银行密码和他登陆爱情公寓网站的密码是一样的。你们看,两小时前,有一笔消费——速8快捷酒店。”按下回车,显示器闪出详细记录。 美嘉抛出疑问:“越南的?” “不,中国的,这里的。曾老师回来了!”展博立即拨打电话:“喂,速8酒店吗?请帮我接一下曾小贤先生房间,8330?ok。” 众人闭气凝神。 “喂……”展博挂上电话,“是一个女人接的电话。他房间里有个女人。” 宛瑜吃惊地说:“女人?” 展博把头埋下去:“曾老师堕落了。”显得很伤心。 一菲一个人坐在离众人数米远的沙发上,脸上有点不悦,但是马上用讽刺掩盖:“哼,很奇怪吗?” 宛瑜伤心地说:“菲菲,你就不关心一下曾老师?” 一菲一脸不屑:“关我鸟事,我出来打酱油的。”说完,昂起头走了。 展博和关谷勇担男人的责任,赶往速8快捷酒店营救堕落中的小贤。跑得太猛,展博不得不在酒店楼梯上休息一会,深呼吸。 关谷喘着粗气:“你真的要闯进去?不太礼貌吧。”日本人在这么危机的时刻还要遵守礼节。 展博才不理会:“他为什么不告而别,我总得问清楚吧。”猛按门铃。 一个穿着浴袍的女人打开一半门。“你找谁!” 展博问道:“曾小贤在吗?” 女人闻言慌忙关门,展博顶住门,大喊:“关谷!冲进去!” 两人一起冲了进去。很快,房内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 事后,关谷道出了当时的情况: “之后,发生了很神奇的事情——我们并没有找到曾老师,他根本没有在那里开房。不过我们替警方抓到了一个流窜于越南和我国之间的惯犯。开门的那个女人叫范宝宝,是一个经常靠诈骗,盗用他人信用卡的惯犯。曾老师的信用卡在买油条的时候被她调包了。所以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曾老师的卡会在越南消费奶粉和女装了。不过,就这样,最后一根寻找曾老师的线索也断了。” 三个月过后。“寻找曾小贤特别行动”暂时搁置。 行动发起人——展博是这样解释的:“生活永远是这样,无论发生了什么,最后一切终会归于平静。马照跑,舞照跳,虽然大家会不时想起曾老师,但日子总还是要过的。” 没有曾小贤的酒吧聚会,依然欢乐。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有时候怎么找都找不到,可有时候你不找他了,他就自己冒出来了。 关谷、美嘉正准备走进酒吧,关谷猛然回头看。 美嘉奇怪地问:“看什么呀?” 关谷目不转睛地说:“刚才有个色狼盯着你的屁股看。” 美嘉美滋滋地说:“真的吗?他很有眼光,我就说林志玲的臀形都不如我。你说是不是,关谷,关谷。” 关谷还是直愣愣地看着前方,曾小贤豁然站在那里,手里拎着一打啤酒。美嘉和关谷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小贤笑容可掬地打招呼:“美嘉,你的臀形很不错。” 关谷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他的耳边传来自己的心声:“真没想到在这儿会碰到曾老师,4个月没见他的日子,有那么多好奇想要知道,有那么多话语想要诉说,这一刻千言万语涌到嘴边……”但是关谷的第一句话却是:“你这条裤子哪儿买的?” 小贤低头看一眼裤子,然后激动地喊道:“关谷,美嘉——” 三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拉开啤酒,干杯庆祝。久别重逢让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最直接的笑容。 小贤开心地宣布:“你们不知道这四个月我过得有多棒!” 美嘉好奇地问:“曾老师。你去旅游啦?” 小贤神秘兮兮地说:“确切来说是——回归。在城市的喧嚣中我逐渐丢失了自我,可是回到自然的怀抱我找到了真正的寄托。”他张开双臂,展开怀抱,“喜马拉雅的巍峨雪山、九寨沟的清澈湖泊、东北的原始森林,都让人留恋忘返。” 美嘉听着,心驰神往:“你有拍照片吗?给我看看。” 小贤得意地说:“不是拍照,这叫摄影,是艺术。你们一定还没发现我在摄影方面的天赋,不瞒你说,我的作品已经被一家出版社看中了……” 小贤马上陷入了幻想: 一家出版社的社长办公室里,社长正在翻看照片。 社长激动地说:“小贤,这是你拍的最棒的一组!我每天收到那么多照片,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好的作品。不用多说了,我知道——这就是摄影的艺术!我没什么意见了。”社长拍板,“出版!哈哈哈哈。”伸出手握手。 小贤自己高兴而又不以为然地伸出手去,让对方握个够。 回到现实,小贤更加得意洋洋地说:“所以不着急,到时候出版了你们就能看到了。” 关谷饶有兴趣地问:“那么说你还要继续旅行,对吗?” 小贤目光如炬:“没错,我只是回来暂住,就随便租了一个公寓,就在附近。” 美嘉惊讶又有开心地问:“真的啊?漂亮吗?我能去看看吗?哈哈哈。” “恩……当然。”小贤回答。 两人来到曾小贤的新公寓,很小很小,而且很脏。 小贤热情招呼:“欢迎来到我的新公寓。” 美嘉走进来,拿着一个水果篮,表情尴尬:“哇噢,曾老师……你的公寓真是……哦~一览无遗。” 小贤心知肚明又满不在乎:“我知道……这里很小,越小……越有安全感。小,但是很有个性不是吗?” 递过水果篮,美嘉开始四处张望。 小贤把水果篮放在浴缸里,边放边说:“我们这里是国际公寓。有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青年朋友。我邻居是个韩国人。我最近正在跟他学习韩语。@$!@%# href="/-cgi/l/email-prote" class="__cf_email__" data-cfemail="476307">[email protected]#,怎么样好听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美嘉一句没听懂。她走到厕所厨房区域,发现灶台紧挨着马桶:“曾老师,这种设计——好别致哦,你是在厨房里放了马桶,还是在厕所里放了灶台?” 小贤假惺惺地说:“啊~这是我故意这么设计的。有利于新陈代谢,环保而且节省很多时间。” 美嘉表示理解:“哦~~”但是很勉强。 “你是不是要上厕所,我可以回避,你只要拉上这个屏风。”小贤说着,拉了一个像篱笆一样的超矮屏风,什么也挡不住。 美嘉连忙摇头加摆手:“不用,不用。我憋得住,憋得住。曾老师,你也有这种隐蔽式弹簧床啊?”赶紧转开话题。 两人都目光停在一张紧挨着墙壁,竖立起来的床上。 小贤上去随意地拍了拍:“这张床不占地方,而且弹簧特别结实。睡起来可舒服了。” “怎么放下来呢?”美嘉说着伸手拉一拉,一使劲儿,床轰的翻下。因为房间实在太小,床的一个角卡在墙角上,高高翘起。 小贤表情有点尴尬。 “这个……”美嘉不好意思地指着损坏的床,等待挨批评。 小贤却没有发作,反而乐观地说:“哦~平躺未必是最好的,有时候有一些小小的角度,对于睡眠有特别的帮助。” 美嘉松了口气,建议道:“我们一起把它收起来吧。” 小贤怕再惹出难堪的事,说:“不用,放着吧,回头我自己收。” 美嘉弱弱地说:“可是……床放着,我出不来。”床横贯左边的墙到右边的墙,美嘉被堵在里面。 “好吧。” 两人用力抬床,床卡住了,他们怎么摇怎么抬都抬不起来,对边的墙那边传来韩国人的叫骂声。 “啊伊西吧!天还没黑呢,大白天震什么震,到晚上再震。死淫贼。(韩语)” 美嘉四下寻找:“哪里有人说话。” “这就是我说的韩语听力练习。他们在……唱山歌。对了,我洗水果给你吃。”小贤走到浴缸边上,拿水果,发现里面一个苹果只剩半个了。 “啊哈!你,是不是偷吃了啊?”小贤说着拿起一个被咬过一口的苹果,皮也不洗,自己大口大口啃起来。 美嘉委屈地说:“没有啊,没有。” “那是谁吃的?”小贤拿起水果篮,听到吱吱吱吱的老鼠的声音。“啊啊啊啊啊!”自己飞身跳到美嘉身后。 “啊啊啊啊啊!”美嘉跟着一起又蹦又叫。 晚上,除了一菲、宛瑜,其他人都聚集在酒吧,加入到欢迎曾小贤的行列。 众人举杯:“干杯!”一饮而尽。 子乔第一个开口:“曾老师,你的信用卡被盗之后,我们都很担心你。” 小贤拐弯抹角地说:“你们这么牵挂,我真的很感动。对了,宛瑜怎么样?还有一菲?” 众人看小贤身后,小贤回头,一菲就站在那里。 “咦,曾小贤,你?”一菲面无表情,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Surprise?”小贤故作镇静,因为不发火不臭自己的胡一菲更叫他胆寒。 一菲慢慢悠悠地说:“你这条裤子哪儿买的?” 关谷插嘴:“曾老师只是暂时回来歇歇脚,马上要继续他的回归之旅。” 小贤稳住心神,情深款款地说:“一菲,这么久没见了,过来一起喝一杯怎么样?你今天真漂亮。” 平日对一菲绝对有效的吹捧,今天也没了效果:“好久不见,会说人话了阿。不过,我刚刚约会回来,很累了,改天吧。”转身就要走。 “你……有男朋友了?”小贤明显有些不自在,众人都能看出来。 子乔极度夸张地说:“他叫沈临风,是个超级有钱人,旗下有100多家餐饮连锁店。” 小贤想要挽留一菲:“我难得回来一次,周末就要走了,你就不能坐下来和老友叙叙旧?” 一菲就是不买帐:“下次吧,我刚看完汇丰高尔夫球公开赛回来,累死了。而且我明天还要早起,陪他去参加一个慈善拍卖会。” 关谷吃惊地说:“就是上次一根牙签卖3000块的那种?” 一菲故作傲慢:“胡说,5000好不好。你们能不能别那么势力眼。这个拍卖会是为了向非洲饥饿组织捐款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贤的存在,她的每句话都似乎在刻意表现。 美嘉瞪大眼睛:“非洲饥饿组织?这个组织里相互吃人吗?” 一菲不屑地说:“是‘非洲农业与粮食政策研究协会下属饥饿援助组织’,简称‘非洲饥饿组织’,我怕你们理解不了~~,好了,不说了,我先回去了。拜拜。” 众人同时摇手:“byebye。” 小贤黯然神伤。 美嘉看出了小贤的心事:“你没事吧?曾老师。” 小贤强打精神:“我?我能有什么事?为什么这么问?” “我……”美嘉支支吾吾想说什么。 展博马上警告她:“你含蓄点——”却朝小贤直言,“美嘉说你暗恋我姐。” 小贤惊得一跃而起:“造谣,绝对是造谣。”反应太过强烈了。 美嘉看到小贤这种反应,似乎更加确定自己的看法:“说不定是潜意识里的那种……” 小贤硬生生地喝止:“胡说,我的意识完全是由我的大脑控制的。没什么潜不潜的。一菲只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要找的是一个举案齐眉,稳定长久的男女关系……” 子乔故意用打鼾声打断他的老生常谈,小贤看着他:“你说完了吗?完啦,ok。我说了多少次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是王道。看到你们的4点钟方向了吗?” 众人回头。 “天使的脸蛋,魔鬼的身材,前凸后翘,呼之欲出。就是她了。我要行动了。”子乔像在配画外音。 小贤明知故问:“你要去干吗?” 子乔这回理由充足:“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小贤给搅合乱了:“羡什么鱼,我羡慕谁了?” 美嘉趁机套他的话:“一菲姐的那个公子哥男朋友阿!” 小贤假装嘲笑:“说什么呢。子乔你自己要泡妞就别拿我做借口了。就你这样上去‘结网’,行吗?”把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子乔身上。 “以前也有一个人怀疑我的战斗力,后来他就死了,你是第二个。想赌吗?”子乔说完,上前搭讪。 小贤又装作看不过眼地说:“展博,你姐什么时候堕落到傍大款了,这个家伙什么来路,这年头外面骗子很多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展博问道:“你是说沈临风吗?他可不是骗子,对我们大家都很好。”众人配合地点头。 小贤心中不爽,连家属的马屁都拍好了,这个劲敌太难缠了。“他们怎么认识的?” 关谷八卦起来:“公寓的电梯里,据说是一见钟情,从认识到确立关系,总共没超过3分钟。” 小贤明白了:“呃,的确是胡一菲的风格。” 子乔走回来,表情凝重。 关谷奚落道:“看,情圣回来了。怎么样?成炮灰了吧?” 子乔突然大笑:“有没有看到我打回来的‘鱼’?”说着拿出手机,屏幕上面有一串电话号码,“这条鱼直接给我留了号码,她叫什么来着?——哦,Branda。”表情那叫一个得意,可以蔑视一切了。 小贤愤愤不平,信口说:“这也能成功,什么世界啊。我想这当中肯定有猫腻。” 子乔随手把手机往外套口袋里一塞,抛出像古希腊哲人一样触动人类心灵的话语:“曾老师,你知道你的问题在哪儿吗?你总是在那儿说‘我想’、‘我想’、‘我想’,却不做,你和展博不一样,他是先天缺憾。你是想得太多啦!” 展博反驳:“嘿!关我什么事。” 小贤反驳:“想的多还有错吗?” 子乔将他们一块驳倒:“当然,于是乎一菲跟别人走了。你呢?只能在这儿被我罚酒。5杯,愿赌服输。” 小贤不服气:“我天生有个善于思考的大脑,这是天赋。” 子乔力争:“你的大脑欺骗了你,你想太多所以不知道怎么甩掉榕榕,你想太多之后又不敢面对一菲,所以你在不该走的时候走了,又在不该回来的时候回来了。所以我建议在你的功能紊乱的猪脑给你下达下一个错误指令之前,让他休息休息。”说着推过去五杯酒。 小贤愣愣地看着五杯酒:“子乔——我想你有毛病吧。” 子乔再次鼓动:“曾小贤!别再说:‘我想’,我要听:‘我喝’!” 美嘉难得跟子乔站在统一战线:“子乔说的对。这样可以唤醒你的潜意识。” 二比一,小贤寻求支援:“你们也太无聊了吧。关谷,你说说他们,太幼稚了。” “是啊。你们怎么能这么无聊呢?”关谷转而严肃地说,“不过,你该喝,喝,喝,喝,喝。”一面坏笑。 其他人一起起哄:“喝,喝,喝,喝。” 小贤无奈,喝了一杯。 “好,我会给你们证明,我的决定有多明智。” 又喝一杯。 “这全部都依赖于我这个牛b的大脑。” 接一杯。 “酒精对我的大脑是无效。” 再一杯。 “男人需要理智,而我就是这样一个可以永远保持理智的人。” 再再一杯。 “我的大脑……” 小贤的眼前突然出现黑屏。之后,他的大脑就没有知觉了,直到第二天的早晨,他在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醒来。 小贤从梦中醒来,头上缠着有血的绷带,他摸摸自己的头,感觉很疼,脚也扭了。他起床,摸头,身上穿着子乔的夹克,看到了身边自己的夹克衫背后有一个火烧的大洞。床头柜上有一个空的餐盘,小贤仔细一看,有几粒剩余的蛋炒饭。 曾小贤的脑袋里充满了问号和惊叹号,还有省略号:“这是我有生以来最有悬念的一个早晨,我怎么会睡在关谷的房间,穿着子乔的夹克?谁烧了我的衣服?盘子里原先是什么东西?蛋炒饭?还有,我的头怎么了?” 小贤踉踉跄跄地从房间走到大厅。 展博惊讶地问:“曾老师。你怎么会睡在关谷房间里?”看来他一直都没有发现。 “我也想知道啊。”小贤觉得脑袋很疼。 美嘉惊叫起来:“你的脑袋怎么了?” “我也想知道啊。”小贤脑袋疼得都要爆炸了。 展博试探地问:“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小贤抱住头,像要防止它爆炸一般:“我也想知道啊!昨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谁能告诉我。” “别急,我们来帮你回忆哦……”展博说着,把自己知道地告诉小贤。 前夜的酒吧里,小贤喝完酒之后,关谷、子乔、展博、美嘉在聊天。 服务生走过来说:“对我们新推出的伏特加还满意吗?” 关谷微笑着答复:“非常满意。没看到酒杯都空了吗?” 子乔急匆匆地把夹克脱下,往沙发上一扔,说:“哦差点忘了,我晚上约了四个美女一起唱歌的,我得先走了,88。” 关谷拎起夹克,莫名其妙地说:“子乔,你的夹克。” 子乔回头,说:“帮我收着,别忘了带回去。” 关谷更觉得奇怪了,子乔出门反倒不穿外套吗?“你连‘战袍’都不要了?外面很冷的。” 子乔露出邪恶地笑容:“关谷,我一会儿跟‘四个’美女神龙摆尾,你说还会冷吗?”伸出四个指头,晃来晃去。 服务生把小贤喝掉的酒瓶酒杯都拿走…… 小贤迷惑地问展博:“不是说帮我回忆吗?怎么画面里没有我?” 美嘉接过话茬:“别急,你去吐了。” 展博继续开始回忆。 当时,小贤踉跄地走回酒吧,显然醉得不轻。 展博上前搀扶他,关切地问:“好点了吗?” 小贤打了一个很长的嗝,把众人都恶心到了。“你们知道吗?我自从97年香港回归以来就没有吐过。” 美嘉数落说:“这个记录还真牛。” “可是今天,我的记录被打破了。”小贤说着,说着,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 “阿欧。”美嘉没想到他潜意识的前奏是这样的平凡。 展博还在犯傻:“曾老师,记录被打破,不用那么难过吧?” 关谷跟着傻:“你还保持着很多记录阿。比方说,你还有世界上最迷你的公寓和最彪悍的厨房!” 小贤哭得稀里哗啦,并且开始神志不清:“不要再说了。我要吃蛋炒饭。” “蛋炒饭?”展博放开搀扶的手。 美嘉解释道:“看来潜意识要爆发了。” 小贤拿出电话。 “他打给谁?”展博在一旁问。 关谷主动回答:“可能是叫外卖。” “喂,一菲吗?”小贤自己开口。 众人表情惊讶。 一菲刚回家,接起手机凶巴巴地问:“曾小贤?你找我什么事?” 小贤情不自禁,以能帮他找回自然状态的题头开始:“欢迎收听《你的月亮我的心》我是你的朋友,曾小贤。今天的节目要告诉你一个惊人的事件——我的记录被打破了,香港回归以来,我就没有吐过。我真的没有吐过。” 一菲心烦意乱:“你要说什么?” 小贤接着胡言乱语:“我只是想说,男人有钱不变坏,母猪上树变妖怪。你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一菲假惺惺地感谢:“谢谢你的提醒,关心一下你自己吧。对了,我也要告诉你一件事……” 另一头,小贤挂上电话。 展博问道:“怎么了?她挂了?” 小贤有点哭的冲动:“她说她自从鸦片战争以来就都没有吐过。我的记录其实根本不算什么!”接着嚎啕大哭。 众人惊悚。 美嘉遗憾地解释:“看来潜意识里,曾老师对一菲姐已经无法自拔了。” 展博不客气地说:“可是我姐已经有男朋友了。你早点在干嘛呢?” 关谷则替小贤鸣不平:“享受大自然的风土人情,都有人要帮曾老师出个人影集了。是不是曾老师,你有你的生活,何必如此纠结呢?” 小贤浑浑噩噩地说:“求你啦!能不能别提这个了?” “不是你告诉我们的吗?”关谷觉得好心怎么就被小贤吃掉了。 小贤酒后思维开始跳跃:“我什么时候说过?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为众人展开关于影集的真实命运: 一个出版社的社长在翻看照片。 社长愤怒地叫喊:“小贤,这是你拍得最棒的一组?!我每天收到那么多照片,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烂的作品。不用多说了,我知道了!这就是摄影的艺术?!我没什么意见了。”做手势,让小贤滚蛋。 小贤面容扭曲,赖着不肯走。 社长会意地说:“出版?哈!”大声嘲笑。 展博知道实情后,带着歉意说:“原来你过得并不好,那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们?” 小贤自嘲地笑着:“我怕尴尬,特别是没脸见到一菲。我每天在电台里帮别人处理情感问题,其实我根本就是个情感白痴。”吐沫星子喷向众人。 关谷担忧地说:“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小贤想都不想,说:“我要……打电话跟她表白。” 美嘉得意地对关谷、展博说:“我说什么来着。” 小贤说着又开始拨电话。 “不行!”展博夺过手机,“这样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我姐已经有男朋友了。你现在再去搅和,她会杀了你的。” 小贤大吵大闹:“是吗?我不怕,沈公子是吧?,有本事pk一下,看看谁是好男人。子乔说的对,我的确是想得太多了。我现在决定改变了。彻底改变。” 关谷这次也不替小贤说话了:“子乔只是想让你及时行乐,不是叫你自找苦吃。” 只见小贤已经跳到了沙发靠背上,大喊:“各位!今天的酒钱,全部算在我曾小贤头上。” 酒吧里的人开始欢呼。 小贤拿起电话:“一菲,你听见了吗?全国人民都在为我的重生而欢呼!我要……” “阻止他。”关谷和展博冲上,一不小心把小贤推了下来,小贤轰然倒下。 关谷、展博、美嘉三人像犯了错的孩子,在一旁不知所措。 “我的头就是这么摔破的?”小贤以为得到了最后的答案,跳起来掐展博的脖子。 美嘉解释:“没有。你只是扭到了脚而已。” 展博挣脱小贤,把自己看到的画上句号:“然后,我就把你扶回了你新租的公寓。” 小贤脑袋又开始爆裂:“那我怎么会在关谷房间醒过来?” 美嘉提议:“这个要问关谷了,给他打电话。” 关谷正好进门:“曾老师。你的头怎么了?” 小贤焦急地说:“我正要问你,快告诉我,我怎么会进了你的房间,还有谁,打破了我的头。” “我知道的情况是这样的……”关谷开始交代。 展博架着小贤回到他的新公寓。 “Wow,你的公寓真是……一览无遗。” 小贤在他背后嚷嚷:“我不要睡觉,我要吃蛋炒饭。” 展博提议:“曾老师,我送你上床。” 破公寓十分安静,小贤突然诡异地对展博小声说话:“嘘……你告诉他们,吵死了。” 展博惊慌失色。 小贤黑着脸说:“行了,送到这里就可以了。走吧。好兄弟。谢谢啊!” “那我走咯。”展博连滚带爬地逃出房间。 不久之后,小贤又出现在了酒吧。 “兄弟姐妹,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藏书网关谷回头:“曾老师,你怎么又回来啦?” “我是那么容易倒下的吗?”小贤朝吧台叫,“我要一份蛋炒饭!” 关谷阻止说:“这里不卖蛋炒饭。” 小贤又开始大哭:“我就是想吃蛋炒饭……”像个大活宝。 “好,蛋炒饭,蛋炒饭。”关谷把手边的洋葱圈递给小贤。 小贤愣了两秒钟,重新开始大哭,指着洋葱圈:“他们明明知道我不吃胡萝卜,还要在蛋炒饭里放胡萝卜!” 关谷那个汗。 小贤打要电话。 关谷喝斥道:“你在干什么?又打给一菲啊?你又想送死了?” “我说了今天我要表白的。”小贤抢关谷的酒喝上一口。 关谷下令道:“曾老师,你不能再喝了。还有,我现在禁止你给胡一菲打电话。” “没有人能阻止我,我告诉你,我就是要打,请问你能拿我怎么地。”小贤嬉皮笑脸地又喝一口酒。 关谷顿了一秒,说:“你要是敢打,我就烧了你的衣服。”拿出打火机。 小贤活蹦乱跳地挑衅:“你烧呀,你烧呀,我怕你?怕你就不是邱少云!”接着要打电话,关谷准备动手。 一菲在房间穿着睡衣,看来就要睡觉了,接起电话。 “好男人就是我,我是曾小贤~” 一菲裹好睡衣,没好气地说:“又怎么啦?你有完没完。” “有件事情我藏在心里很久了,我现在一定要告诉你,我……啊啊啊啊~~~”还没说完,传来小贤的惊叫。 一菲精神紧张。 回到现实。小贤掐上了关谷的脖子。 “你居然放火烧我?!我这件夹克是真皮的。” 关谷挣扎地说:“我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你,我以为点不着的,谁知道你这件是人造革的,一点就着。” 小贤大喊:“你赔我,我都没衣服穿了!”突然低头,平静地问,“恩,这件是谁的?” 关谷喘上一口气:“子乔的。他把‘战袍’扔在酒吧了,所以我就给你穿了。他这件可是真皮的!” “那我怎么会去你房间的?”小贤还是没听到重点。 关谷又陷入回忆:“我起初是想把你送回自己公寓来着……” 小贤穿着子乔的外衣,关谷手上拿着烧焦的夹克,两人回到小贤的新公寓。 小贤唱道:“哼哼哈黑,我只吃蛋炒饭,哼哼哈黑,我只吃蛋炒饭。” 关谷进门第一句也是:“哇哦,你的公寓真是——一览无遗。” 小贤苦着脸说:“你们不用每个人都说一遍吧。” 关谷收起笑容:“好了,你太平点吧。对了,你的床呢?” “在墙上。”小贤指了指。 关谷上去翻窗。“这么紧。靠!” 小贤晃晃荡荡地说:“瞧你个小样,我来!” 两人猛力一拉,轰地一下,整个墙面,连同床一起倒了下来。隔壁一个韩国人光着屁股,坐在马桶上看着他们。 小贤还醉醺醺地打招呼:“嗨!你好——” “什么?你不仅烧了我的衣服,还毁了我的公寓,我杀了你!”小贤又开始掐关谷脖子。 关谷再次挣扎着说:“冷静,冷静,公寓的事故你也有份的。” 小贤怒不可遏:“你知道在这附近租套便宜房子有多难吗?现在好了,以后我睡哪儿?!” 关谷无奈之下,说:“这个……我不是让你睡我这儿了吗?” 小贤还不放手:“那以后呢?” 关谷告饶:“也一样啊。” 美嘉在一旁拍手:“太好了,我也赞成。” 展博也拍手:“我们都希望你回来,曾老师。” 小贤暂时松开手:“等等。还没完呢?我的头是谁砸的?关谷,你还没告诉我呢。”还是没找到罪魁祸首。 关谷摊开手:“这我也不知道。” 美嘉提醒:“曾老师,快看看你身上还有什么地方受伤没有?这可是恶性事件。” 小贤撩起袖子,检查,突然发现手上写着一行字:“快看,这是什么..?” 美嘉凑上来:“你好,我是曾小贤,如果我再次走丢了请打电话,139095312544?” 关谷望着天花板:“这个电话好熟悉。” 展博补充:“字也很熟悉。” 两人同时:“林宛瑜!” 关谷急切地说:“快打电话给她!” “等等!”美嘉喊道。 大家看着她,以为又发现了什么。 美嘉却坏笑:“太精彩了,我忍不住要去拿爆米花了。” 众人鄙视她。 小贤拨通电话。 “宛瑜。” “曾老师啊。” “你昨晚见过我吗?” “是啊,见过啊。” 随后,宛瑜在电话里告知当晚她所知道的情况。 关谷把小贤扶到自己床上。 小贤傻笑:“我最喜欢吃蛋炒饭了,哈。” 关谷要求道:“你睡觉把衣服脱下来,快点。” “不行!谁让你烧我衣服的啊?”小贤死样怪气地说,“再说也不是你的。”反倒把衣服裹好。 关谷拗不过他:“好了好了,不脱就不脱,喂!衣服不是我的,可床是我的,我让你睡这儿,你可别尿床啊!”关谷说完就让小贤独自睡觉。 小贤突然又活蹦乱跳地出现在酒吧。 “同志们,我胡汉三又回来啦!哈哈哈。” 酒吧里已经没人了。 “阿欧。”小贤看到没人理会自己,不免很失望。 小贤走到吧台,吧台里的伙计正在弯着腰干活。小贤好不容易遇到个人,又开心地闹起来:“伙计,我要一份蛋炒饭。” 伙计回过身来,竟然是宛瑜,穿着服务生的服装。 “不卖了,打烊了。”宛瑜随口说。 几乎同时,小贤、宛瑜认出彼此:“林宛瑜!”“曾老师!” 宛瑜张大嘴巴:“你旅游回来了?” 小贤遇到个人,还是熟人,更加开心:“可不是吗?哎?这么晚了,你在酒吧里干什么?” 宛瑜有点不好意思:“我?既然被你看到了,那我告诉你吧,不过你别告诉别人哦——我在这里打零工。” 大家对着免提大声惊呼:“什么?打零工?” 电话里传来宛瑜吃惊的声音:“啊?你们都在啊。” 小贤怒喝:“别扯开,说重点。” 宛瑜只好接着说下去。 宛瑜边干活边跟小贤答话:“反正我还没找到工作,白天睡够了,晚上睡不着,就过来打打零工,独立嘛。” 小贤趴在台子上睡着了,还流口水。 宛瑜摇了摇他:“曾老师,你喝醉了吧?” 小贤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没!” 宛瑜很为难地说:“啊呀,我这里走不开,否则应该送你回去的。你这样怎么行?”很是担心。 小贤歪着脑袋:“不用。” “我帮你留行字吧。这样你就不会走丢了。上次我们找得你好苦。”宛瑜说着在小贤手臂上留字。 “嘿嘿,哈哈,痒!”小贤怪异地扭身体。 宛瑜收好笔:“好了。” 小贤喃喃地问道:“宛瑜,我现在要向一个女孩表白,他们都不理解我,不过,你会支持我的对吧。” 宛瑜立刻说:“支持啊。虽然晚了一点,不过,有心就不怕迟!”甜蜜的笑容可以让绝症病人找回活下去的勇气。 小贤一拍桌子:“对!就……就喜欢你这暴脾气。打!”说着拿出电话。 宛瑜皱着眉头问:“你喝醉了,按钮看得清吗?” 小贤得意地说:“我傻呀,这不是有重拨吗?” 小贤边说电话边在酒吧里转悠,最后高高地站到了茶几上。“嘿!又是我。不要说话,听我说,知道吗?我是个大笨蛋,宇宙第一大笨蛋。其实我不该逃避,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你有感觉,也许就是上次吻你开始,也许更早。离开你的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你。离开爱情公寓,我的生活就失去了色彩,离开了你,我的躯壳就没有了灵魂。是你,让我保持了10年的千杯不吐记录烟消云散。是你,让我抛开一切,飞奔回来。亲爱的,离开那个男人,到我这里来,好吗?什么?你同意了?好。好,我等你,我在公寓的门口等你,我们不见不散。” 小贤的眼睛里流下了真实的泪水。是否是酒精的润滑才让他的泪流得如此彻底,又或者是太久的孤独才让他憧憬一个人的陪伴。放下伪装,拥抱新生,即使醒来后都成为梦幻,片刻的诚实也将永把青春铭刻。 小贤振臂高呼:“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欢快地跑向约会地点。 宛瑜则呆在角落里,默默地为他祝福:“太好了,曾老师。” 小贤按掉电话,众人目瞪口呆。 展博惊恐地问:“你向我姐表白了?” “我表白了?”小贤反应过来,“啊!我表白了!” 关谷指着绷带:“所以这就是你的下场,我早说过,你这是自讨苦吃自取灭亡!” 小贤张皇失措:“我的头,原来是胡一菲干的~~~她居然那么恨我。” 美嘉冷静分析:“有这种可能。” 小贤心中纠结不清:“我要跟她解释,是我喝醉了。我真的喝醉了。不行,我解释不了了。她不会原谅我的,我……我还是走吧。为什么,当时为什么没有人阻止我!” 众人指自己:“我们都阻止了啊!” “哦!天啊,为什么我又把事情弄成这样,完了,完了,再见了。”小贤收拾东西要走,如热锅上的蚂蚁。 刚开门,迎面碰到一菲。 小贤定格:“啊啊啊啊啊。” 一菲轻描淡写地说:“干嘛呀?小贤,让我看看你的脑袋好点了没有。” 小贤摆出奥特曼必杀技的架势:“别过来!我知道我做错了事,我知道我是个不要脸的混蛋,我也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不是故意的。我求求你了。我自己会走的。你不用这么赶尽杀绝吧。” 展博帮着求饶:“姐,你就饶了曾老师吧。他当时喝醉了。” 一菲有点急了:“废话,喝醉了就能调戏人家有夫之妇啊?活该被打。要不是我碰巧打酱油路过救了你,你现在都不知道死在哪儿了呢!” 众人惊呆。 关谷弱弱地冒出两个字:“调戏?” 美嘉慢慢地冒出四个字:“有夫之妇?” 小贤傻傻地还是冒出四个字:“你救了我?” 展博一句话很连贯:“你半夜出去打酱油?” 一菲不屑一顾地说:“关你鸟事!” 一菲知道的情形是这样的: 午夜12点,在公寓大堂,小贤站在门口等一菲。突然一个大汉冲过来,拿起啤酒瓶,不由分说就砸在小贤头上,小贤当即倒地。大汉边踢地上的小贤边骂:“叫你调戏我老婆,叫你调戏我老婆!说!你什么时候非礼她的!” 一菲拎着两瓶酱油穿着休闲装回家路过,大喝一声:“住手!”说着,对着大汉一顿好打。大汉踉踉跄跄爬起来逃走。一菲上前抱起小贤,小贤满脸是血,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是:“蛋炒饭!” 一菲作出最后总结:“后来我把他包扎了一下,他吵着要回关谷房间睡觉,我就送他回去了。事情就是这样。” 小贤晕头转向:“怎么会是这样?难道说——那个电话,我没有打给你?那我打给了谁?” 从外套拿出手机一看,小贤惊觉:“慢着,这手机不是我的!” 美嘉当场认出:“这不是子乔的吗?” 小贤愤恨交加:“什么?” 关谷也明白过来:“你昨天重拨的是子乔的手机?!” 很多事情终归会水落石出的。事情的真相还要追究到曾老师喝醉以前: 子乔当时说:“以前也有一个人怀疑我的战斗力,后来他就死了,你是第二个。你想赌吗?”说完走到Branda面前,淫荡地说,“你寂寞吗?美女?” Branda就一句话:“我已经结婚了。” 子乔脑子一转:“是吗?结婚了也会寂寞的嘛。” Baranda不客气地说:“我老公去洗手间了。” 子乔递过100块钱,跪地恳求:“这是100块钱,求求你给我你的电话,我不能在朋友面前丢脸。” 于是,Branda在子乔的手机上留了号码。子乔开心地离去。 一个大汉回来——就是后来打小贤的那个人,问Baranda:“这小子干嘛?” Baranda说:“他给我100块钱,要我的电话。” 大汉吃惊:“你给了?” Baranda奸诈地笑着:“有钱干吗不赚?不过,我给他的是你的号码。” 大汉会意:“老婆,你真聪明。他要是敢打来,我抽不死他。” 子乔向众人show完电话号码后,随手把手机塞进了外套口袋,后来又把大衣往沙发上一扔,关谷烧小贤的衣服、关谷帮小贤穿上子乔的衣服、小贤在宛瑜面前拿出手机打电话……巧合就发生了。 小贤拿子乔的手机打电话:“是你,让我抛开一切,飞奔回来。是你,让我保持了10年的千杯不吐记录烟消云散。亲爱的,离开那个男人,到我这里来,好吗?什么?你同意了?好。好,我等你,我在公寓的门口等你,我们不见不散。” 一边小贤在深情地说话,一边大汉在愤怒地听着。结果…… 经过一系列的讲述、比对、排查,大胆设想和小心求证,事情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美嘉明白过来:“你还穿着子乔的衣服,怪不得凶手会认错。” 小贤愤怒地说:“吕子乔,我要杀了你。” 一菲这时想到另一个问题:“那你原先是要打给谁的?” 小贤顿时哑了:“嗯……” 展博赶紧接词:“曾老师喝醉了,随便拨的,呵呵呵。” 一菲很突然地说:“对了,曾小贤,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关谷马上知趣地告退:“我肚子饿了,我要出去吃点早饭。” 美嘉也是:“我也饿了。” 展博傻愣愣地杵着:“我不饿,我要看戏。” 美嘉打了展博的头一下,展博会意:“我好饿!” 三人一起出去。 小贤嬉皮笑脸地说:“呵呵,谢谢你救了我。看来你没有那么恨我。” 一菲严肃回答:“我当然恨你,你到底搞什么飞机。” 小贤不以为然地说:“不就是几个骚扰电话吗?不用那么严肃吧。” 一菲拿出手机,手机里传来小贤的录音:“一菲,我唱首歌给你听——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然后是怪叫。来字拖得很长很长。 一菲关掉手机:“你就这样,拖了3分半。” 小贤还在瞎掰:“真的吗?看来这是我的一项新纪录了。” 一菲很认真地说:“你昨晚打了这么多电话给我,究竟想说什么?”似乎充满期待。 小贤表情凝固。心中挣扎:“当时我距离表白只有0.01公分,四分之一柱香之后,我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小贤说:“我……我想对你说三个字——对不起。” 一菲还在问:“对不起什么?” 小贤悄悄提到:“就是4个月前,我那什么你的那件事。” 一菲夸张地笑:“呵呵,你说那件事啊?亏你还是个男人,我早就忘记了。” 小贤不可思议地说:“忘记了?可是展博说,那是你的初吻。” 一菲大大咧咧地解释:“那是我逗他的,我四岁的时候就没有初吻了。再说了,你又没有伸舌头。” 小贤心说:“我伸了啊!我伸了啊!难道说我舌头太短?”当然表面上还得装得若无其事地说:“呵呵,原来是这样。如果你不生气的话,那就太好了。所以……我们还是朋友,对吗?”还是有点紧张。 一菲突然回答:“不。” 小贤惊恐:“啊?” “除了朋友,我们还有债务关系,今天早上有人来收钱,我帮你垫了。”一菲递过帐单。 小贤迟疑:“这是什么?” 一菲怒气冲冲地说:“旅馆套房的墙面损坏鉴定报告及赔偿通知。你连一个拿啤酒瓶的都打不过,却有力气拆人家的墙?” 小贤狡辩:“他是偷袭的。”带着哭腔。 “行了,别解释了。快去吃早饭吧。”一菲打开门,外面三个偷听的人全部滚了进来。 关谷假惺惺地说:“一菲,我们专程来叫你一起去吃早饭的。” 美嘉附和:“对,对,对,走吧走吧。” 展博又来和大众作对:“虚伪!我就从不撒谎,我早就说我一点也不饿。”又被美嘉打了一下,乖乖地说,“我是来叫你吃早饭去的。” 四人一起准备离开。 小贤从桌上捧起一盘蛋炒饭,突然注意到餐盘和昨晚关谷房间自己身边的餐盘是一样的。 小贤心中充满感激:“一菲,谢谢你的蛋炒饭。” “哦——”一菲含糊其辞地出门。 小贤微笑,他慢慢地坐下来吃早饭。 有个声音仿佛穿过清晨的雾霭,萦绕在整个客厅:“也许某天,你的大脑也会死机。然后第二天留下了一堆破事和一个头的绷带,不过,生活总要继续。因为天大的事情,都会归于平静,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曾小贤。各位,我回来了。” 第十四章 无聊的周末 美嘉、关谷、小贤三人毕恭毕敬地坐在茶几前。 美嘉装模作样地主持这个小小的欢迎会:“东风万里红旗飘,祖国一片新面貌,热烈欢迎曾小贤同志,即将正式入住我们爱情公寓3602室。下面由关谷神奇先生发言。”活像新兵入伍欢迎会。 小贤,关谷正襟危坐,努力鼓掌。 关谷端正姿态,严肃地说:“曾老师,欢迎你重新入住爱情公寓,我想说……啊。我说……啊,这个……啊。”赵本山式的大喘气。 美嘉敲敲桌子,严厉批评道:“关谷,说人话。” 关谷一改刚才的拘谨:“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住在这里要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尽管说。”说着粗犷地拍了拍小贤的大腿。 小贤受宠若惊,想用一贯的调侃拉近距离:“应该不会有什么不习惯的,毕竟这里离隔壁我原来住的房间一共17步路。你们能不能别这么肉麻。”还是有些难为情。 美嘉总算抛出真正意图:“今天是曾老师搬过来住的第一个周末。在家里太无聊了,我们是不是应该计划一些好玩的活动呢?” 小贤提议:“对了,我们可以先去买很多鸡翅鸡腿,然后去野外烧烤怎么样?”看来他对独自的旅行日子还恋恋不舍。 美嘉不是很满意:“烧烤?吃多了会上火的吧。” 关谷倒觉得不错:“那好,这样,我知道有一个农家乐的地方,我们可以自己去摘些绿叶和蔬菜,然后……” 对于关谷的补充提议,美嘉多少有了点兴趣:“哇!这个素雅,而且亲近自然。摘完然后呢?” 关谷一本正经地说:“然后我们可以把之前买来的鸡翅鸡腿拿出来,把那些摘来的绿叶和蔬菜当柴火,来烧烤嘛!” 美嘉表情凝固。“好吧好吧,反正到时候摘了蔬菜水果,你们想烧烤的烧烤,我可不烧烤。”答应的很勉强。 关谷非常高兴:“那就这么定啦,我们周末去农家乐!” “好,不过我还有几小箱的行李在走廊上。要不等我收拾完了再一起去过周末?”小贤突然想起。 美嘉主动地说:“我们可以帮你收拾啊。” 小贤挠挠耳朵:“不用吧,我自己来就好了。”太客气反倒让他觉得不自在。 关谷也自告奋勇:“别客气,你去准备烧烤的鸡翅就可以了,剩下的我们来帮你解决。” 美嘉话语带着温暖:“既然你搬过来了,我们就是一家人。” “谢谢你们,我感到——心里很暖。”经过居无定所的生活,小贤更加珍惜又请了。 10分钟后。客厅里顿时挤满了约三十个大大小小的纸箱子,堆满了整个房间。 关谷把一个巨大的箱子放到另一个更加巨大的箱子上面,喘口气:“曾老师心里很暖,我现在感觉很喘。他不是说只有几小箱的吗,这些都够装几个集装箱了。” 美嘉抹一把额头的汗:“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吃烧烤阿?” 关谷悲观地说:“以我们目前的速度,下个月或许可以吃了。对了,子乔呢?” 就在他们把注意力放到子乔的行踪上时,角落里的一个箱子正在诡异地蠕动着。 子乔正在摆弄手机。 宛瑜饶有兴趣地凑上来:“子乔,你在用手机上网?”很羡慕的样子。 子乔得意地说:“是啊,这部手机电话经常接不通,但是上网很快,上Youtube看视频,和mm聊天都没问题。还能上爱情公寓呢。山寨机,就是牛!”到哪里都像在为山寨手机代言。 宛瑜热情地说:“你在‘爱情公寓’网站上叫什么名字,我想加你做好友,就是老搜不到你。” 子乔歪着眼睛问她:“你搜什么关键字来着?” “吕子乔啊?”宛瑜觉得这个问题好傻。 子乔觉得宛瑜好傻:“错了。我现在有个新的网名——叫做‘拒绝者’。” “拒绝者?”宛瑜只从字面意思思考,有点怀疑。 小贤彻底不信:“你?”好像说你要是能拒绝美女,我就能拒绝当亿万富翁。 “外行,都是外行。”子乔轻蔑地说。他在脑海中拉出一块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拒绝者”三个大字,心里奸诈地说:“这个名字是有讲究的,你把边旁部首去掉再看看。”自己把边旁擦掉,坏笑。 子乔没把“拒绝者”的真实含义说出来,以防别人抄袭,但却故意抛出一段绯闻,以此显示自己的战果:“告诉你们,我这次真的恋爱了。我在网上遇见了她。她叫‘失落的小白兔’,这名字听上去智商很低,可我们一聊起来,才发现相见恨晚。” 宛瑜咧着嘴说:“好肉麻的名字,她叫你什么?” “她亲切地叫我‘威猛的小老虎’。”子乔展示肌肉。 一菲要直观的:“照片有吗?我看看。”子乔递过手机看,“怎么长得这么像林志玲。” 小贤冲过来:“林志玲!什么林志玲,我的小玲在哪儿?” 子乔神经质地指向不远处:“曾老师,看,2点钟方向,4点,6点,她走到吧台了。” “林志玲?” “我又看到一个长得像关之琳的。”子乔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靠!”小贤不敢苟同。 子乔又来劲了:“我要行动了。” 一菲讽刺道:“你不是有林志玲了吗?” 子乔露出色迷迷的笑容:“林志玲怎么够?还有蔡依琳、陈松伶、翁美玲和陈慧琳呢!” 宛瑜数落道:“你这样下去迟早会惊动110的。” 子乔假装没听见,离座,上去搭讪。 美嘉和关谷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一菲问:“你们两个怎么了?” 关谷一把夺下小贤手上的酒杯,喝了下去。 小贤郁闷地说:“嘿,就算再亲的一家人,也要注意卫生,我感冒了,你就不怕传染?” 关谷平复一下情绪:“听着,你们不知道,刚才我和美嘉在房间里……天哪。”还没说完,又激动起来。 一菲斜着眼打量两人:“你们不会是那什么……按捺不住了吧?” “我们……”美嘉呼呼喘气,“……我们——两个……”激动得说不出话。 小贤自以为看穿了一切:“没关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天干物燥,擦枪走火,可以理解。” “你就不能让我们把话说完?”美嘉喝斥。 小贤摊开手,表示无奈:“是你们自己不把话说完的。” 关谷诡秘地说:“我们……我们在公寓里看到了一些东西。” “很糟很糟很糟的东西……”美嘉说得毛骨悚然。 事情要追溯到刚才关谷和美嘉帮小贤搬行李的时候。 房间里搬来了很多大纸盒子。 “关谷,你不是要去采购小家电吗?我想曾老师住进来之后我们就省事了。我们可以用他的。”美嘉精打细算。 “比方说。”关谷需要一些具体的建议。 美嘉从盒子里拿出一个电吹风:“比方说这个电吹风。” 关谷看仔细了:“这本来就是我的电吹风。” “那这个咖啡机呢,我们有咖啡机了。”美嘉说着又拿出一个咖啡机。 关谷又仔细看了看:“我们本来就有咖啡机。而且,我确定就是这个。” “怎么都会在曾老师那儿?”美嘉满是疑惑。 关谷猜出了其中的奥秘:“我一直很尊敬曾老师的,他太让我失望了。” 关谷和美嘉本是要说奇怪的事的,不知不觉变成了小贤的批斗大会。 小贤赶紧狡辩:“这是子乔送给我的,他说这两样东西象征着我们浓浓的友情。” 关谷回答:“索迪斯乃。(日语)” 一菲不以为然地说:“这就是你们看到的,很糟很糟很糟的东西?”瞪大眼睛。 “当然不是,曾老师,除了这些,你还给我们带了一个……”关谷带着哭腔。 再次回到案发现场。 “那我就把这些东西物归原处了哦。”关谷拿起箱子,箱子地下有一样东西掉落。 美嘉看到了,瞪大了眼睛,瑟瑟发抖:“我的妈呀~~关谷,箱子里掉出了个东西。” 关谷张望:“什么东西?” “你快看!”美嘉指向地板,某种生物正在慢慢靠近关谷和美嘉,美嘉惊叫,“啊啊啊啊啊。” 关谷也看到了:“啊啊啊啊啊。” 美嘉刷地一下,跳到了关谷的身上。“它过来了。过来了。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走。快走。” 关谷抱着美嘉正欲逃窜:“我也想走,快告诉我,我应该先迈那条腿?”看来已经吓得腿脚麻木了。 美嘉指挥:“左腿,左腿!” 关谷失魂落魄地说:“我当然知道是左腿,可是哪边是左来着。” 美嘉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命令:“快,出去,出去。” 关谷已经听不懂人话了:“你叫它出去,它能听懂吗?” “我当然是叫我们出去。”美嘉急得都要哭了,关谷慌忙抱着美嘉走到大门边。 关谷呼救:“我们没路了。” 美嘉叫喊:“开门,开门啊!” 关谷迷惑地问:“你在我身上,我用哪只手开门啊。” 美嘉赶忙跳下来,两人慌忙开门逃出。 回到沙发区。 小贤小声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关谷、美嘉异口同声:“那是我见过,最恐怖,最恶心的东西——” “说下去。”小贤紧张地竖起耳朵。 关谷与美嘉同时说:“一只大老鼠。”“一只大蟑螂。” 小贤听糊涂了:“啊?” 美嘉冲着关谷嚷嚷:“关谷,你看错了,这怎么会是老鼠?这是一只蟑螂。” 关谷反问:“蟑螂哪儿有那么大?” 美嘉急切地说:“所以我说这是一只超级巨无霸蟑螂。” 关谷坚持己见:“美嘉,是你看错了。我看得很清楚,这是一只老鼠,它的嘴边长着胡须。只有老鼠才会长胡须。” “可那些须不是嘴边长出来的,是从脑袋上面冒出来的。那是触角。”美嘉伸出两根手指在脑袋上比划着。 宛瑜煞有其事地说:“你知道很多艺术家的想象力是从哪里来的吗?很多都是被蟑螂吓出来的。他们管这个叫做灵感。” 关谷急于让大家相信:“我见过蟑螂,但是我发誓这次不是,这次情况恐怖的多。这是一只老鼠。”举手做发誓状。 一菲冷嘲热讽:“哦~我能理解,蟑螂是吓不住一个1米87的日本武士的。但是老鼠可以。武士先生,我们错怪你了,你受惊了。” “好啦。关谷,走走,我们请你喝一杯。你就会镇定下来的。”小贤勾着关谷去吧台。 美嘉突然关怀起子乔:“一菲姐,真的很恐怖的。我得告诉子乔,让他千万别回房间。” “他才不会回去呢,你看,正在那儿泡妞呢。”一菲指指不远处的卡座,子乔正跟一个美眉谈得兴起。 美嘉看着生气:“我们在家里和蟑螂搏斗,他却在这里快活,太过分了。” 一菲趁机提议:“我正打算捉弄他一下呢,要不要看?” 美嘉正好解气:“怎么捉弄?” “看我的。”一菲拿起手边的固定电话,子乔的电话铃马上响起。 一菲学着林志玲的声音:“hello,亲爱的。” 子乔回应:“hello,你是哪位?” 一菲矫揉造作地说:“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我亲爱的、威猛的——小老虎。” 子乔反应很快:“哦~,是你啊!小姑妈啊,我差点没有听出你的声音来。有什么事情吗?”心神荡漾的同时,不忘在对面的女孩面前掩饰。 “哦,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最近口干舌燥的,想找个人给我一个热情的拥抱,欧!如果你现在在我身边就好了。”一菲渐入佳境。 子乔眉开始飞,色开始舞:“交通事故!什么事故?那表姑父怎么样了?他没事吧?”真不是一般人能装得出的。 “欧!我现在不太舒服,浑身发热,我快撑不住了。你说是不是寂寞造成的?”一菲盯着不远处的子乔,暗自发笑。 子乔脸上又装出痛苦的表情:“天哪!你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开拖拉机,我就说所有四个轮子的机器都是恶魔。” “快来吧,我的小老虎,来把我撕成碎片把。我等你。”一菲咬嘴唇。 宛瑜、美嘉很有默契地笑着。 子乔冲着电话大喊:“恩,如果他需要器官移植的话,我愿意。” “你知道我住在哪里的对吗?” “快告诉我哪家医院,我马上就到。”子乔急不可待了。 “你先坐地铁3号线到底,然后做摆渡轮,然后换119路长途汽车,到终点站,我在‘天上人间’等你。” “知道了,我这就出发。告诉姑父,坚持住,我不能失去他的。”子乔挂上电话,对面前的女孩说,“你知道……我……”带着哭腔,“我实在是……对不起!”立马起身,边哭边走到一菲他们这里。 子乔镇定地说:“今天晚饭不用等我了。我要出去一下。有个女孩她需要我。” “哪个女孩?”美嘉暧昧地说。 子乔故意说:“记得我说的那个‘失落的小白兔’吗?” 宛瑜还想给他一点提示:“可是你都没有见过她。” 子乔已经欲火焚身,根本没在意提示:“长得像林志玲,声音也像林志玲,你说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直觉告诉我,她就是林志玲。” “子乔,其实……”宛瑜快要说真相。 一菲按住宛瑜:“作为好朋友应该成人之美,子乔,去追求你的幸福去吧。” 子乔乐呵呵地说:“一菲!不愧我最好最好的朋友。”转身之际,带着哭腔说,“坚持住,表姑父~~~” 小贤推门进来,看到展博正对着茶几上的电话发呆。 “展博,你不会是打算用意念移动这个电话吧?” 展博目光坚定:“不,我正在准备打电话给Ada。正在酝酿。” 一菲也进来:“Ada?谁是Ada。” 展博窃喜:“哦,是一个女孩,她和我在同一幢大楼上班,昨天,我在咖啡馆里碰巧遇到她的。”心里在说:“好吧,我从公司一路尾随她到咖啡馆,8条马路,她居然没有发现我。嘿嘿。” 一菲感慨:“行啊小子,这么说你和她搭讪了?” 展博傻笑:“呵呵。” 一菲进一步揣测:“她还给你留了电话号码?” 展博郑重地说:“我们交换了号码,她说她会打给我,不过我觉得我是男生,我应该主动打给他。你说呢,姐!” 一菲大喜:“你等等。”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三支香。 展博迷惑:“姐,你干吗?” 一菲拿着香,连连鞠躬:“感谢我们家列祖列宗,展博终于意识到他自己是个男人了!” 小贤无情地指出:“那你朝着周杰伦的照片鞠躬干吗?” 一菲一把推开小贤:“你管我!好了,开始吧。快打电话,我要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幕!” 展博拿起电话,拨号:“喂!你……你好,是Ada吗?,我是展博!” 一菲的眼神满是期待。 “呃,不了,我还没有结婚。我——不需要——办证,对,离婚证我暂时还用不到。”展博有些尴尬,挂上电话。“不会啊。帮我看看这个号码是1还是7?” 一菲接过电话本:“这个号码不错啊,139——12345678。” 展博纳闷儿:“有什么问题吗?” 小贤再次无情地指出:“展博,一般我买彩票的时候绝对不会买12345678这个号码的。” 展博傻得无可救药:“可是这个是电话号码啊,又不是彩票。” 小贤耐着性子解释给他听:“如果有个女孩子告诉我她的手机号码是114的话,我一般是不会相信的,你不觉得这个号码在荒唐程度上,和114有得一拼吗?” 展博傻得可以让别人也无可救药:“怎么可能?你是说这个号码是假的?” 一菲拍拍他的肩膀:“别泄气展博。没关系,放轻松。” “怎么会这样?!”展博沮丧地抱住头。 一菲小心安慰:“这很正常,如果我是女孩子,我也不会随便把电话给一个陌生人。” 小贤数落:“确实很正常,如果有哪个陌生人愿意要一个河东大娘的电话号码的话。” 一菲凶神恶煞地说:“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啊,曾小贤?” 小贤退却:“我来拿东西,ok?” 展博愤愤不平:“我怎么是陌生人呢。我在公司的电梯里遇到过他4次,她应该对我有印象的。” 一菲换种方式安慰:“或者有可能,女孩子希望自己能掌握主动。所以,她也有你的电话对吗?” “我给她了。我给的是真的。”展博强调。 小贤想用现实让他释怀点:“有时候真心未必会获得回报。世界就是这样的。” 一菲去厨房做东西。这时候电话铃响起。 展博立马冲过去:“别碰电话!我说的吧。打来了,打来了。”然后眉飞色舞地说,“喂!你好啊。听到你的声音感觉真好。你昨天看上去真漂亮。” 小贤驻足,做了一个伸大拇指的手势,然后离开进房间。 等小贤走远,展博严肃地对一菲说:“姐。老妈的电话。” 一菲笑着拿过电话,去一旁打。 宛瑜进来:“好香啊。” 展博一边盛饭一边说:“我姐做了蛋炒饭。要不要来点。” “不了我最近减肥?”宛瑜悄悄坐下。 展博再次征求:“减肥?” 宛瑜嬉笑着说:“好吧,当我没说,给我两大碗。” 展博友情提醒:“你确定你吃得下那么多。这不是美嘉做的,是我姐做的。” 一菲打完了电话:“我做的怎么了?” “没什么,我姐做的蛋炒饭——‘谜道劳好呃’(上海话)。”展博笑得像花痴。 宛瑜开始猛吃:“真好吃,真好吃。” 展博看着她大口大口地吃,非常惊讶。 宛瑜兴奋地说:“怎么做的?” 展博迷惑了:“你从来没吃过蛋炒饭?” “很少吃。”宛瑜是千金小姐嘛。 展博给她上课:“所谓蛋炒饭,又称饭炒蛋,里面一共只有三样东西,蛋,饭,还有盐。不过我姐做的有四样。” 宛瑜追问:“第四样是什么?” “她的秀发。”展博从碗里拎起一根长发。 一菲走过来:“恭喜,今天有第五样了。我刚才发现我的‘假指甲’掉在里面了。”竖起无名指示意,五根指头中只有这根上面没假指甲。 宛瑜甜甜地说:“一菲,你做得很好吃啊。你改天教我怎么做可以吗?” 展博简直不敢相信:“宛瑜,你绝食好几天了吧,只有饿死鬼才会觉得她做的好吃。” 一菲冲着展博:“怎么说话呢。”又微笑转头,“宛瑜,干吗要改天?要不我今天就教你吧。” 宛瑜提醒道:“今天是周末,你不用和沈公子约会吗?” 一菲不以为然地说:“约会哪天都成,但是要找一个有潜质,有品味的徒弟。就不是每天都能碰到的了。要知道做蛋炒饭,是一门艺术。”狂拍宛瑜的背,顺便帮助她下咽。 宛瑜高兴地叫起来:“太好了。” 展博咔嚓一声,咬到什么。 一菲马上惊叫:“你咬到我——的假指甲了。”竖起无名指示意。 美嘉又跑到酒吧里:“它又出现了。这次我们看得更加仔细了。”美嘉顺手拿走了小贤手上的杯子,喝下去。 小贤郁闷:“嘿!请不要这样好吗?” 关谷跟上来:“它更大了。他的增长速度十分的恐怖!” 时间回到刚才的客厅里。关谷无意间看到又看到了那个怪物,表情突然严肃,用眼神示意美嘉。美嘉也看到了,两人站起。怪物正在朝他们移动,把他们逼到了角落里。 美嘉痛苦地说:“好吧。我们只有行动了。” 美嘉从一旁摸到一瓶杀虫剂,关谷随手拿起一本很厚的电话黄页书。美嘉朝怪物猛喷杀虫剂,关谷高高举起电话黄页,狠狠地砸下来。 “啊啊啊啊啊。”美嘉尖叫,不忍看,关谷一只手遮住美嘉的眼睛,一只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关谷安慰道:“好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美嘉扒开关谷的指缝,关谷也张开指缝,偷偷瞄那个怪物。 两人又惊叫:“啊啊啊啊!”两人僵在原地,地上怪物身上压着厚厚的电话黄页,依然在缓慢前进。 关谷和美嘉对视一眼,又慌忙地逃出了房间。 小贤再倒一杯酒给自己:“你们确定你们这次看清楚了?” 美嘉点点头:“当然,他有坚硬的壳,6条腿,就像蟑螂……” 关谷打断:“但是,他也有老鼠的特征。灰色的毛,还有一条长长的尾巴。” 小贤又糊涂了:“慢着,慢着,那它到底是什么?蟑螂还是老鼠?”他觉得两人还是没看清楚,很不可靠。 关谷示意美嘉——可以说出结论了。 美嘉大声宣布:“经过我们讨论决定,这是一只——蟑螂鼠。” 小贤歪着脖子问:“什么?” 关谷补充结论:“也可以称为‘耗子小强’。” 小贤再次询问:“你是说,他是一只老鼠但是名字叫做小强?”觉得过于滑稽了。 美嘉断言:“不!他是两个种类的生物的综合变异体。” 小贤喝下一杯酒,望向天花板:“太荒唐了。哺乳类和昆虫怎么可能合体?” 关谷扰扰耳朵:“我们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 美嘉用她的思维方式解释:“你知道,存在着那种可能,一只喝醉的蟑螂,碰到了一只刚失恋的老鼠,然后他们就……” 小贤争锋相对地说:“哦,这倒有可能,也有可能是一只喝醉的蚂蚁遇到一只失恋的大象,然后蚂蚁怀了大象的孩子。”作出一个肚子撑起来的姿势。 美嘉不服气地说:“可是蟑螂鼠的确存在!” 关谷则给小贤下了预言:“曾老师,你现在搬过来了。我相信你一定会碰到它的。别怪我们没有提醒你,它很恶心。” 美嘉龇牙咧嘴地渲染道:“非常非常恶心。” 关谷美嘉起立,愤愤然离去。 一菲进来酒吧,在门口遇到两人:“大家都还好吧。我刚才看到你们的屋子没有关门。” 关谷凶巴巴地说:“说的轻巧,我们根本来不及关门!” 一菲的手机响了,是子乔的声音。 “一菲啊,告诉你一件重大新闻!” 一菲阴阳怪气地说:“子乔你不是去和林志玲约会吗?进展怎么样?” 子乔硬着头皮编造:“呃……还行。只是我们聊的不太投机。所以……” “怎么会不太投机呢?”一菲学林志玲的腔调,“亲爱的小老虎。你没有把我撕碎吗?” 子乔愤恨地说:“原来是你。胡一菲,你涮我。你是不是太无聊了。”身在千里之外,的确很无奈。 一菲讽刺说:“你可以回来找我单挑,哦,我忘记了,你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子乔却突然转变口气:“一菲,我想谢谢你。”似乎发自内心。 一菲这回反倒没兴致了:“啊?谢我?你是不是掉进水沟里把脑袋摔傻了?” 子乔解释说:“不是我掉进了水沟,我刚才在路上里看到了一群母猪排队掉进了水沟!” 一菲惊呆了:“啊?” “我抓住了这一精彩的时刻,用手机拍了下来,而且已经把视频传到了youtube上,我相信不出一个小时,我的视频就能被顶上人气榜首页。所以我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还真拍不到这么经典的视频!” 一菲表情很无语:“子乔,你佩服你,居然比我还无聊。” 子乔还死缠不休:“你要不要上去看?我把链接发给你。” “免了,你一定是想报复我,我才不上当呢。耍我,下辈子吧。”一菲想当然地这样认为,迅速挂掉了电话。 收音机里放着柔和的音乐。宛瑜在打蛋,切方腿肉。展博正在一旁搭一个“浆饼屋”——一个可以吃的小房子模型。 一菲大步流星走进来。 宛瑜笑脸相迎:“菲菲,我正在努力练习,一定不会给师傅您丢脸的。” 一菲对着展博说:“你在干吗?过家家吗?Ada还没给你来电话吗?” “没有。”展博还在摆弄他的房子。 一菲冷笑道:“你还挺沉得住气的嘛。” 宛瑜则说出实情:“别被他欺骗了,这是表面现象。” 突然手机响,展博连滚带爬地去拿手机。 宛瑜对一菲笑笑:“看到了?” 展博激动地拿起电话:“喂!是我——我说了,我不要办套餐。”又郁闷地放下去。 只见宛瑜拿着一个调羹,仔细地量着放盐的多少。 一菲奇怪地问:“宛瑜,你在干吗?” 宛瑜一本正经地说:“不是你教我的吗?放半勺盐?” “不是这样的。”一菲说着,把盐随手倒了些在手上,往碗里一撒,“看到了吗?应该是这样的。” 宛瑜惊呆了:“啊?” 一菲笑眯眯地教导:“ok,第二节课,你要学会放轻松。你知道吗?烹饪是要用心的,充满激情,充满欲望,这样才能做出好的料理。” 宛瑜更惊讶:“啊?” “要抛开一切杂念。所以,这音乐也该换一换。没有热情,就出不了好作品。”一菲按了一下音响,温婉的音乐变成了摇滚。她跟着音乐,疯狂扭动,扭动到浆饼屋旁边,随手一拳砸下去,拿起一片吃。 “啊啊啊!我的屋顶。”展博惨叫着,过来用身体保护自己浆饼屋,“我好不容易静下心来,你还把我唯一的精神寄托给毁了。” 一菲边吃边说:“你的寄托——挺好吃的。” 关谷对着画板正在画画。美嘉在一旁讲解,旁边围坐着听众——小贤、宛瑜。 “我不知道这对我们爱情公寓来说,是件好事还是坏事。不过,我们的确发现了新的物种——蟑螂鼠。” “就上次来看,大小就和一只土豆差不多。不过他的体重增长速度十分惊人。”关谷把画板转过来,上面画着一只又像老鼠又像蟑螂的东西。 小贤调侃道:“那么——现在改名叫作蟑螂土豆鼠了?” 美嘉敲敲桌子:“请严肃一点,我并没有在开玩笑,这是蟑螂鼠。” 关谷也来讲解:“我还给他取了一个日语的名字——叫做Godgilla。” 小贤模仿:“狗急了?” 关谷问道:“Godzilla知道吗?” 宛瑜举手:“你是说哥斯拉吧?我知道,我看过电影。” 关谷很满意宛瑜的答案:“哥斯拉原先也只是一条普通的蜥蜴,长期受到核辐射的影响才会变异成体长80米的大怪兽。据我推测,我们看到的蟑螂鼠的形成起因和哥斯拉是差不多的。所以我给他取名叫Godgilla。” 宛瑜皱起眉头问道:“你是说你们房间里有怪兽?” 小贤还在调侃:“我挺理解关谷的。他来自日本,对怪兽有特殊的感情。” 美嘉严厉地说:“不!不要因为这只怪兽它现在不大,你们就不以为然。” 关谷也不像在开玩笑:“没错。我们的环境每天都在遭到各种各样的污染:污水,废料,辐射,噪音,很多应该存在的生物正在灭亡,同时也有许多不应该存在的生物也在应运而生。Godgilla就是最好的例子!” 宛瑜和小贤面面相觑。 关谷的手机响起,离开到客厅接电话。是子乔打来的。 “关谷,是我,子乔。” 关谷抢先说:“子乔,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我也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两人同时:“我先说。” 子乔发出口令:“猜拳。石头剪刀布。” 在两个地方,关谷出了,子乔没有出。但是关谷没有意识到其中有诈。 子乔在电话里问:“你出什么?” 关谷老实回答:“剪刀。你呢?” 子乔立即说道:“我出石头,你输了。我先说。我刚才拍到了一段非常非常珍贵的视频。我已经用手机上传到youtube上去了。你要不要上去看一看。一群母猪排队掉进水沟里去了。哈哈哈哈。” 关谷完全不屑于与他较劲:“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太小儿科了。我告诉你,我们的房间里发现了godgilla。” “Godgilla?” 关谷在电话里继续刚才的讲解:“一种又是蟑螂又是老鼠的变异体。要是我拍到它。随随便便就是youtube年度十大人气视频。你靠边啦。” 子乔根本不相信:“关谷,我们不带胡扯的,我是认真的。快上youtube帮我顶人气啊。” 关谷很不爽:“就允许你发现母猪掉进水沟,就不准我发现蟑螂鼠了啊?靠!” 子乔每个电话都被戏弄,没人相信他,现在连最诚实的关谷也用怪物耍他,让他心生忧伤。“你不看就算了,我吃饱了撑的又坐地铁又坐摆渡,又坐长途汽车,不远千里拍一段视频,就为了跟朋友分享,我容易吗?你居然还编什么蟑螂鼠讽刺我。你太不知道珍惜了。” 关谷有点后悔刚才的态度:“你真的——跑了那么远拍了一段视频?” “千真万确。” 关谷张开嘴:“你真是太……”还没合上。 “我很伟大是不是?”子乔马上来了精神。 关谷很利索地说完整句话:“你真是太他妈无聊了。” 子乔的心掉进了冰窟窿。 宛瑜接着提问:“请问它会繁殖吗?” 美嘉沉思一番,说:“他如果是雌雄同体,就有可能自己繁殖,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一点。” “哦~学到老,活到老。”小贤模仿关谷。 关谷回来了,接着说:“很显然,整件事情仍然是个谜。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我们不得而知的谜团。” 宛瑜也开始调侃:“没错,最大的谜团就是——你们两个到底喝了多少?” 美嘉伤心了:“宛瑜,连你都不相信我们?” “你们可能只是看到了一个很普通的昆虫或是其他动物,然后在你们的脑海里夸大了,就像这个。”宛瑜指着图上画的godgilla,“它真有这么长的牙吗?” 关谷冒着脑袋,不好意思地说:“ok,这是我经过艺术加工的。” 凭借宛瑜发现的问题,更加深小贤的不信任感:“好啦,关谷,我建议你根据这个形象出一套新漫画——名字就叫做《忍者蟑螂鼠》,一定干掉米老鼠和蓝皮鼠。到时候全球风靡的时候别忘记我给你出的这个金点子。” 说着,小贤和宛瑜离开房间。 展博在重新搭浆饼屋,一菲坐在沙发上。电话铃响。 展博大叫:“别碰电话!”自己去拿。 又是子乔:“展博,快上网!给你看一个超赞的东西。” 在这个时候听见子乔的声音,展博比听见移动推销服务还要失望:“子乔,我正在等电话呢!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子乔绘声绘色地说:“我刚才拍到一段视频,是一群母猪排队调进了水沟里。”这次直奔主题。 展博顿了两秒:“我为什么非要看这个不可?用这种恶心的东西刺激的我的眼睛,我的生活就能丰富多彩了?!” 子乔再次重申:“可是,展博,那可是一群母猪呀,母猪!一群母猪排队掉进了水沟啊!” 展博觉得耳朵要是能吐的话,早就吐了:“我重申一遍,子乔,我不管你的三叉神经受了什么刺激,我正在等一个很重要的电话,请你别这么无聊。”愤愤地挂上电话。 一菲从房间里出来,展博赶紧护住浆饼屋。 一菲看着觉得太可笑了:“该吃饭了。展博。晚上想吃什么?” 展博依然护着他的屋子:“姐,我吃过了。” 一菲很奇怪:“吃过了?” 展博很想通过实话来赞美她:“说实话,你今天的蛋炒饭棒极了。味道不咸不淡,刚刚好,米饭粒粒分开,还粘着蛋。最关键的是,我居然没有吃到你的头发。”也顺带保护自己的屋子。 一菲纳闷了:“可是我还没做呢。” 展博更纳闷:“没做?那锅里的是?” 宛瑜从楼上跑下,很欢快地说:“是我做的,是我做的,哇噻,展博你全吃光了啊?” 展博扬起笑容:“不仅吃光了。而且吃了你的蛋炒饭,我焦虑的心情平静了不少。” 一菲醋意顿生:“够了,展博,你是想说,宛瑜做的比我做的更好吃对不对?” 展博意识到触犯了老姐的自尊心:“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说‘更好吃’,我只是说有点‘不同’而已。” 一菲故意挑刺:“宛瑜。我什么时候教你蛋炒饭可以放肉丁的?” 宛瑜满不在乎地说:“是你教我做饭要放松,所以我一放松就在你的基础上加入了一些新的配方。我只是希望能做的更好。” 一菲听不下去了:“更好?你刚才说更好?” 展博赶快圆场:“宛瑜刚才说的是不同!不同!你听错了。” 宛瑜针锋相对地说:“一菲,是你教我的,青出于蓝,你应该高兴才对,不是吗?”自己先高兴地笑了。 一菲深呼吸,好像狂风暴雨的前奏。 展博对宛瑜小声嘀咕:“别说了,求你了。” 一菲保持镇定,但咄咄逼人:“那好,让我尝尝。” 展博无奈地说:“我已经吃光了。” 一菲更加凶狠地说:“那就再做一份。” 宛瑜调皮地说:“不做了,你会故意说我不好,然后打击我的。” 一菲终于忍不了了:“那我们就一起做,师徒切磋一下。让展博来做评判。” “这个……”宛瑜迟疑。 一菲这下可以肆意挑衅了:“你不敢了?” 宛瑜也沉不住气了:“……比就比。” 一菲如愿以偿:“那我们现在就开始。” 宛瑜却立刻出门。 一菲鄙视说:“你逃跑了?” “不,你不是要比赛吗?我去超市买配料。”宛瑜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一菲得意洋洋地说:“哈!还需要配料?笑话,我的经典秘方是不需要配料的,只需要一颗心,一颗充满爱,充满激情的心。” 展博黑着脸提醒:“姐,家里没有鸡蛋了。” “不早说。”一菲一溜烟出门了。 “唉!女人啊。”电话铃又响,展博狼狈地接电话,还下意识地说,“别碰电话!”屋子里已经没人了。 居然又是子乔打电话过来。“展博。” 展博当即给他难堪:“怎么又是你。我说了……我没空。” “等等等等,别挂。这次不是逗你玩,我跟你说正经事,很快的。” 展博根本没心思:“有话快说。” 子乔有目的似的酝酿:“我猜你现在正在为等一个女孩的电话,抓耳挠腮,上窜下跳,对不对?” 展博不屑地说:“我很焦虑,但不至于变成猴子。” “作为你多年的好友和精神上的导师,我有个很不错的建议,可以解决你的燃眉之急。”子乔听上去胸有成竹,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展博当然上当:“真的吗?” 子乔抛出哑弹:“你可以直接打给她。” 展博顿了两秒:“废话!可是我没有她的电话,只能等她打给我。” 子乔语气依旧沉着:“哦,就是说你们已经失去联系了。这下糟糕了,茫茫人海,她就像是个断了线的风筝,可能她今天不会打来了。” 展博倔强地说:“那我就等到明天。” “可能她明天也不会打来了。” “那我就等到后天。” 子乔又开始故弄玄虚:“老弟,别傻了,这没用。唉,我也许不应该告诉你这件事情,但是我还有个办法帮你解决问题。” “怎么解决?”展博精神为之一振。 子乔诡秘地说:“我有个非常非常铁的兄弟。在情报局工作。你知道情报局有一套非常完善的人口搜索系统。可以查到所有人的背景信息和联系方式。” “真的吗?” “当然,可惜这套系统的服务器受到了严格的保护,关卡重重,你是学计算机的,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涉及展博的专长,他深深知道难度:“这牵涉到信息安全。是严格控制的。” “没错。但我又不能眼看着我最好的朋友如此为情所困,所以,说不定我可以让他给你提供一个特别端口和登陆密码。这件事情非常机密,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子乔刻意压低了声音。 “子乔,那我需要做什么吗?比如在拥挤的菜场里安排一次秘密的接头?”展博已经兴奋得热血沸腾了。 子乔安抚说:“老弟,你电影看太多了。” “我可以蒙面,或者你蒙面!”展博依旧天真。 子乔浑身是汗。 美嘉、关谷正在做一个陷阱,他们拿一个锅子支撑起来,底下还放上一小块奶酪。 小贤走过来,完全没有防范,不小心踢倒一个陷阱。“哇噢,真是天网恢恢,机关重重。你们为什么不干脆埋几个地雷?”小贤发现,放眼客厅全都是陷阱。 美嘉半蹲着,用执着的眼神抬头望向小贤:“曾老师,我知道你不信,但是我和关谷相信。” 关谷为自己和美嘉受到的不公正待遇鸣不平:“如果你不相信哥斯拉和忍者神龟,那么请看看我们所在的宇宙,有太多未知的东西。百慕大三角、喜马拉雅山雪怪、金字塔,玉米田里的神奇符号。” 小贤不但顽梗不化,还冷嘲热讽:“还有外星人。对了,展博就是一个外星人,他说他被外星人抓走过。啊!慢着,这么说你们也被抓走了?” 关谷恨得咬牙切齿:“等我们抓到这个怪物,你就等着大开眼界吧。愚蠢的地球人。” 子乔再一次打电话骚扰。 展博这回却求之不得:“喂!” “你一个人在家是吗?” “是啊。”展博声音像做贼似的。 “不要多问,按我说的做。门关好了没有。” 展博抬头扫视一圈:“嗯。” “关闭家里的所有其它电器设备。把门反锁好,然后远离窗子。” 展博动作麻利地照做,之后回到茶几边,屋子里已经是黑洞洞的。 “打开电脑。” “好了。你要干什么?”展博提出唯一的问题。 子乔声调稳定,态度坚决:“登陆你的邮箱,我已经传送了国家安全局网络信息中心的密码给你。这是一个特殊密码,你看一遍背出来,也不>能抄在纸上。10秒钟之后删除它。我们不能留下一点证据。切记。” 展博看到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密码,默念:“1376GLORI1716,1376GLORI1716。” 子乔看看表:“十秒钟到了,删掉它。” 屏幕上,展博点击删除。 “好,你现在又收到了一封邮件,是一个特殊端口的链接。你输入密码之后,就可以登陆这个人口搜索系统了。” 展博点击了这个长串链接,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对话框,enter password。 子乔以退为进地鼓励:“准备好了吗?我要再次提醒你,这件事情是你自己要做的,和我没有关系。登陆这个系统是违背《主动防御战略守则》《日内瓦公约》以及《青少年网络健康管理条例》的。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展博深思片刻:“我……我很想找到她。”甚至有点冲动得颤抖。 子乔很满意:“好。那就动手把。” 慢动作,展博在屏幕上敲上了密码。手指落在了enter的按键上。脸上突然白光亮起,展博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不忍看。 展博缓缓地睁开眼睛,表情戏剧性地变化,顿了3秒:“这是……母猪排队掉进水沟的视频。” 子乔笑得几乎疯狂:“哈啊啊啊。对啦!我早就说了,这个视频超赞的不是吗?这是我拍的。快帮我顶上youtube首页,快快。” 展博愤怒了。如果宇宙中真的有汽车人,那么他此刻一定会变形成大货车,压死子乔。“我要杀了你子乔。” 子乔惊喜地说:“慢着,快到高潮部分了。” 展博看了一眼屏幕,扬声器传来“扑通扑通”东西落水的声音。展博不禁笑出声来:“呵呵,是挺逗的。”很快又转回愤怒,“吕子乔,我要杀了你。我要错过Ada的电话了。”挂上电话。 客厅突然传来咣当的一声响。 关谷惊喜交加:“我的天哪!锅子掉下来了。” 美嘉报告:“我们抓到它了?!” 接着传来金属敲击的声音,美嘉不由自主地、害怕地站到了沙发上,躲在关谷身后,面容因恐惧而扭曲。“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关谷压住有响动的那个锅盖,说:“冷静,我有个计划。美嘉,记得酒吧里有个伙计叫做Jack吗?” 美嘉脑海中快速闪过Jack的不同画面:“你是说那个调酒的,总穿着黑色衣服的家伙?” 关谷肯定说:“没错。” 美嘉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他是黑衣人。Man in black,你是想说他还有另一个身份?我早就怀疑他了,他一定是外星生物保护协会派在我们公寓的卧底。你是要让Jack带它离开地球?” 关谷看着美嘉,汗了半天。“说什么呢?Jack有个表哥在生物研究所工作,说不定他能告诉我们答案。不过一定要是活的。” 美嘉拉住关谷:“等等,你是说要在它的身上做科学实验?” 关谷点头:“没错。” 美嘉不忍心地说:“这太狠心了吧——你就不能拿个榔头过来,一榔头把他砸死吗?” 关谷看着美嘉,狂汗。 展博坐在桌前,一菲往展博面前放了两个盘子。 “ok,现在厨艺大赛正式开始。展博,漱口,把手机关机。” 展博一脸苦相看着一菲:“为什么要把手机关了。”这可是他全部的寄托了。 一菲振振有词:“欣赏大师作品的时候需要专心。我不希望被外界因素打扰。”眼神在威吓。 “大师?”展博看见一菲瞪自己,连忙赞成,“大师!” “等你尝过了就知道结果了。宛瑜,你做好心理准备,这次我也放了肉丁,你没有胜算了。哈哈。”一菲眼神变得严厉。 接下来,一菲和展博用眼神进行了一场无声的辩论: 一菲首先挤眼睛,意思是:“看清楚,左边的一份是我的,说这份好吃,听到了没有。” 展博眼神很无辜:“姐,我要公平,公正。” 一菲鄙视过去:“去你的公平公正,我是你姐,你要是敢不服从命令,当心我扁你。” 展博眼神很无奈:“可是……是你硬要比赛的,现在你又赖皮……” 一菲狠狠地盯着他:“少废话,想死吗!” 展博皱着眉头:“好吧,你凶,我照办。” 宛瑜可不是傻瓜,她早看出了姐弟俩的异常举动,她提出:“等等,展博,转过去,我要把我们的交错一下。这样你就不知道谁的是谁的了。我在我的这份锅底上写了我的名字。” 展博倒挺乐意,转过去。 一菲本想讽刺的:“哦,是吗?那请问,我怎么知道哪份是我做的呢?” 展博转过来,揭了一菲的短:“姐,当然是锅子地上‘没有’宛瑜名字的那份啦。” 一菲想了一会儿,因尴尬而冲他:“哦,我当然知道,要你说!” 宛瑜自信地微笑:“我们开始吧。” 展博开始吃。 3分钟以后。小贤拿着手机走进来。 “急吼吼地叫我来干什么?” 展博连拖带拽地把小贤弄到餐桌前:“是这样的,我姐和宛瑜比赛做蛋炒饭。” 小贤简直要疯了:“是吗?隔壁刚才在比赛埋地雷。你们这里结果怎么样?” 展博郁闷地说:“这就是问题。现在出现僵局了。” “平分秋色?”小贤问。 展博回答:“不,我选了宛瑜做的。”宛瑜微笑挥手。 小贤纳闷了:“胜负已分,那怎么还叫僵局呢?” 展博痛苦地说:“我姐输了,于是她拿着所有的蛋炒饭把自己锁进了厕所。” 小贤理解了:“哦,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僵局’啊!那就让她锁着咯。叫我来有什么用。” 展博央求道:“我们怎么劝她都不出来。你帮帮忙吧。她毕竟是我的姐姐,而且关键是,我要尿尿了。”说到重点,展博小孩子般撅起屁股,似乎尿很急。 小贤很无奈地走到厕所门口,敲门:“一菲,小菲菲,菲菲菲。出来吧。里面多闷啊。” 厕所里传来一菲的声音:“我要把所有的蛋炒饭都冲到马桶里,否则我就不出来。” 小贤了解一菲的性格,旁敲侧击地开解:“一菲,你怎么能在意展博的判断呢。他是外星人,而且他平时吃药的频率比吃饭的频率高,口味早就不正常了。你应该找一个热衷食物的正常人来评判吧。我可是公寓下属住户委员会的副主席啊。” 一菲果然开门:“你是说,你会一举选中我的,然后宣布我是赢家?”喜上眉梢。99lib? 小贤像安慰幼儿园的小女生:“当然啦,我在这里住了那么久,吃了你那么多顿蛋炒饭。我还评判不出谁是大师?”这个倒不假,为了还那么多次蛋炒饭的人情,小贤也理当拉一菲一把。 “好吧。就这么定了。”一菲端着两个锅子出来。 展博微笑挥手。 “展博,就算睡着也要记得睁着一只眼睛,”一菲恶狠狠地说,“睁着——一只——眼睛。” 展博把小贤拉到一边:“你确定能挑中我姐的吗?她要是再被打击一次,我们可怜的屋顶会被掀掉的。” 小贤小声嘀咕:“屋顶倒不是最可怜的。她要是把蛋炒饭全倒了,整幢大楼的马桶和下水道都会堵上的。”说着走到餐桌前,“好了,看看我是怎么品鉴的。” 小贤深吸一口气。 左边尝了一口。“恩~~”好像很满足。 小贤右边尝了一口。“恩~~”好像也不错。 小贤又在左边尝了一口。“恩~~~” 一菲粗鲁地打断:“你拉屎阿。恩完了没有。” 小贤以雷霆万钧之势,指向左边一盘:“这一份,左边这份,口感香滑爽口,我都不舍得把它嚼碎,含在嘴里,我仿佛感觉自己每一个毛孔里都透射出少女般的幽香。”说着,还陶醉般地咬着嘴唇。 宛瑜开口说:“曾老师,别肉麻了,我受不了了。你确定是这份胜出吗?” 小贤笃定地点头:“没错。” 一菲拿起锅子:“底下没有名字!这份是谁的?”顿了两秒,高声尖叫,“哦,这份是我的。我赢了。Yes!”开心地跑了。 小贤和展博都长舒了一口气。 展博大难不死似的抹了一把汗:“谢天谢地,你选了老姐的。否则真不知道后果怎样。对了,你真的觉得她那份好吃吗?” 小贤刚才还满脸堆笑,现在拉得老长:“不!我只是碰巧吃到的那口里有她的头发。”说着,从牙缝里拉出一根很长很长的秀发。 关谷双手捧着一个锅子,上面盖着厚厚的书,小心翼翼地走出电梯。 展博迎面走来:“hi, 关谷。你这是去食堂还是图书馆?” 关谷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我们抓到它了?” 展博好奇:“抓到什么了。” 关谷严肃地说:“我们公寓里出现里一只非常奇怪的东西,又像蟑螂又像老鼠,算了,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我得赶紧走了。”他已经受够了非议和羞辱,对展博也不抱希望。 展博一字一句地说:“蟑!螂!鼠!两个种类生物的综合变异体?!” 关谷惊喜不已:“你也见过?!” 展博平静地说:“我没见过,不过我相信一切皆有可能。”展博心想:“如果一只蟑螂和一只老鼠都能在这个世界找到真爱,我为什么不可以,所以,我相信,我非常相信。” 关谷感动地说:“真的吗?” “真的。”展博拍拍他的肩膀。 关谷带着哭腔大喊:“天哪!终于有人相信我了。相信我了,信我了,我了,了……”干脆自己制造回声,然后悔恨地说,“我怎么就没想到找你呢?一菲、宛瑜、曾老师他们都不信。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抓到它了。到时候全世界的人都会相信我的。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怪兽。”指指眼前的锅子。 展博又天真地发问:“关谷,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真的有怪兽,那么真的有奥特曼吗?” 关谷也纯真地回答:“这我就不清楚了。我没抓到过野生奥特曼。”两人正好一对极品。 “不说这个了。快,快给我看看。”关谷和展博在楼梯口坐下。 展博非常兴奋:“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这将是人类历史上的一次里程碑式的发现。” 关谷神秘兮兮地说:“打起精神,兄弟,这将会让你大开眼界。” 展博和关谷的脸凑到一起,展博缓缓地移开盖在上面的书,掀开一条缝,看锅子下面。 经过很久的停顿,展博忽然说:“关谷,我想问你——你是怎么能够装的那么像的?” 关谷莫名其妙:“怎么了?” “是空的。” “啊?” 展博打开给关谷看,锅子的确是空的。 “不可能啊。我明明捉到它了。慢着,如果他不在这里的话,那就意味着——美嘉!有危险。”关谷瞪大眼睛,突然疯狂地向楼上冲去。 美嘉从房间里走出来,突然看到了这个怪物,吓得不敢出声,小声地呼唤:“曾老师,快来!” 小贤正在沙发上看看杂志:“怎么了?”凑过头来,立即惊叫,“啊啊啊啊啊!”跳到了美嘉的怀里。 美嘉恶狠狠地问:“你干吗?” 小贤根本不在乎美嘉说什么:“这……这……这是真的。” 美嘉小声嘀咕:“我早就说了。” 小贤低声问:“我们该怎么办?” 美嘉气不打一处来:“你问我,我正要问你呢,你不是这屋里唯一的男人吗?” “男人?”小贤左右看,“在哪儿?在哪儿?” 美嘉急往后退:“它过来了,做点什么?阻止它。” 小贤连忙拿起一杯牛奶,泼过去。“啊啊啊啊啊。”自己还配音。 美嘉讽刺道:“你这是在干嘛?你想让他得肾结石吗?” 小贤早慌了神了:“我还能怎么办?这是我唯一想到的办法了。” 这时,关谷冲了进来,手上戴着橡胶手套:“美嘉,曾老师。我来了。”像个英雄,迟到的那种。 小贤尖声呼救:“关谷,救我们!” 关谷想向怪物冲过去,看到又不忍看。“哦,我的天哪。太恶心了,这白色的是什么?它的排泄物?” 美嘉没时间解释:“别说了,他过来了。” 关谷仰首做最后的告白:“美嘉,小贤,我爱你们,帮我告诉其他所有人,我也爱他们。” 美嘉、小贤凝重地点头。 “啊啊啊啊啊啊!”关谷喊着,用手抓住了它。 房间里,大家叫成一片。 关谷紧紧地抓着怪物:“我抓住它了。啊啊啊。我抓住他了。现在该怎么办?” 美嘉提议:“曾老师,开窗。开窗!” 小贤连忙跑过去,打开窗,关谷用力把它扔了出去。 三人趴在窗前,身心放松地看风景,蓝天白云多么明朗。 关谷喘气。 小贤吸着新鲜的空气,忽然发现:“啊!天哪,他还能飞~~” 三人一起惊叫:“哇噢。” 关谷热情地吟诵:“自由了,godgilla。” 美嘉满是感怀:“我会怀念我们之间曾经战斗的日子。” “我很佩服你的勇敢。你的顽强。”关谷话没说完,紧张地指向窗外,“妈呀他又飞回来了!” 三人再次惊叫:“啊啊啊啊啊。” 关谷赶紧把窗子关上,只见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撞上了玻璃。 没有人回头,一起冲出屋子。 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展博飞奔下楼,连滚带爬地接手机。 “别碰电话!喂!是Ada吗!对,我是陆展博,没想到你真的会打给我。”展博实在是太激动了,都忘了保持追求者的独立姿态,“对,我……我有点意外。” “嗯,对了,你……你怎么了,声音有点怪怪的。”虽然有点疑虑,但兴奋已经冲昏了展博的头脑。 子乔从阳台上爬过来,手里拿着一个手机,装女声:“是啊,展博,我的嗓子有点不太舒服。” 展博笑盈盈地问:“是吗?你病了吗?”没有看到背后有人。 子乔越学越娇媚:“我想是的,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在想你,想得肚子胀胀的。” “胀胀的?” 子乔奸笑着:“对,就是吃多了撑的那种感觉。” 展博浑然不觉,还应和道:“哦,这样啊。” 子乔娇滴滴地说:“其实,我早就想打来了。只是刚才碰到点意外,耽搁了。” “什么意外?” “我刚才——刚才看到了一群母猪排队掉进了水沟里。”子乔憋不住笑出了声。 展博拿下电话,转头看着他,很心痛很暴躁。 子乔大笑。 “我看你才是吃多了撑的。”展博把电话往沙发上一扔,上楼。 这时,电话铃又响了,展博在拐角探出头来:“哼哼,我不会再上当了!你自以为高明,可是这次骗不了我!任何相同的招数对圣斗士用两次都是没有用的!” 子乔把双手高高举过头顶,手机根本不在他手中。展博立刻连滚带爬地冲下来,接起电话,子乔完全没在意。 “喂!Ada,我就知道你会打电话来。”展博颔首撅臀,姿态非常窘迫。 子乔转头开始关注。 “真的吗?你还记得我对不对。Yes!”展博越说越抑制不住狂喜,“有什么事,你说,对。我们住在爱情公寓,没错。你也要租房子吗?你一个人?” 子乔瞪大眼睛。 展博连说带比划:“哦,你还有好多姐妹想来看看啊?那我们约个地方,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子乔连忙冲过去抢过电话:“喂!还是你们过来吧。明天我们这里正好要举办一个PARTY,是会员制的哦。不过没关系,你可以通过发送邮件的形式,申请参与。要附上照片哦,PARTY非常精彩,我们还会抽取幸运会员免费入住爱情公寓。我?我是这里的房东,我叫吕——小布。Ok,说定了,明天晚上8点,不见不散~~bye。”一气呵成,中间没断地说完,然后挂掉。 展博歪鼻子斜眼,等得那么辛苦,他显然还没有讲够:“你疯了啊?你在干什么?” 子乔整整衣领:“这个周末过得实在是太无聊了,也该好好找点乐子了。所以现在,我们需要找到异性,很多很多的异性。”心里还有另一个计划:“还有,我要让他们一起来看看,母猪排队掉进水沟的壮观视频。” 展博虽然心驰神往,但子乔许下的约定并非他能搞定的:“那……那你也不该骗他们说我们要开PARTY啊!” 子乔凑到他耳朵边,小声说:“傻子,你没听见Ada说她还有很多~姐妹吗?这个星球上除了换季大减价,也就只有PARTY可以把她们一口气全部召集过来。” “你可以说我们要举办一场乒乓球比赛。混合双打的。”展博说着,比划起打乒乓球的动作。 子乔翻起白眼:“地球不适合你。你还是回火星去吧。” 展博立即放弃乒乓球,但还在迟疑:“万一他们不来怎么办?” 子乔抱着双臂,信心十足地说:“不可能,我跟你说,搞PARTY,就要搞得像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你越是告诉他们门槛高,他们越是要挤破头地参加。就好像,你在大街上喊一声‘美女’,不管是不是美女,保准个个都回头,谁会愿意承认自己不够格呢?” 胡一菲从房间里探出头来:“刚才谁叫我?” 两人摇头,一菲进屋,子乔示意:“瞧见了吧?” 展博佩服得五体投地:“真厉害。你打算在哪儿开PARTY?不会是这儿吧?” “当然。”子乔肯定地说。 展博犯难了:“可是明晚大伙都在,他们不会同意的。” “那就不需要征得他们同意。挡我子乔泡妞者,哼哼——亡!”子乔身边就是展博的浆饼屋,顺手一拳砸下去,拿起一块,狂嚼。 展博心都碎了,张开双臂:“住手!我的屋顶!” 无聊的周末过去了一半。一碗平淡无奇的蛋炒饭可以折腾出一场胜负分配不均的比赛,一段无中生有的艳遇也能看见百年一遇的母猪跳水,一个不知道究竟是幻想中的飞鼠还是现实中的小强就让众人经历惊心动魄的历险,而子乔的创意PARTY将会让剩下的半个周末更加无聊,还是会让众人迎来不可思议的惊喜呢? 第十五章 派对惊魂夜 趁着大家都聚在酒吧聊天,子乔走了进来。 “大家都在啊,今天晚上,你们有什么安排?”子乔装作做若无其事地问,但其实是想摸清情况,以此展开计划的第一步。 “让我看看……”小贤说着拿出一本小本子,规规矩矩地说,“我回家里看电视,然后看着看着睡着。” 一菲真看不懂了,没事人还装蒜,马上臭他:“你的笔记本还记着什么?半夜起来尿尿?” 小贤白眼急送。 子乔郑重其事地说:“是这样,刚才居委会刘阿姨给了我7张‘街道老年艺术表演’的票子。明天在云峰小剧场首场演出。刘阿姨让我们一定要去捧场。”说着挥动手中的票子。 宛瑜奇怪地问:“什么演出啊?”还是有点期待。 “哦,都是一些业余艺术团,是由一群爷爷奶奶组成的,据说他们里面最年轻的,出生的时候抗日战争还没结束,最老的,出生的时候慈禧太后还在修颐和园呢。”子乔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把一帮无聊的老头老太都说得跟活化石似的。 宛瑜敬佩地说:“哇塞!那一定很不容易。” “当然啦。”子乔眉飞色舞。 关谷问道:“他们演什么?” “《加勒比海盗》!”子乔语出惊人。 关谷呛了一口水。“真的?(日语)我还以为,他们要唱……京剧?” 子乔添油加醋地说:“没错。新版多媒体京剧《加勒比海盗》。” 一菲也不信:“什么?《加勒比海盗》也有京剧版了?不会吧?” 子乔摆出事实:“是啊。市场需求嘛!现在的小年轻都不看 href='2373/im'>《霸王别姬》《智取威虎山》啦,所以要演些大片,才能把票子卖出去嘛。” 美嘉也被鼓动起来:“听起来蛮有趣的。” 展博都不知道子乔在说啥,就瞎起哄:“我要去看《加勒比海盗》,杰克—史帕罗是我的最爱!一定会很精彩。”子乔还以为他配合得很逼真。 关谷的问题问得很细致:“是啊是啊,一整船海盗的年纪加起来说不定有几千岁了……我很好奇他们武打场面怎么演?猜拳?” 小贤还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我是没兴趣,本来我安排的就是睡觉。” 子乔吆喝起来:“嘿!同志们,我保证你们会喜欢的。” 小贤纳闷了:“喜欢什么?爷爷奶奶?京剧?还是加勒比海盗?其实我更喜欢睡觉啦,你饶了我吧。” 子乔换种方式鼓动:“曾老师,你不能这么说。这不仅仅是一场演出,这是献爱心。老年人同样需要我们的关注,你们怎么这么没有爱心呢?你想想,要是我们也是60岁了,无人问津,心里将是何等的失落。你们想过吗?” 关谷不得不另眼相看子乔:“子乔,认识你这么久,我本来以为你只是个花心大萝卜……你还是个有爱心的花心大萝卜!”转了半个地球,还是换汤不换药。 子乔被噎得很无语。 关谷发觉自己刚才的话有点欠妥,马上表明立场:“呵呵,我觉得子乔说得对,我要去看。” 宛瑜高高举起手来:“京剧我还没听过呢。我也要去!” 一时间大家的积极性都被调动起来。 小贤照样稳坐钓鱼台:“我不去,我还是在家里睡觉吧。我怕做噩梦。” 子乔问道:“一菲姐,你呢?” 一菲赌气地说:“要是家里只有我和他,那我也会做噩梦的,我和你们一起去。” 美嘉想起来:“对了,子乔你去不去?你不会也要在家睡觉吧?” 子乔被触到心事,嘴上有点不利索:“当然。我当然会去。我不但要去,我还要大声叫好!在我眼里这些爷爷奶奶都是我的亲人,虽然我已经忘了我爷爷奶奶长什么样子了,但是一颗火热的孝心依旧在我的胸膛里跳动,他们用青春年华创造了我们的一切,现在正是我们报答他们的时候。睡觉?死了以后有的是机会睡觉,我怎么把这么难能可贵的机会浪费在床上,那还算是人吗,我吕子乔还是有一点点良知的!”说着,不忘看着曾小贤有没被自己的激将法激活。 小贤不得不说:“不用这么毒吧,我去还不行吗?” 子乔舌战群雄,计划的第一步竟然顺利达成,自然是喜不自胜,立马给大家分发票子。 展博走到酒吧厕所门后,跟子乔私下碰头。 “我的票子呢?我要最中间的位子。”展博还在惦记票子。 子乔用一打票子敲他的头:“票你个头,《加勒比白痴》的门票你要不要?” 展博还在较劲:“我要去看《加勒比海盗》呀。” 子乔小声说:“我的祖宗,没见过你这么入戏的,骗着骗着自己都信了。你不参加PARTY啦?我这不是在支开大伙吗?瞒天过海!”不得已说出实情。 展博摸摸刚被敲打的地方:“哦!我差点忘了。对,Ada,Ada。我们约了女孩子,对哦,对哦。” 子乔无奈地摇摇头:“你这个物种真是极品。” 展博又想到问题:“你不是答应他们你也去吗?” 子乔都懒得理他了:“我就不明白了,你的脑袋能算那么复杂的方程式,连原子弹爆炸都能模拟,怎么这个就转不过弯呢?开演前随便找个理由,说实在去不了了。他们总不见得扛着你去吧?” 展博还在深究这个问题:“对哦,那编什么理由呢?” 子乔只好掰着手指,算给他听:“太多了。比如说,感冒,流涕,腰酸,牙疼,头皮屑而且还会传染。其实你还是很想去的,但就怕传染给老年人。他们年纪大,抵抗力弱,所以实在是没有办法。”越说越起劲。 展博拥抱子乔:“你不愧是大师。” 子乔得意地昂起头,把剩下的票子放好。 展博想了想,还是伸出手:“还是给我一张票吧,等PARTY结束了,我再赶过去,说不定能看到结尾。” 子乔晕厥。 美嘉走进房间,收拾一下茶几,突然看到子乔的笔记本电脑聊天工具在跳。四下张望,发现没人,美嘉随手按了一下回车。 语音留言:“您有一封新的语音邮件——‘Hello,是房东小布吗?呵呵,你名字好可爱哦。我是Ada,我们的PARTY是今晚对不对?可能我带的朋友们会比较多,大约有十几个,不过都是帅哥美女哦,跟你打个招呼。晚上我们不见不散。Byebye。’”留言播完,正好子乔推门进来。 美嘉装作若无其事:“子乔,我正要找你呢!” 子乔问道:“什么事?” 美嘉摆着脸,暗示:“我昨晚一夜都没睡着,想到今晚的演出就兴奋,所以爬到屋顶看星星。” 子乔嗤笑:“呵呵,你不会被流星砸到头了吧?” 美嘉煞有介事地说:“差不多,当我夜观天象,一颗流星划过,我有种预感,你可能今晚不能和我们一起献爱心了。” 子乔愣住:“真的吗?这流星也太神奇了吧!我正要跟你说,其实我很想去。但是今天晚上,我有个亲戚要来,是远房的,乡下来的。我们18年没见了,我要请他吃个饭,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带他回来住的。我们在外面碰面。然后打发他走,很快的,你知道,亲戚最麻烦了。”假装很无奈的样子。 美嘉惺惺作态:“噢,是吗?” 子乔有股不详的预感:“你不会这也从星象里看出来了吧?” 美嘉把暗示转化为明示:“流星在天空中留下了一个单词——PARTY。” 子乔还是嘴硬:“PARTY?呵呵,你真有想象力,我晚上是去见我的亲戚,又不是happy,一点都不funny,哪里有什么PARTY?” 美嘉没好气地按了一下电脑。 语音留言再次响起:“Hello,是房东小布吗?呵呵,你名字好可爱哦。我是Ada,我们的PARTY是今晚对不对?可能我带的朋友们会比较多,大约有十几个,不过都是帅哥美女哦,跟你打个招呼。晚上我们不见不散。Byebye。” 子乔瞪大了眼睛,还没等录音放完,赶紧按掉:“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展博的朋友果然也是个脑子进水的。” 美嘉冷笑着说:“你果然要开PARTY?!” 子乔就是不承认:“怎么可能?” 美嘉狠狠地说:“还装,我一口盐汽水喷死你!”每次说这话,口水都要喷老远。 子乔照样沉着冷静:“好吧。我承认!事情是这样的,展博最近看上了他们办公楼里的一个女孩,而且那个女孩刚好要租房子。我是为了给他创造机会,才搞了这场PARTY,你以为我情愿啊!我这不也是献爱心的一种吗?”苦着脸,又好像都是无奈。 美嘉龇牙咧嘴地说:“你让我们跑去给60岁到100岁的爷爷奶奶献爱心,自己留在家里给18岁到24岁的辣妹献爱心?” 子乔端正态度:“好吧,我不该这样的。” 美嘉又想起旧事:“这么说,你上次还给我票子去看社区纳凉晚会,你没去!……” 子乔解释:“那次我小学同学来了,我是真的和他吃饭去了,是个男的。” 美嘉冷不丁说:“胸围有34C吧?” 子乔飘飘然地说:“没有,34E……”猛然醒悟被美嘉耍了,“好吧,那次我约会女孩子去了,行了吧?” 美嘉继续审问:“还有你给我们票子去看五月天演唱会的那次!” 子乔马上表态:“那次我也有去啊。” 美嘉没好气地说:“哦,对哦。” 子乔自言自语:“我也是有付出的!这次票子全是我买的,花了我500多!” 美嘉又发现破绽:“……不对啊!你哪儿来的钱?” 子乔随口说出:“我把房子借给别人开PARTY,收了人家场地费。” 美嘉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你怎么一阵子突然有钱了,叫个外卖炒面还给小费,说,你收了多少?!”戳着子乔的胸口。 子乔伸出手势——八。 “800?” 子乔回答:“8000……” 美嘉追上来就是一阵猛锤:“吕子乔!你!你!你!你太过分了。” 子乔连连退让:“好好好,你骂我什么都行,我重色轻友,我见利忘义……” “检讨不深刻!”美嘉还不罢休。 子乔继续承认错误:“好,我忽悠你们,满足私欲,罪该万死,禽兽不如。” 美嘉突然话锋急转:“这都不是重点。你有这么好玩的PARTY,居然不叫我参加!”双手指向自己。 子乔愣了一下:“这……那是因为你……” 美嘉追问:“我怎么了?我怎么了?” 子乔慢慢地、一点一点地说:“我担心你咋咋呼呼的,把客人都吓走了怎么办。我可不想对外面的朋友说,我的室友都是没见过大场面的土鳖。” “那是他们!”美嘉指向隔壁。 子乔等着下文:“所以呢?” 美嘉语气轻柔地说:“你只邀请我一个不就好了?你知道,我和他们不一样啊!我年轻可爱,活力四射,我可是晚会的super dang queen啊!”精神振奋地亮出自己。 “对啊,他们只是土鳖而已,而你!简直就是土鳖中的怪兽!”子乔学着美嘉,又是扭屁股,又是抛飞吻,“呀!PARTY!PARTY!帅哥!帅哥!你们全都给我high起来!”然后狂摇头。 美嘉发怒:“你太过分了!我哪有那么糟糕。” 子乔歪鼻子竖眼地说:“我有说错吗?” “气死我了,士可杀,不可辱。不请我就算了。我才不稀罕呢。我现在就去把你干的事情告诉大家。” 美嘉说罢转身就走。 子乔在心里暗自发问:“什么?为什么不拉她?哼!我太了解她了。三二一——” 美嘉转过身,嗲声嗲气地挽住子乔:“子乔。求你了,我其实没你想得那么糟糕嘛!哎呀!看在我们老相识一场,你就让我参加吧!我一定帮你保守秘密,好吗?子乔~~~” 子乔很不耐烦地说:“好吧。好吧。受不了你。我只告诉你一个,千万别告诉别人哦!”说完就要回房。 美嘉独自坐在沙发上遐想:“放心吧!刚才留言里说,还有很多帅哥要来参加对不对?” “是啊!”子乔随便应一声。 背后传来美嘉的尖叫:“呀!呀!PARTY!PARTY!帅哥!帅哥!你们全都给我high起来!”然后狂摇头。 子乔转过身来,看着她。 美嘉停下:“嗯。我会控制的,会控制的。” 子乔摇头叹气:“唉!”走人。 小贤在电台直播间做本期节目总结。 “今天节目最后的生活小贴士是送给那些已经有孩子的父母的。请记住,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骂自己的孩子是小兔崽子,因为从遗传学的角度看,这对家长是不利的。”意味深长地念完,觉得有点冷。 小贤把调音台Mute掉,对窗外。“Judi,你帮我整理一下>99lib?录音素材,我晚上还有点事要出去。” 小贤看看表,拿出手机打电话,理东西准备离开。一系列的举动让外人看上去,像是他有重要的约会,需要准时赶到。 套间里,关谷、一菲、宛瑜正在聊天。美嘉推开门进来,身上穿着睡袍,包裹得严严实实。 关谷关切地问:“美嘉,你怎么了?” 美嘉捂着脑袋,像是身体虚弱的样子:“各位……” 关谷恍然大悟:“哇哦,看京剧要穿袍子的吗?我要不要回去换?”说着起身要回房,被一菲一把按住。 美嘉声音孱弱:“真不好意思。我想我可能去不了了。我不太舒服。”腿也软了。 宛瑜心疼地起身扶住她:“你怎么了?” “我可能是病了。”美嘉咳嗽,呼吸困难。 宛瑜亲切地问:“啊?刚才看到你还好好的。” 美嘉心情郁闷似的回答:“是啊,天有不测风云。我真是恨自己,身体太不争气。这么好的演出就要错过了,我会遗憾死的。”终于说到演出上了。 宛瑜轻声说:“哦,美嘉,要紧吗?要我陪你去医生吗?” 美嘉有点吞吞吐吐:“哦,没事的,只是感冒罢了,休息一下就好了。”再次弯腰捂住头。 关谷又恍然大悟:“感冒?没关系的,我从日本带了药。很有用的。一般的感冒,吃两片10分钟之内就见效的。” 美嘉手也不捂住头了,赶紧摇手:“不用了,不用了。你们还没听我说完,是感冒引起的……那个……大姨妈提前来看我了,我现在腰很酸,肚子里很难受。”自己觉得这个理由独到,继续装病。 关谷不甚羡慕地说:“噢,你大姨妈真疼你!她可以住在我房间啊。” 宛瑜喝止:“关谷,她说的大姨妈和你说的不是一码事!”有点责怪关谷多嘴。 关谷还不依不饶的:“美嘉有很多大姨妈?你外婆真能生啊。~~我只有一个,可我有三个小舅妈。”笑呵呵地说。 “不好意思,今天我可能真的没法去了,你们玩得开心点。不用管我了。”美嘉假装站不稳,说着准备转身出门。 这时,一菲凑上前,接替宛瑜扶住她:“美嘉,哎呀,你小心,来,我扶你。” 美嘉有点迟疑:“哎,不用了。”还是被一菲的坚强手臂架走了。 一菲拉着美嘉回到他们房间的客厅,一把关上门。 美嘉还在装:“一菲姐,你先回去吧,我躺一下病就会好的。”含胸驼背,还发着抖。 一菲脸色一沉:“少来!你哪儿有什么病?” 美嘉吓了一跳:“你说什么呢!我真的病了。”又继续装。 “哦?是吗?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里面穿的是什么?”一菲说着把美嘉的睡袍扯开,里面露出了性感的可爱的吊带衫,俨然是要去参加PARTY的打扮。 “啊!”美嘉赶紧把浴袍拉上,“这是一种自我安慰。我都病得那么重了,穿得好看一点至少能够让自己心情好一点。” 一菲双臂环抱,像在审讯。“你就别跟我扯淡了。” 美嘉死鸭子嘴硬:“我哪儿有扯了?你不信任我,我病了,你看宛瑜,关谷,就很同情我,就你,还光天化日之下扯我的衣服。万一我真的里面什么都没穿怎么办?”做撒娇状。 一菲一改冰冷的口吻,娇媚地说:“亲爱的,拜托你敬业一点,你见过哪个病人穿这么闪的一双高跟鞋的吗?” 美嘉低头,果然穿着一双闪闪发光的银色舞鞋。“哎呀!”缩回脚。 一菲坏笑着:“你叫阿娘也没有用。我也不想揭穿你,可是,你都闪到我眼睛了,我怎么能够‘不’知道你在吹牛呢。你究竟在捣什么鬼?” 美嘉想起跟子乔的约定,视死如归地屹立着。 “不说是吧?那我就扭送你出去游街示众……”一菲说罢站起身,就要拉她出去。 美嘉马上叛变:“好吧!不过我告诉你一个人,别告诉别人哦!” 一菲凑过耳朵:“说!” 美嘉不但出卖子乔,而且还列数罪状,想把注意力都转移到他身上:“子乔今天晚上要在家里举办一个场秘密PARTY。还是会员制的。只有帅哥美女才能来参加。所以,他送票子给你们去看老年艺术团表演,然后才能甩掉你们。” 一菲惊呆了:“会员制PARTY?” 美嘉惺惺作态地说:“是啊,他根本不打算告诉你们,不过我实在忍不下去了。哪怕忍着病痛,我还是要告诉你真相。” 一菲粗心大意,果然忽略掉美嘉的存在:“子乔这个小畜牲,要搞home PARTY,居然不邀请我?” 美嘉还在煽风点火:“他经常这么做,上次纳凉晚会是一次,五月天演唱会是另一次。” 一菲咬牙切齿地说:“他死定了。” 美嘉心满意足,顺便警告一菲:“我就告诉你一个人。你别声张出去哦。否则子乔一定会把我从PARTY名单上抹掉的。” 一菲突然叫道:“等等。” 美嘉心知不妙。 宛瑜和关谷面对面坐着。 关谷担心地说:“一菲怎么去这么久,没事吧。” 宛瑜猜测:“她可能在照顾美嘉吧。” 这时候,展博也裹着睡袍从楼上走下来。 “啊,头好痛~”展博的造型摆得比美嘉还夸张。 宛瑜又为这边心疼:“展博。你怎么了?” 展博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我可能不能去看演出了。” 宛瑜奇怪地问:“你不会也病了吧?” “是啊。嗯?”展博明白过来,“子乔也病了是吧?” 宛瑜摇摇头:“不是,前面美嘉过来说她也病了。” 展博不敢相信:“啊?真的吗?她也不舒服?”不知道跟自己的计划是否有关,或者是巧合? 关谷补充:“她说是感冒引起的……” 展博一拍脑袋:“对对!我也是这毛病,看来是美嘉传染给我的。最近很多人得这个病。”说着捶胸顿足的,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你说什么?”宛瑜盯着展博,总觉得他表现得太过夸张,难道一个病人还能这么手舞足蹈地折腾? 关谷忽然想起来:“展博,你也有好几个大姨妈?” 就在展博为关谷的问题愣神的时候,一菲和美嘉也裹着睡袍从门外进来。 一菲同样是捂着头,孱弱地说:“啊,头好痛!”和美嘉刚才如出一辙。 展博紧张地问:“姐!你怎么了?”甚至完全忘了自己的病。 一菲愣愣地看着:“展博?” 两人一起惊呼:“你裹着睡袍干什么?生病了?对,我是被传染的。” 宛瑜觉得天旋地转,无奈地说:“果然是连体婴儿。” 这时候,子乔推开门进来,居然也裹着睡袍。 子乔捂着头,痛苦地说:“啊,头好痛,大家都在啊!”突然发现连自己6个人当中,4个人穿着睡袍,“搞什么鬼?今天睡袍总动员?” “好了别装了。都给我脱了。”一菲说着,脱下睡袍,美嘉犹豫了一下,也脱下睡袍。 关谷看到两位美女睡袍里面妖娆的打扮,惊叫道:“咦?变魔术吗?” 一菲逼视展博,要他也脱。 展博羞羞答答地说:“姐……我病了哎?” 一菲怒目圆睁:“你脱不脱?不脱我扒了你,你什么我没看过。” 展博扭扭捏捏地脱下睡袍,里面露出大开领帅气的衬衫和俏皮的粉红领带。 关谷、宛瑜看着众人,惊得目瞪口呆,半响说不出话。 关谷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哇!展博,你也变魔术吗?” 子乔虽是始作俑者,但后来发展显然远远超过预期,话语中饱含无奈:“这又是干什么?集体变身?” 一菲捅破窗户纸:“子乔,别装了,我们都知道PARTY的事情了!” 宛瑜、关谷一起喊道:“什么PARTY?” 一菲镇定地解释:“子乔要搞秘密PARTY。还是会员制的。” 宛瑜、关谷又一起怒喝:“天啊!你骗我们?!” 展博弱弱地冒出一句:“你们两个也连体了?” 子乔不想事情闹大,急忙自保:“什么PARTY。我只是想来问你们讨点药,我感冒了。” 关谷天真地说:“子乔,赶紧吃药,否则会把大姨妈招来的。” 一菲横眉望着子乔:“忽悠,接着忽悠。美嘉什么都招了。”像极了赵本山的小品。 美嘉脱口而出:“胡说,他收人场地费的事情我就没说。”马上意识到说漏嘴,捂上。子乔直摇头。 一菲凶神恶煞地说:“游戏结束了。子乔,把你的睡袍脱了吧。别装了。” 子乔奸笑着:“你确定?” 大家的目标同时锁定:“没错。” “好吧。”说着,子乔解开腰带,里面一丝不挂。 众人惊叫着闭上眼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子乔裸着身体,在原地坏笑。心说你们装病不专业,轻易漏出马脚,就不带我专业点? 红蓝双色气球装饰着两个套间及阳台,大大小小的灯光和彩色光源强烈刺激着狂欢的氛围。派对一切准备就绪。子乔和展博站在门口,展博手里拿着唐诗三百首,子乔在墙上订最后一个艳丽的花环。 展博迷惑地问:“子乔,你让我背诗干什么?” 子乔凑近小声说:“关键时刻来几句女生听不懂的话,可以有效提升你的魅力。”说着窃笑。 展博像木头人一样,傻傻地问:“传说中的party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只在看电视剧的时候见过。”说话和身穿的鲜亮打扮极不相符。 子乔翻着白眼,郁闷地说:“哈,像你这种从来没参加过party的妖怪,我只在 href='2202/im'>《西游记》里见过。” Ada独自走了进来。 展博马上招呼:“Ada!” Ada礼貌地扬起手:“hi!” 子乔抢前一步,握着对方的手,自我介绍:“我是吕小布,欢迎光临我们的party,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完全不必拘束。” Ada听着子乔的话,精神很振奋:“房东先生,我们日本分公司正好在这里开会,很多日本同事听说有party都来了,但我知道你们是会员制的,所以……” 展博面露难色:“很多人啊?” Ada不好意思地说:“……大部分都是女孩子。” 子乔兴奋地舌头都捋不直了:“当~然可以。美女在全世界都是有特权的。这是国际惯例。” Ada转身向门外招呼:“.#$%#.$%(日语),快来啊,姐妹们。”一打扮时尚的日韩女孩蜂拥而至,一个挨着一个地从子乔和展博面前经过,进屋。两个男人眼睛都看直了。 Ada指向身边一个亭亭玉立的美女,介绍:“房东先生,这是我朋友——Anny。” Anny手上捧着一瓶酒,站立的姿态很优雅:“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房东先生。” 子乔红着眼睛,绅士般地吻了对方伸出的手:“别叫我房东,叫我小布就好了,其实我并不喜欢炫耀这个身份,虽然这个爱情公寓是我一手创立的。我希望每个年轻人都能在这里找到快乐。”突然回头,冲着展博呵斥,“快交房租,展博,否则你的快乐时光就要到头了。哈哈。” 展博那叫一个汉。 Anny双手奉上酒:“这是我带来的见面礼。请笑纳。” 子乔乐呵呵地接过来,不忘调侃道:“哈!太客气了。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甘做美女裙下鬼。”看见Anny笑靥如花,子乔接着说,“萍水相逢都是缘,莫使金樽空对月!Anny,可以邀请你共饮美酒吗?” Anny欣然接受:“好啊。” 子乔极其自然地楼着Anny离开。 展博目送子乔离开,发现只剩下Ada一个,赶忙整理了一下着装:“Ada,你好。”笑得很猥琐。 Ada左顾右盼:“你们房东很帅啊,而且好像很有内涵。” 展博好像在背台词:“好巧哦,居然在这里碰到你。”一点没有因地制宜,修改过期台词的意识。 Ada有点尴尬:“呵,不是你们邀请我来的吗。” 展博没话找话:“噢,你不觉得我们很有缘分吗?上班总是坐同一部电梯!” Ada有点不耐烦:“因为楼里一共只有一部电梯啊。” 展博只能使出最强一招:“哦,是吗!Ada,你今天很漂亮。” Ada好不容易有点笑容:“谢谢。” 展博觉得时机合适,开始告白:“我看到你第一眼就感觉就好像,银瓶乍破水浆迸,飞流直下三千尺,曾经沧海难为水……”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小抄,“除去巫山不是云!” Ada实在是忍无可忍,喃喃地说:“真是个极品。”扬长而去。 展博傻了眼。 两间套房的阳台连在一起,正好为这次派对提供了户外赏月的绝佳空间。子乔和众人还很细心地在当中放置了一个小圆桌,上面有派对食物,果汁和普通玻璃杯等,看起来温馨而浪漫。 关谷从套间来到阳台上,想透一透气。一个日本女孩看到关谷,认出他了。 日本女孩甲:“(日语)关谷神奇?!” 关谷回望,开心地回答:“(日语)是啊。” 日本女孩甲:“(日语)啊啊啊啊啊啊!关谷,关谷。”女孩非常开心,尖叫,另外两个女孩一起围过来。 日本女孩甲“(日语)你怎么在这里,关谷君!” 关谷指指脚下:“(日语)我住在这里啊!”欣喜若狂地想着:“没想到我还这么受欢迎,yada(日语)!” 日本女孩甲:“(日语)真的吗?太好了。你知道吗?我们10岁开始就看你的漫画了!” 关谷很欣慰,又有点遗憾:“(日语)谢谢。可是我已经好久没有出版漫画了。” 日本女孩甲:“(日语)所以,我们现在都改喜欢金城武了!” 三个女孩又叫又跳:“wooo!金城武!金城武!金城武!” 关谷郁闷非常,于是坚定地说:“(日语)等一下!我保证,我一定会重返漫画界。我一定还会让你们喜欢我的!” 日本女孩乙:“(日语)可是,《东京日报》上说你得了绝症。”表情紧张,不知道是否提起了关谷的伤痛。 关谷怒气冲冲地说:“(日语)简直是造谣。” 日本女孩丙:“(日语)我妹妹还在等你的新作品呢。” “(日语)不用等了,今天我就在这里向日本漫画行业宣布我正式复出,这是我的最新作品《最后一个机器人》。”关谷说着把漫画手稿分发给大家,看来他是早有预谋在派对中寻找漫友,所以随身带着。 众人看了之后,皱着眉头,纷纷摇头。 关谷小心问道:“(日语)喜欢吗?” 日本女孩甲不客气地说:“(日语)你真的是关谷君吗?” 关谷迷惑:“(日语)什么?” 日本女孩乙接着数落:“(日语)机器人!好无聊的说。” 关谷表情很受伤:“(日语)啊?” 日本女孩丙更为直接地伤害他:“(日语)我还是告诉我妹妹,关谷得了绝症,否则她会哭的。”说着众人一哄而散。 关谷非常失落地望着星空。 展博愁眉苦脸地走到茶几边。一菲正和一个帅哥搭讪,她转过身:“怎么了?展博。” 展博有气无力地说:“又被鄙视了。” 一菲必以为然地安慰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失败是成功他妈!” 展博想着更来气:“我已经有很多妈了,可是没有一个怀孕的。” 宛瑜从旁边走过,手上拿着很多正方形的餐巾纸。 展博伸出手:“宛瑜。给我一张纸巾,我想哭。” 宛瑜笑眯眯地说:“这些都用过了。” 展博大吃一惊:“你也因为没人理你哭啊?” 宛瑜才不屑:“哪有,这上边都是电话号码。” 展博愣住:“啊?” 宛瑜翻给他们看,每一张餐巾纸上面都有一个电话号码,而且都写得很大,方便看清。 一菲羡慕地说:“都是别人给你留的?你做了什么。” 宛瑜轻描淡写地回答:“我什么都没做,就是站在那里,不断有男生过来问我要电话。还非要给我留他们的号码。喏!”用嘴示意手上的战利品。 一菲因嫉妒而生恨:“宛瑜,‘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说明你要注意形象,”突然小声说,“喂,回头匀一点给我。” 宛瑜笑眯眯地走开。 一菲再次以乐观主义精神安慰展博:“别这样,老弟,振作一点。放眼看看,这里有那么多漂亮MM。我弟弟又是一表人材,一定能找到开缝的蛋!” 展博心疼地回答:“你是不是觉得我长得像一只苍蝇?” 一菲郑重地说:“我发誓你今天看上去很棒!” 展博开心地整理衣服:“真的吗?” 一菲补充:“只要你不开口说话的话。” 展博马上泄气:“呃~~姐!” 一菲急忙鼓动展博快点行动:“开个玩笑啦。去吧,去出击、去搭讪,去要电话!作为一个男人。这是你的必修课,这件事十万火急,一刻都等不了了。”其实她自己也不想浪费时间。 展博还在扭捏:“可我一点都没有经验啊。” 一菲指指宛瑜:“人家宛瑜也是一点都没有经验啊。你看看,你看看。” 宛瑜端着更大一摞餐巾纸经过。 展博充满敬仰地看着宛瑜:“宛瑜,有什么秘诀没有。” 宛瑜乐呵呵地说:“嗯……这个……我也不知道啦。可能……这可能和股票差不多啦。中国人说:‘买涨不买跌’你行情越涨,越是有人买进,于是你就涨停。相反,如果你一直无人问津,就没人来买了。所以说,我手上电话越多,越是有人要塞给我,甚至完全不用说话。就这么简单。”说着一个男孩子拿着一张餐巾纸过来。 男人对宛瑜说:“小姐,这是我的电话。”宛瑜应付着收下。 “我明白了。”展博鼓起勇气,走开。 一菲小声对宛瑜说:“他应该多看看《相约星期六》而不是老是听《你的月亮我的心》。” 宛瑜忽然想到:“是啊。对了,曾老师人呢?没看到他。” 一菲奇怪地说:“你没跟他说吗?” 宛瑜愣住。 两人同时惊叫:“我以为你会通知他的!” 话说小贤这边,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小剧场的第一排。他环顾一下左右,就他一个人,显得非常尴尬。 “见鬼了,人呢?” 暗灯了。 报幕员介绍:“文艺表演现在开始。今天为我们演出的是退休老人赵大宝。赵老先生热爱京剧,同样热爱流行文化,为此专门创作了这段新编多媒体京剧——加勒比海盗。赵老先生为了这次表演,艰苦排练了3个月,为此都病倒了。” 小贤打电话回公寓,无人接听,这时台下一片唏嘘。 小贤自言自语:“是不是不演了?” 报幕员像听到小贤的疑问般,立刻给出答案:“不过,他今天特别要求带病演出,让我们为赵老的精神鼓掌!” 大家鼓掌。曾小贤站起来想开溜。 报幕员突然警告:“为配合演出,请大家关闭手机,演出中不要随便走动。特别是您,先生。”追光打在曾小贤身上,小贤非常尴尬。 小贤灵机一动,掰掰屁股下面的椅子,说:“这个椅子坏了,我换一个,呵呵。”然后在旁边的椅子上老实坐下,追光灯才放过他。 灯亮起,京剧音乐起。一个老人打扮得和加勒比海盗里的杰克船长一模一样,推着一个盐水瓶架子就出来了,颤颤悠悠。 小贤表情惊诧,自言自语:“Oh My God。” 观众连身叫:“好!好!” 鼓点响起,是轻京剧《堂堂正正的中国人》配乐。 赵老开唱:“我是——杰克史帕罗~~加勒比海盗就是我。黑珍珠号呀扬帆远航,听我把传奇故事来诉说~~” 观众应声叫道:“好!好!” 曾小贤目瞪口呆,神经紧张。 party上,又有一个女孩子坐在关谷面前,关谷拿出漫画,女孩子立刻走了。 关谷带着哭腔说:“别走啊!大家都觉得我的漫画很无聊吗?” Ada悄悄走过来:“机器人漫画都过时了。” 关谷竖起耳朵:“为什么?” Ada提点到:“现在什么都流行真人版的。《变形金刚》、 href='/article/8842.htm'>《机械战警》,你真out!”说完,不屑地走了。 关谷一屁股呆呆地坐下,郁闷地自言自语:“真人版有什么好的。”说着,自己模仿了一下机器人的动作,喝了一口饮料。 突然传来笑声和尖叫声,关谷转头看去,刚才的日本女孩三人组正向他冲过来。 日本女孩甲兴奋地说:“(日语)看!关谷君好可爱哦。” 日本女孩乙捏了捏关谷的手臂:“(日语)是啊是啊,机器人啊!” 日本女孩甲抢过关谷手里的画稿:“(日语)关谷君,你能给我签个名吗——在你的漫画上!”真诚的眼神像在祈求关谷。 关谷这回开心了。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生动的画面:自己正在模仿机器人的动作,自言自语地说:“我是关谷一号,我没有得绝症,我还是那么受欢迎,哈哈哈,哈哈哈——” 回到现实,关谷机敏地摆出机器人的造型:“(日语)可以,不过,我需要有人给我的齿轮上点润滑油。” 女孩子们纷纷尖叫,给他浑身按摩。 关谷开始用机器人的动作,给她们签字,心里美滋滋的。 子乔那边,正拿着酒瓶、酒杯和Anny柔情蜜意,相谈甚欢。 Anny充满爱意地说:“嗬嗬,你这么有才华,是不是有时候感觉怀才不遇?” 子乔单手支撑墙壁,把Anny围在眼前:“没关系……怀才就像怀孕,时间久了才能让人看出来。” Anny嘴角上扬:“失陪一下,我去补妆。” 子乔得意地四下张望。突然看到不远处,美嘉正在很疯地和一个男孩子打招呼,说话手舞足蹈,蹦蹦跳跳。 子乔赶紧上前拉过美嘉:“你稍微控制一下好不好。” “好多帅哥啊!”美嘉对远处一个男孩子喊,“我爱你~~”送出飞吻。 子乔烦躁地说:“早知道就不该让你来。你要把所有人都吓走?” 美嘉不服气:“你你,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美女点灯啊!” 子乔气更不打一处来:“不用我放火,你已经可以自燃了。” “好了好了。我控制,控制。可是那些日本女孩比我还疯。”美嘉指了指关谷那边,关谷在学机器人的动作,好多女孩都在摸关谷的脸,敲他的身体。 子乔一下子振作起来:“美嘉,你过去帮我问问关谷:‘美女,你今天真漂亮。’用日语怎么说。” 美嘉假装顺从地说:“哦,知道了。” 子乔表扬:“真乖。” 美嘉走开,子乔打开酒瓶,自斟自饮。 “哇!”子乔飘飘欲仙。 这边,展博从橱柜里拿着了一叠餐巾纸,捻开,像扑克牌一样,拿在手上,自我展示。 “好!买涨不买跌。”展博自言自语,挺胸收腹头抬高,左手拿着一杯饮料,右手拿着餐巾纸,缓缓地在房间里走动,动作极其古怪。几个客人回头看到了展博,随手就从展博手上拿了几张餐巾纸在擦衣服。展博完全没有准备,瞪大眼睛愣在那里。 男客人把脏的纸巾又放回了展博手里:“谢谢你,服务员。” “这个……我……你。”展博半天说不出话来。 男客人安慰道:“哦,我明白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10元的钞票,塞进了展博的口袋。 展博快要崩溃。 男客人随手拿走了展博手上的饮料,走开了。 展博愣在原地。 这时,Ada转过身来,看到展博的样子,惊叫道:“展博。” 展博用一只手热情地打招呼:“Ada!” “搞了半天你是服务员啊。你还骗我说你住在这里。不要脸。”Ada愤愤离去。 展博回到宛瑜和一菲身边,还是愁眉苦脸。 一菲扬起笑容问道:“怎么样?要到电话了。” 展博脸拉得更长:“我的餐巾纸都被拿光了,而且还被Ada误以为是这里的服务生,我怎么这么倒霉。”说罢,抱头做痛哭状。 宛瑜安慰道:“展博。别难过。” 一菲看到他的衬衣口袋里有一张小费钞票露出来,把它拿了出来展示:“是啊,别难过,至少你不是一无所获!” 展博被激得更加绝望:“看来我是没救了,早知道我应该去看《加勒比海盗》的。” 宛瑜拿出一叠扑克:“展博,抽张牌,我帮你算算今天的桃花运。” 展博抽了一张牌。 一菲把牌反过来:“红桃3。” 宛瑜略一迟疑,忽然说:“嗯……你今天的桃花运应该在……厕所!” 展博惊诧:“厕所?!”回头看到厕所旁边站着一个可爱的女生,正在左顾右盼。 一菲崇拜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宛瑜指着牌面:“这个……你看呀,三颗红心的箭头是不是都指着哪边?” 展博、一菲恍然大悟:“哦!” 宛瑜鼓励道:“上去试试,我保证你一定能要到她的电话。” 展博下定决心:“要是再不成,我就去看《加勒比海盗》了。” 宛瑜笑眯眯地催促:“去吧去吧去吧。” 展博走到了那个女孩身边:“你好。小姐。我……” 女孩回头直接说:“你要电话吗?” 展博愣住:“啊?” 女孩再次询问:“你要我的电话号码吗?” 展博弱弱地问:“你怎么知道?” “我今天卡片没带,我抄给你吧。”展博伸出手去,女孩利索地拿出笔,把电话留在了展博的手上,展博抬起头,朝宛瑜、一菲作兴奋状。 一菲傻眼了:“这都可以?你也太准了吧!赛半仙啊!” 宛瑜坏笑着说:“哪里啊!她已经给了很多人外卖电话了。你看,4008—123—123。”说着举起一张纸巾。 一菲露出惊恐的神情:“送外卖的?!” 剧场里,曾小贤依旧聚精会神地看着。台上演到,杰克船长正要和邪恶的英国军官决斗。 赵老用京剧腔念白:“呆!小贼,看我杰克船长与你决一死战!哇呀呀呀呀呀。”说着从腰间拔出一把弯刀,“刷”的一下挥舞,把打点滴的罐子给割断了,赵老依旧非常敬业地用京剧腔念白,“哎呀!我地胰岛素管子断了!这可如——何是好啊!救命啊啊啊啊。”说完轰然倒地。 舞台熄灯,后台工作人员上去帮忙抬赵老,前排观众站起,剧场一片慌乱。 曾小贤左顾右盼,乘乱离开。 美嘉走到关谷身边,从人堆里把他拉出来。 “关谷,问你个事情。” 关谷还在作机器人状:“什么事?请说,我的电池快没了。”声音也在模仿电子模拟声。 美嘉烦躁地说:“你脑子短路了啊?” 关谷依然作机器人状:“我的芯片是集成的。一般不会短路。” 美嘉郁闷爆发似的大喊:“我有疱疹,日语怎么说。” 关谷猛然清醒:“你有疱疹?!” 美嘉不耐烦地说:“你说呢!子乔让我问你的。” 关谷总算明白:“噢~他真不当心。”为其难过。 美嘉催促道:“快告诉我啦。” 关谷脱口而出:“!?#$?$#%?#$%(日语)。” 美嘉满意地回去:“哦,谢谢。” 关谷在后面提醒:“你小心传染,不过我没关系,因为我是机器人,哈哈哈,哈哈哈。”又开始白痴似的练习机器人的动作。 一帮女孩围过来继续要求签名。 美嘉在阳台找到子乔,子乔正在喝酒,醉眼惺忪。 美嘉笑得甜甜地说:“我帮你问过关谷了,看到女孩子你这么说:‘?#$!?#$’(日语:我有疱疹)。” 子乔醉醺醺地复述:“‘?$#?#$%。’谢谢啦!”完全没有怀疑。 美嘉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喝酒了。” 子乔晃晃荡荡地说:“一点点。这酒真不错。美嘉,帮我拿个杯子去。” 美嘉指指旁边,一个杯子就倒扣在桌上。“喏!那不就有一个吗?” 子乔过去底朝天拿起杯子:“咦?这个杯子怎么连口都没开?”敲了敲杯子底部。 美嘉没好气:“你反了。” 子乔又把杯子正过来:“哦欧!不但没口,连底都没有!”抬头看到了展博晃到了阳台。展博正在看身上的电话号码,傻笑。 “喂!美嘉!你怎么突然有胸了。”子乔一手按上去。 展博甩开他的手:“是我。子乔。”美嘉在一旁凶神恶煞地看着。 子乔摇摇手:“哦,我想呢。你杵在这里干什么。” “宛瑜帮我算出了今天的桃花方位。你看,我已经有收获了。”展博说着伸出手给子乔看电话号码。 子乔念叨:“4008—123—123?这个号码我好像见过……” “哦?”展博很担心子乔已经向那个女孩伸过了魔爪。 子乔果然开口:“……说不定我和这个女孩也有过一段浪漫情缘!”展博一身冷汗。 美嘉鄙视地说:“那是必胜客的外卖电话!” “我当然知道,开个玩笑嘛,别以为我喝醉了,我还会唱呢。”子乔学着薛家凝的腔调。“‘800 820 8820DHC叮’。” 美嘉摇了摇头离开了。 展博感到羞耻:“我还是去看加勒比海盗吧。” 子乔一把拦住他:“喂!你是今天party的主人。你看,party多热闹,有地球人、地球男人、地球女人、中国女人、日本女人……还有你个孬种~我还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孬种的,自己开的party都想溜。” 展博哭丧着脸说:“我不是孬种。” 子乔很满意:“不是孬种,那你害怕什么?!”再刺激一下。 展博坚定地回答:“没有。” “瞧,10点钟方向就有一个美女。”子乔说着指向2点钟方向。 展博提醒:“你这是2点钟方向。” 子乔狡辩:“笨,我说的是晚上10点。” 展博看出来了:“你晕了吧。” 子乔歪着脑袋:“好吧。2点钟方向。展博,这就是下一个目标。快,过去试试。”这次总算指对了。 展博连连摇头:“不行,我还是算了吧,我连人家的名字不知道,我不想再做傻子了。”转身想逃。 子乔语调深沉地说:“哦!现在我知道为什么没人理你了。你的内心深处一直隐藏着一种恐惧感!” 展博立即反抗:“胡说。” 子乔却继续嘲笑:“你害怕再失败。你每次跟女孩子说话,总在想着,我要是被拒绝该有多惨多没面子,你怎么会成功,啊?” 展博被说到了要害,默不作声。 子乔又喝了一杯:“勇敢点。怕什么,这就好像是停在你面前的一辆火车,列车员问你:‘小伙子,要上车吗?’然后你就问,‘这车去哪儿?车上有座位吗?下一站什么时候到?’火车早就开走了,然后你就只能等下一辆了。可是下一趟火车你还会碰到一样的问题。等了很久发现别人都到西伯利亚了,你还在站台上。管他呢,上去啊。火车是朝前开的。去哪儿不重要,关键是窗外的风景。等你下了火车你就会感谢我的,因为到时候哪怕是一架飞机停在你面前,你也会二话不说往上跳的。因为你嫌火车太慢了。哈哈——”子乔一通慷慨陈词之后,看看杯子,“哦你爷爷的这杯子里装的什么玩意?!” “好吧。我去试一下。不过就这一次。我会向你们证明,我不是孬种。”说着,展博也一口气喝了一杯。 子乔在后面穷开心:“加油,去吧,奥特曼。Soar!” 展博拉了个长凳子坐在女孩子的面前:“我叫展博。” Maria:“Maria.”回答只有一个词,显得很谨慎。 展博借着酒劲,口无遮拦地说:“你很漂亮,身材也很棒。这一点和我姐姐有得一拼。” Maria做疑惑状。 展博知道有点歧义,解释说:“你误会了,我不是想说你很老。我只是想说你的身材很好。因为在我印象里,我姐姐的身材是最好的。你知道,我好几次看到她的背影都会有莫名其妙的冲动。” 旁边,子乔一口酒喷了出来。 展博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赶紧解释:“你误会了。我不是变态,我不会暗恋我的姐姐,这只是一种比喻。其实我妈的身材也不错。不过我妈个子要比你高一点。哦,我不是说你矮。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越说越乱,越说越急。 Maria继续做疑惑状。 “好吧,你完全不用急着来羞辱我,我知道我很不擅长和女孩子搭讪。你不用拿饮料泼我,我自己泼。”展博说着拿饮料往自己脸上一泼。 Maria掩嘴笑着,温柔地说:“$%—%#—!(日语:我不会说中文,我是日本人,不过你很可爱哦!)”然后拿出纸巾,含情脉脉地帮展博擦拭脸上的饮料。 展博惊喜:“nani!(日语)” 子乔上前惊叹地说:“哇,这样也可以啊!” 展博激动朝子乔呐喊:“我做到了!” 子乔又开始他的陈词滥调:“我就说你可以的。上了火车的感觉是不是很好啊!我告诉你,下一站——机场!上了飞机,你就会有云里雾里的感觉,你们俩的关系就一日千里了,哈哈哈——我都在说什么呀,我爱死这酒了!”又喝了一口。 展博一把搂过子乔:“给你介绍我的朋友——Maria。”好像很熟似的。 子乔红着脸点头:“噢哈哟。” Maria鞠躬回礼:“噢哈哟!你会说日语?(这句是中文,大概她只会这一句。)” 子乔来劲了,马上现学现卖:“是啊!‘#%$!?#$%(日语:我有疱疹)’。” Maria没听清:“啊?!” “#%$!?#$%。”子乔指了指展博和自己,又高高兴兴地重复一遍。 Maria做了一个很恶心的表情,跑了出去。 展博瞪大了眼睛逼视着子乔。 一菲和宛瑜倚在吧台边上。 一菲环视四周,发现都是男人,得意状:“宛瑜啊,有没有听说过‘派对台风中心论’?” 宛瑜摇头:“没听过,什么意思。” 一菲气焰嚣张地说:“意思就是,在任何情况下,美女一定是party的核心。就好像台风的台风眼。台风眼的美女只要安静的坐着就行,而男孩子都会自觉不自觉地以这个圆心扩散开去分布,他们为了和核心的美女说话,都会费尽心机,你看,那边两个刚才还互相敌视,就好像台风眼周围的旋风,电闪雷鸣。就像现在这样。” 宛瑜也看了一圈四周。 一菲接着说:“同理可证,在party核心的一定就是大美女了,比如现在这个吧台的位置,哈哈哈哈。” 宛瑜得意地说:“谢谢——咦,可是你也在这里不是很奇怪吗?” 一菲狠狠瞪眼看着她:“哼,奇怪?我要是移动一下,情况就要发生变化了咯。” 宛瑜挑衅地说:“真的吗?” 一菲自信地反击:“你别怪我打击你,宛瑜。我可要真的移动了哦。”关系再好的女伴,只要是碰上了吸引力的问题,都会争个头破血流。 宛瑜微笑点头。 一菲再次警告:“我真的移动了哦!” 突然,人头骚动,所有人都被吸引到了另一间房间。 一菲觉得奇怪:“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宛瑜幸灾乐祸地说:“阿欧!重心转移了。” “靠,我们都没动啊,怎么可能!去看看!”一菲带领宛瑜一探究竟去。 另一间客厅里,音乐大作,人头济济,一个女孩子正在茶几上热舞,茶几不停地颤动。周围好多男孩子在围观。 一菲醋意大发:“你爷爷的。我才是这里的主人。居然抢我的风头。” 宛瑜在一旁煽风点火:“看来‘派对台风中心论’要修改了,台风眼的美女越HIGH,台风破坏力越大。” “跳舞?我跳舞的时候这小丫头片子还不知道在哪儿混呢?”胡一菲大怒,脱掉外套,露出一套劲爆的短装,立即跳上茶几边的沙发椅。在狭小的空间里,两人开始飚舞。胡一菲的每一个动作都要强过跳舞的女孩。一曲舞罢,众人爆出欢腾的掌声,一个男子当场下跪,送上一朵红色的玫瑰给一菲。刚才那个女孩只得悻悻然离去。胡一菲潇洒地叼起玫瑰,回到宛瑜所在的位置。 宛瑜连连拍手,敬佩地说:“菲菲!你真棒。” 胡一菲得意地一转身,曾小贤面无表情出现在她的面前。 “曾小贤?!”一菲吓得倒退一步。 套间外的走廊上,一菲和宛瑜老老实实地贴墙站着。 小贤在她们面前踱来踱去,面容狰狞:“哇塞!在这里碰到你们真是太巧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不是应该在看老年艺术团的演出吗?” 宛瑜弱弱地说:“曾老师,很抱歉,我们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抱歉。” 小贤狂暴地说:“不用抱歉。因为你们错过了中国戏剧史上最有意义的三个小时。” 一菲顺势说:“是吗?我们只能下次再去了。演出怎么样?很棒嘛!”想转开话题。 小贤大吼道:“很棒!非常棒!实在无法形容了。无与伦比。” 宛瑜不敢相信地问:“真的吗?” 小贤冷冷地说:“假的!刚开始的10分钟就要了我的命。不过!当杰克船长找到了黑珍珠号。并且和约翰特纳一起并肩作战的时候,我被震撼到了!” 一菲瞪大眼睛复述:“震撼到了!” 小贤自我讽刺地说:“是啊!整个人的灵魂都升华了。” 宛瑜天真地说:“恭喜你啊!” 小贤咬牙切齿地说:“是啊,我现在感觉我的灵魂比你们这些在这里灯红酒绿,朱门酒肉,摇头摆尾,骚手弄姿,糜烂混乱,说话不算,重色轻友,卑鄙无耻的家伙们要高尚得多得多的多得多的多得多!”大喘气。 “喝口水。”宛瑜端上一杯水,曾小贤猛喝。 一菲再帮他去火,细声细气地说:“这只是一个意外。” 小贤眯缝着眼睛,继续讲到:“这也算是一个意外,我告诉你,什么叫意外,刚才要不是那个海盗船长‘意外’地把自己的胰岛素输液管砍断了,我还一直被你们蒙在鼓里呢!你不要告诉我,你们6个家伙是‘碰巧’、‘一不小心’才把我一个人忘记在了剧场里,然后又是‘没想到’‘居然’有那么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混到了我们的公寓里来了。啊!”小贤突然看到一菲的肩带,“你居然还让人把电话号码留在了你的肩带上?”话里还有醋意。 一菲打掉曾小贤伸过来的手,说:“这是我14岁时候就有了。” 宛瑜乖乖地安慰道:“我们错了,曾老师,别生气了。” 小贤口水四溅,但是贴墙站着的两人不敢妄动。“我没生气。我今天很满足,不仅看到了60岁的杰克史帕罗唱京剧。还看到了这么一个为人师表的大学老师站在茶几上跳热舞。我曾小贤一定要把这人生奇观记录在我的档案本里。” 刚才那个和胡一菲飚舞的女孩正好从后面路过,停下来夸张地说:“曾小贤!你就是曾小贤?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好男人?” 小贤愣了一下,语调温和:“是我。” 女孩激动地说:“我最喜欢听你的节目了。你怎么也会在这里?给我签个名吧。” 小贤来了兴致:“嗯……当然!签在哪儿。”笑容变得得意。 “我没有本。”女孩指指自己的肩带,“这里怎么样?” 小贤尴尬,宛瑜和一菲憋着笑。 房间里更加热闹,美嘉跳上茶几宣布:“最新漫画《最后一个机器人》的cosplay舞蹈秀,跟我们一起来!”关谷和美嘉双人大跳“机器人舞蹈”,动作诡异兼搞笑到了极点。子乔晕乎乎地喝着酒,他眯缝着眼睛,看看手中的酒瓶,展博在他的身边有点不自在。 子乔醉醺醺地说:“老天,这玩意也太厉害了。为什么我看到他们的动作是一格一格的。” 小贤、宛瑜和一菲进门,看到场面火爆,面面相觑。 “呀!呀!PARTY!PARTY!帅哥!帅哥!你们全都给我high起来!”美嘉说着,然后边跳边狂摇头。大家欢呼。一个男生双腿下跪,向美嘉送上一大捧玫瑰花。一菲看了看,美嘉手上的那一大捧鲜花,再看了看自己的一支玫瑰,立即傻眼。 宛瑜不失时机地挖苦道:“原来真的台风在那边,我们只不过是个热带低压漕。” 这时候子乔拿着酒杯摇摇晃晃地站到沙发上,展博扶住他。子乔开始发话:“各位!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晚上,大家爽不爽!” 大家尖叫:“爽!” 子乔继续问:“开不开心!” “开心!” “作为房东,我宣布现在进入抽奖环节!”子乔突然抛出劲爆消息。 宛瑜、一菲、小贤一起惊讶:“房东?!” 子乔的旁边,展博小声嘀咕:“子乔,你醉了吧。” 子乔眯着眼,红着脸,还在摇头:“我没醉。至少我还记得我是房东,哈哈。” 子乔向大家宣布:“让大家开心,是我身为爱情公寓房东的职责。什么能让大家开心呢?”看看酒杯,“这个不能给你们,这是我的。这样吧。今天的大奖人人有份。我宣布——今天的party不结束,一直延续到明晚12点。好不好!” 大家同时喊道:“好!” 宛瑜、一菲、小贤痛苦地惊叫:“啊!” 第二天,6人坐在剧院的第一排。 小贤张开双臂搂住众人的肩膀,恐吓道:“今晚你们一个都别想跑。一是向爷爷奶奶们赎罪,二是向我赎罪!” 一菲神情忧郁地说:“我们想跑也跑不了,公寓已经被我们的吕房东先生免费提供party使用了。” 展博的表情则很痛恨:“我再也不参加party了,我宁可以后都住在这里。” 宛瑜突然问道:“我们的吕房东先生呢?” 美嘉嗤笑道:“一整天了,酒还没醒,刚刚出去吐了。” 关谷饶有兴趣地问:“今天演什么?还是京剧版的加勒比海盗?” 小贤神情阴冷地说:“加勒比海盗票房不好,他们改成更加劲爆的了——话剧版——变形金刚” 众人惊呼:“什么?” 剧场里的灯光暗下来,聚光灯起。 不远处传来报幕员的声音:“街道老年业余艺术团,汇报演出专场之二——变形金刚。现在开始。” 幕布拉开,变形金刚音乐起,一个cosplay的擎天柱出场亮相。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展博恐惧地问:“他不会要变形吧?” 关谷睁大眼睛要看清楚:“哦,这才是真正的真人版机器人!” 舞台上的擎天柱自己喊出:“汽车人,变形!”cosplay的擎天柱真的变形了。 众人目瞪口呆。 这时候,吕子乔刚刚回到剧场,看到舞台上的情景,自言自语地说:“我看到擎天柱了。会变形的擎天柱,天哪!我的酒还没醒,我还得去接着吐!”说完又出去吐了。 第十六章 大仲马 美嘉躺在床上看漫画,展博急匆匆跑了过来。 “美嘉,我没有太多时间,我们长话短说。你前天问我借的那个DV还记不记得?900万像素索尼的那个?” “噢!”美嘉想起来了。 展博气喘吁吁地说:“那个不是我的,是我从我姐那里拿的。其实也不是她的,是她学校的,下周一她们学校毕业典礼要用,所以问我要了。”由此可以看出一菲要得绝对更急。 美嘉一时失神。 展博看着有点担心:“Hello?” 美嘉马上扬起甜甜笑容:“Hi。” 展博怕对方赖账,赶紧核实一下:“我是借给你了对不对?” 美嘉眨眨眼睛:“啊,没错。”认账的态度比较端正。 展博稍微松口气:“那快点给我吧。我姐要是知道我把她的东西借给别人,一定会拿我去浇花的。”由此又可以看出,展博在没有经过一菲的许可下,把DV借给了美嘉。 美嘉故作轻松地说:“好的,展博,我找一下,一会儿就给你拿过来。” 展博放下心来:“谢谢哦,赶紧。我姐马上就回来了。”说完转身离开。 关谷蹲在地上画画,美嘉匆匆忙忙地跑过来。 “关谷啊,我上次借给你的那个DV机,你用好了没有。用好的话还给我吧。” 关谷有点迟疑,但是马上回答:“Hi。行,没问题……哦,不过我在工作,画室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被埋在哪堆画稿下面了,我找一下,一会儿就给你拿过来。” 美嘉松口气:“谢谢!”临走不忘加深印象,“赶紧哦。” 关谷示意没问题。 子乔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关谷慌慌张张跑过来。 “子乔,那个DV你用好了是吧,可以还给我了。我急用。”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子乔心不在焉地回答:“哦,在我这里,不过好像没电了,我正在充电,不能拔下来。这样,我一充完电就还给你。” 关谷没听出问题:“好的,谢谢。”然后回房等待。 关谷回房后,子乔立刻拿出手机打电话。“喂!小黑啊!我是子乔。上次我租给你那个DV机你拿去干吗了?小区里新开了一个游泳馆?去拍泳装美女?早说我帮你去拍啊!行了,行了,拍完了就还给我吧,我现在急要,顺便把拍好的带子也一起带来。”突然大声说,“什么?丢了?!你再说一遍!” 美嘉、关谷从房间里探出头来惊呼:“什么丢了?” 子乔旁若无人地怒喝:“我真要杀了小黑!他说他把DV丢了。” 两人露出惊恐的神情:“什么?!” 小贤抱着一摞书到吧台上。 “伙计,以后酒吧所有的杂志我都赞助了。” 宛瑜在一旁惊讶地看着:“曾老师,你哪儿来那么多杂志?” “别提了,这些原来都塞在床底下的。我最近偶然发现,我的床莫名其妙地高出了4公分。”小贤朝伙计说,“百事加冰块。” 宛瑜更惊讶:“那么多?” 小贤既得意又郁闷地说:“这只是冰山一角。” 宛瑜拿起一本杂志:“《装男人》?时尚杂志啊?” 小贤强力介绍:“对啊,全城最高端的男性时尚杂志,内容无所不包。” 宛瑜跟着补充:“八卦消息,明星艳照,豪华跑车,黑幕丑闻,涵盖纽约、巴黎、东京等等世界时尚之都的最新信息,是紧握时尚脉搏的明智选择!” 轮到小贤惊讶了:“你也看过?” 宛瑜指指杂志:“封面上老大的字了。” 小贤唉声叹气:“明智选择,哼哼,不是我选择了它,是它选择了我。” 宛瑜奇怪小贤的前后不一:“不是你订的吗?” 小贤还在装了不起:“你要知道这本杂志非常非常高端,高端到不是有钱就订得到的。”但是语气里有几许无奈。 宛瑜就要打探了:“那你怎么弄来的。” 小贤表情轻松:“我买油条的时候抽奖送的。” 宛瑜咽了一口口水:“那也好啊,反正是免费的。” 谁知这句话引起了小贤的大爆发。“免费?哼,我中的是3期免费月刊,后来填了一张调查问卷,就被莫名其妙地自动升级成会员了。” 宛瑜接着问:“升级成会员有什么好处。” 小贤恶狠狠地回答:“‘好处’就太多了。普通会员收到的是半月刊,黄金会员收到的是周刊。白金会员收到的是一周双刊。” 宛瑜继续问下去:“那你是什么会员?” 小贤痛诉:“钻石会员,一周三刊。而且每月5号15号25号出BEST EDITION,10号20号30号出BEAST EDITION,逢大小节日主编生日还会出号外和特辑……我尝试过一周看两本,让我想想,我已经500多本没看过了。” 子乔、美嘉、关谷在客厅站成一圈,开小会。 子乔深深鞠躬:“对不起。关谷,其实,你的DV不是我丢的。你知道这种高科技产品,我也不怎么会用。”拐着弯为自己开脱。 关谷指指身旁:“DV不是我的。是美嘉的。” 子乔再次鞠躬:“对不起,美嘉。小黑说他会找回来的。你再等等。” 美嘉指指隔壁:“这台DV也不是我的,是展博的。” 子乔和关谷同时惊讶:“啊?!” 美嘉说明情况:“刚才展博跟我说,也不是他的,是一菲的。一菲也是从学校借回来的。她们学校下周一要用。所以展博来问我要,我就问关谷要,关谷就问你要了。” 关谷狂眨眼睛:“我有点头晕。” 子乔捂着额头:“天啊!胡一菲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杀了我们的。” 美嘉马上置身于事外:“不是我们,是你。谁让你把胡一菲的DV借给外人的。” 子乔非要拉人垫背:“我又没问她借,我是问关谷借的。” 关谷指责他:“我的DV就可以借给外人吗?” 美嘉又指责关谷:“我借给你,你还不是借给外人?” 子乔一脸郁闷:“我怎么是外人呢?我以为是关谷你的。” 关谷接着推卸:“我以为美嘉的啊。” 美嘉还是推卸:“我也只是随口跟展博提了一下,我以为是他的。” 子乔还想问责:“可是你……” “好了,好了,大家都等一下(日语)!”关谷总结现状,“现在情况很明确了,我们弄丢了胡一菲的DV机,这里谁都逃不了干系。”把三个人拴到一根绳上。 美嘉这回急了:“那怎么办啊!” 关谷寻找蛛丝马迹:“DV丢在哪儿了?” 子乔给出答案:“楼下新开的游泳馆,说是要拍泳装美女。” 美嘉一听就不痛快,数落道:“多新鲜啊!拍美女拍着拍着DV也会拍没了的吗?” 子乔解释:“他说美女太多了,取景器里放不下,他改用眼睛看,结果DV机放在旁边,回头就不见了。” 关谷还真相信:“——我觉得情有可原。” 美嘉觉得问题简单了:“那让他赔啊!” 子乔帮小黑解释:“他说等他凑足了钱就赔给我们。” 关谷想了想:“这个DV要8000多块了吧。” 子乔把小黑的解释再解释给大家:“是啊。他所有的家当只有3000块,都存在银行里。他说等到有5000块钱利息的时候,他就能还8000块给我们了。” 美嘉又掰起指头:“好棒哦!让我算一算,一七得七二七四十八三八妇女节。那估计要到2035年吧?” 关谷紧张起来:“可是一菲一会儿就要回来了。” 子乔拿出他最擅长的:“所以,我们得暂时避一避。” 关谷迷惑:“去酒吧?” 美嘉马上做出判断:“不行。一菲找得到我们的。” 子乔提出:“我们可以去小区新开的游泳馆。” “为什么?”关谷的思维跟不上了。 子乔沉着冷静地说:“一来我们暂时避一下,二来说不定能把DV机找回来。”心里想着第三条:“三来,我想去看看小黑说的泳装美女,嘿嘿嘿。” “那我们要避多久啊?”美嘉还是担心。 关谷也担心:“一直避到2035年?”觉得问题还是无法解决。 子乔只想着眼前的美景,顾不了那么多了:“快点。别废话了,晚了就去不了了,快点。” 三人冲到门口。 美嘉惊叫:“啊!” 子乔愣住。 美嘉突然说:“对了,我买了新的泳衣。” 关谷也想起来:“我还有条暴帅的游泳裤。” 子乔心急如焚:“都什么时候了还换游泳裤?……那我也去换一条。” 各自去换游泳衣。 小贤在吧台继续向宛瑜诉苦。 “宛瑜我跟你说,这完全是一本恶俗杂志,光鲜靓丽的背后充斥着肤浅可笑的虚伪和虚荣,消磨人的意志。当然里面林志玲的内衣照片还拍得不错……不过这不是重点!它不但恶俗,而且还故作高雅!” 宛瑜提醒他:“……你是说林志玲?” 小贤语气急转:“请不要侮辱小玲!我是说杂志。” 宛瑜开导:“这种时尚杂志,本来就是三分实七分虚,只要看得刺激就可以了。” 小贤听到这里,心情更加被刺激:“真是刺激!我每次翻开这些杂志,就会有无数奢侈的东西让我受刺激,里面没有一样东西我能买得起,包括林志玲。” 宛瑜翻书,随便挑一段读:“哇噻!这个玛瑙的一次性打火机太酷了,只要四万八千欧元你就可以收入囊中!” “宛瑜你不要玩我了!”小贤还是禁不住看打火机,眼睛都直了,“……真的很酷诶……”突然痛苦地把书合上,“这本杂志企图催眠你,让你看看全世界优秀的男人都在干什么?他们开什么车,养了多少匹马,旗下有多少游艇和兔女郎,哈,而我呢,只有看不完的杂志。一本一本一本一本。”把杂志一本一本推开。 宛瑜冷冷地说:“如果你去参加摔跤比赛,一定可以一本获胜的!” 小贤哭着脸:“呵呵好冷的笑话!” 宛瑜给小贤指条明道:“那你就给他们打个电话,退订不就好了。” 小贤脸拉得老长:“你以为我不想吗?你以为我愿意我的银行账户上每个月被莫名其妙扣掉几百块钱吗?我试过,他们的退订专线会自动把来电转移到预订专线上。而且接电话的是个印度人,说的英文我一句都听不懂。” 宛瑜把明路都照亮了:“那你可以直接去杂志社退订啊。” 小贤眉头紧锁:“唉,宛瑜,你是不知道,有些事情对于我们男人来说,很难!” 宛瑜越来越听不懂。 门铃响起,子乔穿了一条沙滩裤,一边穿外套一边从里间出来。 “一菲啊,我现在正在敷面膜,怕吓着你,你要不过一会儿再来吧。” “是我啊,子乔。”门外熟悉的声音使子乔疑惑,他开门,一个西装革履,满头银发的绅士,笑容可掬地站在门口。 绅士高兴地说:“你好啊,子乔。” 子乔犹豫不决:“你是……” 绅士的语气幽默又让人无法拒绝:“虽然我经常被认错成哪个明星。可是你要是认不出我就说不过去了。吕子乔。” 子乔激动地说:“老爹!你怎么会来这里?” 原来,这位绅士竟然就是子乔那位行踪飘忽不定、身份极其神秘的干爹——仲马。 仲马走进房间:“我只是路过就顺便来看看,我最骄傲的干儿子。我上爱情公寓网站的时候看了你的空间,里面有你的地址。” 子乔惊讶得把脸上的面膜都撑破了:“你也上网?” “当然,我还经常视频聊天呢,那些女孩子都很喜欢我的头发,问我是哪里染的。哈哈,没想到我还那么有市场。”仲马自信地捋了捋额前不多的白发。 “欧!你还是一点都没变。看到你真好,老爹。”子乔和仲马击拳拥抱。 子乔想起来:“对了,上次我听说你去了巴西,对吗?” 仲马悠然自得地坐下:“没错。” “非洲是不是很热?” 仲马一本正经地说:“巴西在南美洲。” “哦,是嘛!” 仲马教训道:“你去过的地方太少,需要做功课。否则怎么干我们这行,一说话就穿帮了。” “我怎么能跟你比呢。老爹你可是我们圈子里的鼻祖啊!否则为什么别人都叫你大仲马呢!”子乔恭维说。 仲马掠过一丝遗憾的神色:“啊!大仲马老啦!小仲马都已经长大了!子乔,我年轻的时候可不如你,假以时日你一定可以继承我的衣钵。对了,最近有什么斩获?” 子乔为难地说:“不好意思,我最近已经不干这行了。” 仲马以为子乔说的“最近”指的是“暂时”:“那你在这里干吗?养老?哈哈哈!骗术这东西,拳不离口,曲不离手,不练可要生疏的哦。” 子乔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你还在巴西做月饼生意?” “哦,别提了。跟那儿的人做生意太困难,所有的人都叫罗纳尔多。所以我前不久去了莫斯科。” “噢,是吗?你在那里做什么?” “卖扇子。” “哪儿不是很冷吗?” 仲马神气十足地说:“推销的最高境界,就是能随时随地把别人最不需要的东西,卖给别人。” 子乔笑逐颜开:“你真是我的偶像。莫斯科的美眉怎么样?” 仲马小声说:“——很奔放。” “那儿的男人呢?” “全是毛。” 两人哈哈大笑。 子乔紧张地问:“那你这次回来,准备定居了?” 仲马一脸不屑:“说什么呢,我是云,自由的云。我崇尚自由的生活。所以我一直不明白你们年轻人的这种居住方式,这是什么,客栈吗?” 子乔认真地说:“我们管这里叫做公寓。” 仲马四处张望:“听起来和监狱差不多。住在监狱里还习惯吗?” “是公寓。”子乔更正。 这时候美嘉从房间里出来,穿着泳衣,还套着小鸭子救生圈:“游泳游泳游泳!快帮我看看是我的泳衣小了还是我胖了?” 仲马看着美嘉,惊讶。 子乔连忙介绍:“老爹,这是我的室友美嘉。美嘉,这是我干爹。” “干爹?”美嘉怀疑。 “室友?”仲马怀疑。 子乔尴尬地说:“平时我们在家里比较随意一点,呵呵。” “子乔有你这么漂亮的室友真是他的福气。很高兴认识你美嘉小姐。”仲马起身走到美嘉身边,很绅士地亲吻美嘉的手。 美嘉简直受宠若惊:“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干爹。” 仲马乐呵呵地说:“叫干爹多见外,我有那么老吗?我更喜欢别人叫我——大仲马!” “好酷的名字啊。你是大冢爱的亲戚?”美嘉一激动就展开联想。 “大冢爱!什么大冢爱?阿欧!”关谷闻言,穿着游泳裤出来,还带着看上去非常彪悍的巨大游泳眼镜,呼吸管,手脚都戴着游泳蹼,搞得跟潜水一样。 众人惊讶地看着关谷。 美嘉数落道:“关谷君,我们是去游泳池,又不是去打捞沉船。” 关谷连连鞠躬:“对不起,我不知道有客人在。实在是对不起。” 关谷披上一件衣服,美嘉也披上一件衣服。 仲马豁达地说:“没关系,我知道随意是你们80后的特色。” 子乔继续介绍:“老爹,这是我另外一个室友关谷。这是我干爹。” 关谷迟疑地问:“甘地,甘地不是印度人吗?” 美嘉则向关谷解释:“干爹就是干爸爸的意思。” 关谷恍然大悟:“哦!干巴巴。那你也和我们一起去游泳吧。在水里就不会干巴巴的了。”说着又要脱衣服,美嘉赶紧按住他。 仲马笑得仍然得体:“你室友的幽默感很有后现代风格。” 美嘉解释:“关谷是日本人。” 仲马为了套近乎,脱口而出:“哦!日本我有一些了解的。亚咩爹,亚咩爹,对不对?” 美嘉朝子乔使眼色:“他还真是跟你一模一样……”子乔摊开手表示无奈。 “这个小伙子我很喜欢。很高兴认识你。”仲马也对关谷行吻手礼,关谷很紧张。 这时仲马的手机响,仲马看手机号,皱起眉头,似乎很烦心地说:“又是伊丽莎白?这女人真是无聊,居然还死缠着不放。来来来,可爱的姑娘。”朝美嘉招手,“你的声音很好听,麻烦你告诉打电话来的人我不在服务区,让她别来烦我。” 美嘉非常乐意地接过电话:“啊?好吧。”立即模仿电子声,“您好,您拨打的用户说他不在服务区,让您别来烦他。留言请按9,重播请按119。”仲马满意地收回电话。 子乔马上警觉起来:“这个伊丽莎白是谁?” “我在莫斯科认识的一个华侨,她继承了前夫的一大笔遗产,有一天突然说爱上我了,要跟我结婚。我没答应她,她就一直跟着我,我走到哪里她跟到哪里,居然还找到了这儿。”仲马指了指地板,一副无可奈何,欠扁的样子。 关谷马上进行中文口语练习:“我知道……黄昏恋!” 仲马不甘示弱地、但是仍然温和地说:“小伙子,就算我不是80后,也不至于黄昏啊!我的太阳是永不落山的。”指了指天花板。 关谷敬佩得五体投地,成语成串而出:“说的太好了,就像中国的成语:老当益壮,老而弥坚,老奸巨滑,老汉推车!” 美嘉汗,子乔乘机把仲马拉到身边,小声嘀咕:“老爹,你可别忽悠他们,是不是又在外面惹了麻烦,这个伊丽莎白不会是国际刑警吧?” “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不会给你惹麻烦就是了。放心吧。”仲马拍拍子乔的肩膀,转而对大家说,“好了,你们去游泳吧!我正好可以把我的行李收拾一下。”说着去拿行李。 子乔紧张地跟在后面:“老爹,我恐怕……恐怕你不能呆在这里。因为……监狱没有空余的牢房了。”既不好当着关谷和美嘉把话直说,又绝对不想让仲马留下。 美嘉听出了意思,不乐意了:“别听他的。老爹。这个沙发就可以睡啊!” 子乔借口说:“不行,老人家睡在这里会很不舒服的。” 关谷立马反应说:“美嘉的意思是,子乔你可以睡这个沙发!老爹,那间是子乔的房间。”用手指了指,美嘉连连点头。 子乔有口难言:“你们……” 仲马顺水推舟:“好极了!一会儿你们去玩的时候,我可以顺便在家里帮你准备晚餐!我带了正宗的莫斯科香肠,你们一定会喜欢的。”不等子乔反应,立刻走进房间。 关谷意犹未尽地赞许道:“子乔,你巴巴好有绅士风度,这是我见过,最有魅力的中国老男人。” 美嘉像个花痴:“是啊!好有个性,而且还很帅。”双手紧握。 子乔叉腰,挺起胸膛:“是不是和我的气质很接近?” 美嘉和关谷上下打量子乔半天,不屑地“切”他。 子乔回过神来,友善地提醒:“……这个不重要啦!听着,我不是要在背后说他的坏话。干爹和我感情很好没错,但是有些事情你们必须要先知道。” 关谷惊诧:“知道什么?” “第一,不要买他推销给你的任何东西。不论是便宜还是不便宜。” 关谷马上反应:“假冒伪劣产品?” “这倒不一定,不过保证你买了用不到,他可以把冰箱卖给爱斯基摩人,把网球拍卖给菲德勒,把轮椅卖给足球运动员。” 美嘉打岔:“男足买把轮椅应该早晚用得到。” “别打岔。第二,不要接受他送给你的任何礼物。” 关谷疑惑:“他很有钱吗?” 子乔语重心长地说:“问题就在这里,他一般会说礼物没时间去买,然后签支票给你。” 美嘉高兴地说:“那不是很好吗?我可以自己去买衣服,玩具还有漫画。” 子乔露出痛苦的表情:“但愿那张支票真的可以兑现!如果跳票了,你就会被银行罚款。” 关谷沉沉地说:“你干爹喜欢开空头支票?” 叮咚,门铃响起。 子乔吓了一跳:“啊!” 关谷又沉沉地说:“有50%的概率是一菲,有50%的概率是展博。有100%的概率来要DV的。” “那我怎么办?我们该往哪儿躲?”美嘉双脚乱跳,身上的“鸭子”跟着跳。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你搞定,我们先回避。”关谷眼神冷峻地说完,立即躲起来。 “别紧张,冷静点。看看到底是谁再紧张也不迟啊。”子乔到猫眼里去看了一眼,“哦,现在我们可以紧张了。” 吧台关于杂志问题的讨论旷日持久。 宛瑜非常不理解地说:“曾老师,我不明白,不就是退订一份杂志么,有什么为难的。” 小贤慢慢举起一本杂志:“这是一本号称城中至潮的时尚杂志。” “我知道。” “这是一本号称全城只限量发行2000套的限定版时尚杂志。而且我还是钻石会员。”小贤把杂志举得更高。 “怎么了?” 小贤充满向往地说:“除去杂志本身不说,这是一个标志,说明我排在全城最时尚的男人前两千名,而且未必是第两千名。” 宛瑜无语了。 小贤看着宛瑜,自己泄了气,说出实情:“好吧,我承认,我拉不下这个脸,宛瑜你想想,如果退订处的接待员问我——你确定要退出顶级时尚圈吗?我该怎么回答。” 宛瑜被带着绕了一大圈,有点烦躁:“如实回答咯。” 小贤神情又凝重起来:“问题就在这儿。我是一个媒体节目主持人。作为社会知名人士,这种话我很难说出口。我是不可能去退订的。”说着还真像那么回事。 宛瑜突然指着其中一页,甜甜笑:“看!曾老师,特别通告,明年是本刊创刊十周年,《装男人》将为会员推出特别副刊,此副刊将以日刊形式发行。每天每本仅售49元。” “啊!”小贤看到自己正在疯狂地按计算器,因为手抖得厉害,计算器掉在地上。 宛瑜悠悠地问道:“你确定还要留在顶级时尚圈吗?” “我要退了它!”小贤坚决地理包准备走。 宛瑜小声提醒:“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怎么会!我是个男人!我就是死……也要退了它!”小贤坚决地离开。 宛瑜微笑着喝饮料,敬候佳音。 小贤隔了四秒钟又回来:“……宛瑜,你还是陪我去吧!” 宛瑜早就猜到,大摇大摆地跟着出去。 客厅里很安静,子乔再次偷偷看猫眼,想知道门外的人走了没有。 门外,一菲突然大吼:“开门,我知道有人在里面——我认出你的眼睛了,吕子乔。” 子乔无奈,开门,自己站到一边默不作声。 一菲怒气冲冲地进屋:“把我的DV还给我。” 展博跟着进来:“姐!要讲礼貌,当你进屋,先要说‘你好’。” 一菲瞪了他一眼,展博再不敢吱声。“你好!把我的DV还给我。”伸出手。 子乔转移话题:“哦,DV啊!你的DV简直太棒了。颜色鲜艳,小巧灵便,‘想拍的心情停不了’。”学吴彦祖的动作。 “也该停停了,”一菲转过头批评展博,“展博,这事都怪你,你怎么可以随便把我的东西借给别人?” 展博一时嘴快:“谁不是呢!” 一菲愣住:“什么?” 展博马上改口:“没……没什么。” 这时候仲马从房间里走出来,手里提着一大串的香肠,头也不回地说:“你们一定会喜欢我的香肠的。” 一菲看到大仲马,很吃惊。 仲马回头看到一菲,被惊呆:“这座监狱一定充满了奇迹。漂亮的姑娘一个接着一个。” 子乔上来介绍:“干爹。这是我的朋友。” 仲马走过来,嘴上抹了蜜糖似的说:“承蒙各位对我干儿子的照顾,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得出你们给了他很多正面积极的影响,尤其是您,这位美丽优雅的女士。一看您的气质就是大家闺秀。” 一菲非常受用:“呵呵,过奖了。”捂着嘴,做优雅状。 展博坏笑着透露:“不过我们也有被子乔带坏不少。” 仲马盛情邀请:“为了表示感谢,我想请两位共进晚餐。我会给你们烹饪出最上等的喀秋莎大餐。” 展博傻乎乎地问:“吃了会长毛吗?” 一菲以教训展博为开始,建立淑女形象:“展博!要讲礼貌!别人邀请你,你应该先说谢谢。” 展博顿了顿,继续说:“谢谢……吃了会长毛吗?” 一菲郁闷,再次暗示:“在绅士面前,我们当然要拿出自己一贯的礼仪风范咯。” 展博疑惑地问:“礼仪风范?你有吗?” 一菲用动作威吓展博,转过头来对着大仲马露出标准的微笑。这时,只见关谷和美嘉偷偷地准备从房门溜走,一菲看到,大声喝止:“你们给我站住!” 展博咳嗽。 一菲转变声调,嗲兮兮地说:“二位请留步。” 两人笔直地站住。 一菲礼貌地说:“美嘉,我的DV机能不能还给我。展博说借给你了。” 美嘉指指身边的人:“我后来借给关谷了。” 一菲又礼貌地说:“是吗?” 关谷指指身边的人:“我后来借给子乔了。” 一菲含笑地问:“噢?” 子乔再指指窗外:“我后来借给隔壁小黑了!” 一菲怒不可遏:“混账!你说什么?” 一菲重新恢复礼貌:“怎么会这样呢?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子乔忙辩解:“不过很抱歉,小黑在一次创作过程中,把机器弄丢了。” 一菲又发怒:“什么!弄丢了?” 一菲连展博一起骂:“喉咙有病啊!有病开刀去!” 关谷颤颤巍巍地说:“我们会凑钱赔给你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马上就要用了,你觉得来得及吗?我作为负责老师,怎么跟学校交代啊!”一菲瞪展博,展博瞪美嘉,美嘉瞪关谷,关谷瞪子乔,子乔看天花板。 仲马插话了:“等一下,我干儿子弄丢了你的DV机是吗?” 一菲轻声地说:“是啊。8000多块呢。” 仲马掏出支票:“小伙子,借你宽厚的肩膀用一下。”展博用肩膀作为桌子,仲马很潇洒地开始开支票。 子乔抱头痛苦地自语:“Oh!不!老爹!别!别用支票。拜托,不要。” 仲马再潇洒地一撕,一张支票放在了胡一菲的手里。 一菲看傻了:“2万,那么多!?”嘴张得很大。 仲马刻意表现一番:“8000元你可以再买一台DV,剩下的,是我捐给你们学校的一点善款。” 一菲一边把支票放进兜里,一边装模作样地说:“这我怎么好意思收……” 仲马派头十足地解释:“我一直希望能为教育事业做点什么,虽然不能像邵逸夫先生那样捐很多楼,但是这点绵薄之意还请笑纳。”点头示意,说着仲马转身进屋。 一菲满心的欢喜就要爆发,仲马回头:“我还要说一句,你的学生能有你这样迷人的老师,真是他们的福气。”一菲笑得合不拢嘴,子乔捂住脸。 “.99lib?唉!同样是爷俩,做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哪——”一菲带着展博大步回去。 曾小贤和宛瑜来到杂志社,放眼看去,里面人来人往。 宛瑜一脸轻松地舔着手上的冰激凌:“这杂志社挺热闹的嘛!你干吗这么紧张?” 反观小贤,额头上全是汗:“哈哈,我哪有紧张,我有吗?” 宛瑜指出:“我看你的汗流得比我的冰激凌还多。你该不会要溶化了吧。” 小贤斜眼想看额头,看不到。 宛瑜鼓励道:“坚定一点,很快就会过去的。来,我们再练习一遍。” “好。”曾小贤盲目地喊。 宛瑜学男人的口气:“曾小贤,难道你不想拥有与众不同的时尚品味和型男地位了吗?” 小贤表情狰狞:“对!因为我受够了无休无止的垃圾彩页和没完没了的流氓账单,我宁可做个挺着肚子,抱着薯片,喝着啤酒的乡巴佬!”说完,问道,“怎么样?气势还可以吗?” 宛瑜点评:“基本可以。眼神中最好多一点鄙视和愤怒,少一点孤独和悲凉。还有——你说话的时候两条腿不要哆嗦。” 小贤低头用手按住自己的腿。 子乔在楼梯上截住仲马:“老爹!这又是一张空头支票对不对?” 仲马不以为然:“哈!是真是假有什么关系。到那个时候,我早已经走了。” “可是,我还住在这里。”子乔指指自己,然后盯着仲马。 “你完全可以跟我一起走。我们父子搭档,浪迹天涯,多好啊!”仲马说着仿佛身临自由的风中。 子乔为难地说:“可我……” 仲马进一步开解:“一直呆在这个地方多无聊,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子乔沉思一番,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真诚语气说:“我承认,以前跟着你的日子是很开心。可是我现在已经习惯了另一种生活方式。为什么你非要打破它。” 仲马把着他的肩膀:“我以为我可以帮你。” 子乔眼神坚毅地看着仲马:“我的朋友会恨我的。我不能再过以前的生活了,这也是我为什么要离开您的原因。”心中却想着:“主要是因为,老爹太抢我风头了,在他身边我永远泡不到妞。” 仲马长长地叹了口气:“也许我把问题考虑得太简单了。也许我真的老了。也许我应该走了。”转身上楼去了。 子乔独自留在楼梯间,扼腕叹息。 小贤和宛瑜走到杂志社前台。 接待员起身,职业性的微笑,大声说:“您好!” 小贤身体一抖,伸出手:“你……好。” 接待员敬仰似的握了握小贤的手:“很高兴能见到您,这个城市里最幸运的两千人中的一分子!请问怎么称呼?” “你好,我叫曾小贤。” 接待员在键盘上狂敲:“曾小贤,男,1950年生,身高1米90,爱好是……羽毛球和香蕉。” 宛瑜悄悄地说:“1950年?她说的是你吗?” 小贤小声嘀咕:“这是我随便填的个人信息。”宛瑜悄悄点头做恍然大悟状。 接待员接着说:“曾先生,您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啊!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小贤还是有点难为情:“其实……我是想……”回头看了看宛瑜,宛瑜指了指小贤的哆嗦的腿。 小贤一把扶住自己的腿,坚定地对接待员说:“我能不能退订?” 接待员一字一句地问:“你——想要退订!”作出难以相信的表情。 小贤被这气势吓坏了,又回头看了一眼宛瑜,寻求帮助。 宛瑜声音很低,几乎在用唇语说:“鄙视!愤怒!” 小贤表情狰狞地转过脸来:“我想要退订。” 子乔和美嘉、关谷围坐在一起,商量对策。 美嘉惊诧地问:“你要把老爹赶走?” “不是赶走,是离开。”子乔开始胡编,“他可以去找伊丽莎白。就是刚才打电话过来的那个。她很有钱。” 关谷紧皱眉头:“为什么?” 子乔接着编:“要是你到她的年纪,你也会很有钱。因为一般人活不了那么久。” 关谷打断:“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我以为你老爹不喜欢她,甚至都不想接她的电话,不是吗?” 子乔不以为然地说:“有什么关系呢?他和伊丽莎白在一起,就会有花不完的零用钱,出入上流社会,生活多姿多彩。至少开出来的支票不会再是空头支票,哈哈。” 美嘉为子乔的行为感到不耻:“你太残忍了,你忍心让他去跟一个他不爱的女人一起生活吗?” 关谷帮腔道:“他不会快乐的。” 子乔发怒:“什么伊丽莎白呀!那都是他胡诌出来的。你们还真信啊!” 关谷更怒:“你为什么对他有这种偏见,我觉得老爹人很好啊。” 事不关己,美嘉也站在仲马一边:“他不就是开了一张空头支票,你至于吗?你不也经常开吗?” 子乔难得想做一次好人,却被人非议,心都要碎了:“拜托,我哪有!我可从来不会真的拿出一张假支票乱晃,这是犯法的。” 美嘉一脸轻松地说:“如果能把支票拿回来就好了。” 仲马从房间里出来,兴致盎然,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把支票拿回来?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办到。” 子乔吓了一跳:“老爹拜托你不要再插手这件事情了好吗?”哭丧着脸。 关谷为仲马不平:“可是他只是要帮你的忙。” 子乔告饶道:“他已经帮过了,谢谢啊,否则我也不需要把支票拿回来。” 仲马不急不慢地提出计划:“这样,一会儿我去邀请一菲到这里来吃晚餐。趁这个时候,子乔就潜到隔壁去……一菲小姐平时会把贵重物品放在哪里?” “这个简单。”美嘉拿起电话,“喂!展博啊!问你个事情,你姐平时会把贵重物品放在哪里?哦!好的。”美嘉放下电话,宣布:“她放在电视机柜最左边抽屉的保密夹层里,密码是9456,‘就是无聊’!” 子乔翻白眼:“你要我去偷支票?” 仲马篡改意思:“不是偷,只是拿回本来就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美嘉和关谷附和:“有道理!” 子乔一脸不情愿:“……这种事情我不能做,太猥琐了,偷偷摸摸非君子所为。” 关谷马上揭短:“可是你不是每天半夜都爬到隔壁偷吃东西的?” “这不一样!”子乔想了想,突然说,“你觉得我需要用丝袜蒙住头吗?” 杂志社前台,接待员开始冷笑,取下鼻梁上的眼镜仔细地擦。 “曾先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就在十分钟前我还接待了一位客人,他用跳楼威胁我,要求成为两千名《装男人》杂志的读者之一,但是我拒绝了他,而你居然主动要求退订?” 小贤无言以对:“呃……这是因为……” 接待员接着说:“马路上天天都在塞,而人们天天在等待,1200万人中,只有2000个人得到了这样的机会,我实在是很好奇,你退订的理由是什么?”眼神里充满了鄙视。 小贤大汗淋漓:“是因为……” 接待员步步紧逼:“您考虑清楚再说。” 宛瑜自己上了:“这本杂志不环保!” 接待员惊诧:“什么?” 宛瑜接着解释:“你看,你们的杂志用了大量的……纸,造纸需要砍伐许多的树木,也导致严重的污染,对此,你们杂志社应该负有重大的责任。”口气更像是指责。 小贤猛点头,表示支持。 接待员露出了阴暗的笑容,见招拆招:“您说得没错,为了环保,我们最近刚开展了一场阅读无纸化运动。您完全可以改订我们全新推出的手机彩信版,绝对环保无污染,价格也不贵,只要6元。” “包月?”小贤插嘴。 接待员向小贤微笑:“不,是一条彩信。一期杂志大约是30条彩信。而且我们的彩信版是半日刊的。换句话说,您每天会收到60条彩信,您可以慢慢享受。” 曾小贤看到自己正在手持一个计算器疯狂地算价钱,手抖得更厉害,他把计算器砸在地上,狠狠地踩碎,还不解气,又把计算器碎片堆在一起,继续踩。 小贤冒着虚汗,喊道:“不!我还是要退订!” 接待员冷笑着回答:“环保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你为什么还要退订。” 小贤瘫软地说:“我……我恨这本杂志。因为这里面每张照片里的男人,长得都比我帅!” 一菲坐在自己的沙发上,悠闲地说:“子乔的干爹真是仪表不凡,和子乔一点都不像啊。” 展博跟着说:“姐,这有什么稀奇。我这么活泼可爱,你和我也一点都不像啊。” 一菲瞪展博。 展博知道自己错了,立即改口:“子乔能有他叔叔一半靠谱,DV也就不会丢了。” 一菲接过话:“你能有子乔一半正常,我们家族也早就发扬光大了。” 展博郁闷地看着一菲。 一菲自顾自地端详着支票。心里在计划着:“明天我就去买台新的,这样曾小贤就不会发现,我拿了他的DV机了!” 门铃响,仲马走进来。 “Oh!冒昧地打扰你们了,我想邀请大家共进晚餐,我为你们特制了阿根廷鸡尾酒。不知道这位帅气的小伙子和这位美丽的小姐能否赏光?” 展博激动得就要动身:“太好了,有吃的,走。” 一菲保持仪态:“展博!礼貌!Oh!您能邀请我们真是荣幸之至。不过我今天忙了一天,我想先洗个澡。晚些再来拜访可以吗?” “Oh!漂亮的女士,如果你不能来,我的星空将会暗淡无光,我的晚餐也会黯然失色。” “Oh!您真是太抬举了。我如何担当得起。” “Oh!那我就静候二位的光临了。” “Oh!您慢走。” 仲马推门离开。 展博终于按捺不住,学着他们刚才的语气说:“Oh!你们真是太恶心了。再这样我的中饭都要吐出来了。” 一菲摇摇手:“我减肥,不去了,展博你代表一下吧。” 子乔、美嘉、关谷从在阳台上偷窥。 美嘉小声问道:“都好了?” 子乔怒气冲冲地说:“什么叫都好了。一菲还在里面呢。”恐惧之心昭然若揭。 关谷安慰说:“她说她要洗澡,所以你只要轻手轻脚就没问题的。” “那我把鞋脱了,这样脚步轻一点,不容易暴露。”子乔边说,边脱鞋。 “你非要脱鞋吗?我觉得你这样比较容易暴露。”关谷捏着鼻子说。 子乔还是把鞋子穿上。“你们两个去房间大门口把风。如果发生任何紧急情况,就吹口哨。” 美嘉还捏着鼻子,说:“我不会吹口哨。” “我会,我来吹。”关谷拉着她去准备。 子乔蹑手蹑脚地爬进去,厕所里传来洗澡的声音。他溜到书架前,伸手找到保密夹层,是开着的,什么也没有,更没有发现支票,心里直犯嘀咕,心说是不是展博搞错了。一转身不小心把书架上的书都拉倒了下来。 厕所里传来一菲的声音:“宛瑜你回来了?” 子乔捏着鼻子,装女声:“对啊!菲菲。” “给我拿条浴巾进来。” 子乔瞪大了眼睛,在沙发上拿了条浴巾,在厕所门口犹豫是不是要送进去。厕所里忽地伸出一只手来,吓了子乔一跳,摸到了子乔的手臂。 “你的手臂怎么那么粗?” 子乔还是捏着鼻子:“你摸到我的大腿了。” “那你把大腿抬这么高干什么?” “拉韧带,菲菲,你的浴巾。” 一菲拿了进去,子乔大喘气。他得抓紧时间,到处找支票,东翻翻,西翻翻,厕所里又传来了一菲的声音。 “宛瑜啊!你看到了我的philips刮毛器了吗?” 子乔无奈地回答:“没看到。” 一菲便穿着浴袍,戴着浴帽走了出来。子乔赶紧卧倒,钻到了矮屏风底下。 一菲自言自语:“怎么会?上次不是借给你的吗?……咦?人呢?” 子乔捂着嘴巴,紧张得一动不动。 一菲又进宛瑜房间。 子乔赶紧站起,继续翻。 脚步声传来,一菲奇怪地说:“宛瑜,怪了,刚才还在啊?” 子乔又赶紧卧倒,趴到了沙发后面的地上,接着转移到阳台的窗帘后面。 一菲在沙发上坐下,手上拿着一个小碗,里面都是黄瓜片。她从浴袍里取出支票,放在了沙发侧面的小茶几上,子乔看到了,眼睛瞪得雪亮。他慢慢靠近茶几,一菲正好从小碗里取出黄瓜,往眼睛上贴,顺手把碗压在了茶几上的支票上。子乔轻手轻脚地把碗从支票上拿开。这时,一菲的手摸过来,准备再拿一片黄瓜,子乔赶紧从碗里拿出一片黄瓜,递给她。一菲的手又伸过来了,子乔赶紧准备好黄瓜,一菲又不要了,手缩了回去。子乔把黄瓜放进嘴里。一菲的手再次伸了过来,子乔赶紧把黄瓜从嘴里拿出来,半块递给了一菲。一菲贴在脸上。子乔刚要拿支票,一菲捏到了子乔的手。一菲取下黄瓜,子乔和一菲凑得很近,对视! “啊啊啊啊!”子乔叫。 “啊啊啊啊!”一菲叫。 一菲怒火冲天:“你在这里干什么!” 子乔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我想邀请你去隔壁吃晚饭。” 一菲反问:“有你这样偷偷摸摸邀请人的吗?” 子乔冲着门口大声说:“不止我一个人,还有关谷!美嘉!还有我干爹,他们都邀请你。”关谷和美嘉连忙冲进来。 美嘉看到一菲,轻声说:“紧急情况,吹口哨吹口哨!” 关谷很认真地吹口哨,可惜是调戏妇女的那种花哨。 胡一菲意识到自己穿着浴袍,很性感,赶紧裹好身子,大怒道:“都给我滚出去!” 宛瑜舔完了冰激凌,可以还击了。 接待员还在喋喋不休:“我们是业界出刊最迅速,眼光最独到的媒体,我们的历史就是时尚的历史,我们对时尚的预言都成了时尚的现实,即使是这样一本杂志,你也确定要退订吗?” 小贤咬紧牙关,作出最后的抵抗:“是的,我就是讨厌装~男~人!” 宛瑜瞪着小贤,看出他紧张过度了。 “怎么了?”小贤显然还没察觉到自己话中的歧义。 接待员冷冷笑,作出最后的审问:“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确定从此离开全球时尚领域,告别高端品味生活,退化成一个非常平庸的普通人了吗?” 小贤环视周围,发现办公室里有好几个社员路过,鄙视地看着自己;而一旁几个读者模样的人,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仿佛急不可待地想要替代自己,成为“非普通”人群。 汗从小贤的脸上滴下,他转身看着宛瑜,声音孱弱:“……要不,宛瑜,我们走吧?我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要被他们用眼神杀死了。” 宛瑜回应他的眼神:“你还没有退订成功呢!” 小贤哆哆嗦嗦地说:“我还是把这个念头取消吧。现在想想每个月多花几千块钱买杂志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宛瑜极其真诚地说:“可是我觉得这本杂志里有很多错误啊。”说完还天真地眨了眨眼。 突然主编办公室的门“嘭”的一声巨响,全场静谧,一个中年男子推开门,大步走了过来。 接待员立正站好:“主编。” 主编面无表情,语气却极具压迫感:“小姐请问你刚才说什么?” 小贤被这气势当场撂倒,点头哈腰地说:“哈哈没什么,她说来退订你们的杂志真是一个很大的错误。” 宛瑜却还坚持:“我说你们杂志里有很多错误啊。”还是天真地眨眼。 小贤紧张得又开始哆嗦。 主编的气势相较宛瑜漫不经心、天真烂漫的笑容,反倒显得做作和顽固。主编本人一定也意识到了,于是降低了气场说:“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也可以侮辱我的智商,但不可以侮辱我的杂志,你最好不是在瞎说,不然你会后悔的。”通常场面上有点吃亏的时候,都需要用恐吓来弥补。 宛瑜轻描淡写而又自信笃定地说:“就以昨天这一期为例,杂志上说Gucci下一季的男装主题是怀旧,其实不是。看似怀旧的背后其实暗藏了运动的元素,这也就是为什么主色调是偏灰的深色,却使用了柔软纯棉面料,如果搭配亮色系的皮带,肯定会非常出彩。所以下一季的主题应该是生命的律动。” 小贤振奋,主编愣住。“怀旧”与“律动”似乎正是较量双方的真实写照,主编又输了一筹。 宛瑜接着说:“再比如说,你们预测下一季超短平剪刘海会是流行发式,可是你们找的模特额头太长,短平刘海配上她的脸型你们不觉得像是长毛的茄子吗?这样的发型是不会流行的。” 主编继续发愣,小编们开始围过来,看热闹。 “再比如说,卡地亚在下周的新品发布会上即将推出的新香水,肯定不是你们预测的Le Baiser du Dragon的后续型,Le Baiser du Dragon是庆祝卡地亚诞生150周年的纪念香水,即使出后续型也应该在更加隆重的场合,比如160周年什么的,至少也要5到6年后才会发布。” 小贤悄悄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宛瑜悄悄地回答:“胡扯呗。” 小贤再惊呆。 “还有你们展出的这颗钻石‘失踪的加百列’肯定不是真品,这颗钻石1854年发现之后就一直行踪不定,二战时曾在英国出现,最近一次出现在2005年,苏富比拍卖行正式拍卖了这颗钻石,被一个不知名的私人买家买走,一般私人买家是绝对不会公开展示自己的藏品的。” 众人都听得一愣一愣。 小贤小声问:“这也是胡扯的吗?” 宛瑜小声回答:“不,那颗钻石被我Daddy买走了。” 小贤再次无语。 展博狂吃。仲马看着。 仲马打破沉静的气氛,说:“对了,你不觉得就我们两个人吃饭挺奇怪的?” 展博满嘴香肠:“没关系,你的香肠真好吃。色拉也很不错。” 仲马实在闲得无聊,开始帮助展博开窍:“能够做出与众不同的菜也是吸引女孩子的一种手段。我以前在莫斯科的时候,就碰到一个女孩,不对,也许不能再叫女孩了。她比你大那么一点。” 展博抬起头,老实巴交地说:“那也应该叫女孩啊!我们都是这么叫的。” “也就比你大个50多岁吧。”仲马解释。 “噢!”展博懂了。 仲马接着说:“那个女孩叫做伊丽莎白。她吃了我做的香肠之后,就无药可救地爱上了我,非要我娶她。” 展博看着叉子上的香肠:“香肠有那么厉害的功能?” “我走四方能留下的东西不多,唯一能留下的就是这点经验。我一直想找一个人传授,可惜啊。哎。”仲马话里有话,似乎为子乔而惋惜。 展博却以为听出了话里的暗示,高兴地说:“你看看我怎么样?” 仲马汗:“……我喜欢你的发型!” 子乔、一菲、关谷、美嘉一起推门进来。 展博奇怪:“老姐,你不是说不过来了吗?” 一菲狠狠地说:“耐不住这家伙的‘盛情邀请’!” 子乔转开注意力:“欧,我闻到了烧焦的味道。老爹,是不是你的香肠烧焦了?”连忙拉着仲马躲进了关谷的画室。 展博指向厨房的方向,不解地说:“厨房不是在这儿吗?” 画室里,仲马急切地问:“有没有拿到?” “拿到了,是我被当场拿到了。”子乔晃晃膀子。 仲马表情痛苦:“OH!你太让我失望了。” 子乔学着他的口气:“OH!你只教过我忽悠,没教过我偷东西啊。专业不对口。” 仲马一拍大腿,说:“OH!看来只能我亲自出马了。” “OH!你不会是要去忽悠人了吧!” “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子乔,我答应你这是我最后一次忽悠人了。”仲马伸出一根坚定的手指头。 子乔有点相信:“好吧。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让她自己把支票交出来。现在我们出去,你试着不露痕迹地提到关于赚钱的事情。” 子乔和仲马走了出去。 子乔嘴里默念:“不露痕迹,不露痕迹。”然后坐到仲马身边。 仲马微笑着说:“一切ok,没有东西烧焦了。” 子乔试图不露痕迹,没话找话说:“大家都还没事吧。展博,你没事吧。” 展博傻乎乎地应道:“没事。” “太好了。一菲,你呢?今天天气不错哦。” 一菲可不是傻子:“你想说什么?” 子乔绕呀绕呀:“今天的天气不错啊。对了,老爹你去年赚了多少钱?”终于绕过弯来,真是个急转弯。 仲马老辣地接过话题:“去年情况不是很好。我的投资只赚了一两千万。” 一菲张大嘴巴:“一两千万?天哪!” 展博也好奇:“你还没有介绍过你干爹是做什么行业的?” 仲马轻声冒出两个字:“蓝海。” 展博又抢着犯傻:“蓝海?……你是水手?可是水手赚不了那么多钱啊,哦,我明白了,你是海盗!” 一菲也学着轻声地说:“蓝海,就是从事别人没做过的新兴行业。”显得很有见地。 仲马当然顺水推舟地夸赞:“一菲小姐真是冰雪聪明。我主要做一些房产方面的投资。” 一菲惊奇:“房产已经全是泡沫了,也算蓝海?” 仲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故意说:“不是不是。我做的不是普通的房产……”作犹豫状,“不谈也罢。” 一菲穷追不舍地打探:“老爹,这里又没有外人,说出来给我们见识见识。” “好吧,我最近炒的是欧洲的房产。”仲马面带神秘的微笑。 “欧洲的房产?”展博只知道重复和更加迷惑。 仲马打开话匣子:“你知道,自从经济危机以后,欧盟很多国家经济倒退,正是我们投资的最佳商机。像冰岛这样的地方景色宜人,经济却很成问题。一亩地只要不到1万欧元。你们想想,我们在这里还不够买厕所的钱,在欧洲就已经可以做地主了。你说是不是很有投资价值啊?” 一菲想想,突然很兴奋:“我能参加投资吗?” “不行不行。我有原则从不接受朋友的入股。你知道做生意,有风险。”为显得逼真,仲马还故意刁难。 一菲立刻上当:“您是我的长辈,我怎么好算是您朋友呢?” “子乔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谁跟子乔是朋友。我们只是纯粹的债务关系而已。” 打都打不走的一菲,仲马只好勉强接受了:“这个……好吧。不过,投资之前需要办一些手续,需要两万左右的保证金,数额不小。” “给!我有。”一菲毫不犹豫地拿出支票。 仲马还在假惺惺地推脱:“嗬嗬,这钱我不能要,这是我替子乔还给你们的。怎么能又还给我呢?” “没关系。这和子乔的帐没有关系。我身边也就这点钱。不知道够不够。”一菲递过去,仲马继续推托,“你必须得收下!否则就是不给我面子!”硬是塞了过去。 仲马装作不好意思地把钱收下:“唉!我说什么好呢。我就先收下了。” “有高人指路,我一定会一本万利的。我得快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宛瑜。她爸说不定能把整个冰岛买下来。”一菲想到这里,转身就去找宛瑜。 展博在后面提出最后一个问题:“姐!你知道冰岛在哪儿吗?” 公寓楼下的大堂,仲马把支票交给了子乔。 “老爹,你真的办到了。”子乔激动地说,把支票撕了,抛向半空,“现在一切都没问题啦!哈哈。” 一个时髦,珠光宝气的老太太进来:“Hi亲爱的!我终于找到你了!” 仲马惊奇地说:“伊丽莎白,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伊丽莎白朝子乔礼貌地自我介绍:“我是伊丽莎白,大仲马的未婚妻。” 子乔傻愣愣地鞠躬:“你好,久仰。” 伊丽莎白对仲马深情地说:“亲爱的,我原谅你不接我的电话。现在你跟我走吧。我安排司机带我们去香格里拉。明天正午的时候,牧师会在教堂等我们。而且,我已经订好了结婚的套房。” “你还真是想得周到。伊丽莎白,可是我……”仲马欲言又止。 伊丽莎白带着哭腔:“你是不是又要拒绝我,没关系,我挺得住。反正已经第八次了。”那场景让一旁的子乔又羡慕又感动。 仲马突然坚定地说:“不,这次我跟你走。” 伊丽莎白破涕为笑:“真的吗?” “你稍等一下。我只是还有几句话要对我儿子说。”仲马走到子乔面前,说出了一段肺腑之言,“子乔。我这次来的时候的确是在犹豫,我不知道我这片自由的云,是不是真的应该找个地方落脚了。我不想承认我老了。我妄图欺骗自己还能和我最骄傲的儿子一起回到当年浪迹江湖的日子。可是我发现儿子都长大了,我还能不老吗?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天地,有了那么多可爱的朋友们……那我就真的放心了。也许这就是命运,我也应该好好安享晚年了。我走了。” 子乔感动得说不出话来:“老爹。”与仲马深情拥抱。 伊丽莎白温柔地提醒:“亲爱的,我的车就在外面。” 仲马抬起头,面带微笑:“不用了,婚姻就是刑场,我宁可自己走着去。”潇洒地走出大门。 伊丽莎白望着仲马的背影,充满爱意地说:“他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那么迷人。” 经过刚才的感言,仲马在子乔的心中已经不含一点杂质:“我觉得老爹真是个很完美的男人。” 伊丽莎白用一种怜惜的口吻说:“就是对自己太吝啬了。我怕他坐飞机不愿意买头等舱,就打了100万给他。谁知道他还是坐火车。” 子乔紧藏书网张起来:“慢着,你是说我干爹他的账户里面有100万?” 伊丽莎白确定:“是啊。” 子乔还要再确定:“就是说他的支票真的能够兑现?” 伊丽莎白就让他更加确定:“为什么不能?” “啊啊啊!”子乔将脑袋死命地敲向楼梯扶手。 “亲爱的,等等我。”伊丽莎白幸福地追向仲马。 小贤、宛瑜一同回到酒吧吧台。 “我把杂志退掉了!”小贤一身轻松。 一菲死气沉沉地说:“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小贤兴奋地说:“你们今天真应该去看看。宛瑜大战光头主编,美女救英雄啊!” “狗熊吧。”一菲臭道。 宛瑜得意地说:“我也没干什么,只是指出了一点错误而已。他们后来就不说话了。” 小贤从包里拿出DV机,锁定宛瑜:“宛瑜,我要采访一下你这个牛人的事迹,做成视频,发布在爱情公寓上,署名——热血少女火拼流氓社长。” 子乔大惊:“DV机!曾老师,原来顺手牵羊的那个人是你啊!” 小贤一脸无辜:“什么顺手牵羊?这本来就是我的啊!” 子乔抗议道:“这不是一菲的吗?” 小贤反驳:“我借给她的,不信你问她。” 子乔、小贤同时回头,看到胡一菲正准备溜:“hi,小贤你真厉害,现在还给你了,我们两清了。” 小贤很不爽的样子:“什么你还给我的。是我在外头捡到的。” “我还要去备课。子乔,那张支票你也不用还了,我们两清了。Bye~~~”一菲说着冲了出去。 子乔仔细盘问:“你在哪里找到这个DV的?” 小贤回忆道:“就是那个新开的游泳池啊,上次我去游泳,看到我的DV放在水池边。我就拿回来了啊。” 子乔马上告知:“曾老师,这是隔壁小黑拿去拍泳装美女的。” “什么?泳装美女?”小贤惊讶地拿出里面的带子。 子乔小声说:“你还没换过带子吧。” 小贤和子乔对视,笑得都很奸邪。 四个男人拉好窗帘,在沙发上坐成一排,紧紧盯着电视屏幕。 子乔拿起遥控器,最后一次询问:“都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关谷报告。 “准备好了。”小贤报告。 “准备好了。.”展博报告。 “准备好了。”一菲从沙发背后探出头来,报告。 众男人惊异:“你在这里干吗?” 屏幕上出现画面,众人都调过头去,兴奋地看着。过了一会,众人逐渐把头都歪过来看。 小贤歪着脑袋说:“谁能告诉我,拍这个东西的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子乔也很郁闷:“为什么画面都是斜过来的。” 关谷老实说:“我到目前为止只看到很多光脚丫走来走去。” 展博突发奇想:“我明白了,一定是看到美女,就晕倒了。” 关谷弱弱地问:“后面会不会竖起来呢?” 众人逼视地看着关谷。 关谷尴尬地说:“我是说镜头。” 突然画面一跳,出现曾小贤,戴着耳机,光着膀子,套着毛巾,拿着牙刷在客厅里自我陶醉的表情,并打了个很长的嗝,很恶心。 展博惊叹:“嘿!这是什么?” 画面里,小贤突然开始走腔走调地唱歌,非常自恋地扭动身体。 一直没说话的胡一菲开始大笑。 “不能看不能看不能看了。”小贤抢遥控器,众人传球。 曾小贤在心里痛苦地坦白:“好吧,我承认,这就是我为什么要问胡一菲把DV机要回来的原因了。” 第十七章 长舌妇 小贤正在酒吧桌球区跟展博打桌球,宛瑜坐在一旁无聊地观战。一杆击出,白球击打红球,红球偏出,而白球以极慢的速度渐渐靠近袋口,进洞,小贤弯腰等在洞口,幸灾乐祸地欢呼。 “Yes漂亮!” 展博惊讶于白球的神秘轨迹:“啊!” 宛瑜笑呵呵地送给他台阶下:“展博,你不在状态嘛。” 展博郁闷地收起球杆:“我这两天在准备一个很重要的面试,有点紧张。” 宛瑜面带歉意:“面试?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被开除了。” “不是,我参加的野外生存俱乐部要成立一个‘科学特搜队’,我就报名了。”展博说着说着,又神采飞扬起来。 小贤坏笑着:“科学特搜队?是不是打怪兽的?” 展博一本正经地介绍:“呃……主要是去长白山考察探险。一年只有一次,机会很难得的。现在名额只剩下一个了。和我竞争的那个家伙,据说对小狗都过敏。我可不想输给他。” 子乔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展博我来帮你。”顺手抄起杆,一杆进洞。 宛瑜在旁欢呼:“嘿!子乔你很在状态嘛!” 子乔气势逼人地将杆子物归原主,得意地说:“那是,我又有了新的猎物!” 展博略一迟疑,马上苦着脸说:“不过大哥,你刚才打的不是我的球。”小贤重又幸灾乐祸起来。 谁都没有发现,宛瑜若有所思的神情。 宛瑜跟着子乔回到他的客厅,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没等子乔开口问,她自己先说了。 “子乔,你说的新猎物是什么?” 子乔觉得这不明摆着嘛:“美女啊。展览会上那么多人,唯独就我们看对眼了。”说得春风得意的。 宛瑜阴沉着脸:“这怎么行!万一安妮知道了,她一定会吃醋的。到时候有你受的。”顺带恐吓一下。 子乔若无其事地说:“哈!安妮……她绝对不可能成为我前进路上的绊脚石的。” “你又打算脚踏两条船了?”宛瑜继续深究。她本以为子乔只是小情况,听这口气好像对安妮很不利。 “怎么可能?我是这种人么?”子乔话锋突然急转,“这次我准备跟她分手。” 宛瑜很吃惊。 子乔说罢,扭着进房间,看见美嘉出来,眉飞色舞地狂扭一番。 美嘉没好气地说:“让我猜猜,他又有了新的猎物?” 宛瑜很严肃地问:“美嘉,子乔打算和安妮分手你知道吗?” 美嘉太了解子乔,根本不以为然:“是吗?那真要好好恭喜安妮了。她智商不高,可是运气还不错。” 宛瑜却兀自担心起来:“她要是一怒之下和我们都断绝来往怎么办。我还从没遇到过一个星座、血型、八字、手相都与我那么合的女孩子。”说完又神色凝重。 美嘉反问:“喂!那不是我吗?” 宛瑜不好泼她冷水,只能拐弯抹角地说:“美嘉,你是天蝎座,守护星是冥王星。可是最近刚被天文学家从太阳系九大行星中取缔了。” 美嘉当真相信:“取缔了!他们怎么不通知我?”好似理所应当。 宛瑜接着说:“所以在你找到新的守护星之前,一切都很难说了。” 美嘉皱起眉头:“太过分了……” 宛瑜忽然问道:“你说我要不要打电话给安妮,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美嘉吃了一惊:“为什么?” 宛瑜娓娓道出:“安妮人挺好的,也很风趣。而且……她最近在研究一套可以改变一个人上升星座的‘食谱’。”顺带让美嘉也产生同情心。 美嘉有点犹豫:“呃……我只听说过食谱可以减肥,还有食谱可以改变星座的?” 宛瑜介绍:“我的上升星座是双鱼,最大的问题就是优柔寡断。如果改成狮子座,我以后就再也不用别人替我拿主意了。对了,美嘉,你觉得我该不该打这个电话?”说来说去还是说到自己的需要。 美嘉汗颜:“如果是我,我不打这个电话。” 轮到宛瑜发问了:“为什么?” 美嘉开始滔滔不绝:“第一,在一起也好,不在一起也好,都是他们的自由和隐私,说和不说一样改变不了事情的结局——麻烦!第二,有时候改变一下生活方式未尝不是件好事情,你给她通风报信只会让她越陷越深,无法自拔——糊涂!第三,安妮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天晓得会不会神经失控,然后打滚、骂街、爬树、撞火车,万一要是把你牵连进来不就危险了吗?如此这般,麻烦、糊涂、危险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做呢?” 宛瑜当场惊呆:“哇噻,你什么时候能说出这么一大堆慷慨陈词,你拿错剧本了吧?” 美嘉顺着宛瑜的话突然展开幻想:“画面中自己拿着个剧本,自言自语:‘是吗?哦,这是曾小贤的台词,对不起,对不起。’然后触电般把剧本一扔。”马上回到现实,发现自己的想象力真无聊,接着说,“这是昨晚我听曾老师的节目,他就是这么说的。” 宛瑜惊讶地说:“今天早上他刚被听众投诉,正给领导写检讨呢。” 美嘉愣住了:“哦?怎么会,我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的。你看,麻烦、糊涂、危险,总结得多精辟。”说着又掰起指头数了一遍。 宛瑜为了让她相信,道出所知的全部情况:“昨天那个听众是个初中生,她发现同班的一对男女同学打算辍学私奔,正在考虑要不要告诉老师。” 美嘉沉思了半天:“啊!那曾老师这次不是死得很难看?!” 此时在另一个时空里,曾小贤正在打电话:“领导,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误导青少年。我也拿错了剧本!嗯?我为什么要说‘也’?” 宛瑜还是回到主题:“可是,如果安妮和子乔分手了,会不会从此就跟我们划清界限,然后不理我们了?” 美嘉与她划清界限:“不是我们,是你,她听说我和子乔住一个套间,就没理过我。喂!美女,你不会是在担心这个吧?你想得也太多了吧!” 宛瑜可不轻言放弃:“这说明她是一个很敏感的女孩。我的担心还是有道理的。”美嘉的话让她更加担心。 美嘉只好安慰道:“别担心了,不就是食谱么!最近我也在研究一个食谱,用燕窝、灵芝和千年人参调理而成,吃了以后可以润肠通便,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看?” 宛瑜被雷到——那么多东西只是用来……润肠通便? 一菲冲进关谷的画室,然后又立正站好,一改往日的莽撞。 关谷正在认真地画画:“一菲,我的最新一集画稿就要出炉了。你要不要看看?” 一菲直截了当地说:“关谷,你除了漫画还会干什么?” 关谷暂停画画,气愤地回头:“你是在骂我?” 一菲连忙解释:“不是,我是真的问你。你除了漫画还会不会别的,比如说日本料理?或者你有什么朋友,会做日本料理的也可以啊?”暗示得很明显。 关谷扬起得意的笑容:“有!我爸爸。” 一菲大喜:“你爸爸?” 关谷更加得意地介绍:“对啊。在日本谁不知道我们关谷料理。他最出名绝技就是关谷照烧银鳕鱼。” 一菲高兴过头:“真的吗?你爸爸叫作关谷照烧?” 关谷脸色一沉:“关谷是姓,照烧银鳕鱼是一道菜名。我爸爸叫做关谷健次郎。”说着挺起胸膛。 说到一菲知道的东西,她立马产生共鸣:“哦~~原来你爸就是健次郎!(《北斗神拳》男一号)没想到你们家还是料理世家,对了,那你怎么改画漫画了?” 关谷从健次郎的造型软了下来:“我爸从小想把我培养成一个料理大师,可是我发现我怎么做都超不过他。有一次,我在银鳕鱼的酱料里放了糖,他当众打了我的屁股。我一怒之下就和他决裂了,这才开始画漫画的。”似乎饱含遗憾。 一菲安慰说:“你爸爸挺严厉的。不过小孩子被打屁股很正常。” “那年我18岁零32个月了。”关谷的计算方法很特别。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会做日本料理吗?”一菲还是回到重点。 “呵呵,用一句成语来说——略知七八。”关谷投来掩藏不住的得意。 “太好了,你跟我来。”一菲说着把他拉出去。 两人来到厨房餐桌,上面放着一个碟子,碟子上面有黑压压的两摊东西。 一菲充满希望地说:“你看看这道菜做得怎么样?” 关谷拿起来又看又问:“这是什么?紫菜饼?” 一菲确定地说:“这是寿司!” 关谷吃惊地拿起一个,紫菜散开,饭掉了出来:“真是学到老,活到老。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寿司。你为什么对日本料理感兴趣?” 一菲吞吞吐吐地说:“是因为……那个正在和我交往的沈临风沈公子。前天我和他出去吃饭,那家日本料理太难吃。我跟他夸下海口,说我做的都比他们好吃。然后他就提出今天要来尝尝我的手艺。” 关谷会意地说:“可是你根本不会做日本料理啊。” “关谷,幸好有你在!你一定能教会我!这里还有一道菜——金枪鱼面。你看看。”一菲又拿出一碗完全僵硬的面糊,筷子都戳不进去,倒扣过来也不洒一滴水。 关谷用叉子捣了捣,没有反应:“这是什么?金枪鱼面?面在哪里?” 一菲分析道:“我烧到一半突然发现金枪鱼忘记打碎了。所以……是榨汁机太猛了。” 关谷急得跳起来:“榨汁机?你用榨汁机做金枪鱼面?一菲,你一天之内不可能学会正宗的日本料理。如果是明天晚上的约会,除非我帮你做!” 一菲发嗲:“欧,谢谢你!我等的就是这句话。” “啊?”关谷惊觉自己惹上了大麻烦。 “材料我都准备好了。在隔壁,噢乃嘎以西马斯!”一菲深鞠躬。 关谷无奈地点头。 子乔在床上打游戏机,宛瑜径直走进房间。 “子乔。” 子乔的注意力还在游戏上:“宛瑜啊。坐,坐!” 宛瑜口气生硬地说:“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谈谈。” 子乔看了宛瑜一眼,见宛瑜很严肃,忽然跪在床上:“女侠!还钱的事情再缓两天行不行?我最近手头紧。” “……我不是……” 没等宛瑜说完,子乔抢着说:“琦琦已经答应借钱给我了,一借到我就还给你。” 宛瑜疑惑:“琦琦?哪个琦琦?” 子乔直言不讳:“~就是我新认识的女孩啊。我没跟你说过吗?” 宛瑜更加心烦了:“……她哪里比安妮好了?她比安妮漂亮?” “这倒不是。”子乔答得干脆。 “身材比安妮好?” “这也未必。” “那你为什么非要跟安妮分手?”宛瑜本意是:你吃饱撑的? 子乔正经起来:“宛瑜,难道我在你心目中是这么肤浅的人吗?” 宛瑜认真地思考一下,说:“是啊。” 子乔无奈地解释:“你知道我这个人,不仅性感,而且感性。感情它来的时候,‘哗啦啦’就来了,感情它走的时候,‘斯流’就走了。” 宛瑜顺着话说:“那你对安妮的感情……‘斯流’了?” 子乔摇头,示范:“斯~~~~~~~~~~”长度比较夸张。 关谷探头进来:“我听到煤气漏气的声音?” 子乔白了一眼:“煤气管道在外面。” “哦!”关谷出去。 宛瑜焦急地问:“到底是什么原因?” 子乔拉长了脸说:“你就别逼我了。” “安妮是我最好的姐妹,除非你给我一个像样的说法。否则……”宛瑜一时想不到合适的恐吓,发现子乔看着自己,马上戳他软肋,“800乘3,二千四,再加利息,滞纳金,所得税,你一共要还……” 子乔连连告饶:“好吧好吧,我据实禀报还不行吗?” 宛瑜笑盈盈看着子乔。 “我告诉你,可你不准告诉别人。” 宛瑜很乖的样子:“嗯,嗯。” 子乔小声地说:“……已经三个月了……我连二垒都没挂上!” 宛瑜想了半天:“二垒?她真的连博客都不给你看?” “啊!二垒的意思是……”子乔悄悄凑到耳边对宛瑜说,宛瑜瞪大了眼睛。 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小贤对着一个蜘蛛侠公仔说话,一本正经。 “尊敬的领导。我很抱歉在直播当中犯下了一个小错误——可这都是电话公司的错!我原本正在和一个笨蛋经济学家通话,他说应该再捐3000亿元给美国救市。所以我才会告诉他麻烦、糊涂、危险。谁知道电话居然串线了!对方换成了一个初中生。我也没有料到。” 小贤完成演讲练习,接着征求蜘蛛侠公仔的意见:“你觉得我编的理由很烂对吗?那我怎么办啊,总得想一个至少人类能原谅的理由啊!” 电话铃响。小贤顺手接起。 “喂?,不,展博不在。面试从5点提前到2点半了?好的,我会转告他。我姓曾,曾小贤的曾,再见。” 接完电话,小贤立刻把字写在门背后的小黑板上。一菲突然冲进来,小贤的字写到一半。 一菲吃了一惊:“啊!” 小贤被撞得不轻:“啊!” “你在这里干什么?”一菲疑惑地问。 “我不能在这儿吗?这里有核辐射?”小贤故意找茬。 一菲一点不客气地说:“我明天要请人吃饭,要征用一下你隔壁的那瓶酱油。” 小贤问道:“酱油?什么酱油。” 一菲边描述边抱怨:“就是白色标签的那瓶。你那个瓶盖怎么这么难开。我回来拿起子。” 小贤斜着眼睛说:“因为那是我的红酒,还是82年的。” “真的?太好了,那也一起征用了。”一菲高兴地奔向小贤房间。 “不行。”小贤在后面紧追不舍。 待小贤和一菲一起冲了出去,门慢慢地合上,门背后的黑板上赫然留下了神秘的字迹:5点改,改字还只写了一半…… 子乔继续向宛瑜倾诉。 “我的要求很过分吗?二垒!她居然连挥棒的机会都不给我。” 宛瑜循循善诱地说:“子乔,每个女孩子的观念不一样。你不能非要这么要求别人吧。” “我只是想找个正常的女朋友,这要求不过分吧?” “Anny很正常啊。” 子乔不得不进一步解释:“前几天,我看了她的日记。” “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宛瑜愤慨地说,立马又好奇地问,“看到了什么?” 子乔回忆道:“对我来说全部都是天书。不是紫水晶啊,就是菜谱啊、星座啊、天体运行轨迹、恐龙灭绝什么的。你觉得这是正常人吗?”满脸的悲观。 宛瑜顿了顿,帮安妮开脱:“这就说明她是个纯真的女孩啊,很好啊。” 子乔紧抓问题不放:“错!她从来都在回避最关键的问题。这就说明我们两个的关系根本没有往正路上发展。3个月了。俗话说得好——如果两只仓鼠关在一起,3个月没动静。只有一种可能,他们都是公的。” 宛瑜抗议:“这是什么俗话啊?”虽然不是女权主义者,但她也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 子乔便懒得说了:“我就知道说了你也不明白。” 宛瑜乐观地说:“要不再等等,你别着急呀!可能她还没考虑成熟,或者她正在通过天体运算来挑一个合适的日子。” 子乔反驳:“3个月了,这当中有4个国定节日,12个法定假日,还有中国男足战胜柬埔寨女足10周年纪念日,你是说没找到好的时间?” 宛瑜想用时间来缓和:“要不再等等,天体运算的结果谁知道呢?有可能几个月之后就好了……” 子乔气鼓鼓地说:“呵呵,是啊,也有可能要到‘九星连珠’的时候才行。那玩意6000年一次,下一次是公元3640年。”口气像是不可能再回头了。 宛瑜反问:“你花了这么长的时间追她,然后又花了更长的时间和她交往,难道就是为了上二垒?” “当然不是!”子乔立即否定,毕竟关系人格。 宛瑜舒了口气:“看来你总算还有点人性。” 子乔还是拐弯抹角地承认:“隔壁阿姣和阿希才认识三个星期就已经本垒打了!” 宛瑜绝倒,起来接着语重心长地说:“安妮是个好女孩,跟她在一起是你的福气。她为你做了那么多!” “比如说?”子乔歪着脖子等答案。 宛瑜急中生智:“她……她甚至可以改变你的上升星座!” “什么?”子乔快被逼疯了。 调解不成,宛瑜恶语相向:“是你放弃了她,你会后悔的,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一定早点对安妮说三个字:‘让混蛋吕子乔去死吧!’” 子乔掰手指,算到底几个字。 宛瑜怒不可遏:“还有!如果非要给你还钱的时间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 “一万年?”子乔这回反应快。 宛瑜冷笑:“明天!”说着愤愤离去。 子乔莫名其妙。 酒吧里,宛瑜独自喝酒,等待安妮,安妮匆匆赶到。 安妮上来就热情拥抱:“宝贝!想死你了!等多久了?” “呵呵,我也刚到10分钟。”宛瑜有气无力地说。 “你怎么没精打采的?”安妮看了看酒杯,“……失恋啦?” “没有。我有男朋友还不先告诉你啊?” 安妮自顾自地说:“我失恋了一般都喝伏特加。96度的,那家伙,世界上最高纯度的烈酒了。你这玩意喝不醉,没意思。” 宛瑜好奇地说:“我听说那东西比医院用的酒精度数还要高啊。” “是啊,波兰产的,喝的时候还不能抽烟。你知道,搞不好哗的一下,全着了。嗬嗬,”安妮朝Waiter说,“给我杯酸奶。”又回来朝宛瑜说,“对了,今天我还给你带了一样特别礼物……”开始翻包。 宛瑜已经猜到了:“啊?不会是!” 安妮刷地掏出一本本子:“神奇菜谱!” “哇!你已经研究好啦!太好了,给我看看。这么多啊。”宛瑜念道,“柚汁牛排、核桃生菜、腰果、木瓜、莲子、红枣、猪尾巴……” 安妮得意地说:“有料,效果绝对不同凡响!” 宛瑜指着本子:“这个‘西红柿炒番茄’是什么?” 安妮有点尴尬:“呃……那个是辅助菜,你只要按照我的菜谱坚持吃上一个月……” “就能把上升星座变成狮子座?”宛瑜打岔。 安妮停顿片刻,小声说:“你的胸就能比现在大四个size!” “等等,你不是说这是改变星座的食谱吗?” “我问你,我们改变上升星座是为了什么?” 宛瑜深思一番:“为了改变性格,成为更完美的人啊?” “补充一下,是更完美的女人!”安妮说得很坚强很独立。 宛瑜疑惑地说:“可是这和星座没有关系啊。” 安妮说出其中的奥秘:“我告诉你,我终于发现了。如果改变了上升星座,你只能改变你自己,改变你的胸围,你可以改变全世界!” 宛瑜大感失望:“所以这是一份丰胸菜谱?” 安妮乐呵呵地说:“没错,我想给子乔一个惊喜,做点小小的改变。” 宛瑜幻想面前有一张桌子,上面有一个苹果和一个西瓜,她看看苹果,再看看西瓜,郁闷地说:“这个改变好像有点大哦。” 安妮有点难为情地补充道:“其实我的思想还是很传统的,不过话说回来,你总需要点资本把你的男人吸引住吧。你看我,子乔被我锁得牢牢的。哈哈。” 宛瑜尴尬地笑。 “对了,这是周末梁静茹演唱会的门票。我请你们大家一起去。”安妮说着递给宛瑜演唱会的票子。 宛瑜激动不已:“真的啊!我们都有份啊!太感谢了。” “谁让我们是最佳姐妹淘呢。一共6张,子乔的你不用给了。” 宛瑜惊讶地说:“你不带他去?” 安妮双手合十,紧握票子,喃喃地说:“他的票子在这里,第一排vip的情侣套票。我们一定会度过一个浪漫的夜晚。” 宛瑜看着安妮兴奋的表情,于心不忍:“安妮,有件事情,我……” 安妮兴致高昂地说:“看!又双鱼座了是不是。我们谁跟谁啊,有什么话,说。” 宛瑜还需要保证:“你必须先答应我,这件事情告诉你之后保证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 安妮像男孩一样,粗声粗气地说:“嘿!别像个娘们一样!”拍了一下宛瑜的肩膀。 “其实……我……” “你喜欢女人?” “不,是子乔,子乔他……” 安妮开玩笑:“他喜欢男人?他不喜欢梁静茹!” “不不,子乔他,他,他打算和你分手!”宛瑜终于鼓足勇气说出口。 安妮一下子安静了,她低下头去,眼泪出来了,发出猫叫般的声音:“呜呜呜呜——” 宛瑜关切地问:“安妮,怎么了?” 安妮的哭声越来越大。 宛瑜慌忙安慰:“别,别这样。没事的。天涯何处无芳草,万紫千红总是春。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别哭了……”突然学着她吼,“嘿!别像个娘们一样!”两手同时落在安妮的肩膀上。 安妮停了一秒钟,看看宛瑜,然后继续大哭:“我就是个娘们啊!” 这时藏书网服务生送来一杯酸奶:“小姐,您要的酸奶。” 安妮边哭边大声喊叫:“我不要酸奶,给我伏特加,我要96度的那种。先来一箱!” 宛瑜不知所措。 小贤和展博正在打桌球。展博一杆入洞,干净漂亮。 “我又赢了。我已经连胜7局了。” 小贤郁闷地说:“你今天时来运转啦?” “谁说是靠运气啦?这是实力。”展博接手机,“喂,你好。什么?面试不是说5点的吗?” 小贤正要打球,突然抬头,然后想起了门背后的黑板上写了一半的字,有点担心,又希望不要出事。 “可是没有人告诉我啊……你通知了曾先生?”展博回头看着曾小贤,轻声责怪,“你怎么不告诉我?” 小贤很尴尬地回答:“我给你在留言板上留了口信,你没有看到?” 展博眉头紧皱地回答:“看到了,你能告诉我‘5点2’是什么意思?” 小贤连说带比划:“你没有发现这个2很像‘改时间’的‘改’字的左半边吗?” 展博朝电话说:“好吧,算了。”然后朝小贤愤怒地吼叫,“天啊。那个怕狗男拿到了这个名额。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啊,我实在是太背了。” 小贤拍拍他的后背:“的确是太背了,不过这也说明你刚才赢我的7局的确是实力啊。”本想用奉承抵消一些罪过。 展博摔杆离去,小贤内疚地望着他的背影。 宛瑜在子乔的客厅里走来走去,显然是在等子乔回来。 子乔回到屋子的第一句话,却是问宛瑜:“关谷在吗?” 宛瑜没回过神,顺口说:“不在。” “太好了!”子乔说着径直走向阳台。 宛瑜奇怪地问:“你干吗?” “我的衬衫都脏了,我借关谷拿件干净的穿穿。他不在,我就省得跟他搏斗了。”子乔边说边把衣架上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整了整,还蛮合身。 宛瑜悄悄地说:“你要出门啊?” 子乔洋溢着笑容:“嗯,我去和安妮约会啊。” 宛瑜紧张起来:“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就去跟她说清楚吗?” 子乔打趣地说:“说清楚?告诉她这件衬衫不是我的?别逗了。” 宛瑜心疼地说:“安妮很脆弱的,你提出分手的时候要温柔一些,也许她能好过点。” 子乔一副轻松的姿态:“呵呵,完全不用,因为我改主意了。我不打算跟她分手了。” 宛瑜惊呆了:“……什么!?” 子乔得意地说:“我不打算甩她了。” “慢着!慢着!你什么意思?”子乔突如其来的改变,彻底搅乱了宛瑜的计划。 子乔正儿八经地说:“我想过了。你说得对,安妮才是我真正喜欢的女孩。我花了那么多功夫去追求她,是因为她的确有值得我欣赏的魅力,仅仅为了上垒这太狭隘了。我一定要抓紧时间对她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要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说着,幸福地仰倒在沙发上。 宛瑜默念:“不会吧?我不会这么背吧!” 其实子乔心里在想:“琦琦说她不喜欢男人,OK,算我倒霉。”忽然很诧异,“什么不会吧?” 宛瑜吞吞吐吐地说:“我的意思是。子乔啊!你有你自己的主见,为什么要听我的。别这样啦!我一个女孩子家的,我懂什么呀,做你想做的事情,不用理我,去去去,去找琦琦吧。”态度来了180度的逆转。 子乔莫名其妙地说:“可我现在想见到的人是安妮啊!我昨晚想了她一晚上了。” 宛瑜断然阻止:“不行!你不能见她!” “为什么?” “因为……因为……因为你还欠我钱没还。” 子乔郁闷地说:“分手你也讨债,不分手你也讨债。你家到底是银行还是青龙会?哪儿有这么催债的。姑奶奶,现在我真是弹尽粮绝四面楚歌托底棺材了,估计下个月我就要找关谷借内裤穿了。你一定要我还债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个肾,你要的话,可以先拿走。”说着,撩开衣服,露出叉腰肌。 宛瑜把视线从叉腰肌上挪开:“总之,安妮不适合你,我觉得你们还是分手比较好。” 子乔反问道:“是你叫我好好地和她在一起。我以为你会为我的决定而高兴呢。”心里开始盘算。 宛瑜找茬地说:“你们俩的问题是你们俩的事情。我为什么要高兴。” 子乔瞪大眼睛学宛瑜的腔调:“‘安妮是个好女孩。你能和她在一起是你的福气。’难道那天你和我讲的这些是梦话?” 宛瑜反驳:“那你确定你现在去见安妮不是在梦游?” “当然不是梦游啊。宛瑜,你怎么怪怪的……”子乔话锋突然转变,“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拿我的事情打赌,然后你押了钱了对不对?快说,现在赔率是多少?我也下。” 宛瑜恶狠狠地说:“你现在要是突然变成植物人,我就能通杀了。” “嘿!宛瑜,我之前就想问了,为什么一下子你这么关心我?”子乔眉目传情。 宛瑜很严肃地说:“这里面包含了一个很深刻的政治问题!” “什么问题?” 宛瑜想象自己拿着一本书,上面写着《政治学》,然后照着念:“干涉他国内政以达到其自己目的的行为,不仅会受到国际社会的谴责,而且被定义为严重吃饱了撑的。” 于是,宛瑜只能换个理由:“这是……嗯……你的责任心的问题。” “我现在负起责任了啊!”子乔绕糊涂了。 “可你对我却没有负责任!” 子乔作举手投降状:“苍天有眼,我和你是清白的。” 宛瑜撅着嘴说:“你对我作出承诺要甩了安妮,就必须负责到底,做男人,说话要算话。” 子乔同时抢着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来不及了,电影要开场了。我再去借条裤子。”说完起身就要走。 宛瑜咬牙咒骂:“你这个——撒谎的匹诺曹。” 子乔还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赶快走进关谷房间。宛瑜站在原地良久,坐下,拿出手机,打电话。 “喂!安妮吗?是我,我刚和子乔聊过了,有最新的状况,啊?子乔他有没有死?哦,刚才还活着啊。这……你别激动……” 电话听筒里传来了鬼哭狼嚎一般的哭声。 宛瑜焦急地说:“安妮?!安妮?……你喝了几瓶伏特加?” 酒吧里,安妮大醉,正在一边喝酒,一边拿伏特加点火玩。“你——给我告诉子乔,这小子的小日子也算是到头了,他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我这儿还剩半箱伏特加,烧他公寓应该差不多够了。我陈安妮长这么大,从来只有我甩别人,没有别人甩我!” 宛瑜慌忙安抚:“你冷静点。事情不是这样的。” 安妮已经听不进任何话了:“说分手也算了。我见过电话分手短信分手Email分手,还从没见过托另一个女人来和我说分手的!” “嗯?安妮你真的误会了。”宛瑜更感自责。 安妮威吓道:“哼哼,他走夜路吗?他有挚爱的亲人吗?他们走夜路吗?你让他等着。瞧好吧。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子乔此时穿着新裤子出来。 宛瑜对电话里说:“好的,好的,亲爱的,我会跟他转告的。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周末的梁静茹演唱会,你还会跟我们一块儿去吗?现在要是多一张票子,我想带……”话没说完,安妮就挂了,“喂!喂!”宛瑜挂上电话,对子乔说,“子乔,嗯,有件事情我想告诉你。” 子乔一边扭纽扣,一边看着宛瑜,无辜地微笑:“什么事。” 宛瑜顿了顿:“嗯……嗯……祝你约会好运。”还是没能说出口。 关谷和一菲都穿着搞笑的围裙,在厨房里忙里忙外。 一菲满头大汗:“怎么样。关谷大师?” 关谷兴奋地回答:“差不多了。你只要把汤用小火慢炖,过五分钟放入味增调料。然后检查一下烤银鳕鱼的温度,记得把柠檬切片。最后再把酱料和沙拉搅拌一下,海鲜酱不要太多……” 一菲痛苦地说:“你直接杀了我算了。你还是帮我通通搞定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你还要我送他去西天取经?”关谷瞪大眼睛。 一菲急着否定:“哎呀!不是取经。” “那就是送他上西天?”关谷咬着指甲,很害怕。 “我是说你帮忙帮到底。管理学上说,魔鬼藏在细节之中,你帮我弄好每个细节,约会才会完美无缺。”一菲解释。 关谷仰起高傲的头:“我是料理大师关谷健次郎的儿子。我做的日本料理,他一定会无话可说。” 一菲提醒:“不要掉以轻心,沈临风在日本留学过,对日本料理很有研究。而且他性格比较顶真。所以我们不能懈怠。” “我穿的是拖鞋。没有鞋带!”关谷show给一菲看。 一菲翻着白眼说:“我有点紧张。希望他不会提出太多意见。” “一菲,我是一个日本人。他就算在日本留学再久也不可能比我更了解日本料理的精髓的!”关谷正在切柠檬,一激动,没看清,啪的一下,切了下去。关谷拿起左手,顿时少了一个手指。 “啊!”一菲尖叫。 关谷伸出藏着的手指:“逗你玩。哈!” 一菲愤怒地抓住关谷的那根手指,差点拗折了。 这时候,门铃响。一菲去开门,沈临风站在门口。 临风绅士地说:“亲爱的!” 一菲面无表情:“啊!”顺带把手臂横在门上。 临风打趣地说:“怎么了?不欢迎我吗?” “不,不,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一菲不住地往后看。 临风含情脉脉地说:“知道你要做料理给我。我专程取消了董事会。我想早一点看到你。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一菲再看了一眼关谷,回头说:“意外!开心。”说着突然把门关上。门外立刻传来临风的惨叫。 一菲急冲到关谷这里:“他来了,他来了。他提早来了。” 关谷指指门口:“那我出去?” 一菲焦急地说:“在门口了,你怎么出去?找个地方躲起来!” 关谷接着犯傻:“躲在哪里?你们家冰箱够大吗?” 一菲四处寻找,怎么把关谷藏起来:“储藏室!储藏室。”说着把关谷推进储藏室,自己整理了一下着装去开门。 临风在门口揉鼻子。 一菲回过神来:“你的鼻子怎么了?” 临风惨笑地说:“你的门。砸到我了。” 一菲歉疚地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太开心了。一激动忘了让你进屋了。” 临风伸手示意:“现在我可以进来了吗?” 一菲让出通道:“当然可以,亲爱的。” 临风步履轻盈地走进屋。 酒吧桌球区,曾小贤一个人打桌球,手机响起。 “喂。见鬼怎么又是我接到的?你就不能直接打他的手机吗?”小贤把手机从耳边拿到眼前,然后略带歉意地对手机里说,“对哦,这就是他的手机。什么?另外一个候选人一出门被卡车撞了?这么说展博仍然有机会参与选拔?哦~太好了……哦,我不是指那位被车撞的同志。好的,我知道了,我会转告他的。谢谢。” 小贤合上电话,兴奋地拿起笔在桌球区的记分板上写字,边写边念:“选拔面试,晚上7点。怕狗男被卡车秒杀了。曾小贤。” 关谷在储藏室里听室外的动静,一菲和临风坐到餐桌前。 “啊!”临风望着一桌的美食,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一菲得意地问:“怎么样?” 临风舀了一勺汤,放进嘴里,做出回味无穷的表情:“这个鳗鱼鸡骨汤的味道很浓,醇香刚刚好。亲爱的,你在日本料理方面的造诣真是出人意料。” 一菲低头,不好意思地说:“嗬嗬,谢谢了。” 关谷在储藏室里,听得很得意。俏皮地踢了一下脚。 临风拿出叉子,吃了一口沙律,陶醉地说:“啊!” 一菲翻白眼:“啊!” 关谷在储藏室里骄傲地握拳,闭眼。 临风果然极尽赞美:“完美。这不是普通的千岛酱。是秘制酱料吧?” 一菲顺着说:“是。秘制的。” 临风兴奋地说:“快告诉我,你是怎么调的?” 一菲顿了顿,然后边说边比划:“我先把大勺插进去,然后……顺时针调两圈,然后,逆时针调三圈,就像这样。” 临风仰天大笑:“嗯……哈哈哈,亲爱的,你真幽默。我是问你配料有些什么?” 一菲立刻傻了眼:“嗯……这个……我有点那个……我想先上个厕所。你等我一下哦。”飞快走进储藏室。 储藏室里,关谷正捂着嘴,憋着不笑出声。 一菲满脸焦虑地说:“别笑了,他在问我问题!” 关谷叉着腰,还是笑得合不拢嘴:“你的回答太有趣了。你干脆告诉他,顺时针转两圈,逆时针转三圈,然后保险箱就开了。” 一菲忍不住也笑着说:“别幸灾乐祸了,我都快穿帮了。” 关谷神秘地小声说:“好了好了。你听好——日本生醋1杯,味淋6.5汤匙,砂糖45克,东字淡口豉油2汤匙,昆布1片,木鱼花20克浸醋。记住了?” 一菲跟着默念:“日本生醋1杯。” “后面呢?” “全忘了。” 关谷耐心说:“好,我再说一遍……” 一菲反倒不耐烦:“得了得了,你帮我写在手上。” 关谷晕倒。 一菲从储藏室里出来,全神贯注地默念手上的小抄,路过沈公子的时候,沈公子闻到了她的香水味。 临风赞美地说:“你闻起来真香,今天用的是什么香水?” 一菲还在默念:“日本生醋1杯,味淋6.5汤匙,砂糖45克,东字淡口豉油……” “什么?”临风显然没听明白。 一菲大呼:“秘制酱料啊~” 临风轻描淡写地说:“别管它了。我随口问问而已。对了,这道扬出豆腐,你是用炖锅做的还是用双层锅煮的?” 一菲又傻眼了,苦着脸说:“我能再去一次洗手间吗?” 临风很诧异:“你不是刚去过吗?” 一菲扭头,偷偷把一边耳环摘下来:“哦!是……我把耳环忘在里面了。”侧过头去给临风看。 “没关系,我帮你去拿。”临风起立直奔储藏室。 一菲连忙跟过去:“不用,不用了。”但是为时已晚。 关谷赶紧顶住储藏室的门。 临风拽了拽门把,毫无反应,扭头问一菲:“卡住了?” 一菲强颜欢笑:“我们的这个门不太好。经常这样,一般人他开不了。” 临风奇怪地问:“那你怎么开。” “你坐下,我开给你看。”一菲把临风远远地拉回餐桌,自己走回门边,推一下,再推一下,关谷还是顶着。一菲双手合十,然后张手在半空鬼画符般地乱作动作,口中念念有词:“如意如意,顺我心意,厕所开门!”门自动开了。 临风激动地感慨:“哦!你们家的房子真有意思,门坏了还要念咒语。” 一菲微微一笑,走进去。“快快快快,关谷,扬出豆腐,我是用炖锅还是用双层锅做的?” “两个都用。”关谷回答。 一菲冲出去,坐好:“我炖锅和双层锅两样都用。” “欧!怪不得。不过从我的角度看来,亲爱的,你这种做法有点浪费。”临风突然话锋急转,一菲也感到很诧异。 关谷在屋子里,面容开始扭曲:“Nani?” 临风慢条斯理地说:“其实,锅子并不是必需的,而且双层锅会把豆腐的醇香和大部分健康营养都吸收了。不过没关系,这是一种常见的错误。很多初学者都是这样做的。” 关谷勃然大怒,推开门出来,指着临风怒斥:“初学者!你说谁是初学者。” 临风一脸茫然地看着一菲:“这是谁?” 一菲抱头作痛苦状:“啊啊!嗯~~这是关谷,他碰巧也在里面上厕所。” 关谷还在较真:“你不太喜欢我的日本料理是吗?” “你的料理?这不是一菲做的吗?”临风再看向一菲。 “或许我应该推荐你尝试一下我最近推出的特别鸡蛋烹饪法。”关谷说着从厨房灶台上拿了一个鸡蛋。 临风莫名其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着正好把手掌摊开。 “不!你应该试试看的。”关谷把鸡蛋打开,然后打在了临风手上。 一菲惊声尖叫:“关谷,你在干什么?” 关谷讽刺道:“他可以直接上菜了。因为这样不会流失鸡蛋的醇香和健康营养!” “哦!”一菲捂住脸,不敢再看下去,“关谷!我被你打败了。我彻底被你毁了。临风,对不起。” 临风哆哆嗦嗦地捧着鸡蛋说:“没关系,如果不介意,我想先洗个手。” “当然。”一菲还能说什么呢。 临风直奔储藏室。 一菲喝止:“你走错了。” 临风惊讶:“这不是厕所吗?” “哦。这是女厕所。男厕所在那儿!”一菲指向对面房间。 临风瞪大眼睛:“你们家里还分男女厕所?” 一菲点头。 临风走到厕所门口,忽然学着一菲鬼画符,口中念叨:“如意如意,顺我心意。厕所开门。”然后推了一下,进去了。 美嘉凑到宛瑜身边,悄悄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安妮,子乔要和她分手?” 宛瑜无辜地说:“我只是……怕她到时候会不理我。” 美嘉接着问:“她现在还理你么。” 宛瑜摇头。 美嘉冷笑着说:“我就说嘛——” 两人几乎同时说:“麻烦、糊涂、危险。” 宛瑜告饶:“我知道,你别说了,我后悔死了,我实在是搞不明白子乔,前一秒还说分手,后一秒就改主意了。太随便了吧。” 美嘉幸灾乐祸地说:“你自己都说了,他就是子乔啊。关谷就不会这样。” 说曹操曹操就到,子乔捂着脑袋跑了进来,头上绑着绷带。 宛瑜立即意识到:“哇,子乔!你的头……你不会是走夜路了吧?” 子乔 7a00." >稀里糊涂地说:“走什么夜路,天都还没黑呢。不知道哪里飞来一块砖。” 宛瑜小声嘀咕:“啊!安妮的诅咒!” 子乔回头看她:“什么?” 宛瑜连忙摇头:“没什么。” 美嘉紧张地问:“要不要帮你报警?” 子乔又不以为然地说:“算了,只是皮外伤。现在的小屁孩太调皮,网上扔板砖也就算了,居然跑到小区里来乱扔砖头!” 美嘉过去看看子乔的伤势:“你一定是又在爱情公寓网站发了自己的照片。” 子乔得意地说:“哪个交友网站没有我的照片。还用得着再发呀?” 美嘉轻拍了下他受伤的脑袋:“你花痴,鉴定完毕。” 子乔自言自语:“不过奇了怪了,今天我没看见安妮啊。家里也不在,酒吧也没影,手机也关机。她究竟去哪儿了?” 宛瑜在心里默念:“安妮!别接电话!阻止他的号码!拖进黑名单!从此人间蒸发!让一切都随风逝去吧!我是不是太邪恶了?”嘴上刻意说,“她可能搬走了吧。” 子乔立即反驳:“这怎么可能,搬走都不和我说一声?” 美嘉嬉皮笑脸地说:“我教你一个办法,你在小区里找一个昏暗的路灯,然后一个人站在路灯下,然后保证周围没有人,3分钟之内就会看到她的。而且,她很可能是飘过来的哦。” 子乔拉长脸说:“你鬼片看多啦?我又不是路灯,安妮也不是飞蛾。” “子乔……”宛瑜欲言又止。 子乔不耐烦地说:“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我先去找安妮。”起身就走。 乘临风上厕所的间隙,一菲歇斯底里地发火:“这简直是太荒唐了。荒唐到不可理喻。” 关谷接着说:“我也这么认为。他居然批评我的锅子。”边说边检查锅底。 “我说的是你。”一菲怒目圆睁。 “我?” “你把一切都搞砸了,然后把我弄得像一个白痴一样,你开心了?” 关谷带着歉意说:“一菲,别生气。我只是一时没有忍住。放心,我会把一切都搞定的。” 一菲反问:“怎么搞定?告诉他你是一个日本人,然后做我的日本料理,并且偷听我的约会?” 关谷立马泄气:“哦!看来,的确是搞不定了。” 这时候临风从厕所里出来。 关谷上去要握手:“对不起,我很抱歉。” 临风把手高举,作投降状:“别。请别再把鸡蛋接触我的肉体了。” 一菲神情严峻地坦白:“临风。这是我的室友,来自日本。我想请你吃顿正宗的。所以特意请他来帮我们做今天的晚餐。真对不起,没有对你说实话。” 关谷深鞠一躬:“hi~” 临风风度翩翩地微笑:“我没有生气。亲爱的,你是为了我才做了这一切。我很高兴。也谢谢你的料理,厨师先生。扬出豆腐非常精致。和风海鲜沙律独具一格,鳗鱼鸡骨汤让人赏心悦目。” “谢谢。你太客气了。那我走了,祝你们两个玩得开心。”关谷心中满是开心,转身要走。 临风朝一菲小声说:“惟独照烧银鳕鱼,少放了一点糖,否则就是一流的了。不过火候掌握得很好……” 关谷止步,转过脸来大吼:“少放了一点糖?” 临风委婉地说:“是的。你知道银鳕鱼来自深海,经过烧烤,肉里会自动分泌出一种淡淡的苦味……” 关谷还是一句:“少放了一点糖?” 临风弱弱地问:“一菲,你的日本朋友耳朵有毛病吗?没错,少~放了~一点~糖。” 关谷愤怒地挖苦:“哦,或许有人味蕾坏掉了。” 一菲赶忙圆场:“临风。要不我们出去吃,我知道一家……”说着要把他拉走。 临风这边却也开始顶真:“欧!就算我的味蕾坏掉了,但是至少我还分辨得出什么是完美,什么是美中不足。” 关谷火冒三丈:“美中不足?呵呵,可能不是你的味蕾的问题,你应该换一个新的脑袋。” 一菲喝止:“临风,关谷!”但是没人理她。 临风反唇相讥:“你是在质疑我的味觉?” 关谷越走越近,情绪越来越失控:“哦,我怎么会质疑你呢。我只是觉得你就是一个食草动物,根本不懂如何欣赏鱼类。” 一菲夹在两个人的当中,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临风叫嚷着:“就算我是食草的,我也会在银鳕鱼上加三分之一勺的糖。” 关谷冷冷地发笑:“哈!不过我劝你说这话的时候别在日本,因为你很可能被当众打屁股!不论你是不是成年了!” 临风理直气壮地说:“我不这么认为,上一次,我在日本考察的时候,专门向料理大师关谷健次郎先生请教。他向我反复强调了放糖的问题。” 一菲大叫:“你们别吵了。” 关谷更是来劲:“你见过关谷健次郎?” 临风一字一句地介绍:“日本特级厨师。关谷料理的第三代传人。” 关谷又在重复:“你见过关谷健次郎?” 临风又一字一句地喊道:“没错,他说——照烧银鳕鱼——要——放——糖。” 关谷表情不变:“你见过关谷健次郎?” 临风郁闷地问:“一菲,你朋友是复读机吗?” 一菲无可奈何地说:“临风,你说的这位健次郎先生就是他爸爸。” 关谷怒斥:“他胡说!我爸爸怎么会允许别人在银鳕鱼的酱料里放糖呢!” 临风摆出一副不屑的姿态:“信不信由你,健次郎先生亲口对我说,这是他儿子给他的灵感,放了糖虽然破坏了祖传食谱,但是糖分可以克服鱼肉滋生出来的苦味。这是一次大胆的创新,他8年前就已经修改了菜谱。” 关谷突然进入沉静,兀自说:“天啊!爸爸他居然……修改了菜谱。” 临风的语气也温和起来:“你就是那位健次郎先生一直挂在嘴上的儿子?” 关谷又不合时宜地打岔:“我被挂在嘴上?” 临风接着说:“健次郎先生每次提起儿子,都会情绪非常激动。如果你是他的儿子,那你为什么不放糖?” 关谷激动地回答:“我以为爸爸是对的。” 临风争锋相对:“可是,恰恰相反,健次郎老先生觉得你是对的。” 一菲又跳进两人中间:“好了,既然皆大欢喜,我们可以继续晚餐了吗?” “爸爸……(日语)”关谷悲伤地呼唤着。 一菲手舞足蹈,试图引起双方注意,并且控制局面。但是没人注意她的存在。 临风意味深长地说:“他很想对儿子说一声对不起,可是儿子已经告别料理界了。为此,老先生还专门推出了一道新菜——叫做‘神奇葱花饼’(关谷神奇的“神奇”)。以此向儿子道歉。” 愧疚与感激冲击着关谷的神经:“什么!他把我的名字写进了菜谱?你……你知道怎么做的吗?” 临风兴致盎然地说:“略知一二。可惜没有原料。” 一菲再次打岔:“要不,关谷,给我们看看你最新一期的漫画吧。” 关谷眉飞色舞地说:“没关系,楼下的超市什么都有。我陪你去,你做给我看。” “没问题。一菲,你等我们一下。”临风说着跟随关谷就要出门。 关谷笑眯眯地招呼一菲:“你可以自己去隔壁看最新一期的漫画。” 关谷、临风勾肩搭背出去了,嘴里一边还在讨论食谱的事情。 “你们!喂!”一菲痛苦地瘫倒在沙发上。 子乔又走回房间,浑身湿透,脸还很红。 宛瑜紧张地问:“子乔。你又怎么了,湿成这样。” 子乔面无表情地说:“安妮从楼上泼我水。” 宛瑜乐观地说:“可能她是傣族人吧?今天是泼水节?那应该是祝福吧?” “你见过谁祝福的时候泼开水的吗?”子乔侧过脸,让宛瑜看清他的脸。 宛瑜心疼地跑过来看:“子乔,你烫伤了啊?怪不得脸那么红。”伸手摸他的脸。 子乔疼得直哆嗦:“si~~~别碰,别碰。我的脸现在连表情都做不了了!我的姑奶奶啊,你到底跟安妮说了什么?” 宛瑜还在迟疑:“这个……这个……” 子乔马上想到:“那块砖头也是她的‘祝福’对不对?” 宛瑜坚定决心,吐出实话:“我……我一开始以为你要跟安妮分手,就不小心说露了,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这样……” “什么!”子乔的脸因为烫伤了所以不能做剧烈的表情,“疼疼疼疼……” 宛瑜伤心地说:“我不是故意的!这只是一场意外。意外。” 子乔痛苦难当:“你怎么可以对我这样!” 宛瑜急着解释:“当时我脑子里很乱。我怕我要是瞒着安妮,她会怪我的。” 子乔深沉地说:“哦~~我懂了。安妮——和我,你选择了保护她,然后拿我做炮灰!”随后愤慨地敲着沙发背。 宛瑜连连摇手:“不是,不是。”心里却想着:“尼采说过:男人本来就是拿来做炮灰的——我这样是不是更邪恶了?” 宛瑜继续否认:“你想哪里去了?”露出杀人于无形的天真笑容。 子乔独自感慨:“我和你的友情,你和她的友情,你选择了后者,然后毫不犹豫地出卖了我。好了,别解释了。我的心都碎了。”捂着胸口。 宛瑜慌了神:“我说了,我很抱歉。” 子乔越想越心痛:“抱歉,你为什么要抱歉,谢谢你的关心,我现在丢了女朋友,琦琦和安妮——两个啊!还遭到了恐怖袭击——两次啊!我招谁惹谁了?”想哭但是受伤的脸已经不利索了。 宛瑜沉默良久,想到了解决方案:“你等着,我替你跟她解释,还有,你欠我的钱,一笔勾销,就算我替你付了医药费可以吗?” “真的吗!不准反悔哦!”子乔喜笑颜开,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太好,立刻板回脸来,做生气状。 展博走进酒吧,走到台球桌前。 小贤热情招呼:“快,快,快跟我说,你看到了我给你的留言。” 展博一脸茫然:“什么留言?” 小贤开始紧张:“那个怕狗的家伙被车撞了,所以你今天晚上还有一次参加选拔面试的机会。7点。” 展博捋开袖子,看表:“什么?可是现在已经8点钟了。” 小贤声嘶力竭地说:“我写了留言的,你看,你手机没带,我满世界地找你,去了游泳池,图书馆,连老年秧歌队排练厅都去找过了。”这一切都表明他这回真的尽力了。 展博抱头作痛哭状:“怎么会这样啊!” 小贤慌忙致歉:“对不起,展博。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你可以恭喜我。”展博突然笑逐颜开,“因为,我看到了留言,我已经去了。我现在已经是一名科学特搜队的队员了。当当当当!”show徽章。 轮到小贤板着脸说:“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还在这里跟我开玩笑?” 展博意识到玩笑开大了,严肃认真地承认错误:“哦,曾老师,你别生气。” “我怎么能不生气。”小贤也忽然开怀大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成功的!恭喜你!”连连拍着展博的后背。 展博笑盈盈地说:“哈!好啊。你也耍我。” “是你先耍我的。你什么时候出发?”小贤激动地问。 “今晚11点的火车。” “这么快?” “科学特搜队嘛,一向说走就走。目标长白山!”展博摆出一个勇往直前的造型。 小贤反问:“那你还在这里?” 展博轻松地说:“我还有3个小时。打一局桌球怎么样?” “好啊。不过不能耽误你的时间,这样吧,我们就打三个球。谁先打进黑球,就算赢。”小贤指了指绿色的桌面上小小的三个点。 “没问题。看我一杆进洞。”展博打了一杆,白球进洞。 安妮瘫坐在酒吧的上下层楼梯上,边抽烟边喝酒。 宛瑜焦急万分地跑过来:“安妮,总算找到你了,我在你家门口等了2个小时。” 安妮醉醺醺地说:“什么事。” 宛瑜鼓起勇气说:“我想替子乔解释一下?” 安妮听到这个名字就要发飙:“替子乔?免了!你转告他,经过前两次的战役,我已经在诺曼底登陆了,下一次我就准备柏林总攻了。你让他去死吧。” 宛瑜歉疚地说:“整件事情……其实都是我的错。子乔还是很在乎你的,她为了你把那个叫做琦琦的女孩一刀两断了。” 安妮触电般追问:“琦琦是谁?他还有别的女朋友?” 宛瑜发现说错话了,愣住,接着说:“好吧,这个不重要,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关心你,他为了了解你的想法,专门偷看了你的日记,他……” 安妮再次触电:“他还偷看了我的日记?” 宛瑜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再次愣住,接着说:“这个也不重要!子乔为了你,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都不舍得还……” 安妮这回触到了高压线:“他欠了一屁股债?他跟我说别人欠了他一屁股债。” “……让我把话说完!他到处借钱的原因就是为了给你买一件生日礼物,看。”宛瑜说着,拿出一条精致的紫水晶手链。 安妮望着手链,忽然振作精神,饱含深情地去理解子乔的行为:“紫水晶……你是说他为了我,把另一个女人甩了,为了知道我最喜欢的东西,偷看了我的日记,然后冒着被很多人逼债的风险,去买了这条紫水晶。” 宛瑜高兴地点头:“是……是这样的。” 安妮再次凝望手链,忽然开始哭,声音和上一次哭一模一样,就像小猫叫唤。 宛瑜再次惊慌起来:“他其实没有要和你分手,是我误会了他的意思,我们都错怪他了。” 安妮盯着手链,泪如泉涌:“他为什么要乱花钱买这个?” 宛瑜疑惑:“安妮……” 安妮惋惜地说:“他不知道我现在改信蓝水晶了么?这个还能换么?” 宛瑜当场呆立:“啊?” 安妮破涕为笑,与宛瑜拥抱,原来她对宛瑜所作的一切非常感激。 子乔缠着纱布走进酒吧,看到安妮,立刻从背后拿出两个锅子。“嘿!还有什么恐怖袭击,就放马过来吧!我准备接招了!”看到宛瑜和安妮拥抱的兴奋劲儿,子乔大惊,“嘿!你们两个女人抱在一起干吗?” 安妮深情地望着他:“我们和好了。” 子乔想起琦琦的不良嗜好,再看看眼前,如遭五雷轰顶:“太阴险了,安妮!这就是你们报复我的方式?”说着用两片锅子把自己打晕。 酒吧都快打烊了,小贤和展博两个人一边打哈欠,一边打桌球。 “看我一杆进洞。”展博一杆打出去,球差很远,白球什么都没碰到。 小贤幸灾乐祸地说:“你不行,看我一杆进洞。” 台球桌上还有3颗球。 小贤晃晃悠悠地说:“展博,我们都打了4个小时了。球好像一个也没少啊!” “是啊,4个小时!”展博停顿两秒,“啊!我的火车!” 小贤同时吸气:“啊!你的火车!”接着遗憾地说,“他们估计已经到了长白山了。” “啊!该死!该死!该死!”展博疯狂地跑出门去。 这时候,一菲拿着一瓶啤酒气呼呼地走进来。 小贤笑脸相迎:“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有约会嘛!” “别提了。球杆给我。”一菲刷刷刷地把球打进,然后仰头咕嘟咕嘟喝啤酒。 小贤惊惧地望向她。 第十八章 你是坏人 酒吧里,展博拿着电脑在工作,美嘉走近。 “展博,看到关谷了吗?” 展博随口说:“关谷啊,他拖着曾老师去看我姐的话剧了。” 美嘉饶有兴趣地说:“一菲什么时候演话剧了?” 展博不以为然:“哦,还不是那个‘高雅艺术进社区’活动,每个人都可以自由报名,人气最高的节目可以送到市里去评奖。” 美嘉接着打探:“一菲姐演的什么剧种?喜剧,悲剧还是琼瑶剧?” 展博抬起头,望向天花板:“都不是,据说叫做——互动剧。我也搞不清,回头你自己问关谷吧。” 美嘉自言自语:“关谷这家伙居然放我鸽子,说好了今天下午要约一个人体模特见面的。” 展博立刻来了精神:“人体模特?” 美嘉没好气地说:“别兴奋,是男的。” 展博失望地说:“关谷不是画漫画的吗?要人体模特干吗?” 美嘉想起来,说:“估计也是为了‘高雅艺术进社区’,他要画油画了。不过上次那个人体模特太丑了,我实在看不下去。我的妈呀,整一个巴黎圣母院敲钟的!” 展博也想起了那个形象,附和道:“我也有同感……那张脸就算拍照片都会被以为是抽象画的。” 美嘉说着就要行动:“所以我得及时制止关谷才行,对了,他们是不是在小剧场?” “是啊。哟,估计开演了。”展博面无表情地说。 小贤走进剧场,看到里面零零散散地坐着约七八个观众。关谷坐在第一排,挥手招呼。 “曾老师,这里,这里有连着的空位。” 小贤看了一眼,整个剧场根本没什么人,尴尬地坐了过去:“这第一排……怎么离舞台这么近?演员放个屁我都能闻到。” 关谷兴奋地说:“这就是传说中的‘互动剧’,很另类的。” 小贤不屑地说:“一菲演哪一出啊?” 关谷回答:“《华尔街之死》。” 小贤想了想,还是问出来:“哦。华尔街是谁?” 关谷汗。 话剧开场,灯光渐暗。四个学生走上舞台,身着黑色T恤。 学生甲出列:“我是次贷~风险!” 一个场工在一旁敲锣,咚——把小贤吓一跳。 学生乙出列:“我是股票~崩盘!” 场工再敲锣,咚——小贤精神紧绷。 学生丙:“我是银行~坏账!” 锣声——咚。 学生丁最后一个出现:“我是次贷……呸,我消费~呆滞!” 台下发出嘘声。 小贤小声说:“我不行了,这什么啊?华尔街没死我就先死了,不行,我要走了。”说完就要起身。 突然,学生甲冲过来,拿着一面镜子对着小贤:“看吧!这就是‘投机者’的嘴脸。” 锣声接着——咚。 小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 关谷小声说:“恭喜你,曾老师,你被互动了。” 小贤面部表情僵住。 这时一菲走出来,嘴里叼着烟,头上卷着卷发卡,手里拿着一个啤酒瓶和一个鸡毛掸子——一副包租婆的打扮。一菲开唱:“爱——没有,恨——没有,抓——不来,跑——不掉。”唱的却是《如果·爱》。 小贤鸡皮疙瘩掉一地,弱弱地问:“她演谁啊?” 一菲继续学着周迅的声音:“你好——次贷风险,股票崩盘,你好银行坏账,消费呆滞。”她每叫到一个人,那个学生演员都假装出惊恐的表情。“还有你——自以为是的投机者!”学生甲又把镜子贴到小贤脸上。 小贤尴尬地举手示意,转头向后排作揖。 一菲一个亮相:“我是你们的母亲——金融危机!”追光灯照亮她的脸,咚咚咚咚——场工猛敲锣鼓。 小贤拿出一个塑料袋,干呕。 三个小时之后。 所有演员手拉手谢幕,台下的掌声稀稀拉拉。 一个学生给一菲献花,崇拜似的拥抱。 关谷趁其不备,摘下一枝花献给一菲:“一菲,实在太精彩了!我根本想不到原来‘次贷风险’才是真正的凶手。不过‘股票崩盘’和‘银行坏账’最后没有走到一起,真是太可惜了。” 一菲微笑着说:“我会考虑你的意见修改剧本的。” “不管怎么说,恭喜你,一菲!”关谷和一菲拥抱,一菲一个猛子几乎跳到了他的身上。 一菲转向和小贤拥抱。 小贤被抱得太紧,断断续续地说:“!@¥#@¥%,一菲!” 一菲听不清楚他说什么,问道:“你说什么呢?” “这出戏实在太烂了。”小贤挣扎着说。 一菲猛地推开小贤。 关谷扶住他:“曾老师。” 小贤正义感十足地说:“怎么了?我有说错吗?的确很烂,不是吗?”身边的几个人观众鄙夷地看着他,小贤硬着头皮说下去,“我只是说实话,我们是好朋友,好朋友应该说实话的。”还给自己找华丽的理由。 一菲怒气冲冲地说:“好你个头。好朋友应该相互鼓励,让彼此开心才对。你这算哪门子的好朋友。” 关谷圆场:“曾老师不是这个意思。” 一菲怒不可遏:“他就是在泼冷水。好朋友做出了努力,应该给予支持,而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小贤讽刺道:“我刚刚坐着就已经腰疼了。” “什么!”一菲就要发飙。 “别生气,一菲姐。”关谷安慰道。 这时关谷手机发出变形金刚变形的音效。一菲立刻颤抖了一下。 “这什么声音?”一菲奇怪地问。 关谷拿出手机:“这是我的短信铃声啊,酷吧。” 一菲求饶地说:“我不能听到这个声音。” “为什么?”关谷疑惑。 一菲心情郁闷地解释说:“这个声音本来没什么,只是展博一听到这个声音就会条件反射一样地去学,我一听到人学,我就鸡皮疙瘩掉一地。弄得我现在也条件反射了。” 关谷认真核对:“是不是‘ku ku ku ki ki’的声音?” 一菲又一阵颤抖:“别,别学了,行吗?” 小贤借题发挥:“看到吗?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喜好和厌恶。干吗要去强求呢?” 一菲争锋相对地说:“内心的喜好和对人的支持是两码事。比方说我喜好关谷画漫画,不过如果他画油画,我也一样会支持他,即使他的手机发出这种声音我一样会支持他。这就是朋友,传说中的‘朋友’。”着重点出最后两个字。 小贤不服气地迁怒于关谷:“说到这个,我还想说呢,关谷,你从漫画改油画我没意见,至少找个像样一点的模特。现在这个明显长得分辨率太低,你怎么可能画得好呢?” 关谷立即放弃调解者的工作,参与争吵:“你觉得我的模特不好?” 小贤嬉皮笑脸地说:“不是不好,是很糟糕。” “你!”关谷逼视着小贤。 一菲拉拢战友:“关谷,别跟他一般见识,从现在开始,咱们以德报怨,好好教教他素质两个字怎么写?” 小贤反驳:“实话实说不就是最好的素质吗?” 一菲据理力争:“如果你要是演一场话剧,我们一定会坐着看完,然后再大肆称赞你的表演,这才是真正的朋友该做的,明白吗?” 小贤的眼睛里突然放出令人胆寒的、邪恶的目光:“哦,真的吗?你确定?” 一菲笃定地说:“那当然。从现在开始,我要让你看到我和你之间做人的差距。” 学生甲又凑上来,说:“各位,现在进入导演问答时间。对这个剧有什么建议的,我们可以继续互动。” 小贤立刻连滚带爬地从观众席上翻过去,夺门而出。 众人鄙视。 展博在房间里踱来踱去,魂不守舍,看表,实在忍不住了,去敲一菲的房门。 “姐,姐!” 一菲穿着睡袍,头发凌乱地出来,打哈欠。 展博激动地说:“你怎么就这么笃定,这种时候你还睡得着?” 一菲迷迷糊糊地问:“哦,是吗?现在几点了?” “12点。” “12点?我不应该睡觉难道还应该在边疆站岗放哨?看到敌人进犯,就点燃烽火台?” 展博摇摇她:“你醒醒,听我说话好不好。” “好。”一菲站着就开始打呼。 展博灵机一动,模拟变形金刚变形:“kukukukiki。” 一菲抖了一下,醒过来:“你存心是不是?” 展博脸部扭曲:“姐,宛瑜还没回来。” “啊?哦。”一菲不以为然地走向厨房。 展博跟在后面嘟囔:“宛瑜还没回来!而且手机关机了。” 一菲镇定自若地说:“有什么问题吗?可能是杂志社加班啊。” “今天是星期六啊。而且我已经打过电话去她的办公室了。” “是不是又在楼下酒吧打零工。” “我去看过了,没有。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出去找她?” 一菲突然振作:“好主意!你可以自己去,我困了。我刚梦到我的互动剧在鸟巢体育馆演出,张艺谋坐在下面看得热泪盈眶连声叫好。”说着转身想进屋。 展博拉住她:“姐!春秋大梦等你死了之后有的是时间做,现在宛瑜也许碰到坏人了,很可能有危险。” 一菲无可奈何地说:“能有什么危险?你以为这是哪儿啊?罪恶都市?我也经常后半夜才回来,从~~来没碰到过什么坏人。” 展博义正严词地回答:“那是因为坏人也怕碰到你。” 一菲听不顺耳了:“别以为张艺谋还在等我,我就没工夫收拾你。” 展博连忙拍马屁:“你是空手道黑带,不一样的。” “展博,我建议你也练练空手道吧,你和宛瑜的徒手战斗力差不多,宛瑜至少还比你机灵呢,万一真碰到个打……打……打劫,”一菲学着范伟在 href='/article/316.htm'>《天下无贼》里的腔调,“你出事的概率倒比较高。” 展博央求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一菲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要不这样,我有个主意。你现在什么都别想,脱了衣服上床。没多久宛瑜就会自己回来了,然后你们一起睡觉。世界就清静了。” 展博开始遐想:“什么?” 一菲慢慢解释:“我的意思是时间上——你们一起睡,空间上——你睡你的,她睡她的。” 展博执拗起来:“不行,我老觉得今天晚上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我刚才用扑克牌卜了一卦,你猜我抽到了什么——红桃2。” 一菲两手一摊:“红桃2?说明什么?” 展博神神叨叨地说:“红桃!桃花代表异性,红色代表血光,2代表祸不单行,看出来没有?” 一菲数落道:“你的确挺‘二’的,我说你一个天才儿童留学多年,没少学数理化,现在居然玩八卦?你怎么没从相对论里推导出宛瑜会被吸到时间裂缝里去?” 展博哭丧着脸:“宛瑜到现在还没回来。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一菲只得用逆向思维来解释:“凡是看上去不正常的事情,往往都会有很简单很简单的解释。” “比如说。” “比如说宛瑜shopping买了很多东西,拎不动,正好肚子也饿了,就找了个地方喝咖啡,碰到一个风趣的咖啡店服务生。他们就聊天,聊着聊着宛瑜忘记了时间,你知道她经常这样的。然后突然一看表:‘呀,这么晚了。’然后那个服务生说:‘小姐,我帮你打辆车吧。’然后她正在回来的路上。” 展博却往坏处联想:“然后她喝醉了,撞上了公交车,然后车毁人亡。” 一菲鄙视地说:“喝咖啡怎么会喝醉呢?” 展博激动地描述:“我是说也许那个出租车司机喝醉了,或者那个公交车司机也喝醉了。也可能,那个风趣的咖啡馆服务生同时还是个变态色魔。” 一菲诧异地说:“你是说——宛瑜一个晚上遇到两个喝醉的司机,同时还遇到一个变态色魔服务生?” “这只是我的猜想,说不定更糟……”展博脸色大变。 一菲受不了了:“行了,行了,这样吧,没有咖啡馆,也没有风趣服务生。更没有什么醉酒司机。宛瑜就是逛完街顺便看了场电影,行了吧。” 展博还在较劲:“可是就算10点开始看,1个半小时总该看完了吧,为什么她还没有到家。” 一菲咋咋呼呼地叫喊:“噢,就是说非出事不可是不是,你想要逼死我呀。” 这时候门铃响。一菲庆幸地说:“谢天谢地,祖宗终于回来了。我可以去睡觉了。” 展博连忙开门,兴奋地呼唤:“宛瑜——”很快又失落地说,“美嘉?” 美嘉走进来,闷闷不乐地说:“你这表情落差也太明显了吧。” 展博连忙解释:“不是……你见到宛瑜没有?她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美嘉抱着双臂,冷冷地说:“我就是来说这件事的——刚才看到她在楼下大堂。” 展博长舒一口气。 一菲得意地说:“我就说她会回来的吧。瞎担心。” 可是美嘉突然脸色凝重:“可是我看到有个男人在调戏她!” 展博、一菲失声大叫:“调戏?” 美嘉陷入了回忆:“我刚从健身房回来,准备回去休息,可是电梯怎么等都不来,我一怒之下决定走楼梯。刚走了几步,就听到后面有个男人的声音。” 美嘉正在等电梯,显得有些焦急,于是决定走楼梯。刚走上楼梯,传来一把男声。 “林宛瑜。” 美嘉回头,看见宛瑜正走进来。刚要叫她,就看到一个陌生男人推门进来。 美嘉从楼梯的夹缝处偷看,看到宛瑜走到电梯口,一个男人从门外进来拦住她。 宛瑜双手举着手提包,紧张地说:“你叫我?” 陌生男人奸笑着:“对啊。美女。” 宛瑜更加害怕:“你是谁?” 陌生男人恬不知耻地说:“我是一个默默关注了你很久的人。” 宛瑜慌张地摇头:“我不认识你啊。” 陌生男人似乎对宛瑜了如指掌:“可我认识你啊。林宛瑜,生日2月25日,双鱼座,小名叫作悠悠小金鱼。你爸爸是林氏国际银行的董事长,对不对?” “你怎么都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宛瑜紧张地抱胸。 陌生男人阴险地说:“我一路跟了你好久,才敢在这里叫住你。再不叫你,你就该跑了。” 宛瑜惊慌地说:“你跟踪我?” 陌生男人继续坏笑:“不跟踪你,我怎么知道你住在哪儿呢?” 宛瑜的表情就像一只在森林里遇到大灰狼的小白兔。 展博听得毛骨悚然,追问道:“跟踪?!那后来呢。” 美嘉不以为然地说:“后来我接了个电话,就没听清楚。” 展博激动地大喊:“这么关键的时候你接电话?!” 美嘉得意地说:“他们说我的手机号码被抽中了牛大集团回馈社会二等奖。” 一菲优哉游哉地插话:“才二等奖,我一等奖都被抽到过七八次,那是骗人的。” 美嘉灰心丧气地说:“哦,怪不得那个兑奖的普通话这么不标准。” 展博也接过话来:“不过我接到过口音标准的……去去去去,扯哪儿了扯哪儿了,说宛瑜。” 美嘉继续回忆:“哦,哦,我看到那个男的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接着宛瑜就大叫了一声。” 记忆回到公寓大堂。陌生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看不清,只是红色的,一闪而过。 “啊!”宛瑜往后退了两步。 展博紧张地打断美嘉:“凶器?宛瑜有危险。” 美嘉绘声绘色地说:“然后他们说了几句话,我就看到那个男的对宛瑜动手动脚。” 从美嘉的视角看去,那个男人的确捏了捏宛瑜的手臂、腰还有大腿。 美嘉呆在楼梯上,握着电话,露出惊讶的表情。 展博再次打断:“那你为什么不上不去帮忙?” 美嘉微弱的声音说:“喂!我也是个女孩子耶,我怎么知道那个男的掏出什么东西来?我这不是马上来找帮手了吗?” 展博突然意识到:“你是不是回去换过衣服了啊?” 美嘉难为情地说:“你怎么知道?” 展博打量了美嘉一番,美嘉穿了裙子,化了妆,带了耳环:“你这是刚从健身房回来的?” 美嘉支支吾吾地说:“呵呵。那个男的虽然一看就是个色狼,但好像长得还挺帅的。所以我就先回去换了套像样的。” 展博痛心疾首地说:“啊啊啊!你是不是还打算给色狼留个好印象啊!” 不一会,众人跳出电梯,发现大堂里已经是空空的。 展博挥动着扫把作打人状:“人呢?” 美嘉四处张望:“前面还在这儿的。” 展博哭丧着脸说:“我们来晚了!说不定宛瑜已经遭到什么不测了!” 美嘉意识到自己罪过不小,紧张地问:“那怎么办啊?” 展博的手机响起,接电话:“姐,我们在楼下,宛瑜已经到家了?那就好。什么?哭了?我们马上回来。”朝着美嘉龇牙咧嘴,“该死的,宛瑜好像真的被非礼了!” 回到客厅,展博东张西望:“宛瑜呢?” 一菲悄悄地说:“你们刚走,她就回来了。” 一菲回忆当时的情形: 门铃响,她去开门。“宛瑜!” 宛瑜面无表情:“菲菲。” 一菲小心翼翼地说:“出了什么事了?跟我说。” 宛瑜含着泪,不说话,推开一菲,摇着头冲进厕所,像唱越剧一样,小碎步,拖着手臂,动作夸张。 展博等不及了,说:“让我去跟宛瑜聊聊。” 美嘉连忙阻止:“女孩子碰到这种事情一般都会难以启齿。” 一菲大义凛然地说:“还是让我来吧。这种事情,女孩子之间比较好沟通。” 展博凶神恶煞地赌咒:“要是我早点下去,也许就能阻止那个色狼了。我要去找到那个家伙,他居然欺负宛瑜,我饶不了他。” 门铃又响,一菲去开门,陌生男人站在门口。“请问林宛瑜是住在这里吗?她刚才走得急,我问她留个电话。” 一菲随口说:“她在呢,请进。”把陌生男人让进屋子。 美嘉抬头看到陌生男人,极度紧张地对展博耳语:“就是他。我就是看到他调戏宛瑜。” 展博凶相毕露:“你确定就是他?” 美嘉很肯定:“长得这么帅,没错的。” 展博二话没说,朝陌生男人的面门一拳过去,对方应声倒地。 这时,宛瑜从厕所出来,正好看到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她的内心里对刚刚发生的事件有着独到的见解:“当时的空气几乎凝固了,周围没有一点声音,可能是因为太安静了,我几乎能听到每个人的心声。” 在宛瑜的脑海中,画面从陌生男人倒到一半的时候,定格。当时,众人皆是惊讶的表情,只有宛瑜是正常移动,她看到所有人都僵直地站在那里,嘴张得很大。她听见一菲的心声——“天哪,我弟弟居然出手打人了!我们家族有男人了!”美嘉的心声——“帅哥就是帅哥,倒下去都倒得那么有腔调。脸没被打坏吧。”展博的心声——“啊啊啊,我的手。” 宛瑜大叫一声,打破自己的幻想:“住手!” 众人的目光都转过来:“宛瑜!” 陌生男人躺在沙发上。 宛瑜责问道:“展博,你干吗打他?” 展博无辜地说:“他不是色狼吗?” 宛瑜怨恨地说:“什么色狼啊,他是我的初中同学。他叫阿泰。” 众人同时感叹:“初中同学?” 展博老实交代:“是美嘉跟我说他跟踪你,还对你动手动脚。” 美嘉理直气壮地说:“我亲眼看见的。” “他?” 宛瑜带来真实的回忆。 当时宛瑜在公寓大堂被阿泰拦住,起初是紧张,抱胸:“你怎么都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阿泰打趣地说:“我一路跟了你好久,才敢在这里叫住你。再不叫你,你就该跑了。” 宛瑜一脸疑惑:“你跟踪我?” 阿泰坏笑着说:“不跟踪你,我怎么知道你住在哪儿呢?” 宛瑜紧锁眉头突然放松,惊叫道:“你是……阿泰!” 阿泰兴奋地回应:“你终于认出我了啊。” 宛瑜有点激动:“你怎么不早点喊我。我们10年没见了吧。” “是啊,女大十八变,真是认不出了,要不是今天我捡到你的钱包,看到你的身份证,我还真的不敢认你了。”阿泰说着拿出宛瑜的红色钱包。 宛瑜欣喜地喊叫:“啊!” 美嘉回过神来:“钱包!?”也就是那道红色的光。 展博看着美嘉,质疑:“这就是宛瑜大叫的原因?” 美嘉自己也不明所以:“我怎么知道凶器居然是个钱包。” 展博又对宛瑜委婉地说:“那他也不可以对你动手动脚啊?” 宛瑜郁闷地说:“哪儿有?” 当时,宛瑜继续与阿泰寒暄:“真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帅。你还在踢球吗?” 阿泰得意地说:“不,我现在经营一个连锁的搏击健身俱乐部。” 宛瑜惊叹道:“搏击健身,现在很时髦的。我一直都想学,就是没时间。” “时间都是人挤出来的嘛。很多白领啊,长时间坐着,上肢、腰部、大腿,都缺乏应有的锻炼,这样下去肌肉会下垂的。这是专业意见哦。”阿泰说着捏捏宛瑜的手臂、腰部,指指大腿,“你还是那么瘦,跟小时候一样。” 展博、美嘉闻言露出尴尬的表情。 一菲又抛出自己的疑惑:“那我刚才问你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什么都不肯说就冲进厕所里。” 宛瑜委屈地说:“不是我不肯,是因为我不该在商场里喝那8杯柠檬茶的。” 一菲惊叹:“8杯柠檬茶?” 当时,宛瑜很想尽快结束寒暄:“我们别站在这里聊,到我家坐坐吧。”心里想着:“求求你了,我想上厕所,我再也不喝柠檬茶了。” 阿泰善意迎合:“好啊,我们可以一起叙旧喝茶。我知道,你从小就最爱喝柠檬茶了。” 宛瑜听到“茶”字,面部开始抽筋,转身按电梯,焦急地等待。她当时只想先上楼再说。可是谁知道电梯迟迟不来,最后她终于决定…… “我爬楼梯。”宛瑜说着,飞快冲了上去。 阿泰莫名其妙地拿着钱包。 宛瑜委屈地说:“我一进门你还拦着我。” 一菲拥抱安抚:“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不好。不对,都怪他们不好,他们说你遇到色狼来着。” 宛瑜更加委屈:“阿泰是我的初中同学,又帅气又体贴,好多女孩子都崇拜他的。怎么可能是色狼呢?” 展博低着头说:“我……我……我错了。对不起。” “跟我对不起有什么用,跟他说吧。”宛瑜指着沙发。 展博走了过去:“他……他没事吧。” 美嘉上前查看:“好像昏过去了。要不要打120?” 一菲也过去看了一眼:“没事,展博可能是碰巧打中了他面部的‘攒竹穴’。休息个十天半个月就会好的。” 宛瑜大怒:“展博,你太冲动了。” 一菲附和着:“就是,你太冲动了。” 美嘉边吐舌头边说:“嗯……你太冲动了。” 展博无地自容。 次日早晨,一菲打着哈欠来到客厅。 关谷坐在沙发上,送来笑脸:“一菲姐,你精神不太好啊,演话剧演得太累了吧。” 一菲一脸不爽地说:“什么呀,昨晚上被展博和宛瑜他们折腾的。我决定现在远离他们,专心搞创作。” 关谷鼓动道:“我相信你可以的,一菲姐!我看好你哦!” 小贤从里屋走进来:“我也没怎么睡啊?精神不是照样很好。”特意找茬的样子。 关谷问道:“你昨晚做直播了?” 小贤兴奋地说:“没有,我在准备我的话剧。” 一菲奚落道:“你开玩笑吧。” 小贤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拿出几张传单,分发给两人。“这是我自编自导自演的互动剧,今天下午,小剧场开演。” 关谷直愣愣地盯着传单:“你也演互动剧?” 小贤不服气地说:“这是谁的专利吗?”看看一菲。 一菲无可奈何地说:“不错,我看好你哦。” 小贤张开狰狞的面孔:“事先声明,尽管我的这出戏——很烂,而且——又臭又长,不过我还是衷心地希望各位都能到场,因为我们都是最最真诚的——好朋友。” 一菲毫不犹豫地接招:“不用废话了,我们一定会到的。” 小贤激将道:“当然,你也可以承认你之前的错误观点。我不会强求什么。” 一菲坚定地回答:“不可能。” 小贤心满意足地说道:“爽快!我要去排练了。等着拍烂你们的手掌吧。”起身要走,又转回来,“差点忘记了。别忘了带雨衣。” 关谷惊讶地说:“带雨衣干什么?” 小贤阴阳怪气地说:“我演的是互动剧,前三排观众可能会被淋湿。” 关谷和一菲面面相觑。 早晨,阿泰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第一眼便看到展博和美嘉满脸堆笑,手里拿着一份麦当劳,被吓了一跳。 展博热情地呼唤:“你醒啦。” 阿泰还在迷糊:“你是谁?这是哪儿?” 展博解释道:“这是宛瑜家,我是他室友,你可能不认识我,我叫展博。”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误导。 阿泰马上认出:“我认识你,你就是昨天打我的那个。” 美嘉幸灾乐祸地对展博说:“你完了。他记得你。你该问问一菲,打哪个穴位会让人失忆?” 阿泰坐起身。 展博娓娓道来:“是这样的,阿泰对吧,昨天可能有些误会。我们把你当成坏人了。” 阿泰吃惊地说:“你就只打了我一拳,我就在这里躺了一个晚上?” 美嘉帮着赔礼:“展博不是故意的。” 阿泰双手抱拳:“兄台,看得出,你是练过的啊,我是练搏击的,敢问兄台是什么路数?泰拳?罗汉拳?还是咏春拳?” 展博略一迟疑,马上得意地侃侃而谈:“这些我都没练过,我对天马流星拳倒是挺有兴趣的。就是那种一秒钟出拳100次的那种。” “哦,你挺会开玩笑的……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我们不打不相识。”阿泰伸出手握手。 “太好了。我不用被拘留了。”展博却和美嘉击掌。 阿泰这才意识到:“这位美女是?” “你好,我是美嘉,就住在隔壁。”美嘉主动伸出手。 阿泰握上去,一字一句地说:“‘非常’‘荣幸’认识你。” 美嘉的表情有点古怪:“我……去告诉宛瑜,说你醒了。”说着挣开手,上楼。 展博继续赔礼:“昨天晚上的事情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阿泰看上去很豁达:“没事,男人嘛,不必那么斤斤计较。你昨天那一拳打得挺有大师风范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见笑了,昨天的那一拳,我管它叫庐山升龙霸。关键在于,右手捏拳,把全身的力量集中在一点。然后挥拳的时候,心里默念,巍峨的庐山五老峰啊,赐予我力量吧……”展博捏拳,拇指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大吼一声,然后出拳。 这时候,美嘉带着宛瑜下楼,宛瑜穿得很漂亮。“阿泰,你没事啦?” 阿泰立刻觉得蓬荜生辉:“哇哦,虽然我挨了这轻轻的一拳,却能让我睁开眼睛就看到如此漂亮的仙女,我真的愿意……明天再来一拳。” 宛瑜甜甜一笑:“阿泰,你嘴真甜。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能原谅展博吗,他……” 阿泰硬生生打断:“不用说了,我能理解,如果我知道你有什么危险,我也会这么做的。” 宛瑜礼貌地说:“谢谢。” 阿泰笑容可掬地提议:“要不我们去喝点东西,好久没见,我们可以聊聊。柠檬茶怎么样?” 宛瑜闻言色变:“不了不了,不用喝东西了。就在这儿吧。” 展博知趣地说:“没关系,我们回避,你们慢慢叙旧,童年的时光是最美好的。走啦,美嘉。” 美嘉有点不情愿,被展博拉出。 来到隔壁房间,展博松了口气:“谢天谢地,我没事了。幸好阿泰宽宏大量,他真是个好人。” 美嘉忽然气呼呼地说:“他简直就是一匹藏在羊皮底下的狼。” 展博大惊失色:“啊?” 小剧场里,关谷和一菲在第一排坐定,但是没人穿雨衣。 关谷悄悄地问:“你确定要跟曾老师怄气?” 一菲故作姿态:“哼,我是个有涵养的人。不管他演得多烂,我都会坐在这里看完,并且给他积极的评价,只有这样他才会明白什么叫‘做人’。对了,他演的这出叫什么名字?” “《擎天柱之死》。” 一菲露出诡异的表情。心中默念:“我好像有种不祥的预感。” 节目开演,灯渐渐暗下去。追光亮起,小贤穿着一件黑色T恤走出来。舞台中央摆了一个椅子,小贤一条腿踏在椅子上,摆出一个伟岸的pose。他深呼吸一口。锣声跟着响起,咚~~ 小贤开始说话:“擎天柱——之死,第一章,汽车人,变形——ku ku ku ki ki。” 一菲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小贤接着说:“ku ku ku ki ki。” 一菲又抖了一下,她紧张地深呼吸。 小贤连续说:“ku ku ku ki ki,ku ku ku ki ki,ku ku ku ki ki,ku ku ku ki ki。” 关谷后来证实:“曾老师表演的第一章只有这一句台词,不过不同凡响的是——他足足念了半个小时。” 展博奇怪地追问:“美嘉,到底怎么回事?你在这里嘀嘀咕咕地骂了他10分钟了,你为什么就这么讨厌阿泰,你总得给我一个正常的理由先吧。” 美嘉眼神犀利:“我不相信他,我有种直觉。” “直觉不是理由。” “是,就是。一定有理由的,否则我怎么会感觉得到。” “好吧,美嘉,慢慢说,你什么时候第一次有这种直觉的。” “不是第一次直觉,是第一个理由。” 展博绕糊涂了:“好,ok,理由,直觉,有什么区别嘛!” 美嘉却非常清醒:“我就说没区别,是你说有区别。刚才是谁说的‘直觉不是理由’的?” 展博大声疾呼:“啊,救命啊,美嘉,你别跟我绕了。我投降,你告诉我,你觉得阿泰是坏人,有什么证据吗?” 美嘉阴沉着脸说:“有,当然有。我……我……我不喜欢……我不喜欢他说的话。” 展博还是没听懂:“他说什么了?” 美嘉表情更为冷峻:“他说:‘非常荣幸认识你。’” “所以呢?” “所以,这就是证据啊。” 展博愤愤不平地说:“‘非常荣幸认识你’?难道你要他说——‘你化成灰我也认得’?” 美嘉焦急地问:“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展博更晕乎:“我难道应该明白吗?” 美嘉望着窗外,慢慢地说:“当他说‘我非常荣幸’的时候,那显然根本不是普通的‘非常’。” 美嘉接着说:“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种‘非常’,还有另外一种‘非常’!而他的‘非常’显然非常非常非常的——非常。” “……你到底要说什么!”展博快崩溃。 美嘉突然灵机一动,说:“特别是当一个人说话时候连用了三个重音!” 展博集中注意力:“什么叫‘三个’重音?‘非常’、‘荣幸’?人家说话用了重音关你什么事吗?再说了,只有两个重音啊?” 美嘉有点不耐烦了:“唉!我来演示给你看。你现在扮演我,我来扮演阿泰。” “我来扮演你?” “没错。” “好。”展博突然学斗鸡眼,表示白痴,然后翘着兰花指,故意演一个弱智女花痴的样子。 美嘉厉声斥责:“……陆展博,你别闹了好不好,我在跟你说正经事。” “行行行,你要我怎么做。” “把你的手给我。” 展博把手给了美嘉。 美嘉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握着他的手腕,说:“‘非常’‘荣幸’认识你。” 展博皱眉:“慢着,你干吗?你为什么说‘非常’的时候,还轻轻地捏了我的手腕一下?” 美嘉得意地说:“看到了吗?这就是第三个重音!” “这说明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这样捏一下,就代表一个问句信号的意思。” 展博还是猜不透:“问句信号?” 美嘉小声说:“是啊!江湖上的特殊用语,其实他是在问‘今天晚上有空吗,宝贝儿?’” 展博不屑地说:“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能发出这种信号的人,绝对不是省油的灯。”美嘉很肯定。 展博告饶:“拜托,我看是你的灯泡有问题吧。” 美嘉继续开导:“我以前遇到过好几个说三个重音的男人。他们没有一个是好人。” 展博忽然想到:“比如说……子乔?” 美嘉痛苦地回答:“他用四个重音。” 两人的脑海中同时出现子乔的画面:他笑盈盈地说:“‘小姐’‘请问’你今晚‘寂寞吗’?”说着眨一下眼睛,捏下手,四个很明显的重音。 展博回到现实:“得了。太深奥了,我实在没办法理解。” “这有什么深奥的?” “好吧美嘉,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展博一本正经地握着美嘉的手,“我‘现在’要去‘尿尿’了。”三个重音,展博捏了美嘉一下。 阿泰和宛瑜在沙发上谈笑风生。 “哈哈哈。” “呵呵呵。” 宛瑜说:“以前的事情真是太好笑了,我记得你足球踢得好,总是有好多女孩子围着你。” 阿泰眯起眼睛:“我的更衣柜里更离谱,全是情书。” 宛瑜羡慕地说:“是啊,几乎所有的女孩子都给你写过。” 阿泰突然说:“不,有一个女孩没写过。” “真的啊。谁啊?”宛瑜好奇地问。 阿泰深情款款地说:“就是你啊。” 宛瑜有点尴尬:“我?这么久的事情我都忘记了。” 阿泰凑近一点坐:“我一直很纳闷一个问题,你当时为什么不写?是因为害羞吗?” “……呵呵呵。”宛瑜一个劲儿傻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过我们居然又在这里重逢了,难道这不是缘分吗?”阿泰的手臂搭住了宛瑜的肩膀。 宛瑜有点不自在,往旁边坐了一点:“我从来不写这种肉麻的东西。” 阿泰也挤了过去:“你不用写,早知道你那么漂亮,是应该我给你写才对。” 宛瑜扯开话题:“对了,阿泰,你原来不是踢足球的吗?什么时候改行练的自由搏击?” “这是趋势。这儿又不是巴西,在这里,足球运动员的搏击技术都要比脚下功夫好。而且,女孩子都比较喜欢男人保持良好的身材。”阿泰借题发挥,显得更来劲了。 宛瑜弱弱地说:“看得出你的身材保持得不错。” “要不要感受一下我的肌肉。”阿泰迅速露出二头肌。 “不用了。” “我们都是老同学了。来嘛。”阿泰抓住宛瑜的手,轻轻地碰了一下自己的二头肌。 宛瑜奉承说:“不错,不错。”其实觉得恶心。 “别客气嘛,其实我的胸部和腹部,脂肪含量最少。要不要看看。”阿泰说着开始解衬衫纽扣。 “不用了,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宛瑜又往旁边坐了点,阿泰再挤过去。宛瑜又让开坐到了沙发扶手上,阿泰又过去。 “啊!”宛瑜从沙发边掉了下去。 阿泰赶忙上前查看:“你没事吧。” 宛瑜蹭地站起,与他保持距离:“没事!要不要喝点什么?柠檬茶好不好。” “ku ku ku ki ki~谢谢大家。”小贤说完最后一句,暂时下台。 关谷满头大汗:“第一章终于完了。一菲,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坚持得住。”一菲每说一个字都颤抖一下。 聚光灯再次亮起,小贤穿着擎天柱的盔甲出场,头盔没戴。“第二章,汽车人——进攻!”小贤一本正经地蹲在一个椅子前,当掩体,然后掏出一把很猥琐的小水枪,开始喷水。“就……就……就!”小贤自己给水枪配音,动作很慢,一枪一枪射,表情很严肃。而每一枪都射在一菲的脸上。 一菲忍耐。关谷也被溅到,迅速躲到一菲背后。 一轮水战后,小贤冷冷地说:“就……我要去补充子弹了。马上回来,演出还没有结束。”小贤跑开,有观众离场了,一菲深呼吸,坚持住。 展博在发呆,美嘉焦虑地用手指敲打着桌子,敲出节奏。展博一把按住美嘉敲桌子的手。 “你到底想干吗?先是弄得我紧张兮兮心跳加速,现在我的心脏已经开始跟着你的拍子跳了。” 美嘉欣慰地说:“你终于相信我的直觉了?” 展博怒气冲冲地说:“相信又怎么样,不相信又怎么样?我已经自作多情了一回了。你还想让我再去发一次傻?” “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就是这样的。” “宛瑜不觉得我是孙悟空,我倒觉得自己有点猪八戒的味道。”展博的声音弱下来。 美嘉还在鼓动:“至少猪八戒也是正面人物阿。” 展博烦躁地说:“行了,别玩cosplay了,宛瑜那么瘦,加起来也没几斤唐僧肉,我们还是趁早把行李分了,然后我回我的高老庄,你回你的流沙河。” 美嘉突然大喊:“啊!我有主意了!” 展博捂着胸口:“姑奶奶,我的心脏啊。” 美嘉四处张望:“电话!我们可以打个电话给宛瑜,告诉她我们的推理,就算她不信,也能有个警惕啊。” 展博站到一边,喝他的水:“再这样下去她都快警惕我了。还以为我有什么企图呢?” 美嘉厉声问道:“你没有吗?” “哈!我有吗?我有什么企图?吃唐僧肉?……她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展博说着有点失落。 美嘉动之以情:“你难道不想追她?” “追她?呵呵,我知道我的等级,我连她的车尾灯都看不到。”展博说着有点伤心。 “那你昨天还毫不犹豫地上去就是一拳。” “你已经坑了我一次了。我不能再被忽悠了。阿泰是宛瑜的老同学,而且跟宛瑜青梅竹马,他们只是叙叙旧而已。”展博自我安慰。 美嘉再次提醒:“可他说话有‘三个重音’!” “美嘉,我现在很平静,你说什么都没用。”展博的手开始情不自禁地在桌上打拍子,边打拍子边哼,“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好吧我承认我现在很焦虑!我只是不想让宛瑜受到伤害。” 美嘉心满意足:“ok,那我们现在就打个电话给她。” 展博又在推辞:“不行,这样她会觉得我正在监视她。” “那就装别人的声音。让她不知道是你。”美嘉支招。 展博郁闷地说:“你别再为难我了。” 美嘉也唱起来:“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凶恶的大白鲨,四周环绕着色狼乌鸦~~” “我打,我打。”展博拿出手机,边拨号码边问,“我应该学谁的声音?”电话接通了,展博突然反应不过来,并没有说地方话。只是突然把声音拉得很尖,像鹦鹉,“hi,你好。是林宛瑜吗?”“我……我……我是街道计划生育办公室。对,不,我不是鹦鹉,我是人,对,工作人员。我主要就是询问一下,你们这里计划生育工作开展得怎么样了?哦,你还未婚是吧。哦,我知道,但是计划生育要从我做起,从身边的小事做起。” 美嘉推了他一下,展博连忙进入正题:“哦,对了,请问你这里是不是有一位叫做阿泰的先生,虽然我不知道他的全名,但是他是我们计划生育办公室的重点看护对象。他虽然长得挺帅的。但是他已经先后诱拐了多名无知少女走上歧途,所以尽量不要和他单独相处。呵呵呵呵——”突然变成正常声音,严肃地说,“hi,宛瑜,没错是我。”“没有,没有,我没有感冒。我只是……”声音低落,“是的,我是吃饱了撑的。你很好是吧。哦,那就好,拜拜。”展博挂掉电话,表情忧郁。 美嘉连忙问:“她怎么说?” 展博郁闷地说:“她说我学林志玲的声音学得一点都不像。” 美嘉大惊:“哦,我以为你是在学曾志伟呢。” 展博不服气地说:“说什么呢,我明明是在学张信哲。”又回到鹦鹉的声音。 宛瑜坐在沙发上,胸口抱着4个靠垫,叠在一起,以保持与阿泰的距离。手里哆哆嗦嗦地拿着一杯柠檬茶。 阿泰踱来踱去,似乎很纠结:“宛瑜,你觉得我变化很大吗?” 宛瑜话里有话地说:“挺……大的,我昨天一开始差点没认出你。” “你知道为什么吗?”阿泰有点激动。 宛瑜回答:“因为10年没看到你了。” 阿泰开始慷慨陈词:“不,因为我熟了。我知道你还在犹豫,你一定担心我还和以前一样,有很多女孩在身边。完全不用担心,因为在我眼里他们都是浮云。直到我再次遇到你,我才看到了我的太阳。有一首诗是这样写的:日!太阳啊……” 宛瑜呛了一下。 “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呛到了。” 阿泰坐到宛瑜身边:“宛瑜,你知道我昨天为什么会昏倒吗?不是那个展博打的,是我自己昏倒的。因为看到了你,让我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在我昏迷的时候,我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一个字——宛瑜,宛瑜,宛瑜,宛瑜。”每说一个宛瑜,便抽掉一个靠枕。 宛瑜纠正道:“这是两个字。”试图转移注意力。 “我知道,我不太擅长舞文弄墨,所以,要不我们来做一点我擅长的事情吧。”阿泰去抱宛瑜,被宛瑜逃脱。 “不不不,阿泰,我想还是不要。”宛瑜朝房间逃去。 阿泰追上来:“我们已经错过了一段最美好的时光,不能再错过了。” 宛瑜急中生智:“Hi展博!” 阿泰愣了一下,回头。宛瑜赶紧躲进房间,把房门锁上。阿泰郁闷地推着门。 小贤穿着变形金刚的衣服开始随着音乐唱歌。“变形金刚~~随时变形状。变形金刚~~~”台下已经没有其他观众了。 关谷皱着眉头问:“我们到了第几章了?” 一菲站起来,抖动湿漉漉的头发,尖叫:“啊!我再也受不了了!” 小贤停下。 一菲走上前去:“你赢了!曾小贤!行了吧?我道歉,我不该让你们去看我昨天的演出。” 小贤得意地说:“谢谢,胡一菲同志。” “我承认,好朋友应该说实话。” “关于我的表演,你们有什么实话要说?” 一菲狼狈不堪地、愤怒地嚎叫:“没了,对于你的表演,我想不出任何一句好话来形容,很烂,烂到无以复加!” 小贤洋洋得意地引向关谷:“那关谷的油画模特呢?” 一菲接着说:“很丑。丑到无法形容。” 关谷激动地站起来:“那尼!” 小贤攥着拳头,狠狠一挥:“yes!我赢了,我终于赢了,你知道我后面要演什么吗?第十一章,欧~”自己想到都想吐,“你们简直无法想象。可以被世人誉为无极中的无极。” 一菲受够了:“行了,我已经能够想象了。我们回去吧。” 小贤好像演上了瘾:“要不你们先走吧,我要继续演完,让我享受这胜利的果实吧,哈!”没等小贤说完,就突然被击倒了。 “啊!我再也受不了了!”敲锣的场工冲过来,砸晕了小贤,场工宣布,“擎天柱——死了。” 一菲和关谷面面相觑。 美嘉、展博走进房间,发现房间空无一人,正纳闷。这时宛瑜从房间里出来,关上门。 宛瑜打招呼:“oh,hi!” 美嘉看见宛瑜衣衫不整,还在不断喘气,激动地说:“难道……难道都已经完事了?” 展博简直要崩溃了:“阿泰呢?” 宛瑜轻描淡写地说:“他在房里。” 美嘉在房里大喊大叫:“我就说出事了吧,阿泰非礼了宛瑜!” “慢着,美嘉,凡事不能过早地下结论,应该调查清楚。”展博走道宛瑜面前,严厉地问,“到底怎么回事?宛瑜。” 宛瑜弱弱地说:“他要非礼我。” 展博转头看美嘉:“看到了吗?”突然大喊,“哦,我的天哪!” 宛瑜连忙解释:“不过他没有得手。他只是扑向我,然后我跑到卧室把门锁上了。” “然后呢?”展博焦急地问。 “他准备冲开我的门,不过不幸被椅子绊倒了,他的头撞到了那个破了的茶几。”宛瑜指向一边。 展博奇怪地问:“我们家没有破了的茶几啊?” “现在有了……不过没事了,他又昏倒了,我把他扶上了床,然后给他敷了冰块,累得我半死。”宛瑜说着,直翻白眼。 展博径直向卧室门口走去。 宛瑜奇怪地问:“你要干吗?” 展博冷冷地说:“我要去叫醒他,然后再打昏他。” 房里传来阿泰的声音:“宛瑜。” 美嘉紧张起来:“他醒了!” 宛瑜赶紧拉住展博:“让我来吧。我来处理。你们两个先回避一下,到楼上去。” 展博担心地问:“你一个人行吗?” “放心,到目前为止都是我一个人处理的,没问题。”宛瑜把展博推上了楼。 阿泰捂着冰袋出来。 宛瑜若无其事地说:“你没事了吧。” 没想到阿泰抢先说:“没事,宛瑜,我原谅你了。” 宛瑜惊讶:“你原谅我?” 阿泰又开始他那套陈词滥调:“每个女孩子都会假装很矜持,这一点我很清楚,不过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你的矜持已经征服我了。” 宛瑜冷漠地说:“我也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我对你一点都没兴趣。” 阿泰捏住宛瑜的手臂:“别这样,宛瑜,别再装了。” 展博和美嘉从楼上赶下来:“住手!你个禽兽。” 阿泰惊讶:“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 美嘉把宛瑜拉到展博身后:“你的耳朵有毛病吗?宛瑜说了,对你没有兴趣。” 展博挺起胸膛威吓:“你不是为了美女宁愿再来一拳吗,我告诉你,不用等到明天了,我今天就成全你。” 阿泰冷笑:“哈!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想再偷袭我一次?不可能了。我可是8届自由搏击冠军。” 展博也不含糊:“笑话,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自称‘八戒’的。” “不信,往这儿看。”阿泰拉开衬衫,露出巨大的金腰带。 美嘉担心地问:“你还真带着啊?不重吗?” 阿泰自鸣得意:“重是挺重的,不过我就是要告诉你,现在闪开还来得及。” 展博突然指向窗外:“看,飞碟。” 阿泰抬头。 “庐山升龙霸!”展博又是一拳,阿泰当场倒地,宛瑜和美嘉鼓掌。 美嘉笑着说:“你又打中他的‘攒竹穴’了。” 数日后。 宛瑜、美嘉在吧台端坐。 美嘉开心地说:“恭喜你啊,一菲姐,你们的节目被选上了。” 一菲从容不迫地说:“哈哈,是生活给了我灵感。所以为了回报大家,今天在酒吧上演特别场。” 宛瑜好奇地问:“是什么节目,歌舞还是话剧。” “都不是,是一种全新的艺术形式。”一菲沾沾自喜。 美嘉担心地问:“不会又是互动的吧。” 一菲神秘兮兮地说:“你看了就知道了。” 展博、小贤登场亮相,两个人都面无表情。音乐声起,两人的表情突然变得极度夸张,用各式各样的扭曲面容迎合音乐的节奏,他们表演的是日本人的表情舞蹈。 台下掌声雷动。 宛瑜激动地说:“太棒了一菲。恭喜你啊。” 一菲想起了关谷:“对了,关谷呢?他应该也来看的。” 美嘉隐晦地说:“我帮关谷找了个新模特。正在画油画呢。” 画室里,关谷正在画油画。子乔光着身子,手里拿着一柄加勒比海盗的宝剑,摆出英明神武的造型,充当模特。 关谷边画边说:“坚持住了,别动。” 子乔有气无力地回答:“你好了没有,我都站了3个多小时了。” “专业一点。马上就好。”关谷无限深情地欣赏自己的画,上面只画了那柄宝剑。 第十九章 情人节前奏曲 展博趴在沙发上写东西,嘴里叼着铅笔,突然有灵感了,开始奋笔疾书。 “我……就是徐志摩。”展博自鸣得意地说。 一菲拎着包进大门,看到展博,觉得可疑。 展博没有发现一菲,还在自我陶醉地傻笑:“徐~志~摩……” “你干吗呢?”一菲冲他大喊。 展博赶紧把稿纸藏在背后,回过头来对一菲说:“没干吗!写——博客。” “纸上也能写博客?”一菲惊奇地问。 展博灵光一闪,说:“我这不是省电嘛!”他在心中窃喜:“其实我在作诗——这是我为宛瑜准备的情人节礼物,这首诗还有一个荡气回肠的名字——孤独的根号三。” 一菲挤眉弄眼:“马上就情人节了。我问你,有什么作战计划没有?” 展博掩饰着:“什么作战计划?” 一菲白了他一眼:“别装了。上次你为了宛瑜挺身而出,傻子都看得出来。你已经带球突入禁区,就差临门一脚了。追女生我有经验,情人节就是个送礼物表白的好机会啊!”拍拍自己的胸脯。 展博疑惑地问:“……追女生你也有经验?” 一菲严肃地警告:“你管我!你一定要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做正确的事情,才能够大获全胜。最怕临门一脚打了飞机,所以你千万不要送错礼物。” “送错礼物?”展博的礼物还没准备好,怎么会想到能送错? 一菲苦口婆心地说:“楼下小白追一个女生追了7年,眼看就要把对方感动了,结果他在圣诞节送错了礼物,立刻就没戏了。” “他送了什么礼物啊。”展博不得不认真起来。 一菲轻蔑地说:“那个傻子什么都没送,居然写了首诗送给那个女生,你说是不是脑残儿童。” 展博捏紧手中的信,面部开始抽搐。 一菲还没说完:“唉!写诗也就算了,还写得狗屁不通,又臭又长。结果那个女孩一看,好不容易激发的雌性荷尔蒙瞬间全变成胆固醇了。” 展博悄悄地把纸折好,准备藏起来。 一菲发现了异常:“你又在干吗?” “啊~~我在……折纸飞机。”展博迅速把稿纸折出一架飞机的样子。 “纸飞机?好久没玩了。来来。我来替你飞。”一菲一把抢过来。 “别,别。”展博紧追,已经来不及了。 胡一菲打开阳台的门,飞了出去。 关谷正端坐在沙发上学中文。忽然,一架纸飞机在天空中转了一圈,从阳台飞了进来,直接撞在他的脑袋上。关谷露出惊诧的表情。 宛瑜在酒吧的沙发区看杂志,一菲和展博在不远处偷窥。 一菲小声说:“展博,好机会啊!那本杂志上到处都是情人节专栏,去探听一下宛瑜想要什么礼物。注意隐蔽,别让她看出你的动机。明白没有?” “哦,知道了。”展博躲到了宛瑜的沙发后面,悄悄地探出头去,然后用手掌遮住脸,从指缝间观察,这就是展博所谓的隐蔽。 展博在宛瑜的耳边轻轻地问:“宛瑜你喜欢什么礼物?” 一菲一头砸在墙上。 宛瑜惊诧地说:“展博,你吓我一跳。” 展博无辜地说:“我只是想问问你,喜欢什么礼物?” 宛瑜愣住了:“我?” 一菲用口型和手势提醒:“隐蔽!隐蔽!” 展博连忙解释:“嗯……是临风托我问的。他想送我姐一样礼物,不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 宛瑜反问:“那直接问你姐不就行了吗?” 展博机敏地轻声说:“我姐她不是所有时候都是女孩子的。” 宛瑜恍然大悟:“噢!如果是我呀,我觉得这件大衣挺好的,一看上去就很温暖的感觉,而且很漂亮。”指着杂志上一件红色的大衣说。 “好极了。”展博转身要走。 宛瑜继续说:“不过这条tiffany的心形项链也很不错啊。情人节特别款,好喜欢噢。” 展博回过脸来,严肃地问:“那你究竟喜欢哪个?” 宛瑜想了想,说:“嗯……都喜欢。” 一菲只有亲自出马了,径直走到宛瑜身边。 宛瑜拿杂志给一菲看:“菲菲!是你,你选什么?大衣还是项链?” 一菲根本不屑看杂志:“我?……我一个都不选,我选这个——自制巧克力。” “可是巧克力是女生送给男生的呀。”宛瑜说着,突然领悟道,“你打算自己做巧克力给临风?” 一菲得意地说:“是啊。我上个礼拜就开始准备了,可我发现没我想的那么容易。”语调又降下去。 这时候小贤走进来:“在聊什么呢?” 宛瑜笑盈盈地说:“菲菲要自己做巧克力送给临风。” 小贤假装很吃惊的样子:“真的吗?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要毒死他?” 一菲恶狠狠地说:“我要毒,第一个毒死你。” 展博为一菲撑腰:“姐做的东西毒不死人,”一菲得意地笑,“……毒药都是看上去很诱人才会有人吃。我上次见过姐姐做出来巧克力,那家伙……” 一菲瞪着展博,展博不敢说下去了。 小贤讽刺道:“我知道了,毒不死不过有可能会被吓死。” 一菲凶神恶煞地说:“你们俩找抽是吧!好!我还就非得做给你们看了!”真较劲了。 关谷走进来,一脸郁闷。 一菲拿他打趣:“关谷,来得正好,我决定了你将荣幸地成为我下一批巧克力的首轮试吃者!” 关谷苦着脸说:“谢谢。我没心情开玩笑。” 宛瑜关切地问:“怎么了?关谷君,还在写中文学习班的作业?” “不就是一篇随笔作文吗,你还没写出来?”小贤很不以为然。 关谷一五一十地说:“一开始写不出,不过后来可能是我的精神感动了神,昨天居然有一架纸飞机从我的窗口飞进来,停在了我的面前。” 展博惊觉:“纸飞机?” 关谷继续说:“打开一看,里面写了一首诗,题目叫《孤独的根号三》。” 一菲疑惑:“你确定这是诗?”显然对题目就不满。 展博的样子很受伤。 关谷气鼓鼓地说:“看上去挺像的,我就顺手抄了下来,交给我的中文老师。” 展博紧张地问:“你们老师怎么说。” “不及格。” “什么!”展博怒火攻心。 宛瑜猜测:“这可能是哪个小学生的语文作业,所以才会做成纸飞机乱飞啊。” 展博开始痛苦。 关谷脸拉得更长:“更倒霉的是,我的作业还被老师在课堂上作为反面教材朗读了。一个牙买加同学30秒之后就把文章传到了网上。” 曾小贤拿出iphone开始上网。 宛瑜激动地说:“好快啊!怪不得世界纪录都是他们的。” 小贤兴奋地喊道:“找到了,《孤独的根号三》百度贴吧十大囧贴第一名!” 除了展博以外的众人围观。一菲念: 我害怕,我会永远是那孤独的根号3 我的这个3为何躲在难看的根号下 我多么希望我是一个9 因为9只需要一点小小的运算便可摆脱这残酷的厄运…… “这不是小学生语文作业,是数学作业的草稿。”小贤望向展博。 展博感到浑身不自在。心中抗议:“草稿!我的诗真有那么差吗?不幸中之大幸,我还没把它送给宛瑜!” “关谷,别难过,这又不是你写的。你写的一定比他好。是吧展博?”一菲也抬头望向展博。 展博奇怪怎么人人都针对自己:“……当然。”很勉强地回答。 一菲正在调制巧克力酱。 “哇!这是可可豆吧!好香哦。”宛瑜想用手拿,一菲抢走可可豆。 “别动,这是非常纯净的东西。所有接触我巧克力制作流程的人都需要消毒。”一菲边说边自己捏着玩。 宛瑜弱弱地问:“菲菲,你刚才从厕所出来洗过手了吗?” 一菲半天说不出话。 这时候小贤进来:“哟!什么东西这么香啊?” 一菲没好气地说:“我在做炸药。做好了就炸死你。” 小贤从包里拿出一瓶灭火器。 一菲讽刺说:“哟!你还真怕死。” “什么呀!这是用来推广的。最近有没有看新闻,美国社科院的权威调研显示,在所有节日中发生火灾概率最高的就是——情人节>。”小贤一本正经地说。 一菲嘲笑:“多新鲜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啊!” 宛瑜也很疑惑:“是啊。情人节一不放鞭炮,二不烧纸钱,哪儿那么容易着火啊?” 小贤拿出包里的报纸:“我这里有几篇报道——去年情人节,一对情侣为了营造浪漫氛围,在家中点了100多支蜡烛,结果窗户没有关好,一阵风吹过——你猜发生了什么?” 宛瑜下意识地出脑筋急转弯:“灭了10支,请问第二天还剩几支?” “我这是在说报道,不是脑筋急转弯!——一阵风吹过,蜡烛倒了。点燃了窗帘,引发了一场大火。”小贤绘声绘色地说。 宛瑜居然开心地笑起来:“My god,那一定很刺激!” 剩下两人盯着宛瑜。 宛瑜慌忙改口:“……那一定很糟糕!” 小贤继续说出结果:“更糟糕的还在后面。大火无法控制,结果那个男的抛下了女友,自己从窗口跳下,摔成了植物人。” “欧!”剩下两人配合似的。 “惨吧!如果当时这对情侣能够在家里准备一瓶灭火器,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小贤推出手中的灭火器。 一菲另有看法:“发生了也好,危急时刻才能看出一个人的本质。” 小贤谄笑着说:“要不要也放把火测试一下你那位临风公子?” 一菲反唇相讥:“就算要放火,我也应该先测试一下你的乌鸦嘴耐不耐高温!” “哈!我不怕,因为我有了这个全新的二氧化碳灭火器,3秒内灭火,远可伤人近可防身。要不要买一瓶回去,防患于未然?”小贤再次拿着灭火器在面前晃。 宛瑜郁闷地说:“曾老师,你改做推销了啊?” “什么推销啊!这是我们街道居委会派下来的任务,我作为街道下属公寓住户委员会副主席,当然应该以身作则。”小贤一身正气地说。 一菲挖苦道:“以身作则?那你先把自己点了,我倒要看看3秒钟之内能不能救得了你。” “我这是为了大家的人身安全。” “宛瑜,这家伙非奸即盗,别理他。” 小贤不得不透露一点实情:“好啦,好啦。是这样的,住户委员会的主席移民了,现在一把手位置空缺,我和另外两个副主席正在竞争上岗,街道领导要求我们发动每家每户购买灭火器一支,谁销售成绩好,谁就是下一届的主席。”曾小贤心中还有更多的“实情”:住户委员会主席享有一个免费停车位,还可以把头像挂在公寓大堂里! 宛瑜会意地说:“哦,我明白了,那要考验你们谁在公寓里比较有号召力。” 小贤自以为是地说:“所以啊,我是个主持人,一个公众人物。我的号召力怎么能输给他们呢?” 宛瑜提议:“你可以在电台节目里卖啊!哦忘了,公寓里没人听你的节目。呵呵不好意思。”赶紧收回提议。 “你作为我的室友总要支持我一下吧。”小贤用期盼的眼神望向宛瑜。 “你要卖多少才能胜出?”宛瑜说。 “小区里一共是375家住户。”小贤盘算着。 宛瑜直接切入重点:“你现在推广了多少了?” “3瓶。不过没关系,如果你支持我,我一定能后来居上的。”小贤自信满满。 “那我多买几瓶,我可以拿去送给同事。多少钱一瓶?”宛瑜边说从包里拿出钱包。 “380。” 宛瑜立刻将钱包放了回去:“我觉得你做副主席也挺好的。” 小贤急了:“别啊!你们怎么一点大局观前瞻性都没有。” 一菲在旁无事生非:“从营销角度来说,没有什么是卖不掉的。你需要一些好的创意。” “比如?”小贤有点兴趣。 “比如能给消费者带来深刻印象的广告动作。就像这个——想到什么?”一菲拍了两下手,做了中国加油的拇指动作。 宛瑜抢答:“百事可乐。” “对啊!我也要设计一套我的灭火器专用动作。到时候大家疯抢脱销的时候,不要找我走后门。”小贤兴冲冲地跑了。 酒吧台球区,展博请子乔打桌球,子乔一球进洞。 展博愁眉苦脸地说:“子乔,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ok。” “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尼采说过,如果你想了解一个女人,去问另外一个。”子乔又一球进洞。 “比方说。” “你姐啊。” 两人顿了一下,同时说:“我当你没说过。”“你当我没说过。”接着转身坐下休息。 展博凑过来悄悄地说:“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我想送给宛瑜一件礼物,究竟该送什么呢?” 子乔有点兴奋:“行啊你!终于迈出第一步了!” “是啊,刚迈出第一步就掉坑里了。”展博沮丧地说。 “唉,不提了!问题是,我刚从坑里爬出来又遇到一条岔路。” “什么岔路?”子乔还是要掌握情况才好回答。 展博只好说出实情:“她最近一直想要两样东西,可能是一件大衣。也可能是一套Tiffany的项链。可是我只能买其中一样,我该怎么办?” “大概多少钱?” “专卖店里差不多都要一万多吧。” “哇。不便宜啊。” “是啊,我今年的年终奖金都搭进去也只能买一样,所以要慎重啊。” 子乔沉思,开口道:“那就买大衣咯。” 展博犹豫不决:“可是,万一她更喜欢项链怎么办?” 子乔不耐烦地说:“展博,你是个男人。既然是男人就不能和女人一样陷入这种牛角尖。” “我不明白。” 子乔意味深长地说:“她说她不清楚自己要什么,其实这是表面现象。如果这样东西是一个男人真心送给她的话,就会被赋予附加价值,比如说浓浓的情意。于是这样的东西就会比另一样更为珍贵。” 展博顿悟:“有道理!你是怎么知道的。” 子乔心里默默盘算:“女人想什么我怎么会知道,我只知道,淘宝网上有一家大衣专卖的商铺,所有的大衣都要比专卖店便宜,至少打7折,嘿嘿。”于是诓骗展博,“这是我的经验之谈。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买。而且打9折。” 展博激动地问:“真的吗?为什么可以便宜?” “我有个朋友做大衣的生意,我可以跟他打招呼。虽然有点难为情,谁让我们是兄弟呢?”子乔得了便宜还卖份人情。 展博感激地说:“太好了,我的奖金都在这里了。大后天就是情人节,我全靠你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展博手上握着装满现金的信封。子乔伸手去拿,展博不松手,子乔用力,展博还是不松手。 子乔鼓动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姑娘!” “保密哦!子乔。”展博心疼地将信封交给子乔,连同他的希望。 关谷一进门就看到一菲在做巧克力。 “各位,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破书?”关谷正经八百地问。 一菲没好气地回答:“破推销员倒有一个。你要破书干什么?” 关谷拉长脸说:“我的作文不及格,老师让我重写,可是我还是写不出,我听别人说——只要读了破书,神就能来帮你。” 宛瑜笑嘻嘻地解释:“关谷,这叫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是句谚语。” 关谷慌了:“谚语是什么语?另一门语言?” 宛瑜继续解释:“谚语就是古人说的话,就像俗语和歇后语,都是经常说的。” 关谷带着哭腔说:“怎么又冒出来两种语,我什么时候能毕业啊!” 宛瑜也解释不通了:“哎呀,越说越晕,关谷,其实学好汉语最好的方法是多看书,明白吗?” 关谷平静下来:“有什么好书推荐吗?” 一菲饶有兴致地说:“ href='2195/im'>《论语》不错的。” 关谷重新郁闷:“论语又是什么语!?” “你要先看些有情节的书,这样才能提高你的兴趣。比如说这本——”宛瑜顺手拿本书给关谷。 “神经侠侣?” “是神雕侠侣。这是一本非常经典的小说,你可以一边欣赏凄婉的爱情故事,一边学中文。很感人哦。我看的时候哭了8次。”宛瑜说着撅起嘴。 关谷怀疑地说:“真的吗?我只看过东京爱情故事,哭了10次。” 宛瑜也不信:“东京爱情故事也很感人?” 关谷把身体坐直,很严肃地说:“不是很感人,是超感人的。” “宛瑜,你不会连东京爱情故事都没看过吧。我哭了18次。”一菲一个猛子跳到沙发扶手上,插入谈话。 关谷和宛瑜不可思议地看着一菲。 “最近流行的是韩剧啊,日剧我不怎么看。”宛瑜找理由说。 关谷狠狠地把书敲在茶几上,不服气地说:“别把韩剧和我们日剧放在一起,简直是侮辱我们。100部韩剧都不可能超越《东京爱情故事》的经典。” 宛瑜灵机一动:“要不这样,我们交换,我看东京爱情故事。你看神雕侠侣。” “好啊……”关谷看了半天书的封面,“神雕侠侣讲的是什么?两只老鹰的故事?” 一菲从沙发扶手上栽倒。 子乔抱着粉色蝴蝶结的漂亮箱子进屋,一边用蓝牙耳机打电话。 “展博,你还没下班那?我昨天帮你订的大衣已经送到了,不过发票开的是我的名字,我得跟老板说是我买,他才会给我便宜。对,包装很漂亮,当然啦,女孩子看到这么正点的礼物轻则精神失常,重则吐血身亡。什么?你同事也要买,哇,这种忙我不是谁都帮的。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马上帮你联系。”语气忽然变得深沉,“我精神上肉体上都支持你!”合上电话。 子乔在屋子里扭动跳舞,自言自语:“发财啦!”兴奋地冲进自己的房间,把礼盒忘在了沙发上。 宛瑜和美嘉从外面回来,到信箱收信。 美嘉看到两张粉红色的卡片:“太棒了,我收到了两张生日贺卡!” “谁送的?”宛瑜问。 美嘉细看后,脸立刻拉得老长:“……中国移动和招商银行。” “呵呵,至少是卡片不是账单。” 美嘉拆开信封,惊叫:“他们真把帐单做成卡片的样子了!怎么可以这样。” 宛瑜安慰道:“如果你早点把透支的费用还清了,他们一定会寄玫瑰花给你的。” “啊!还有一张,这是你给我寄的生日卡。”美嘉又发现一张卡片。 宛瑜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你还没打开看呢。” 美嘉感动地说:“你忘记了吗?卡片是买洗衣粉送的,你写好之后,还是我帮你寄的呢。” “没错,我差点忘了。”宛瑜继续拆自己的信封。 美嘉羡慕地说:“你的信好多啊。” 宛瑜不以为然:“都是一些情人节派对的邀请函。” 美嘉更加愁眉不展:“唉!我爸妈为什么要把我生在情人节之前两天,现在全世界的人都在关心情人节该怎么过,还有谁记得我的生日。” 宛瑜俏皮地回答:“我啊……还有中国移动和招商银行。” 美嘉略带伤感:“我生日从来都没收到过像样的礼物。” “以前子乔没有送过你礼物?”宛瑜吃惊地问。 美嘉娓娓道来:“有一年他送我一本他看过的过期杂志,上面都是大胸美女,还有一年送了一个热情的拥抱,还是喝醉以后的。” “这也算礼物?” “情人节一临近,所有的礼物都飞涨,他就有充足的理由说,这不是个买礼物的好时机。然后等情人节过了,他就说:既然你的生日已经过了,就应该把注意力都放在如何走好未来一年的道路上,礼物只会提醒你又老了一岁。这都是浮云。” “子乔真是的。”宛瑜为美嘉不平。 “他现在肯定在动脑子算计着情人节到底和哪个小妞过呢,那才是他的年度大戏,我的生日最多算是个片前广告。”美嘉气愤地边说边走进电梯。 两人走进美嘉的套间。 宛瑜还在安慰:“你也别这么说,可能子乔今年会有所改观也不一定的啊。自从上次的事情,我感觉他还是挺有诚意道歉的。” 美嘉不屑地说:“他?得意我经常看到,诚意是没看出来。” “这是什么?”美嘉突然看到沙发上躺着一个非常漂亮的盒子,上面扎着大大的粉红色蝴蝶结,“早上还没看到这个东西的。” 宛瑜微笑着说:“礼物!看,这里有发票。” “吕子乔——真的吗?”美嘉盯着发票,露出难以置信的欣喜,“子乔给我的?” 宛瑜打趣地说:“东西都放在你们房间的沙发上。从包装上看,应该不太会是他送给关谷的。” 美嘉也赞同:“我们套间只有一个女孩子啊。” “我就说他没有忘记你的生日。” “先看看他送了什么?打倒我这么容易吗?哼!”美嘉开始拆蝴蝶结。 宛瑜四下张望:“子乔人呢?他肯定躲在什么地方给你惊喜呢。子乔~~子乔!” “我正在电子商务呢……美嘉,你在干吗!?”子乔出门一看,大惊失色。 宛瑜乐呵呵地说:“子乔,你就别装了。有什么话直接对美嘉说啦!” 子乔见宛瑜也在场,不敢明说,吞吞吐吐地喊道:“美嘉!你别打开。包装纸很贵的。” 美嘉看到了那件大衣:“我的妈呀!”立刻惊呆了。 宛瑜也看到这件大衣:“我的妈呀!”想到了杂志上的,太巧了。 美嘉深情地望着:“子乔!”拿着风衣在身上比划。 子乔瞪大眼睛:“我的妈呀。” 小贤拎着一个灭火器进入楼道,准备挨家挨户推销。走到一间公寓门口,敲门。 “谁啊!”里面爆发出怒吼。 猫眼已经打开,小贤站在外面,浑然不知,随性地做出很猥琐的样子,问:“您好,你需要灭火器吗?” “你是消防队员?” “不……我是社区的……” “你撒谎,你明明就是死推销的。我从猫眼里看得到你。” “哦,”小贤正对猫眼望去,“阿婆。我是公寓下属住户委员会副主席,我不是推销的。” “公寓有这个委员会?” “是啊。这个月是防火宣传月,您一定需要一个灭火器吧。我们的口号是——隐患险于明火,防范胜于救灾,责任重于泰山。”小贤边说还边配合做出搞笑的广告动作,最后把灭火器推到猫眼前。 “你是在抽风吗?” “这是我为宣传月设计的动作,您要是喜欢可以和我一起做。”小贤微笑,把脸凑近猫眼,在里面看就变形为更加猥琐的面孔。 “你再不走,我就打110了,滚开。” 小贤连连告饶:“别,别,我不是坏人,我是好人。” “喂!你的声音我认得!” 小贤喜上眉梢:“真的吗?您听过我的节目?我是电台的主持人,好男人就是我,我是曾小贤。” “那我更要报警了,把你抓起来,他们就可以换一个好一点的主持人了。给我滚远一点。” “好吧。我走,我走。”小贤走到对面一家准备敲门。 “我说了,滚远点。我还能看见你。” 小贤无奈,屁颠颠地离开这层楼。 宛瑜笑嘻嘻地说:“美嘉,这就是我上次给你看的,杂志上的那件。” 美嘉激动得口齿不清:“子乔……这是……这是。” 子乔苦着脸说:“这是处理品……我正要退给专卖店。”希望浇灭美嘉的期望。 美嘉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你胡说,这不是处理品,这是有附加价值的。我看到的是浓浓的情意。情意是没有处理品的。”跟子乔教育展博的那套说辞很符合。 宛瑜悄悄伸出大拇指:“子乔,干得漂亮!” 子乔在心里用一只手猛抽自己的嘴巴。 美嘉轻轻地抚摸衣服:“这件不会是貂皮的吧。” 子乔当即否认:“当然不是,看上去像,但这是仿制的。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喜欢这种假货的……” 美嘉却更加满意:“只要不是貂皮就好了,现在最流行这种混合人造材料的。我太喜欢了。” 子乔在心里用双手猛抽自己的嘴巴。他要阻止事态扩大,镇定地说:“美嘉,我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情。美嘉,你哭什么。打住可以吗,打住。” “子乔,我以为你忘了我的生日,我没想到你会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我。我……”美嘉的眼泪默默地流下来,“这是我有生以来收到最好的一份礼物。谢谢你。”紧紧抱住子乔,子乔的笑容有点僵硬。 宛瑜提议:“美嘉,你干吗不穿起来试试看。” 子乔大惊失色:“你别穿,你……不一定合身的。” “来!美嘉,穿上。”宛瑜刚帮美嘉穿上左袖子,右边袖子被子乔拉下来,宛瑜又帮忙穿上右边袖子,左边的又被子乔拉下来,反复好几次,两个人围着美嘉转,一边转一边说话。 宛瑜开心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大衣半件在美嘉身上,半件不在身上。 子乔乘机说:“果然是非常难看。” 美嘉始终没有穿上去,子乔最后索性一把把大衣卸下来。 “子乔!你别捣乱。把大衣拿过来。快点。松手。”宛瑜“啪”地打了子乔的手背一下,夺过大衣,给美嘉穿上。 大衣穿在美嘉身上,样子很傻,但是美嘉还是很满足地在笑:“好看吗?” “听着美嘉,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解释……这件大衣……其实我是替……展……”子乔突然发现美嘉满怀希望地盯着自己,他实在开不了口,把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回去,“我是……我是看到展厅里最漂亮的一件。喜欢吗?” “我知道。”美嘉的眼泪又下来了。 “别,别哭,高兴点,笑一个。”子乔捏着美嘉的脸。 “虽然我曾经想杀了你,但是还好没那么快动手。”美嘉的话语像染血的花朵。 “是吗?不过我现在还真的挺想死的。”子乔的话语像花朵在吐血。 “我知道这是你弥补以前的过失,但其实我已经不生你的气了,我是装的。”美嘉抱住子乔,长长的袖子甩出去,差点打到了子乔身后的宛瑜,“我要怎样才能感谢你呢?” 子乔在她肩膀上下意识地说:“把大衣还给我……” “……我是说……大衣很贵的。” 子乔咬咬嘴唇,放松下来:“……生日快乐。” 美嘉温情地回答:“情人节快乐。” 宛瑜开心地看着他们两个。 关谷坐在酒吧吧台,认真地看书,展博在看徐志摩诗集。 关谷擦着眼泪,说:“太感人了,小龙女太漂亮了。” 展博奇怪:“你也喜欢上她了?” 关谷遗憾地说:“可惜杨过实在太不珍惜了,他心里只有他姑姑。” 展博疑惑:“嗯……是这样的,小龙女呢,就是他姑姑。” 关谷立刻激愤地说:“啊!太罪恶了。杨过这么做,他姑父没有意见吗?” “嗯……确切来说,没有姑父这个人。”展博实在没有更好的理由。 关谷打断:“你不要告诉我剧情!天哪!那么杨过岂不是做了自己的姑父?小龙女就是她自己的外甥媳妇?” 子乔进来:“展博,过来一下,有点事情跟你说。”一把把他拉到厕所门口,“事情是这样的,衣服我买好了,不过昨天被美嘉看到了,她喜欢得要死。她以为是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现在正在发疯呢。” 展博忍不住惊喜:“哇!说明这件礼物的确够分量。” 子乔看到展博没发怒,便及时拍马屁:“你真应该看看美嘉精神失常,差点吐血身亡的样子。” 展博笑嘻嘻地说:“我能想象。不过好像有个小问题——”突然变得严肃,“大衣没了现在我怎么办!” “不用担心,明天晚上我会找机会跟她谈一下,然后让她乖乖地把大衣交出来!”子乔知道展博心软,欲擒故纵地说。 展博果然担心:“这样是不是对她太残忍了。” 子乔顺水推舟地说:“我知道,或者你也可以送个顺水人情给她。” “这样是不是对我太残忍了。这可是我全年的年终奖。”展博不甘心当傻瓜。 “作为新时代的年轻人,一定要拿得起放得下。等今天晚上美嘉生日一过,我就去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子乔还是拿美嘉做挡箭牌。 展博又担心起来:“她会不会很伤心。” 子乔已经想好了到时候的说辞:“我会对她说:‘既然你的生日已经过了,那就应该把注意力放在如何走好未来一年的道路上,礼物只会提醒你又老了一岁。这都是浮云~~~’”于是对展博说:“放心吧,我会搞定她的。” 宛瑜突然出现。 “宛瑜。”展博紧张地招呼。 宛瑜双手紧握,羡慕地说:“展博,你看到美嘉的那件大衣了吗?就是我一直很喜欢的那件。简直太棒了。” “嗯。”展博美滋滋地应和。 宛瑜接着充满敬仰地说:“子乔你真是太好了,从今以后我会对你刮目相看的。你知道吗,现在爱情公寓里的每个女孩子都在羡慕美嘉。” 展博窃笑.着暗示:“宛瑜,我相信,你的梦想一定也会成真的。” “真的吗?太好了。你是说有人会送我Tiffany的项链吗?”宛瑜兴奋地说。 展博傻了眼:“等等,你不是还没决定要什么礼物吗?” 宛瑜解释说:“我本来还在犹豫。可是子乔给美嘉大衣之后我就知道我要什么了?” “大衣?” “当然不啦!美嘉都有一件了。我再有一件不就撞衫了吗?而且如果我要穿的话,我可以去问美嘉借呀!”宛瑜说着,离开去。宛瑜的真实想法是这样的:“其实,那件大衣让我太失望了。所以说杂志图片都是骗人的。衣服永远是穿在模特身上最好看。” 子乔暗自庆幸,说:“我就说情况会越来越明朗的。” 展博假惺惺地说:“那真要谢谢你啦!” “不用客气啦,兄弟嘛。”子乔看到展博铁青的脸,“呃,这也不全都是坏事,至少解决了一些问题。” 展博冷冰冰地说:“是啊,我的问题解决了,宛瑜不要那件大衣了。美嘉的问题解决了,她可以长期拥有那件生日礼物,你的问题也解决了,她已经不再生你的气了。” 子乔以为展博真的傻:“是啊!皆大欢喜。” 展博平静地说:“我们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没有解决。” “把我的年终奖金还给我!”展博狠狠地掐住子乔的脖子。 回到屋子,子乔赶紧打电话。 “喂,我叫吕子乔,我想问一下,你们那个人工授精实验还招聘试验体吗?只要有报酬就可以了。我身体健康,基因良好,还有四分之一的高丽血统。哦,已经不用了啊?那有没有其他科研项目需要人?结扎膀胱下动脉手术,这是什么实验?多少钱一次?慢着,这玩意能做第二次吗?” 一菲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你们这里有锅子吗?我要烧巧克力了。” 子乔赶紧挂上电话,含糊应了一声。 一菲随口问一句:“你在跟谁打电话?” 子乔随口撒个谎:“哦,是有奖竞猜。” 一菲自鸣得意地帮他回答:“结扎膀胱下动脉手术能不能做第二次?这题目是送分的呀!对了!我们都看到你送给美嘉的大衣了。” “你们怎么看到的?”子乔感觉事有蹊跷。 “她刚才穿着给所有人看来着,见人就转一圈,估计现在已经晕了。”一菲学美嘉360度转了一圈。 子乔沉着脸说:“一菲,有件事情我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 “借我一万块钱。” 一菲大大咧咧地说:“你开什么玩笑。你那么贵的大衣都买了,还问我们小老百姓借钱。我可没有那么多碎银子给你。” 子乔表情严肃:“就是因为这件大衣。” “哦!我懂,你是要间接地告诉我这件大衣有多贵是吗?我明白了。” “你不懂。这……这只是一次意外。” “我知道了,像你这样的有钱人经常会遇到这种意外。碰巧路过了城里最昂贵的时装专卖店。碰巧皮夹子里有些零花钱用不掉。碰巧就买了这家店里最贵的这件大衣。然后碰巧又将它绑上了蝴蝶结把它送给了美嘉。碰巧昨天中午你还蹭了我一顿中饭,合计人民币25.8。”一菲伸手要钱。 子乔一时无语。 一菲接着数落:“我知道您老人家,分分钟几百万上下,我也是实在不好意思,本来万以下的数字不应该来打扰你的。可是你欠的这些零钱能不能先还一点。我知道您是一个慷慨的有钱人。”又伸手。 子乔沮丧地说:“美嘉的事情不是慷慨不慷慨的问题。” “难道你还是有所目的的?”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天哪!你们这是交易?”一菲极度吃惊,“好吧。你真是我见过最低级,最差劲,最下流,最龌龊的。” 一菲的喋喋不休让本已烦躁的子乔更加郁闷:“我还没说完呢。” “我还没说完呢,你是最卑鄙的。最拙劣的,最不要脸的。你这是在侮辱美嘉,侮辱女性。” 子乔一把捂住胡一菲的嘴:“这件大衣我是买给宛瑜的!” 一菲用自己被捂着的嘴叽里呱啦地嚷嚷:“@¥%@#¥……#(你是卖给宛瑜的?)” 子乔痛苦地说:“我是替展博买的,是他要送给宛瑜的礼物。” 一菲还在竭力嚷嚷:“#¥@#¥……%%” “什么?!你说什么?”子乔意识到自己的手还在一菲嘴上,连忙松开,“sorry。” 一菲大喘气着说:“你买这件大衣让展博送给宛瑜作为美嘉的生日礼物?” 子乔痛苦地抱头:“你还不懂对吗?美嘉她搞错了。这大衣压根就不是给她的,是她误会之后抢去的。” “你是说,这是展博花的钱送给宛瑜的,却给美嘉拿走了?” 子乔突然冲上茶几,举起双手冲着吊灯大声感叹:“上帝啊!万能的主啊。她明白了,终于有人听明白了!” 一菲走过去,兴奋地说:“这下我全都明白了。展博终于开始行动了。” “现在宛瑜不要大衣了。而且我欠了展博一万多块钱,明天就是情人节了。展博的计划全乱套了。我上哪儿去凑这一百万啊?”子乔仰倒在沙发上。 “怎么变成一百万了?” “对我来说有区别吗?一万和一百万是一样的,因为我都没有……对了,我还有两颗肾,我还是直接卖掉一颗来的比较快。” “冷静,冷静。你是在帮我的弟弟。所以我也会帮你。”一菲很义气地说。 子乔苦笑道:“你出钱买我的肾?” 一菲白了他一眼:“我要你的肾干吗,炒菜啊?你现在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必须告诉美嘉。” 子乔哭丧着脸说:“我没法跟她说。你让我怎么开口。她眼泪鼻涕都流过了。”如果可以,他宁愿替美嘉流鼻涕和眼泪。 “那好吧,第二件事,你还是把你的肾卖了吧。” “开个玩笑,听着,你要是直接去跟美嘉坦白。她会原谅你的。”一菲笃定地说。 子乔更笃定:“她会恨我的。” “朋友之间有一点点小小的憎恨又何妨呢?再说她又不是没恨过你。” “可是怎么说呢?” “你只要冷静地告诉她真相,然后在她大哭大闹之前,把大衣拿走退给店家,就说有质量问题。这样不就好了吗?” 美嘉进来:“hello,大家好。”360度转了一圈,自个儿有点晕,“今天真是太棒了。所有人都问我这件大衣哪儿买的。我告诉大家这是子乔买的,不怕冷的大衣。子乔你怎么了?都是汗,这里很热吗?” 子乔满头大汗地说:“没什么,我肾虚。” 一菲推着他说:“子乔,上!” “美嘉,关于这件大衣,我想告诉你……我还是去卖肾吧。”子乔说了一半,转身要走。 一菲顶住他,说:“回去!逃避不是办法。” “这件大衣……大衣……”子乔支支吾吾地望着美嘉。 美嘉甜甜地笑:“好看吗?” 子乔突然惊讶地发现:“……你的大衣怎么会突然合身了?” 美嘉得意地说:“很厉害吧?我刚才赶工改的,收了腰,改了袖子,还在里面印上了我的名字,看!”打开大衣,里面只有内衣,又赶紧合上。 子乔瞪大眼睛,浑身开始哆嗦:“改了!哈哈!你把衣服改了!美嘉,你妈的还真是心灵手巧啊!” 美嘉没听出来:“不是我妈,是我自己改的。”依然欣喜。 子乔落入痛苦的深渊:“我怎么就忘了,你还有这个特殊技能。” 美嘉侧身亮相:“怎么样,看上去是不是好多了。” 子乔情不自禁地抬起手准备掐美嘉的脖子。 “是啊!”一菲赶紧拉住子乔,“美嘉,你现在看上去更漂亮了。” “你们完全不用担心,我最擅长DIY的!”美嘉美滋滋地走回房间。 “不担心!”子乔在后面哀怨地说。心中诅咒:“如果能把她的肾卖了,自己就不担心了。” 一菲不禁佩服地说:“改得还不错啊。美嘉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子乔恶狠狠地附和:“简直天衣无缝。希望我的膀胱下动脉结扎手术缝合的时候,大夫也有这么好的手艺。” “子乔,别着急,应该还有更好的办法。”情势的发展超出一菲的预计,只能另想办法。 “比方说?” “你会讨饭吗?”一菲显然还没想出来。 一菲独自找到美嘉。 “这件衣服真的是展博买给宛瑜的?”美嘉圆睁双眼。 一菲道出更大问题:“本来是。现在宛瑜知道可以问你借,她就改主意了。” 美嘉同情地说:“天啊!展博好可怜。都怪子乔不好,谁让他把礼物乱放,还扎着粉红色的蝴蝶结。让我一下子就看到了。” 一菲小心翼翼地问:“这么贵的礼物,子乔根本买不起啊。你看到礼物的那一瞬间,就没有一丝疑问闪过?” “的确是闪过。” “然后呢?” 美嘉指了指左脑:“就这样从左边闪进去,又从右边闪出去了。”再指了指右脑。 “你也看出展博对宛瑜有意思,明天就是情人节了,我们都希望能给展博再凑钱买一样礼物。”一菲不好明说,逐渐暗示。 “子乔人呢?” “他去报名参加一种新型的药物试验。” 美嘉惊讶地问:“他准备一个人去筹钱?” 一菲欣慰地说:“子乔在关键时刻还是挺讲义气的。” “一定有其他办法让一个女孩子很快地赚到钱。”美嘉坚定地说着,就要出门。 “嗯……嗯,美嘉。绝对不行。”一菲突然意识到美嘉话里有话。 美嘉停在门口,无辜地说:“你想到哪儿去了。为了支持展博,我要把大衣卖掉。等等,这样倒便宜子乔了,这样看来他果然没有记得我的生日。我就说情人节之前过生日必然是这个下场。哼!”转身闪人。 “关谷,你考虑一下吧,万一你的书着火了,没有灭火器会很困扰的,要不要先买一个备着?”小贤又拿出灭火器兜售。 关谷在看书,没理会,小贤觉得无趣。 宛瑜饶有兴致地上来搭话:“嘿,关谷,看得怎么样?” 关谷头也不抬:“很好看。我的中文水平已经可以完全理解。”继续埋头看书。 小贤一副等着看笑话的样子:“Oh yeah。” 关谷关心起宛瑜那边的情况:“你呢?东京爱情故事好看吗?” “我昨天看了个通宵,我已经看到丽香在丸子的桌子底下放了一个写有他名字的‘小雪人’……”宛瑜无限向往。 关谷随口说:“下面的剧情可精彩啦!” 小贤插话?:“后面怎么了?” “你也没看过?”关谷好像有点不可思议。 小贤不愿丢面子,硬说:“我这集漏看了。” 关谷于是介绍:“后面是这样的,丽香表面上对丸子依然很冷淡,丸子发现了丽香的礼物,感动得一塌糊涂,丽香告诉丸子‘我要你用魔法来让我开心’,丸子深情地吻了她……” “不听不听不听!”宛瑜捂着耳朵。 小贤幸灾乐祸地说:“关谷的表达能力很强啊,写下来就是一篇文章啊。你的同学一定做不到你的程度。关谷,我看好你哦。” 宛瑜郁闷地喊:“可你也不能都说出来啊。我的悬念都被你破坏了。” 关谷反驳:“是你看得太慢了。我看中文书都比你快。” 宛瑜不服气地说:“太慢了?好吧。杨过要娶小龙女,但是黄蓉反对,于是小龙女走了。郭靖要把女儿嫁给杨过。大婚的晚上郭芙还把杨过的右手砍了下来!”宛瑜说罢,双手一叉,故意挑衅的模样。 关谷张大嘴看着她:“嘿!可我……我不是故意的。好吧,丽香主动提出要调离到海外,她希望丸子能够留住她。可是丸子却说不能阻碍理想的人生道路。丽香打了他一个耳光,并且离开了他。”反击之后,关谷大舒一口气。 宛瑜奸笑起来:“呵,哼!小龙女被人强暴了。” 关谷跳了起来:“纳尼!怎么可能?” 宛瑜微笑:“没错,是尹志平干的。” 关谷弱弱地问:“难道尹志平才是杨过?99lib.的姑父?” 小贤赶紧圆场:“降降火,降降火,如果你们准备各自回去把碟片和书烧了,请事先买一瓶灭火器。有备无患嘛!”又把灭火器抱出来。 子乔从一菲套间的厕所出来,身后传来抽马桶的声音。他拿着一个带刻度的烧杯,烧杯里有茶色的液体。 一菲闷闷不乐地说:“子乔,今晚你已经上了第八次厕所了。” “我在测试他们的新药,是一种利尿剂。”子乔打了个嗝,“这个比二锅头好喝多了。” “你为什么不在自己套间里上厕所?”一菲很不情愿的样子。 子乔得意地说:“开什么玩笑,那要付多少水费啊。对了,我去了几次厕所了?” 一菲坏笑:“我不记得了。” 子乔立马换上一副苦相:“不会吧。他们让我回来记录的。完了,我要从头尿了。” 美嘉进来,口气轻松:“吕子乔,你已经不需要再做什么实验了。因为我已经把大衣卖掉了。” 子乔大惊:“什么?” 美嘉拿出厚厚一摞钱:“我这里已经完全够数了。” 一菲敬仰地说:“你是怎么办到的?” 美嘉仰着头说:“厉害吧。我刚才在酒吧里举办了一个‘情人节特别抽奖’活动。我卖~奖~券。”禁不住自己先笑起来。 一菲赞美道:“这主意太绝了,谁想出来的?” “我自己啊!最后的大奖得主是一个50岁的大老板。他一个人就买了我30张奖券。不过当他发现奖品是大衣的时候,有点不太高兴。”美嘉说到这,充满疑惑。 子乔也奇怪地问:“为什么?他以为他得到了什么奖品?” “大衣啊!还能是什么?”美嘉回答。 一菲忽然警觉地问:“你当时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啊?我去卖奖券的时候,他们问我奖品是什么,我就告诉他们‘当当’。”美嘉说着举起手,转了360度。 一菲和子乔同时点头。 一菲再次核实:“让我猜猜,买你奖券的大多数都是男人?” “是啊。” 子乔扶着额头说:“你真是珍稀动物……” 美嘉依然自顾自地得意:“你们不用羡慕我,我已经把钱都还给展博了。” “那这是什么?”子乔望着那一摞钱。 “多出来的。”美嘉赶紧把钱移出子乔的视线。 “怎么会多出这么多?”子乔眼睛都看直了。 美嘉掰着手指头,又开始自创的运算法:“我的彩票180元一张,我卖掉了92张,那么算下来:一七得七,二七四十八,三八妇女节。我应该是多了一些的。我就说我很有做生意的天赋嘛。” “这多出来的钱,你准备怎么花?”一菲关心这个。 “我已经想过了,既然我那么有经济头脑,应该让钱生钱。明天就是情人节了,我准备去进一批玫瑰花,一定会一本万利,从此过上富足小康的生活的,哈哈。”美嘉为自己的计划而疯狂。 子乔数落道:“你还是先把乘法口诀背一下吧。” 美嘉火了:“吕子乔,你别忘恩负义,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我的生日你从来都不记得。你欠我好多生日礼物!” 子乔纳闷儿:“我以前有送过你啊!” 美嘉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说,人家好男人过生日送礼物都送车送钻。你送过我什么。” 子乔反驳:“别没良心,谁说我没送过钻给你?” 一菲吃惊地问:“子乔,你送过钻啊?” 美嘉大吼:“我一口盐汽水喷死你。冲击钻也算钻啊!” 子乔无辜地说:“那时候我们家的确是需要一把啊!” 美嘉凶神恶煞地说:“那是你自己送给你自己的。我当时真后悔没有在你脑袋上也打个洞。” 一菲看着美嘉和子乔又争吵,无奈地摇头。 展博靠在酒吧围栏上数钱。 宛瑜奇怪地问:“你在干什么?” “嗯……没什么,在数我的年终奖金。”展博还在低头数着。 宛瑜羡慕地说:“你又涨工资了啊?这么厚一叠?恭喜你啊,展博。” “奇怪了。”展博又数了一边,呆呆地抬起头。 “奖金涨了还奇怪啊?”宛瑜迷惑。 展博心里盘算:“美嘉把钱还给我,我说子乔是打折帮我买的,所以只要给我1万块的9折就可以了。于是美嘉立马给了1万2。她是怎么算的呢?” 关谷进来,满脸忧伤。 宛瑜歉疚地说:“对不起,我不该故意透露剧情给你的,我只是……” 关谷打断:“……小龙女走了,而且没有解药,她快死了。”表情痛苦。 “我知道。”宛瑜表示理解。 关谷带着哭腔说:“杨过找不到她了。我很难过。” 展博同情地安慰:“别担心,关谷,16年后他们会重逢的。” 关谷跳了起来:“别再剧透了好吗!靠!” 展博好心遭雷劈,蒙了。 关谷起身离去,哀叹道:“我还是看论语吧!” 小贤坐在沙发上,正在拿计算器算账,清算自己到底卖掉了多少灭火器。一菲正在按照巧克力制作食谱,准备材料。她将所有材料摊放在桌上,自己举着锅铲像一个指挥官一样。 一菲自言自语:“可可酱,到!果仁,到!杏仁,到!奶精,到!锅子,到!全体注意,准备入锅,这不是演习,注意,这不是演习。” 小贤看着一菲的样子,很汗:“在出征之前,你是不是还要对他们演讲?我的指挥官——去吧,我的勇士们,不用担心你们的尸体,烧焦或是不烧焦都一样,反正全是黑的。” 一菲咬牙切齿地回望小贤:“你这是在妒忌我的心灵手巧。我花了好几天的时间,终于把所有的材料都精心制作完成。所以我敢保证,我的这批巧克力将是全世界最棒的巧克力,它甚至可以被载入史册,我应该给它取一个新名字——菲克力怎么样?” 小贤心中暗自忖度:“是该换个名字,她男朋友到时候一定认不出她做的那玩意是什么,反正肯定不是巧克力就对了。”等着看笑话。 “那你现在还要做什么?”小贤问道,还想进一步打探笑料。 “只差一步了,我要把买来的巧克力融化了,然后和我的所有材料混合,然后倒入我精心准备的模具。就大功告成了。”一菲一边说,一边把配料倒进锅子,开始烧。 小贤鄙视地说:“做巧克力就是把别人的巧克力融化了,然后再凝固起来?” 一菲反问:“难道不是吗?” 小贤不遗余力地奚落:“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假奶粉了,你也可以自己做啊。‘买’一些奶粉回来,倒水冲好,然后再晒干,看,这就是手工造的奶粉!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菲鹿奶粉。广告词我都想好了——菲鹿奶粉喝了以后,嘿,这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连心脏也不跳了。” 一菲恶狠狠地反击:“谢谢你曾老师。这的确是个好主意。等我这次成功之后,我就拿你试验,死不了的话我一定批量生产。” “你卖~给谁啊?” “你的灭火器都能卖掉,我的巧克力会卖不掉?” 小贤得意地说:“我那靠的是出众的人格魅力和无法抗拒的群众号召力!” 一菲刺探:“你推广几瓶了?” “4瓶。” “哈!搞了半天你这些天就卖了一瓶。那你还那么高兴?”一菲可算抓到了把柄。 小贤却胸有成竹地说:“当然,我赢定了,我打听过,另外那两个笨蛋都只卖了2瓶。” 一菲无奈地说:“你们真是3条咸鱼比翻身,3个瘸子比赛跑啊。不过忘了告诉你了。前面我看到楼下酒吧一下子买了3瓶灭火器,看来有个人的主席梦要碎了。”故意把“碎”念成“sei”以示轻蔑。 “什么!那怎么办?马上就要截止了。嘿嘿!一菲。”小贤立马打起一菲的主意,慢慢凑过来。 一菲冷笑:“别打我注意,我是不会买的。” 小贤谄媚地笑着:“明天就是情人节了,买一瓶多好,红红的,又喜庆又安全。” “呵呵,谢谢,我没那么蠢,情人节我不点蜡烛,有我的酒心果仁巧克力就够浪漫了。哎呀!我忘了放酒了。”一菲说着,起身走到灶台边,准备一瓶酒,把磨具摆好。 小贤接着推荐:“不一定是蜡烛,这个……情人节,也会有很多分手啊……你想想,分手了就免不了感情用事,把前男友的东西都烧了,什么情书啊,照片啊,礼物啊。万一一不小心,就会有隐患。一菲,你要不要买一瓶备着啊!” “曾小贤,我现在真想把我37码的鞋‘pia’到你42码的脸上,植物人都比你会说话,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栽到花盆里。”一菲转过身来,冲着小贤一边说话,一边慢慢地把酒瓶往磨具里倒,结果不注意,倒在了灶台上,灶台起火。 小贤大声提醒:“一菲!着火了。” 一菲还阴阳怪气地说:“骗谁啊!着火了我也不买你的灭火器,我买也买他们的,就是不算在你头上。气死你。” 小贤镇定地说:“真的着火了。” 一菲猛地转身:“啊啊啊啊啊啊!”恐惧地跳开。 两人一起往后退。 一菲激动地说:“快快快快,快灭火啊!” 小贤拿出灭火器,还在展示:“这时候想到我了吧?要不要买一瓶?” 一菲盯着他,喊道:“这种时候还说风凉话!你先喷啊!回头我付钱。” “一言为定。”小贤很帅很从容地取出灭火器,慢悠悠地打开拉销,可是怎么也喷不出东西,动作从很从容变得很狼狈。“怎么开不了呢!” 一菲暴怒:“我说你个杀千刀的,我一瓶酱油砸死你。卖灭火器的居然不会开。” 小贤慌张地说:“这个新产品,跟以前的不一样嘛。” “房子都快没了。”一菲脱下小贤的上衣就上去扑火。 “看来我还是得用最传统的方式了。”小贤说着,冲进厕所,端出一盆水,准备泼,“你让开。” 一菲立马闪到一边。 小贤作了一个准备的架势,然后一盆水全部泼在了一菲头上。自己呆住。“意外意外,对……对不起。” 一菲从额前的水帘中呼喊:“快打119!” 第二十章 谁动了我的情人节 子乔从白墙上扯下一张日历,露出了红色的2月14日。在过去经历的无数个这个日子里,子乔拥有无限美好的回忆,更有因这些回忆而生的真挚感慨:“如果说圣诞老人是圣诞节最忙的人,那么情人节最忙的人就是我了。因为在这一天,没有人希望落单,那些漂亮、寂寞的姑娘们都是我需要安抚的‘客户’,不过今天,我的客户又多了一个。” 展博单膝跪地,手里举着一朵玫瑰花:“让我做你的男人!” 对面的子乔一口水喷了来。 展博还在请求:“答应我好吗?” 子乔假装矜持地说:“这件事,我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为什么还要考虑,我是真心的。”展博说着,上去狂摇子乔的大腿。 子乔连连摇头:“老弟啊,杀气太重啦!你这样表白,宛瑜会被吓死。”原来这一切都是帮展博练习。 展博一脸无辜地说:“女孩子收到真情告白,不是会很高兴的吗?” 子乔毫不客气地说:“那你去试试吧,我猜除了宛瑜以外,在现场看热闹的人都会很高兴的。” 展博哭丧着脸说:“那怎么办?子乔你一定要帮我啊。” 子乔作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好吧,作为你的人生导师和精神向导,我现在正式传授你,让女孩‘无法拒绝’的表白必杀技。” “我拿笔记下来。”展博赶紧拿来纸笔。 子乔神神叨叨地说:“在表白前,你要设法流露出一种气质。” 展博皱着眉头问:“什么气质?” 子乔单手托腮,眼睛微微颤动:“忧郁。男人的忧郁可是对女性杀伤力最大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要细腻,要深邃,用你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让对方发自内心地说一句‘yes,I do’。你想想罗伯特巴乔、德尔皮耶罗,还有阿诺德施瓦辛格。” “施瓦辛格?他的胸大肌的确看上去挺忧郁的。”展博对这个人不敢苟同。 “少废话,跟着我做。”子乔拗出一个忧郁的造型,颔首为侧,把手放在胸前,然后,抬头,用眼神放电。 展博学着颔首,把手放在胸前,但是手指并不拢,还不停地哆嗦。 子乔没好气地说:“把你的兰花指收起来。” “哦。” 子乔命令道:“抬头,放电。”比一菲的要求更抽象。 展博摆出造型,双眼渐渐靠拢,表情极其搞怪。 子乔鼓励说:“嗯……基本上你已经形似了,除了有一点斗鸡眼。还有一点,你的台词——要改。” 展博无辜地说:“让我做你的男人。这句话不好吗?这是张信哲的歌词啊。” 子乔突然问道:“我问你张信哲结婚了吗?” 展博略一迟疑:“没有吧。” “这不就得了。”子乔一拍大腿,解释道,“吼了20年情歌,还不是光棍一条,说明这套已经out了。科学研究表明没有任何征兆地向女孩子表白,你通常会被误认为是准备抢劫、准备借钱,还有准备殉情。” 展博吃惊地说:“这么恐怖?!” 子乔煞有介事地说:“所以记住,在狂风暴雨的高潮之前,你必须有个柔和的渐入过程。从而消除女孩子的防备心理。” 展博根据子乔的即兴指导,对未来即将进行的告白行动,展开了联想: 展博和宛瑜坐在客厅的餐桌上,宛瑜穿着艳丽而大方,两人正在吃面条。 子乔建议:“比如说,约会吃饭的时候把面里的肉丝都挑出来给她。” 于是,展博把肉丝都挑出来,悄悄放到宛瑜的碗里。宛瑜起初有点紧张,之后开始微笑。 子乔接着指导:“吃面的时候帮她把白煮蛋押进汤里,这样吃起来才不会是凉的。” 展博照做,把宛瑜的白煮蛋压进汤里。宛瑜的微笑变得甜蜜。 子乔的指导更加深入:“冬天女孩容易手冷,你就体贴地把她的双手拉到嘴边,哈一口暖暖的热气。” 宛瑜手冷,摩拳擦掌,展博把宛瑜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的嘴边哈气。宛瑜传来感动的表情,出神地看着展博…… 展博迫不及待地问子乔:“然后呢?” 子乔自信地说:“然后所有的防线都已经摧毁,你表白的时机就到了。” 展博幻想着自己潇洒地把宛瑜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温柔地说:“宛瑜,我可以追你吗?” 展博纳闷了:“‘我可以追你吗?’这算是什么表白?” 子乔却给出另一种观点:“这才是精髓所在!这是一句无法被拒绝的表白。听上去像是一句废话。追不追女孩子是男方自己的自由,并不需要得到对方的认可,但实际上这是一句穿透性极强的杀招。她没法说不。如果你提出要求,她可以拒绝,但这根本算不上什么要求,那你就绝不会遭到拒绝。” 展博恍然大悟:“哦~,这样啊。” “如果她一旦点头同意,就意味着上了你的套,同意让你追就是变相地答应接受你的好。说明机会已经来了,城门已经开了,你要做的就是——策马奔腾!”子乔做出雄壮激昂的骑马奔腾的动作,还拍着自己的屁股,学马儿嘶鸣。 小贤在酒吧里东张西望,好像怕被别人看见。“我居然把水泼在了一菲的身上。这下我死定了。” 关谷为他叹了口气:“唉!人有失蹄,马有失足。” 小贤更添郁闷,说:“我知道……哎!你说反了吧。” 这次关谷理直气壮:“没有,用蹄子泼水都比你准。所以谁都救不了你了。快点再和我说几句话吧,以后我就只能对着挂在墙上的你讲话了。” 此刻一菲正好进来,关谷首先发现了,对小贤说:“Oh……来不及了,我去给你拿杯壮行酒。”离座跑开。 一菲在沙发上一坐,小贤立刻弹了起来。 一菲恶狠狠地说:“干吗?长痔疮了啊?” 小贤哆哆嗦嗦地回答:“没有。没有。您……您老人家身体还安好吧。” 一菲假装打了个喷嚏:“阿嚏。” 小贤一个不留神坐空,跌倒了地上。“我错了,我不对,我该死,我不是人。我不应该把水泼在你身上,你饶了我吧。” 一菲逼视着:“你自己说,怎么处理。” 小贤开始胡言乱语:“我割地、赔款、你把我卖给老黑奴都可以,还有,您老人家的医药费我来付,好吗。” 一菲又假装打个喷嚏:“阿嚏。”喷了小贤一身。 小贤又跳了起来。 关谷端着一个马克杯过来:“一菲姐。这是曾老师专程为你点的热可可。给您赔不是。” 一菲不买账:“热可可?我要喝二锅头。” 小贤吃惊地问:“一菲,你感冒了。怎么能喝酒呢?” 一菲得意地说:“谁说我感冒了。我有说我感冒了吗?” 小贤知道脑袋清醒时的一菲更可怕,连连告饶:“你别耍我了,我都快心肌梗塞了。”捂着胸口。 一菲假惺惺地说:“别,你梗塞了我谢谁去啊?” “谢?”小贤盯着一菲,怕是暴风雨的前兆。 一菲却真的换上一副笑脸:“今天晚上,沈公子本来要开一个很重要的董事会,现在他以为我病了,专程推掉了会议来陪我过情人节!阿嚏。” 小贤又跳了一下。 一菲坏笑:“逗你玩。” “曾老师,我刚才看到楼下大堂贴着告示,今天下午小区里组织情人节3对3街头篮球赛。奖金是5000块钱呢。”关谷显然很有兴趣。 一菲惊讶地问:“慢着,情人节和街头篮球赛有什么关系?” 小贤辩解说:“这……非要有关系吗?端午节和赛龙舟也没什么关系啊。” 关谷犹豫地指出:“赛龙舟不是为了纪念那个……屈原的吗?” 小贤信口开河:“所以,今天的篮球比赛谁要是赢了,以后情人节就是纪念谁的。” 关谷更加有兴趣了:“我们去报名吧。” 小贤有点为难:“不过我加上你也就两个人。报名需要3个队员加一个替补,一共4个人才行。” 一菲咳嗽。 小贤又吓了一跳:“你不是没感冒吗?怎么喉咙又不好啦?”被耍得很心烦。 一菲冷冰冰地说:“不发声音你们当我透明的啊?” 小贤轻蔑地说:“可你是女的呀。” “哦是吗?”一菲用力一捏,热可可的调羹弯了。 小贤看呆了。 关谷提醒:“可是一菲,你晚上不是还要约会吗?” “我知道,所以我决定速战速决。快去报名,我们队名叫做‘一菲队’。”一菲说着又把调羹拗了回来。 小贤咽口水:“我们这里4个男人,齐了。” 不一会,一菲手持篮球出现,三人同样的队服,一起撞拳头。 子乔还在孜孜不倦地教导:“所以说,追女生要注意方法,循序渐进。” 展博心领神会地说:“我明白了。就像温水煮青蛙,青蛙才不会逃走。” 子乔志得意满:“今天先教你煮青蛙,改天我再教你什么叫煎青蛙,炒青蛙,蒸青蛙,炸青蛙,还有生吃青蛙……” 展博愣愣地看着他:“我只是打个比方,你不用那么残忍吧。子乔,你是不是以前也煮过美嘉?” 子乔拉长了脸:“煮她?唉,她不仅坏了我的汤,还毁了我的锅。” 美嘉推门进来:“你们在说什么呢?过来帮我个忙。我要搬花。” 子乔立刻敏感地跳了起来:“班花?哪儿的班花?我最喜欢班花了。”说着出门寻找。 展博也窃笑着跟出去。 30分钟之后。 整个套间变成一片红玫瑰的海洋。 美嘉看着这赏心悦目的景象,开心地举起双臂:“哇,这简直是太壮观了。” 一旁的子乔和展博从沙发背后爬上来。 展博有气无力地说:“你是壮观了,我们都快壮烈牺牲了。” 子乔脚底打滑:“这是我见过最要命的‘班花’了。” 美嘉数落道:“两个大男人让你们搬几朵花那么多废话。” 子乔郁闷地反驳:“你脑子进水银了?这是几朵?这有几千朵!你干吗?演花仙子啊?” 美嘉暗暗发笑:“这是我昨天研究出来的致富之路。” 子乔神情惊讶:“我没见过花痴还能致富的!” 美嘉自言自语:“今天是情人节,我要把这些花统统卖掉。我进货两块钱一朵,今天晚上至少20块钱卖出,我这里有2000朵,这样算来,一七得七,二七四十八,三八妇女节,五一劳动节……” 展博和子乔表情凝固。 美嘉仿如无人地继续算。在她眼前出现了大富翁的画面,天上掉钱,自己来回兜钱,仰天大笑。 “哈哈——”美嘉持续长久地傻笑着。 子乔对展博说:“我就说,这只蛤蟆不用煮,自己都会莫名其妙沸腾的。” 展博关切地问:“你真准备今晚去卖花?很辛苦的。” 美嘉一脸幸福:“勤劳致富嘛,我已经物色了一个绝佳的沿街摊位,这些花一定会被一抢而空!哈哈。” 子乔恶语相向:“你就做梦吧。要是你一朵都卖不掉,我看你还笑得出来。” 美嘉不服气地说:“怎么可能?每个坠入爱河的男人都会在情人节买一朵玫瑰,这是市场的需求。” 子乔气势汹汹:“这不是真正的市场,这是冤大头联合会。” 展博傻乐:“我喜欢这个名字。” “比方说这个——”子乔正好拿展博说事儿,“就是个冤大头的代表。平时2块钱一朵花,今天晚上要20,200块钱一顿饭,今晚花2000。看上去物有所值,其实都是浮云。泡沫经济就是这么来的,现在金融危机越来越严重,请问冤大头先生,你真的愿意花这冤枉钱吗?” “嗯……”展博听这话怎么这么别扭。 子乔借机发难:“看,冤大头开始反思了。这些虚假的哄抬物价早就应该遭到抵制了,首先应该受到批判的就是这个——玫瑰花。” 美嘉嗲声嗲气地说:“子乔,原来你那么有经济眼光。” 子乔开始轻飘飘:“过奖,其实我一直是一个对实体经济有独到见解的学者。” 美嘉立即露出狰狞的面孔:“我一口盐汽水喷死你,那你为什么还穷成这副酸样。你这是嫉妒。” 子乔不依不饶地奚落:“爱情公寓上已经有人组织了‘反对情人节高消费及抵制玫瑰花胡乱标价民主联盟’,响应者超过一百万人。我建议你还是把这些花退了,过了12点,你把卖不掉的花怎么处理?拌色拉吃?” 美嘉心态依然积极:“不用担心。我一定能在12点之前统统卖光,用实际行动给你的狗屁理论和那个穷鬼联盟一记响亮的耳光。” 子乔越说越来劲:“那句话怎么来着:不听老人言,死在我面前。” 美嘉气急败坏地说:“想赌吗?要不赌100万吧,哦,我忘了,你这个经济学者是个穷光蛋。” 子乔也不甘示弱:“别后悔陈美嘉,既然你那么执迷不悟,那我们就来点大的,就赌我们江湖上的终极赌注……如来神掌!” 美嘉惊讶地重复:“如来神掌!?” 展博问道:“什么是如来神掌?” 子乔慢悠悠地说:“就是谁赢了,就扇对方10记耳光,响亮的耳光。” 展博忿忿不平地说:“可是美嘉是女生啊。这个……” 美嘉毅然决然地说:“没关系,江湖规矩,一视同仁。放心我不会吃亏,我是通贯手。” 展博接着问:“那耳光打多重呢?” 子乔恶狠狠地说:“如来神掌就是要多重有多重,但不准带戒指。输的那方不得反抗。” 展博露出尴尬的表情:“呃,太暴力了。还是算了吧。” 子乔镇定地说:“你可以做‘耳光公证人’。” 展博突然兴奋地跑过来:“太好了,这个我喜欢。” 子乔郑重其事地对美嘉说:“要是12点前,你没卖光,你就瞧好了。” 美嘉毫不畏惧地还击:“要是12点前,我卖光了,你就死定了。” 展博疑惑地问:“那我干什么?” 子乔严肃而夸张地说:“你要非常公正地监督执法。记住,耳光判决的威严高于一切,这是一种荣耀,死了都要带到坟墓里的。在你墓志铭上会这么写:陆展博,一个伟大的男人,称职的丈夫,可靠的朋友——正直的耳光公证人。” 美嘉对子乔严肃地说:“而你的墓志铭上会这么写——吕子乔,贱人一个,死于陈美嘉小姐的如来神掌之下。” 两人同时说:“走着瞧。”便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 美嘉兴奋地往外搬花。 宛瑜匆匆下楼,穿着艳丽而大方。 “展博,家里有午饭吃吗?” 展博端着两盆热腾腾的面,回答:“没有饭,不过有两碗热腾腾的肉丝面,各加一个白煮蛋。” 宛瑜开心地坐到餐桌边:“真的啊!太好了,展博,我爱死你了。” 展博被惊到,弱弱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宛瑜边吃边说:“我说我爱死你的肉丝面了。” 展博表情失落:“哦……这样啊。”慢慢坐下。 宛瑜嫌面太烫,开始吹气。展博则摆出想象中的忧郁的动作,兰花指乱颤,手托着腮,两眼也越靠越近。 宛瑜抬头看见,随口说:“你的眼睛怎么斗鸡眼了?” 展博连忙恢复正常状态:“宛瑜,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宛瑜皱着眉头说:“该死的情人节啊。” 展博吃了一惊:“该死的情人节?” 宛瑜边吃面边回想自己可怜的遭遇,心说:“可不是嘛,主编居然让我晚上飞去香港采访,就是因为这该死的情人节,铜锣湾要举办一个情人节明星吃包子大赛!”——简直吃饱了撑的。 宛瑜郁闷地望着展博:“是啊,今天晚上我何去何从,还没有着落呢。” 展博似乎是误解了,表情凝重起来。于是,他开始酝酿感情。他端出自己的面,翘着兰花指,用手指把里面的肉丝挑出来,一根一根“甩”到宛瑜的碗里。 宛瑜被展博的动作雷到:“你干吗?” 展博傻乎乎地说:“我是故意的,你没看出来吗?” 宛瑜气不打一处来:“看出来了。你挑食啊。不吃就不吃,甩给我干吗?多不卫生啊,还溅得到处都是。” 展博发觉自己的计划没效果,只得道歉:“哦,对不起。” 宛瑜嫌烫,用勺子撩起白煮蛋,吹凉。展博看准时机,立刻拿筷子把她的白煮蛋压进汤里。宛瑜觉得莫名其妙,看看展博,却在微笑。宛瑜又撩起白煮蛋,又被展博压进去。 宛瑜不能再沉默了:“展博,你干什么?” 展博按照预先的设想,说:“这样吃起来才不会是凉的。” 宛瑜斥责道:“我赶时间,面太烫了,只能先吃蛋,我好不容易吹凉的。你又帮我压下去!” 展博歉疚地说:“啊?原来你要吃凉的啊?我搞错了。” 宛瑜的手不小心碰了一下碗,被烫到:“丝~~”自己吹起来。 展博赶紧把她的手握住,放在嘴边,狂吹气。宛瑜紧张地看着他。突然,展博鼻子痒,一个喷嚏打在宛瑜手上。 宛瑜跳了起来:“哎呀!你干什么呀!”拼命地甩手。 展博起身:“对……对不起,宛瑜。我……” 宛瑜郁闷地要走。 展博索性抛开子乔教导的那一套理论,目光炯炯地望着宛瑜:“宛瑜,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说实话,从第一天我在机场的巴士上和你遇到,我就为你心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你开心,我就会开心,你不开心,我也会不开心,你遇到困难我就兴奋,你开怀大笑我就焦虑。” 宛瑜瞠目结舌:“啊?” 展博紧张地说:“对不起我说反了……宛瑜,我可以追你吗?” 那些画面伴随着展博的话语在两个人的脑海里一一浮现。 宛瑜的表情表示她非常的矛盾。“可以,不……不行,我不知道,哈哈……” 展博迷茫地说:“你好像一下子说了三个答案。” 宛瑜定定神,说:“我的意思是,你太突然了,我现在赶时间,只想先吃一碗面,然后去杂志社见主编,另外……找张纸巾擦一下手,有鼻涕。”示意手上。 展博递过湿纸巾。两人相互尴尬地望向对方。 宛瑜沉思片刻,语调轻缓地说:“展博,我不知道……也许……我们追求的东西不太一样?” 展博追问:“你追求的是什么?” 宛瑜望着窗外,遥望远方,轻快地说:“一种自由自在的感觉……我不想强求别人,也不希望被别人强求,一切顺其自然,所以这件事,我们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展博顿了3秒,突然说:“没关系,反正今天是情人节,我们可以慢慢聊。”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变成一种强求。 宛瑜坚决地说:“不!我不想聊这个——我今天晚上要去香港。” 展博因自己不经意的强求,落入了失落的深渊:“啊?什么时候决定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去收拾行李了。”宛瑜走了两步,停顿,又折回来。 展博狂喜:“你想通了?” 宛瑜冷冰冰地说:“不!我……我来拿我的面。” 不一会之后,宛瑜拖着行李箱黯然地离开。 都市入夜,星空浪漫。情人节的傍晚,发生了许多事情都如此诡异:美嘉成为了街头花仙子;一菲带领关谷、曾老师组成了三人街头篮球队,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还有宛瑜,居然瞬间决定踏上了去香港的飞机。只有展博,一个人享受着他憧憬了很久的浪漫之夜,和他的好朋友——立波啤酒。 酒吧吧台,展博好像在和一个人聊天,但是他旁边是空的,只放了一瓶啤酒。展博自斟自饮,电台里传来声音:“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气象信息,原定登陆台湾省北部的16级台风——‘狂徒’临时改变运动轨迹,即将于今夜登陆本市,并带来强降雨天气。请市民朋友做好准备,避免不必要的出行。” 展博自言自语:“该死的情人节,不该走的走了,不该来的却来了。”子乔恰巧过来,穿得很帅,也拿着一瓶啤酒。 “你是说我?我没惹你吧。”子乔疑惑地问。 展博默默感叹:“我不该表白,这样宛瑜也不会逃去香港。” 子乔焦急地问:“你没有用我的煮青蛙必杀技?” “用了。” “那应该城门大开才对啊。” “我杀到城门口,发现整座城都飞走了。”展博的玩笑也变得凄凉。 子乔鼓励道:“呃……别灰心,老天从你身边拿走一些东西的时候,一定会换给你一些什么的。” 展博自我讽刺地说:“比方说这台风,是老天专程送我的?要不我去请他喝一杯。” 子乔语调淡然地说:“不,不是台风。是你身上的忧郁气质。” 展博继续喝酒。 “别动,别动。对了,就是这样。”子乔用手搭框,从框里注视展博,“你现在的眼神很像梁朝伟,眉宇之间有一点金城武的味道。拿啤酒瓶的动作乍一看是吴镇宇。很好。非常好。”语气突然直转,“就是脸长得有点像曾志伟。” 展博呛了一下。 子乔刻意激动地说:“保持住。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忧郁。让女生无法拒绝的忧郁。” 展博愤愤地说:“我就是因为被人拒绝了!这叫失恋!” 子乔满不在乎地嚼舌根:“哈,今天是情人节啊,你要明白不会有人为了失恋而同情你,但会有成千上万的女孩因为忧郁而迷上你。” 展博根本不为所动:“我的气质没打动宛瑜,却把台风招来了。” “那是因为宛瑜没有看到你的潜力,而我看见了。今晚的展博,将脱胎换骨,所向披靡。” “拜托,子乔,我刚受过打击。” “打击怎么了?又不是灾难。你知道被火烧焦的鸭子和浴火重生的凤凰之间的区别吗?” 展博重新集中注意力:“这又是什么比喻?” “我秀给你看。”子乔学展博哭丧着脸,“呜呜呜,我叫陆展博,我刚被人拒绝了,我是个衰人,呜呜呜——喏,这是火烧鸭子。” 展博表情很不爽。 “如果是我,我会这样,”子乔摆忧郁的造型,深沉的口吻,“是爱让我变得忧郁。我漠然地看着世间的苍茫,原来,爱——从不逗留。你可以叫我展博,一个有故事的人——看到吗?这就是浴火凤凰。相信我。今夜你将是这里的主宰。” 这时,一个女孩拿着一杯酒走过,子乔伸脚绊了她一下,女孩差点摔倒,扶在展博身上。 女孩紧张地说:“哦,sorry。” 展博很忧郁地回头。 女孩揉揉眼睛,再睁开。眼前的展博,画着一圈小胡子,卷发,扎着一个小辫子,简直就是罗伯特巴乔的造型。 展博以深沉的口吻问道:“小姐,没事吧。” 女孩激动地说:“没事。谢谢,有没有人跟你提过,你长得好像一个明星,梳辫子的。” 展博没好气地说:“我知道,曾志伟。” 女孩被展博的幽默感折服了:“你在开玩笑吧。你好像巴乔,意大利的忧郁王子。” 展博不自觉地得意起来:“真的吗?是爱让我变得忧郁。我漠然地看着世间的苍茫,原来,爱——从不逗留。” 女孩热血沸腾,惊呼:“哇噢,你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你真的想听?”展博回头,子乔在远处举起拇指。 小贤、关谷湿漉漉地穿着篮球装跑回公寓大堂。 关谷边擦身上的水边说:“这雨太诡异了,说下就下。” 小贤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这场比赛才诡异呢,居然打了8个加时赛。” 关谷庆幸地说:“还好一菲最后0.3秒绝杀。否则我们还在雨里加时赛呢。” 小贤突然问道:“咦?我们的MVP呢?” 一菲从门外跑进来,也穿着篮球服,浑身淋湿。“你们两个废柴,缩手缩脚的,知道的,当你们是在打篮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在跟敌方的中锋谈恋爱呢。” 事情是这样的,下雨了,小贤、关谷都想赶紧回家,可是一菲偏要跟人争个你死我活。所以基本上是她一挑三,才打了8个加时赛。 一菲教训道:“你们记住,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这是奥林匹克精神。从今天开始,端午节赛龙舟是为了纪念屈原,情人节打篮球就是纪念我胡一菲,听到了吗?” 小贤佩服得五体投地:“是是是。” 关谷跟着说:“一菲姐,你太强了,快上楼换衣服吧。” 一菲鼻子开始痒痒:“阿嚏!”突然打了个喷嚏。 小贤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感冒了?” 一菲还在逞能:“不可能。阿嚏。”又打一个。 关谷递过一张纸巾。一菲擤鼻涕,声音很长。 一菲稀里糊涂地说:“我的鼻子里怎么突然装了这么多东西?” 小贤担心地说:“你感冒了。” “你烦不烦啊,阿嚏。”说着一菲开始咳嗽,突然又一个喷嚏,晃晃荡荡地跌了下去。 小贤眼疾手快地撑住她:“她这次真的感冒了。” 关谷催促道:“快,扶她去我那儿,我有药。” 屋外狂风暴雨。一小时后。 宛瑜拿钥匙推门进来,打开灯,突然看到一屋子的玫瑰花。 宛瑜惊讶地大叫:“我的妈呀。” 美嘉从花堆里钻出来:“别紧张,宛瑜,是我。” 宛瑜拍拍胸脯,压压惊:“美嘉,你在演小蜜蜂吗?”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美嘉愁眉苦脸地说。 宛瑜突然意识到:“是不是展博让你放了这些,要给我一个惊喜。” 美嘉摇摇头:“不是啊。这是我要卖的。” 宛瑜舒了口气:“哦,那就好。不对啊,既然是要卖的,那屯在这儿干什么?” 美嘉说出实情:“我和子乔打赌,说我一定能在12点前卖光,可是谁知道台风来了,我只卖掉6朵,隔壁摊头卖伞的阿婆却发财了。你千万别告诉子乔我把花藏在这儿,否则我就得按江湖规矩办了。”神情很懊丧。 宛瑜直翻白眼:“你不是‘藏’在这儿,根本就是‘铺’在这儿。除非子乔五感全失,否则他肯定会知道。” 美嘉慌了神:“那怎么办,这么多花我放哪儿去啊。不行,12点还没到,不能放弃,我一定会逆转的。对了宛瑜,你怎么现在回来?” 宛瑜灰心丧气地说:“还不是因为台风。机场关闭,航班都取消了。今天晚上香港是去不成了。” 美嘉奇怪地问:“你为什么突然要去香港,展博没和你一起吗?” 宛瑜郁闷地说:“唉,别提了,一提到他我心里就乱糟糟的。” 美嘉马上猜到:“展博跟你表白了?” 宛瑜默默地点头。 美嘉激动地说:“天啊,你答应他了?” 宛瑜默默摇头。“我还没想好。这太突然了。我只想自由自在地生活,不知道改变了会有什么后果。我不知道怎么去爱人和被爱,也不知道怎么去做一个合格的女朋友。我从小就是这样,想干吗就干吗,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从来没有想过怎样对一段感情负责。我担心会伤害展博,让他失望。” 美嘉有些遗憾:“原来是这样,不过宛瑜,你一走了之,展博可能会更失望。” 宛瑜低着头说:“是啊。我也觉得有点内疚,当时我急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美嘉鼓动着:“既然你回来了,我建议你找他好好聊聊。或许展博能够理解你的想法。”心说:“然后我就怂恿他把我的花全部买了,做第二次表白,这样我就能在12点前力挽狂澜了!” 宛瑜精神为之一振:“你说得对,至少我应该先向他道个歉。” 美嘉没有理她,若有所思。 宛瑜有点犹豫:“美嘉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有必要去道歉?” 美嘉自言自语:“我进了2000朵,卖掉6朵,剩下的每朵20,卖给自己人的话,打个7折,一七得七,二七四十八,三八妇女节,五一……” 宛瑜晕倒。 一菲躺在沙发上,关谷端来药。“一菲,吃药。” “不吃药。我告诉你,人的精神是可以驾驭肉体的。”一菲边说边抖,看上去很虚弱。 关谷严肃地说:“一菲,这种想法是反人类的。” 一菲迷迷糊糊地说:“这是我练习空手道的时候,我师傅传授给我的。感觉不舒服的时候只要集中思想,想一想,你就没事了,这是奥林匹克永不言败的精神。” 小贤对关谷小声嘀咕:“她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给我两分钟,稍微酝酿一下,然后我准备下楼把半决赛也打了。然后换好衣服,等沈临风来陪我过情……”一菲突然睡着了,打呼。 关谷惊叹:“她待机了?” 小贤紧张地退后一步:“她是真的生病了。苍天为证啊,这次不关我的事啊,是她自己要去打篮球的。” “快让她回自己房间躺着。”关谷上去准备抱起一菲。 小贤大声喝止:“别碰她!”已经来不及了。 关谷被睡着的一菲突然捏住手,扣住了手臂,扭了过来。 关谷发出凄惨的嚎叫:“啊啊啊啊。” 小贤赶忙把关谷解开,一菲继续打呼。“我忘了告诉你了,她睡着的时候你千万别从侧面碰她,她会暴走的。” 关谷痛苦地摇摆着刚刚被一菲扭住的手臂:“这是什么毛病,她不是睡着了吗?” 小贤顺口说:“这可能就是她精神驾驭肉体的一种表现形式。” 关谷恍然大悟,紧张而敬仰地说:“哦,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弹一闪’!?即使在无意识状态下,如果敌人出手,也能在一瞬间快速反击将其秒杀!这可是一种忍术啊!她不是学空手道的吗?” 小贤翻着白眼:“天晓得她以前学什么的。” 关谷疑惑地问:“曾老师,你怎么知道从侧面不能碰。” 小贤不以为然地说:“我以前住隔壁的时候,手臂就这样脱臼过……三次。” “哦~~难怪你两根手臂长度不一样。”关谷盯着小贤的手臂。 宛瑜和美嘉走到吧台,四处张望。 美嘉惊叹道:“哇噢,外面狂风暴雨,里面气氛依旧啊。看看我能不能在这里碰到商机。” 宛瑜郁闷地说:“美嘉。你不是说好来陪我的吗?” 美嘉无奈:“可是展博显然不在这儿啊?” 这时候,一个女孩走过:“你们在找陆展博?那个忧郁的小眼睛帅哥?” 宛瑜迟疑:“嗯……是啊。” 女孩的眼神里饱含深情:“他真是一个多愁善感,浪漫奔放的男人。” 美嘉奇怪地问:“你认识他?” “他刚才在这儿。”女孩指了指沙发,把刚才的情景细细描述。 当时,在酒吧沙发上,Jojo、Yoyo、Coco三个女生围坐在展博左右。 Coco激动地说:“你的故事真是太感人了。” Jojo深情地问:“是什么让你决定放下这段感情的?” 展博继续忧郁的神情,慢悠悠地说:“当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狠狠面对人生每次寒冷,依依不舍的爱过的人,往往有缘没有份。” Jojo兴奋地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我的经历和你简直太像了。” 展博变得非常有诗意:“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们都是在感情中受过伤害的人,就像折断了翅膀掉落寒冷人间的天使,紧紧相拥,我们才能取暖,手拉着手,我们才能飞回天堂。” Yoyo温柔地说:“我刚和老公吵架,不过听了你诉说,我心里暖暖的。” 展博忽然大惊:“你结婚了?” Yoyo点头:“是啊。” 展博不客气地说:“你——走开。”Yoyo遗憾地离座。 展博一手一个抱住剩下的两个女孩,坏笑着问:“要不这样,美女,我家就在楼上,你们有没有兴趣和我上去,我为大家弹奏一首肖邦的 href='/article/5510.htm'>《夜曲》,纪念我们死去的爱情。” 两个女孩同时激动地说:“好啊,好啊。” 站在美嘉、宛瑜面前的女孩正是Yoyo,只有她被展博抛弃。 美嘉追问道:“他们又回楼上去了?” Yoyo很确定:“是啊,20分钟以前。” 美嘉还要更具体:“跟我们前后脚?” “陆展博简直太棒了,我决定了要和我老公离婚。”Yoyo说着拿起电话。 美嘉发现宛瑜有些异样,轻声对她说:“宛瑜,你没事吧。” 宛瑜假装平静:“没事。我很好,我不用对展博负责,他也找到了发泄的途径。皆大欢喜了。” 美嘉瞪大眼睛:“宛瑜,你是不是错乱了啊?对于我们正常女人来说,遇到喜欢的男孩子表白,应该接受。听说喜欢的男孩在外面吊mm,应该发飙,你还是不是地球人啊?” 宛瑜醋意顿生:“没事,在我的想像里,这两个上楼的女孩都长得跟猪头一样。” Yoyo插话进来:“打断一下,她们两个都是空姐,其中一个还是航班的班花。” 宛瑜、美嘉对视一眼。 宛瑜笃定地说:“那我们还是去检查一下吧。”说完就大步往楼上走去。 小贤从厨房端来一碗热粥,一菲躺在沙发上昏睡,还不停地说梦话。 “传球,传球,关谷,别传给小贤,他是个废人!” 小贤表情郁闷。 “给了他那么多机会,他只会装死。” 小贤赶忙辩解:“我那个球……我那个球,防守队员离我太近了,我是有意识的。” “那你喜欢我为什么不告诉我……还要我先说吗?” 小贤惊慌失措:“你说什么。”表情从惊讶变化到有一些欣喜,“我没有听错吧,她是在说梦话,还是真的?”想想不对,准备逃。 “这床被子是谁的,怎么那么丑?” 小贤无语,因为那是他的。 “不过还挺舒服的。”一菲昏睡的脸竟然浮现出幸福的神情。 小贤回来坐下:“一菲,一菲。这是几?”在她眼前比划数字。 “我饿了,我要吃情人节大餐。” “那喝点粥吧。醒醒。”小贤递过热粥。 一菲继续昏睡,忽然咂咂嘴,嘴巴张开。 “好吧,我喂你。”小贤一手端起碗,一手执起调羹。 一菲突然,迷迷糊糊撒娇,带着哭腔说:“烫死了,烫死了。” “还没碰到你呢。”小贤无奈地吹凉。 “我不要喝粥,我要吃冰激凌。” 小贤像哄小孩子:“不行,听话,你生病了,不能吃冰激淋。” “可是人家喉咙疼嘛。” 小贤接着说:“那就更不能吃了。” “你不疼我。” 小贤无辜地说:“疼你也不能吃啊。” “你讨厌……讨厌!” 小贤准备起身。 一菲昏迷中突然拉住小贤的手,嗲声嗲气地说着梦话:“别走好吗?” 小贤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好好好,我不走,来~菲菲乖,去自己房间躺着好不好呀?” 一菲撒娇地说:“不要,不要。我不要。我要盖这床被子。” 小贤反问:“你不是说很丑吗?” “我要听你讲故事……” 小贤温柔地看着她:“……讲什么故事。” “小鸭子的故事……” 美嘉和宛瑜一起将门推开,房间里暗着灯,点着蜡烛,玫瑰花摆得到处都是,气氛浪漫极了。 美嘉吃惊地说:“哦,我的天啊。我感觉这里是罗马帝国的后宫啊。” 宛瑜奇怪地问道:“可是没人啊?美嘉,是你在数数吗?” 美嘉紧张地说:“没有啊。” 墙角边,Coco趴在那里数数:“997、998、999、1000。哈,我来抓你们啦!啊!你们是谁。”起身发现了美嘉和宛瑜。 “我们是住在这儿的主人。”美嘉开灯。 Coco略带歉意地说:“哦,对不起。” “展博呢?”美嘉质问。 “你说陆展博?那个忧郁的小眼睛帅哥?他前面还在啊。”Coco叙述起她所知道的情况。 展博左拥右抱,带着两个美女回家,开门就看到满眼的玫瑰花。 Jojo、Coco同时惊呼:“哇!” 展博幸灾乐祸地说:“哇!原来美嘉没有卖掉啊?这下她输定了。” Jojo奇怪地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展博坏笑着摇头。 美嘉打断Coco的回忆,说:“呀!展博是‘耳光公证人’,都被他看到,这下完了。” 宛瑜抑制住心中的烦躁,轻声说:“亲爱的,我们听她说重点好吗?” Coco继续回忆: 当时,Jojo激动地说:“展博,这花是你送给我的吗?” Coco争风吃醋:“胡说,这明明是展博送给我的。” “哎呀,良宵美景,我们为什么要为了这些事情争吵呢?何不让我们关上灯,点上蜡烛,然后来玩一个小游戏,谁赢了,这些玫瑰花就送给谁。”展博故作潇洒地摘下一只花,在两人面前一晃而过。 “好啊好啊。”Coco激动地拍手。 “那我们就玩——捉迷藏吧。”展博提议。 “捉迷藏?”美嘉又打断Coco的思绪。 Coco补充说:“他们让我数到1000。之后就没影了。” 宛瑜紧张地问:“那他们现在去哪儿了” Coco笃定地说:“我知道,一定是去Jojo家了。” 美嘉怀疑:“另外的那个女孩?你怎么能确定?” Coco胸有成竹地说:“Jojo经常这样,她一定是想吃独食,肯定就在我背过去数数的时候,赖皮了。因为,我依稀听到了马叫声。” 因为,虽然当时Coco准备好,说:“那我开始数了哦。”就背过身去,但是依然听见了Jojo与展博的对话。 Jojo发嗲对展博说:“我不想玩这个愚蠢的游戏,我只想今晚你陪我一个人。我的公寓就在不远的地方。你敢不敢来。” 展博故作紧张:“这一定是个人间地狱。” Jojo继续挑逗:“你敢不敢嘛。我的巴乔。” 展博放开笑脸:“那我们得在她找到我们之前,上马,亲爱的。” Jojo跳到展博背上。 “e on,向着新生活,策马奔腾吧。”展博学着马叫,冲向门口。 “yo~~hoooo。”Jojo在他背上发出兴奋的叫声。 Coco则在角落里继续数数:“483,484,485……” 宛瑜也听不下去,急不可待地问:“你知道她住在哪儿吗?” “就在隔壁马路的速八酒店旁边。6号8330。”Coco坏笑着说出地址,以期让情敌Jojo出丑。 美嘉安抚道:“别冲动,宛瑜。” “我很冷静,我只是要去扒了他的皮——而已!”宛瑜说着,怒火冲天冲出大门。 小贤坐在一菲身旁,轻声地给她念书。 “小鸭子搞清楚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原来它叫做‘小黄’,有一天它过马路的时候,突然不小心被车撞了一下,小鸭子大叫‘呱’,从此,它就变成了小黄瓜。”小贤念着念着,不知是因为故事的有趣,还是由于现实气氛的温馨,暖暖地笑起来。转头看一菲,她已经甜甜地进入了梦乡,打呼噜。 小贤凝望着一菲无辜的脸庞,忍不住凑上前,轻轻地要吻她的额头。 这时,门铃响了。门开,是沈公子和关谷。 小贤把伸出一半的脑袋赶紧直起来,若无其事地打招呼:“hi。” 临风在门边焦虑地问:“一菲怎么样了。” 小贤默默回答:“刚睡着。” 关谷解释说:“我刚才在楼道口碰到他的。就带他过来了。” 临风急切地进屋,头也不回地说:“谢谢你们帮我照顾她。” 小贤有点酸酸的感觉:“没事,应该的嘛。嗯……既然你来了,我们就不打扰了。” 小贤和关谷知趣地走开,轻轻关门的霎那,小贤从门缝里闪过一丝不舍的眼神。 走出电梯,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小贤回想刚才的情形,说:“别看一菲平时像个夜叉,但是生起病来,根本就是个孩子。” 关谷打趣地说:“你看到了她不为人知的一面,小心被她杀人灭口。” 小贤反过来拿关谷开玩笑:“看来,今天情人节。只能我们两个配对过了。” 关谷猥琐地裹紧外套,说:“先说好,我不是随便的人。” 突然小贤想起了什么,站住。 关谷诧异地问:“你想干吗?” 小贤兀自说:“我忘记告诉沈公子一件事情了。” 两人顿了一秒,同时大喊:“弹一闪!”赶紧冲回电梯。 两人冲回房间,第一眼便看见沈公子倒地哀嚎。 关谷紧张地过去查看,惋惜地说:“妈呀,真的脱臼了。” 小贤嘴里喊着:“快打120啊。”脸上却流露出极其高兴的神色。 酒店走廊上,宛瑜气愤地走在前面,美嘉紧随其后。 宛瑜原本甜蜜的笑脸,此刻已变得扭曲:“你能想象吗?展博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美嘉附和:“他的青春冲动期早就应该过了。” 宛瑜愤恨地说:“我不是说冲动,我是说背叛。我知道男人早晚会堕落,没想到他堕落得这么快!”言下之意,已经把展博列为自己的独有财产。 美嘉指向面前的门牌,语调深沉地说:“到了,8330。你准备好了吗?” “你是说破门而入?ok,我准备好了。”宛瑜抬起腿,做出冲锋的姿态。 “门没锁。”美嘉发现门开了一条缝,里面传来洗澡的声音,“好了,你可以进去了,然后对那个贱人千万别手下留情。” “嗯!”宛瑜举起雨伞作武器,却突然紧张地站在原地。 美嘉回头问道:“怎么了宛瑜,一鼓作气啊。” 宛瑜调整思路,慢悠悠地说:“慢着,美嘉,我怎么了?我们为什么在这里?” 美嘉郁闷地说:“拜托,你不会在这个关头失忆了吧。” 宛瑜表情真挚,却充满怀疑:“不是,我是说我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要去找展博讨说法。” 美嘉直截了当地回答:“因为你吃醋了啊。” “我吃醋了?”宛瑜难以置信地说。 美嘉肯定地说:“你让全世界的人看看,这表情、姿势,要么就是吃醋了,要么就是吃撑了。” 宛瑜对着酒店套房里的落地镜自我审视一番:插着腰,撅着嘴,标准的生气姿势。 宛瑜沉思良久,突然恍然大悟地说:“我口口声声说,我不要求别人,也不希望别人强求我。可我现在,我在做什么?” 美嘉引导她:“你在努力夺回你自己的男人。” 宛瑜对自己生气:“这就是要求别人,天啊,这不是我啊。我怎么会这样?” 美嘉解释说:“这全是你的自然反应,我可没怂恿你,我还让你冷静来着。” 宛瑜脑袋开始糊涂:“我什么时候改变的,我怎么不知道?” “回想一下啊,其实你早就已经改变了。”美嘉平静地说。 宛瑜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真实而熟悉的画面: 展博和宛瑜相遇、展博从背后拿出变形金刚、邀请宛瑜去看科教片、宛瑜和展博开怀大笑、展博为宛瑜打人等等…… 美嘉在宛瑜耳边娓娓道来:“你第一次认识展博,就和他成了好朋友,他关心你,保护你,对你好,陪你笑。生活的点点滴滴都变成了牵绊于你和他之间的缕缕红线,一缕,两缕,三缕,渐渐的,红线汇聚成了红绳。你已经无法割舍。爱情悄悄地来了,无论是不是准备好了,你们早已经属于彼此。” 宛瑜默默点头,深呼吸。 房间里突然传来一把熟悉的男声:“honey你好了吗?来吧,千万不要怜惜我。” 宛瑜惊讶地说:“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宛瑜和美嘉同时冲进去。 “呀~~~”宛瑜捂住眼睛。 床上躺着吕子乔,衣衫不整。 “啊啊啊啊。”子乔也被吓了一跳。 轮到美嘉圆睁大眼:“吕子乔?!” 宛瑜小心翼翼地把手从眼睛上放下:“怎么是你?!” 子乔手忙脚乱地拿衣服遮体:“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宛瑜怒不可遏地说:“我完全被搞糊涂了。展博在哪儿?别告诉我,在厕所里洗澡的是他!” 子乔无辜地回答:“他不在啊。他去找你了。” 宛瑜气急败坏地逼问:“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是段惊心动魄的故事……”子乔将整个故事从实招来。 当时在酒吧吧台,展博的确变得很忧郁,当然是因为宛瑜的离开。 展博黯然地说:“多少恋情回想起,只剩结局和起头,喝一口,温柔却跌进灭顶的狂流。爱从不逗留,只由人坠落或是承受,要是她真的要走,不会理你是不是一无所有。” 对面的Jojo感动地说:“我觉得你真是一个沧桑的诗人。” 展博却在心里怒骂自己:“我觉得我就是一个恶心的流氓!”于是他起身离开,“对不起,失陪一下。” 展博走到子乔身边。 子乔得意地问:“怎么样?忧郁是不是让你摧枯拉朽?” 展博却失落地说:“子乔,你是对的,忧郁的确很有吸引力,不过我现在浑身不自在。” 子乔安慰道:“你需要一个过程来适应。” “这根本就不是我。我为什么不能做我自己。”展博凄凉地问子乔,也在问自己。 子乔坏笑着反问:“做你自己有什么用?投其所好才是王道,向别人希望的那样表现,你会有很多收获的。” 展博低沉地问自己:“和一个人交往就这么累吗?我就不能自由一点,随意一点吗?等等,这句话我好像哪里听到过。” “罗伯特巴乔说的?”子乔回答。 展博想起来了:“宛瑜说的。这就是宛瑜要的自由。恋爱会让自己不知不觉地变成对方希望的那样。” 子乔以自己观点解释:“这样很好啊。” “可是宛瑜不希望这样,她只希望不被强求,希望无忧无虑的生活,她是对的。我终于明白了,真正的爱情不是予取予求,而是相互的体谅和心灵的自由。”展博越说越激动,仿佛解开了某道千年的谜题。 子乔迷茫地说:“你又拿错谁的台词了!我完全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 展博笑逐颜开:“我们只有在做我们自己的时候才是最快乐的。” 子乔仍然像个导师般开导展博:“你镇静一点,我只知道你正在浪费你难得的良好状态和千年一遇的天赐良缘。我刚才打听过了,和你聊天的那个小妞是个空姐,还是她们航班的班花。平时这样档次的小妞,你连车尾灯都看不到。今天刮台风,机场关闭,航班取消,她才会一个人在这里过情人节。你知道这是多宝贵的缘分吗?别浪费啦。去策马奔腾啊!” 展博迟疑:“慢着,你藏书网刚才说什么?” 子乔郁闷地说:“该死,我一口气喷了这么长一段,你居然还让我重复?” “你刚才说,机场关闭,航班取消。”展博突然惊醒。 “我知道老天赐予我什么了!台风!就是这台风,你说的没错,我是今天的主宰。”展博站起来,高声呼喊。 子乔站起来无语。 展博回到座位上拿衣服,子乔跟去。“你要去哪儿?” 展博坚定地回答:“机场。” Jojo依依不舍地说:“你要走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我还想听你说你的爱情故事呢。” 子乔色色地凑过来:“哇噢,美女,很高兴见到你。” 展博过来打招呼:“你们慢聊,我有急事。” “是啊。再坐一会儿嘛。”子乔假惺惺地说。 展博头也不回地跑出酒吧。 Jojo焦虑地问:“他这么急着去干什么?见他的心上人?”眼睛盯着展博离去的方向。 子乔又玩起泡妞招数:“唉!他和我是兄弟,可是我们……居然爱上了同一个女孩,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成全他们是我最大的幸福。祝福他们。”摆出忧郁的pose。 “哦~~”Jojo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来,子乔抬头,她却仿佛看到了巴乔的脸庞。“你好,我叫Jojo。我第一次来这里。” “我叫——”子乔回头看到展博走远,突然说,“我叫陆展博。想听我的故事吗?” 酒吧沙发上。子乔左拥右抱,嘴还没闲着。 “我们都是在感情中受过伤害的人,就像折断了翅膀掉落寒冷人间的天使,紧紧相拥,我们才能取暖,手拉着手,我们才能飞回天堂。” 子乔忽然大惊:“你结婚了?” 子乔不客气地说:“你——走开。”Yoyo遗憾地离座。 子乔一手一个抱住剩下的两个女孩,坏笑着问:“要不这样,美女,我家就在楼上,你们有没有兴趣和我上去,我为大家弹奏一首肖邦的 href='/article/5510.htm'>《夜曲》,纪念我们死去的爱情。” 子乔左拥右抱,带着两个美女回家,开门就看到满眼的玫瑰花。 子乔幸灾乐祸地说:“哇!原来美嘉没有卖掉啊?这下她输定了。” “没什么。”子乔坏笑着摇头。 当Coco背过身去数数。 Jojo对子乔挑逗说:“你敢不敢嘛。我的巴乔。” 子乔放开笑脸:“那我们得在她找到我们之前,上马,亲爱的。” Jojo跳到子乔背上。 “e on,向着新生活,策马奔腾吧。”子乔学着马叫,冲向门口。 “yo~~hoooo。”Jojo在他背上发出兴奋地叫声。 两人一同奔往酒店。 “事情就是这样,我刚到这里,你们就冲进来了。”子乔结束回忆。 美嘉翻着白眼:“亏你想得出来。” 子乔还自鸣得意:“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天才?” 宛瑜为展博忿忿不平:“为什么你要冒充展博。你不是有小号的吗?” 子乔嬉皮笑脸地说:“不好意思,吕小布这个小号也已经用烂了。而且我发现展博的名字今天比较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美嘉没兴趣理会子乔,对宛瑜说:“太好了,宛瑜。幸好不是展博。” 宛瑜又歉疚又高兴:“我真难为情,我刚才就像个吃了醋胡思乱想的疯子。很傻是不是?” 美嘉为她高兴:“没关系,恋爱中的人都是这样。” 宛瑜声音弱下来:“这就是我要逃避恋爱的原因了。” “勇敢点,宛瑜,说实话我很羡慕你,要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吃醋,没有发疯,没有胡思乱想了。”美嘉说着狠狠看了一眼子乔,“去吧。宛瑜,展博一定找你找得发疯了。” “是啊,你们快走吧,等会儿Jojo出来,我怎么跟她解释你们两个?收电费的?”子乔一脸焦虑。 “我先走了。”宛瑜出门,美嘉却悠哉游哉地坐下。 子乔急了:“嘿,你怎么不走。” 美嘉露出邪恶的笑容:“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时候,Jojo穿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你是谁?” “不要紧张,美丽的小姐,我是送花公司的,是这位先生让我给你一个特别的惊喜。”美嘉说着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把玫瑰,双手递给Jojo,“祝你情人节快乐。” Jojo激动地说:“哦,你真是太好了。” “呵呵,呵呵。”子乔唯有傻笑。 美嘉接着说:“除了这些,他还订了有2000朵,说不定你看到过的~ho,不知道是不是也是送给你的。”向子乔示意,子乔吓得连连摇头。 Jojo气势汹汹地逼问:“什么?难道你还想送给别的女人。” 子乔赶紧把摇头变成点头:“没有,怎么会,当然都是送给你的。”哭丧着脸。 “太好了,那就请这位先生在这份正式购买协议上签字,我们好正式出货。”美嘉装模作样地递上协议。 Jojo妖艳地笑着:“亲爱的,爱你。”抛出一个飞吻。 子乔摇头摆尾企图躲开协议。 美嘉呵斥道:“签真名!” 子乔哆哆嗦嗦地签完。 美嘉欣喜若狂地说:“搞定,哎呀!距离12点还有10分钟啊!原来我赢了。” 子乔倒吸一口凉气。 “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现在欠我……”美嘉扳手指,“很多钱,以及10个耳光,钦此。” 子乔痛苦地叫嚷:“你不会现在就要行刑吧?通贯手!” “你说呢……”美嘉突然伸手,子乔吓得缩起来,结果美嘉只是去拿笔而已,“怎么会?” 宛瑜匆匆跑回家,浑身上下连头发都是湿的。玫瑰花、蜡烛依然还在,房间里却一个人都没有。她走到桌前,忽然看到展博给她买的项链就躺在桌上,回头一看,展博正从楼上下来,头发、身上也都是湿的。 宛瑜深情呼喊:“展博。” 展博淡淡地说:“我看到了你的行李,知道你回来了。” “展博,对不起。”宛瑜歉疚地说。 “别,不用道歉。”展博撇开头去。 宛瑜呆呆地立在原地。 展博忧郁地说:“我想了很多,我有千言万语想对你说。可是一下子不知道从何说起。” 宛瑜恢复甜甜的微笑:“没关系,慢慢说,我不走了。” 关谷急匆匆地冲到展博屋子门口,对着身后小声说:“表白了,表白了。快,快。” 这时,衣衫不整的子乔也赶到,把耳朵贴到门上。 美嘉轻声问关谷:“我们没迟到吧。” 关谷强忍笑意,说:“没有,刚刚开始。” 小贤冲回一菲那里,对她大声说:“喂,你弟弟跟宛瑜表白了。” 一菲突然惊醒:“什么,在哪儿呢?这是谁的被子这么丑?!” 展博抓耳挠腮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从那首诗开始:“其实……其实……那首《孤独的根号三》是我写给你的。” 宛瑜惊讶地说:“写给我的?你是说关谷捡到的那首诗?” “那时只有一半,我知道我写得很烂,但是请允许让我全部念完。”展博抬头挺胸收腹,深情款款地开始念道: 3本身是一个多么美妙的数字 我的这个3为何躲在那难看的根号下 因为9只需一点小小的运算便可摆脱这残酷的厄运 我知道我很难再看到我的太阳 就像这无休无止的1.7321 门外,众人安静地偷听。 关谷开心地说:“这首诗是他写的啊!终于找到罪魁祸首了。” 一菲已经赶了过来,大叫:“闭嘴。” 门里,展博继续念他的情诗。而那一幕幕或悲伤、或开怀、或惊讶、或平静,或平凡、或独特、或不明所以、或无所畏惧的画面,像一只只纯净的精灵,穿越他的视平线。他明白是因为有宛瑜的存在,那些经历才变得如此丰富和精彩。 我不愿我的人生如此的可悲 直到那一天……我看到了…… 另一个根号3 如此美丽无瑕,翩翩舞动而来 我们彼此相乘 得到那梦寐以求的数字 像整数一样的圆满 我们砸碎命运的枷锁 轻轻挥舞爱情的魔杖 我们的平方根已经解开 我的爱……重获新生 我无法保证能给你童话般的世界 也无法保证我会在一夜之间长大 但是我保证 你可以像公主一样永远生活在自由幸福之中 宛瑜……我可以追你吗? 宛瑜默默地摇头。 “不行?”展博淡淡然地问。 宛瑜露出坚毅的笑容:“是‘不用’,因为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两人情不自禁地紧紧相拥。 门外,传来子乔的声音。“我们能进来了吗?等得我们急死了。” 宛瑜和展博相视而笑。 展博大声说:“都进来吧。” 关谷、小贤、子乔、美嘉、一菲像潮水般涌了进来。 关谷激动地伸出手:“情人节快乐。”. 展博高声宣布:“宛瑜答应我了,姐!” 一菲高声回应:“妈的,我太感动了。阿嚏。” 一菲和宛瑜拥抱。不同的人跟不同的人拥抱。众人感动地看着这一幕。 “如来神掌。”突然,美嘉狠狠扇了子乔一个耳光,动作极度夸张,子乔几乎飞了起来。 “嘿!我都没准备好。”子乔躺在地上,脸上多了一只巴掌印,哭丧着脸。 美嘉恶狠狠说:“这是江湖规矩,只要‘耳光公证人’在场,我就可以随意。一共十个耳光,打掉一个,还剩十一个!” 子乔闻言立刻昏死过去。 大家开怀大笑,重新抱在了一起……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