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漓梦之殇》 1宴会 天地诞生以来,仙界、魔界、人界鼎足而立。 除此之外,神族超脱三界,拥有可以倾覆一切的神力,被三界所尊崇。 即使神族人丁稀薄,至今只出现了一位神,但是三族中人都不敢触犯神威。 天宫 “听说今天离殇神君会来。” “真的?神君可三百年露过面了。”远处几个小仙在窃窃私语。 倾銮大帝遗孤清漓,默默端坐。静等宴会开始,丝毫不想见那个道貌岸然的离殇神君。 猛然一道视线射过来,清漓一阵激灵。 赫然无声的场面,昭示着离殇的到来。 伴随着几个貌美仙娥的开场舞,宴会终于开始了。 清漓自顾吃着自己的东西,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玉帝和离殇那厮交谈甚欢。忽而叫到清漓的名字“清漓,你可愿意?” 玉帝凉凉的嗓音传来,完全不知道玉帝在说什么的清漓,愣了一瞬后答道:“清漓愿意。” 一声低低的轻笑灌入清漓的耳膜。清漓心想完了,每当他这样笑时,她必定倒霉。 果然,四面八方各种各样的眼神向清漓射来,其中多是羡慕,嫉妒的。 “那么有劳清漓仙上了”离殇那厮淡淡的话语传来。 虽然不晓得什么事情,但清漓心里一阵气急,嘴上却说道:“哪里哪里,小事一桩”。 清漓浑浑噩噩的走出宴会,回想友人所说的,“恭喜啊,若你助神君凡间渡劫成功,看谁还敢说你是天界第一懒仙。” 清漓淡淡一笑“呵呵,哪里那么容易呢”说罢告辞了友人。 清漓暗暗握紧粉拳:他一个天地间唯一的神,却让我这个除了一个帝女的身份外几乎一无是处的懒仙来帮助他渡劫。 即是助他渡劫,那我保留仙力,以仙身助他,岂不妙哉?又何须我随他一同投胎,到时我失去记忆法力又怎能助他? 肯定是他又想整我,清漓生无可恋的想到。 渡劫?难道三百年前的那次,他失败了? 管他呢,反正渡劫成功与否对他都没有丝毫影响,所谓渡劫也只是他闲暇时的游戏罢了。 哎,我的悠闲生活呀,就要被离殇那厮打乱了。 要怎样才能既不违抗玉帝的旨意又能不与离殇那厮有所交集呢? 对了,去找司命帮忙,只要在人间与他无交集即可,至于帮他渡劫什么的,他堂堂神君定没什么要我帮助的。 清漓连忙赶往司音阁。 说来司命与我也颇有点交情,这点小忙她应该会帮我的。 司命掩嘴轻笑道:“呦,小清漓怎么来我的司音阁了?” “你说呢?”看到她一副看戏的样子清漓气气的回她。 “算了,不逗你了,早就猜到你会来我这儿了,但是小清漓呀,你也不想想离殇神君的历劫,岂是我这个小小仙官可以改动的,不过你放心,以你们两个的交情,神君怎样都不可能害你!” “停,我和他能有什么交情,不过就是他的一场欺骗罢了。”清漓生气的道。 司音一看清漓真的动气了,连忙道:“好了好了,以你帝女的身份,即使投胎也必然是公主之尊,人界有一强国北陵国,人杰地灵,物产丰富,你投成此国公主,就当去游玩一圈怎么样?” 清漓沉默片刻无奈答曰:“暂且这样吧。” “但是无数次被离殇那厮坑的教训告诉我,这次人间之行绝对不简单。” 清漓回到自己的宫殿,开始思考应对之策,猛然想起,她三百年前寻到的一块奇玉,说是在特定时候可以唤醒人的记忆。 虽说早不知道被她扔到哪个角落了,但是此行可带上它。 2人间 历劫之日到了。 清漓特地早去了一刻钟,避免与他相遇,喝过孟婆汤,清漓跳下了因果轮回渊。 北陵国的皇宫,阳春三月。 天空晴朗,偶有几缕华光向下倾泄,偷偷的散发出彩色的光芒,给大地披上一层炫丽的彩衣。 清漓正在默默欣赏着,这令人迷幻的景色。忽然,急乱的脚步声响起。 一个焦急的女音传来:“公主公主,您又跑到哪里去了,一会儿皇后娘娘要来了,如果发现您又逃课,奴婢们定要挨罚了。” 原来是清漓的贴身宫女小月在寻她。 清漓的那俏丽的脸微晃,心道:那些无聊的要死的三纲五常本公主才不要学呢。 但还是轻轻的抬动她的小脚,缓缓地走了出去。 算了算了,母后要来了,我要不回去装个样子,这些小宫女们可就倒霉了,谁让我是天下第一好主子呢。 “皇后娘娘到”,伴随着小太监的高喊声。 一个头带金色步摇,身穿黄色宫服,面容华贵的貌美妇人,步入了清漓的寝殿。 皇后慈爱的看着清漓,又抬起了她那娇嫩素手摸了摸清漓的头,道:“今天我们小清漓可有好好学习?” “有的有的,清漓今天看完了半本书呢。”清漓身子微动,脸上带着点自得。 皇后眉眼弯弯,欣慰的一笑。 “这个小孩儿是谁呀?”清漓扯了扯衣角,好奇的盯着皇后旁边的那个孩子。 皇后嘴角上翘,头上的步摇也随着风摇摆了几下,柔声说:“他是你的表弟离殇,比我们小清漓小一岁,今年十一岁了。” 离殇的眼珠悄悄地转了一圈,接着用他那奶奶的小细音说到:“公主殿下好。” 真真是好可爱的小弟弟,清漓暗暗惊叹,手心忽然有些痒意。 清漓轻笑着回他:“别公主公主的叫了,你直接叫我表姐吧,我还没有弟弟呢,以后表姐我保护你。” 他乖乖的说:“表姐好。” 清漓被萌到了,极力忍住那强烈的想要捏捏他那可爱小脸的冲动。 转头对皇后说道:“母后,我带小弟弟去玩会儿”。 母后双眼含笑,看着清漓道:“好啊,难得你们两个投缘,小清漓可别欺负弟弟欧。” “我才不会欺负弟弟呢!”说完清漓撇了撇嘴,便拉着离殇的小手出去了。 谁知刚到后花园,离殇就立刻甩开了清漓的手,脸上也换上了傲气的表情。 清漓怔愣了一瞬,以为离殇是被她牵手因而不高兴了,本想解释一番。 谁知离殇的头微微上仰,小腿挺的笔直,用挑剔的、傲然的眼神睨着清漓,开口:“你就是皇后姑母的女儿,长的也不怎么样吗?一点都没有公主的仪态。” 看到如此变化的他,清漓气坏了。 心道:好呀,原来是个两面派,刚刚在母后面前表现的乖巧可爱,现在却说本公主不漂亮,没礼仪。 真是欠教训! 清漓粉拳微微握紧,面有愠色。 反驳他:“谁人不说本公主小小年纪,仪态大方,貌如春花,你莫不是眼睛有问题?” 没等他开口清漓又说到:“敢这么说本公主,本公主看你才是真的没礼仪。” 谁知破小孩竟说:“粗鲁。” 怒气缓缓的爬上了清漓那秀丽的小脸,她大声回:“好啊,敢说本公主粗鲁,本公主现在就粗鲁给你看。” 说罢清漓往他身上一扑,压住他打算给他一点教训。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说她。 旁边的宫女连忙拉住了她,说到:“公主,要注意仪态啊。” 清漓的身体紧紧绷着,'见鬼的仪态,我堂堂公主,竞被他这样诋毁,哼。’ 离殇缓缓站起身来,恶劣的开口:“有趣,哈哈。” 清漓的脸上仿似布了一层火,‘他竟敢这样嘲讽我,真是太生气了,一个十一岁的小孩,气死我了。’ 清漓还没来的及反击。他的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知道公主你喜欢我,但也不用这般吧,实在,哈哈,实在让我受宠若惊。” 清漓脸上的怒气更甚,胳膊微微抖动,她深觉离殇是她的克星。 ‘谁喜欢他了,我分明是讨厌死他了,他究竟从哪里看出我喜欢他的!’ 正当清漓准备再一次发怒时,皇后过来了。原是不放心她们,所以前来看看。 清漓还没来的及向母后哭诉,这厮就一脸委屈,仿佛清漓欺负了他一般,真是令人气愤。 清漓深感憋屈,却又不知如何申诉,只瞪他一眼。 后向母后告辞,说到:“清漓突然想起来,今天清漓约了灵音师父学习舞蹈,马上要到时间了,只得先行离开了。”说完清漓就头也不回的愤愤离去了。 自从这次不愉快的相见后,清漓便将此人归属为令她生厌之人。 3外嫁 乌云遮挡着太阳,昏暗的天色昭示着清漓极度不愉快的心情。为何如此说呢? 因为清漓偶然间听到一个消息,说是东离国皇太子在国宴上求娶她大姐清纭公主。 父皇竟然同意了! 清纭公主是最疼她的人之一,每当父皇母后因为清漓逃课、玩闹、懒惰、嗜睡,责骂她时,清纭公主总会温柔的劝慰她; 并抱住清漓对他们说,“漓儿还小,难免顽劣,父皇母后就别责备她了。” 每当清幽欺负清漓取乐时,清纭公主总会先安慰清漓一番,然后帮清漓去教训哥哥。 让清幽给清漓道歉,每当看到清幽吃瘪清漓就会破涕为笑。 清漓的俏脸满是忧虑,心道:不行,决不可以让我的清纭姐姐远嫁他国,不能让我的清纭姐姐背井离乡。 清漓起身就往父皇寝宫赶,路上非常不巧的碰上了令她生厌的离殇。 清漓无意与他有所纠缠,本想装作没看见,但是事与愿违。 离殇挡住了清漓的去路,用带着稚嫩却恶劣的嗓音说道:“表姐急匆匆的是要去哪里呀?” 清漓的脚迫不得已的停了下来,清漓实在没心情与他废话,攥了攥手,用自以为凶狠的语气回他:“让开。” 这个可恶的离殇却不退反进,走到离她仅有半步距离处。 凉凉开口:“让我猜猜,你是不是要去找皇上?皇上现在可没在他的寝宫,而是去了淑才殿,表姐确定要现在过去?” 清漓一听,就猜到了准是贤淑妃煽动父皇同意的联姻。 “我堂堂北陵国,可以说的上是最强大的国家了,怎会需要联姻来维持两国关系?” 离殇轻轻的瞥了清漓一眼,又和清漓说道:“我劝你还是别去,不然以你的智商不仅保不了你大姐,恐怕连你自己都要被牵连进去。 “到时候如果将你随便嫁给个小国太子什么的,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接着又语带傲慢道:“以你这脑子离了北陵国,定会被欺负死吧。” 听到他幸灾乐祸的话语,清漓又急又气,竟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 毕竟清漓还年幼,真的不知道怎样才能留住皇姐,又听得他的冷嘲热讽一时情绪上涌,没有控制住泪水。 那泪眼朦胧的模样,如同掩映在流云里的月亮。 离殇看到清漓这般,一下子慌了神。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不该嘲讽你,你别哭了,这事,这事我替你想办法还不行吗?”离殇的小手微动,无奈地说。 别问清漓怎样在这个十一岁的孩子脸上看到无奈的,反正就是看到了。 清漓抽抽噎噎地问离殇:“什么办法?” 清漓的拳头微紧,心里想着:一个破小孩,能有什么好办法,况且父皇都已经亲口答应的婚约,母后都没有解决之法,何况是他。 离殇说道:“皇上金口玉言定不会轻易改变,唯有在东离国皇太子身上做做手脚,若他德行有失,此婚约就易解了。” “我怎样知道他德行有没有失呢?”清漓微抬眸子看向离殇,激动的问。 离殇抚了抚衣袖笑答:“东离国皇太子风流成性,且酷爱美人,想要抓住他的把柄岂不简单,到时候再稍加推动,抓他个现行不是难事。” 他又忽然凑近,在清漓耳旁轻轻开口:“若我帮了表姐这个大忙,表姐可要记得,以后,呵呵,是要还的。” 清漓连忙说到:“好说,好说,只要你帮我保得我皇姐,还什么都可以。” 离殇听罢嘴角勾了上去,忽而心情颇好地说:“公主的这句话,我可是记住了,到时候可别反悔。” 清漓心里不已为然,嘁,我堂堂北陵国公主,还一个人情有何难,不就是珍珠玛瑙,绫罗绸缎? 嘴上却柔柔回曰:“你且定要保住我清纭皇姐呀。” 感觉这句话不能展现她的态度,又加了一句:“本公主也相信离殇弟弟说到做到可别让本公主失望呀,否则,哼哼”清漓轻轻的威胁了他一下。 最后用期待的眼神盯着他,说:“那本公主就先回去了,静候离殇弟弟的佳音了。” 清漓转身抬步准备离开,听得身后一声轻笑。 心道:有什么可笑的,本公主哪里好笑了? 但是难得这个恶劣的家伙竟有好心的时候,看在他帮我忙的份上,我就暂且不和这家伙计较了。” 希望他真能帮到我,要是敢耍我,呵呵,我和他没完。 4主动退婚。 刚刚皇后告诉清漓:“明天早上你表弟离殇会来看你,你记得空出时间来。” 清漓眉头微皱,乖巧地回:“好的母后,清漓知道了。” 他怎么来了?难道是抓到那个东离国皇太子的把柄了。 之后清漓又与皇后聊了一会。 无怪乎是皇后问她:“有没有好好学习女德?有没有学会新的舞蹈歌曲之类的才艺。” 清漓都一一给了能让皇后高兴的答案,皇后才满意离去。 清漓休息了一会,礼乐师父便来了。 清漓心道:说实话我对这些真的没有什么兴趣,反正我又不用表演这些,真搞不懂为什么要让我学,还不如去睡一觉呢。 睡眠既可以养精蓄锐,又舒适安逸,当然绝对不是因为我懒。 光线渐渐的暗了,太阳也渐渐的向西边落去。 伴随着礼乐师父的训斥声,无聊的一天结束了。清漓躺在床上出了会儿神,便进入沉睡,一夜无梦。 “公主公主,快起来了,一会儿离殇公子该来了。”伴随着清漓贴身宫女小月的声音,新的一天开始了。 清漓闭着眼让宫女们给她穿衣收拾,刚梳妆完毕,离殇就过来了。 清漓深觉离殇是在她身上装了眼睛,不然他怎会来的如此之巧。 当然离殇也如她所愿的带来了好消息 他一如既往的用他特有的低低声音说:“公主气色不错呀,近来可好。” 清漓瞪了他一眼,问到:“可是我皇姐的事情有着落了。” 他呵呵一笑回道:“那是自然,我答应的事岂有办不到之理?你且看着吧,今天下午东离国皇太子就会主动退婚。” “主动退婚”清漓默默重复。 心里即高兴又不可置信,且不说婚约是那个东离国皇太子提的,他若真的退婚那么势必会承受我父皇的怒火,我泱泱大国岂容他随意玩笑。 清漓那水晶般剔透的眸子带着怀疑问道:“你怎知他今天下午会主动退婚,若是他没有退婚呢?” 离殇的背挺的笔直,语带傲慢道:“我答应的事情,岂有办不到之理。” 听到他如此肯定的回答,清漓着实不能再将此人当成小孩。 他是怎样的城府?怎样的计谋?才可以肯定的说东离国皇太子会主动退婚。 要知道退婚可对那个东离国皇太子没有任何益处,甚至会带来灾难。 虽然离殇现在是在帮我,但是身在宫中的我实深知人心险恶。 像他这种智多近妖之人,我定要远离。否则哪天被他坑了都不自知,或许还会向他感恩戴德。 清漓深深看他一眼,那粉色绣鞋里的圆润脚趾,悄悄蜷了蜷,回道:“若此事为真,定当厚谢表弟。” “厚谢不必了,你且看着吧。”说罢,就向离殇就告辞了。 清漓浑浑噩噩的过完了一天,傍晚她的贴身宫女果然禀报她,道:“东离国皇太子主动向皇上提出退婚了。” 清漓惊到了,忙问,父皇有没有处置他。 小月回她:“这到没有听说,不晓得他和皇上说了什么,皇上虽然面色不愉,却并未发火。” 清漓那精致的琼鼻动了动,瑰色唇瓣里那粉嫩的丁香小舌顽皮地跑了出来,“皇姐知道了吗?” 小月微低着眸子答道:“自是知道了,据说清纭公主知道后,很是高兴,竟赏了整个纭良殿中的宫女太监。” 清漓此时深觉离殇那厮的可怕,但又难免好奇,他小小年纪,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让东离国皇太子主动退婚的呢? 虽然好奇原因,但清漓还是没有去问,只想赶紧还了他的人情与他撇清干系。 此举虽颇有点过河拆桥之意,但清漓真心忌惮于他。 5宫外 晨曦缓缓地拉开了帷帘,又是一个全新的早晨。 每天日复一日的学习女德、礼乐之类的,清漓真的无聊的要死。 清漓又逃了一堂女德课,去后花园玩耍。 但是已经在这儿玩了十二年的清漓,深觉没什么有趣的了。 要不去找清纭姐姐,这个想法一产生就被清漓自己掐灭了。 心道:‘虽然清纭姐姐非常疼爱我,但是若她知道我是逃学出来的,定会把我再送回去的。’ 清漓灵机一动,又想到:‘去找哥哥清幽,不行不行,他虽不会骂我逃课,但是定会欺负我,或者把我逃课的事儿告诉母后。’ ‘说实话我不是不喜欢学习,但是那个女德什么的我真的不喜欢。’ 为什么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就必须接受,稍有阻拦,就会被骂妒妇。 ‘我真的接受不了这些内容。’ ‘若是让我找驸马,定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 ‘若他做不到,那我不要驸马也罢。女德什么的见鬼去吧。’ ‘要不让宫女们给我讲几个小故事?我深觉可行,反正她们也不敢告我的状。’ 清漓摆了摆那雪色小手,吩咐小月去叫几个健谈的宫女过来。 清漓朱色唇瓣轻启,问她们:“你们有人能给本公主讲点有趣的事情吗?” 她们几个面面相叙,沉思片刻,其中一个率先开口:“公主,奴婢来给您说点宫外的事情吧。” 宫外,说来自清漓有记忆以来还从没出过宫呢,不免有些好奇。 喜意蔓上了清漓那俏丽的脸庞:“你且说来听听。” 那个宫女讲了起来:“在京城的一条永安街每天热闹无比,商户们吆喝着卖糖葫芦,卖纸鸢…” “但见一个貌美女子领着一个小丫鬟,东瞧瞧西看看,忽而被一个木簪吸引住了,问了老板价钱后,刚要让小丫鬟掏钱去买,这时…” “这时怎样呀?”看她停顿,清漓忙问。 那个小宫女接着说:“这时来了个年岁不太大的少爷领着一众家仆,他抓住那位貌美女子的手。” “轻佻的说:小娘子甚得我心不如跟了我,保你吃香喝辣,说罢,打算让他的恶仆抓住那个貌美小姐,那个小姐眼看就要被抓,这时…” 清漓接道:“这时出来了个蒙面侠士” 清漓的藕臂轻晃,心里颇为自得:一般故事都是这么发展的,我真是太聪明了。 谁知那个小宫女嘿嘿一笑,接着讲:“这时出来个穿金戴银,胡子花白的老爷子。” “这个老爷子是那个小姐的父亲对不对?”清漓抢答。 小宫女说:“公主莫急,且听我娓娓道来。原是那个老爷子也看中了人家小姐的容貌。” “那个貌美小姐灵机一动对那两个人说:这样吧,你们谁厉害我跟谁走,于是那两波人打起来了。” 清漓抢答:“那个小姐趁乱逃跑了。” 心想:这次总不会错了吧。 那个宫女又微微一笑,道:“那个小姐和她的丫鬟等她们两败俱伤之后,轻松教训了他们一番。这时他们才知道这个貌美小姐和她的丫鬟是京城两位颇有名气的女侠假扮的。” 听完她的故事清漓深觉太有趣了,又让那个站小宫女接着给她讲了几个。 清漓心里对宫外的好奇更加强烈了,“我要怎样才能出宫呢?” 不由深思了起来,清漓是个行动派,既然有此念想,自然要好好计划一番。 6出宫 近日清漓魂不守舍的计划着出宫之事。 清漓知道宫中负责采办的宫女是可以出宫的,所以打算假扮成宫女出宫游玩一番,也品品民间玩意。 要是能教训教训恶霸,当当女侠更是妙极。清漓自己幻想着,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大杀四方了,不由嘿嘿一笑。 当然若能碰到个侠士英雄救美,更是乐得自在了。 ‘你说美是谁?自然就是本公主我了,谁敢在本公主面前自称为美!’ 回过神来,看看自己身后的一众宫女,清漓知道幻想始终是幻想。 忽而感到有点饿了,清漓吩咐自己的贴身宫女小月去御膳房拿点糕点。 清漓一直比较喜欢吃糕点之类的甜食,那淡淡的甜味仿佛在告诉她今天也是甜甜的一天。 刚吃一会,清漓的好友晴雪来了,晴雪可好久没来找她了,她激动的与之攀谈。 也和晴雪说了想出宫的事。晴雪淡淡一笑,这不简单,我带你出去。听到她这么说,清漓高兴极了。 瑰色唇瓣微翘,问晴雪:“你带我偷偷出宫吗?” 晴雪轻轻开口:“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我去向皇后娘娘禀明,只要我们带上两个高手来保证安危,皇后娘娘会允诺的。” 清漓揪了揪衣角,略带怀疑的回道:“真能如此简单。 晴雪轻笑着说:“自然。” 说罢,她们便一起去皇后那里了,实在不巧的是离殇那厮也在,清漓已经有段日子没见他了,突然看到他,清漓愣了一瞬。 这时晴雪向皇后请示带她出宫之事。 皇后气愤的呵斥:“真是胡闹。” 然后皇后看向她,说:“定是你的主意,你身为公主岂可随意出宫,快快打消这个念头吧。” 清漓那精致的脸庞微低,蔫蔫的回:“是,母后。”深觉不该相信晴雪,早该知道她不靠谱的。 晴雪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清漓,用着讨好的语气说道:“公主,那我们去后花园转转。” 看到晴雪这个样子,清漓微叹一口气,只得说:“好吧。”但是想到她的出宫计划又失败了,不由气馁。 在这期间离殇那厮和皇后说到:“姑母,既然公主这么想出宫,那么不如就让我陪她出去吧,我定会保护好公主的。” “公主的性子您也知道,不然指不定哪天偷跑出宫了,到时出了事情可怎生是好。并且也有利于…” 有利于什么,清漓只顾和晴雪说话了,没有听清。 但是皇后竟然同意了,并且笑着说:“哈哈,那姑母便把漓儿交给你了,你可要保证她的安危呀。” 清漓既高兴又惆怅。 不要说清漓矛盾。清漓看到母后同意她出宫,自是高兴的。 清漓黛眉一皱,心道:‘但是为什么偏偏让这厮陪我,他比我还小一岁,让不满十二的他保护我?真搞不懂母后的想法。’ ‘而且深知他温软乖巧的外表下深沉城府的我,真心想离他远点。’ ‘更何况是在宫外,若是他想要耍手段搞我,我也毫无办法。’ 要不还是暂且不出宫了,大不了以后再寻时机。 清漓捏捏衣角,道:“回禀母后,清漓忽然又不是特别想出宫了,要不还是算了吧。”清漓迟疑的开口。 说完清漓抬起了头,皇后用清漓看不懂的眼神盯着她。 清漓不知道皇后有没有因为她的任性生气。 只听到离殇那厮的轻笑声。虽然离殇在笑着,但是清漓还是感到了深深的恶意。 7希望幻灭 其实清漓刚说完便已经后悔了,难得皇母后答应她出宫,她如此这般出尔反尔,实在有失皇家风度。 清漓心下懊恼:‘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离殇那厮了,如果他劝慰我的话,我刚好可以顺台阶而下,顺理成章的和他出宫。’ ‘其实想想,他也没有理由害我,他既已和母后说了会保护我,若我真的出了事,他也逃脱不了干系。’ 清漓带着点殷切的目光看向他,希望他赶紧说点什么。 离殇不负她所望的开口了,但是内容却…。 离殇凝眸看她一眼,径自开口:“偶?既然公主殿下已经不想出去了,那我也省的麻烦了。” 母皇后亦跟着说道:“即不想去,那就作罢吧。” 我想呀,我想出去。嘤嘤。 没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的清漓,看到出宫的希望一次次破灭掉,最后的希望还是被她自己掐灭的,她真心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清漓一脸的生无可恋,其实她也不想恶意揣测他人的,但是身在宫中,若不事事多想的话,怕也活不到现在。 虽然皇后和她哥哥清幽一直都很好的保护着她。但是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只有事事多留个心眼,她才能在这如狼似虎的深宫生存。 清漓心道:‘离殇那厮总是不按套路出牌,每次都让我的希望幻灭,真是不惘我给他的克星称号!’ ‘既然不能出宫了,那么我也不想要见到这厮了。’ 清漓告别母后,愤愤叫上晴雪,便抬步离开,留下一个绝丽剪影。 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着,小草也随风颤抖,好像在嘲笑着清漓的失败。 清漓刚走出皇后的朝阳殿,离殇就跟了出来。 真真是狗皮膏药的存在!该跟的时候不跟,不该跟的时候偏跟,清漓恨恨的想到。 在清漓暗暗骂离殇的时候,离殇竟庞若无人的搭上她的肩,凑近她的耳边轻轻说:“清漓…,要去哪儿啊?” 如此近的距离,离殇呼出的热气喷洒到清漓的耳边,清漓可以清晰感受到空气的波动。 只觉耳朵酥酥麻麻的,清漓一瞬红了脸,那双莲藕般的玉臂不知概放到何处。 所谓男女三岁不同席,他都已经将近十二了,真是的,晴雪还在旁边呀,啊啊…。 不对,应该是不管旁边有没有人都不能这样。 “更何况,清漓是她可以叫的吗?谁允许他叫我名字了,真是没大没小,没有规距。” 清漓拽起晴雪慌不择路的飞快离开,三千青丝与微风一同舞动。 耳边只余离殇的大笑。 “又笑,又笑,笑什么笑,清漓气愤无比,怎么每次和他见面都是以我的气急败坏与他的开怀大笑结尾呢?” “他最好别落到我手里,否则…否则…,暂且没想到怎么处置他,反正不会让他好过就是了。” 清漓刚回到寝殿,晴雪就一脸八卦的看着她。 笑嘻嘻开口:“小漓儿你们什么情况,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嘿嘿。”她们私下都是互称名字的,这样才显得亲近。 清漓那琉璃般的眸子幽幽的看着晴雪,大声说:“没有情况。” 呵,晴雪那家伙,什么都往歪里想,她不用指明,我就懂她的意思了。 晴雪轻抚乱发,接着开口:“好了好了,你们的事情我管不了。但你还想不想出宫呀?” “想啊,当然想。可是…”清漓肯定的答她。 “既然你想,那你且看着吧,明天你绝对能出去。”晴雪面带神秘的说。 清漓没搭理她,她说的事情就没有一件成真的。 真心不知道她的自信都是哪里来的。清漓丝毫都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清漓心跳还没有从刚才的事上恢复过来。 心里乱糟糟的咒骂着离殇那厮。 8实现 春风和暖,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清香,真真是个顶好的日子。 “公主,公主,皇后娘娘和离殇小公子来了。”清漓的贴身宫女小月告诉她。 清漓连忙起身迎接。 皇后道:“小清漓是不是近来有些闷。” 清漓微愣,红唇轻启,答道:“没有,没有。” 其实何止是闷呢,简直是闷的要死。 皇后呵呵一笑,问她:“偶?本来打算让你去你舅舅家一趟的,小清漓不想去?” “想去,想去”清漓连忙回答。 清漓实在是不想在这深宫里了,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无趣死了。 “那你且和你表弟一块回去吧。” 清漓还没说话呢,离殇那厮就道:“那我们出发吧公主。” 于是清漓和他一同做上了离宫的马车。离殇又凑近清漓,轻轻说道:“公主要不要去街上玩玩?” 清漓对他有意无意的亲近已经完全的免疫了。 用星星眼看着他,颇带讨好的对他说道:“好呀,好呀。”说罢,柔柔一笑。 离殇那厮见清漓这个样子,笑呵呵的对马夫说:“先去街上一趟,我父亲让我捎点东西。” 离殇心想:“看惯了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忽而这样温顺也别有一番滋味。” 马夫回:“是,公子。” 于是她们,不不不,应该是她,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去市井了。 到达目的地,离殇扶着清漓下了马车。 “哇,真热闹。”清漓如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东瞧瞧西看看。 “疑,这是什么?”清漓伸手去捏,谁知这物甚竟如此脆弱,一碰就碎。 卖它的商贩看到后对清漓说到:“小姐,俺是小本买卖,即是你弄碎的,那你买下来便罢了。” 清漓深知是她的错,但是她堂堂公主怎会带银子那类的粗鄙之物呢。 她求助的目光看向离殇,离殇拿出一锭银子给了那个商贩。 商贩一惊,略带歉意的开口:“实在不好意思,俺小本买卖,实在找不开,请问您有碎银子吗?” 离殇说道:“你且拿着吧,在给我捏个糖人。” 原来这个物甚叫糖人。 商贩连忙问:“不知公子要捏个什么样的。” 离殇那厮看清漓一眼,嘴角一勾,指着清漓道:“就她这样的。” “???捏我这样的?他是不是又要耍我,这是不是什么巫术之类的。” 清漓也对那个商贩说:“我也要个像他这样的。”她手指着离殇。 片刻功夫,糖人捏好了,离殇拿着一个缩小版的清漓,清漓拿着一个缩小版的离殇。 清漓看着那个糖人,把它当成离殇,愤愤的一口咬掉了它的脑袋,哼哼,叫你欺负我。 清漓睨离殇一眼,嚼的嘎嘣嘎嘣响,面露得意。 离殇呵呵一笑,也咬了一口形似清漓的糖人。 清漓不想让离殇吃那个糖人,仿似她自己被他咬了,清漓手飞快的夺过他手里的糖人,几口嚼进了她的肚子,笑嘻嘻的看着他。 离殇也呵呵一笑快速的咬了一口她手上的糖人,清漓怕离殇和他抢,连忙三下五除二的把剩下的那点形似离殇的糖人吞进了她的肚子。 心道:看他还怎么和我抢。 离殇见此又哈哈大笑了。 清漓羞恼的说:“笑什么笑,本公主吃东西是很优雅的,这次…这次…,是怕你和我抢。” “不和你抢,不和你抢,都是你的。”离殇那厮略带宠溺的说道。 ‘宠溺什么鬼,一定是我的错觉。’ 她们又逛了一会儿。 清漓疲惫开口:“本公主累了,想品品民间美食休息一下。” 离殇说:“走,我带你去品品京城第一大店的美食。” 清漓哼了哼,跟上了他。 到那之后清漓点了一大桌子的美食,刚准备开动。 看到门口进来一个翩翩佳公子,面如冠玉,鼻梁高挺。 清漓感觉自己的心跳慢了一拍。 最最重要的是,那个公子手里配着一把宝剑。 什么?清漓怎么知道那是宝剑的。 因为只有宝剑才配的上这位翩翩佳公子嘛。 9与君初相见,犹如故人归。 可能是清漓的视线太过炽热,那位翩翩公子竟瞧了她一眼。她心跳又漏了一拍。 竟生了一种仿似他曾是她最亲近的人的感觉。 清漓不是花痴,清漓虽身在宫中,但是以往的宫中宴席上也见过不少样貌如雪的公子。 虽他略胜一筹,甚至让人有一种仙人下凡之感。但清漓还不至于被男色吸引,怎么说呢?他的面貌真的很令清漓感到熟悉。 离殇那厮看到清漓这样盯着一个公子看,狠狠捏了一把她的胳膊。 清漓嘴角微撇,心道:‘怎滴了,怎滴了,凭什么捏我。’ 清漓回过神来后,愤愤瞪他一眼。 离殇恨恨的和清漓说道:“不知羞耻。” 清漓气坏了,说道:“我哪里不知羞耻了,你怎的说话如此难听。” 清漓对他刚升起的一丁点好印象,全没了。 在清漓与离殇那厮纠缠期间,那位翩翩佳公子走到了他们桌前,说道,:“两位介意拼个桌吗?” 因为这个店实在太火,所以没有空的桌子了。 “偶?你说我们来的时候怎么有呢?这就要问离殇那厮了。” “不介意不介意。”清漓抢在离殇那厮之前回答。 离殇那厮没管她的回话,自顾开口:“这儿,这么多桌子,你为什么偏偏找我们一块拼桌。” “身份不明之人我们可不欢迎。” 那位翩翩公子连忙说:“在下并无恶意…。” 最后在清漓对离殇那厮的威逼利诱下,那位翩翩佳公子还是和他们拼桌了。 伴着离殇那厮的吃人眼神,清漓了解到这位公子是左将军府流落在外的公子,上月刚回的府。 清漓也向他介绍了她和离殇,当然她没有亮出他们的真实身份。 虽有些欺人之嫌,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管怎么说,这股莫名其妙的熟悉之感,与他出现的时机都太过耐人寻味。 清漓在心里改完名字后,告诉了那位公子。那位公子也礼尚往来的告诉了清漓和离殇他的名字,令清漓万分惊奇的是他说他叫黎殇。 黎殇!清漓看了看她旁边那个如狼崽子似的小离殇。心里暗暗惊叹,怎滴如此之巧,这位翩翩佳公子的名字竟和离殇一样。 世界还真是奇妙啊! 清漓给坏心眼离殇编的名字是殇璃,我她自己则是漓清。 翩翩佳公子说:“真是太巧了,没想到我和这位殇璃公子的名字如此之像。不过也不奇怪,据说丞相府的公子也与我同名。” 清漓心里默默想着:“嘻嘻,你旁边的那个阴沉脸就是你口中的丞相府公子。” 那位翩翩佳公子的声音传来:“我比两位都年长一些,那两位不如就叫我殇大哥吧,别公子公子的了。” 清漓忽略离殇那厮黑沉的脸色,回道:“好呀,好呀。” 离殇那厮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恶狠狠的对清漓说:“吃好了吗?我们该回府了” 清漓被他的语气吓到了,竟然感觉到了点不寒而栗。 清漓不情不愿的回道:“好吧。” 扭头又冲殇大哥柔柔一笑,说:“殇大哥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殇大哥即那位翩翩佳公子回到:“两位,后会有期。” 然后他们离开了食店。清漓刚上马车,离殇就一把拽过了她。 10丞相府 “你干什么?”清漓厉声喝离殇。 离殇却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一把将清漓拽入他小小的怀中,让清漓的头紧贴他的胸膛。 恶狠狠的说:“你问我干什么,呵呵。” “我不过是看漓儿你想男人,满足你罢了。” 清漓气坏了,“这厮怎能如此的诋毁我,还…,还做出这般举动,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清漓奋力挣脱他的钳制,骂道:“无耻。” “你,你竟敢如此的污蔑本公主,你,你…”清漓真的是气急了。 “我无耻?那是谁在食店里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外男如此亲近?又是谁厚颜无耻的叫那外男殇大哥。” 离殇的声音虽是不大,但却让清漓感到毛骨悚然。 “怎么不狡辩了,继续说呀?你不是很能说吗?” “是因为对象换成了我,让你说不下去了吗?”离殇阴测测的道。 清漓哪里被如此的逼迫过,霎时眼圈变红,眼泪也不争气的掉下来了。 心里委屈道:‘我知道今天我对那个殇大哥有点过于亲近了,但是殇大哥真的给我一种熟悉之感,让我忍不住亲近。’ ‘我十分确定之前绝对没有见过那名男子,否则以那名男子这般容貌她怎会不识。’ 离殇见清漓哭了,只在一边冷眼旁观,幽幽的看着她。 清漓太委屈了,看到他如此这般,清漓哭的更凶了,尤记得上次她被离殇惹哭,离殇还哄她来着。 心道:‘想我堂堂公主哪里受过这份气,清漓在心里问候了离殇一万八千遍,恨不得他就此消失,从此再也不用受这般侮辱。’ 在北陵国虽不像其他国家一样封建,但是也仅仅是允许女子自由外出而已。 若女子和男子有过多牵扯,即便只是碰个手,也会被视为不洁。 这时马夫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清漓的思绪。 原是丞相府到了。离殇那厮,丝毫没有管清漓,自顾自的下了马车。 清漓赶紧擦擦眼泪,整理整理仪容,收敛好情绪,再怎样也不能失了皇家风度。 清漓自己慢慢的下了马车,离殇那厮的声音幽幽传来:“跟上。”说完,也不管她,径自便往前走。 丞相府虽是清漓外祖家,但由于清漓是早产儿,自小母亲就对她过度保护,以往省亲也不带她,故而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里。 清漓只有紧紧的跟在离殇后面,才能避免迷路。 离殇先带清漓去了外祖那里,尽管清漓从没来过这里,但是之前也在宫中见过几次外祖。 外祖看到清漓来十分惊喜,问她:“小漓儿来了,是想外祖了吗?” 清漓乖乖的回答:“是呢,漓儿已经好些日子没见过外祖了,当然想外祖了。” 外祖又道:“小漓儿眼睛怎么这么红,是殇儿欺负你了吗?” “小漓儿别怕,若他欺负你,外祖定帮你教训他。” 清漓暗暗想着,“就是他欺负我了,外祖赶紧教训他,让他知道惹怒本公主的后果,哼。” 但是嘴上却道:“没有没有,离殇弟弟怎会欺负我呢”清漓看着离殇那厮,把欺负两字咬的极重。 你说清漓为什么不如实相告外祖?自是因为外祖年纪大了,并且看外祖的样子似是很疼离殇那厮的。 清漓若告了他的状,外祖顶多责骂他几句,他指不定还得记恨于她。 清漓又和外祖聊了点其他的,外祖便让离殇那厮带她去院中逛逛。 天空蓝的似鲛人的眼泪,白云隐隐有往下坠的趋势,仿佛下一刻,就会砸到你的头上,好像在预示着什么。 清漓随离殇出去后,离殇一开始是好好的带她逛了逛前院、后院,并同大舅、大舅母打了招呼。 之后却把清漓引到一处偏僻的院门前。 11知错 离殇将清漓拽入门内,幽幽说到:“知错了吗?” ‘见鬼的知道错了,他怎敢一次又一次的对我无理,我公主的尊严不容玷污。’ 清漓吼他:“大胆,你虽是我表弟,却也不能一次又一次的以下犯上。” 离殇缓缓走近清漓,傲慢开口:“犯上了又如何?” 如何?他竟敢如此的有恃无恐。清漓气愤的想,“必须想个法子惩治他一翻。他现在小小年纪就敢这般对我,以后那还了得。” 清漓道:“你以下犯上,目无尊长,其罪当诛,但念在你帮过我的份上,就罚你去跪一个时辰吧。” “尊长当然是我了,我是他表姐也应算是长了吧。” 离殇这样回清漓:“偶?原来公主还记得我曾帮过你,那公主可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这两者岂能混为一谈,你休要混淆视听,现在是你对我大不敬了。”清漓愤愤回他。 离殇也怒极的吼她:“看来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你且自己在这里好好想想吧。” 清漓心里气愤:我想什么想,我又没错,这厮完全是无理取闹。 离殇说完就要关上这扇破门,清漓赶忙往外冲,却仍是慢了他一步。 被关在门内的清漓内心始终无法平静,“想我也是被娇宠长大的公主,哪个人见了我不是点头哈腰,赞美称颂。” “如今在他这儿,竟落得这般田地,真是,真是,我实在是无法形容我此时的悲愤之情了。” 清漓气上心来不能自已,看着那破破的围墙,狠踹了一脚。 此墙虽然破败,却是很牢固。 这一计不成,清漓又开始爬墙,借着墙边的一棵歪脖子树,清漓艰难的爬上了墙头,怎么这么高? “这么高我如何下去呢?我犯了难。” “你在干嘛?”突然出现的声音,令清漓一惊,竟然摔下了围墙。 离殇飞快的接住了她。 吼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清漓心下委屈:‘他又吼我,又吼我,我讨厌死他了。’ 清漓气道:“还不快放开我。”清漓竟被激的连自称“公主”都忘了。 离殇不仅没放开清漓还抱的更紧了,像是消去了怒火似的轻柔开口:“小漓儿还没有说错在哪里,我怎可放手。” “还错在哪里,本公主根本没错好吗?” 清漓没理他的话,怒喊:“放开。” 离殇呵呵一笑,恶劣的说:“不放。”真真是一个喜怒无常的家伙。 清漓实在是不想被他这样抱着,只能暂时服软道:“我错了,行了吗?” 离殇竟得寸进尺,冷冷的问“错哪了?” 鬼知道错哪了,哼。但清漓还是语带愤然的回他:“我不该和殇大哥太亲近。” “殇大哥?”离殇眉角一挑,恶狠狠的盯着她。 “那个食店里碰到的外男可以了吧。” 离殇可能是察觉到清漓已到了濒临爆发的边缘,也可能是离殇终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总之他可算放开清漓了。 “少爷,公主。你们在这边吗?一个丫鬟说到。” 清漓忙答:“在这里,何事?” 那个丫鬟回道:“时辰不早了,丞相大人,让奴婢询问一下公主,是否要现在回宫。” 清漓连忙说:“那便走吧” 说完没有看离殇那厮一眼,抬步离开。 却隐隐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12回忆 清漓丝毫不管身后的动静,直接跟着那个女仆去向外祖告辞。 外祖和蔼一笑道:“小漓儿路上小心些。” 清漓捏捏袖口,回:“好的,多谢外祖担心。” 之后便让那个女仆带她回马车上,其间没看身后之人一眼。 天渐渐阴了,起风了,凉飕飕的,清漓微颤了一下。 马车缓缓行驶,竟然真的遇到了危险,清漓堂堂公主再怎样都不可能一个人回宫,她的车夫自是大内高手。 因此有车夫的保护,清漓暂时没事,但是终究双拳难敌四手,有个黑衣人冲了过来,久居深宫的清漓哪里受过这般惊吓,只感觉头脑一阵眩晕。 此刻一个身材矮小的侠士救了她。为什么说他身材矮小呢,是因为从那人背影来看,他应还没有清漓高呢。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清漓仿似看到他身上散发的光芒。 不过一会儿,刺客就被消灭干净了,清漓激动的想要对救她的侠士表示一番感谢,但是马车外的血红让她身体瑟缩,微微颤抖。 清漓的眼神都不能聚焦了,这时那个侠士疾步向她走来。轻轻抚着她的肩。 在她耳边低低说道:“别怕,别怕,没事了。” 但是初次见这种场面的清漓,仍旧瑟瑟发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自然也没发现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 伴随着离殇柔声的安慰,清漓恍恍惚惚的就回到了皇宫,这时清漓才稍微安定了一点。 本打算和他道谢一番,谁知一抬头才发现救她之人竟是离殇,清漓本来烦躁的心情瞬间更加浓烈了。 离殇在清漓愣神期间自顾上了马车。 幸好他走了,清漓正不知如何是好呢,他虽然救了她,但是清漓仍是不能忘记今天下午他对她的欺辱。 “说来我今天的出宫之行,真的有点太不顺了,被逼、遇刺。” 自我遇到离殇那厮之后,总是遇到各种各样不如意的事,清漓不由想到,不能再见他了。 于是清漓接连躲了他三个多月,虽然偶尔被他堵过,但都一一逃掉了。 没有他在的时候清漓是如此自在, 虽然没有出宫的机会,但是清漓却爱上了听故事。 每每无聊时都会叫来几个宫女,让她们给他讲点平常百姓家的趣事。 慢慢的,清漓和几个宫女越发的熟了,她们也发现清漓没有什么公主的架子,有时竟也大胆的开起清漓的玩笑来了。 这一天清漓的贴身宫女小月开心的说道:“公主,公主,您的十三岁生辰快到了,据说皇上打算给您大办筵席呢。” 看到她这个样,清漓淡淡回她:“这有什么稀奇的,每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虽然清漓的父皇对她的母后不甚喜爱,但是由于她早产的缘故,八岁之前身子一直都不太好,所以皇上还是很关爱她的。 清漓还隐隐约约的记得,在她五六岁的时候,有太医曾和她父皇母后说过:“公主身子羸弱恐怕活不到十岁。” 她父皇母后听后,另人将那个太医打了一顿,道:“妖言祸众,拖出去,打一百大板。” 从此之后,她父皇母后更加溺宠她了。 清漓结束回忆,静静等待她的生日宴的到来,却是没想到一个平常的生日宴,竟会给她生活带来巨大的波动,亦是没想到离殇那厮竟如此的大胆。 13生日宴 微风轻轻的吹着,云儿在变换着各种各样的形状。像是在祝贺,也像是… 清漓为自己的生日宴,盛装打扮了一番。 这本就是为清漓而准备的生日宴,所以她自然是随皇上皇后一同坐在主位。 伴随着一声声的道贺,生日宴开始了,大多都是一些世家小姐公子们上来和她攀谈一番。 清漓实在觉着无趣,每逢生辰,也就仅有礼物让她有些许兴致。 清漓竟没看到离殇那厮,她默默窃喜。心想他若是没来就再好不过了。 清漓在人群中扫视,碰到了一个熟人,那人亦与清漓视线相交。 那人缓步向清漓走来,但是由于清漓身边的人实在太多,那人停留在了人群之外。 清漓实在不想与这些趋炎附势之人纠缠太久,所以推开人群,向那人走去,“殇大哥,你也来了。” 是的没错,这个“那人”指的就是清漓在宫外京城第一食店里碰到的那个离殇口中的“外男”,也是清漓与离殇那厮冷战的源头。 那人盯着清漓回道:“没想到姑娘竟是公主殿下。” 清漓略带报意,忙说:“殇大哥不必如此客气,莫怪我当日的隐瞒就好,实在是我的身份太敏感,不易说出去。” 殇大哥清凉的嗓音传来:“我怎会怪公主呢。” 清漓本打算与他多说几句,但是身边强行与清漓交流的公子小姐们,实在太多。 所以清漓说了几句话就准备离开,清漓担心若她当众与一男子交流过多,会让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借机搬弄是非。 清漓抬步便要走,可是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怪力竟使她重心不稳,她就这样倒在了殇大哥身上。 清漓一阵尴尬慌忙起身,疾步向我的席位走去,颇有一种落荒而逃之感。 清漓倒在他怀里的那一刻,那种隐隐的熟悉感又来了,竟然想就这么呆着也好,一直一直的被他抱着。 清漓心下奇怪:“我是怎么了,我确定我之前没有见过这个人啊,可是他的气息,他给我的熟悉感,却又如此的让我想要去依赖。” 清漓在她的席位神游。殊不知这一切都被离殇看在了眼里。 原来离殇之前没出现是为了给清漓一个惊喜。 离殇这几天为了给清漓准备合适的生辰贺礼连夜奔波,不眠不休的去了一趟灵州。 可是没想到他费劲心思准备的惊喜还没送出去,就观看到了这样一出美人主动投怀送抱的戏码。 离殇冷冷一笑,低声道:“真是有趣极了,小漓儿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清漓还在因为刚刚的事情而心神恍惚,丝毫不知危险的到来。 清漓一边小口小口的抿着糕点,一边思考对殇大哥的莫明感觉。 谁知糕点碎屑竟不甚弄脏了她的衣裙,于是她唤来一宫女随我去换身衣服。 清漓回了她的寝殿,刚脱完外衣,眼前竟然一片黑暗。 清漓慌了,清漓可以感觉到有人在用手捂着她的口、眼。 清漓急的不行,心下慌道:‘是什么人,是要谋害我吗?’ ‘今天是我的生辰宴,基本上有些地位的人都来了。若我就这般衣衫不整的出去,成何体统。’ 清漓想反抗,但是此人的力气却非常之大。 清漓竟撼动不了他半分。 这时清漓只能期待宫里的宫女能够进来一个,但是事与愿为。 那个人控制着清漓的身体往后殿走去,清漓不敢想那个人会做出什么事。 14发疯 那人将清漓带入后殿,用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布堵住了清漓的嘴,用他的一只手钳制住了清漓的两个手腕。 从力道来看分明是个男子。 清漓心焦道:‘他怎样进入的我的寝殿?是不是要对我不轨?脑子里闪过这些念头。’ 清漓慌极了,怎么办?怎么办?清漓奋力反抗,但是仍然挣脱不了他的束缚。 就在清漓不知所措的时候,一束光亮袭来,他竟松开了清漓的眼睛,这个歹徒太猖狂了,清漓抬头打算看看此人是谁。 清漓双眼睁的极大,因为他就是清漓近来避而远之的离殇。 当清漓意识到他是谁后,不知怎的,竟隐隐松了口气。 “你要如何?”清漓如是问道。 离殇发出让清漓毛骨悚然的轻笑,问:“公主以为呢?” 说罢,他猛的把头凑近清漓的耳旁,“难道是我做的不够明显吗?” 清漓大怒:“你可知你在做什么?你是不是想死。” 离殇回:“是啊,多次不敬公主,现在还绑架公主,我是不想活了呢?公主要砍我头吗?” 清漓不知如何回他,看到他这个样子,无奈的说:“你又在发什么疯。” “对,我是在发疯。但是,是谁把我逼成这样的?是你啊,漓儿”离殇阴测测的回。 清漓心里莫名:‘我怎样了,我今天一直没见过他好吗?’ 清漓深感不解,又无比的愤怒,愤怒他几次三番的肆无忌惮。 清漓还没来的及开口,离殇又道:“漓儿,趁我现在还有些理智,我最后劝你一句,别和那个和我同名的男子走的太近,我会疯的,真的会疯的。” 看着他一副濒临爆发的样子,清漓深感现在不能够忤逆于他,且不说现在他看上去很不正常,她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已经很让清漓恐惧了。 清漓尽量安抚着他,说道:“我保证不会再与他有过多接触了。” 他低低一笑,很好,“小漓儿要时刻记得自己说的话。” “记得,记得我一定记得。”清漓忙回。 他这时的表情才不那么阴沉了。 嘴角上钩,又开口说:“那就奖励奖励小漓儿吧”说完,离殇递过来一个用红布包着的方形盒子。 又补充一句:“现在还不是打开的时候。” 不是打开的时候?这不是送我的礼物吗,怎滴我不能打开。 离殇解答了清漓的疑惑,道:“至少四年之内不许打开。” 四年?四年后我估计早就嫁人了吧。 这是什么东西?怎的这般神神秘秘的,清漓虽有所好奇,但迫于离殇的淫威,她就没有管那个东西。 管他是什么呢,再怎么稀奇也不外就是什么珍珠玛瑙之类的东西吧,反正清漓了今天已经收到很多了,才不稀罕这一个呢。 清漓回他道:“知道了,我四年后再打开行了吧。” 他这才抬步离开,走了两步又回了头,对我说:“你一会再出来。” “好,那宴会…”清漓迟疑的开口。 “我帮你拖延一会。”说罢,离殇就离去了。 清漓待了一会儿也赶紧走回去了。 本以为宫女应该会问她一二,毕竟她消失了一段时间, 谁知宫女什么也没有说。 突然殇大哥走到了清漓的面前,开口道:“公主去哪了?” 这时清漓感觉一道阴冷的光射向她,她连忙回头,只见离殇那厮正幽幽盯着她。 清漓哪里还敢与他多说什么。 清漓径自离开了,也没敢回头去看一眼。 你说清漓堂堂公主怎可如此忌惮那个离殇,况且他年纪比清漓还小。 清漓不是怕他,她真的是不想让离殇再有借口来捉弄她。 清漓默默的走回她的席位,宴会也已接近尾声,随着父皇的离开,其他人也渐渐地离去了。 当然这里面也包含着清漓,但清漓却没能如愿离开。 清漓被左将军家的小姐叫住了,她问清漓:“公主,可是属意于我哥?” 清漓怔愣一瞬回:“与你何干?” 她略带气愤道:“难道你真的有意于他”。 清漓马上改口:“怎么可能,我堂堂公主,怎会需要对谁有意,要说也是别人属意于我。” 她听到这样的答案,松了一口气后,离开了。 清漓慌忙改口自不是因为她,况且清漓本就对她哥无意,说的也全是事实。 清漓之前之所以含糊其辞,仅仅是看不惯她的样子。 心道:‘除了离殇那厮,还没人敢对我横呢!’ 清漓现在改口是因为她感受到了压迫感。 没错就是在她身后的离殇那厮发出来的。 离殇缓步走到了清漓的面前,抬起了他的右手,清漓本能的一躲。 实在是离殇太不像正常人了,清漓以为他又要发疯呢。 可就是清漓这么一躲,让本应该落到她脸上的手,落到了她的唇上。 清漓的脸瞬间爆红,恼怒道:“你干什么?” 离殇也是一怔,回过神来后不仅没有收敛,竟然… 15梦境 竟然还在上面摩擦了一下。 清漓羞恼极了。他越发的…越发的过分了! 女子的唇瓣怎可随意触碰! 清漓连忙躲开,双手掩面。 清漓这么做自是要掩盖她爆红的双颊。 否则让他看见,必要看轻了我。清漓颤颤道:“你离我远点。” 说罢,用着略胜于无的力气推了离殇一下,但是结果可想而知。 不过他到底没有再过份了。 他轻轻搓了搓手指,柔柔一笑。“我不过是不放心你,来看一眼罢了,不必紧张。” 清漓狠狠捏了捏手心,心里气愤‘谁紧张了,我那是吓的好吗,吓得。况且你那是看吗,分明是占我便宜。’ ‘这是在皇宫里,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在这生活了十三年,能有何事!, 清漓嘴上却回道:“那多谢表弟了。”清漓把多谢两字咬的极狠,极重。 离殇看到她如此,竟哈哈大笑。 清漓实在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愤怒。 清漓绕过他直接抬步离开了。 真不知道离殇为何缠上她。 想着想着,清漓已回到了自己的寝宫。清漓疲惫的唤来侍女洗漱更衣。之后便上床休息了。 “你想往哪里跑?”一个男子开口。 清漓内心十分疑惑:‘跑?我为何要跑?’ 清漓不知道,清漓就像一个旁观者似的看着大版的她拼命的向前奔跑。 但是不一会儿,后面的男子便已追上了她。 略带宠溺的开口:“小漓儿,真是不乖。” 清漓内心无比气愤,本能的想反驳几句?‘我堂堂公主,为何要乖!’ 但那个放大版的她却未言一语,只是微微低着头。 只见那个男子又接一句:“小漓儿,不乖可是要受惩罚的哦。” 清漓心想:什么惩罚,难道你还敢打本公主不成。除了离殇那厮,还没有人敢对本公主这样无理。 清漓惊觉这人的性格和离殇那厮如此之像! 只见那个男子恶狠狠的咬了一口清漓的耳朵。 这人属狗吗? 怎滴随便咬人,莫不是有病吧。 清漓气的想打他,但是那个放大版的她,竟还是一语不发。 清漓想着:这个放大版的我怎如此的没用,这般的软弱姿态是何缘故,我拒绝将我和她混为一谈。 ‘那个绝对不是我,我绝不会如此的软弱。’ 只见那个放大版的她终于说话了,她道:“够了离殇。” 离殇!这时罩在那男子身上的白雾忽然散了,这是怎样的一个人,清漓无法形容。 仿佛用面如冠玉,翩若惊鸿来形容都是对他的窃读。那通身的仪态,那冷然的气息,比仙尤甚,仿佛不论男女在他面前都要自惭形秽! 细瞧之下他的五官竟和殇大哥有六分相似。 什么?你说剩下的那四分呢?别问我,我绝对不会告诉你像离殇那厮的。 那男子也吼到:“不够,还不够,你还没有长教训,我怎么就够了。” 说罢,他… 一滴惊汗从清漓的脸颊滴到床边,又坠到地上,给静谧的氛围,增添了微小的脆响。 清漓一下子惊醒了,她怎么现在醒了呢? 还不知道那个男子要做什么。只记得听到他的话后,清漓气到极致,竟夺了那个身子的控制权,然后给了那个同样叫离殇的一脚。 反正那也是梦境,清漓再粗鲁也不会有人知道。 但是清漓怎么会做这个梦呢?难道是被离殇那厮逼的狠了? 但是为何那人更多的像殇大哥呢?说起来殇的哥的名字也是离殇,清漓只是为了区别开两人所以才如此称呼的。 但是那个“离殇”究竟是哪个离殇呢? 直到宫女来给她穿衣洗漱,清漓都没有想通。清漓的眉头紧皱着。 虽然仅仅是个梦,但是清漓却深觉那是在隐隐昭示着什么。 清漓微微皱眉,心道:“我绝不会像梦里那样软弱。我可是北陵国唯一的嫡出公主。” 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算了,算了不想了。 “大不了真到那时,我在寻求应对之法,现在胡思乱想没有丝毫的用处。” “小漓儿,起来了吗?” 听到皇姐的声音,清漓连忙说:“起来了,起来了,皇姐稍等片刻。” 说罢宫女们就来给她收拾了。 收拾好,她照了照镜子却认没有了黑眼圈后,才缓缓走出。 兴奋的道,:“皇姐你怎的来了?” 皇姐微微一笑说:“当然是想我们小清漓了,另外还有件事皇姐想让你帮个忙。” “何事?”清漓问皇姐。 皇姐答:“我母后打算,今些天,给我选婿,你虽年纪较小,却素来机灵,皇姐想让你来帮皇姐参谋参谋。” “那是自然,皇姐选婿,自是要选最好的,我定会帮皇姐查看一二的,若是品行不端者,自要排除在外。” 清漓此时心里在嘀咕,“真是时光荏苒,日月如梭呀!没想到这么快皇姐竟要选婿了。说来我岂不是也快了。” 皇姐呵呵一笑,面如芙蓉,淡淡道:“那就靠我们小清漓喽。” 清漓知道皇姐是在拿她寻开心,但是谁让皇姐是除父皇母后外对她最好,最最温柔的皇姐呢,她能怎么办? 唯有装作不知道,来卖乖了,皇姐那么温柔贤惠的人自是喜欢乖孩子。 清漓撒娇道:“皇姐~。” 以后又和皇姐聊了点其它的,皇姐便离开了。 话说清漓真的没想到他也会在皇姐的选夫名单里。 16话痨 一般公主的婚姻都是不能由着自己的。 基本都是皇上赐婚,若年龄到了,或是遭遇过退婚,才可请皇上体谅,自行选择夫婿。 但这种情况是很少的,她皇姐算是个特例吧。 所谓自行选择夫婿,其实就是世家大族年龄合适的少爷们集聚一堂,然后展现自己的才能,或吟诗作对,或舞刀弄枪。 最后公主即清纭,从中挑选得她心意之人,之后会着人考察那人的品行。 若品行良好则可定为驸马,若德行有失则另换他人,继续考察。 清漓随皇姐一块儿过去后,皇姐本来打算直接进入,与那些人交谈一番的,但是却被清漓给拉住了。 清漓之所以如此做,自是为了暗中观察一下他们的真实品行到底如何。 果然发现了些虚伪小人。 但是清漓也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熟人。 另她近来感到迷茫之一的殇大哥竟也来了。 其实想想也不是特别奇怪,殇大哥虽然常年流落在外,但是再怎么说也是将军之子,自是有这个资格来的。 观看了一会儿后,清漓便和皇姐缓步进入。可算观看了一番变脸的好戏。 他们一个个的此时真是彬彬有礼,让人不津感叹,好一群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 谁能想到他们刚才的剑拔弩章呢! 只见其中一人开口:“不如我们来比赛一番诗文,然后由公主来决定胜负。公主看如何?” 清纭公主说:“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 尽管他们好一番的高谈阔论,但是清漓却注意到她皇姐的视线紧紧盯着殇大哥。 仿似在暗暗期待着什么。平心而论殇大哥的容貌确实十分的出色。 皇姐被他吸引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殇大哥的表现就不尽如人意了。 不是说多么的不好,只是没那么出色罢了。 最后得冠的是礼部尚书家的嫡出公子。 此人也算仪表堂堂,只是因为殇大哥在旁边,所以才显不出来而已。 皇姐宣布结果后,没有任何表示,但见其中几个高大威猛之人略有微词。 其中一人道:“作诗方面我们这等武夫自是比不上那群书呆子,但是若是比武的话,他们定是比不过我们,请公主让我们比试一番武艺。” 皇姐自是同意了,于是她们就在一旁观看那些人的比试。 清漓略感无聊,于是眼睛四处乱扫,发现一人十分有趣。 怎么说呢,别的人或暗暗较劲,或事不关己仅仅应付一二,但此人却是十分的话多,竟一直与旁边之人攀谈。 这个话痨容貌很是清秀若扮做女子,也当是一位清丽佳人了,不过他脖子上的喉结强有力的驳斥了她的荒唐想法。 话痨的表现一直都是上乘,武略弱些。 在其他人都很安静的时候,他在那叽叽喳喳十分突出,但见他旁边的一位男子痛苦隐忍的表情,十分的搞笑。 清漓竟忍不住的轻笑了起来。 那位话痨仿似听到了她的轻笑声,慢慢的转过了他的头颅,淡淡瞥清漓一眼,又去继续他的叽叽喳喳之路了。 被他烦扰的那名男子脸色爆红,竟是实在忍不住了,伸出他的手捂住了他的嘴。 一高一矮,一壮一瘦,不明缘由的怕会认为是一对吵架的小夫妻吧。 只见那个有趣的话痨,丝毫没有反抗。 被他烦扰之人,看他如此,缓缓放下了手。低低与那个话痨耳语了一番什么,那个话痨才安静下来。 看到这里清漓不由想起了离殇。 ‘他也曾与我耳语,向我喷洒着他呼出的热气。’ ‘他也曾用他那略带微茧的小手,覆盖我的嘴唇,甚至还流连一二。’ ‘想到这里我的脸霎时变红,我这是怎么了,怎会想到他那个恶劣的人呢。’ 清漓赶紧整理她的思绪,‘我绝不会对此人动心,况且他还比我小一岁。’ “他好似过了生辰了,他的生辰比我早几天,那时我在躲避他,自是没有给他道贺,只是听宫女们谈过罢了。” 清漓拼命想他的恶劣之处,“他曾逼迫过我认错,他亦曾警告威胁过我,清漓如是想到。” 但脑海里又有一个声音说道他帮过你,他救过你的性命,他威胁你警告你,也仅仅只是不想你与外男走的太近,而被留言所侵扰。 在清漓胡思乱想的时候,皇姐叫了她一声,她匆匆回过了神。 原是他们比试结束了,清漓深觉此时应该没她什么事了,所以就先告辞离去了。 清漓的心里乱糟糟的,她拼命的驱赶离殇那厮的身影。 17关系 忽而撞到了一个人,清漓连忙退后,缓缓抬起了她的头,竟是殇大哥! 殇大哥轻轻开口:“公主在想什么,竟如此的出神。” 清漓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他停顿一瞬,说“我见公主你提前出来,故而来看看你是否哪里不舒服,谁知我都站在了你的面前你还不知。” 清漓回他:“只是有些心神不宁罢了,若殇大哥无其他的事,那我就先走了。” 清漓抬步便离开了,他虽不曾对清漓有过份之举,但是清漓现在不想与任何人交谈。 回到了她的宫殿清漓却更加的烦躁了。“我是魔怔了吗?” “我才几天不见离殇那厮,竟然隐隐有些想他,想知道他去哪里了,他现在正在做什么。” 清漓鄙视现在的自己,于是叫上了小月,与她一同去花园散步。 谁知离殇也在那里,若问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是谁,那便是离殇。 清漓踱步离开,离殇叫住了她,说:“小漓儿怎的见了我就跑。” 清漓回头,愤愤答他:“我哪里有跑,我仅仅是不想见到你罢了!” “偶?我还以为你是想我了呢,我们可快一个月没见了。”离殇的声音幽幽响起。 “谁想你了,哼”清漓气呼呼的说。 离殇看到她这个样子笑问:“我想小漓儿了可以吗? 离殇心想:漓儿好生可爱,莫不是口是心非? 他抬步向清漓走来,清漓心里慌慌的,他又要干嘛? 他停在离清漓半步远的地方低低开口:“小漓儿难道不想知道我去干嘛了吗?” 清漓回道:“本公主对你的事完全没有兴趣!” 说完,清漓本打算就此离开,可是离殇却先清漓一步挡在了清漓的前面。 他又要干嘛,清漓心想这里是皇宫,况且小月也在此,量他也不敢如何。 他却只紧紧盯着清漓看。清漓被他盯的毛骨悚然,真是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清漓暗暗想,不管他待会说什么,我都不要搭理他。看他还能如何。 就在这个时候,他抬起了双手,捏了一下清漓的脸。 霎时,清漓的大脑停止运转。 他好像说了什么,但是清漓却是什么都没听见。感觉时间一瞬静止了。 脸上残余的灼痛唤回了她的理智。 清漓用杀人似的视线看向他。 但是这在离殇看来却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小猫。想要寻求主人的抚摸。 离殇脑海中竟闪过他们上次在后花园的事,仿佛手上还残着她嘴唇的温度,软软的,热热的。 他极力忍住想咬一口的冲动,他怕吓到他的小漓儿。 缓缓抬起了手,轻轻的抚摸着清漓的头,用能腻死人的语气说到:“小漓儿~,乖。” 清漓气炸了,什么礼仪也不管了,对他吼:“乖你的头。” 接着又打了他一巴掌,他捂着被清漓打的左臂,委屈的说:“小漓儿炸毛了。” 清漓的暴力因子发作了,又一个猛虎铺食把离殇推倒,然后冲着离殇的背就捶打起来,也不听她的贴身宫女小月的劝阻。 离殇笑嘻嘻的道:“小漓儿别挠了,我痒。” 去他的挠,清漓用她能够使出的最大力气拍打他的背,清漓都可以听到皮肉相撞的声音,离殇竟还笑。 清漓打了会儿也累了,就起身准备离开,心想这货怕是受虐体质,打了他半天他还是笑呵呵的。 他也站了起来,语带无奈:“小漓儿可解气了。” 清漓丝毫不想理他。 他竟自言自语了起来,“小漓儿怎滴如此暴力。” 清漓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小漓儿是你叫的吗?我比你大!” 他扬了扬嘴角,语带欢快,“我不嫌弃你。” “我嫌弃你!”清漓回他。 “他当自己是什么人,还不嫌弃我,要知道我可是公主,最强的北陵国的唯一嫡出公主。” 清漓实在是不想听这厮再说一句话了,大步离开。 ‘我什么时候竟与他有这么多交集了。’清漓责问自己。 最初本想的是要远离他,可是与他的见面却越来越多,还与他有过多次身体接触。 ‘此事要是泄露出去,不仅我的名声,甚至我的整个人生都完了!’ 清漓其实早已察觉,她对他有点不一样的情感了。她虽每次都与他不欢而散,但是脑海中偶尔闪过的他的身影,却时时另她心惊。 “我怎样才能切断与他的联系呢?我和他已到如此的地步,若是我单方面的躲着他,他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直到那一天的到来,清漓终于如愿以偿。 当清漓得知那个消息时,为了尽快结束与他的关系,清漓装做十分不舍的样子,来让他放下心来,还假意答应会等他回来。 18离去 天空阴沉沉的,本是白日却如夜晚一样的朦胧、暗沉。 十万大军在城楼下整装待发,送行的百姓痛哭流涕,挽着那些士兵的手迟迟不放。 皇上皇后及一众大臣,说着激昂的话语鼓舞士气。 伴随着各种的不舍与担忧,他们走了,他们去保家卫国,去守护他们生活的家园,让那些他们想要保护的人可以平安生活。 他们离开了,承载着无数人的希望,一步一步坚定而有力的迈着他们的步伐。 离殇紧紧的看了清漓一眼仿佛在警告清漓不要忘记与他的承诺,亦随大军而去。 是啊,清漓欺骗了他,在他离去前的一天,他去找了清漓。 用他那细细的胳膊抱着清漓,用着坚定而又霸道语气说道:“要想我,不准和其他男子走的太近,不可在我回来之前婚配,要等我!” 离殇话语中包含的浓烈的感情吓到了清漓,清漓竟鬼使什差的答应了。 清漓不停地在心里重复,“我仅仅是要安抚他而已,对,我只是想要骗他而已,但是那一缕我抓不到的愁绪又是怎么回事。” 离殇听到清漓这般回答后,仿佛才稍稍安定,但是紧固着她的双臂却更加的用力,清漓感觉自己快被他勒成两段了。 他低下头,在清漓的脸上狠狠的吻了一口。 又说:“就这样吧,让我抱你一会儿,就一会儿” 已经过了很久,他仍然是说:“一会儿,再一会儿。” 他从没用过这种语气对清漓说过话,那里面的祈求,那充斥的满满的卑微,不知道是触及了清漓的哪根神经,清漓竟没有力气反驳他,好像他无论说什么清漓都会答应他。 就这样他抱了清漓一晚上。一直重复着一会儿而已,一会儿。 天亮了,他松开了清漓,他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对清漓说,又仿佛不曾想要说什么。 仅仅深深的盯着清漓,最后如泄了气的气球般蔫蔫的道:“等我。”但是却又充满了不容拒绝。 而后他终是迈开了他的脚步,缓缓的离开了,脚下好似有千斤重,他走的是那样慢,那样慢。 回忆结束了,清漓看着他的背影出神了许久,许久。 “公主,您绣的荷包真漂亮呀!要送给谁呀?”经常给清漓讲故事的宫女小星问她。 送谁?是啊我要送给谁啊?我不知道,仿佛心里有个答,却又不知道如何去说。 清漓答她:“我自己留着。” 虽然清漓待宫女们很是和善,但毕竟身份有别,那宫女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看出清漓并不想交流后,就退下了。 清漓维持这样的状态已经一月有余了,起初皇后很是高兴,皇上也赞她知道努力了。 但是慢慢的,皇后发现她虽然每天都在学习各种不同的东西,连教她课业的师父们也好一通夸赞她,但是却很久没有人见过她笑了。 于是皇后让它出去放松一下,可是她又能去哪里呢,她不知道,她的皇姐清纭忙着订婚之事,她的好友晴雪也有自己的事情。 不过为了让母后高兴她还是出去了,清漓走着走着竟不自觉的走到了后花园。 心里涌起一股愁绪,清漓还没有抓住它,它就溜走了,清漓现在还不知道有一种忧愁叫做相思。 清漓在这条小路上一遍遍的走着,仿佛在期待着什么,也像在简单的逛。 清漓的贴身宫女小星道:“公主如果感到无聊,不如我来给公主公主,唱点小曲。” 这时她的另一个贴身宫女小月也说:“奴清漓刚好也会点民间的小曲,就让我们一块来给您解闷吧。” 她们见清漓没有回应就自顾自的唱了起来:“小师父呀,去…” 噗,清漓总算是露出了她这些天来的第一个笑容。 清漓不想让她们担心,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消沉,但是为了让关心她的人能放心,清漓极力的回想自己以前的样子,然后试着恢复正常。 她们见清漓总算是笑了,也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小漓儿,笑什么呢?”一个调笑的声音传来了,清漓不用看就知道是谁,他是清漓除了离殇外最讨厌的人了。 “我想笑就笑,用你管,哼”清漓回他。 他眉角上挑说道:“母后还说你最近很是忧虑,让我过来看看,现在看来已经没事了,是不是好久没见到哥哥想哥哥了?” 真是太自大了,我怎么会想他,他从小就欺负我,我巴不得他永远不要来看我才好呢。 清漓对那个自大狂:“做你的春秋大美梦吧。” 他道:“小漓儿越发无礼了竟连哥哥都不叫了,想想你小时候,可是成天跟在我的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哥哥抱,哥哥抱。” “哎,小漓儿长大了,不需要哥哥了。”他故作悲伤的说。 呵呵,“我之前不懂事的时候粘过他,可是却成替他背锅的,他惹了什么祸事都往我身上推!” 清漓对他的表演视而不见,抬步便要离开。 他疾步走到清漓的面前,说:“走,和哥哥一块去找母后聊会儿。” 清漓还没来的及答他,他便自作主张的拉着清漓朝皇后的寝殿走去。 19惩治 “难得你们两个一块过来了。”皇后慈爱的声音响起。 清幽低叹一声,回:“哎,这不是小漓儿,不喜欢我这个哥哥吗?” 清漓暗暗瞪他一眼,以示威胁。 然后便随皇后一同入坐。 皇后感慨的说:“还记得在你们这么大点的时候,小清漓老是缠着你哥哥,就连你哥哥要和其他世家子弟去玩你也非得跟着,其他孩子都说我们小清漓是哥哥的小尾巴。” “你哥哥初始还领着你,但是毕竟年少傲气,很要面子,感觉小清漓让他丢脸了,便打算偷偷溜走。” “谁知竟被我们小清漓发现了,当着一众世家子弟的面哭着喊着,要跟着哥哥,你哥实在没有办法了,就仗着腿长跑,我们小清漓迈着那小短腿边哭边追。” “但是到底还是让你哥哥跑了。” 皇后说完径自笑了,清漓撒娇道:“母后~” 这些黑历史清漓真不想在提起了。 但是母后笑完又继续开说了“我们小清漓当时非常的喜欢梅芳糕,但是每每吃时都会给哥哥留一块…”。 说完又叹息一声:“哎,你们小的时候多么的要好,现在却这般的疏离。” 清漓淡淡一笑没有开口。 幽那厮委屈的说到:“小漓儿肯定是记恨哥哥了。” 清漓没有搭理他。 心里想着:“装,接着装,我在上当就…,就把你的名字倒过来。哼,我才不会倒自己的名字。” 其实清漓也不是故意要躲着他,实在是因为他当了太子后,事务繁忙,每每空闲便与嫂嫂如胶似漆的,清漓为何要去当电灯泡呢? 在清漓回神后,只听母后说:“清幽,你带你妹妹出宫去散散心吧。” 清幽答曰:“好的母后。” 又对清漓说:“小漓儿我们走吧。” 为了安皇后的心清漓只好与清幽出去了。 若是之前皇后定不会让她随意出宫的,但是现在皇后却为了让她心情好转,这么的费尽心思! 清漓换好衣服之后便与他一同出宫了,马车缓缓行驶,忽然听到嘈嘈杂杂的吵闹声,这时马夫开口道:“回禀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前方百姓们将路堵住了。 堵住了?这时清漓和清幽那厮一同下车打算一看究竟。 只见一名衣着华丽的姑娘,拿着鞭子在抽打一位老人和一个小孩,“这是发生何事了,”清幽问路人道。 经那位百姓的解释,清漓和清幽才知道仅仅是那位小姐的马车冲过来,那个小孩子没有及时闪开,那个小姐就如此鞭打那个小孩子。 而老人则是自知惹不起那个小姐,便抱住自己的孙子,连忙道歉。 哪里知道那个小姐如此的暴戾,竟连同老人一起鞭打起来。 清漓极为生气,便打算去制止,却被那名百姓拦住,他说到:“此女是兰妃娘娘的亲戚,姑娘别惹为好。” 兰妃?清漓想起宫里好似是有这么一号人。 现在正值国家危难,此女却如此的作威作福,清漓没有听他的阻拦,便大声喊到:“大胆,竟敢当街行凶,快放了那两人。” 那个恶女说道:“谁敢管本小姐的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说罢,竟想要来打清漓,没等护卫出手,清幽那厮便直接夺过了那个恶女手中的鞭子。 也不管那女子的吼叫。直接对护卫开口:“拿下。” 于是那名女子便被抓了起来。 她的随从说:“你们知道我们小姐是何人吗?竟敢如此。” 清幽回道:“不用知道你们是谁,若有人不服,尽管到太子府来找我。” 那个小姐及她的随从一听,是太子,便不敢造次了。 周围的百姓连连叫好,说道:“太子殿下圣明。” 此时她们还不知道,就是这次得到的声望,在之后帮了她们大忙。 这件事成功解决之后,清幽那说:“我带你去你嫂嫂喜欢的那家首饰店看看。”他说完,她们便一同登上了马车。 到首饰店后他陪清漓随意的逛了逛,这儿的东西确实不错,虽比不过宫里的华丽,确胜在小巧精致。 清漓选了几个自己中意的。 清幽结了账,她们便走了。 又去一些衣店看了看,但是宫外的衣物与宫里的相比实在相差太多,清漓仅仅买了一件绣的比较有心意的。 不过清漓竟意外的发现清幽竟和一家成衣店的老板娘很是相熟。 在他们刚进来时,那个老板娘还用略带敌意的眼神盯着清漓,在知道清漓是清幽的妹妹时,才面露友好。 并且在清漓挑选衣服期间,那个老板娘与清幽相谈甚欢,清漓远远的都能听到他们的调笑声。 20信 清漓转了会儿后,深觉无聊,便同清幽回宫了。也没有问清幽同那名女子的关系。 清漓刚回宫中,小月便告诉她,离殇给她寄来一封信,她略感惊讶,便拿了信去读。 里面写着,他们首战便取得胜利,歼灭了那些小国敌军近三万人。 接着又写了一些肉麻的话,让清漓乖乖等他回来。 结尾时还写着什么不要担心,他一切安好,那些小国联盟不成气候。 清漓看完之后,极力遏制住猛烈跳动的心脏。心想,谁要知道你怎样呀,哼。 但还是隐隐的担心真会如此顺利吗?,毕竟这次的小国联盟规模不小。 清漓忧虑的进入了梦乡。 在漆黑的宫殿里,忽然出了一道微光。 这时,进入深眠的清漓竟看到了战场的场景,看着离殇那厮,向老将军献上计策,看着极烈的战场厮杀,一个又一个的士兵倒去,有北陵国的也有敌方的。 离殇说的果然不假,这一战最终是北陵国胜了。 可是北陵国也有好多士兵战死杀场了。 清漓盯着这一片血海,心里升起了无限的悲凉。 这些消逝的生命都有什么错呢?他们都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都是为了让自己的亲人朋友可以幸福的生活。 却就这样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说起来都是上位者的野心罢了,但是,上位者的争权夺利却让这些无辜的士兵来承受。 他们也定有爱他们的家人,也许有六七十岁的老母需要赡养,也许,有新婚娇妻,有刚出生的娃娃,等着他们回归。 可是他们死了。他们的亲人无人赡养,他们带着遗憾,离开人世。 画面转换了,清漓看到离殇那厮连血衣也没有换就迫不及待的给她写信。 清漓醒了,梦里的一切是那么的真实又是那么的另人心惊。 清漓此时此刻,真的无比的想终止战争,但是却毫无办法,况且这场战争并不是北陵国发起的。 清漓在凉亭里默默出神了片刻。便让小月同她一块乔装打扮了一番,便出宫了。 是的,皇后已经格外恩准她可以出宫了,并且派了两个大内护卫给她。 她在京城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她这一趟并不是为了玩,也没有想着和什么人来个偶遇,仅仅想要来看看,看看这些百姓们。 清漓发现这次街道上的青壮年男性明显少,好多的老人,甚至妇人小孩,都出来叫卖了。 清漓走到一个卖剪纸的妇人面前,“请问,您为什么出来做生意也要带着小孩呢,就不怕他走失吗?” 那妇人低低叹息一声,“我不带着孩子又能怎么办呢,家里的老人都去世了,我丈夫又去打仗了,我不带他出来,他又能跟着谁呢?” 这时,那个小孩抓了抓清漓的衣角开口:“姐姐,姐姐要买一个剪纸吗?我母亲剪的可好了。” 清漓眼神示意了一下小月,小月拿出了一锭银子。 清漓没有管那妇人吃惊的眼神,留下后便离开了,只有那孩子天真的问话在我心中久久徘徊:“母亲,母亲我们中午是不是有饭吃了?” 她们后面说的什么清漓没有听。 清漓失神的向前走着,清漓的贴身宫女小月的一声惊叫拉回了她的思绪,原来一个小毛贼想要抢钱袋。 清漓的护卫抓住了他,清漓开口问到:“你小小年纪做什么不好,偏偏偷东西!” 他哭着说:“我也不想啊,我妹妹昨天发热,我没有银子给她看病,我去求大夫大夫吧我们赶了出来。” 清漓听到他如此说便示意护卫把他放了,并且给了他一锭银子。他连声感谢,便走了。 但是这样的人何其的多,清漓又怎样救助的过来呢。 想起昨天的梦,不知道他们的父亲,丈夫,是不是那些亡命之魂的一员。 清漓没有心情在看了,准备回宫,刚走到马车处,就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公主,您怎么在这儿?”他惊讶的问。 “好巧,殇大哥。”清漓迟疑的开口。不知道怎么回事,清漓现在面对他的脸庞,已经没有了初时的波动,仿似有一个声音在说,他不是那个人,是谁?清漓没有深究。 “我知道近处有一家比较有名的酒楼公主不如随我一块儿去坐坐。” 清漓暂时没有想到怎样拒绝,便随他一同去了。 心里隐隐有个疑问,记得那天皇姐看他的眼神颇为惊艳,按理说他现在应该陪皇姐才对。 怎么自己在此处呢? 清漓怀着这个问题,随他去了他说的地方,他忙问清漓要吃什么,清漓想到那些疾苦的百姓,顿时失了胃口,对他说:“随意吧。” 21议亲 他把特色菜全点了。但清漓却没吃几口,只想赶紧应付完他了事。 他这时开口:“公主怎的出宫了,是无聊吗?” 清漓沉默片刻,回他:“没什么,只是想出来看看罢了。”说完清漓便想离开。 他拦住清漓,“碧波湖就在附近,公主不去逛逛吗?” 清漓已经渐渐感到不耐烦了,“你可以陪皇姐一同去,我还有点事,恕我不能答应。” “公主何故如此说,我与清纭公主无甚私交,怎会邀她游湖,况且他现在应在与百里侯府的二子议亲。” 听完他的话,清漓惊讶了一瞬便释然了,因为宫里的婚约大多都以利益为重,百里侯府势头正盛,皇姐选百里侯府的二子议亲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清漓还是依旧婉拒:“实在抱歉,若是殇大哥无其他要紧之事,那就恕我先失陪了。” 清漓走出这座酒楼,太阳隐隐有下坠的趋势,天色也渐暗,路上的行人来去匆匆仿佛有什么急事似的。 商贩们仍在叫卖,隐隐可以听到小孩子的哭声以及母亲的轻声安慰。也能瞧见一些老人步履蹒跚的向行人推荐自己的商品。 清漓愣了一瞬,上了马车。 这次的马车上没有离殇,没有她哥哥清幽,有清漓静静枯坐。 时不时的撩开车帘往外望一眼,一眼又一眼。 此后清漓时常出宫,偶尔布粥,希望那些可怜之人可以好过一二。也得了个善人的美称。 两年过去,这次离殇的信晚了几天才到,清漓不知原由,他在信中依旧是和清漓诉说诉说战况,以及对清漓倾诉他的思念之情。 最后留一句:一切安好。勿念。谁要念他。 只是今夜的梦,却不像他说的那么安逸,清漓看到他背部受伤,被数十人围攻险象环生,看到北陵军大败。 虽然这梦境的一切都很莫名,但清漓还是隐隐忧虑,果然,没过多久,皇上便收到请求增兵的信件。 清漓身处宫中,对于军中之事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从每月离殇的信件,和虚无缥缈的梦中了解一些战况。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清漓本打算出去走走,却突然收到了父皇的传昭。 清漓略感不安,因为在这两年里,父皇忌惮丞相府势大,越加的抬举百里侯府,对丞相府多有打压。 皇后的地位虽无动摇,但是,她们和丞相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皇上虽对清漓并无变化,但他已将丞相府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清幽的太子之位也岌岌可危,清漓实在是不知道父皇为何传昭她。 “参见父皇。”说完她抬头一看,殇大哥竟在旁边。 父皇这时哈哈一笑,对她说到:“漓儿也大了,到了议亲的年纪。” 清漓听到皇上如此说,便觉不妙,立刻回道:“父皇说笑了,漓儿还小呢,想多陪父皇几年。” “不小了,漓儿已经及笄了,可以先议亲,若漓儿想多陪陪父皇明年再嫁也行。” “父皇~,漓儿不想那么早议亲嘛,父皇~”清漓向皇上撒娇。 但是皇上铁了心要清漓早日嫁出,所以面露严厉的斥清漓:“漓儿别闹,女子到了这个年纪本该议亲,岂可容你胡来。” 清漓急的剁了剁脚,思考应对之策。 “黎殇” “臣在。” 忽而听到离殇的名字清漓一阵恍惚,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此黎殇非彼离殇。 只见皇上又问:“你可有心仪之人。” “回禀陛下,臣…”他断断续续的回答,还偷偷看了清漓一眼。 “并无。” 皇上瞧见他的眼神好像了悟了什么。” 神秘一笑:“偶?是吗?你看漓儿怎么样?” 清漓急急抢答:“父皇!我对殇大哥,并无情意。” “我有在问你吗?”皇上气愤的说。 殇大哥见清漓和父皇之间的气氛隐隐不对,赶紧说:“回禀皇上,公主金枝玉叶,臣不敢高攀。” “若朕准你攀呢?” “那臣定当好好对待公主,不会辜负皇上期望。” 清漓看他们二人一对一答,就要定下她的终身大事,她气愤至极,“反正我不会与他订婚。”吼完她便跑了。 无视了身后父皇的雷霆之怒。 清漓边跑边哭,泪如雨下,“以往父皇绝不会这般的不顾及我的意愿,如今怎么变成这样。” 还有殇大哥,“我对他并无此意他应是知道的,为何这般轻易的答应父皇。” 清漓委屈极了跑去找母后。 皇后见她这般,先柔声安慰她,然后才问她到底发生了何事,是否有人欺负她? 清漓先哭够了,才抽抽噎噎的回皇后:“父皇想要我将我许人了。” 皇后沉思一会儿,温声说:“小漓儿,已经及笄了,你父皇有此一说也在情理之中。” “不要,我不要议亲,母后帮我去求求父皇吧。” 皇后看清漓如此便应了她。 22鸳鸯 清漓又在皇后这儿做坐了会儿,等心情平复了才离去。 清漓躺在床上,盯着窗帘出神,思绪繁杂,想着她跑走时父皇的怒吼; 思考如果离殇知道了皇上要给她定亲又会如何去做,忧愁皇后是否能够说服皇上,不要太早给她议亲。 清漓对自己的未来充满迷茫。 离殇那厮也已经离去两年多了,在这两年里他一月一封书信,不曾间断,清漓也频频做梦,仿佛在与他一同御敌。 但是战争仍在继续,伤亡从不间断,百姓苦不堪言。 清漓有时会思考她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清漓不知道,清漓感觉自己无比的渺小,什么都改变不了,就连自己的人生都可以被人随意决定。 清漓竟然无比的怀念离殇那厮,想扑入他的怀抱,想在他怀里痛哭诉说她的悲伤,想搂住他的脖子,寻找安定。 清漓彷徨又无助的进入了梦乡,这次不是战场,也不是军营,而是小桥与流水。 离殇站在林荫道旁,好似在迎接清漓,清漓的情绪一瞬间倾泄而出。 清漓的腿不听她使唤的直接扑入离殇的怀抱,她紧紧的贴着离殇的胸膛,感受着他激烈的心跳,好似这就是她的港弯,是她的依靠。 清漓盯着他脸,仔细的欣赏着他的变化 是啊,他变了很多,他的皮肤不在白嫩,却更显阳刚,他的身躯不在瘦弱,无比的伟岸。 离殇现在已经足足的高出清漓一头有余。 离殇的下巴紧紧的摩擦着清漓的头顶,离殇的手轻拍着清漓的背,似在安抚,又似在替她驱赶所有的纷扰。 离殇充满深情的声音在清漓的耳边回荡,“小漓儿,想我了吗?” “想了,无比的想。”也许是因为梦境的原因,清漓竟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离殇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清漓的脸庞,好似在抚摸什么稀世珍宝。 离殇嘴角上翘,眉眼弯弯道:我也想小漓儿,很想,很想。” 也许是因为清漓知道这是梦,她所做的一切都不会被人知晓,清漓和他说:“你低一下头。” 他照做了,启唇刚要询问什么,这时清漓将她的唇凑向离殇的唇,清漓竟鬼使神差的吻了上去。 两唇相触时,离殇怔愣了片刻,便重新掌控了主导权,他们吻的难舍难分,直到清漓喘不过气,离殇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她。 清漓大口喘气,离殇竟呼吸正常,清漓这时候竟还有闲心感慨离殇的强悍。 离殇温柔的盯着清漓,说“没想到两年不见小漓儿竟如此的主动,我甚是欣慰。” 清漓没有回他,但是眼神一直紧紧的盯着他,不曾离开片刻,因为清漓知道,梦醒了,他就消失了。 离殇与清漓一起在河边静坐感受这片刻的祥合。 离殇紧紧的抱着清漓,清漓也紧紧的依靠着他。仿佛这一刻便是永远。仿佛他们要这样坐到地老天荒。 忽而一对交颈的鸳鸯在他们眼前游过,就像是此刻紧紧缠在一起的他们。 离殇磁性的嗓音响起:“我一定会尽快结束战争,等我,漓儿!” 清漓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缓缓答他:“好。” 他的轻笑声传入清漓的耳膜,使清漓感到一阵战栗。 离殇又开始和清漓诉说一些战场的情况,清漓震惊的发现,这竟和她之前做的梦完全相同。 但是,想到这就是她的梦,都是她自己编造的幻像,清漓便释然了。 夕阳西下,撒下一片昏黄。伴随着河水里小树的倒影真真是风景如画。 但是梦,终会醒的,即使清漓再留恋,也只是惘然。 清漓紧紧的闭着她的眼睛,想回到梦中,但是,只留一片黑暗,哪里有小桥,哪里有流水?只是一场梦罢了。 只听她的贴身宫女小月说:“公主,您快去看看吧,皇后娘娘因为你的事,惹得皇上发了一通大火。” “走吧。有些事情还是必须要去解决的。” 再说离殇这边,今天离殇一出营帐大家都纷纷躲远,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这位爷罚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离殇今天一脸的春风满面,一整天嘴角都微微上挑,深知他秉性的人都以为他又要阴人了。 但是实在是他们想多了,离殇今天之所以如此的高兴,仅仅是他做了一个美梦,一个不想对任何人说的美梦。 他现在满心只想着,好好布防,尽快击退敌人,去见他的小漓儿! 清漓随小月一起去了父皇的骄阳殿。还未进门就听到父皇的吼声,“都是你惯的,你看看他现在像什么样子!” 23发热。 清漓疾步走入骄阳殿,愤愤开口:“让母后来劝说您,都是我的意思,您怎么能这么说母后呢!” “我就是不想议亲!” 皇上怒吼:“由不得你!” “来人传朕旨意…” 清漓打断他的话,眼角含泪,悲伤的说:“父皇!您变了,您已前从不会这样对我,您不仅违背了当初对母后的誓言,妃子一个个的接进宫,现在还想逼迫我嫁给我不喜欢的人,您…变了。” 也许是清漓的眼睛太过赤红,也许是清漓的悲愤如此强烈。 皇上盯了她片刻,没有再去传旨,也没有说话。清漓以为这件事就这样揭过了。 之后,清漓便如往常一样,上课,出宫,散粥。 对了,清漓还开了一个酒楼,一个专属于穷人的酒楼。 这儿的厨子都是一些孤苦的妇人,这儿的小二都是一些流落街头的乞丐,或者年岁不大的孩子。 清漓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养活他们的营生, 当然这儿的客人基本都是一些吃不起饭的老幼病残。 当然还有一个人可以来这儿,那便是清漓了。 开始她们都“大善人”,“大善人”的叫清漓,清漓实在是不好意思,便对他们说:“叫我漓儿便好。” 她们这才改了口。 这一日清漓又进了她的酒楼,大家都热情的和她打招呼,她也统一微笑着回应了。 这时一个脸带泪痕的小女孩打着哭隔,死死的抓住了清漓的衣袖,小女孩抽抽噎噎的说:“姐姐,姐姐,你能不能去帮我看看我奶奶,我奶奶她不能动了。” 清漓柔声安慰她:“不哭了,姐姐陪你去看,你在前面带路吧。” 接着,清漓便随她来到了她们的住处,这儿是一个茅草屋搭成的屋子,十分的简陋,好似一阵风,就可以把它吹倒。 清漓第一次知道京城竟有如此破败的地方,清漓的心一阵阵抽痛,顿时更加的同情那个小女孩儿了。 清漓随她一同入内,我的贴身宫女小月,问道:“老人家,老人家,您哪里不舒服呀?” 但是却没有人回答,清漓接着又问了一遍,但仍然没有回应。 清漓连忙上前查看,忽然惊叫一声说到:“死,死…死了。” 清漓也赶紧上前,只见,那明老人,脸色发青,已然是没有生息了。 那个小女孩双眼通红,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颗颗滚落。 大声撕吼道:“不可能,不可能,明明早上奶奶还同我说话呢,她没有死。姐姐,求你救救我奶奶吧。” 清漓为了安抚她的情绪,用我生平以来,最温柔的语气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你奶奶没有死,她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没有战争,没有饥饿,邻里之间都非常的友好,她很幸福。” 小女孩这才止住了那如瀑布般的泪水,微微地抬起了小脸,语带天真的开口:“真的吗?那丫丫也要去找奶奶。” 看着她纯真的眼神,清漓只能继续的编下去:“但是那个世界只有像你奶奶那样的老人才能进去,丫丫可去不了。” 丫丫悲伤的开口:“丫丫想要奶奶,姐姐,丫丫怎样才可以去奶奶在的那个世界呀。” “丫丫要在这儿过个七八十年才能去哦。”清漓轻声哄她。 “好吧,那丫丫老了再去找奶奶,到时候奶奶肯定会做好吃的等丫丫。”说完她便笑了。 清漓问她,:“丫丫还有其她亲人吗?” “丫丫还有父亲。”她的童音响起。 “那你父亲呢?”清漓连忙追问。 她回:“奶奶说爸爸去打仗了,爸爸是英雄。” 听到这里,清漓强忍泪水,说:“那丫丫愿意跟姐姐走吗?姐姐那有好多好吃的。” 她迟疑片刻,“丫丫不要去,丫丫要陪奶奶。” 清漓回她:“你奶奶需要入土为安,丫丫不能不懂事哦,否则奶奶在另一个世界,会生丫丫的气的。” 她这才随我一同走了,当然,她的奶奶我自是派人安顿好了。 清漓带她回了宫,命我另一个贴身宫女小星,给丫丫找了件宫女的衣服,又命人去打了点水。 当帮丫丫洗漱更衣后,清漓才发现,她那脏兮兮的污泥下的小脸是如此的可爱,清漓捏了一把,柔声道:“丫丫以后就是姐姐的宫女了,好不好啊” 她回清漓:“好的姐姐。” 然后清漓便让她先去休息,又对小星说道:“你从明天起负责教她宫中的规距。” 她说:“好的,公主。” 于是清漓也去准备休息了,感觉这一天很是疲惫。 清漓先去泡了澡,谁知竟鬼使神差的在水里睡着了。 最后是冷醒的。清漓连忙穿好衣物去了床账。虽然清漓裹的非常的厚,但是仍是受了凉。 第二日,竟然高烧不退,清漓隐隐的可以听到皇上的呵斥声,与皇后的低泣。 24失忆 清漓想要睁开自己的眼,但是清漓的眼皮好似有千斤重。 清漓很想和皇后说一声“漓儿没事,母亲别担心,”但是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清漓感觉自己好困好困,但是清漓又不敢睡,清漓怕她睡了,这些太医们会受连累。 有好多人来来回回的来看望她,但是她渐渐的已什么都听不清了。清漓的意识慢慢的消失,清漓终究是昏了过去。 我的头好痛,好痛。我这是在哪里。是谁在抓着我的手。” 伴随着太医们诚惶诚恐的:“公主烧已经退了。今日就能醒过来了。” “公主?我是公主吗?” 清漓竭尽全力的想要起身,但是却仅仅动了几根手指。 清漓想要张口询问,:“我在哪儿,你们都是谁?” 但是嘴唇上下开合,仍是什么也说不出。 只听到一名女子的声音:“公主手指动了,动了。” 清漓又听到慌乱的脚步声,有人来到了我的身边,“漓儿,你醒了吗?漓儿。” “她的焦急令我动容,我一定是她很重要的人吧。” 清漓费力的睁开了她的双眼,一个衣着华丽,面带泪痕的美貌妇人映入了她的眼帘。 清漓缓缓开口:“请问,你是谁,漓儿是我吗?” 她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竟呆立当场,颤颤巍巍的开口:“漓儿,别闹了好不好…我是你的母后啊…” 清漓见她如此,忙说:“母后?你是我母亲?” 她表情更加的呆滞,用着悲凄的语调说到:“漓儿你别吓母后啊。” 又缓缓转身,厉声对另外的一群人吼到:“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公主怎会不认识我了。” 那群人诚惶诚恐的开口,道:“回皇后娘娘,只怕是高烧扰乱了公主的记忆,得需要一些时日才可以恢复。” 她的情绪稍微稳定了点,又问“何时才可以恢复!” 那群人,回她:“这…,这记忆之事得慢慢来。” 她禀退了那群人,朝清漓走来,清漓怯怯的看着她,不敢开口。 这时,她温柔的话语传来,消退了清漓的一些恐慌,:“漓儿别怕,母后一定会让你想起来的。” 然后她又给清漓介绍了一些人,指着一个面带担心的男子说:“这是你哥哥,你以前很喜欢跟他玩。” “这两个是你的贴身宫女小月和小星…”她向清漓介绍了许多许多人,清漓虽然记不住,但是清漓看了一眼她憔悴的脸色,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她对清漓说你需要好好休息休息。说完她便走了。 于是清漓便又躺了会儿。清漓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又一次的陷入了她的梦乡。 好多模糊的画面在清漓脑海里出现,清漓都抓不住,好似有个人让她一定不能忘了他,让她一定要等他,清漓看不清他的模样,不过清漓记住了他的名字。 一个很淡雅的名字,“离殇”。 雨停了,彩虹悄然出现,给天空架上一座七彩的桥梁。仿佛可以跨过天与地的距离。 是啊,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没有记忆便没有记忆吧,至少我是个公主!” 可能是刚刚那碗粥的缘故,清漓竟觉的有了些力气。 清漓唤来小月,让小月她梳洗了一番,又询问了一下宫中的基本状况,清漓便想要出去看看。 清漓对宫里的一切都很新奇,伴随着轻轻的蛙叫声,清漓走到一个小厅里。 看着旁边池子里的小鱼欢快的跳跃。还有那一朵朵的荷花,极力的舒展着自己的花瓣,好似要向所有人说:“看,我多美。”是啊很美,令清漓久久留连,缓缓回神。 清漓吩咐小月给她拿来了一些饵食,一点点的往池子里洒。 看着那些小鱼一点点聚拢,一点点散开,又散开又聚拢。清漓觉得趣味十足,竟缓缓的笑出了声。 “公主,听说您病了,您现在好些了吗?”一个磁性却不失性感的声音传到了清漓的耳膜。 清漓缓缓回头,回道:“谢谢关心,清漓已经好些了。” 说完,清漓便想要走了,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失忆的事情,并且她也不知道他是敌是友。 谁知他竟拦在了清漓的面前,缓缓的走近清漓,清漓略皱眉头,十分不喜他的行径。 他怎敢离我如此之近! 他微微一笑,欢快的说:“我知道公主忘了我了,不过公主不用怕,我是不会害你的。” 清漓的耳膜微微震动,她连忙后退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 “虽然他说了不会害我,但是,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他还如此的无理,莫非是个登徒子!” 清漓心里略略疑惑。 “并且,母后将我失忆的消息封锁了,除了在场之人外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人是如何知晓的?” 25新奇 清漓愤愤跺脚,恶狠狠的问:“你想怎样?” 他停顿一刻,缓缓的道:“漓儿之前曾答应过要陪我游湖,你看今日如何?” 清漓眉头紧紧蹙在一起,不知怎的,她竟有点不喜此人,更何况她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到底有何目的。 清漓思索了一会儿回他:“我身子还没有全好,改天吧。” 他盯了清漓一会儿,眼里好似闪过一道光芒,开口问:“那何时呢?” 清漓不明他是敌是友,所以沉思一刻说:“下个月,天气好的时候吧!” 他这时才轻笑着让开。 清漓连忙疾步离开,未曾回头看他一眼。 待清漓走到一个石子铺成的小路上,清漓忧虑的问小月:“他是何人,我之前与他是何关系?” 小月缓缓回她:“此人是左将军家庶子,名叫黎殇,小姐与他算是相熟,您之前都称他为殇大哥” “黎”殇!难道他就是我梦中之人? 清漓怀着疑惑回到了她的寝殿,这时,一个非常年幼的小宫女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我竟会让如此小的孩子来服侍我,”清漓满心不解。 还没等清漓开口询问,小月就为她解了疑惑,原来那先小宫女竟是她从宫外带过来的,名字叫丫丫。 小月接着把她在宫外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的给她描述了一番。 清漓顿时窃喜起来,我之前竟做了这么多事。 清漓迫切的想要去看看她之前究竟是怎样的人。 “走,我们出宫转转。”说完,清漓便急匆匆的换了衣服,坐上了离宫的马车。 风儿偷偷的从帘外钻进车厢,轻柔的抚摸清漓的脸颊,又缓缓的钻进清漓的衣领,带来一阵清凉,另清漓心情舒畅。 清漓怀着好奇的心情迈下了马车,忽而听到有人吆喝:“卖糖葫芦,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卖……” 看着那红红的一串,勾起了清漓的馋虫,清漓的嘴里泛起了一阵涟漪,清漓竭力止住要往下流的口水,走上前去。 眼睛紧紧盯着糖葫芦,问道:“这个怎么卖?” 那个老伯用着沧桑的声音说:“两文钱,小姐来一串吗?酸酸甜甜很是爽口的。” 清漓的贴身婢女付了钱,然后清漓拿着那如火一样红的糖葫芦,匆匆的放入了她微张的口。 清漓先轻轻咬了一下它外层的糖衣,仿佛甜到了她的心里。 清漓又咬了一小口内里,酸与甜相交融,像在交战,又像友好的仿佛要结为一体,真真是一场味觉的盛宴! 然后清漓便继续去逛,我惊叫道:“小月,小月,你看这用纸做的莲花,竟如此的栩栩如生,太精致了!” 清漓拿起其中一朵,伸手去摸了摸,然后小月便付了钱。 这是清漓失忆后,最开心的一刻了,一切都那么的新奇,让清漓充满了探索的欲望。 “娘,你看,是那个给了我们一钉银子的小姐姐。” 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娃娃的声音传了过来。 清漓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在那里卖一些剪纸,旁边还跟着一个小娃娃。 清漓缓步走了过去,那个妇人欣喜的开口:“小姐,您看看有什么看的上的尽管拿走,我的手艺粗略,希望小姐不要嫌弃。” 清漓微微一笑,见那个妇人呆愣的看着清漓,清漓的眼神略过那些剪纸,只觉比宫里的也没有逊色太多。 清漓拿起其中的一对鸳鸯剪纸,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清漓还没来的及抓住,头竟有些微痛。清漓抚了抚自己的头。 轻轻的说:“那怎么能行,我买了这个吧。”说完,清漓用眼神示意小月。 但是那个妇人怎么都不收,她急急的开口:“小姐,您上次给我们的银子已经够多了,这个剪纸顶多五六文钱,您实在是别给我们了,我心里过意不去!您看要是有喜欢的拿走便是。” 那个小娃娃也说:“对呀对呀,姐姐您上次给我们的钱我们现在都还有呢,现在我们每天都可以吃上一顿饭了!” 清漓本是想问,难道你们每天只吃一次饭吗? 但是看着他们的衣着,与质朴的眼神,清漓心下了然。 终究什么也没问,默默的拿着那个鸳鸯的剪纸离开了。 待走开几步,清漓对小月说:“过会儿,找个人去照扶一下那两人的生意。” 清漓本打算再去逛会儿,但是天色已经不早了,小月也提醒她该回宫了,在我要上马车之时,一个食店吸引了她的视线。 络绎不绝的衣着华丽的人往里走去,但是让她停顿的不是这个,… 26皇姐 而是那种隐隐的熟悉感,她好像和一个人来过这里,是谁呢? 清漓问小月,小月回她:“这是你和黎殇公子初次见面的地方,当时您与之相谈甚欢。” 是吗?清漓隐隐的觉着不是这样。清漓怀着疑虑上了马车,静静地等待着回宫。 清漓在床上辗转反侧,怎样都无法入眠,因此,她缓缓的披上外衣,抬步出了她的寝殿。 月亮高高悬挂在空中,星星向她眨着眼睛,树叶随风飘落。 本是一幅美好的画面清漓却感到了丝丝的孤独。 清漓的心好像缺了一角。是因为今天的那个黎殇,那个清漓之前都叫殇大哥的黎殇吗? 清漓吩咐小星和小月帮她搬来了一个美人塌清漓躺在上面静静观赏天空,神思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公主,天凉,加件披风吧。”小月轻轻的对她说到。 清漓微微点头,小月便给她披上了。 “如果那个殇大哥便是我梦中的离殇,那么我之前是不是暗暗的喜欢他?清漓不得而知。” 每当清漓想要回想之前的事情时,便会感觉头痛难忍,清漓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就这样坐到了后半夜,缓缓的睡了过去。 暗夜变为白昼,微弱柔和的月光,换成了耀眼灼热的阳光。 清漓微微揭了揭眼皮。抬手挡了挡光,轻轻揉了揉被灼痛的眼睛,唤来了宫女,让她们帮她洗漱更衣后,她便去用餐了。 这时一个面带微笑,满脸温柔的清秀佳人来到了她的面前。 她柔柔的开口:“漓儿这几个月怎么没有去找皇姐说说话?” 清漓轻轻的说:“漓儿身子刚好,所以才没有去找皇姐。” 清漓暗暗猜测,这么温柔的女子,我应与她关系不错吧。 她呵呵一笑,对清漓说:“我今日来是为了让漓儿为我送亲。” 送亲?清漓疑惑开口,:“皇姐何时嫁人呢?” 她回清漓:“就在下月初一。” 清漓停顿一下,道:“那皇姐必定是最美的新娘,我能给皇姐送亲可是漓儿的荣幸呢。” 她唇角微勾,双眼含笑:“就你调皮。” 然后便拉着清漓去散步了,她和清漓说了很多,眉眼间带着喜意。 清漓看到这样的她,也被她感染的轻轻低笑。 每当清漓问她,她的未婚夫婿时,她都粉面含羞,眼里的柔意仿似要滴出水来。 在清漓与她的对话里,清漓知道了她原来只是为她的家族考虑,才选的百里侯府的二公子做她的夫婿。 但是后来在与里侯府呢二公子的相处中,发现此人甚是风趣幽默,为人处事也极为有礼,很是谦逊,竟被他深深的吸引住了。 清漓暗暗惊叹,原来感情还是可以培养的。 那么我若是多与殇大哥相处会不会慢慢的想起对他的感觉,想起我丢失的记忆呢?清漓深觉此法可行。 “清漓,想什么呢?”皇姐的呼唤拉回了清漓的思绪。 清漓调叙她:“想皇姐结亲的场面呢。” 皇姐羞涩一笑,缓了一会又语重心长的和我说:“漓儿你及笄已快半年了,也该想想自己的事了。” “怎么扯到我了,”清漓一脸莫名,夸张的和皇姐说:“漓儿想多陪母后几年,皇姐就别管我了,再说了以我的绝世美貌,皇姐还怕我嫁不出去吗?” 皇姐无奈的看了清漓一眼,包含着关心,亦包含着纵容。 虽然清漓忘了以前的事情,但是清漓却是非常的喜爱她的皇姐,仿佛,清漓做什么皇姐都会包容她一样。 因为皇姐婚期已近,有许多东西要置办,婚服也要亲自绣,所以她又陪了清漓一会儿,便匆匆向清漓告辞了。 清漓却是比较空闲,皇后因为清漓失忆了,所以没有给她安排任何的课业,清漓在寝宫呆着实在无聊,所以便没有回去。 清漓接着逛了,边逛边看风景,清漓被一片玫瑰花田吸引住了。 清漓缓缓的走过去,想要摘一朵,这时有个小宫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何人如此大胆,敢动兰妃娘娘的玫瑰花田。” 清漓缓缓转身,只见那小宫女所说的兰妃就在那里站着。 清漓缓缓开口:“别说我现在并没有摘,便是我摘了,难道兰妃娘娘要因为这么一朵小小的花罚我吗?” 只见那个兰妃双眼含泪,好像被清漓欺负了似的说:“公主怎可以蓄意破坏,皇上为我特地种的花田呢?” 呵,好一个蓄意破坏,好一个特地! 本是一个简单的欣赏,却被她扭曲成了这般,还搬出父皇来压我,真是好手段。 清漓轻轻的回她:“我没有摘这片花海里的任何一朵花,你说如果闹到父皇那里,父皇是斥责你这个无理取闹的妃子,还是斥责我这个刚刚大病过一场的嫡公主。” 说完,清漓便走了,也没有看她的反应。 27送亲 骄阳似火,为这喜事添上了一笔红色的光芒。 伴随着嘈杂的喜乐声与喜娘的呼喊声,清漓将皇姐送上了花轿。 看到皇姐能够嫁给她心爱的人,清漓很为皇姐开心,皇上和皇后也来给皇姐送亲,本来是欢欢喜喜的事情,但是皇上竟当众下旨,给清漓和黎殇赐了婚! 清漓想要说什么,但是皇上却先她一步说:“朕早就有意撮合你们,但是因为你身体的问题才延后了,此事就这么定了。” 如果是昨日之前清漓可能就这么答应了,但是昨日清漓收到的来信,却告诉她,也许她脑海中的身影并不是这个黎殇。 信中的内容表现的和清漓很是亲昵,并且署名也是离殇!信里写着,此战大胜,不日便归! 婚宴结束后清漓心事忡忡的回到了她的寝殿,一连几日闷闷不乐。 皇后对清漓道:“漓儿,那黎殇虽然身份不高,但是母后已经帮你打听过了,品德端正,你父皇那里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你…”订婚宴就安排在大军凯旋之日,到时也许殇儿也能赶上。 清漓浑身一阵:“殇儿?”是给我写信的那个离殇吗? 母后劝完清漓遍走了。清漓拼命想要想起来之前的事,可是却头疼欲裂,小月连忙给清漓请了太医过来,太医让清漓不要着急恢复记忆,让清漓顺其自然。 第二天黎殇就来看清漓了,他说:“听闻公主身体不适,特来看看。” 清漓缓缓的答:“已无事了。” 他接着道:“今日天色正好,不如我们去游湖?兴许公主游玩一番,心情一好,身体也就大好了。” 清漓便跟着他出去了,清漓本是一个话多之人,但是和他在一块清漓竟不知说什么,只感觉空气都凝结了。 碧波湖,确实很美,湖面薄雾笼罩。日光照射在水面波光粼粼的,但是清漓却没有感觉到开心。 也许是陪清漓的人不对,也许是清漓没有记忆,总之,清漓整日就像个行尸走肉的,跟着他的步伐。 即使他仪表非凡,即使他温润有礼,但是清漓总感觉他内心深处隐藏着深深的恶意! 正在清漓出神的时候,他走到了清漓的身边,他的手碰到了清漓的手,他竟想拉清漓!清漓连忙弹开,用手帕擦了擦被他碰过的地方,身上涌起一片恶寒。 清漓还没有质问他,只见他皮笑,肉不笑的质问清漓道:“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清漓简直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她的心情了,清漓只知道她很生气,很生气。 清漓缓缓的输出一口气,竭力压住要到喉咙的怒火,说:“男女有别,你不知道吗?” 他无事清漓的愤怒,用冰冷的语气说:“公主难道忘了我们已经订婚了,对于我们北陵国的未婚男女来说,这点儿触碰算的了什么!” 清漓深深的感觉到他的恶心,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赶上清漓冷冷的说:“公主这么快便要走吗?” “走又何妨?”清漓气愤的回他。 他幽幽的道:“公主要走便走吧,可以了这好风光。” 什么好风光,即使是再美的风景,清漓现在也感受不到。 清漓没搭理他,疾步离开。 他凉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公主别忘了,皇上已经下旨为我们赐婚了,过几日便是我们的订婚宴!” 清漓丝毫没有管他说的什么? 清漓已然确定了他不是她心中的那个人。 清漓回宫之后就计划应对之策,让父皇取消订婚已是不可能的事了,清漓这段时间了解到,父皇有心想要打压她的外家丞相府。 所以这次的赐婚便是他的手笔。 “黎殇,应是父皇的人!” 实在没有办法的清漓打算先假意与他订了这个婚,等结婚之时,大不了逃婚! 下定决心的清漓顿感轻松了许多。 清漓让小月给她拿了点萱纸和一些名士的字。 清漓静静地临摹,并且暗暗地整理着自她失忆以来发生的事。 慢慢的清漓竟隐隐地抓住了点她脑海中的记忆碎片,脑海中显现出了一个年岁不大的男子的脸,但是当清漓想要看的更加分明时,它就碎掉了。 清漓怕头疼再次袭来,便没有深想,就这样顺其自然吧,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 “只希望那一天快些到来,让我走出现在的困局,让我理清我的心意。” 28吻 微风伴着水汽,抚摸着人们的脸颊。清漓的订婚宴便是在今天。 因为皇上要迎接归来的将士们,便没有来出席清漓的订婚宴。 清漓在自己的席位上百无聊赖的吃着点心,浑然不管周围人的祝贺,只希望这场宴席赶快结束。 皇后让清漓和黎殇站到一起去,清漓百般不愿,但为了她之后的计划可以顺利进行,清漓还是去了。 谁知清漓刚到他身边。 就有一男子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他浑然不管宾客们的震惊,拉起清漓便要出去。 看到他这么气急败坏的样子与凶狠的眼神,清漓怕极了,清漓用求救的眼神看着皇后。 皇后也一脸震惊的看着那名男子说:“殇儿,你怎么来了?” 殇儿!难道他便是给我写信的那名男子!清漓的恐惧减缓了点。 若是他能带我离开也是不错,我也就犯不着虚与委蛇了。 他浑身凌厉的气息吓退了其他想要救下清漓的宾客们,护卫想要追出去,却被皇后拦住了。 黎殇见此,阴狠的开口:“你竟敢抓我的未婚妻?” 离殇呵呵一笑:“你的未婚妻?漓儿可早就与我私定终身了!” 他说完,便快速的带清漓离去了,黎殇在后面紧紧的追着,但是终究还是让他带清漓跑走了 刚走远一点,他便恶狠狠的捏住清漓的下巴,厉声质问:“你竟然敢和别人订婚!你答应过我什么你都忘记了吗!” 看着他想要杀人的眼神,清漓浑身颤抖,弱弱的回了一句:“确实忘了。” “哈哈,忘了,好一个忘了”他疯狂说完,便狠狠将清漓的头抬起,清漓微张着唇,想要辩解,他却直接吻住了清漓的唇。 清漓呼吸已经有些紊乱了,微微的挣扎着,却是撼动不了他半分, 离殇接着继续着他的动作。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他终于松开了清漓的唇,他脸色稍缓,却依旧用着狠厉的语气,就像他的吻一样的狠厉,:“想起来了么?” 清漓真的想不起来答应过他什么,清漓眼中的泪珠,仿佛马上要滴下来似的,清漓极其委屈的和他说:“没…,没想起来…” “呵,没想到漓儿胆子已经这么大了。” 清漓在他发怒之前赶紧说:“我失忆了,我我…,我真的想不起来”。 他盯着清漓的眼,盯了很久,缓缓开口:“失忆了?” 清漓连忙道:“真的,不信你问母后。 “那今天是怎么回事!”离殇气急败坏的问清漓。 清漓更加的委屈了:“我也不想的呀,父皇给我赐的婚,我能有什么办法?”说着说着,两颗透明的液体缓缓的滚落,又慢慢的滴到了他的手背。 离殇怔了一怔,说:“这件事交给我,你不许再和他有往来。” 清漓抽抽噎噎的回他:“好,那你能不能先松开我。” 他的手还紧紧的钳制着清漓的下巴,令清漓感到一阵灼痛。 他松了松力道,又附上了清漓的唇,但是却不像刚刚的那个带着惩罚意味的吻。 这个吻很小心,很认真,仿佛是丢了许久的东西终于拿回来了。 他又开口了:“我叫离殇,是你的未来夫君,可记清楚了。” 被他这么的吻着,清漓哪里还敢反驳他,清漓用柔的仿佛能滴下水来的声音回道:“记…,记清楚了…” 离殇仿佛终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瞧着清漓羞囧的样子。 他用着极其认真的表情,说着骗人的话:“羞什么羞,之前你经常吻我都不知道羞,怎滴这次我礼尚往来吻吻你,你便羞了?” 清漓震惊了,我之前真的经常吻他吗?看着离殇的表情又不像是在骗她,清漓竟信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他坑了。 更没想到,离殇之后坑她坑的是越发的熟练了,直到把她坑到… 清漓现在还天真的说:“那,那是之前的事了,反正我以后不会亲你了,你不能再这样了。” 他假装生气,说:“那可不行,我出去了几年,好不容易历经生死,回来了,你不仅敢和别人订婚,竟还想剥夺我的福利,简直是痴人说梦!” 清漓弱弱的说:“那…我不管,反正你以后不能这样了!大不了!大不了我还像之前一样亲你便是。” 清漓心里默默想着,嗯,亲手背也是亲,先忽悠了他在说。熟不知到底是谁被忽悠了! 离殇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他因为刚回京便听到她订婚之事生的气终于消散了。 他轻轻的低笑一声,说:“走,我送你回宫,你且在宫里乖乖等我。” 说罢,他便将清漓带上了马背,一只手抱着清漓,一只手牵着缰绳,疾驰而去。 清漓在她的寝殿里静静地端坐着,感觉这一切是如此的不真实。 订婚宴就这样的结束了,还多了个脾气恶劣的男人,说是她未婚夫。 清漓轻轻的掐了掐自己,撕,很疼。 脑海里想着刚刚的事情,清漓的脸刷的又红了,连鼻尖也不能幸免,仿佛他呼出的热气,仍然在她身上缠绕。 29放灯 清漓本以为他说的等他,至少也是几日后,谁知当天晚上他便来了。 离殇微笑着对清漓说,:“你是我的了。” 清漓怀疑的问他:“我的婚事解决了?” 他恶劣的指了指他的唇,说:“亲一口就告诉你。” 亲个鬼,清漓没有搭理他,他倒是没有为难清漓,直接道:“我出马,当然解决了。” 清漓震惊的问他,:“怎么解决的。” 要知道清漓可是怎样求皇上都没用,他是怎么办到的,清漓实在是好奇。 离殇嬉笑着回清漓:“自然是用我这两年多的军功加上军权换的!” “军权!”清漓默念一遍。 父皇这两年来针对相府,自然不仅仅是因为相府势大,最主要的还是因为离殇这厮在军中屡立奇功,在军中的地位直线上升。 若是到时候离殇手里的军权和相权相结合,要推我哥清幽继位恐不是难事,故而,父皇才迫切的想要消丞相府的权。 离殇如此做,即归还了军权给父皇,又借机表了忠心,父皇仅仅交出我,便可轻易达到他消权的目的,又何乐而不为呢? 想通之后清漓紧紧的盯着他,没有说话。 离殇又开口了,还有一个好消息,你听不听。 好消息?清漓抬头问他:“什么好消息?” 他唇角微勾,眉眼弯弯,回:“自然是…,自然是皇上将你许给我了。” “这算什么好消息,虽然说我之前可能和他的关系很亲密,但是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呀!” 清漓平复了一下波动的心绪,缓缓开口:“那个…离殇…,可能之前我们的关系很亲密,但是我现在真的,什么都不记的了,婚约之事等我恢复记忆了再说好不好?” “不好。”离殇厉声回清漓。 离殇内心想的是,要不趁着你失忆这段时间好好忽悠忽悠你,等你恢复了记忆,我定要麻烦一些的! 若我们成亲之后,你再恢复记忆,到时木已成舟,你也没有办法。 想完,他越发觉着应该尽早成亲。 于是接着忽悠道:“你之前可和我定好,待我归来之日我们便成亲的,可是当我怀着喜悦的心情去找你时,你却在和别人订婚,你要补偿我,我们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清漓脑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然深深的着他说的对! 于是便没有反驳他。 他偷偷的瞧了眼清漓,见清漓没有反对,内心暗暗窃喜。 离殇悄悄地想:小漓儿失忆后可真好骗,有点不想让她找回记忆了。 他又说了一句,:“走,陪我出宫逛逛。” “现在是晚上,我怎能和男子,随意出宫!”清漓狠狠的对他说。 他不以为意的说:“反正你迟早要嫁给我的,这有什么?” 清漓本想坚定的拒绝他,谁知他又扮起了可怜:“我两年多没回京了,想让小漓儿陪我出去走走看看,这么简单的小要求,漓儿都不答应我吗?” 清漓看到反差如此之大的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谁知他,抓起清漓的手,便将清漓拉了出去。 清漓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和他坐上出宫的马车。话说,我还没有在夜晚出去过呢! 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商贩们也都脸上带着微笑,大声的叫卖着。好似在庆贺北陵国的胜利! 竟比白天还要热闹。漓殇那厮走到那个猫形的灯那里,对清漓说,:“漓儿看,那个像不像你!” 清漓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是离殇竟然笑了。 清漓一下子泄了气,我就那么没有威慑力吗? 他看着清漓的眼睛,道:“真像。” 清漓刚想夺过那个灯,摔到他那张讨厌的脸上。那个卖灯的老者说:“公子,只要您花十文钱,猜个灯谜,若是猜中,你便可以将这个灯送予这位小姐。” 他缓缓地交了钱,然后略了一眼灯谜,就猜中了,拿着那个灯嬉笑着对我说:“小漓儿,这个送你了,你的缩小版。” 清漓怔愣片刻,气的吼他:“你的缩小版,然后拿过他手里的灯,扔到了路边。” 他连忙赶了过来拉住了我的手,轻轻哄我:“小漓儿,别气了,我带你去玩别的!” 说完便牵着清漓的手往远处走去。 他带清漓来了一个小池旁边,那里聚集了好多成对的男女,清漓疑惑问他:“来这儿干什么?” 他没有回清漓,仅仅让清漓稍等片刻,然后他去旁边和一个商贩,说了什么,最后递了一点钱过去。 他拿着一个莲花灯,步履欢快的走了过来。 然后他往灯上写上了他的名字,接着他递给了清漓,用柔的让清漓感到战栗的声音说:“漓儿,在我名字的下面写上你的名字。” 真是搞不懂,为何要在这个灯上写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但是清漓还是依他所说的写了。 他又轻轻的拉起清漓走到了河边,让清漓和他一块放灯。 河里有许多的莲花灯,灯光映照着水波,真是美极了。清漓的脸上不自觉的挂上了笑容。 30一世共沉浮 皓月当空,极力的挥洒着银白的光,好似在逡巡着每一片土地。竭力的辨别着每一个人的面貌。 清漓扭头去看离殇,离殇也正在盯着她,那里面的情意,深到让清漓看不透。 离殇缓缓的说:“漓儿,你知道在这里放莲花灯意味着什么吗?” 清漓自是不知道的,但是看着周围浓情蜜意的男女们,清漓大约猜到了几分。 清漓用轻如蚊蝇的声音回他:“不是你让我放的么?” 离殇紧紧地盯着清漓的眼,那里面含的东西像要把清漓溺毙,清漓略感不自在的撇开了视线。 他低沉的嗓音响起:“一生一世,共沉浮。” 接着他解释道:“莲花灯上写着两人的名字,代表着两人一体,让它随水流而去,不管是沉是浮,那两人都会一起。” 清漓耳根发热,脸颊发烫,就连心里也涌进了一团火焰,像要将她灼烧殆尽。 清漓语无伦次的回他:“谁…谁要和你共沉浮。哼” 说完清漓慌忙地低下了她的头,想要掩饰自己的羞态。 他却不给清漓逃避的机会,坚定的捧住清漓的脸,用视线紧紧的锁着清漓,轻柔的说:“漓儿,我是认真的,一生一世与你共沉浮!” 说完他向清漓凑近,他的呼吸与清漓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清漓本以为离殇又要吻她,连忙闭上了眼睛,谁知等了许久,清漓预料中的吻没有袭来,却听到了一声轻笑,低沉中带着遏制不住的喜意。 清漓睁开眼睛,略带囧意的看着他。 离殇微勾着嘴唇,调叙道:“小漓儿,不会以为我要吻你吧!” 清漓被他猜中心思了,更加的羞囧了,羞涩中又带了点气愤,狠瞪了他一眼,便想要起身跑开。 但是这时他又委屈的说:“冤枉啊,不是我不想这样做,是你自己说你会主动吻我,让我不要吻你。” 清漓才不信他会这样的听她的话。 清漓恶狠狠地看着他,用着轻柔的声音说:“让我吻你是吧!好啊,你闭上眼睛,默默数到一百,我给你个惊喜!。” 他听话的按清漓说的做了,清漓抬起我的小拳头,给了他一个爆栗,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跑开,远远的对他说:“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也让你尝尝被戏耍的滋味,哼,清漓跑到了一个卖面具的商贩那里,拿了个面具戴在了脸上,留给商贩一根朱钗。 眼见他要过来,清漓赶忙冲进了人群中,渐渐的人群将她淹没。 清漓起初跑的很尽兴,可是过了一会儿离殇还没有追过来,我清漓便开始看街上的东西了,有几个清漓没见过的小吃,清漓好想吃,但是无奈没有银子。 清漓暗想,该死的离殇怎么还不过来,哼! 清漓又等了会儿,实在有些饿了,便想再用一件饰品来换取那些小吃。 这时一个浑身上下都彰显着富态的男子走了过来,对清漓说:“小姐,我帮你买下来吧。” “呵,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莫非他就是小宫女们给我讲的故事中的地撇流氓,清漓刚要恶声拒绝。” 这时消失了好久的离殇,总算是出现了,他一把搂着清漓的肩说:“小漓儿可让我好找。” 又暗暗用眼神威胁了一番那名男子,那名疑似地撇流氓的男子赶忙跑走了。 离殇暗想,本来打算让小漓儿着急一会儿再出现,没想到竟有人敢去找小漓儿搭讪,真是不想活了。 清漓小声抱怨他:“你怎么这么笨,这么久才找来。” 离殇默默叫冤,他一直都在暗中看着她。 看着她以为自己逃掉而暗暗窃喜的生动表情,看到她想买东西却没带银子而暗暗忧虑蹙眉的样子。 他怎么会跟丢她呢。不过确实是因为自己一直不出现,因而把她惹恼了。 哎,自己作的还是要自己哄呀! 他缓缓开口:“我错了,以后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找到小漓儿的,小漓儿就别怪我了。” 清漓傲娇的开口:“那这次就先原谅你了,再有下次,哼哼…” 离殇又连忙保证了一番。 但是离殇却没想到后来发生的那件事,他又一次没有做到他的诺言。 也让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也是那一次使他永远失去了他的小漓儿,痛不堪言,终是郁郁而终。 离殇保证完后看着浓郁的月色又说:“我现在送你回宫吧,你要是想逛,我们下次再出来。” 于是便将清漓送回了宫中,自己乘着月色离去。 31议合 树儿随风摇摆,云儿在空中变来变去。几乎所有人都着上了正装。 所有人都拿出自己最好的姿态,去展示北陵国的气度,准备迎接贵宾的到来。 随着沉稳的脚步声,小国联盟领头国南烟国的代表人及其随行人员,走进了大殿,来商量议和之事。 这次的战争虽然北陵国胜了,但是接近三年的战争,北陵国也受到了重创。 繁重的赋税,以及战火的波及让百姓们苦不堪言,可以算的上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只见南烟国的太子缓缓的开口,:“贵国想要让我们每年上贡,也需要向我们展现一下贵国的实力吧!” “不如和我们此试一番让我们也见识见识,北陵国的强大。” 皇上自然是答应了,作为胜利国,北陵们自不会失了大国形象。 于是经过双方的商议,比试就定在了第二天。 今天自然是给他们接风,父皇和母后坐在首位。 清漓作为嫡公主,也坐在了颇为靠前的位置。 清漓本以为她仅仅需要走个过场而已,毕竟两国之事,清漓也插不上什么手。 但事实告诉她,她想的太简单了。 清漓察觉到一名身穿蓝色衣裙的貌美女子正不怀好意的看着她。 清漓有点莫名,要知道清漓之前可从未见过她,即使在清漓失忆之前,清漓也没有机会见她这个敌国之人啊! 看她与那名南烟国太子南寻亲近的样子,这名女子的身份应该也不低。 不知她和那个南寻耳语了什么,她转步向清漓走来,微勾着唇,带着点审视意味的开口:“你就是清漓?” 清漓略带防备的答:“有何事?” 她又开口说:“不知道明天你有没有胆子和我比一场?” 听到她这个挑衅的话语,清漓有点恼了。 不过,清漓还没来的及开口,清漓的哥哥清幽便替她答了,“我妹妹身子不好,所以不会参加比试,还请南玲公主见谅。” “偶?贵国的公主这么弱吗?”她不屑的开口。 听到她这样说,清漓内心十分的气愤。 清漓赶在她哥哥答话之前回:“本公主只是不屑用武力而已,不知南玲公主你敢不敢和我比文。” 那个南玲公主,用着嫉恨的眼神盯着清漓,说:“哦,那就恭候公主明天的表现了,可别让我太失望!”说完她便走了。 虽然清漓有时颇爱玩闹,但是诗文字画什么的她自认还是很好的。 虽然搞不懂莫名奇妙的敌意是从何而来,但是既然敢挑衅本公主,那就要做好失败的准备,清漓如是想着。 离殇看到清漓这边的情况,也赶忙来到了清漓身边。 焦急的问:“她向你说什么了?你可有何事?” 看到离殇这么担心她,清漓盯着离殇答:“没有什么。” 离殇略带怀疑的看着清漓,又缓缓开口:“离那个南玲远点,她可不是什么善茬。” 他怎么会认识那个南玲公主,见那个什么南玲公主过来,他便疾步赶来了?还这么的了解她! 清漓恶狠狠的对他说:“你和她不会有什么吧!” 他眼神躲闪了一下,连忙保证:“绝对没有,小漓儿要相信我是只爱你一人的,我怎会和她人有所瓜葛。” 清漓被他突然的甜言蜜语搞的晕头转向,便没有深究此事。 清漓语气微软,道“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便是,如果你真敢和别的女子有什么,大不了我弃了你便是,哼。” 离殇微微一僵,便笑了笑说:“我有漓儿一个就够了,哪里会对其他人有兴趣!漓儿就放宽心吧。” 说完,他便走开了,不知怎的,清漓总觉得他的背影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那个南烟国太子也瞥了清漓一眼。清漓暗暗想,怎么妹妹刚来挑衅完哥哥又要来吗? 事实告诉清漓,她想多了,他仅仅是皱了下眉头,便去和父皇商议明天的比试之事,与议和之事了。 清漓父皇对他的态度还算热情,因为他作为小国联盟里的主和派,与我们的利益是相一致的。 看着他们的神色,对于议和的内容谈的还算是融洽。 皇上说到:“若是明天我方胜了他们就要每年向我们交一次贡,若是他们胜了,那便改为两年一交。” 因为这次的赌注比较大,所以两国都非常的重视。 皇上也将这次的比试全权交给了清幽准备。 作为参与比赛的一员,清漓深感自己的压力之大,比赛一共就五场。 两场比武,一场射箭。 另外的两场便是文比。 清漓等着宴席结束,便赶紧的回去准备了,虽然临时抱佛脚没有什么用处,但准备准备总是好的。 32箭比 清晨的露水在绿色的叶片上缓缓的滑动,清漓本想用手承接一滴微露,它却似有所觉,急忙的滑落到了地面,给大地添了一点湿意。 清漓带着紧张的心情向比试场走去。 刚进场,就被离殇拦住,他焦急的开口:“你怎么也参加今天的比试了,我不是和你说过别和那个南玲有什么交集吗?” 清漓淡淡的看着他:“你不相信我的实力吗?” 离殇更加的焦灼了:“那个南玲如果在台上耍什么手段伤害你怎么办?” 清漓深觉离殇就是太过忧虑了,我和那个南玲只是文比,她能耍什么手段?更何况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不过看到离殇这样的担心她,清漓的心里还是略微的有丝甜意的。 清漓柔柔的开口安抚他:“没事的,再说不是还有你保护我吗?” 离殇紧紧的蹙着眉头,像是知道此事已成定局,也像是在纵容着清漓,缓缓开口:“那你小心一些,我会一直注意着你的!” 说完,他衣衫随风摆动,走向了他的席位。 清漓自然也回到了她的位置上。我抬眼打量着周围。 只见那个南玲今天穿的很是华丽,头部带着两根金钗,两根玉钗。 颈部和手腕也闪烁着水晶的光泽,正双眼含媚的看向离殇和哥哥他们那边。 她可能感受到了清漓的打量,也转头看向了清漓。 那双杏眸一瞪,眉微微上挑,虽是在挑衅我,不过清漓也不能否认她确实美貌。 若清漓是个男子,恐怕此时只会感到心口一滞,被她勾走魂魄吧! 只可惜清漓是个女子,还是个傲气的女子,清漓感受到了挑衅,自是要瞪回去。 清漓双眸潋滟,里面的柔柔水光化成一道道的厉光,向她直射回去。 之后清漓便没有在管她,伴随着一声高喝,比赛已经开始了。 第一场是射箭。 南烟国派出的是一皮肤偏暗色,两眼微小,身材不算高大的男子出战。 而清漓方派出的是百里府的二子,也是清漓大姐清纭公主的夫君百里渊。 百里渊的相貌以及气度着实胜过那名南烟国男子太多。 不过射箭谁更剩一筹现在还不得而知。 因为北陵国是东道主,所以为了显示北陵国的礼貌,自是让南烟国先开始了。 一道破空声响起,清漓的双眼刚锁定那名南烟国男子的双手,他的箭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听见去看环数的人回禀道:“正中靶心。” 真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本是如此平凡的一个人,竟然箭术如此的惊人! 清漓默默的在心里为她的姐夫百里渊捏了一把汗。 那个南烟国的太子呵呵一笑,开口:“期待北陵国的表现了。” 皇上回:“此人箭术确实了得,我方也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而后一脸凝重的盯着百里渊。 百里渊却并没有因为对手强大而紧张。 他稳稳地扎好马步,张开双臂,微微地向后一拉,我的眼前又是一花,正中靶心! 最后经过双方的评判,此局为平局,所以需要加试一局。 这次双方每人三箭,还是南烟国的那名小眼男子先射。三箭齐射,气势恢宏,正中靶心! 清漓他们现在都用沉重的眼神望向百里渊,因为对方,实在很强。 百里渊这时也感受到了些许的压力。 不过他仍是沉稳的拉动弓箭。箭如飞鸿,竟也射中了靶心!清漓他们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时皇上哈哈一笑,道:“看来这两人箭术都很高超,真是棋逢对手,不如我们先进行下一场,若是后面几场比试都分不出胜负,再让他们接着比试?” 南烟国太子南寻,也回以一笑,道:“看来这两人短时间内是分不出胜负了,那便如您所言先进行下一场吧!” 百里渊和那位男子都向对方微微点头,以示尊重,便齐齐下了场。 双方都缓了一会儿,然后南烟国派出了一魁梧男子来进行第二场比试,我方派出的是黎殇。 清漓虽然现在不喜这个黎殇,但是为了她北陵国的荣誉,她自是无比的期望他可以胜出的。 从南烟国派出的那名男子的身高和体态上来看,很是厉害,清漓默默的为黎殇捏了把汗。 不过经过刚才的一场比试,清漓现在不能妄加评判究竟谁可能胜利。 黎殇悠然一笑,犹如仙人下凡,对那明魁梧男子微微勾手。那名男子感觉自己受到了挑衅。 他双目一瞪,十分的骇人,猛的向黎殇扑去,黎殇如鬼魅般闪到了他的身后,未曾让他碰到一片衣角。 33敌意 白衣闪动间,那个凶猛男子向前猛走几步才停下来,差点摔倒。 原是黎殇在那个魁梧男子臀部飞快给了他一脚。 黎殇见那个汉子还没回过神来,便再次发力,直接击中那个凶猛汉子的头部。 那个汉子眼见就要坚持不住倒地,但是却不知道他哪里来的信念,竟是生生的挺住了。 然后迅捷的向黎殇攻去,黎殇匆忙闪过,衣袖却被毁,胳膊也被他激打的一片青紫。 比赛进入白热化阶段,每个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暗暗祈祷着让自己那一方的人胜。 黎殇和那个威猛汉子互相盯了会儿,然后黎殇抢先出手,直击那名凶猛汉子的面部。 那名汉子反手为掌抓住了殇大哥的拳头,然后猛的一摔,黎殇吐血倒地。 但是黎殇却努力爬了起来,然后再次的直击那名凶猛汉子胯下。 在那名汉子伸手去挡的时候,又飞快朝他的脖子袭去,黎殇手部青筋泛起,狠狠地掐着那个凶猛汉子。 那名汉子,面部发紫,在快要喘不过气时,判决人宣布那名威猛的汉子败了。 这时黎殇才松开了钳制住那名南烟国汉子的手。 皇上哈哈大笑,开口道:“比赛很是精彩啊!” 南烟国太子南寻也是一笑,然后开口:“不愧是北陵国,的确是人才济济,不过还有三场比试呢,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接着他又派出了一个身穿黑衣,双眸凌厉,面部阴狠,看上去很是不好惹的男子进行第二场武比。 北陵国本来打算的是让离殇去的。 但是那个南烟国太子这时又开口了:“离殇将军的实力确实非凡,我们自是知道,北陵国泱泱大国总不会除了离殇将军外,没有其他人了吧。” 皇上道:“我北陵国人才辈出,既然你们自知不是我国离殇将军的对手,那我方换个人便是。” 于是魏国公之子,便临时顶替离殇上了台。 魏国公之子率先出手,只见白衣与黑衣相交,留下一片残影。 待他们停下来时,南烟国的黑衣男子嘴角挂了淤青,而魏国公之子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脸部留下一道血痕。 这个魏国公之子清漓之前略有耳闻,他最是爱惜自己的一张俊脸。 他感觉到自己破了相,便发疯似的攻向了那黑衣男子。 南烟国的那名黑衣男子,邪魅一笑,好似是故意激怒魏国公之子似的。 他见魏国公之子失了章法,便直接击向他的弱点。于是魏国公之子直接被攻下了擂台。 南烟国太子南寻大叫到:“好,好。” 皇上脸色略青,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呵呵,现在我们两国各得一胜,现为平局。该是进行文比了吧!” 南烟国太子笑着回:“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大家看的也略有疲乏,不如文比就改为明天。” 于是今天的比试到此便结束了。 夕阳斜照微微的撒到清漓的身上,清漓微微一笑,却没想到这一幕被很多人收在了眼中,纷纷感叹,真是佳人! 南烟国公主极为不喜有人抢夺了属于她的光芒。 她忽视南烟国太子的话语。面带狠意的向清漓走来,手里拿着一道细长皮鞭。 清漓自是一点也不惧她,我堂堂北陵国嫡公主,她若敢动我一下,定是死路一条。 她缓缓的走到清漓的身边,身后跟着刚刚最后一场比武的那名黑衣男子。 她朱唇轻启,却满是恶意:“公主可真是会勾人啊,怕是妲己的转世吧。”说完便哈哈大笑。 清漓柳眉一皱,没有想到她一个公主竟然能说出如此不知羞耻的话。 清漓略带着点不屑的开口:“哪条狗敢在本公主面前吠,真真是胆大包天。” 南玲听到清漓如此说,皮鞭一扬竟然想要朝清漓挥过来。 这时一只手指细长挺拔,手背微泛青筋的大手,稳稳的抓住了那条皮鞭。 然后狠狠的一拉,那个南玲公主便摔在了地上。 她身后的黑衣男子,连忙上前扶起了她。 又阴狠的开口:“堂堂北陵国大将军离殇,竟会欺负一名弱女子!” 离殇嘴角微勾,用余光瞥他一眼开口:“敢对我国公主大不敬,没有弄死你们便是好的了。” 南烟国的黑衣男子,本还想要反驳,却被南玲拦住了,她缓缓抬起了她的头。 红唇微撇,眸含春水,盈盈的看着离殇。 清漓总算是知道她一开始对我的敌意是从何而来了。 她面部带着点不敢置信,颤抖着开口:“你竟然为了她这样对我。” 34两男 离殇表情肃然,连眼角也没有给她,嘴上幽幽的说:“敢伤害漓儿,我能给你留条活路已是不错了!” 说完,离殇便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了清漓的身旁,一只手放到清漓的肩头,一只手搭到清漓的腰上。 带着清漓缓缓向前走去,头也不回的又加了句:“若有下次,定斩不饶。” 待走远了些,清漓甩开他的双手,双眸含着怒气,嘴角微微下拉。 厉声质问他:“你和那个南玲绝对不简单,说吧,你们怎么回事?” 离殇惊了一瞬后,双眼死死的看向地面,拳头微微握紧。 迟疑片刻,缓缓开口:“我和她当然没有任何关系,我不是都向漓儿你保证过了吗?” 清漓呵呵一笑,没有说什么,她已经给了他坦白的机会,但是他却自己亲手扔掉了。 他这幅反应说没有任何事,清漓是暂时失忆了但是却不傻,但愿他真的和南玲没什么,否则…。 清漓直接向前走了,丝毫没有管还局促在原地的他。 离殇心里很是纠结,他的心里只有漓儿一人,对那个南玲真的没有任何的情意。 但是他打仗时确实是和那个南玲有过点纠葛,并且还是一些不可说的纠葛。 他怕说出来后漓儿会多想,所以才会试图隐瞒。 他踌躇片刻后,连忙加紧脚步跟上了清漓。略带着点不自然的说:“我送你回去。” 清漓依然没有说话。他尝试着牵清漓的手,却被清漓躲过去了。 清漓心里的某个角落隐隐的有点发痛,清漓很想相信他,但是那个南玲的表现,与他的反应都太耐人寻味。 在她没弄清楚是否真如他所说,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干系前,清漓不想接受他的任何触碰,也不想和他说任何一句话! 离殇见她如此也没有强求,他们就这样隔着半步远的距离,一路沉默的走到了清漓的寝殿。 清漓径自走了回去。离殇在清漓的寝殿前久久驻足,迟迟没有离开。 离殇感觉到了漓儿的不开心,但是他真的怕越解释越乱。他低低叹了一口气,终是离开了。 离殇回丞相府后,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 漓儿失忆后本来和他很是亲近了,但是因为南铃的出现,小漓儿又渐渐地开始疏远他了。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必须要找个办法打破这个僵局,他思索了会儿无果后,终是陷入了沉睡。 清漓今晚做了个梦,竟然梦到了离殇。‘难道是因为白天我对他怨念太重的缘故吗?’ 梦里的离殇十分的肆意妄为,他见到清漓后便直接的欺身上来,压住了她。 将温热的嘴唇送到了清漓的耳边:“漓儿我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人。” 清漓感觉自己耳边痒痒的,怎么忽然就表白,她看着周围的小河与流水,便猜到这是个梦! ‘只是我怎么会梦到这种事呢?难道我内心深处十分渴望他的亲近?’ ‘ 可是我还没有弄清楚他和那个南玲的事啊!清漓感到十分的不解。’ 初升的朝阳,尽情的挥洒着它的光辉,从微开的窗户,斜射入清漓的寝殿,仿佛在告诉她新的一天新的温暖。 伴着这温暖又舒适的阳光,清漓早早的便起来了。 清漓迈着清浅的脚步,边观赏着一路上的美景,感受着清新空气的吹拂,缓缓的走到了赛场。 今天倒是十分的顺利,也没有人拦她,也没有人用带着敌意的眼神打量她,也许是因为她来的比较早的缘故吧。 现在比试场上的人还不多。清漓颇感无聊,便抬眼打量陆陆续续进来的人。 一个身穿青衣带着着书卷气的男子缓缓的走了进来,清漓猜测,这人可能是参加第一场文比的人。 即使是远远的观着他,便感觉好像心灵都受到了洗涤一般。 又缓缓进来了两名男子,让清漓颇感兴趣的是这两名男子勾肩搭背的。 准确的说,是一男子搭着另一男子的背,嘴上说个不停。 而另一名偏高点的男子,全程冷着脸,但是却没有打断那名一直持续说个不停的男子。 真是有意思极了,清漓持续的盯了他们会儿,真不知道那个偏矮的男子有什么可说的。 他嘴巴一直张张合合,即使另一名男子丝毫没有回应他,他也一刻都不停。 清漓竟略微的感觉这个场面有点的熟悉,清漓淡淡一笑,回过了头。 不经意的对上了离殇的视线,我连忙的看向了别处。 场上都安静了起来,伴随着父皇和那个南烟国的太子的步入,比试即将开始了。 35逐风 不知谁和那个南烟国太子南寻耳语了一番,那个南烟国太子南寻,双眉微皱。 然后略显僵硬的说到:“第一场文试,便现在开始吧!” 南烟国一白衣男子缓缓的走出,步履轻逸,气质沛然。 他向北陵国那边微微一笑,仿佛一切他都不放在眼里,好一个孤傲之人。 北陵国一方也走出一身穿青衣,面容祥和,飘然绝尘之人。 他嘴角带着微微的淡笑,向那名南烟国男子点头示意,缓缓的报出了他的名字。 这名男子,便是清漓在宴会开始前见到的那位书卷气十足的男子。 只见皇上及一众大臣们嘴角的笑意更深。 而那名南烟国男子却颇为不敢置信,默默重复着他的名字:“逐风,逐风,莫非是那个逐风…” 他的眼睛瞪得极大,竟有一种滑稽之感,全然没有了刚刚仿佛一切都不在意的淡定自若。 清漓颇为不解,仅仅一个名字而已,怎的大家的反应都如此之大?清漓的贴身宫女小月这时候解了她的疑惑。 她双目闪亮,用着崇拜的语气说:“这位逐风公子,乃是御史大夫的嫡次子。” 清漓疑惑开口:“那又如何?” 她紧接着道:“逐风公子因为上有祖母着,加之有嫡亲哥哥承担着家族的兴衰,所以他自己便一心向着学问。” “六岁便由一首《长恨》明动京城,十岁便外出游学,如今仅仅十六,便受各国文士的推崇。” 清漓听此也吃了一惊,此人竟然如此的厉害,清漓隐隐的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表现。 小月又激动的说:“逐风公子竟然外出游历回来了,之前从没有听到这个风声,怕那个南烟国太子也定是刚知道,此局我们必胜!” 看着她如此信心十足的样子,清漓自是对这个逐风寄予了厚望,若他真的胜了,“那我的压力便也可以小一点。” 两国裁判员一声令下,南烟国的那名白衣男子以及逐风便缓缓的提起了笔。 此次比试的内容是选个场中的意象随机做诗一首。 随风提笔之后,扫视了一眼赛场,便带着胸有成竹的淡笑,落了笔,提笔落笔一气喝成,仅一盏茶的工夫,他便把诗作完了。 他静静地在那里伫立,等待着比赛结束。 那名南烟国男子,也许是因为逐风的出现太过突然,打碎了他的信心,使他太过的心慌意乱。 他的眼神乱瞟,没有任何的焦具,提笔后愣了很久很久。 他又抬眼看到逐风已经作完诗并落下笔后,赶紧慌忙的下笔,却时时的中断,迟迟没有作完。 清漓看台下那南烟国太子南寻的脸色都有发青了。 好似要自己冲上台去,替那个白衣男子把诗作完成,却碍于比赛,生生的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 在等待期间,清漓实在是感觉无趣,竟用手支着桌子小睡了一刻。 清漓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在她醒过来之后,那个白衣男子竟还没有作完。 皇上呵呵一笑,对南烟国太子说:“不知此人何时才可以作完?” 那南烟国太子的脸色,由青转黑,狠厉的对那白衣男子喊到:“你作完了没,之前怎没见你这么的没用。” 那名白衣男子,更加的焦急,思绪也更加的烦乱,汗珠顺着他的太阳穴缓缓的流下,滴到桌面,差点沾湿宣纸。 可能是迫于外界环境的压力,他终于是作完了,微微的喘了一口气。 连忙回那个南烟国太子,道:“作完了,作完了。” 这时裁判员们便一一的将他们二人的诗作大声的读了出来。 那名白衣男子作诗虽然时间久了点,但质量却是上佳。 不幸的是,他的对手实在强大,在听过逐风的惊人之作后,谁胜谁负,已经很是明显了。 但可能是为了顾及南烟国的脸面,两国的文人还是装模作样的讨论了一翻。 然后才宣布获胜方是逐风。 北陵国之人自是十分的高兴,我亦是喜不自津,暗暗道:“不愧是名镇各国之人!” 下一场便要清漓上场了,由于第一场花费的时间太长,所以现在已经接近饷午了。 皇上带着上位着的威压,道:“大家也都疲了,不若都歇一歇,用过午膳后再进行下一场。” 于是他们便去用膳了。 清漓一直有察觉那个南玲在死死的盯着她,但是那与她何干?于其和南玲冲突,不如比试场上见真章。 清漓带着她的宫女迈着轻快的步伐向着她的寝宫而去。 “我得好好的养精蓄锐,等下午定要杀的那个南玲片甲不留!看她还怎样嚣张!” 36结果 看着琳琅满目的美味佳肴,清漓今天格外的有胃口。 原来只吃六分饱的她今天竟微微有些撑了。 清漓唤来宫女帮她漱了漱口,把桌上的食物撤走。 步履沉重的走到了床边,轻轻的躺了下去,打算小睡一会儿。 清漓刚刚进入梦乡,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在她的殿外响起,清漓皱着眉头,缓缓起身,并吩咐小月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呵,竟是那个南玲不休息跑到她这里来发疯了。 清漓自认不是什么温柔淑女,但是在这个南玲的衬托下她竟觉得自己还是比较娴静的。 清漓对门口的守卫说:“放她进来吧。” 南玲气势汹汹的进了清漓的寝殿。 清漓原以为她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谁知她竟说:“我们下午的比试再加一个赌约如何?” “不如何。”清漓带着点不耐的回答她。 清漓以为什么大事呢,原是她来清漓这耍脾气了。 清漓心想:“我不过是不想同她这种无理取闹之人计较,失了北陵国的形象。” “谁知她竟真把我当做软性子的猫了,竟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清漓略带愤怒的盯了她会儿,便命她的护卫们把她轰出去。 谁知她还不死,急切的说:“谁输了便不可再与离殇往来,怎么样?” 清漓薄凉的瞥她一眼,仿佛在看一个小丑。 离殇不是物件我怎会拿他来打赌! 清漓漠视了她的话。冷冷的对她的护卫说:“还不拖出去!” 她在清漓的寝殿外喊到:“胆小鬼,你是不是不敢和我赌?你知道自己必会输吧!我告诉你…” 听她实在太吵,清漓便命人把她扔远点,不然她像一只苍蝇似的在这儿嗡嗡的,实在是烦人的紧。 把她轰远后,清漓的耳边总算是清净了,可是被她这么一吵清漓却失了睡意。 清漓命人搬来一个软塌,靠在上面无趣的翻了会儿书。 等到清漓感觉时间差不多后,便起身去参加最后一场比试,也就是由清漓和南玲对垒的比赛。 依旧是南烟国那边的人先上比试台。 南玲扭着腰袅袅的向台上走去,她嘴角挂着柔媚的笑,时不时的向离殇瞟去一眼,竟全然不见中午撒泼大闹的样子。 清漓震惊片刻,感慨太会装了!简直比宫里的妃子还要厉害。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清漓穿着一袭紫衣,跟在她的后面慵懒的走上了比试台。 也许是因为她们两个都是女子,也可能是荐于她们公主的身份,这场比试的题目意外的简单。 以桃花为引作一首诗。 清漓想了片刻,又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的落笔,一手的簪花小楷跃然纸上。 写完后清漓又兀自读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缓缓的放下了笔。 清漓抬起头时,发现南玲竟在阴毒的盯着她,南玲恶狠狠的开口:“比乌龟还慢,怕也作不了什么好诗。” 清漓没有搭理她,清漓可不想在这样的场合像她一样的没脑子,失掉公主气度。 更何况她作的诗好与不好,也有专人评判。 南玲的话并不能影响结果。裁判们将她们两个的诗读了出来。 那个南玲做的诗也不错,只是细细品味下来隐隐的给人以阴冷之感。 清漓作的诗,词藻虽没比她的华丽多少,不过读起来却朗朗上口,令人欢愉。 裁判们讨论了一会儿,便宣布了平局。 清漓对这个结果也算是可以接受,毕竟文采摆在那里,她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南玲却面露不愉,大声的质问,道:“明明就是我作的诗好,怎可算作平局。” 那个南烟国太子南寻抢在裁判说话前喝止她:“玲儿,别闹了,这是什么场合,你怎可如此的不懂礼仪!” “这个结果是大家共同商讨的没有任何不公,你赶快给我下来。” 南玲杏眸含着泪,粉拳紧紧的握着,竟默然的下了比试台。真没想到她竟也会如此的听话。 清漓也回到了她的席位。她还是很开心的,毕竟这几场下来,是他们北陵国胜利了。 南烟国太子带着硬扯出来的微笑,淡淡的说:“比赛结果已出,约定之事,我们定当遵守。” 话刚落下,他便带着南烟国的人离开了,但是看那个南玲如此不忿的样子。 这件事真能如此简单吗? 37阖欢节 “公主,离殇公子来了。”小月欣喜的禀报清漓。 真不知道她开心什么,清漓回:“来便来吧。” 清漓的话刚落下,离殇便走到了她的身边,离殇调笑着说:“小漓儿今天是阖欢节,我带你出去玩玩吧。” “阖欢节???那是什么节?”清漓疑惑的问他。 他卖了个关子:“你和我出去就知道了,保证有趣!” 清漓心里隐隐的想去,但是她还是踌躇了会儿。 他接着卖可怜哄骗,道:“漓儿你怎的对我这般冷漠,想当初你可是无比粘我的。况且那个南玲近日也就回南烟国了,我和她真的没什么!” 听着离殇又说起以前的事,清漓暗暗想着自己之前真的如他所说的粘人吗? 缺失的记忆让她寻不到答案,她还是随他出去了。 今天街上真是无比的热闹,离殇为了保护清漓不被别人挤到,用胳膊虚拦着她,缓缓的顺着人流前进。 洪亮的叫好声吸引了清漓的注意。只见一个魁梧男子,竟然在表演口中喷火,真的太厉害了,清漓不由的感叹。 离殇见清漓感兴趣,便护着她挤到了前方。 一个小猴子从火圈里钻过,竟然安然无恙,连一根猴毛都没有烧到。 那个刚刚表口中喷火的人现在竟然全身都冒了火,听到周围一阵吸气声,清漓的心也惊了一惊。 待火焰过去,那个人竟然同样的毫发无伤。 第一次见到如此情景的清漓心里的震惊可想而知了。 离殇在她耳旁笑了笑,低低的说:“漓儿别怕,那仅仅是障眼法而已。” 障眼法?清漓还是不解,即使是障眼法,他们又是怎样做到的呢! 清漓在那看了很久,直到那里面的一人,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碗,然后缓慢的走过人群。 大部分人都扔进去了几个铜板。 清漓猜测那可能是表演费,但是她又从不带银子,脸上微囧。 离殇呵呵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碎银子放了进去。 那个收钱的青年连忙向他们道谢,感谢他们的慷慨。 这时离殇贴着清漓的耳朵说:“还有更有趣的,我们去别处看看吧。” 离殇特地放慢了点脚步,让清漓可以紧紧的跟着他。 本来是愉快的一天,谁知这时竟碰上了那个南玲公主和他的哥哥南寻。 南寻向她们微微点头,然后开口说:“难得来北陵国一趟,故而出来看看,没想到竟会碰上两位。” 离殇也模式化的回应:“是啊,很巧。”但是他特地加重的那个巧字却给我一种怪异的感。 他接着又冷冷的说:“我们还有事,便先走了。” 说完也没有等他们的反应,抬步便要带清漓走。 那个自从见了她们后便一直用杀人的视线盯着清漓的南玲飞快的挡在了他们面前。 南玲极力的遏制住自己的怒气,拼命的摆出一个难看的笑脸。 急切的开口:“既然都碰上了,便一起逛吧。难道你们看不上我和哥哥不成。” 听到她如此说,清漓微微皱了皱眉。 暗暗想到,“既然她想玩,我便陪她玩玩,正好也给自己的生活增添点乐趣。” 于是清漓抢在离殇前面回:“一起是吗?好啊。” 离殇看了清漓一眼没有反对。于是清漓和离殇的两人行变成了多人行。 那边竟然有木刻的小动物,清漓主动的拉起了离殇的手,用溺死人的语气说:“你看那个小马的木刻好可爱,真是栩栩如生。” 清漓这样做,自然是有一点想要气那个南玲的意思。 却没想到离殇竟然趁火打劫,反握住了清漓的手,咬着她的耳朵说:“小漓儿想去看什么,我们就去看什么。” 清漓感觉耳边麻麻的。 真是的!在大街上他竟然与我如此亲密,被人注意到了多丢脸。 清漓摆出一个冷硬的笑脸,还是与他一同过去了。 南玲紧紧的跟着他们,飞速的拿起清漓说的那个小木雕,直接的买了下来。 最后还得意的看了清漓一眼。 清漓深觉她的行为有点太幼稚了,清漓直接忽略她的挑衅,又拿起里面一个小猪的木刻来。 对离殇说:“看,这个像不像你?” 离殇宠溺的看清漓一眼,回:“你喜欢便好。”说完就买了下来。 那个南玲愤怒的说:“你竟敢如此的说离殇!” “我说谁不需要她来管吧,”我清漓没来的及还击,南烟国太子南寻厉声呵斥她:“玲儿不可胡闹。”然后缓缓的转身,向我致歉。 “不愧是太子,真是有一番手段。” “早不遏制晚不遏制,偏在我要趁机发怒的时候,遏制了他的妹妹。并且直接道歉,堵住了我的口。” 离殇冷哼一声开口:“希望太子殿下您可以管好您的妹妹!” 清漓本以为这次之后,南玲会识相一点,歇了对离殇的心思。 但现实却告诉清漓,她错了。 她忽略了南玲的愚蠢,更小看了她的胆子。 38消失 清漓继续去游玩了,好不容易出来,怎可让她们搅了好心情呢? 清漓又被一家衣店吸引住了,那儿的衣服实在是太过有趣了,有模仿兔子皮毛的衣服,也有的带着老虎的尾巴,真真是好生奇怪! 清漓拉离殇走上前去,因为是女子的店铺,所以离殇便在门口等她了。 清漓欣欣然的去挑选那些另类的衣服,入手真是一片丝滑,丝毫不逊色于真正的动物皮毛。 清漓挑选了好多,当然南玲也进来挑选了,清漓正感慨她这次竟然没作妖。 这时她装作不经意的走到了清漓的身边,阴森的说:“我最后一次警告你,马上离开离殇!” 清漓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没有理她的无理取闹。 待清漓挑选完毕衣服,出去后,清漓对离殇更加的亲昵了。 直接挽住了他的胳膊,就像一对夫妻似的,轻轻地靠着他。 离殇温柔的说:“挑选完了?我们再去别处看看?” 虽然今天的街上很是有趣,但是清漓逛了这么久,实在是累了。 便对离殇说:“我想回去了。” 于是离殇向南烟国太子南寻告了辞,他们就相偕离去了。 其实这一趟游玩,除了碰到南玲外,还有一个熟人看到了清漓,并且暗暗的跟随着清漓,只是清漓一直没有发觉。 离殇把清漓送回宫后,分不舍的看着她,说:“又要看不到漓儿了,漓儿不给我个奖励吗?”他边指着自己的嘴角边说。 清漓竟也起了些逗弄的兴趣,笑呵呵的回他:“好啊。” 然后俯下身子佯装要去亲他,待快要碰到他时,清漓飞快的转了身,便往宫里走去。 他低低一笑,自言自语:“真是顽皮。”见已没了清漓的身影,离殇也离去了。 清漓正欢快的走着,却忽然的眼前一黑,她就这样失去了意识。 清漓迷迷糊糊的听到一个低沉阴郁的男声:“暂且将她关着吧,别让她死了。” 待清漓清醒之后,她就在这个山洞了,竟然有人胆敢关本公主,她思考脱身之法,想起了那一句,别让她死了。 于是清漓计上心来,装作腹痛无比,对外面喊:“有没有人,我肚子好痛,好痛。” 但是清漓喊了好久,竟然没有一人过来! 洞口也被一块大木板堵着,连给清漓送晚饭的人也没有。 清漓渐渐的有点慌神了。 清漓透过木板的缝隙向外看,黑夜笼罩着地,天空中仅仅有几颗不太闪亮的星星。 清漓借着微弱的星光,仅仅只能看到近处有一个人影,应该是负责看守她的。 她抬起脚,拼命的踹着挡住洞口的木头,却不能挪动半分。 她现在只能等待宫里人,或者离殇发现她不见后出来寻她了。 清漓就这样在这个阴冷潮湿并且黑漆漆的山洞里坐了一晚上。 缝隙里漏进来点点亮光,她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男子在缝隙处放了几个馒头。 清漓拿起来入手冰凉。他们竟然让清漓吃冷馒头。 清漓已经非常的饿了,忍着咬了一口,公主的礼仪使她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却再也吃不下去第二口了。 “这个时候宫里应该发现我不见了吧。” “给本宫多派些人出去找,若是找不到公主,你们也都别回来了!”皇上生气的对御林军喊到。 皇后提心吊胆了一晚上现在已经坚持不住昏过去了。 清幽和离殇正在京城挨家挨户的搜,满脸的担忧。 离殇万分的自责,昨天晚上自己为什么不把她送进她的寝宫再走呢! 怎么会认为她进了那吃人的皇宫,便会安全了! 他痛苦极了,他的漓儿现在到底在哪儿? 会不会是南玲搞的鬼? 离殇让其他人继续搜索,自己带了十几人去驿站找那个南玲。 南玲嬉笑着开口:“离殇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想我了?” 离殇愤怒的吼到:“把漓儿交出来。” 南玲收敛了笑容幽幽的说:“偶?清漓公主失踪了?你跑我这里又是为何?莫非认为是我抓的人?” 她又故作委屈:“我可是一晚上都没有出去过,不信你问问驿站的士兵。” 离殇目疵欲裂:“赶快将漓儿交出来,若漓儿有任何闪失我定不会饶了你!” 南寻听到动静也出来了,气愤的说:“你们北陵国公主丢了,找我们闹什么闹,是不是有点太不把我们南烟国放在眼里了!” 离殇压抑着怒气阴狠的说:“但愿漓儿的失踪和你们无关,否则我定让你们付出代价。” 39嘶吼 忽然又来了几个人,他们低低的说了些什么。 清漓由于距离远没有听清,但是她意识到在洞口看守她的人虽不多,但是周围的人却很多。 清漓将头凑到木板缝隙里,竭力的想要看清那个疑似领头人的模样,却仅仅只看到了个黑色的背影。 清漓总觉的那个背影她应当是见过的。 清漓心里的恐慌更甚了,本来她逃跑的希望就很小,现在发现周围人竟然如此之多,她靠自己基本是没有走掉的可能了! 清漓威逼利诱都试过了,可是不管她说什么那两个看守她的人都不理睬她。 清漓拿起了一个小石头在山洞里留了个记号,这样如果他们把她转移了,等离殇他们找到这里的时候也会有点线索。 彩色的晚霞灼烤着大地,尽情挥洒着它仅剩的光芒。山洞内越发的幽暗了。 清漓只有紧紧的凑到封锁住洞穴的木板边缘,才能微微的看到一点光亮,不至于让自己一直身处于犹如吃人的野兽般的黑洞里。 清漓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搜寻她的人发现这个地方,清漓的脑海里忽然冒出离殇说的一句话:“以后我定在第一时间找到你。” 清漓稍微安心了点,期待着他履行他的承诺。 夜渐渐的深了,两天一夜没有睡过的她终于承受不住身体的困乏,渐渐的陷入了梦乡。 “清漓,清漓,”她听到有人在低的叫她的名字。 清漓缓缓的张开了她的双眼向外看去,但是浓重的夜色却使她的视线不能聚焦。 他的声音又压的太低,清漓实在无法辨别此人是谁。 他接着说:“你且在等会儿,我想办法救你出来,门口的这两个守卫已经被我打昏了。” 说完他便放下了手里的剑,双手紧紧的抓着木板,企图在不发出任何声音的情况下把木板挪开。 过了片刻,他便挪开了木板,把清漓救了出来。 清漓借着微弱的星光,终于看清了救她的人是谁。 清漓没想到和他再一次的正式见面,会是在这种情况下,亦没有想到他会不计前嫌的救她。 刚刚踏出洞口,那个领头人便来了,清漓也明白了她究竟在哪里见过这个领头人了。 此人竟是那天比武之时南烟国获胜的那个阴郁的黑衣男子。 清漓已经大致猜测到谁是整件事情的幕后主使了。 清漓双眼含着熊熊的怒火,厉声开口:“你们胆敢绑架本公主,你们难道忘了现在正在议和吗?你们想要继续开战吗? 那个黑衣男子阴沉的看清漓一眼,一言不发便朝她砍来,与救她之人扭打在了一起。 “不行,这样我们谁都逃不掉。”清漓急切的对救她之人说:“你先走,去找人来救我。” 但是他却将清漓的焦急视若无睹。 这时在周边的人已经都朝这边过来了,清漓粗略的看了一眼,大概有七八人的样子。 清漓在比武台上便见识过那名这个黑衣男子的厉害,更何况现在还有另外的一些人,不行,他绝不是对手。 清漓吼他:“你先走,不然我们都得死。” 他上前揽住她的腰身,用浓郁的如黑耀石的眼眸盯着她,低声说:“要走一起走。” “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你走了我们才会有逃出去的希望。”清漓急切的对他喊道。 但他只是猛烈的砍向那些涌来的人,一直都不理睬清漓的话。 看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清漓急的要死:“你真的会没命的!只要你逃了他们便不敢杀我,否则我们双双都没有活路。” 他用悲凉的却又隐隐期待的声音说:“能和你死在一起也不错。” 清漓还没有来的及吼他,他的腰部便被人砍了重重的一刀。 他不退反进,直接迎着那些人的攻击。 那些攻击过来的人被他杀掉了五个,但是他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缓慢了,清漓知道他快不行了。 清漓的泪水缓缓地溢出了眼眶。 这时离殇终于来了,他杀了那些绑走我的人,仅仅留下了那个南烟国阴郁男子的命。 清漓却没有丝毫的高兴。 黎殇用着复杂的眼神盯着清漓,断断续续的说:“若有下辈子…下辈子…嫁我…可好。” 他还没有等到清漓的答案,就已经闭上了那双星眸。 清漓的泪水也不争气的滚落到了她的脸颊。 离殇这厮担心的说:“漓儿,我们回去吧。” 说完他凉凉的扫了一眼清漓抱着的尸体。 是啊,仅仅短短的一会便没有了热度。 清漓的脑海里突然的一痛,大量的画面涌入了她的脑海。 可能是她的大脑承载不住,也可能是她的身体太弱,她就这样的陷入了黑暗。 耳边空留离殇的嘶吼。 40交给我 身上的灼痛感唤回清漓的神智。母后,哥哥,离殇,竟然都在! 连已经出嫁的清纭姐姐也来了。 清漓扫视一遍他们,缓缓的开口道:“你们怎么都来了?” 清漓发现她的嗓音竟如此的沙哑,她惊了一瞬。 母后双眼红肿,发丝凌乱担忧的说:“醒了便好,醒了便好。你已经昏睡三日了。” 清漓双眼瞪的很大,低低自语:“昏睡三日。” 清漓只觉她做了个很长的梦,在梦里我失忆了,在梦里她被抓了,在梦里殇大哥…。 这梦简直荒诞无比,殇大哥怎么会死呢。 清漓现在还记得初见他时的惊艳,是那般的仙风道骨,这种人怎会如此轻易的死。 清漓对自己说:“这仅仅是个梦,是个恶梦。”但是心里那种隐痛一直灼烧着她。 清漓极力不去想离殇明明已去征战,却为何出现在了这里。 她竭力不去想,那陪在皇姐身边的男子的身份,仿佛不想,这一切便都没有发生。 清漓嘴角扯出一个弧度,用着微微沙哑的嗓音道:“我已经没事了。” 接着她又用带着点撒娇的语气对母后道:“母后~,漓儿好饿,漓儿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噩梦!” 母后赶忙对宫女说:“去准备点吃的。”说完她便慈爱的盯着清漓。 清幽这终于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缓缓的说:“你没事便好。”但是那语气里的担忧仍是掩饰不住。 清漓勾着嘴角,略带着点小脾气的驳斥他:“谁说我没事的,我有大事,哼。” 谁知他们听到之后,刚刚缓和的脸色,顷刻间便全部都布满了阴云。 清漓赶紧又补充一句:“我饿了便是大事!” 这时宫女们已经将饭菜端来了,清漓不想被这么多人,参观吃东西的样子,便对他们说:“我要吃东西了,你们都回吧。” 却没有一个人听她说的话,都矗立在原地没动。 清漓就在一群人饱含担忧的眼神中,艰难的用了餐。 他们此时才一个个的离去了,只余离殇在此处留着,他却没有 开口说一句话。 清漓亦没有理他。 清漓对小月说:“我有点心绪不宁,你随我出宫去见见殇大哥吧。” 离殇这厮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我随你一同去吧。”语气十分的悲怆。 ‘明明之前我只要一提到殇大哥,他便一副要发疯的样子,今天这是怎么回事,竟如此的好性子。’清漓暗暗称奇。 清漓愣神片刻,回他:“好啊。” 于是他们便换上了便装。清漓让马夫开往将军府。 离殇盯着她道:“左将军府?他现在是在将军府还是在坟墓,你当真不清楚吗?” 清漓怒斥他:“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他苍凉的开口:“你真不知道?” 清漓双目潮红,吼道:“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仅仅是做了一个梦而已,一个梦,你不想让我见殇大哥我偏要见。” “够了!他死了,死了。你明白了吗?”离殇喊道。 “不会的,不可能的,我不相信。”清漓略微崩溃的说。 他看到她这个样子,说道:“你不相信是吗?好,我带你去亲眼看看。” “够了,够了。”清漓捂住耳朵,她已不能自欺欺人下去了。 其实清漓心里一直明白这些都是发生过的。 清漓的悲愤无处宣泄,她向离殇吼道:“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为什么?你说过要第一时间找到我的。为什么没有做到!” 离殇用自责并且担忧的眼神看着清漓,痛苦的说:“我错了,小漓儿你冷静点,别这样。” 她怎能冷静?第一次有人因为救她而死,她心里的愧疚无比的浓烈。 她不能就这样算了,清漓起身便要下车。 离殇紧紧的拽着她,轻轻的开口:“你要做什么?” 清漓表情狠厉,语带悲伤的答:“我要去见父皇,我要告诉他,抓走我的人,杀害殇大哥的人,是南玲。是南烟国的南玲!” 离殇深深的看进清漓的眼里,好似看透了她的一切伪装,道:“你镇定点,你心里有答案不是吗?” 是啊,清漓露出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清漓可以猜测的到,那么森严的皇宫里,她为何会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 南烟国的人为何面对她的威胁无动于衷。 但是她不相信,她的父皇是那么的爱她,她犯了什么错都可以被原谅,即使触犯了龙颜,她的父皇也没有重罚过她。 那是除了母亲外最疼最爱她的父皇啊,清漓宁愿不要这个答案也罢。 离殇将他的手缓缓地放在清漓的手背上,将头慢慢地凑近清漓的脖颈。 他低沉的嗓音灌入清漓的耳孔:“一切都交给我,漓儿,我会给你个满意的结果的,交给我好吗?” 交给他吗?曾经我是相信他的,但是他没有履行他的诺言,我现在还可以相信他吗? 清漓努力压抑着她的悲痛,沉默着没有回答。 她已经做不到完全的信任他了。 清漓奋力的挣开了他的手,便往宫里走去。 却没想到听到了这样的恶耗,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沉沉的将她压倒。 41圣主朝朝暮暮情 本来是无比明亮的屋子,却让清漓感觉如同进入了深渊。 清漓从不知道母后竟然这样的刚烈,她是那样温柔,慈爱的一个人啊。 “泽渊,你还记得我们的初见吗?”皇后娘娘一脸怀念的盯着皇上道。 “当然记得,那时你也不过才十四而已,充满着活力,率真。正是因为你的那一份宫中人没有的灵动,使我注意到你。”皇上仰着头回。 皇后娘娘轻轻的笑出了声:“是吗?我也是被你当时一副不符合年龄的沉稳所吸引的。” 皇后娘娘接着又说:“当听到你要选太子妃时,我直接和我的父亲说我要去参加。” “你知道吗?我的祖父一直不想让我们嫁入帝王家,他对我说鸢儿啊,皇室无情,你到时候定要后悔的。” “可是我却不以为意,我自负的认为我有美貌,有才学,只要我真心对你,便可以换得你的真心。” 皇上看向皇后娘娘道:“我最终也确实是被你深深的吸引了。” 皇后娘娘带着憧憬的说:“你知道吗,当我得知被你定为太子妃时我是多么的欣喜。” “从不喜欢刺绣的我立刻差人买了刺绣的工具无比开心的绣着我的婚服。” 皇上也说:“当你身穿嫁衣到我太子府时,我暗暗对自己说,我要好好对这个姑娘,可是最后你却变了,你没有了初时的率真,充满了心机。” 皇后娘娘哈哈一笑,缓缓的流下了泪,道:“是啊我是变了,你曾许诺过只会爱我一人,却在当了皇上后一个接一个的将那些美人接进宫中。” 皇上接道:“我堂堂的九五之尊怎能只宠你一人呢?” 皇后娘娘悲伤的说:“你知道吗?在清幽之前我们还有一个孩子啊,那个孩子被你当时最宠的良妃害得流产了。” “我当时悲痛欲绝,想要向你申诉,可是你呢,你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给我,就因为贤妃的一个撒娇,一个我嫉妒她。你便打发我回去了。” “我若是不如她们一样的耍点心计,你认为清幽,漓儿会顺利出生吗?你觉的我们能在这吃人的皇宫活下来吗?” 皇上深深的看了皇后娘娘一眼没有说话。 皇后娘娘接着气愤的说:“清漓那件事是你的手笔吧。我听说你还想派清幽去修建河坝是不是?” 皇上回避皇后娘娘的眼神,看着地面,极力的否认道:“你怎能这样想,我怎会伤害漓儿呢,况且让清幽去修筑河坝是为国为民的好事。” 皇后娘娘这时却恢复了平静回“丞相府势大,如今你表面同意离殇和清漓定亲,却仍然心存忌惮,你正当壮年,但是清幽已有治国之才,且深得民心” “到底是你的皇位重要啊,你为了皇位想要将他们赶尽杀绝,丝毫不顾念我们多年的情分,也丝毫不顾及你与清漓、清幽的骨肉亲情。” 皇后娘娘说完便吐了口血,皇上大惊连忙叫了太医,太医把脉后冲皇上摇了摇头。 皇上吼道:“给朕治好皇后,治不好让你们陪葬。” 太医们吓的一个个的发着抖。 皇后娘娘却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也不顾及身边的其他人。 她轻柔的一笑,道:“我只求你最后一件事,不要伤害清漓、清幽了,不要陷害丞相府。” “你可以不让清幽当那个太子,你可以免了丞相府的权利。只求你留他们一命。” 皇后娘娘又悲凉的低语:“人生若只如初见,何故秋风悲画卷。等闲变作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说完,皇后娘娘大笑一声,便不醒人事了。 皇上大恸,竟滴下了泪,低低自语:“没有,我没有想要他们的命,我只是…只是…。” “鸢儿你醒来好不好,都是我的错,可是我一直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啊,你醒来好不好?鸢儿。”皇上痛苦的嘶吼。 皇后的贴身宫女和清漓说完后,清漓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脸平静的走回她的寝殿的。 清漓只知道她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即便她需要付出她的生命。 42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清漓站在客栈窗前极目远眺,清漓的脸上没有表情,但是看到她的人都会感受到浓重的悲伤。 “你怎么在这儿?离殇呢?”南玲不耐的问着。 “先别急,他马上来,先喝盏茶吧。”清漓勾着嘴角回她。 等她坐下后,清漓眼神示意小月关上了门。 清漓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 南玲吼道:“看什么…” 她没有说完便陷入了黑暗。 在门口保护她的两个护卫察觉到不对,冲了进来。 清漓为了这一刻,筹谋了好些天,南玲明天便要离开了,清漓怎能让她就这样平安的走掉呢? “公主要怎样处置她们呢?”小月询问清漓。 怎么处置她吗?清漓不知道,清漓只知道她不能让殇大哥白死,她只知道她要让南玲痛不欲生。 清漓的情绪很低沉,清漓轻轻的对护卫说:“把她们先带回去关起来。” 然后清漓就回宫了。 清漓稍微的用了点饭,便吩咐人把南玲带进来。 南玲的双手被粗麻绳绑住,她的嘴也被布条堵住,此刻她的双眼瞪得极大,里面充满愤怒,也隐藏着丝丝恐惧。 看到她这幅样子,清漓没有说任何话,微微的看看向了小月,因为小月跟的清漓久了,便知道清漓的意思。 小月狠狠地甩着南玲巴掌,南玲发出呜呜的声音。 但是由于双手和双腿都被束缚住了,南玲没有办法反抗,只能用怨恨的眼神来表达她的愤怒。 清漓此时是什么心情呢?她也说不清,她并没有因为看到南玲的狼狈而高兴。 无论怎样对她,逝去的人依旧逝去了,欠的命终究是欠了。 “只希望真的有下一世,让我还了殇大哥的恩情吧!” 看到南玲的脸颊已经红肿,清漓吩咐小月道:“可以了,拖下去吧。” 清漓为什么不杀了她呢?不是因为清漓心软,而是因为她不值得,清漓不会因为她而让自己双手沾满鲜血。 这样每天的折磨着她,看着傲气的她没有丝毫还击的能力,便是清漓认为的为殇大哥报仇的最好方式了。 “公主,公主,离殇公子又过来了。”小星匆忙的通知清漓。 清漓眉头微皱,缓缓开口:“来便来吧。” 自从上次离殇与她一同回来得知母后没了后,离殇便时常的来劝慰她,把她这里一切的刀具之类的通通收起来。 “他在担心我寻死,可是我怎么会寻死呢,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我要帮殇大哥报仇,我要为母后讨回公道。” “即使是死,也要在我做完这一切之后。” 离殇缓缓的开口:“漓儿,要出去走走吗?” 清漓面无表情的答:“不去。” 离殇看到清漓又是这幅样子,用着担忧的语气说:“漓儿你想做什么可以和我说,我一定会帮你做到的!” 清漓没有说话,母后的去世使她更加的封闭,即使我之前隐隐的有点喜欢他,但是她现在做不到全心全意的依赖离殇信任离殇。 清漓微微低头对他说:“你回去吧,我没事。” 他却是在清漓这呆了好久,一直到天色渐黑,他才缓缓离去。 清漓可以感觉到离殇对她的担忧,但是她现在有必须要做的事,所以面对他的关心清漓只能沉默。 又过了一天,南寻带着人过来了。 “你把我妹妹关到哪里去了?”南寻愤怒的开口。 “这是她应得的!”清漓轻轻的回他。 南寻带的人想要硬闯清漓的寝宫,清漓的护卫们奋力的阻拦他们,这时离殇过来了。 离殇问南寻:“你在做什么?” “你应该问问她把我妹妹弄到哪里去了。”南寻瞪着我,气愤的回。 离殇看了眼清漓,对南寻说:“南玲我帮你救出来,但是现在你离开这里。” 南寻可能知道在北陵的皇宫,他不能做的太过。 所以他对离殇说了句:“我明天之前必须要看到我的妹妹安然无恙的回来!”然后,他便离开了。 这时离殇缓缓的走近清漓,道:“她在哪里?” 清漓讥讽的看向离殇问:“哪个她?” 离殇缓缓的回清漓:“漓儿别闹了!你知道的,现在还不是杀她的好时机。” “哦?那哪一天是杀她的时机?”清漓质问他。 离殇无奈的说:“交给我处理好吗?” 清漓平淡的开口:“不好,谁都别想带走她。” 离殇直接略过了清漓便向里面走去,清漓的护卫拦住了他。 离殇对清漓的护卫说:“公主不知轻重,你们也不知道吗?我皇后姑母便是让你们这样保护公主的?” 清漓的护卫竟然放他进去了,清漓无比的气愤的吼了句:“谁让你们放他进去的!” 他们都没有回话,只是微微的低着头。 清漓连忙上前阻拦离殇,但是离殇却已经找到了南玲。 由于清漓一直没有派人给南玲送饭,再加上清漓昨天对她的报复,她现在已经昏迷了。 离殇抱起她便要出去,清漓的心无比的痛,离殇竟然在她的面前抱起了她的仇人。 清漓颤抖着说:“放下她。” 离殇用祈求的语气说:“漓儿,她现在真的不可以死。” 说完他绕过清漓便离开了。 清漓拦不住他,母后死了,殇大哥为救她死了,清纭姐姐也已出嫁。 “现在离殇还这般对我,他是要背弃我吗?是要与我为敌吗?” “流光容易把人抛,终究还是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他现在也要把我抛了!” 清漓无助极了,清漓无比的想念她母后的怀抱:“母后啊,你怎么忍心抛下漓儿呢?” 43心微动,情已远 但是回应清漓的,只有冰凉的空气。 “我不能再流泪了,那个担忧的看着我的母后已经没了,我流泪又能如何呢?” “只会更加彰显我的懦弱罢了。” “即使这次南玲被救走了,但是我也教训了她,她的命我随后再收吧。” 初春的清晨,宫里是静谧的,阳光射穿薄雾,给清漓的脸颊添了一点亮色,清漓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清漓对着窗外发呆。帝王的情真是低贱啊,母后刚去的时候他表现的是那样的自责,那样的不能接受。 但是这才几天他便左拥右抱,并且连连宠幸贤淑妃和兰妃,兰妃与我和我的哥哥清漓有些过节,她肆意的在父皇面前编排我,编排我的哥哥。 哥哥最终还是被父皇派出去了。 太子的优势便是可以留在京城,如今父皇将我哥哥清幽派出去,那么他这个太子与其他皇子们相比又有什么区别呢? “看来父皇终究还是不想放过我们。” 清漓心里迷茫极了,一边是父皇之前对她的宠爱,一边是母后的心伤而死,是君王的无情。 “我要为母后讨回公道,我不能弑父,但是我可以将他从他最在乎的皇位上拉下来。” “我需要周密的计划,需要哥哥清幽的帮助。”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需要积聚力量,需要赢得民心。” 清幽走之前来找了清漓,他让清漓好好的照顾自己,让清漓不要担心他。 清漓为了他可以安心便强颜欢笑,清漓和清幽诉说了她的想法,但是清幽不同意。 清幽对清漓说:“那是我们的父皇啊!我怎可以窜位!” 清漓双眼含着泪回他:“你忘了母后是怎样死的了吗?你忘了他是怎样对我们的了吗?他连对母后临终的许诺都没有做到!” 清幽沉默了会儿,低低的道:“这些事情我来做,你别管。安心等我回来。” “我怎么能不管呢,但是我没有反驳他。” 他轻轻的到来,沉重的走了。 修河坝不是一朝一夕便可以完成的,怎样才能帮让哥哥早日回来呢? “我现在还没有头绪,只能等之后再想办法了。” 清幽出京的时候清漓去送了他,离殇也去了。清幽盯着清漓看了会儿,最后与离殇耳语了一番什么才离去。 “哥哥也走了,往后诺大的皇宫便只剩我一个人了。” 孤独和寂寞填满了清漓的心脏。 清漓静静地在原地伫立,仿佛天地之间只剩她一人。 有人来到了清漓的身边,清漓微微侧过头去,竟是离殇。 清漓无法忍受他的靠近,他的心如针扎般的痛。 清漓的理智和她说,他已经舍弃你了,不要留恋,不要对他心软。 离殇想要说什么但是清漓却没有给他机会。清漓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径自离开了。 离殇盯着清漓的背影出神,好像清漓的眼神是刀子,扎入了他的心口。 离殇的表情无比的痛苦。 他低喃:“漓儿…” “我心微动,奈何情已远。物也非,人也非,事事非,往日不可追。” 清漓一次头也没有回,“就这样吧,这样的离开,从此我与他便是陌路。” “如果他再阻拦我的计划,也许我们将成为敌人。” 敌人吗?清漓的双眼慢慢的湿濡,清漓的嘴角露出苦笑,清漓努力的排除心尖的涩意,但愿那一天不要来临吧。 清漓不知道她自己是怎样回到的宫中的。清漓在她的寝宫里发呆了许久许久。 无声的夜悄悄的到来,思念的风夹杂着落寞和孤独把清漓的心灌满。 清漓在床塌上辗转难眠,看着窗帘轻轻飘动,感受着冷风肆虐着她的全身,她如海中的孤草,如森林里迷路的野兔。 仿佛只剩报仇支撑着她的生命,她的手缓缓的捂住嘴咳了一声,吐出的鲜血,弄脏了她的手掌。 吐血了吗?清漓微微一愣,又释然的一笑,她早就不在乎她的命了,但是还是有一丝的异样在清漓的心里流转。 清漓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伴随着她床头突闪的光。 44凝结成冰 清漓眼前一片朦胧,望不到尽头的巨殿被雾气笼罩。 清漓迎着雾气缓缓的走近,无数的巨柱浮现在她的眼前。 每个柱身上都刻有着两条交缠的巨龙,它们或仰天长啸状,或呈激烈撕打状,形态各异却栩栩如生。 清漓眼睛一晃,竟觉离她最近的柱子上,两条巨龙的眼睛向她看来。从来没有见过此等异象的清漓震惊无比。 清漓的心里涌起了惊涛骇浪,她惊恐无比缓缓退开。 原地怔愣了许久,然后她抑制住心里的不安便向着散发金光的巨殿走去。 一个身穿红衣气势如虹的女子从里面走出,那是怎样的绝色佳人? 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双眼像世间最美的琉璃,仿佛一频一笑间便可倾城又倾国。 清漓竟看着她出神片刻,清漓想要上前询问,却看到那女子的双眼充满杀意。 那名女子的唇角微微勾起带着点不怀好意,她的双手慢慢的聚拢在一起,白光骤亮,清漓醒了过来。 清漓的惊恐还未完全的退散,那强烈的杀意太浓烈了着实不像一个简单的梦境。 清漓静思片刻,猛然发现她好像是在生日宴上收了离殇那不知名的礼物后,便开始做各种奇奇怪怪的梦,并且梦里的一切都很真实,都像是真实发生过似的。 她缓缓抬起的自己的右手,指尖微动悄然摸上了那个在她的床头放着,由红色纱布包裹的盒子。 她的心里在天人交战,一个声音说“快打开,看看那里面是什么东西。” 另一个声音说:“你答应过离殇要几年后才可以打开,你忘了吗?你要违背诺言吗?” 清漓最终还是没有打开。 “应该是我多想了吧,这个东西怎么会使我做梦呢?” 清漓的手撑着床,微微用力,坐了起来,宫女们抬着她的手脚小心翼翼的给她套上一件青色襦裙。 这个颜色是清漓昨天便挑选好的,她已然不想穿暖色了,她的心很冷很冷。 “既然这天地间已经没有了我的温暖,那我便凝结成冰吧!像冰一样的凉,一样的无情,去完成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 但是清漓没有想到冰是会融化的,当那冰冷碰上灼阳,当那坚硬变成细水她又该何去何从。 是慢慢蒸发,还是再次凝结,抑或与那江海融为一体,从此有了依托。 梳洗完毕后,清漓画上了淡妆,她的裙角舞动间踏上了出宫的马车,但这次出宫的目的确是不纯的。 她需要的是百姓的拥护,是光明正大的让他的哥哥登上皇位,让她的父亲尝一尝从高处摔落的滋味。 马车里十分的安静,清漓好像可以听到风轻轻吹动的声音,她竟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泪水在她那清透的眼眸里缓缓的积聚,刚要溢出眼眶,却被清漓生生的压了回去。 因为她要学会坚强,已没有人会因为她的泪水而心伤了。 马车渐渐地行到了街上,清漓毫无玩赏的兴致,她让马夫直接开到她的酒楼。 清漓步履沉重的踏进了酒楼,伴着那一个个心存感念的笑容,那天真淳朴的声音,清漓的心里抽痛。 她要利用她们啊,利用这些可怜的人心里那纯澈的心灵。 她不知自己是怎样弯的嘴角,不知自己是怎样的装作和往常一样,她的嘴极缓极缓地吐出她是清漓公主的事情。 看到她们脸上的震惊与惶恐,以及那盛满的感激。 她的心泛起一道水波,她不禁怀疑自己已经变的这样坏了吗? 连这些人仅有的感激也要利用! 清漓说出她的身份当然是别有目的,她之前已陆陆续续的救助过很多因丈夫或者儿子离去而没有能力养活自己的老弱病残。 清漓计划的第一步,便是得到这些人的感激。 为此,她这次出宫除了带着小月外,还带了另外一人,那便是丫丫,那个可怜而又天真的孩子丫丫。 清漓昨天差人打听到丫丫的父亲已经归来了,她的父亲四处打听她的下落,却仍是无果。 清漓现在要当着这些人的面,将丫丫送到她父亲的面前。 清漓丫丫虽然之前让丫丫当宫女,却从没让她做过什么事情,仅仅是为了让她可以好好生存,而学学宫里的规矩罢了。 清漓那绝丽的面庞上堆起虚假的笑意,她的朱唇轻启:“丫丫快去寻你的父亲吧!” 45蛇蝎恶女 丫丫还没来得及迈动她那短短的小腿,一个身材状硕的就男子猛的冲了上来抱住了她。 那男子皮肤黝黑,五官端正,那双眼睛好像历尽了沧桑但此刻却装满了喜意,那双眼睛好似在说:“丫丫,父亲终于找到你了。” 丫丫这时也开心的叫道:“爹爹。” 那名男子颤抖着回:“爹爹在,爹爹在,是父亲没用,让丫丫受苦了。” 丫丫天真的说:“公主姐姐对丫丫很好,丫丫不苦。” “不过公主姐姐说奶奶去了另一个世界,丫丫只有老了后才可以去那里,丫丫想奶奶。” 那名男子微勾的嘴角收了起来,他的眼里溋满了精莹的液体,他的脸色微苦。声音好像是从脚底传上来似的。 他断断续续的说:“丫丫…,公主姐姐…说的对,丫丫等老了就可以去找奶奶了…丫丫现在如果想奶奶可以和爹爹一起去给奶奶上香,奶奶在另一个世界会看到丫丫的。” 丫丫听到她父亲如此说却没有感到开心,虽然奶奶可以看到她,可是她看不到奶奶啊。 看不到奶奶慈祥的笑容,听不到奶奶关爱的话语,连呵斥丫丫好好吃饭的声音也没有了。 但是丫丫却没有说出来,虽然丫丫小,但她知道她不能给父亲添麻烦,她抬起她的小脸,缓缓地说:“那丫丫和父亲去上香。” 那名男子安抚完丫丫后,轻轻的抚了抚丫丫的头,然后便直起了他的身子,他的目光看向清漓,里面满满的真挚。 他在离清漓三步远处站定,他那嘶哑的嗓音响起:“感谢公主大恩,让我的丫丫得以活了下来,日后若有用得着我范某的地方,公主尽管开口,范某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清漓勾着嘴角回他:“不用如此客气,丫丫很乖,很听话,也陪我解了闷,我感谢丫丫还来不及呢。” 酒楼里的其他人的道谢声也纷纷响起, 清漓轻柔的说:“大家不必客气,我身为北陵国的公主,怎能看着自己国家的百姓受苦呢?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清漓就缓缓的进了里间。 清漓叫来了账房先生李二,说道:“我带来的银子在马车上,你差人去拿了吧。” 李二语带真挚的回:“公主不用再拿银子来了,现在士兵们都归家了,大家也都有了银子,酒楼也有了收入,已经达到盈亏平衡了。” 清漓缓缓地说:“拿着吧,给大家发发工钱。” 清漓来酒楼的目的虽有些不纯,但是有些事情她却是出于真心的。 看着李二一副不知如何才好的慌乱样子。 清漓眉眼弯弯佯装严厉地说:“我是老板要听我的。” 李二虽然算账能力比较出众,但是为人处事上却不太在行甚至可以说有些呆了。 他竟然被唬住了,他缓缓的抬起他的手摸了摸脑门,一副着急的样子说:“自是要听您的。” 等清漓离开后,李二整个人呆立当场,还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把银子收了。 清漓这边走出去后没有立刻上马车,因为她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回宫吗? 可是宫里没有关心她的人了,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她。 她从一个被父皇母后娇宠的公主变成了一个无根的浮萍。 清漓在马车旁边站了很久,她的神思飘了很远,很远。 清漓想到母亲,想到哥哥,想到皇上之前对她的关爱与现在对她的残忍。 殇大哥死去的那一幕也在她的脑海里无数次的播放。 还有一个人的身影在清漓的脑海非常清晰的出现了,却被清漓强硬的赶走了。 清漓想着“既然舍了我,那我便要弃了他!” 其实清漓有点想去找祖父了,祖父是在京城唯一宠爱着她的人了。 但是若如找祖父的话,那势必会碰到离殇,清漓还不知道要怎样的面对离殇,难道一直躲着他,一直不理睬他吗? 清漓不知道,清漓的心里五味陈杂,她的心就如她此时脑海的思绪一样的烦乱,一样的让清漓不知该去往何处。 一声厉喝,带着杂乱的脚步声使清漓回过了神来。 清漓缓慢的抬起了她的头,她的眼神飘了片刻便锁定了目标。 呵,真是没想到,才两天时间南玲脸上的红肿便消了下去。 南玲穿着一身的粉色衣裙,手上照旧拿些她那赫人的皮制鞭子,那双美丽无比的杏眸带着满满的恨意死死地盯着清漓。 如果只看她的外表,谁能想到她竟是一个因为她自己的嫉妒之心,而去伤害,甚至去杀戮他人的蛇蝎恶女呢? 南玲的樱桃小口微微张开,吐出的话语竟是无比的恶毒:“清漓我要让你去死。” 46梦已逝,心已碎 话落,那鞭子疾风骤雨般向清漓挥去。 但是清漓脸上淡定无比,身体依旧矗立原地,连一根手指头也未动。 清漓冷冷的瞧南玲一脸,仿佛在嘲讽她的愚蠢。 清漓自从经历被绑架之事后,无论她去哪里总会带上几个护卫,更何况是出宫之时! 南玲的鞭子被狠狠握住,她的表情是那样的狰狞,她是那样的气急败坏。 南玲的手微微用力,正要再次发作,周围的百姓们却已把她围了起来。 百姓们双眼好似在冒火,狠狠地瞪着南玲。 他们的胳膊微微晃动,他们的脚快速抬起,一个个走到清漓及她护卫的身边。 他们纷纷气愤的对南玲说:“你怎敢对清漓公主这样无礼。 南玲听到到街上的行人,对她的斥责,她的怒火更盛了,她的身体微微的颤抖。 可是此刻清漓却好像被定住了般,沉默未言。 没有人知道她看似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的那颗心,是多么的疼痛,那钻心的痛触及灵魂,令清漓忍不住的颤抖。 她眼眶里早已蓄满的泪水,完全的不听清漓的命令,倾泻而下,如打开了闸门的洪水般,那样的来势汹汹。 清漓已经完全没有与南玲纠葛的心情了。 她刚刚一眼扫过去看见了什么呢? 离殇曾经信誓旦旦和她保证,会给她一个交代,会让伤害她的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可是现在她却看到那个被离殇抓起来的,那个绑架她的南烟国的黑衣男子,毫发无损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好像在嘲讽清漓的可笑。 承诺常常很像蝴蝶,美丽的盘旋然后不见。 梦已逝,心已碎。清漓失魂般的向远处走去。 不管身后的声音是多么的恶毒,她现在只想找个角落将自己隐藏起来,暗暗的添砥伤口。 等繁华落尽后,她还是那个坚强的女子,是那个独一无二的清漓” 小雨淅淅沥沥的洒了下来,将清漓的头顶打湿,给她的衣服添上潮意。 那脸上的精莹,是泪水还是雨水,早已分不清,它缓缓的滑动浸湿清漓的锁骨,缓缓的沿着清漓的领口移动,滴进清漓的里衣。 冷风也来凑这个热闹,和雨水一起透过衣服,拂过清漓的身体。 但是再潮,再冷,都比不过清漓此刻的心冷。 她突而抬起了她的头,好似向天空,向雨水诉说,来的更猛烈些吧。 “公主回马车吧,您身子不好,这又淋了雨,若生病了可如何是好。”清漓的贴身宫女小月担忧的开口。 清漓好似没有听见,她的嘴角带着苦涩的笑。 她的双眼仿似承载了世间一切的痛苦。 她没有想过要去问离殇,他为何要这样做。 因为事实已经是如此了,又为何要去听他的辩解,去听他的谎言呢? 她依旧向前迈着步子,忽略周围急匆匆躲雨的行人,完完全全的在自己的世界里徘徊。 又过了很久很久,雨势已经大了,清漓如同一个溺水的人,已经从里到外湿了个透。 清漓这时才微微的抬起了她的头,和跟随着她的人轻轻的说:“走吧。” 那声音像微风一样的轻,一样的无力。 回了宫后,小月赶紧去打了热水,给清漓泡热水澡去寒气,并吩咐人煮了姜汤,让清漓暖身子。 夜无声的来了,雨还在继续。 忧伤说唱,寂寞编著,求神问爱,已不在。 灯火燎燎,清漓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她的心已慢慢的沉寂。 她早已是冰,无尽的寒冷只是让清漓更加的坚硬罢了。 清漓暗暗的恼怒,怎能因为一个早已背弃自己,早已陌路的人而心伤呢? 但是那奔腾的情绪完全的不受她的控制,即使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天若弃我,天亦可欺,世若遗我,世当戮灭。” 这注定又是一个无眠的夜。 伴随着凄凄苦楚。 47巢冷无留燕 雨断断续续的下了一夜,早上的皇宫格外的静谧,微风轻轻的吹着,树叶的沙沙声很是明显。 屋内一名女子,长发乌黑透亮,如瀑布般披散在她那瘦弱的背上。那通身的气质既带着皇家浑然天成的高贵,又透着丝丝清冷。 曾几何时,这位女子还是慵懒随性的,带着些许的孩子气。可是如今的她竟浑身都是孤冷。 她素手芊芊微微勾动间,一声一声悲凉曲调通过耳膜,传入人的心间,她的眉头始终皱着。那淡蓝色的襦裙上一朵朵清莲尽情的舒展。 她的胳膊紧紧的抱着那琵琶,好似抱着她仅剩的珍宝。 那肉乎乎的小脸本该十分的可爱,却无端的使人感到忧郁。 她那柳黛眉也微微的上挑,干净通透的眸子装满了心事,嘴角始终下拉,好像她只要微微一瞥就会有晶亮的珍珠缓缓滴落。 她低沉的曲调,不知为何竟陡转急促,她双手勾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公主皇上传昭您过去。”小月清透的声音传来,那音乐戛然而止。 清漓微微抬起了她的头,双眸向前看去,刚刚被她紧紧抱着的琵琶终于得到了解放。 她的腰部微微使力,那双穿着淡青色绣鞋的小脚紧紧的勾住地面,慢慢的站了起来。 清漓一言未发,只是那仿佛要凝在一起的眉头出卖了她脸上的平静。 她踏着细碎的小步,带着沉重的心情,跟上了那个传话的太监。 清漓心里非常的不安,她总觉得父皇这次的传召不会简单。 哥哥已走,但是丞相府的势力却丝毫未减,即使离殇的军权已经交出,但是大部分的士兵仍然对离殇非常的尊崇。 自从母后去世,皇上对丞相府的打压更胜从前,仿佛全然没有了顾及。 踏在潮湿的小路上,她的心也是一片的湿冷之意。 踏过雕刻着浮龙的门榄,他踏入了他父皇的书房。 皇上微微的掀起他的眼帘,那双历经沧桑的双眼看向了清漓。 这是皇后去世后他第一次见清漓。 看着这张和亡妻相似的脸,他的神色有些许的动容,但是终究还是利益牵住了他的行为。 他双手微微张开,放下了那本一直被他拿在手里的书。 书与桌轻碰的声音,为这寂静的氛围添了点背景音乐。 皇上的脸上浮现关爱,但是那关爱是真是假,无人可知。 他上下嘴唇一张:“朕收到一张清幽写的奏折,上面说镇河灾款迟迟未到,镇打算让离殇去一趟,但你们两个的婚期快到了,你看如何?” 如何?清漓能如何呢,虽是在询问她的意见,但她知道这仅仅是给她的通知罢了。 她努力的勾起她的嘴角,双手微拢,微微的弯下了那如柳细腰:“自是听父皇的意思。” 皇上怔愣了一瞬,他那最是不懂规矩的女儿,竟变的如此的知礼数。 但是那一愣也就一刻罢了。 他的手微动,笑声从他的口中传出:“好,既然漓儿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办吧!” “皇上,臣妾为你亲手熬了一碗人参汤你品品嘛。”兰妃矫柔的开口。 皇上脸上的笑更加的深了,他全然忽略了他曾经最疼爱的女儿。 丝毫不顾及清漓的母亲才去世不久,清漓现在看到这样的画面是何种感受。 他的胳膊伸了出去,那双手接过了那碗参汤,微微的品了一品。 兰妃自动的将手放到皇上的太阳穴处,轻柔的按了下去。 皇上微微眯了眯眼,睨了兰妃一眼。 兰妃的素手翻飞间,皇上脸上的表情更加的放松。 她那双眸子锁着轻漓,那红如樱栗的嘴微张,一声轻笑溢出:“公主怎么在这儿?” 清漓没有说话,皇上闭着眼睛说:“与她商议些事情。” 说完便微微的挥手,示意清漓可以离开了,一句话也不想与清漓多说。 但是兰妃怎会这么简单的放过清漓呢? 兰妃的眸子闪过一道狠光,眼波流转间,一个计谋犹然而生:“公主且慢。” 她的嘴唇微动,一声银铃般的轻笑响起:“听闻公主近日心情不大好,不如让我那侄女进宫来陪公主解解闷。” 清漓的的眉角挑起,那双水眸里仿佛能看透一切:“不必了。” 清漓连一句客套的话也不想说。 但是兰妃却好像没有听到清漓的回答似的。 她的头微低,她那原本应该在皇上太阳穴的双手,缓缓的滑动到了皇上的脖颈。 她轻轻的呼出一口热气,让这书房的温度也渐渐地攀升。 娇娇的喊了一句:“皇上~。” 皇上稍稍动了下身子,那双手也离开了他本来的地方。“那便让她来吧。” 没有一人顾及清漓的话语。 兰妃嘴角的笑容扩大了些许,“公主千金之躯,我那侄女却是有点娇纵,不知礼数,公主多多包涵啊!” 清漓的轻咬下唇,冷冷地看了兰妃一眼。 她身子一转,竟迈着大步离开了。 她的三千青丝在空中起舞,滑出一道美丽的弧度。 那支翡翠玉钗发出淡淡绿芒,与这白色的天光格格不入。 清漓丝毫不管身后之人的反应,她只想离开这令人窒息的书房。 水滴从页片上缓缓的滴落,发出清脆的微声。 清漓在这尚显泥泞的小路上踱步,她不想回她的寝宫,她一刻也不想呆在这令人压抑的皇宫! 48从心尖怜到灵魂 但是她还能去哪里呢? 脑海中光影流转,清漓皱着眉,缓缓地抬了抬头,嘴角勾起,自嘲一笑,好像就那一处可去了吧。 本是柔和的秋风,清漓却感到彻骨的寒冷,她一步一步的,走走停停,走走停,最终还是坐上了去往那里的轿子。 那如雪一般的玉手上,青色的筋脉与微红的血管相互辉映,好似最美的画卷,伴随着被微微挥起的车帘,缓缓的展露开来。 清漓的头微微探出,那本是绝美的脸上却白的发亮,透着点点病态。 她的青丝被微风吹的有点散乱,她的双脚使力,裙角微动间,如冰一般的清冷女子站在了街道上。 她的素手微微摆动,示意不用行礼,胳膊轻摇,双腿微抬,跟在领路的小厮身后缓缓的行进着。 踏着细石堆砌成的小路,伴着蝉儿的微鸣,她走到了一个雕花玉门前,入眼是一个鹤发乌眉,身形高大,却有微微驼背的老人。 那老人眉头紧皱,高挺的鼻梁呼出的气却明显的有些微弱,那双大手上有着肉眼可见的褶皱,他缓慢的看着一封书信。 那老人耳朵好似不太好使了,竟没有听到清漓的脚步声。 清漓静立片刻,好似在感慨怎么一夕之间感觉她的祖父老这么多。 清漓那如玫瑰花瓣一样的红唇轻启,露出如白玉一般的皓齿,里面深藏着的丁香小舌像刚挣脱母亲怀抱的孩子上下的摆动嬉戏。 一声“祖父”从那红如火焰,却又如波浪般有着微微褶皱的口腔深处那深色小洞穿来。 但是那微暗的嗓音,好像是从脚尖一路乘风破浪,踏过所有荆棘,艰难的冒出来似的。 那名鹤发老人,也就是北陵国的丞相迟缓的抬起了他的头,那紧皱的眉竟奇迹般的松了开来。连嘴角也微微上翘。 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开口:“漓儿,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宫里有人敢欺负我的宝贝外孙女。” 清漓紧紧攥着的手张了开来。那眼里精莹的微光随着射过来的阳光,闪的惊人。 那所有的故作坚强,那紧紧束缚在心里的城墙,好似在这一刻有了微微的动摇。 清漓本就轻细的嗓音现在多了一些颤抖,“清漓可是唯一地嫡出公主谁敢欺负清漓呢?清漓只是想来看看祖父罢了。” 本事傲气的话语,却让听的人如同被揪住了心脏一般的疼。 那双眸虽然没有落泪,但是仅仅那里面的水光,便能让人感受到她那滔天的悲伤, 她那无助的模样,能让每一个在乎她的从心尖怜到灵魂深处。 丞相看到这样的清漓,那刚刚才翘起的嘴角,快速地拉了下去。 那双本不太清明的眼底,带上了巨大的沉痛,那痛好似要把他浑浊的眸子灼烧殆尽。 他怎能不知道他外孙女的处境呢? 但是他好似什么也不知道一样。 只用他那如幕钟一样的嗓音,说了一句:“小清漓会下棋吗?” 清漓微愣,那小小的头微摇一下,似是没想到祖父会突然问这么一句。 她那顽皮的小舌又跑了出来“会一点。”她的小手暗暗的抓了一下衣角。 丞相的脚吃力的迈动到一张紫红色的紫檀木作的桌子面前。 那双本不太灵活的胳膊,费力的从一旁拿出棋子来。 清漓莲步轻迈,走到了她祖父丞相的身旁。 然后等祖父先行坐下,她才撩动裙摆,坐上了黄花梨木凳上。 丞相执黑子,清漓执白子。 丞相的手费力的摆动,先行走了一步。 清漓静思片刻跟了一子。 丞相晃了一下头,又走了一步。 一刻后,桌上的棋局呈现势均力敌之势。 从窗户里透过的风,给这棋局增添了点萧杀之气。 清漓沉思的时间更加的长了,若这步棋走错了,她可能会满盘皆输。 清漓的手指轻轻的握着那白色的棋子,白与白相互融合。 若有选观的人定不能分清哪个是棋子,哪根是手指。 她皱着眉头,刚要把那抬了许久的手落下,那被她攥紧的棋子也在被释放的当口,这时一男子轻柔的覆上了清漓的手。 49这抹厌恶刺向了他的心尖 清漓的墨眸微抬,映入她眼帘的是飞扬的眉,坚挺的鼻,单薄的唇,再往下是刀削般的脸庞。 那双幽深黑沉的眼眸里,闪烁着熠熠光泽。 清漓的手猛的一抽,那下了许久的棋局倾刻间毁于一担。 那黑色混合着白色,与大地相撞,发出一声脆响,带着些许刺耳。 清漓那似清水秋瞳的眼立刻蒙上了一层怒气,愠色也覆盖了她的脸颊。 她凝眸瞪着离殇,双眼睛好似在说你怎么会来,我不想见你。 离殇也紧紧的凝着眸子,里面透出些许的悲伤夹杂着微弱的疯狂。 他的薄唇微张,但是那红舌却一动不动。 他的手轻摆,却不知要伸向何处,只有那舞动的衣袖诉说着他的烦躁。 他们相对无言的矗立片刻。 静寂的好像可以听到空气流动的声音。 丞相看这个气氛不对,假咳一声,用那枯哑的嗓音说道:“殇儿来了。” 然后胳膊摸向胸口轻轻的抚了抚,低喘一口气,说:“老了老了,这刚坐一会就有些困了,你们两个年轻人一块玩吧。” 说完,他就将手背到身后,微驼着腰,步伐沉重并且缓慢地走了出去。 想要将独处的时间留给他们。 清漓,挪开眼眸,脚刚刚抬起,牵动着裙摆。 这时离殇开口:“漓儿我们能好好谈谈吗?”痛苦在他的脸上肆无忌惮的生长。 清漓停顿片刻,手紧紧的掐着手心,红唇紧闭,坚定的迈开了步伐。 离殇见此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门前,将门关上,但那声响动不知是由那关上的门传出,还是由清漓那紧闭的心发出。 离殇的胳膊抬起,快速地抓住了清漓的肩膀。 “你不能这么对我。”那声音带着些许狠意,隐藏着丝丝祈求。 清漓的头扭动一下,一声嘲讽的笑从那瑰色唇瓣溢出。 清漓还是无言,因为她的心已经冷了,她的痛已深入骨髓,扎进灵魂,已经麻木了。 离殇却依旧自顾的解释着:“我和南玲什么都没有,你要相信我。” 清漓依旧沉默,他做的事无法让她再信任他了。 离殇的脚用力的踩着地,他压抑着嗓音说道:“我救她,只是不想看到你因此受罚。” “皇上现在正在扫清太子党,你作为清幽的亲妹妹,他怎会放过你呢,帝王无情,即使你是她的女儿也不例外!” 如果说他真的是为了她好,那个被释放的南烟国黑衣男子呢? 难道是他自己跑出来的吗? 他自己跑出由众多人看守的监牢! 恐怕离殇自己都不能信吧。 清漓终于说了一句话。 那清细的嗓音响起,却让离殇如坠冰窟,“说完了吗?可以让开了吗?” 清漓的语气是平淡的,但是离殇却更加的慌了,她若生气那说明她还在乎,她现在连怒也没有了,那是否也没了对他的情呢? 他的手抓的更加的紧了,他颤抖的说:“我是你的未婚夫啊!” 清漓感觉到她的手心已经血肉模糊了。 但是她仍是淡然的说,“已经不做数了,那是我失忆之前的事情,全是你对我的欺骗现在已经不做数了。” 离殇终于压抑不住了,他悲痛地吼:“怎能不做数呢?你答应过我的啊,皇上也给我们赐了婚。” 清漓冷峻的看了他一眼,一言未发。 离殇试探着将他的一只手探到清漓脸庞前,想要抚上她的脸颊,清漓却厌恶的扭过了头。 这抹厌恶,深深的刺向了离殇的心尖。 他不管不顾的想要抱住清漓,好像那样清漓便是他的了,好像那样,那摸厌恶就不存在了。 清漓猛的使力,竟挣脱了离殇的束缚。 她那双琉璃般的眸子,看在离殇眼里就像一把刀。 之前离殇肆无忌惮是因为他知道清漓不会因此而怪他,他可以看到清漓那时虽然逃避但眼里却有着动容,那是对陌生情感的恐惧与动容。 但是现在,那里面除了厌恶便是记恨,让离殇无所侍从。 他哀伤地开口:“漓儿,究竟要怎样你才会原谅我。” 离殇全身紧绷,连血管都在冲击着皮肤。 怎样吗? 清漓不知道,清漓感觉好像他对她的所有的许诺都是欺骗,离殇已经弄丢了她的信任。 她想,也许永远,她都不会原谅他了吧。 不过她那灵魂深处的低泣,扰乱着她的心神,她全身的疼痛在向她诉说,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个机会! 清漓的头低下了。她手心一滴红的灼人的液体滴落,她赶紧的移动了下步子,用脚踩上了那滴朱花。 离殇沉浸在悲痛里没有发现这一细小的变故。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再一次的向她走近。 他的呼吸打到清漓的发丝。 那几根零散的碎发好似受不了这灼人的热气,连忙躲开,在空中打了几转,竟有一点不合氛围的滑稽。 离殇的头轻轻的低下,缓缓的向那瑰色的唇进发。 清漓也许是还没有回过神来,她在原地一动未动,好似没有查觉到离殇的动作。 50将那口中的粉染成烈焰的红 就在离殇的唇和清漓的唇只有一张薄纸的距离时,清漓的手猛的抬起,推开了离殇。 清漓眸子里的刺骨冷意,倾泻而出。 她用冰冷来掩盖她的动摇,她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听听他的解释,问问他,为何那名南烟国的男子会安然无恙的回去! 可能是那叫嚣声太吵,以致于影响了清漓的心绪,在她的脑内炸开一朵火花。 清漓那瑰色唇瓣里的红色小舌,似是按耐不住寂寞,竟不受主人控制的跑了出来。 那句隐藏在心底的痛苦,终于还是被清漓的檀香小口说了出来。 漓殇有一瞬的怔愣,顷刻间便是大喜,他的漓儿终于和他说话了。 他那皱成一个结的眉头,也随着主人的喜意一起舒缓。 离殇的脖子伸的很直,他的手脚好似要一起挥动。 他急切的说道:“我放那名南烟国的男子走,仅仅是因为从他嘴里得不到有用的信息,得不到我们想要的答案,我这么做只是为了一击必中罢了。” 清漓的喉咙里溢出一声极低的:“好。” 藓腥从清漓的心底涌上喉咙,将清漓的口中的淡粉染成猎艳的红,就连那洁白的牙齿也丝毫不怜惜。 但是清漓面上却丝毫不显,即使那抹红已经抢占了她的口腔,但是那烧人的液体却没有流出一点。 清漓也不知是信了,还是看淡了,她的眸子更加的清透了。 她的身子有轻微的摇动。她的腿努力的挺直。 她的背努力的不弯。 离殇就像一个吃到糖果的孩子,那简单的笑意,实在不符合他的性格。 离殇的胳膊抬了抬,又放下了。好似要抓住什么,却又带着点不可置信。 他小心翼翼的说:“漓儿,你原谅我了吗?你真的原谅我了吗?” 清漓未言片语。 清漓怎么想的清漓自己也不知道。清漓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快要完结了,她的计划要提前了! 清漓扫了离殇一眼,那眼里包含着许多。清漓的青色绣鞋,终于可以自在的迈动了。 清漓缓缓的转过了身子。清漓艰难的抬起了她的胳膊,那如雪的手费力的拉开了房门。 阳光却不顾及清漓的眼睛是否承受的住。 直接射向了清漓,清漓的眸子微咪。那手动了动,却又放下了。 清漓适应了会儿后,便抬腿走了出去。 那发光的背与那黑色的影,一同走着,这让清漓看起来好似不是那么孤独了。 离殇也紧紧的跟了上来。从来都不太爱说话的他,竟像那鸟儿一样在清漓的耳边鸣叫个不停。 但是清漓却没有挥开他,同样的清漓也没有丝毫要接话的意思。 就像离殇不存在一样,清漓和以前一样自顾的走着。 清漓走到了庭堂,她想和她的外祖父告辞回宫了。 清漓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可以伪装多久,她只是感觉自己越发的没力了。 清漓的声音刚起,还没来的及说完。 清漓的外祖父丞相就带着笑说:“你们谈完了。”他轻轻的咳了一下。 接着说:“现在也到中午了,小漓儿陪外祖一起吃个饭吧!” 清漓的大脑空白了一瞬,她没有办法拒绝她头发斑白的外祖。 但是如果她在这里吃,那势必也要和离殇一起,清漓还没有做好准备。 清漓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想法,她不敢信离殇,但他的解释却让她有轻微的动容。 清漓微微的挪动了下步子,皱皱眉头,空留一片沉默。 这寂静是如此的让人尴尬,清漓的祖父慈爱的看了清漓一眼。 清漓终于抵挡不住似的闭了闭眼,那红唇吐出了令所有人都满意的答案,却唯独她自己煎熬。 51荡到了清漓的骨髓 一声极轻极轻的:“好。”从那花瓣似的唇里吐出。 那小舌得逞的在外面逛了一圈后,便极快的缩了回去,仿佛有人在追杀它似的,那样的胆小。 丞相见清漓答应了,他那带着褶皱的脸上浮上了笑意,他那微驼的背竟有些直了。 他那像许久缺失水份的,树皮一般无力的,垂老的手,缓缓地抬起。 擦过这微风,轻轻的挥了挥,招来一个皮肤白皙,五官端正,年岁不大的小厮,吩咐他去布膳。 由于清漓的舅舅外出办公,清漓的舅母,也就是离殇的母亲有了身孕。 所以等膳食布好后,仅丞相和离殇与清漓一同用膳。 伴随着饷午的热气,以及空气中的暗流,清漓看着那桌边的两人,清漓不知为何晃了下神。 她已经多久没和人一同用餐了,好像从母后走了之后,她都是一个人吧。 她看着桌边的那一老一少,那老人脸上的喜意是那样的深,好似要透过他微黄皮肤上的皱纹,抵达他那颗饱经风霜的灵魂,那胳膊也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那个俊郎的少年,现在应该不算少了吧,他已经那样高了,已没有了初时的稚嫩,连初见时,让她手心发痒的包子脸也没了。 他的额角是那么分明,那双带笑的星眸是那样的凌厉,那细长的眉锋,那高大的身躯,无一不再所说着他的成熟,他的健壮。 那些许的暖意代替了预想的煎熬。 是啊,谁喜欢一个人的孤独呢,之所以一个人,仅仅是因为没有人陪她罢了。 清漓的心里荡了荡,荡到了清漓的骨髓。 清漓此刻抛掉了与离殇的隔阂,她只想好好的体味这难得的一刻。 她那白玉般的脸,被饷午的阳光一照,竟生了一丝微红,看起来更加的令人心动。 她那水晶般的眼眸微抬了抬,她那细长,带着点病弱的身子静立了一瞬。 清漓外露的脖颈嫩的出奇,她好似刚回过神来,微晃了下身子。 在阳光的照射下,她那凝脂的肌肤随着她的晃动,竟然给人一种上好丝绸的感觉。 无论是女子还是男子都想要抚上一抚。 清漓缓缓的向餐桌走去,她那青色绣鞋,伴着那冷色裙裾,仅仅是往前走了几步,却胜过世间最美的舞步。 是那样的优美,带着她那与生俱来的高贵。 如那天边的云朵,让人不敢亵渎。 清漓那裸露在外的手,与那蓝的似海的衣袖一起轻摆,就像耐不住寒冷的鱼,轻轻的跃出了海面,是那样的欢快。 在祖父和离殇那喜的能开出花来的注视下,清漓来到了餐桌旁。 清漓的臀微低,那细的好似一只手便可圈住的腰微弯,她轻轻的坐上了那红木做的凳子上。 蓝色与红色相触,真是极美的视觉冲击。 那凳子好像都开心的想要晃动。 丞相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暗哑的笑。 他翘着嘴角道:“吃吧,想吃哪个夹哪个,这儿没有宫里那么多的规律。” 清漓那玉脂般的手拿起了那双木筷,却迟迟没有动作。 等丞相那如老树枝吖般的大手握着木筷夹了一口后,清漓才缓缓的动了她的筷子。 离殇只顾着打量清漓,也动了筷子,离殇的颈窝发烫,烫到了他的喉咙,蔓到了他的心间。 离殇喜不自胜,他好久没和漓儿一起用过餐了,并且是在他的家里用餐。 离殇心里好似生了个太阳,暖的他发腻。 他见清漓只夹近处的食物,便拿起公筷,将清漓爱吃的一道酥肉,夹到了清漓碗里。 清漓的眉头微皱,似是不太适应,但她却没有打破这个难得的氛围。 食不言,寝不语。 直到用完,也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 清漓那上挑的眉角也在不经意间弯了弯,这一餐她吃的极饱。 离殇虽也是在吃着,但那双原本凌厉无比的双眸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清漓的脸。 那轻风微微的吹着清漓的碎发,好像在离殇的骨髓里浮动,使离殇按耐不住的微痒。 当看到清漓心满意足的落下筷子时,他那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也连忙松了开来,放下了自己的碗筷。 那玉碗与那木桌轻碰,给这静谧安宁的氛围,添了一点调剂的音乐。 他的眸光闪烁明明灭灭。 清漓本打算和祖父告辞离去,离殇这时却打开了他那薄红的唇。 道:“京城新开了一家茶馆,据说十分的清雅,漓儿不如下午和我一道去转转。” 那个智多近妖的离殇,那个战无不胜的铁血将军,此时像个在恋爱中的青年一般,紧张的手脚发热。 他那挺拔的背出了细细密密的汗,他那纯白的里衣有了微微的湿意。 他的腋下好像被人挠了一般,非常的焦灼。 他的左手紧握,手心里的热度灼到了他的骨髓。 他的全身都在期待着清漓的答应。 清漓怔了怔还没有回话,丞相便说道:“现在还早,漓儿下午若没什么事,便和殇儿一块儿去逛逛吧!” 清漓那小小的带着淡香的樱桃小口深处叹出来一口热气。 清漓的双手搅了搅衣袖,那缩在青色小绣鞋里的圆滚滚的小脚趾头也无奈的蜷了蜷。 那软软的小指甲磨了磨鞋底。 清漓藏在薄唇里的淡红的如花苞一样的小舌头舔了舔上牙,抵了抵牙床。 她的脸上盛满了无奈,随着那洁白小牙的露出,终是给了离殇满意的答案。 52悄悄地爬上了她的小腿 清漓那小小的带着淡香的樱桃小口深处叹出来一口热气。 清漓的双手搅了搅衣袖,那缩在青色小绣鞋里的圆滚滚的小脚趾头也无奈蜷了蜷,那软软的小指甲磨了磨鞋底。 清漓藏在薄唇里的淡红的如花苞一样的小舌头舔了舔上牙,抵了抵牙床。 她的脸上盛满了无奈,随着那洁白小牙的露出,终是给了离殇满意的答案。 伴着树叶与微风合奏的乐曲,清漓与离殇踏进了花香四季茶馆。 离殇的长腿微抬,先一步迈入了茶馆,清漓紧随其后。 离殇黑沉的星眸一扫,便找了一个靠窗的角落。 他玄色的衣角飘动,和清漓一同落了做。 这时,一个模样颇为俊雅的小二走了过来。 他的肩上搭着一块汗巾,脸上带着笑,道:“欢迎两位客官,我们这各种茶应有尽有,其中乌龙茶,龙井茶,黑茶卖的最好,两位想来点什么??” 离殇的眸子盯着清漓,那双暗红的薄唇轻启,道:“漓儿想要品哪种呢?” 清漓的眼睫向下垂了垂,似是在思考,过了会回道:“来点千岛玉叶吧。” 清漓喜欢千岛玉叶的纯净洁白;喜欢那清香如花的醇和气味; 小二连忙答道:“小姐真是好品味,这千岛玉叶知道的人不多,小姐真是茶道中人啊!” 清漓的脸上带着礼貌的淡笑,对那小二的恭维没有回话,她从小到大听到过太多恭维了。 小二见此,也没有多说什么。 又微微转了下头,对离殇说道:“您呢?” 离殇磁性中透着点点邪魅的嗓音响起:“来点乌龙茶吧!” 那小二连忙答:“好,两位稍后。” 于是他便走了,但是紧接着又来了个书生打扮的人,他看起来颇为健谈,那双眸子闪着皎洁的光,问到:“两位要不要听听书解解闷?” “听书?”清漓还没有在民间听过书呢,自是有些好奇。 离殇见清漓有些兴趣,便道:“讲个有趣的故事吧,讲的好了,银子不会少的。” 那个书生见离殇这么说便立刻讲起了他拿手俊郎蛇妖与貌美小娘子的故事了。 他的声音带着点磁性,却不沙哑,很是好听。 他道:“有一个貌美少女,因为父亲重病,家里又没有多余的银钱,便自己去山上采药,她走着走着一条青色的蛇悄悄地爬上了她的腿。” “这个少女初时没意识到,那条蛇便一直在她身上缠着,但是当她在采药的程中差点跌落悬崖时,那个悄悄的摩擦她小腿的青色小蛇…” 清漓听的渐渐入迷,但是当那个书生将到那条青蛇竟要求那貌美女子,以身相许时,不羞的红了脸颊。 暗暗感叹,真真是一条色蛇。 离殇见清漓那般俏丽的模样,又调叙了一句,“小漓儿还记得我帮你解决了你皇姐的事后,你曾许诺过我什么吗?” 清漓当然记得她曾说过要回报他,不过他在这个当口提这事干嘛?清漓心下很是疑惑。 离殇看到清漓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小漓儿曾说什么回报也可以,那我现在要小漓儿以身相许。” 清漓大囧,那无血色的小脸上此时却爬满了红霞,暗道,这厮真是太无耻了,没脸没皮的,真真是让人气愤。 清漓不知怎么的,感觉与他的那层隔阂竟然淡了些,清漓瞪他一眼,狠狠地说:“做梦!” 那个说书人听到离殇和清漓的谈话,便猜到了他们两人的关系,于是又悄咪咪的把他那故事改了一改。 53和熙的微风都颤了颤 那个书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清漓不知为何感觉脸上更加的烫了,离殇向那个书生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正当书生讲到精彩处时,那个小二,端着茶过来了,清漓赶紧接过茶,那双纤纤玉手抬起茶杯。 将那朱唇覆上杯口,伸出那丁香小舌品了一口,还俏皮的舔了舔杯沿,将那杯口的精莹一并收入了口中。 几口凉茶下肚,清漓才感觉不是那么的烧了。 清漓连忙说:“茶来了,我们安心喝茶吧!” 离殇听此,便拿了锭银子给那说书的,那书生喜不自胜,连忙道谢,然后好像爬离殇反悔似的,极快的跑走了。 此刻这一个角落只有清漓和离殇,因为刚刚的故事与离殇的调叙,这时的气氛无端的有些暧昧。 从那窗户透过的清风,本该带来凉意,现在却无端的让人感到更加的灼热。 离殇本想在说几句,这时却看到清漓的脸上炸然浮上一丝痛苦之色。 离殇连忙起身,担忧的询问:“怎么了?” 清漓的的色惨白,但语气却很平静的说:“无事,只是坐久了腿抽筋了而已。” 离殇看他的脸色很难看,不由怀疑的又问了一句:“真的?” 清漓喉咙里发出一声极低的:“嗯。” 离殇面带担心地坐了下来。 清漓缓了缓后开口:“我今天有些累了,今天的茶也品了,就到这里吧。”说完,清漓双腿使力站了起来。 离殇那犹如神刻的俊美脸庞浮上了焦灼,他以为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了,嘴唇动了动。 道:“时间还早,不去你随我在去看看景,这不远处有个远颖亭,从那里往下看,风景很美。” 清漓没有立刻回答,因为那种抽痛感又来了,但是她怕离殇瞧出端倪,便强行维持脸上的平静,说道:“不了。” 她的眼睫瞌了瞌,缓缓地扭过了头,抬起那小巧的脚,步履缓慢地走了出去。 离殇见清漓确实是不想逛了,并且脸色也不太好便同她一道出去了,待清漓上了马车,离殇抬腿也上了去。 离殇和清漓在一个窄小的车厢里,却心思各异,离殇心里想的是清漓身体有没有事,清漓有没有真正的原谅他。 而清漓因为刚刚的疼痛,从这短暂的如华光一样短暂的一日里回过了神来。 她为什么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的身体状况呢,因为清漓心里清楚,她的身体已经药石无灵了。 她要做的却还有很多,如果让其他人知道,恐怕会对她之后的事情有所限制。 因此清漓只能装作无事的样子。 他们两人就这样无言的到了宫里,清漓对离殇说:“已到宫中了,你便离开吧!” 但是离殇却坚持要送清漓回到她的寝殿。 清漓现在已经有点坚持不住了,她的身形微晃,强自维持着站立的姿势,因为离殇一直紧紧地盯着她,所以她想吃颗药缓解一下都不可以。 她的脸上浮上了冷意,让那刚刚还和熙的微风都颤了颤。 54那灯火随着夜晚的凉风摇曳起舞 清漓努力的控制自己的身体,将全部的力气都调动到腿上。 但仍是有些微晃,她那无力的小腿微微发抖,却因为身后的离殇而努力挺直。 清漓那绝美的小脸,此刻像面粉一样的惨白。 但是由于离殇在清漓的身后,因而并没有看到清漓现在骇人的模样。 离殇现在还沉浸在清漓态度的突然转变中,他想不清楚原因。 离殇灿如星辰的眼眸里盛满了彷徨,他那骨骼分明的健美双腿,此刻如绑着巨石一般的沉重。 清漓的寝殿终于到了,清漓连头也没回的迈了进去。 离殇也抬步离开了,离殇这一路也想通了,不管如何,今天总算是和漓儿和解了。 至于漓儿后来为何如此冷淡,离殇虽不甚明白,但他觉得今天也算是好的开始,以后肯定会更加的好。 离殇嘴的眉头舒展,大步离开了。 清漓勉强到了自己寝殿后,便坚持不住的摔到了地上。 那粉嫩的口,被源源不断的血所填满。渐渐地溢出,给地面撒了几朵艳花。 她的贴身宫女小月看到后,急忙搀扶住了清漓,那双本就极大的眼睛,现在瞪得如铜铃一般,那里面的惊慌是那么的明显。 清漓用那纤细无力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荷包,小月连忙顺着清漓的手寻了过去。 一颗黑色的泛着苦味的小颗粒冒了出来,小月无暇他想,迅速的喂给了清漓。 清漓皱着眉头含了下去,片刻后那绝丽小脸才恢复了点点生气。 小月搀扶清漓到了床上,有打了点水给清漓漱口,小月想要问些什么,但是看到清漓那张郁色的小脸,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清漓十分的悲伤,她的悲伤的并不是自己的生命所剩无几,而是她怕无法为殇大哥报仇,无法为母亲讨回公道。 她的力量还太小太小,但她的时日已不多了,如果再给她一年,哪怕是半年,她也可以做到她的诚诺。 现在虽然南玲并没有随南烟国人离开北陵,但是她的身边有层层的侍卫保护,清幽那边也还没有什么成效,想拉下她的父皇,推清幽上位的力量也不够。 她想了很久很久,直到黑暗降临,宫人们点了盏油灯,那灯火随着夜晚的凉风摇曳起舞。 她的心也摇曳着,清漓的全身冷的出奇,如果有人碰一下她的话,肯定想不到这是个活人,因为清漓的身体几乎没有热度。 即使宫女们已经给清漓加上了两层棉被,但那寒冷仍是如影随形的伴着清漓。 清漓的脚趾好似受不住一般的蜷了蜷,像要探寻一点温度,但是却无处可寻,只能在冰冷里渐渐地沉寂。 清漓本是无神的眼突然转了一圈,一个主意产生了,但是这个主意的危险性太大了,她不知道能不能实施成功。 她也不知道如果被离殇发现后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但她现在只有这一条路了。 她那双水眸也有了焦具,既然没有其他的办法,那便如此吧。 清漓终于瞌上了眼皮。 55被华丽丽地扔了出去 银白的曙光渐渐显露出绯红,朝霞透过云层,穿过叶片散射在人间。 清漓伴随着嘈杂的吵闹声,张开了那朦胧的带着雾汽的双眼,水波在她的眸子里微微荡漾,她那绝美的小脸透出不耐,那淡粉色的唇瓣呼出阵阵热气:“何人如此喧哗?” 早已等候在清漓床边的小月带着点不忿的说道:“是那个兰妃的侄女!” 清漓那新月般美丽的黛眉上挑,展示着主人的不愉。 清漓在小月的服侍下整理好了仪容,莲步轻迈,款款而出。 看着被侍卫们拦在外面却依旧叫嚣不停的女子,清漓那晶透的水眸好似利剑般像那女子射去。 清漓的红色,带着细细肉肉小颗粒的调皮小舌欢腾的跑了出来,道:“你来干什么?” 那女子的手捏的很紧,发出轻微的响声,她带着邪恶的笑,说道:“公主架子可真大,我可是奉皇命前来的,你竟敢让你的那些侍卫拦我!” “皇命?呵。”我不仅敢拦你,我现在还要将你扔出宫外,清漓话过,就出来一个身材颇为健硕,却明显带着些老态的护卫,将那女子驾了起来。 那女子叫嚣道:“大胆,你们要违抗皇命不成,我的姑母可是兰妃,深得圣宠的兰妃,你们谁敢碰我一下,我便告诉我姑母,然后让皇上砍了你们的头!” 清漓用冷的仿佛要冻结人骨髓的声音说道:“哦,我倒要看看,你怎样让父皇砍了我的头。” 说罢,清漓留给她一个清丽的背影,以及:“拖出去。” 那女子疯狂的大吼大叫,可是侍卫却丝毫没有给她应答,等远离清漓的寝宫后那女子才急了。 她原本听姑母说,那清漓公主失宠了,想要来报当日街上被抓之仇,却没想道,她竟敢如此大胆,连皇上也不放在眼里。 她如果就这样被一个已而立之年的侍卫抗出去,那她以后还如何嫁人,她本来就因为名声问题已经十七却仍没有人家敢娶她,现在更是出嫁无望了。 兰妃的侄女,也就是这女子,想到这里更加的记恨清漓了,她把自己一直嫁不出去的原因全部归责到清漓身上了,丝毫不想想自己平时的作为是如何的跋扈,如何的仗势欺人! 她疯狂的扭动,想要挣脱那侍卫的钳制,可是她那娇小的力气,怎能和那已习武多年的侍卫相抗衡呢,于是她便被华丽丽地扔了出去! 宫外的行人以及看守宫门的士兵都见到了这一幕,识得她品行的人都捂嘴窃笑,暗道真真的解恨! 她捂着脸灰溜溜的在她丫鬟的搀扶下回了她的家。 清漓自从见到那兰妃的侄女后,便一直闷闷不乐,她为何直接将人扔出去呢? 清漓之所以如此做,并不是因为清漓怕那个兰妃的侄女,而是清漓的身体已承受不住外力,她怕万一有所冲突,她的身体状况便被人所知道了。 清漓那凝脂玉手,微微的抬了起来,揉了揉那发疼的太阳穴。 56真真是好会演! 清漓静立了一会儿,还没有来得及往里走,又来了个不速之客。 清漓的琉璃眸眯了眯,胳膊微动。 身穿淡紫色纱裙的兰妃款步走了过来。 清漓才将她侄女送出去,她便气势汹汹的来了,看来她的消息够灵通的,也不知哪个是她安插的奸细! 兰妃开口道:“公主真是厉害,我那侄女还没有进去便被你赶了出去。” 清漓嘲讽的看着她道:“本公主再怎样仍然是嫡公主,想要赶走一个小小的宫妃之女的权利自是有的,不知你这个小妃子来我这儿又是做什么?” 清漓说完那拳头紧了紧。 那背也坚强的挺的笔直。 兰妃见此幽幽一笑,那腰间的玉带随风轻轻地摆了摆,“原来在公主看来我是没有必要放在眼里的小小宫妃。” 讥讽的瞧她一眼,不知她又要出什么妖蛾子,全然不想搭理她。 兰妃的表情十分的狰狞,虽然她很得圣宠,但是却仍是个妃位,她找清漓的麻烦自然不仅仅是因为她那侄女。 自先皇后去世后,妃位已悬空多日,朝中大臣屡屡向皇上奏建议立新后,却都被皇上驳回了。 她的父兄因为和皇上说的多了也被罚了。 看皇上对清漓和清幽的态度也不像是念皇后旧情,他为何一直不立后呢? 兰妃想不通,她已吹过多次的枕边风,却被皇上打太极一样推了回来。 她气馁无比,先皇后又已去世,她只能把那无名火发到她女儿身上了。 兰妃又开口了,不知公主敢不敢和我一起去找皇上做主。 兰妃的脑海里闪过千万条计谋,她不仅要教训一下清漓,也要借机逼一逼皇上,看看皇上究竟有没有把立她为后的事情放在心上。 清漓实在是不想与她纠缠,那粉色花瓣似的唇微张:“没兴趣。” 兰妃听到此处那娇媚无比的小脸上浓郁的胭脂色好似要滴下来。 她没有想到清漓会不给面子到如此地步。 她冷冷一笑,那双柔软的细腿挺的笔直,挑衅地问道:“公主是不敢吗?” 清漓留给她一个纤细却孤傲的背影。 兰妃咬了咬牙,气愤的走了。 兰妃想着,我定要给她点厉害瞧瞧,一个已经失去母亲,失去帝王宠爱的公主,我倒要看看她拿什么和我这个荣宠不断的皇妃斗! 她一路狠狠地迈着步子,好似要将那地踩烂,风儿和草儿都被她踩的抖了一抖。 她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得意的笑,她让那小太监不用通传了,赶紧整理了下自己的表情,那双原本带着毒意的眸子,此刻却被滢滢水波所填满。 这便是她圣宠的象征,皇上给了她随意进出他寝殿的权利。 她一副娇弱的模样,那泪珠似滚非滚,走了进去,皇上刚刚下朝,此刻正在小憩。 兰妃轻轻地走到皇上的身边,那穿淡紫色绣鞋的脚与地面相处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若有人看到她前后不同的变化,定会感叹一句,真真是好会演! 57缓缓向下游走。 兰妃的柔荑好似无骨,带着点点冰凉,抚上了正在小憩的皇上的头部,她慢慢的将身子凑近,手上轻轻地使力,那力气小的根本不似按摩,到有点情人间爱抚的意思。 尽管兰妃来的时候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向来警觉的皇上在她刚踏进门内时,便察觉到了。 皇上想要看看她要做什么。 兰妃的嘴角微微翘了一下,便立刻摆出了一副可怜见的模样。 她将身子微微下俯,在皇上耳边呵气如兰,那芊芊玉手,也如那俏皮的灵蛇一般,缓缓向下游走。 这两个人,一个明知她来,装作不知,一个明知他醒,亦当做不知,像在互相较真似的。 但是还是皇上先忍不住的睁开了那双冒着幽幽火光的眸。 但是他看到的不是那巧笑倩兮的美人。 而是那令人揪心的泪人。 兰妃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晶莹,那透亮的玉珠缓缓的从那水晶似的眸子,滑到她那白如雪,嫩如初生婴儿的脸庞上,还带着点不满足,想要继续下滚的姿态。 皇上见此怜爱涌上心头。 他那深红色带着胡茬的嘴打开,那手也缓缓地抬起极轻地拂去兰妃脸庞上那剔透的水芒。 他皱着眉头道:“爱妃发生何事了,怎滴这么一副令人心肝都泛疼的样子。” 兰妃听此,那脸上的剔透玉珠滚地更加凶猛了,有一滴还自作主张的滑到了皇上那暗沉发黄带着微微褶皱的手背上。 那双闪烁着水波的眼眸,好似在申诉她受到的委屈。 但兰妃的那小巧红润,令人心头荡漾的小嘴却紧紧的闭着,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皇那脸上的心疼也不听他使唤的跑了出来,故作严厉地说道:“有何委屈快快和朕诉说,否则朕便不管了!” 兰妃此时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断断续续的说:“没有什么事,仅仅是我那不争气的侄女,好心去看清漓公主,还没有踏进公主寝殿,便被…,便被…。” 兰妃像似忍不住似的又哭了一阵,皇上带着点心忧的道“被如何了?” 兰妃那眸子微闪道:“便被清漓公主吩咐一个年长的侍卫抗了出去,扔在了宫门外,这让我那侄女以后还怎样见人啊。” 皇上动了动微僵的手,带着点愤怒道:“清漓竟如此的不知轻重,朕定帮爱妃讨回公道,好好罚她一罚。” 兰妃那双柔荑急忙握住了皇上那干涸的大手,颇有一番阻挠之意,她抽抽噎噎地道:“皇上不必如此,妾只是一个小小妃子,妾不值得您因妾而您坏了与公主的父女之情!” 皇上口上厉声道:“谁说你不值得了!” 兰妃看到对话如她所料的进行,暗自窃喜,那丹唇微张,面上还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道“公主说了,妾只是一个卑微的妃,她作为北陵国的嫡公主还不放在眼里。” 火气覆盖了皇上那带着微褶的脸庞,他的手握成拳头,那发黄的呀赶紧出来透了透气,道:“清漓真是越发的目无尊长了!” “来人萱清漓。”他话落,不远处的小太监便回了声,“是。” 兰妃见此却微愣片刻,她以为她的心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可是皇上却只口未提,将她立为皇后的意思,不由的有点心焦。 58如天山雪莲般孤冷 那个去传昭清漓的小太监受过先皇后的恩,当年他年龄还小,在第一次奉茶时由于恐与龙威,竟洒出一点。 当时皇上面有怒色,他以为自己定会被罚,谁知来探望皇上的皇后娘娘柔柔一笑,对皇上说道:“新来的小太监,年纪还轻,陛下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 皇上当年正和皇后黏腻,见皇后如此说便宽恕了他,他心里悬起的巨石也化成羽毛轻轻地拂过他的心尖。 他当时想着有机会定要报答皇后娘娘,可无奈他人小势微。 他只能看着皇后娘娘和皇上渐行渐远,看着那一个个如花貌美的妃子们在皇上耳边肆意的编排皇后娘娘,看着皇上对皇后娘娘一天比一天的冷淡。 他尝试过在皇上心情好时,向皇上诉说皇后娘娘的好话,但是却换来帝王的怒视,他一个帝王随手便可以处死的小太监,自是不敢再多言了。 现在皇后娘娘才去世不久,皇上却转头将刀锋对准皇后娘娘的两个孩子。 小太监忧心忡忡的走到了清漓的宫门前,细声细语的宣布了皇上口谕,但此时人多眼杂,难保不会有奸细。 所以小太监一副例行公事的样子,宣布完毕便抬着那小细腿,微微弯着身子去前面领路了。 等走到无人的石子路上时,小太监低声开口,将那兰妃向皇上编排清漓的原话告知了清漓。 他还细心嘱咐清漓,让清漓不要逆着皇上,向皇上多多撒娇,只要皇上回忆起她们之前的父女之情,此事应该不算大。 清漓虽然对此事不甚在意,但还是轻启那粉嫩小唇,露了露那可爱雪色萌牙与那躁动的小舌,向那个小太监道了谢。 那小太监见公主竟然对他这个身份低微的小太监如此的有礼节。 他激动的回道:“公主殿下不必言谢,先皇后在时曾有恩于奴,若公主殿下之后有用得着奴的地方,尽管开口。” 清漓淡淡一笑,如那四月的春花美的惊人。 那下太监继续向前领路了,伴着那紫气东来的牌匾,与那闪的耀眼的金色,清漓来到了皇上的寝宫。 她那如天山雪莲一般孤冷里带着圣洁的眸子抬了抬,又缓缓落下,留下一个坚毅的背影。 皇上此刻已经坐了起来,他的眸子似闪着火光般,看向那瘦弱的仿佛要随风飘走的清漓。 那娇娇攀附在皇上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的兰妃,偷偷的向清漓坏笑一下,又极快的恢复了那我见犹怜的可怜模样。 清漓向走程序一般向皇上行了礼,眸礼毫无温度。 然后清漓便直直的站立在那里,她仿佛想要看看那曾经疼爱她,惯着她一切的父皇,此时此刻可以冰冷到哪种地步。 反正她的寿命也快要尽了,她已无什么可怕的了。 惩罚吗?只要她现在这个视她如仇人般的父皇给,她便接受,就当还了他的养育之恩,段了那相连的骨肉血脉。 皇上那双手微微的握紧,那刀子一般的话语向清漓射了过去。 59她的眼酸的发胀 皇上带着怒气的话语冲出了他那暗色的唇:“听说你把兰妃的侄女扔到了宫外。” 清漓未言,面上十分平静,事实便是如此,她没有什么好辩解的。 皇的怒容更甚,“真是越发的不知礼数了,你这般行事,可想过她之后怎么办,她那名声会坏成什么样!” 皇上停了停,好似想到什么一般,语气稍有和缓。 但是没过一会儿,那怒火又重新取代了那难得的和缓,道:“你母后在时,由她看管着你,还算没有惹过什么祸事。现在你母后走了不久,你便如此的嚣张跋扈,不知礼数!” 清漓见她的父皇提她的母后,她眼里的冰被那烧人的怒所取代,她的手肘隐隐发疼。 她母后是为何而死他心里清楚,若不是他的无情,他的步步紧逼,她的母后又怎会死,自己连母后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一想到之前她的父皇一边充当一个慈父,一边纵容南玲绑架自己,那种从骨髓里发出的痛便如那爆发的洪水一般,将她掩埋。 她的眼酸的发胀,她冷冷回了句,“你还记得母后吗?我以为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兰妃她在皇上怀里动了动,抬起那带着泪痕的小脸。 赶紧趁机添了把火,用柔的能滴出水来的声音道:“公主怎可这般对皇上说话呢?公主认为我是小小妃子入不了您的眼,您辱骂我,欺负我的侄女也就罢了,可是皇上可是您的父亲呀,您这般,这般…” 兰妃那红的似那玫瑰的小口无声的张了张,似是说不下去了,但那未言的话却比她直接编排的效果清漓好太多了。 皇上气的虎口发麻,他声如战鼓,吼道:“看来不罚你是不行了,竟敢如此的和朕说话,一个月内不准出你的寝宫一步,朕会派几个馍馍过去,让她们好好教教你规距!” 清漓那本就单薄的身子,微微发颤发颤,她的袖口已经被她捏的发皱了,她的音量也提了起来,“母后为何而死您心里清楚,您怎么能这样平淡的提母后呢!您真的一点往日的情分都不顾了吗?” 兰妃见皇上气的呼吸都重了,连忙用那柔若无骨的芊芊细手,抚了抚皇上的胸口。 然后抬起那双水眸道:“皇上为了悼念先皇后,一直没有立新后,公主怎能说皇上无情呢?” 兰妃这样说,既可以更进一步的挑唆皇上和清漓的关系,话语里的悼念,又暗含着悼念过了那便可以立后了,可味是一箭双雕。 说完她便望了望皇上,仿佛要穿过皮囊,望进皇上的心中。 她的头微动,又缩回了皇上的胸口,用那小脸轻轻摩擦一瞬。 清漓冷冷的看着他们,看着他们一唱一合的。 清漓那本是淡粉如花瓣一般的唇,此刻好似结了一层霜,她道:“你们说完了吗?我可以走了吧!” 清漓极力的忍住那由于强烈的情绪波动从心底一路披荆斩棘,闯到她那檀香小口的深色液体。 60享受的眯了眯眼 皇上怒斥:“逆女!回去反醒吧!” 清漓听到皇上如此说,她长发随风飞舞,抬步便离开了,丝毫没有因为被罚而忧虑,反正她过两天也要离开皇宫了,罚与不罚,对她都没有什么影响。 清漓伴着正午烫人的轻风,抬步回了她的寝殿,她命小月打了点水,打算泡泡澡来放松一下。 清漓刚脱下里衣,抬起那白嫩细长大腿便迈入桶中,那清澈的液体,将她裸露的如雪般白皙,如婴儿般细滑的肌肤打湿。 清漓漓终于享受的眯了眯眼,抬起那芊芊玉手撩起一点水波,那荡漾的液体,从清漓那细小的肉眼基本看不到的微小毛孔浸透到清漓的身体里。 它缓缓地浮动,就像是在给清漓按摩。 清漓泡了好久才出来,她着上素裳,那脸上未施粉黛却仍是俏丽无比。 她缓步走到窗边,向远处眺望。 “公主,贤淑妃来了。”小月低着头向清漓禀报。 “贤淑妃?”清漓眉头皱成一个结,那小巧的头微微发疼,她抬起那柔嫩的玉手轻轻抚了抚额头。 母后在世时一向与那个贤淑妃不合,如今她来,莫不是来找我麻烦。 “哎!”清漓叹出了一口带着檀香的气,暗暗感叹,真是不消停! 她又整理了一下仪容,那圆润的小脚轻轻抬了抬,那穿在素色绣鞋里顽皮的小脚趾捻了捻鞋底。 迈着莲步走了出去,她倒要看看那贤淑妃能想出什么新鲜花招。 谁知,刚到大厅,那贤淑妃便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她那染着丹色指甲滑腻无比的手,快速的伸出。 在清漓还没反应过来,事情怎会这样发展时,她的玉手便被娴淑妃那涂着寇丹的嫩手握住了。 清漓的眉头挑了挑,刚要挣开她,那个贤淑妃自己松开了。 贤淑妃竟佯装慈母状,她那红的耀眼的小口轻启,“漓儿,近来还好吗?” 她接着又一副伤心的样子道:“皇后姐姐走的突然,漓儿定不好过,无奈我进来被琐事缠身,今日才得空来看漓儿。” 清漓静静地看着她表演,想着她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打感情牌?有何目的! 贤淑妃又自言道:“听说漓儿今日与那兰妃发生争执被皇上责罚了。那兰妃真是个有心机的,定是她故意挑衅的漓儿!” 清漓听不下去了,冷冷一笑,打断她道:“我竟不知娘娘您竟如此的关心我?我记得您和我没有什么情分,莫不是我记忆错乱了。” 贤淑妃见清漓如此不给她面子,狠狠掐了掐绣帕。 那面上却仍是带着笑意,她道:“公主此言差矣,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公主您没了皇后姐姐的的照拂,皇上也不像之前一样的宠着你,你那哥哥清幽也被远派,公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孤女,在这深宫恐怕步履维艰吧!” 清漓脸上十分的平淡,她那灵活的小舌借机钻了出来,道:“我如何应该和娘娘无关吧,只要娘娘您不找清漓麻烦,那清漓便谢过了。” 61属于你的光 贤淑妃悻悻一笑,“公主这是不打算与我联手了。公主可要知道,若兰妃成后,那你的日子定不会好过吧!” 清漓的仰庞直颈,粲然一笑道:“你们两个的争斗我不会加入,对我来讲,你们两个无甚差别,不过是一个的怨恨展于外,一个的怨恨埋于心罢了。” 火气漫上贤淑妃的秀脸,伴着她耳上玉珠的清脆相触声,她那欣长的双腿向门口迈去,忽的又转庞对清漓冷冷的说了句:“公主可别后悔!” 说罢,她便袅娜出了那朱玉门。清漓的眸似聚非聚,向那装点湛蓝天空的白色流云望去。 静立一会儿,清漓便坐到了红木软塌上,似是在沉思什么,那莹白的颈被那透射进来的光映的光亮无比,似那发着强光的玉石,又带着那丝绸的软滑之感。 她的脑内云影流转,那柳黛眉紧蹙,眉梢也带着分凉意,不知想到了什么,她静坐不住的动了动。 为了驱赶不快,清漓命人拿来知名古琴青禾,这古琴是她十岁时,母亲送她的,她从小便学习各种器乐,其.中颇为擅长的便是那琵琶与那古琴。 芊芊玉手轻拢慢捻,先奏了首霓裳雨衣曲,后弹了六夭。那细长玉指勾动间,似是大珠小珠落玉盘。 那乐曲似愁非愁,似悲非悲。 清漓那琉璃眸越发的暗沉,如漩涡般,让那看进去的人迷乱。 夜色徐徐的浸透着清漓的寝殿,那摇摆的灯火像翩然飞舞的蝴蝶,在无方向的乱转着,转着转着,向那黑暗走去,那仅有的光亮也熄灭了。 小月本想再点上那油灯,清漓在黑暗中沉了沉眸子,道了句:“不必了。” 白昼过于亮眼,微弱的光亦会打击人的希望,只有的黑暗,似是可以包围万物,将这纷繁世界全部包容,这世间没有任何生物可以逃过,这黑暗的笼罩。 清漓在这一片暗沉里,眉眼低垂,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一般,幽幽一笑,但这笑声未免太过凄凉。 若是有人看到清漓这般模样,恐会感到一丝渗人。 那绝美冰雕般的玉人,浑身无一丝血色,那精啄的五官,带着无边的凉意,可是那唇和那眉,却弯弯的,在那黑暗里沉溺。 像是一个放飞自我的鸟儿,在这黑暗里,找到了那适当自我的天空,尽情的翱翔,尽情的舒展着自己的忧伤,那悲渗到骨子里,便只剩下笑了。 好似,只有那没有丝毫笑意的笑,才能抒发她那透骨的悲,那骨髓深处的孤。 清漓就这样在黑暗中,尽情的坐到后半夜,在她贴身宫女担忧的情绪中,徐徐动了动那僵硬的毫无温度的四肢,那微垂的眼睫也抬了起来。 她的腰身使力,那细长的胳膊微微晃动,她在这无边的暗沉中摸索着走向了床头。 那床头的风铃在这黑暗中发出清脆的低响,似是在劝慰主人不要悲伤,不要仿徨,你还有希望,你还有属于你的光。 62蜷缩在车厢底部的空心处 从清晨的微光到现在烫人的午阳,离殇在宫门久久矗立,那乌黑的眸里盛满了期盼。 离殇旁边的小厮白冥道:“公子您已等整整一个上午了,我们现在是否出发。” 离殇那嘴角的笑意略微僵硬,他道:“再等会儿,她一定会来的,她她说过她会来为我送行的!” 离殇口中的“她”是谁呢?自是我们的清漓了。 清漓此刻蜷缩在车厢底部的空心处,她小幅度动了动那微酸的身子,暗暗抱怨离殇为何还不走。 清漓已在这里藏了约一个上午了,她本想等马车走远了她便出来,到时即使离殇不同意她去,也没有办法把她丢下! 可是离殇竟一直在那站着,清漓默默想,他在等谁? 那个南玲为了他一直没有回南烟国莫非他在等南玲! 清漓越想越觉得对,她摸了摸自己已有些饿的肚子,不由带着点气愤的轻轻捶了下她身下的木板,然后赶忙收回了那躁动的小手。 又过了许久,离殇那眸子越发的暗了,连那强扯的嘴角都撑不住的摆成了一条直线。 他终于徐徐迈开了自己的步子,头低垂头上了那马车。 他透过窗户向皇宫望着,似是不曾死心,那耳朵也微微的动了一下。 也许是离殇太过失意,以至于他那强大的洞察力在今天竟然没有发挥作用。 马车缓缓地走了出去,本已将近正午,离殇却全身散发着凉气,他那黑洞般的瞳孔里藏着令人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他的拳头自从上车后便一直没有松开。 他终于收回了那落在窗外的视线,那发修长的大手间传来轻微骨头的脆响。 清漓现在虽然已经全身酸痛了,但是她仍是不敢动一下,连那呼吸也放的极轻,她的心跳很急促,暗暗祈祷着她的计划一定要成功。 马车缓缓地行驶着,离殇的小厮白冥问道:“公子,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再赶路。” 离殇暗沉的声音传出道:“不用了,继续走吧。” 天色渐渐地昏了,离殇已经到了京城的外围,突然马车巅了一下。 清漓发出了一声极低的惊叫,她堂堂公主哪里受过这般苦楚,本来她以全身僵痛的不行了,现在那头又撞上了地板,向来怕痛的清漓,此时,真的是欲哭无泪。 她连忙抬起那纤细的胳膊捂住了自己的嘴,可是她仍是晚了一步。 离殇本是打了几年仗的人,起先可能是被自己的情绪所影响所以才没有发现马车的端倪,现在若再发现不了,他那几年的仗便算是白打了。 喜意蔓上了他的眉梢,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疑惑清漓为何会跟他出来,还是以这种方式,若是漓儿想跟着他,那和他说一声便好了,又何须如此呢?莫非是漓儿舍不得他,却又羞于说出口? 但是从清漓对他的态度来看,说不太通,离殇想了会,便不想了,不管如何,清漓还是念着他的。 离殇缓缓坐直了身体,佯装没有发觉到异常得模样。 63眉梢蔓上笑意 离殇对赶车的马夫道:“天色已晚,出了城便去找个客栈,歇息一晚上再赶路。” 离殇顿了一下,那眉头蹙着,又加了句,“尽量不要颠簸。” 清漓在车厢底部听到这句话,真是无比的激动,清漓现在无比后悔没有带个垫子来。 清漓的身子直贴车厢底部的木板,清漓感觉全身不已不像是自己的了,她祈祷赶紧出城吧,出了城她便下来与离殇摊牌,她实在是受不了在这埃挤的夹层里了。 两匹健壮的枣溜马,迈着优雅的小方步,平稳地行驶着,马蹄与地面相撞,发出嘚嘚的马蹄声。 城外的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人,马夫拉拽了下缰绳,那两匹俊马,踢了踢后腿,那马口里喷出一团热气,发出一声嘶鸣。 离殇那大手掀开车帘,极轻极缓地踏下了车。 清漓也想要出去,但是一下午的颠簸她一动,那身体便无比的痛。 清漓稍微缓了缓,先尝试着胳膊使力,慢慢的坐起,那本就纤细的小腰,似要断了一般的酸麻,她努力的将头顶的头顶的木板推开,又整理了下自己的发髻,便出去了。 离殇一直在那马车旁站着,因他本就知道清漓躲在了马车夹层里,所以此刻离殇没有惊讶。 但离殇还是佯装疑惑的道:“漓儿怎会再此。” 清漓僵了僵,又带着桀骜的回:“我为何不能在这!” 离殇的眉梢蔓上笑意,他道:“漓儿想跟着我,直说便是,怎用如此呢?” 清漓噎了噎,莹白手指在月光的帮扶下,小浮度的动了动,道:“哼,我乐意!” 其实清漓现在十分的后悔,她若早知离殇不会反对她前去,她又怎会用这种方法。 若不是清幽那里路途遥远,她孤身前去危险太大,她定不会跟着离殇这厮! 离殇笑了笑,对他的小厮白冥吩咐道:“去定几间房,今晚我们便歇在此处吧!” 清漓稳住身影努力的抬腿,与他们一到进去,刚定了房,清漓便,急忙的跟着领路的小厮,进了她的房间。 她吩咐小厮打桶水来。 自己便直接倒在了床上。 她虽然一直在马车夹层藏匿,身体基本没有动,但路途的颠簸以及硬邦邦的木板,实在让她现在很不好受! 清漓面朝上,两支玉手交换着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歇了会后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不过一会儿,便传来了咚咚的声音,那小二道:“小姐,热水已准备好了,要帮您抬进去吗?” 清漓微微转了转头,道:“抬进来吧!” 因为清漓之前已放下了围帐,所以清漓现在并没有起身。 等小二轻手轻脚的离开后,清漓便直起了身,打算前去泡个澡,刚脱下那素色流纱锦袍,清漓焦灼的想起自己没有准备换洗的衣服。 她实在太累了,但还是打算去吩咐人去买几件,清漓刚打开房门便看到了离殇。 清漓的秀眉紧皱,粉唇轻启,道:“你怎会在此,何时来的。” 64职责所在 离殇勾着唇,道:“刚来,看你直接进房,便知你定没有带换洗的衣服,我命人买了几套给你送来。” 清漓抬起那青葱玉手接过衣服,道:“麻烦了。”说完,清漓直接关上了房门,不想与离殇纠缠。 清漓挑出一条水蓝长裙,将它搁置到浴桶旁的木凳上,便抬腿入了水中。 清漓的脸庞伴着那从窗口斜射进来的月光,在那水汽的蒸腾下即有一种淡淡的恬静之感,又有一些似梦似幻的不真实之意。 泡了会后,清漓用那准备好的浴巾擦干身体着上里衣,便入了梦乡。 一夜无梦,清漓睡的无比的沉。 一无比喧哗的吵闹声中,清漓睁开了那透亮的双眸,她抿了抿唇,微微挑眉。 由于清漓这次出门没有带宫女,而离殇带的也全是护卫,小厮之类的,所以今天早晨,是清漓第一次自己梳妆。 清漓洗漱过后,便开始梳妆了,清漓虽不会太难的流云髻,但简单的发髻还是会的,清漓简单打理了会,那藕臂轻晃,便到了门口,看着那围着的一堆人清漓眉头紧蹙。 离殇见清漓出来,快步走到清漓的身旁。 清漓问道:“发生何事了?” 离殇道:“昨晚这里死了个人,漓儿先回房吧,我们等人群散了再出发。” 清漓自知以自己的脑子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伴随着嘈杂的脚步声,官差封锁了这个客栈,客栈老板连声叫苦:“这让我以后怎样做生意呀?” 清漓无聊便来到门口听着他们的谈话。 官差问道:“有人识得此人吗?” 客栈内的一个客人回道,“此人就是一个地撇流氓我们与他无一点干系,官差大人,您就放我们离开吧!” 其他的客人也纷纷附和:“是啊,是啊,我们与此人无一点干系。我们还有急事,可以先走一步吗?” 领头的官差油烟不尽道:“此案没查清之前谁都不能走!” 有些女眷见这阵仗纷纷吓的掉泪,有个女子,弱弱道:“我们手无缚鸡之力,怎能杀了那么一个大男人呢?” 她旁边的一个年龄稍小的女子在掩面哭泣。 那单单从拿白嫩的玉手与那柔美的身姿来看,定是个美人! 那官差迟疑了一瞬,道:“你们还是暂且在这里多住几日吧!等排除你们的嫌疑后,自会放你们离去。” 那个掩面的女子听此,总算是露出了半张脸,那双眸子,水润晶亮,半遮半眼,却让人更有一种窥探她真容的冲动。 那女子道:“官差大人,您就放我们离开吧!我们的母亲病重,若我们晚几天怕会见不到她最后一面!” 清漓微微晃了晃神,同情之意油然而生,她便是没有见到自己母后的最后一面,因而无比的后悔! 那官差对那两位姑娘抱了抱拳,道:“实在不好意思,职责所在,恕在下不能放两位离开!等排除两位小姐的嫌疑后,在下自当向两位小姐赔罪。” 65水落石出 那两位女子见那捕快,如此不通人情,便甩袖离去。 其他客人也纷纷无奈回房。 离殇缓步走到清漓身边,道:“我已向官差禀明身份,我们现在便启程吧。” “启程?我们不管此事吗?”清漓疑惑问道。 离殇道:“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 清漓的头抬了抬,心道,希望案子尽快查清,那两位可怜女子可以见上她们母亲最后一面! 这时那个领头的官差,去核查了案发现场,其他官差逐个房间盘问客栈中人昨夜行踪。 领头官差竹箫发现死者脸上并无什么痛苦之色,身上也无伤口,他眉头紧皱,摸不清死因。 其他去盘查的官差也道:“并无异状,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据。” 官差沉思一瞬,又检查了遍死者头部、颈部,但是全无异状募的。 由于竹箫摆动死者头部,那死者乌黑的口里,竟溢出血滴。 那官差竹萧,急忙抬起自己的大手,隔着白色的布打开了死者的口,那死者口里冲斥着满满红色血液。 官差竹萧那紧皱的眉头松了松。 竹萧走查看了次死者衣服,发现一根长发! 一个猜测在竹萧的脑内形成,他吩咐他与另外两个官差耳语了一番,那两个官差便离去了! 竹萧的官服摆动,他疾步走向起初说母亲生病,要先行离去的两个女房客的客房。 他凑近房门,抬起他那细长的手,敲了敲,道:“两位小姐,方便出来一下吗?” 其中那个年龄稍长的女房客打开了房门,道:“官差大哥有何事?不是已询问过我们了吗?我们一晚上都在休息,再说,我们两个弱女子出身在外哪里敢乱跑呢?” 另外一个年龄较小却难掩美貌的女子也道:“官差大哥我和姐姐真的一晚上都在客房,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啊!” 说完那女子又低声啜泣道:“我们怎么这么倒霉,怎会遇上这种祸事!” 那官差竹萧道:“两位姑娘真的什么都不知吗?现以确定是女子做案,此客栈女子,算上你们一共三位。单凭两位小姐的片面之词,恕在下无法排除两位的嫌疑!” 竹萧虽然用词客气,但是语气却很凌厉,那个年龄稍小的女子,微抖一下,偷偷抬起头,瞧了一眼竹萧。 欲言又止,竹萧自是发现了,他眉角上挑,又道:“若两位没有其他令人信服的证据那便只能请两位姑娘随在下去衙门一趟了。” 那年龄稍长的女子攥了攥拳,道:“我们与此案无关,你不能抓我们!” 那官差竹萧冷冷一笑,道:“为了早日查清此案,还请两位姑娘和在下走一遭。” 说完,他身后的两位官差便要来压人。 那个年龄稍长的女子气愤无比,吼道:“我们自己走,我们与此案绝无干系,既然你们非要抓我们,那我们便去一趟,希望你们,不要因自己能力不足抓不到真凶,便看我们姐妹俩无势给我们随意定罪!” 说完那个两个女子便随竹萧他们一道去了衙门。 那个年龄较小的女子一直死死抓着那个年龄较大的女子的胳膊,随着县令的惊堂木一拍,那个年龄较小的女子一阵发颤。 年龄较大女子拍了拍那个年龄较小的女子的背的那个安慰道:“没事,我们本就与此案无关,等排除了我们的嫌疑我们便可以出去了!” 那个年龄稍大些的女子对县令道:“不知大人您要问什么。” 竹萧与那县令禀报过后,县令看着那个年龄较小的女子道:“你是否于此案有关,或者知道一些什么。” 那年龄较小的女子终是支撑不住,慌乱道:“我真的不能说,不能说,此案与我们无关,大人您放了我们吧!” 那县令道:“姑娘不妨直说,等排除两位嫌疑,我们定会放了两位!” 那年龄稍大的女子也柔声道:“梓儿,你若知道什么,告诉他们便是。” 在那个年龄稍大女子的安慰下,梓儿情绪安定了些,她道:“那人说,若她的事情败露了她不会放过我的!” 县令盯着梓儿道:“若姑娘知道什么尽管说来,我们定会护你周全!” 梓儿颤抖的道:“我昨天晚上本想去小解,谁知刚下床便听到外面有细微敲门声,因我睡意还没醒全,便以为,是在敲我们的门,我缓步走了过去,因为是晚上,我便不敢开门,只走到门那里想询问一声何事。” 梓儿闭了闭眼,回忆片刻,又道:“我还没开口,便听到隔壁那个地痞说道,小娘子深夜来此所谓何事,莫不是想哥哥我了?” “这时一个矫柔的女声幽幽传来,是啊,今日得见哥哥风姿,便夜不能寐,那女子虽说的极其暧昧,我却感觉到了她语气中的阴冷之意。” 梓儿脸上浮现惊恐的表情又倒:“我小解完后,回到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翻了个身,我仅仅发出了细微的响动,谁知门外传来一个压低了的女声,她道,若今日之事走漏风声,那此人的下场便是你的下场。” 梓儿的姐姐抱住梓儿说:“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那这时两个衙役押进来个身穿纱裙头发简单挽起的清秀女子。 那个女子阴冷的看着梓儿,梓儿吓的那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滚而下。 县令对梓儿道:“是不是此人。” 梓儿惊恐的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县令见此已然明了,便对梓与她的姐姐道:“两位姑娘可以离开了。多谢两位小姐帮忙解了此案。” 竹萧也道:“竹某先前多有冒犯,请两位小姐海涵。” 那个年龄稍长的女子,冰冷的睨了一眼竹萧,便带着梓儿离去了。 县令此时对那被押进来的女子道:“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 那女子动了动胳膊,一脸憎恶的说道:“他该死,这是他罪有应得。” 那县令厉声喝斥道:“不管此人做了何事,都自有律法惩处,你无权利结束他的生命。” 66百花村 那女子诡异一笑,她眼里带着自嘲道:“律法?我自幼丧父,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天不亮就起,做一些简单的梨花糕、桂花糕,去卖,我平时在家做做刺绣换些钱财,我们虽然贫穷,虽然忙碌,但仍是很幸福。” 说着说着,她的眼里泛出滚烫的剔透水珠,她悲痛地道:“那一天…,那一天我母亲还是照常去卖糕点,我微笑着将母亲送走,可是天已经暗了,母亲却还没有回来,起初我没有在意,因为若是糕点卖不出去多少时,母亲总会多卖会儿,然后摸黑回来。” 那女子哽咽道:“又过了很久,天已经很晚了,母亲还没有归来,我便感觉不太正常,不过我也没有多想,因为母亲年龄大了,我怕她夜路摔倒,于是我便去接母亲。” 那女子双目已然赤红,道:“可是我到了母亲的摊位那里,却看到母亲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母亲全身都是伤,那糕点撒了一地,我飞快的跑过去,颤抖着想要抱起母亲。” 她的声音渐渐低缓了,“可是我力气小,却抱不起来,我祈求身边的路人与我一同将母亲送去医馆,我一路上与母亲说话,让她不要闭住眼睛,不要丢下我。可是母亲身体本就不好,加上这次的伤,母亲虽然当时撑了过来,但第三天还是不治身亡了。” 那女子抬起那早以储满泪珠的眸子望着天道:“那段日子我消沉极了,我本欲随母亲同去,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让伤害母亲的人依旧逍遥。” 那县令听着这女子的诉说也涌起一股同情,但他还是道:“你可以报官来为你母亲报仇,你又何须用如此极端的法子!” 那女子似没听到县令的话她依旧自语道:“于是,我便去向打听是谁对我母亲下的如此毒手,那个帮我将母亲带回衣馆的好心人告诉我,是当地地痞刘三,他吃我母亲的糕点不付钱,我母亲与他要,他便将我母亲打成这个样子。” 她用崩溃的语调道:“我好恨,好恨。我去衙门告状,可是没过多久你们便将他放了,只给了他个欺压他人之罪。我不服极了,于是我便跟踪他几日,当看到他住进这个客栈时,一个计划便在我脑海里生成了!” 她邪笑着道:“我深知那人好色的秉性,于是我便在白天传达给他,我夜晚会去找他的信息,等深夜时,我轻轻扣了扣他的房门。” “我极力忍住对他的恶心,哄骗它喝了一种可以麻痹身体的药,对他说那是添点情趣,接着我喂了他吞了几个我包着刀屑的小糕点丸子。” 那女子哈哈一笑道:“我就在一旁静静看着他,看着他嘴角溢出鲜血,他自己却不知疼痛,直到他快没有生息时,他才反应过来,却已说不出任何话了。” 那女子垂了垂眸,:“我将他嘴角的鲜血清理干净,当我走出去时,我隐隐听到隔壁房有些动静,但我不确定里面的人有没有发现我行凶,我知里面是两女子便低声威胁了一番。没成想终究还是没那女子将我供出来了。” 县令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那女子冷哼一声,道:“我心愿已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县令命人将那女子押了下去,即使她的处境很令县令动容,但这种滥用私刑的做法不能姑悉,否则人人都像她一般,那还怎样治理。于是那女子被判了斩首。 风儿轻轻吹着,轻漓和离殇一道上了马车。乍然坐上,清漓心情很是微妙。 她心道:这马车是如此的舒服,自己怎会傻乎乎的藏匿到夹层呢! 清漓叹了口后悔的气,那热气极快的和空气融为一体,好似在告知轻漓,你后悔也已无法改变了。 伴着飒飒风声,与那光秃秃的树发出的吱呀声,马车匀速行驶着,很是平稳,清漓百无聊赖便闭眼小憩了。 清漓脑海中苦思冥想,怎样可以让清幽快速回京城,怎样快速的帮母亲及殇大哥报仇? 可是奈何清漓智商有限,无论她如何着急,但就是想不到办法。 离殇亦在一旁独自阖眼神思。这次皇上派他前去帮扶清幽必不简单,皇上拔除丞相府羽翼之心昭然若揭,他在朝堂之上几次三番的驳斥丞相党派的建议。 离殇知道皇后姑母死后,皇上心里对丞相府最后的情面也已丧失,皇上定不会放过一点打击丞相府的机会,若这次的案子处理不好,皇上恐怕会把罪名直接安到清幽头上,给他个监守自盗的罪名,即使清幽是他的儿子! 离殇在思考应对之策,镇河银定不会无顾消失,必是哪一个环节出了纰漏,离殇怀疑是清幽身边人所做,但是现在还不了解实情,离殇不敢妄下定论。 约莫明天才可以到清幽那里。离殇与怕清漓因马车颠簸而不舒服所以中午多休息了会,才赶路。 丝丝花香传入清漓的鼻中,清漓睁开了那紧闭的眸子,她抬目像车外望去,只见车道两旁百花盛开,各种形象各种颜色的花琳琅满目,清漓愣了愣,抬起那白嫩玉手,揉了揉眼睛。 她喃喃开口,“这怕不是我在做梦,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地方。” 离殇叫清漓如此的反应,竟有不多见的呆傻之感,他眉梢蔓上笑意,那低笑也抑制不住的从喉咙里扩散出来。 离殇动了动脖子,磁性邪魅的嗓音响起,“这是百花村,百花村的花卉种类非常之多据说是百花仙的诞生之地,所以受花仙保护,这里花开四季。” 清漓愣了愣,暗道“这家伙知道的真多,定是提前打听过的。” 清漓为了维持自己公主的高贵冷艳,她冷冷道:“哦。” 说完,她藕臂轻摇,又加了一句,:“本公主只不过是看沿途无聊所以增添一些乐趣罢了。” 殊不知她添的这一句有多么的多余,多么的好笑! 67百花街 碧水蓝天,雕花竹楼,青苔蔓上台阶,姹紫嫣红装点街道。 丝丝缕缕烟雾从那翠绿竹楼的烟囱冒出,给这仙境一般的美景,添上一笔烟火气。 清漓与离殇及其随行人员,踏着这青石铺就的小路,闻着那沁人心脾的清香,步入那鲜花装点的竹楼。 檀木桌中央一束束罕见名花摆放,花香与檀香纠缠,令行人驻足留恋,不舍离去。 这的食物也极为奇特,全部都是与花有关,玫瑰饼,忘我汁,海棠鱼,兰叶鸡…。 清漓迫不及待抿了一口忘我汁,真真是回味无穷。那小二见清漓如此盛赞,解释道:“这忘我汁,乃是勿忘我的汁液所制,喝过便让人无法忘怀。” 离殇也品了一口,亦是满意。 清漓又夹了口兰叶鸡,兰花的独有香气,渗入那鸡肉,压下了那原有的油腻。 这顿餐清漓与离殇吃了很久。 待结账时,那小二脸上带笑道:“几位很是幸运,今日正逢我们一年一度的花神节,每年我们都会选一名最美女子为花仙子,接受我们整个村落福泽的洗礼。” 那小二又抬眼道:“这位姑娘如此样貌若不参与,真是可惜。” 清漓虽对这花仙子的选拔无甚兴趣,但清漓对花神节还是极为好奇的。 清漓瞟了眼离殇,离殇见天色虽还不晚,但按路程预估明天便可到清幽所在的溋州,便订了几间客房,留下了。 清漓回房歇了会儿,便随同离殇出去逛了,不愧为花神节,街上物甚多为花制,清漓一出门,便被花环吸引,她本欲买一枝带在头上。 不成想,那商贩说,在花神节,这种花环是不能卖的,但是他可以提供材料,让清漓自己动手做一个。 清漓一听,眉头微蹙,那商贩见此道:“这种花环非常简单,小姐更着我一块编制,很快就可制成。” 清漓犹豫了会儿,便抬起那莹白玉手拿上了那藤椅与那带花细枝她随着那商贩的动作而动作,片刻一个精巧花环便已完成,清漓开心的看向离殇,离殇微笑着夸了句:“漓儿真棒!” 清漓大囧,她感觉离殇像夸小孩儿,似的夸她。她瞪他一眼,刚要将那花环戴在自己头上,离殇却先她一步,他接过,花环,轻柔放在清漓乌黑发上。 有了这花环的装点,清漓的美更是耀眼,路上行人纷纷侧目。 清漓继续往前行去,离殇紧步跟着,她头带小花环,水润眸子四处乱瞟,募的一停,清漓被那精致花雕吸引了去。 她欢快的走过去,看那栩栩如生的雕花,清漓伸手一摸,才确定这不是真花。 那商贩道:“姑娘要买一枝吗?真花亦逝,可这雕花却可永存。” 清漓粉唇喃喃:“永存。” 心道:世上真有永存之物吗?若是永存,那百年之后会多么孤独? 清漓又暗笑一下,感叹自己真是忧虑过多,一个小小雕花,自己都能联想到它的孤独。 清漓的衣袖随风摆动她抬起自己的芊芊玉手,挑选起来,白玉瓣身,水晶花蕊的昙花,在众多花雕中脱颖而出。 清漓的玉指轻抚花雕,丝丝冰凉传入清漓的指间,清漓拿起那昙花玉雕细细观摩,竟生了种悲凉之感,好似这东西曾经归属与她。 清漓挑着眉角问道:“这个怎么卖?” 那商贩看到清漓挑中的玉雕一笑,姑娘好眼力,这个玉雕乃是我无意获得,材质乃世间仅有,只因其中一个瓣身有损毁,故而才会在此处卖,姑娘若是喜欢十两银子拿去吧! 十两银子够平常人家几个月的用度了,不过这对身为公主的清漓来说,自是小数目。 清漓脸色毫无变化,买下了那昙花玉雕。 因清漓头戴花环,故而她将那玉簪收入了怀中。 复又前行,由花瓣妆点的淡香衣裙当街贩卖,清漓眼的芒更加的亮了,似那星辰一般,她激动的挑选了几件,迫不及待的想要试穿,可是离殇不同意清漓在外试衣服,清漓只得做罢,只把那几件瑰丽花服买了下来。 离殇与那卖花服的老板攀谈,知道了玩的多集中在西处宽阔之地,这条街上只卖一些饰品糕点。 离殇告知清漓后问她欲去何处。 清漓埋头深思,她是又想吃又想玩,又想见那各种新奇之物。 离殇见她如此纠结,呵呵一笑道:“不若我们先在这里逛会儿,再去西边游玩,两处相距不远,只是现在天色已然不早,我们若是玩的太晚,怕你休息不好,明天路上吃不消。” 清漓勾着唇道:“没有关系,我吃的消去逛吧!” 清漓暗道,吃不消又如何,左右我吃着续命之药已然没有多少活头,倒不如在这有限的余生痛快玩它一玩! 清漓依旧冲在前面,她虽晚上吃了很多,但逛了这么些会儿,她的肚子现在很能吃下美味花食。 她闻着淡雅花香与混杂其中的食物清香,来到了糕点铺,她左转转右转转,一脸的生无可恋,她都想吃! 无奈她没有宰相那么大的肚量,不过她也不想有宰相的肚量,她可是绝美公主,怎可挺着大粗腰呢! 她艰难的挑选了二十余种。 离殇淡淡开口:“这么多,即使每个你只尝一口怕也吃不完吧!” 清漓见离殇如此的小看自己,她捏了捏衣角,狠狠道:“我定能全吃的你看着吧!哼。” 清漓默默道:“每个只抿一小口也是全吃过了,定不能让离殇那厮小看了自己!” 老板见清漓这群人如此大的手笔,她乐的不行,忙说“妹妹是外乡人吧。” 清漓蹙了蹙眉没有答话。 那个老板又道:“我们这的花糕,可是别处寻不来的,这里面的香味,是我们这里鲜花特有的,若姑娘喜欢,等离开时,可带上一些。” 她停顿一瞬又道:“妹妹也可以买些花汁,我这糕点配着那花汁,是尤其美味姑娘可以试试。” 清漓被她说的心里一动,暗想真有她说的那般好? 68花床 清漓向那老板颔首道了声谢,便继续前行,她出门便见一摊,摊子虽小,但五脏俱全,琳琅满目的花汁,清香扑鼻夹杂着甜香。 清漓当即便买了几杯,她原地品一小口莲花汁,唑一小口花糕,暗暗点头,真是不枉费她牺牲掉自己宝贵的休息时间,出来这一趟! 清漓嘴角挂笑,面如芙蓉,向西处而去。 紧跟在清漓一旁的离殇看着清漓问询道:“是否太累,需不需要歇息会儿?” 漓道:“无事,走慢些便可,也不是很远。” 离殇虽对这里的风土人情暗暗惊叹,但他不似清漓一般贪吃好玩,他这一趟出来本是为了陪清漓罢了,故而他便都依了清漓。 伴着那凉爽的香风,清漓同离殇到了百花村西街。 清漓原以为这里只是有些简单的玩物罢了,没想到这里竟如此之美。 怎样形容呢?通明的灯火映在那百花的瓣身之上,本是莹白的光在这万紫千红花瓣的衬托下,发出五彩斑斓的芒,比那七彩晚霞还要略胜一筹。 那清澈的湖水倒影映着那星辰弯月与那斑斓的灯火。 鱼儿在水中欢快的嬉戏,两岸的花影打在鱼背上,别是一番美景,值得人细细端详。 竹置迷宫,十字格,花瓣跳床,曲水流觞,游船,小曲,跳跳板,单脚木,扔石子… 清漓心动不已,她刚要去那花瓣跳床上坐上一坐,用那白嫩玉手摸上一摸,瞧瞧到底是何种材质制成。 这时一个约八九岁的小娃娃从不远处朝清漓跑过来,离殇快速的用手挡住了他。 离殇可能没有掌握好分寸,那孩子竟大声嚎哭起来,引的周边人都看了过来。 清漓眉眼低垂看向那孩子,刚要哄上一哄,这时一名颇为清丽的年轻女子道:“你个外乡人,怎地对一个孩子这般粗鲁!” 清漓斜睨着那女子,本是一件不大的小事,被她这么一喊,不明情况之人定会误会清漓故意弄哭那孩子。 清漓反驳道:“你哪只眼看到我对这孩子粗鲁了,不过是他没有看路撞上来被我…” 清漓停顿一瞬,抬眸看了看离殇,又接着说道:“被我同行之人拦住而已。” 离殇眸如深渊看了眼清漓。 同行?呵,漓儿真会编,不过还是解决眼前事吧,这个莫名出现的女子明显是故意找茬。 离殇抬手拍了拍那小娃娃的背,道:“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一点小事便哭个没完。” 那孩子听到离殇如此说,他眸含泪道:“我是小男子汉,我不哭。” 离殇见这娃娃如此听话,声也软了下来道:“你和他们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姐姐可有欺负你?” 那男娃娃还没有说话,刚刚那个秀气女子又道:“你明显就是威胁这娃娃。这孩子这么小被你们一吓,自是不敢多说什么了。” 清漓现在连气也不想生了,真是什么牛鬼蛇神也敢找她,麻烦,她看起来有那么好欺负吗? 清漓不屑的睨着那个明显找她麻烦的女子,周围人都不傻,自也看出这是场闹剧了,纷纷散开。 一个身穿麻布衣服的妇人走了上来。 那秀气女子道:“张嫂,你那娃被人欺负了去。” 那张嫂蹙了蹙眉头,她没有搭理那秀气女子,直接上前抱住了那男娃,她道:“小轩,怎么回事?” 小轩低低的道:“我贪玩没看路差点撞上这位姐姐,这位大哥哥挡下了,我不小心摔了下,故而没忍住落了泪。” 那张嫂听此,连忙像清漓和离殇致歉,说道:“我家小轩给两位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那秀气女子被气的脸色发红,拳头攥的很紧,她道:“张嫂你怎如此的没骨气,他们惹哭了你娃小轩你竟还给他们道歉!你莫不是怕他们,这可是在我们百花村,量他们也不敢怎样。” 那张嫂回道:“你就是看人家姑娘漂亮嫉妒了吧!你如此做莫不是为了拦住人家姑娘,避免人家去参加花仙子选拔?” 那个秀气姑娘被噎住了,这姑娘名叫桂花,百花村里所有女子的名都与花有关,只待嫁人才会随夫姓。 这桂花自知自己在这百花村的姿色算一般,因此她也没有想争那花仙子的名头她早年争了几年,却都在初选被刷下来。 她现在找清漓的麻烦是受那紫苏所托,那紫苏是村内最为富有的李家的长女,在去参加花仙子选拔的路上听到路上之人私语,城内来了一位无双女子,她心道,能有多绝色,自己都当了两年花仙子了也没被夸过绝色! 于是她便去寻了一寻,当时清漓刚编好花环带上,那紫苏一看,此女容貌却是不错,她怕此人抢了自己花仙子的位置,于是便出了一两银子给那桂花,让她今晚牵制住清漓。 桂花回张嫂道:“你在胡说什么!我明明是替你孩子打报不平,你竟如此的污蔑我!” 在桂花与张嫂你来我往对阵期间,清漓早就去转了。 清漓终于如愿摸了摸那花床,入手丝滑无比,有点丝绸的感觉,但清漓细细摸来,感觉比那比那丝绸有弹性多了,清漓好奇,便问旁边的一个女子道:“这是由何物制成?” 那女子呵呵一笑回:“这是我们当地特有的一种材质,是由清晨采摘的带晨露的花瓣,加上那碎布衣服,绵软蚕丝,以及那柔韧粗腾,细嫩小草等物甚。先融成浓汁,再加以火烤冲气,多道工序制成,若不是一年一度的花神节我们定不会摆出此物。” 清漓啧啧称奇,迫不及待的往那花床上一坐,花床四周都有分割可以防止发生坐上的人不小心触碰到另外人而感到尴尬。 清漓刚一坐上便感觉自己游玩的疲惫全部消解了,这花床竟比她宫中的软塌还要绵软舒服,并且还散发着丝丝香气,令人不由心旷神怡。 清漓享受的眯了眯眼,抬眸扫了扫四处之景,她注意到远处有很多人集聚。 69花仙子选拔 看那阵仗,应该是花仙子选拔!她瞟了几眼便收回了视线,清漓心道,还是玩些游戏有趣。 清漓回过神来,只见离殇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坐到了她的身旁,离殇疑惑开口:“小漓儿对那花仙子选拔无甚兴趣?” 清漓微抬小脸傲娇道:“本公主不屑争这些虚名。” 清漓话落,便发现那个桂花在不怀好意的盯着她,清漓瞪了她一眼,她连忙转身,故作在观景。 其实在清漓看过去时桂花心里很慌,她见清漓身边那男子虽是剑眉星目俊郎无比,但她却感觉十分可怖,也不知是不是她做贼心虚的缘故。 清漓感觉休息够了,便向那单脚木走去,那单脚木是由细木构成的八卦图,升升降降高低不一。 清漓看那些正在玩的女子,能走到终点的实在很少,清漓本欲去玩,无奈排队之人太多,清漓便向那空中花千走去,这空中花千比之一般秋千高出太多,不过它两根花绳中间,有个交叉束缚之物,刚好可以束缚住背,防止掉落。 清漓坐上那秋千,缓缓的缠上那防止掉落的绿藤,清漓让离殇帮她推了推花千,伴着那微凉的夜风,清漓竟有一种仿若飞天之感! 清漓正玩的尽兴,她在高处俯视下方,发现有一人在与那桂花耳语些什么,那两人还时不时往清漓这边看上一眼。 原是清漓荡高,那主持花神节的老妪看到了清漓,她本欲托人来请清漓,却被紫苏拦下,紫苏面带微笑说道:“我让我那丫鬟小兰去吧。 老妪也没多想便拜托给了她。 紫苏对她丫鬟小兰道:“你去看看怎么一会事,我不是让那桂花拦住这人了吗?你去问询问询桂花。” 小兰微低脸庞道:“是,小姐。”于是她便去了桂花那处。 小兰颇为不喜的对那桂花道:“你怎么办的事,她怎会来到此处,我家小姐不是让你在街口拦住她吗?” 桂花讪讪回道:“我看这女子似没有想争那花仙子之名,所以便在一旁盯着她。” 小兰道:“她若没有争花仙子的意思,怎会走到此处,她离那比试场可是越来越近了,虽说她这般样子,可能没有什么才华,但总是要预防的!” 那桂花匆忙道:“知晓了,我定会拦住她。” 小兰说完便回去了。 小兰回到花仙子选拔场,按事先她小姐紫苏教给她的话,哄骗那老妪道:“回村长,那女子不过来,看她表情颇为不屑花仙子之名。” 那老妪即百花村的村长眉头颦蹙,暗道,真是不识抬举,若不是看她的姿貌无双,又怎会邀她来参加花仙子选拔。 这被选为花仙子之人可是承载着百花村一年的运道,受这天上花仙的保护,这女子竟敢不屑,更何况她即便来也不一定能选上我们的花仙子。 那老妪不快的回了赛场。 清漓虽听不到桂花与那女子的话,不过看那女子走向的位置,清漓便可猜到一二。 那星辰与那月亮在空中高高悬挂,夜已深。这花神节是会持续一晚上的,但清漓已感觉有些许疲乏了。 清漓本欲离开,但看那桂花正在向她走近,清漓偏偏是个逆反性子,不想让她过去,她就偏要过去,看看那幕后之人能拿她这个嫡公主如何! 离殇自是也看到了。 离殇自也察觉,他挑眉道:“我命人将此女驱开。” 清漓轻笑一声,“不必了,我现在倒对那花仙子选拔有些兴趣了。” 清漓缓缓解开那束缚的绿腾,从那花千上下来。 清漓裙角在空中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青丝在灯光的照射下,亮洁顺滑。 她朝那选拔场走去,桂花一看,连忙硬着头皮挡到清漓前面。 清漓冷冷看着她,看她能编造出什么借口。 那桂花冷汗往下冒,她见清漓向那处走去,一时情急便冲了出来,实在还没有想好什么借口。 她在离殇恐怖眼神的压迫下,拽了拽自己的衣角,然后颤抖开口,“姑娘,那边是我们这里的花仙子选拔,实在没有什么好玩的,” 清漓冷冷盯着她,动了动那手臂,“真是不巧,我还就对那选拔有兴趣了,我倒要看看这花仙子的名头会落到哪种人头上。” 清漓抬着小脸走到了那比试场,只见上方几个女子在表演茶艺,那传统的凤凰三点头,配着她们那细白纤长的手指,虽她们动作没有特别规范,但那视觉效果也是不错。 周围人只见一眉若选山,眸含出水的女子款款而来,只以为她也是来参加选拔的。 记录报名的那女子,看向清漓,面带喜意,“姑娘叫何名字。” 清漓还没有答话,那紫苏就气冲冲的踱步过来,抢先道:“姑娘不是不屑花仙子的虚名吗?怎会来此?” 清漓一听她如此说,便知她便是那幕后之人。 清漓没有理她,清漓随意编造一个名字,对那记录名子的女子道:“漓月。” 清漓莲步轻盈,步上了那石台,那芊芊素手微动,手肘与手腕齐平,高提茶壶,让水直泻而下。 接着那细弱皓腕微微使力,上下提拉注水,反复三次,潺潺水声三响三轻,水线三粗三细,水流三高三低,壶流三起三落,让茶叶在水中翻动,标准凤凰三点头完成。 清漓没有管旁边之人惊讶,艳羡或极少的嫉妒,泡完之后径自下了台。 清漓在宫中虽从不泡茶,但这些基本的茶道礼仪她从小便以融会贯通,更何况教导她的全是名师,清漓又对这茶道有些兴趣,这简单的技法自是难不倒她。 只是不知这里的人识不识得这正宗的凤凰三点头。 她观看其他人的泡茶之法,发现好多女子都犯了一个错误,便是使力太大,这凤凰三点头展现的是柔美,所以并不需要表演之人使用太大的力,并且那茶壶里的水一定要足够,以防展示过程中,茶水不够,让那凤凰点不到三次头! 70初到溋州,悬案无解 周围人看到清漓动作亦是行云流水,惊叹道,冠军必是非清漓莫属。 那主持比赛的老妪,朝清漓走去,暗暗疑惑,这姑娘不是不参加吗,怎的又过来了? 那老妪道:“没想到姑娘茶技如此之好,姑娘可去台上静待结果。” 清漓轻笑一声道:“感谢抬爱,但我明日便要离开,所以这花仙子之名还是留给其她人吧。 清漓又斜睨向紫苏,“我此次表演只不过是告知某些人,若再敢向我寻衅,即便我不屑的东西我也会去拿走。” 清漓说完没有管其他人震惊的目光,和离殇相偕离去。 那紫苏气愤无比,清漓那话明显就是对她说的,但她又不好直接发作,不然不就是承认自己是那寻衅之人了吗! 紫苏死死攥着绣帕。狠狠盯着清漓的背影,想着定要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一个教训!让她知道在百花村不是她可以肆意的地方! 只是不知最后得到教训的是谁! 清漓同离殇回到客栈后,疲惫的回房,往那床上一瘫,本来玩了许久,她就已经有些疲了,再加上又表演了一套凤凰三点头的茶艺技法,她现在是一动也不想动。 清漓闭住那双琉璃般剔透的美眸,进入了梦乡。 也许是清漓太累,这一觉她睡的很沉,她是被咚咚的敲门声吵醒的。 离殇在清漓门外道:“漓儿醒了吗?收拾一下我们去吃些东西准备出发。” 清漓揉了揉眼角,适应了会光线,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再次睁了开,她用着刚醒的懒音回道:“稍等。” 清漓半瞌着眼皮,穿上了一套紫罗兰色罗裙,裙摆镶有银丝边,袖口绣着一朵淡雅梅花。 纤细腰肢用那水芙色纱带束着,玉足蹬上凤头丝履。 穿戴完毕,清漓梳妆打扮一番便出了房。 因为清漓昨天晚上吃的比较多,所以现在没有什么胃口,即使那饭菜带着淡雅的花瓣清香,清漓也仅仅粗粗吃了几口。 离殇蹙眉问道:“午饭还要很久,漓儿不再吃些吗?” 清漓抬眸回道:“够了,吃不下太多。” 离殇也没有多劝,他结账时命人打包了一些糕点,带上马车,想着,若是清漓饿了也可以先吃些花糕。 马蹄击打地面,传出阵阵轻响。街道两旁的艳花被风儿卷走几片花瓣,风儿调皮的将那花瓣送到清漓的马车周围,清漓抬眼向窗外望去,就像那花瓣雨一般,美不胜收。 清漓刚惊叹完,马车忽然的停住了,离殇闭着眸子漫不经心的问道:“何事?” 离殇的随从白冥答道:“回公子,前方有十几人拦路。” 离殇看了看清漓,放下了要清理掉这几人的想法,他冷硬地道:“赶开。” 白冥回道:“是。”然后便飞速起身,与那些人动起手来。 那些山野村夫,怎会是受过训练的白冥的对手,没一会儿,他们便倒地不起。 这时一个女音带着滔天怒火嘶吼道:“漓月,你就只敢躲在马车中,有本事你出来!” 清漓撩起车帘向外望了望,没有理会她的叫嚣。 白冥看她是个女子,本打算让她自己走便好,谁知她却仍敢叫嚣。 白冥的凌厉目光转下紫苏,紫苏对倒地的人喊到:“快起来,就这么一个人,你们都对付不了吗?”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那群人的哀嚎,白冥逼近紫苏,紫苏这时才知道怕了,连那平时维持的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子形象都不顾了,拔腿便向村内跑去。 白冥自是没有去追,一个女子,不值得他大费周章。 白冥吼了一声:“还不快走!” 那群倒地之人连忙撑住身子,捂住被打的青肿一片的地方,飞快的向远处跑去,似是那后面有恶鬼在追他们。 白冥飞身回马车,对离殇道:“回公子,都已赶走。” 离殇动了动发酸的脖颈说道:“启程吧。” 马车徐徐行驶,清漓与离殇终于到了溋州。 土石地面,亭台楼阁,大街小巷人头攒动。 可见溋洲虽远离京城,时有洪灾,却因地处边界毗邻小国理法约束较少,故而很是繁荣。 清幽与一众官员在城门相迎,当清幽看到缓步走下马车的清漓时,眉头紧蹙。 他快步走上前去,看着清漓,眸含斥责,问道:“你怎会前来,你原本身体就不好现在又舟车劳顿,可别出什么事情!” 清漓没好气的道:“能有什么事情,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现在闲杂之人太多,所以清幽便没有多说,他看向离殇,说道:“先随我回府吧!” 清幽所在临时府邸红砖维护,绿柳环绕,苔痕上阶绿。 入内院角白沙覆盖,假石林立,少量苔藓、薇蕨加以点缀,虽不华丽却有一种静谧之感,使观者内心沉寂。 清幽将清漓和离殇引至大厅,将闲杂官员打发回去,他对清漓道:“先让小厮带你回房吧,我与离殇商议些公事。” 清漓回道:“我为何不能听,我这次前来便是要帮你的。” 清幽无奈道:“你确定不是来给我添乱的。” 清漓面带愠色盯了会儿清幽,清幽见此,只得让她留在了这里。 清漓衣摆飘飘,坐到了一边。 清幽叹了口气,将手收到身体两侧,对离殇说道:“官银之案,实在太过奇怪,我本就怕会被盗贼窃走,因此早先便将它转移到隐蔽之处,并派了重兵把手,可是看守的士兵都说并无异状,那官银却不翼而飞。” 清幽眉头颦蹙,可见他真是毫无头绪,离殇也微微晃了下头,沉思一会儿,道:“可有检查地下,是否有地道之类的?” 清幽脸色发苦,悲伤回道:“检查过了,无甚异状,那天看守的士兵也都挨个拷问,都是统一的回答。” “我也细问过他们中途可有离开或者瞌睡、昏倒,那些士兵全部都说没有。” 离殇听此也挑了挑眉,他又道:“是否内部之人所为?” 清幽又叹一气,道:“负责此事之人是我的亲信,断不可能背叛我。” 71不知 清幽颔首,回道“负责看守官银的是我的亲信,他不可能背叛我。” 离殇那黑如深渊的眸子眯了眯,回道:“你最信任的人,往往最可能利用你的信任!” 在一旁听他们谈话的清漓,那透彻的眸子转了一下,好似被这句话触动了。 离殇又说道:“我们现在去核查现场,说不定可以发现蛛丝马迹。!” 清幽沉思片刻,说道:“好。” 离殇缓缓站起身来同清幽一起向外走去,刚走到院中,便有一身穿白衣,腰间束着青色丝带的儒雅男子走了过来,那人眉眼较为平和,似是脾气极好。 那男子向清幽和离殇以及跟在后方的清漓行了个礼。他抬眸扫了眼离殇,低沉浓厚的声音响了起来,“臣在张二府里发现一封书信,故前来回禀。” 那男子话落,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交给清幽。 清幽打开扫了眼内容,瞳孔微缩。 旋即把那封信递给离殇。 离殇接过后,问道:“张二是你刚刚说的那人吗?” 太子点了点头,他虽然对信中内容稍有震惊,但他仍是不相信张二会背叛他。 张二此人,是清幽年幼时结识的一个乞丐,因张二当时帮过清幽,所以清幽便将他接到了太府作清幽的陪侍,一直跟随清幽。 清幽紧紧攥了攥衣袖,抬眸看了眼离殇,说道:“我们过会儿再去核查,先看一下张二怎样说。” 清幽吩咐一个小厮去传张二。 清幽、离殇、清漓以及刚刚交信给清幽的男子往大厅走去。 小厮自觉的上了三杯龙井, 清幽抬起盖碗品了一口,向离殇介绍道:“这是溋州知州李通,为人很是亲和,在政事上也十分的有谋略,很多事情都是他帮我出谋划策,给予我很多帮助。” 李通听到清幽如此介绍他,连忙惶恐的回道:“太子妙赞了,下官不敢当。” 离殇看了眼那李通,眉头颦蹙。离殇又询问了些案情之事,期间瞟了几眼李通。 过了会儿,那张二便来了。张二样貌不出众,身材也略矮小,他微微俯身行礼。 清幽将那封信递给了张二,张二接过一看,面色十分难看,他连忙跪地道:“太子殿下,这封信绝不是臣写的,臣对这件事丝毫不知。” 清幽问道:“这上面怎会有你的官印!这字迹也和你写的一般无二。” 张二的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他俯着身子道:“应是有人拿了臣的字迹模仿,臣与您来这儿的时间还不长,怎会与那些匪徒有所干系呢!” 清幽那挑起的眉头一直没有落下。 李通手扶着木凳说道:“拒臣了解李通起先可是流落于市井的,跟随太子殿下之后,为人也很是圆滑,因此他若是有心勾结匪寇定不是难事!” 李通听此很是愤怒,他转头对李通道:“你在胡说什么,太子殿下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怎会害太子殿下!” 一直听她们谈话的清漓凉凉问出一个问题,“不知李大人是如何获得这封信的。” 李通停顿片了道:“我前两天去张二府上商量案情,在他书房发现的!” 离殇冷笑一声,“这种信一般都是藏与隐秘之处,你如何找到的!” 张二也到:“定是你贼喊捉贼,你偷走我平时所作文章,模仿我的字迹伪造的这封信!” 李通怒道:“你在胡说什么,这分明是我在你书房桌子上发现的!太子信你才不怀疑你,我早前便发现你鬼鬼祟祟的去见什么人,所以才留意了下你书 房的信件,却不成想发现了这封信!” 虽然这两人各执一词,不过能肯定的是这两人中必有一人有问题,只要顺着这条线索摸下去就可以了。 清幽问道:“你们两人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无罪的证据吗?” 李通抢先答道:“太子殿下,官银失踪那一天,臣一直和您在一起,怎能分身去偷官银呢!” 张二道:“说不定这就是你故意制造的不在场的假象,你人不再,也可以派其他人去偷,相信以您的威望应该不难吧!况且您本就是溋州知州,定可以调动很多人!” 李通气愤的身体颤抖,他道:“这溋州谁人不知我清廉,你怎可如此说!况且这封信上有你的私印,我怎能伪造!” 张二说道:“全是你含血喷人。” 清幽看这两人竟然争执起来,他抚了抚头,面色不好的说道:“你们两人都排除不了嫌疑,且在牢里呆着吧!等我查清再说!” 李通和张二纷纷叫冤,清幽面上不动,令人将他二人押了下去! 等耳边清净后,他同离殇和清漓说,你们有何看法。 清漓眉头微蹙,未言。 离殇道:“明天派人调查他们两人近期的行踪再说吧!” 清幽虽然相信张二,可是张二确有嫌疑,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说道:“现在天色不早了,你们两人本就舟车劳顿,先去休息吧!其他事情明天再说!” 清漓用手撑住木凳起身离开,离殇房间在清漓的隔壁,所以离殇紧随其后,等到清漓门口时,离殇道:“你是否再酝酿什么谋划,否则我实在想不通你为何来此!” 清漓轻抬玉手,捂住那淡红小口,轻笑一声道:“你想多了,我不过是因为宫里实在无趣,又总是见到不想见的人所以才出来这一趟。” 离殇虽然不信清漓的话,但依照他对清漓的了解,清漓如果不想说,那他无论怎么问,都是没用的。 他微垂头颅转身离去。 清漓将房门缓缓关上,轻抚自己胸口,舒了一口气,从怀里摸出一个翠绿玉瓶,倒出一颗深色药丸吞了下去。 她吩咐清幽给她安排的侍女去帮她打桶水沐浴。 天色还不算黑,所以清漓并没有点灯。 她自己在红木软床上靠了一会,等侍女将水端来,她就宽衣迈进浴桶,一缕凉风抚上清漓的背,清漓微抖,暗叹,天真是越来越冷了。 清漓感叹的是天气还是人,不得而知。 72隐秘 出醒的太阳睁开了那带着雾气的朦胧睡眼,万丈光芒透过调皮的云朵洒向土石地面,照进千家万户,也唤醒了沉睡的清漓。 清漓简单梳妆打扮,吃了些餐食果。打开了紧闭的房门。迎着亮眼的光与冷寂的风走向了大堂。 一身黑衣的清幽与一身蓝衣的离殇,正坐在雕花红木椅上交谈着。 听到轻而缓的脚步声转过了头。 清幽道:“我和离殇出府一趟,你身子不太好,就在府中吧!” 清漓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离殇凝视着清漓的水眸,说道:“漓儿要是闷了可以带上几个侍卫出去逛逛。” 清漓与他对视一眼,回了声“嗯。” 他们先去了趟衙门,清幽昨天晚间派去打听的那个下属道:“回禀太子殿下,昨天属下连夜调查李通和张三二人并没有发现异状。” “李通在溋州为官三年,一直兢兢业业从无不良历史,为人很是正直。” “张三在外出时,虽给过几个年龄较小的乞丐钱财,但据属下调查那几个乞丐从没有帮张三做过任何事,也没有帮他联系过任何人。” 清幽眉头颦蹙,让他那属下退下了。 离殇抬起星眸,问衙役道:“昨夜可有人看过李通或张三?” 那衙役回道:“通判大人来过。” “通判。”离殇低语一句。 清幽解答了离殇的疑虑,他道:“通判李达是李通的下属,同时也是他胞弟,他们二人关系非常之好,兄友弟恭。李达去看李通并不奇怪。” 离殇眼眸幽深说道:“去提审李通。” 待李通到来,离殇厉声喝问:“信真是你从张三书房找到的?你可知道若是你说谎,那你的罪名就洗脱不掉了。” 李通垂头犹豫,片刻后回:“是从张三书房寻到!” 离殇轻嗤一声,又问道:“他当时书桌上还有何物,这封信旁边可放笔墨之类的。” 李通眼中略过一抹慌意,旋即镇定道:“臣当时只顾找信,没有注意。” 离殇又问道:“即便你当时只顾找信,若是笔墨压着信件你怎会不知。” 李通眼神闪烁回道:“臣想起来了好似是有!” 清幽听到李通的说辞,斥道:“张三此人从来都不将笔墨放于桌上。你明显是在说假话。” 李通一惊,说道:“臣记错了应该是没有。” 清幽说道:“经过查证,你当知府三年来的声望不错,很受爱戴。不像是会贪污之人,你若不说出真相到底如何,那我只能认定是你做的了。” 李通还是沉默。 离殇道:“带李通先下去,传李达。” 李通一听,垂着的头猛地抬了起来,说道:“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 离殇道:“有没有关系,我们自有评判。” 李通被衙役带了下去,片刻后,李达来了。 李达道:“不知太自殿下和巡抚大人找在下何事。” 离殇说道:“那信是你可是给李通的。” 李达怔愣,回道:“巡抚大人何出此言?” 离殇动了动微僵的胳膊,说道:“李通招认那封信是你给他的。” 李达故做疑惑,“太子大人、巡抚大人明鉴,这绝对是李通的谎言!我从没给过他信件!” 离殇冷笑:“听说你们兄弟二人关系很是要好,若此事你不说出实情,那这罪名可就要到你哥李通身上了。” 李达滴下一滴冷汗,但还是坚持说道:“虽然李通是我亲兄弟但是若此事真是他做的臣绝不会徇私包庇他。” 这时被带到幕后的李通走了出来说道:“李达你竟如此我。” 李达瞳孔微缩,讪笑一声,道:“哥哥稍安勿躁,我说的都是实情!”他冲李通使了使眼色。 李通再看李达,他直接说道:“回太子殿下、巡抚大人,臣之前没有从实交待,这封信其实是我弟李达交给我的!他和我说这是他从张府一个侍女手中所得,若臣说出去,那侍女和他都会被张三报复,所以臣之前才隐瞒真相。” 李达抬手擦擦冷汗,道:“李通你怎将罪名推到我身上呢,我可是你胞弟!” 李通道:“事实便是如此,怎是我推脱呢!太子殿下尽管派人去查!” 在问话期间,清幽早已派人去查李达了。 很快,李通说的那个侍女便被传了上来,那侍女很是害怕,她的手不知放在哪里,那眸子里满是不知所措。 清幽指着李达问道:“你可有给过此人信件!” 那侍女战战兢兢回道:“臣女没有给过此人信件。” 李达赶紧抢答:“太子殿下、巡抚大人明鉴,臣绝对不识此女,此女也说了,从没给过臣信件,所以这全是李通的谎言。” 李通大怒,正要发作。 那婢女抬了抬眼,似是要说什么。 李达扫了那婢女一眼警告她,她终是没有说。 离殇见此说道:“你可有见过那人,若你有说谎,可是杀头之罪。” 那婢女被惊吓到了,她连忙下跪,闭着眼睛说道:“那位公子曾向臣女买过我府上张大人的字。” 臣女起先以为那些字张大人不要也是丢了,既然他想买,那卖给他便是,所以没有想太多,臣女什么也不知道。 李达慌了,指着那俾女道:“你定是被李通收买了故而陷害我。” 那婢女被吓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臣女没有说谎,没有。…” 李通也跪了下来,说道:“臣真的冤枉,都是他们的阴谋。” 去查询的人向清幽和离殇说道:“据属下调查,李达和那山虎寨的二当家有所勾连,并且官银丢失之前,有百姓在附近见过那二当家与李达。” 清幽拍桌大怒:“李达!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李达起初眼里很是慌乱,还是不承认,离殇说道:“人证物证据在,你若拿不出有利的证据证明你的清白,那只能把你关押审问了!” 那李达见事情已无转机了,他从容的站了起来,说道:“既然你们都已知晓,那我便大大方方告诉你们,这就是我做的!” 73商议 李通怒目,手上抬起手臂死死狠狠地抓住李达衣领,吼道:“你为何如此做!” 李达的脖子被那拖起的衣服勒住,但他却没有去挣脱李通的束缚,他狰狞地说道:“你在家中以长兄身份处处压着我,我做什么事情都要你批准,所有长辈都宠爱你,明明我不比你差,凭什么这些都是你独享。” “我本以为我为官之后就可以不用活在你的隐影之下,就可以出人头地让家族中人也认识到我的才能,可是呢?” 他双眼大睁,吼道:“为官之后你也不放过我,我成了你的下属,处处被你压一头,我一边寻找出头之日,一边还要忍受你虚假的兄弟之情,你可知每次我看到你故作的关心,我有多么恶心!” 李通松开了对李达的束缚,他的声音极低,极悲哀,他道:“我从没想过你竟如此看我,如此仇视我。” 说完李通沉痛一叹,对清幽和离殇道:“臣先退下了。” 李通跌跌撞撞地走了回去。 清幽和离殇冷冷看了眼李达。 清幽问道:“官银呢?” 李达甩了甩衣袖,冷笑一声,道:“不知道!” 清幽的胳膊抬起正要发怒,离殇将他胳膊按回身侧,嘴角上挑说道:“你现在说还可以少受些苦。” 李达却不以为意,他道:“你们敢动我?你们不怕我身后之人吗?” 离殇不想与李达废话,李达都落到他们手里了,还敢大言不惭,不管他身后之人是谁,他必是死罪! 离殇面上冷凝又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来将他带去刑房!” 李达听此,又急喊了句,:“你们当真猜不到我背后之人是谁吗?” 离殇道:猜到如何,猜不到又如何,左右银子是你盗的!你所若是不交出来,我们砍了你,谁又敢说什么!” 衙役无视他的叫嚣,将他押入了刑房,离殇与清幽自也去了。 离殇厉喝一声,“你是要先受遍酷刑再招,还是不用受这皮肉之苦,直接招了呢?” 李达此人虽自视甚高,却没有什么真才实学,亦非常的欺软怕硬。 他听到离殇的威胁心生惧意,咬牙道:“在白虎寨里。” 清幽放下了拿在手里的刑具道:“你们如何盗的官银?” 李达道:“那个藏银子的库房是我提供给李通的,我之前早已在那隔壁房间挖了隧道,通到藏库银房间的角落里,搜查库房时我就那块地上你们自然什么也没有搜寻到。” 离殇与清幽,听他交代完,就把他关了起来。 离殇怕事情生变,对清幽道:“我现在调兵去白虎寨。” 白虎寨在溋州外围的山坡扎寨,寨前有一小河,时不时的有些野鸟在河上空嬉戏,在湛蓝的天空与白洁云朵的衬托下,似是一副没有尽头的画卷。 岸边有许多的野花野树,凉风吹着那杨柳的枝叶时不时的摇摆,那河水像是有极大的魔力,使那垂柳极力的往那河里坠,那花儿草儿也凑热闹摇摆着那微小的茎叶似是正在表演的舞者也似那顽皮的孩子。 白虎寨人此时还不知晓李达被抓,当离殇带人过去时,那寨子里正在吃酒,当他们意识到有官兵来时,离殇已经到了他们寨口,白虎寨一共一百多人,看到乌鸦鸦一片官兵,自是生惧。 一身围虎皮布衣,长相粗狂,皮肤黝黑的男子走了出来道:“不知官爷来此是为何,我们虽是山寨,却自认没有干过什么可以让官爷们出动的大事。” 离殇睨着说话的男子即那山寨的大当家道:“李达已被关押,你们是乖乖投降还是让士兵扫平你们的山寨,选择权在你手里!” 那大当家极为愤怒,他们人虽少但也绝不是吃素的,他刚要怒回,贼眉鼠眼的二当家对点了下头。 那身穿布麻衣服的二当家回道:“若我们现在投降会受到什么处罚?” 离殇冷冷一笑,我是在给你们选择,可没有给你们提条件的机会,你们现在不投降只有死路一条。 这时又一身材高大,眉眼粗犷得男子走上前,说道:“死便死,左右我赵四在入寨之前早已想到这个结局,我们有我们的血性怎能投降!” 离殇挥手,士兵们开始攻寨门。 寨子里的人由于事先没有做好防备所以那木质寨门,很快就被攻破了,那大当家急道:“我们投降。” 离殇示意士兵们停手,将寨中人关押起来。士兵们去抬官银。 离殇轻点完毕后,转身上马,就在这时那二当家拿出一把刀向离殇后背刺去,离殇可是经历过战场的。 他的攻击自是被离殇轻松拦下。 离殇将他踹飞倒地。 那二当家吐出一口鲜血,自知已经逃无可逃,垂头被押走了。 离殇这时才往回返。 凉风在充满檀香的大厅里流转,屋内的沙漏缓缓发出低低微小溪声,似那滴落的瀑布。 梨木坐椅上一头带步摇,身穿素蓝纱裙的清雅女子清漓与用一简单玉带紧束黑发的黑衣男子清幽交谈。 清幽已将案件情况说于清漓听,清漓对清幽道:“案件即已解决,不如趁机回京,这件事幕后之人即是父皇,那父皇定已知晓我们已识破他的谋算,他下次出手定会更狠!” 清幽沉思道:“仅仅这件事,还不足以让我有理由回京,不如我给祖父传信一封,让祖父称病,我先回京,到时再已祖父身体不好想让你和离殇提前成亲为由,让我有借口继续留在京中。” 清漓点了点头,只是若真如此做,那就必须要与离殇商量了。 明明是白天,牢狱却无比阴暗,耗子的吱吱声与那时不时的传出一些罪犯们的叫冤声交相映合,令人生怖。 离殇将那山匪分别关押在几个由稻草铺就的阴冷牢狱中,用那铁锁将监狱门锁住。 有的山匪拍打着监狱门,怒瞪着离殇。离殇拍拍袖子离去了。 他出来监牢后派人将官银抬入衙门派众兵把手。 74游园 他出来监牢后派人将官银抬入衙门并派众兵把手。 一切处理好后,离殇心里终于轻松了些。离殇回坐上了回府邸的马车。 当经过街市时,离殇想起清漓爱吃一些微甜的糕点,于是他抬起细长大手撩开车帘,踩上土石地面,走进一个挂着百年老店牌匾的糕点店里。 一个眼眸炯炯,白色的眉毛长到下坠,鼻尖微红,深朱色唇下的白色胡子像扫帚一样扫着脖颈的老掌柜说道: “我们这的糕点有:糖蒸酥酪、桂花糖蒸栗糕、如意糕、珍珠翡翠圆、莲叶羹、梅花香饼、枣泥糕、合桃糕、灯芯糕、烘糕、大方糕、米糕、油炸糕、猪油糕、虾糕、千层糕。客官要来些什么?” 离殇不爱吃甜食所以他对糕点不甚了解,他低头沉思片刻,回道:“口味微甜,酥软的糕点,每种都拿几个。” 那老板带着皱纹的老脸上浮现灿烂的笑容,他白色胡子也随着他弯起的嘴角像两边扯动着。 他回道:“好嘞,糖蒸酥酪、如意糕、珍珠翡翠圆、梅花香饼、枣泥糕,都符合您的要求,客官稍等片刻,马上为您装起来。” 那老板拿出一个黄色纸袋将那些糕点通通装了起来。 离殇提着它回了马车,马儿平稳的行驶着,很快就到了清幽的府邸。 离殇大步向大堂走去,袍角随他的步伐摇摆。 正在品茶的清幽与清漓同时抬起头来,放下茶杯,眼神幽幽的盯着离殇。 离殇一笑,暗暗感叹,真不愧是亲兄妹,连这动作都如此的一致。 离殇将手中的糕点放下。徐徐走近清漓和清幽,坐在了旁边的梨花木椅上。 清幽率先开口:“官银找回来了。” 离殇勾着唇道:“自是都处理好了。” 清幽和清漓对视一眼,然后清幽开口道:“我和漓儿也快满十六了,我们商议不如就把你们二人的婚宴提前一月,办在漓儿生辰之时。” 清幽听此,大喜,他没想到出门一趟竟得来如此好消息。 离殇背挺的笔直,脸上的笑意不自觉流露,他道:“只要漓儿同意,我自是欢喜。” 清幽道:“既然案子已办妥,那我们明日便启程回京吧!现在天色尚早,你们两人还没有好好在溋州游玩过,我现在带你们去见识见识溋州的大好风光!” 清幽先带清漓和离殇去看了溋州最有名的山水园。 此园中的叠石假山最为有名,形态各异的石块,像最巧夺天工的艺术品,且全部是自然形成,无一丝人工痕迹。 山以水为脉络,故山得水而活,水以山为倚靠……故水得山而活”,用水来点缀假石山,美不胜收。 山水园整体布局上呈长方形,中部为池,水面波动,使幽静的园林有了生气。 清漓漫步与青石小路上,女子忽然一亮,她快步走到那块玉兔奇石上,伸手摸了摸,惊奇问道:“这确定没有工艺师雕刻过?” 离殇低笑,走近清漓,扶上她的手说道:“自然。漓儿要不要去摸摸兔耳?” 因那兔耳较高,以清漓的身高想要碰触,是有些难度的。 清漓脸上浮现纠结,双眸盯着那兔耳,最后粉唇轻启,说道:“还是算了。” 离殇哪能不知清漓心思。 他俯身抱住清漓双腿,将她抬了上去,清漓低低惊叫一声,带着怒气说道:“你做什么!” 离殇盯着清漓双眼道:“让你去摸兔耳!” 清漓瞪他一眼,因为周围人教多,她不好法火,故而她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轻声道:“放我下来!我对那兔耳没甚兴趣!” 离殇放下了清漓,清漓面旁飞上红霞,她疾步走到了那小池旁,蹲下身子,盯着那一池青莲发呆! 忽然一条红色鲤鱼跃了上来,清漓匆忙后仰,回过了神来。 清幽自是看到了刚刚的事,他尴尬一笑,暗道自己真不应该和这对快要成亲的两对鸳鸯同行,他扶了扶额,尴尬一笑,对清漓道:“我们去里面再看看吧,这山水园内,步移景异,里里面更有意想不到的奇观。” 清漓闷闷答了句:“好。” 她双手撑腿站起身,率先向那园中之园前进。 那潺潺泉水飞流而下,下方奇石嶙峋默默承受着那落下的水浦。 清漓站在那木廊之中,看着这美景,她观了很久视线才移开,这园中的框景十分的妙,每个框里面都有不同的景象。 一直都天色渐黑,夕阳斜照,清漓与离殇、清幽才一同离去。 清漓因为这次的游玩,本是十分的开心,可是当她撩开车帘,看着繁华的街道,看着一个个孩童笨跑向他们的母亲,看着那一对对的新婚夫妻,她的双眸流露出黯然。 她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撑到与离殇成婚那日,也不知道自己能否看到她的父皇失掉皇位。她的母亲因她的父皇而死,这始终是清漓的一个心结。 还有那南玲,他一个南烟国公主却要留在京中,不知道是存了什么心思。 以那南玲的心性不像是个安定之人,她却许久没有闹事,明记的上一次与南玲正面交锋,南玲还一副想要杀了她的样子! 离殇见本来勾着嘴角的清漓,望了眼车外便蹙起眉头,他关心的问道:“漓儿怎滴了?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清漓没有说话。 离殇又道:“往事如烟,就让它随风飘走吧!忧虑过重对身体不好!” “飘走?”清漓默默重复,怎能这样简单呢?有些事是走不了的! 马车停了下来,已经到达府邸。 清漓先行下车即刻回房了,它照旧先服用了药丸,才去休息。 离殇看着清漓远去的背影,亦回到了自己的房中,他躺在红木软床上想着清幽说的话。 离殇自是知道为何清幽要明日就返京,但他不由想到,若是现在押着李达回去,那无异于是戳破了皇上的计谋,恐怕避免不了与皇上正面交锋了。 75原路返回 春光无限好,霞色布满天。云儿在变换形状,千种姿态很是顽皮。鸟儿在啼叫,一声一声很是悦耳。树的枝丫在摇摆,一晃一晃很是活跃。 古铜色门前,身穿银纹绣百蝶度花裙,乌黑长发垂至腰际,发丝摆动带出淡淡香气,腰肢纤细无比,用绣花金丝带紧束,面上略施粉黛,脚穿镶嵌琉璃的素色绣梅盘花底鞋,嘴角勾着淡笑的女子清漓站在那里。 她那带着水汽的美目里光华流转她左脚抬起,蹬上了回京的马车。 一身青色稠衣,黑色发丝被蓝色宝石绸带竖,腰间一根金色绣竹腰带,腰带上挂一翡翠凤纹玉佩,腿上一双米色高靴,剑眉星目的离殇和身着黑稠锦衣手握一把水画折扇,脚穿鎏金黑色高靴的清幽登上了另一马车。 日头高高悬起又缓缓下落,他们顺着来时的路返回,伴着渗入马车的凉意,与那越发朦胧的天色,清漓一行人再次来到了百花村。 依旧是蝶蜓环绕,百花争艳,香气扑鼻。 清漓与漓殇、清幽走入客栈,吃了些东西,又交谈了一些话,清漓正要起身回房,却听到隔壁桌的人在谈前两天的的花神节,从那些人的谈话中清漓知晓那次的花仙子依旧是紫苏,清漓听此很是平静,因她本就与紫苏无大冤仇,她怎样自是与她无关。 清漓顿了片刻,又抬起了那盘花底鞋,缓步上楼,不过有些话还是入了清漓的耳,淡细如黄鹂蹄叫的女音道:“什么花仙子,不过就是人家不要的位置罢了,那紫苏有何了不起的!” 清漓嗤笑一声,入了她的房间。不过一会儿离殇来敲了清漓的房门,离殇喊道:“漓儿。” 清漓彼时正在服药,她一惊回道:“何事?” 离殇抬起的手徐徐落下,口张了张,似是很犹豫,他沉吟一瞬说道:“可以开下房门吗?我有些事情需要告知你。” 清漓连忙将那称药的玉瓶装在怀里,从桌上端起一杯温热的茶饮了一口来掩盖那未退的淡淡药味。 她打开房门,琉璃水眸与离殇对视,涂着寇色口脂的朱唇轻启说道:“进来吧。” 离殇抬起左腿,袍角微动,修长手臂微晃,进了清漓的房间。 清漓瞧着离殇,眉头颦蹙,颇为不解。 离殇踌躇片刻终是开口,“回京之后不要轻举妄动,现在正是局势关键之际,一步错,步步错,且你身处深宫,兰妃、贤淑妃都不是简单角色,一切都要小心,若有何事一定要告知我与清幽!” 清漓眉头放松,嘴角勾起,心里自嘲一笑,清漓对离殇道知晓了。 离殇站在原地,似是有何事难以启齿。 清漓静静等他。 离殇的脸上步满愁色,他睨清漓一眼,垂下头颅,终是没有再说。 离殇怀着心事走了出去,他在客栈的陶木通廊徘徊一会儿,回了自己的房间,心道:“希望事情不要那么糟糕。” 毛毛细雨,断断续续的下了一整夜,似是要洗尽人间的污垢,木楼飞檐滴着那晶莹的雨水。 百花的花心包裹着那温和为它们沐浴的玉露。 绿叶薄薄的页片上满是水痕,那细细密密仿若针织的脉络与那露水勾勒出一幅带着淡雅味道的水墨画,那水墨似是不满与绿叶的摇动,它缓缓的下坠,誓要跑到那汇集了它许多同伴的大地之上。 车轮与带着水汽的水面摩擦,车边飞出几道水痕。 车外红木阁楼与青色竹楼被马车摔在身后,虽说街道乘着那雨液但是却丝毫阻挡不了那些忙碌行人的步伐,商贩也依旧照常叫卖着。 清漓与离殇、清幽在中午时下车休息了片刻,吃了些餐食,便继续赶路了。 风儿不分昼夜的吹着凉气,狗吠声唤醒了正在车内闭目的清漓。 她慢慢的伸展四肢,皱了皱那秀眉,带着倦意起身来到了客栈前。 她在与那将她花盘绣鞋染湿的地间水露斗气,带着些熟悉的声音拉回了她的神思。 她略施脂粉的清丽面庞抬起,看着那熟悉的客栈,她隐藏许久的疑虑重新冒了出来。 她走进这个挂着温歇客栈牌匾的楼阁,她回客栈歇息片刻后又走了出来,叫来那个接待的小二问道:“前几日的命案如何了?” 那小二叹气,不知该不该说,因为这可能会影响他客栈的生意。 清漓从怀里掏出一枚银子,递给了那小二。 那小弟嬉笑接过,低声说道:“是那日在我们客栈住宿的另一女子紫笛所为,紫笛的母亲被那男子当街痛打,最后不治身亡,紫笛不甘心便设计了此事。” 那小二说完便想要走。 清漓却又开口问道:“那女子如何了?” 小二脸上带了点同情道:“被砍了。” 说完那小二便离去了。 清漓驻足片刻,清幽的声音从清漓背后传来,“收拾好了便下去用餐吧!” 清漓与清幽一同下了楼,离殇早早的便坐在了那里。 清漓与清幽一同走到离殇那桌,屈身坐了下去。 正在等餐食时,清漓听一醉酒男子不停叫着青笛。她转头去看,只见一书生打扮的白衣男子,在丝毫不符合文人行径的抱酒狂饮。 清漓不明所以,来送餐的小二为清漓解惑。 他道:“这男子名叫顾风,他为人良善,却很是胆小,那日见一地痞痛打紫笛的母亲,他本想去制止却被那地痞的凶悍模样镇摄住了,不敢上前,等到紫笛前去时,他帮紫笛将她母亲送去医治,无奈紫笛的母亲还是走了。” “这顾风看到那人因自己的懦弱而亡,很是愧疚顾而时常帮扶那紫笛,陪同紫笛度过了她最艰难的时刻,并在日常的相处中对那青笛生出爱慕之情。” 那小二停顿片刻看了看清漓,清漓有些懵他为何不继续说下去了。 这时清漓身旁的清幽抬起细长手臂从怀中摸出几两碎银递给那小二,小二乐呵呵的接过,道了句:“谢谢客官!” 76虐恋顾风 小二面带笑意手舞足蹈地说道:“可是紫笛那时始终不能放下杀母之仇。紫笛最终还选择了设计杀害那地痞,对顾风的爱意视而不见。” “犹记得紫笛被斩首那日,顾风跑去刑场,本是无比胆小的他,竟不顾那虎背熊腰,满脸横肉,拿着大刀,一身血腥之气的刽子手。” “顾风冲上前去大喊着紫笛的名字,可是却被衙役拦了下来,他的手臂被两个衙役死死抓着,但他仍不放弃,好似要将全身的力气一同使出来。 “他奋力的挣脱衙役,奋力的嘶吼。围观的百姓们议论纷纷。认识顾风的人纷纷劝解他,但他好似什么都听不到一般,那双眼死死盯着紫笛。” 说到此处时,那小二的表情也极其精彩,清漓一行人也听的入迷,暗暗为那顾风感到心痛。 小二接着道:“紫笛在那里低着头,她一直没有回应顾风,好似所有的一切都和她无关,县官见此生了怜悯之心,令那官兵松开顾风,给紫笛一些时间让紫笛与顾风交代一些后事。” “官兵一松开顾风,顾风便用自己可以使出来的最大力气冲上前去,他颤抖着双手扶上紫笛的脸旁,悲痛欲绝的问紫笛:为何要如此极端,为了杀掉一个败类,葬送自己的一生值得吗?说着说着顾风眼中竟然涌上泪意。” “紫笛嘴角勾着苦笑,缓缓抬起了头,她的眼看进顾风的眼里,她对顾风说:我已无牵挂,有何值不值得呢?” “顾风用力抓住紫笛的肩好似这样就可以换来她的留恋,顾风沉痛无比对紫笛说:那我呢?我算什么?我们这些时日的相处算什么?” “紫笛沉默了会儿,微风吹起她的发丝,有几缕飘到了顾风的脸上,她说道:我不值得你如此,你可以去找更好的人。紫笛说完别开视线,转头对县官说:可以行刑了,紫笛闭上了眼。” 离殇嗤笑一声道:“你连她发丝飘动都看到了?” 那小二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头:“说道为了让客官们听的尽兴,小的就私自加了些。” 清漓瞪了离殇一眼,转头对商贩道:“继续吧!” 那商贩继续说道:“顾风听后大喊:不要。他眼中的泪水如那卸了闸门的洪水一般倾泄而下,他双膝跪地对那县官说道:求您,大人留紫笛一命吧,这砍头之罪,我愿替她背负。” “县官看他如此胡闹,令衙役把他拉了下去。随着县官扔下的木令,行刑的刽子手的大刀狠厉落下,刀影一闪,紫笛已没了生息。” “顾风呆愣当场,在观刑的百姓大半已离去,顾风僵硬的向前走去,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他停在紫笛的尸身旁,他的眼已流不出泪,他缓缓伸出手替紫笛收了尸。” “之后便是几位客官现在看到的那样,这顾风从那日开始就长泡在此处饮酒,一泡就是一天,直到我们客栈关门他才离去。” 那小二刚说完,就听到顾风带着醉意的喊道:“小二,上酒。” 原是那顾风又喝完了一大坛。 清漓、离殇和清幽此时也已吃完,清漓微微转头看了顾风一眼,那一眼里同情有之,沉痛有之。 离殇抚了抚衣角盯着清漓说道:“吃完便回房休息吧,明日应就抵达京城了。” 清漓的朱唇轻启,回道:“好。” 清漓怀着心事踏上了二楼,她推开自己的房门,踏进陈设简洁的檀木房间。 正对门口的一侧有白色纱窗,窗上摆放着一个青色瓷瓶,瓷瓶瓶身雕着一些交叉似叶脉的纹路,瓷瓶内插有几几枝红粉色海棠,微风从窗外吹来,海棠的瓣身冷得发颤。 黑色梳妆镜在侧摆放,清漓不急着去带粉纱围帐的木床休息,她缓步走向了那黑木梳妆台,近看发现这黑不同于一般的黑,黑墨中还带有微微深红色。 清漓屈身坐在木凳上对镜走神,马上就要回京了,她也快要与他父皇正面交锋了,可是她却丝毫不开心,甚至有些低落。 清漓想到了她年幼时的事情,那时她父皇母后还很恩爱,小小一团的她时常在她父皇母后怀里撒娇。 有次她父皇正在午睡,小小一团的她迈动那小腿,借着窗前的矮凳,爬上那梨木龙纹床,趁她母后不注意,她申出那白嫩小手在她父皇脸上使坏,她父皇本就睡眠较浅,因此立刻便惊醒了,清漓的母后见此立刻将清漓抱了下来。 清漓的父皇睁开双眼,看到她的母后和她,不仅没有生气,嘴角还勾了起来,他道:“小漓怎这般顽皮。” 清漓当时还懵懂知知道那是她的父亲,所以丝毫不怕帝王的威严,清漓细细的嗓音传出,“不皮,你皮。” 惹的她父皇母后哈哈大笑。 想到这里,清漓的嘴脸勾着,但是那双琉璃眸内却含满泪花。 她不懂为何他的父皇最后会变成这般模样,不仅逼死了她的母后,还不放过丞相府、她的兄长以及她。 想到过去的种种清漓做不到去伤害她的父皇,但她必须要为她的母后讨个公道。 清漓知道明天定是危机四伏的一天,前有想要她死的南玲,后有她残忍的父皇。 清漓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静了静心神。 终是抬起那细长的腿提裙迈步向床上走去。 清漓照常让小二准备热水,关好门窗,沐浴更衣,接着躺上了床。 明日还有大半天的路程她本应该好好休息,没想到她闭眼许久却总是不能入眠。 清漓尝试放空思绪,驱赶走脑内的一切繁杂念头,可睡意迟迟不袭来,清漓心道,难道是因为我白日在车上休息的太久了? 清漓又躺了很久,最后烦躁的坐起了身来,她在黑暗中摸索穿上里衣,套上外袍,穿上那小鞋,极其缓慢的向窗边走去。 她法开了那紧闭着的白色纱窗,抬眼向外忘去,现在是深夜,街道上已没有了行人,一片漆黑。 77下旨赐婚 清漓抬头望了望翰无边际的夜空,皎洁的明月高悬,呈弯弯的月牙状,周围点缀着一些繁星,那星星有的比较闪耀,有些比较暗淡。 明月和繁星共同铺陈在夜空之上,好似一张没有边际的画卷,主次分明。 清漓沉浸在这浩瀚的星辰大海之中,内心也随之没了波澜,滞后许久的睡意,总算是袭来。 她收回惺忪的氤氲眼眸,转身越过那圆木凳,抬手拂开被风吹的胡乱飘摇的床账,躺在了那素色床褥上,闭着眼扯了扯水色纱被,将自己裹成一团。 日升月落,窗边的海棠花,投下斑驳的光影,粉色纱帘被撩开,发丝微乱,美眸半瞌,鼻梁高挺,樱桃小口微撇,穿着一身水雾绿草裙的清漓,缓慢的步了出来。 清漓睡意未消,向梳妆台走去,脸上忽的浮现了痛苦的表情,原是踢到了那圆木矮凳,清漓蜷了蜷那金丝花盘底鞋内的脚趾,原地静立片刻,等那疼痛消了些后,清漓才继续前行。 清漓随意挽了个飞云斜髻,戴了一个錾花,扑上淡粉,抹上胭脂,给粉色小唇上了口脂,就走了出去。 离殇和清幽早已在客栈外等着了。 清漓加快了些脚步向马车走了过去,离殇这时叫住清漓,他皱着眉头好似有什么非常纠结的事情。 离殇内心忐忑的对清漓说道:“回京之后你立刻回宫,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相信,也不要与我耍脾气,我之后会告知你缘由的。” 清漓因为昨夜没有睡好,所以根本就没有仔细听离殇在说些什么,她蹙着那柳叶细眉,胡乱回了句:“知道了。” 清漓袖口在空中摆动,率先登上她的马车,清漓慵懒的靠在那软卧上补眠。 马车徐徐驶过街巷,车外的声音很是嘈杂,却丝毫没有影响困到极致的清漓,清漓连呼吸都没有变,依旧在沉浸在睡梦中。 清幽从怀里拿出腰牌给那城门的守卫看了一眼,那守卫向清幽行了礼,便放清漓、清幽、离殇一行人进了京城。 待清漓醒过来时已到了皇宫,原本每次都要将清漓平安送到她寝殿门前的离殇,不知怎的竟早早离去了。 清漓车帘晃动,清漓下了车,等在那里的清幽对清漓道:“我有些事便先走一步,你回宫之后先安心待着,无论遇到何事,一定不要轻举妄动,等我回来后一块商议。” 清漓颔首轻轻回了声:“嗯。” 清漓通过花廊,看了一眼那绿色灌木中流着潺潺细水的瀑泉,向她的殿门走去。 清漓刚走到她宫殿的雕花木门前,就看到了她最不想见的人,清漓忆起清幽的话,对她视而不见,自己抬起左腿迈进殿内,还没等她另一只脚踏入,南玲那另人厌恶的声音响起。 南玲也没有阻拦清漓,她自顾地说着:“你竟然私自跟着一个男子跑出宫,真是丢先皇后的脸啊,恐怕那先皇后也不是什么端庄之人,所以才教养出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人来。” 清漓无法再保持平静了,她的母后是她的逆鳞,那南玲竟敢如此的污蔑她的母后。 清漓内心的熊熊怒火越来越烈,她冷笑一声道:“不知是谁死死赖在别国的皇宫之内,一直不离开,南烟国虽是小国,但也算是繁华,没成想竟养不起一个公主!” 南玲的俏脸爬上恶意,她冷笑一声,“我留在此处自是因为北陵国的皇上有礼节,欢迎我,你竟不顾皇上的颜面,不顾两国友好说这种话,莫非是想要篡权吗?” 清漓嘲讽道:“你硬要留在我们北陵国,父皇作为北陵国的领导者,自是不能拒绝,没想到你竟如此厚脸皮的说父皇欢迎你。” 南玲的面庞扭曲,她的拳头攥的很紧,她抬眼看了看四周蓄势待发的守卫,知道这里是清漓的地盘她不可以轻举妄动。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她淡薄的红艳唇瓣轻启,道“我来这儿可不是为了与你斗嘴,我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是关于离殇的不知清漓公主想不想知道。” 清漓弯着眉眼说道:“离殇的事情我想知道自是会去问她还不用你来告诉我。” 风儿吹起清漓的几缕发丝,拂上清漓的脸颊,清漓转身将右脚收进了殿内。 清漓看着清漓的背影道:“我还是发善心,告诉你吧。皇上刚刚已为我和离殇下旨赐婚了!” 清漓听到这一句猛的止住了步子,她近日就要和离殇成亲了,南玲却说父皇为她与离殇定亲了,这怎么可能! 清漓没有理她向内殿走去。 南玲在门外大声说:“现在圣旨应该已经到了离殇的手中,我与离殇上一年便已相识,他曾细心为我包扎过伤口,还曾为我送过餐食。当初我就与他口头约定好了,这次终于与他定了亲。” 南玲的神色颇为倨傲,她又说道:“若是清漓公主你有些自知之明就应该赶快退了与离殇的亲事,别做我与离殇的挡路板。” 南玲说完,见清漓竟然没有给她回应,她顿感受到轻蔑。南玲死死的盯着清漓的殿内,不过此时清漓已走进内殿,她的声音虽然可以传过去,可以她的视线却被那淡绿绣有美人挥扇图的屏风挡住。 南玲咬了咬牙,暗恨清漓竟然让她一人唱独角戏,她为了激出清漓,又添了句引人暇想的话,“想当初我潜入北陵的军营,可是与离殇朝夕相处的半月有余,那半月我们可是形影不离。” 在里间的清漓轻轻笑了声,兀自摇了摇头,南玲明显就是为了要激怒她,真当她是没有脑子的吗? 若是离殇真像说南玲的那般,那离殇又为何要自己与结亲呢? 只是那军营之事清漓却真的听进了心里,清漓还记着当日她询问他与南玲关系时,离殇支支吾吾的样子,清漓知道离殇定事情瞒着她。 但清漓不会只听南玲的一面之词,她也会听离殇的解释。 78留京 天色蓝紫相间很是炫丽,一排排的大燕向南飞去。 石灰街道上行人与商贩讨价还价的声音不绝于耳。 青蓝带花纹的高端马车内,离殇靠着车壁,皱着眉头,闭着那双星眸神思。 离殇在回京之前就收到消息,南玲向皇上请求,为他和她赐婚。 且不说清漓不会接受,就他自己也感到厌烦无比。 他没想到南玲竟会如此做,她再怎样说也是一国公主,竟然会不顾自己国家的颜面,向皇上上书,要当他的侧室。 离殇内心无比的焦虑,他暗道,不管怎样我都不能接这个圣旨。 马蹄声止,古铜大门上挂着两个灯笼,门前的小厮向离殇弯腰行礼。 离殇匆忙走进府中,此时圣旨已到,前来颁布圣旨的小太监,仍是那个受过先皇后恩惠的小顺子。 离殇眼神冰冷地盯着圣旨,他笔直的站在颁旨的小顺子身前,双手紧握,没有接下圣旨。 那小顺子是知道离殇和清漓情况的,他们都快要完婚了,没想到皇上竟颁下了这种圣旨,这将清漓的颜面置于何地。 皇上想要逼的清漓与离殇产生间隙,从中破坏丞相府与清幽的联合。 但皇上之前对清漓如此疼爱,现在竟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这般无情。 自先皇后逝去之后,皇上虽然表面上与之前一般无二,甚至更加沉溺于享乐,但他跟随皇上多年,皇上是真的欢喜,还是假的欢喜,他自是可以分辨出来的。 皇上眼角的细纹明显增多,从前在政事上无比认真的皇上,现在时常出神,皇上回过神来后会往身旁望上一望,最后似是没有看到它期待的人或物,失落的收回视线。 皇上偶尔在睡梦中会叫上几声先皇后的名字,他常常从梦中惊醒似是梦中有什么让他无比恐惧的事情。 可若是皇上念皇后旧情,又怎会如此对待清漓、清幽与丞相府。皇上明显再将他们往死路上逼。 小顺子不知该如何劝阻离殇,可是他还要回去付命不能一直在此处呆着。 小顺子皱着眉,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清幽就来了,清幽看了眼小顺子,对离殇说道:“这道圣旨先接了吧!” 离殇攥着拳盯着清幽,说道:“我怎能接这种圣旨,漓儿知道会怎么想?” 清幽走近离殇向他耳语了一番,离殇双眼瞪的极大,张了张口,又猛然意识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清幽又用平常的声音说了句:“清漓那里先交给我,这圣旨你先接了。” 离殇纠结无比,他终是拉着嘴角,屈膝接了圣旨。 庭院内的梧桐树叶落了几片,那蝉儿似是可以感受到清幽的心情,它凄厉的叫了几声。 离殇的袍角被风儿吹的卷了几卷又缓缓的落平,似是在安抚离殇。 小顺子知道太子和皇上之间必会有一胜一负,若是皇上胜了,那清幽等人的命可能就没了,若是太子胜了,以太子平日温和的性情,应该不会太为难皇上,不过结果如何,还未可知。 小顺子自知以无自己的事,他微弯着腰迈着小步回宫向皇上付命了。 清幽与离殇迈过木制门栏,踩着楠木地面,走向里间的梨木公桌,桌子中央摆放着一个白色瓷瓶,瓶内装了几片绿叶,瓷瓶旁边置了一个白盘,盘里放着两个褐色茶杯。 殿内的小厮,见清幽与离殇坐下,他连忙去泡了壶热茶,他刚将热茶端过去,离殇就挥退了他,连同这屋内的所有下人。 离殇询问清幽,“真的要定在那一日吗?” 清幽回道:“那日是最好的时机,李达一案之后父皇定会更加的提防我们。” 离殇眉头好似要皱成一个结,他的眼中充满挣扎,但他知道清幽说的没有错,那一日确实是最好的时期。 离殇默然片刻同意了清幽的提议。 随后,清幽与离殇一同进宫向皇上付命去了。 金黄色的高大宫殿,在阳光的照射下无比的亮眼。那盘旋在屋檐的龙头,昭示着这里面之人不凡的身份。 清幽向皇上禀报,“官银一案是那溋州通判李达与那白虎寨的山匪串通盗取,他现已招供,我与离殇也已将那丢失的官银如数追回。” 皇上嘴角带着虚假的笑意,回道:“那李达竟敢坚守自盗,先将他关押入天牢,待随后处置。” 清幽弯腰拱手答了声,“是。” 离殇上前一步向皇上禀报,道:“因祖父病重,想要看到我与漓儿早日成亲,所以儿臣与漓儿商议后打算将婚礼提前,特此向您请示。” 皇上的手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答应了离殇的请求。 清幽说道:“等此案了解之后,儿臣亦请求暂缓溋州之事,先参加了漓儿的婚礼,儿臣就这么一个妹妹,她的终身大事,儿臣自不能缺席。” 皇上笑了笑,手握了握龙椅,说了句带有引申含义的话,“你这个哥哥作的到是称职。” 皇上没有直接同意清幽的提议但也没有拒绝。 清幽见已将要说的说完,就向皇上告退了。 离殇亦紧随其后,告了退。 清幽和离殇来到殿外,对视一眼,径自离开,什么话也没有说。 天色渐暗,本是平静的天,忽有一阵强风刮来,卷起地面上散落的枯枝落叶,也从地面刮走一些尘粒。 尘粒与枯枝落叶在风旋里打转,忽的向雕花纱窗袭来,宫女小月连忙将窗关上。 因这窗纱的材质上乘,故而只是抖了抖,不一会就平静了,没有让那狂风冲进沉静、整洁的殿内。 珠帘被从门缝内偷偷跑进来的凉风吹的摇摆,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碧玉破碎之声。 一道闪电划破天迹,惊雷紧随其后,殿内红烛摇曳,忽明忽暗,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了纱窗上,温度骤降,宫女小月为清漓披上一件蓝紫色金花披风。 清漓借着昏暗的烛光挥开琉璃窗帘与窗边粉色床账。 狂风肆虐一夜,雷电时时将本就轻眠的清漓吵醒。 79回忆 清漓宫殿外,嘈杂的脚步声与断断续续的谈话声将睡梦中的清漓吵醒。 清漓抬手揉了揉眼,问道:“发生了何事,怎滴如此吵吵嚷嚷的?” 候在床前的小月弯下身子凑近清漓说道:“回公主,兰妃今早诊断出怀了龙嗣,皇上龙颜大悦将她升为贵妃,并赐了她一座新的府邸。” 清漓抱着锦被胡乱“嗯”了一声,又拉了拉锦被将自己的头罩住,兰妃的事本就与她无关,只要兰妃不再主动招惹她,她自不会与她过不去。 可能是清漓的病情更严重了,她感觉全身乏力,只想再睡一会儿。 小月怕清漓再次入眠,连忙加了句:“公主,刚刚太子殿下派人通传,说让您起来后过去一趟,有些事情要与你商谈。” 清漓嗡嗡说了声,“知道了。” 她又闭眼躺了会儿,等大脑清醒一些后,她终于缓缓伸出了那细长、雪白的藕臂。 小星拿起早已准备好的青绿长裙,递给小月,小月将那叠放在一起的衣衫打开,动作轻柔的先帮清漓套上中衣,接着又帮清漓套上了带着蕾丝花边的长裙。 清漓缓缓坐了起来,睁开水润亮眸,拨开了挡住她视线的一缕秀发。 在小月的搀扶下走向了琉璃材质的梳妆台。 清漓杏眸之下原本白嫩无比的眼眶,但因为昨夜连续不断的惊雷的打扰,此时泛着淡淡的黑。 小月为清漓梳了香芙髻,带上紫玉发钗,簪上流光珠花。 用白色珍珠粉为清漓润了一下面,拿来材质绵软的绸巾为清漓将脸上水珠擦干,给她的白嫩脸庞铺上淡粉,将那淡淡的黑眼圈遮住,将她的柳叶眉,描的无比精致,为她的檀香小口,涂上淡红色。 小月为清漓梳妆打扮之后,清漓轻抬玉腿踏出殿门。 清漓踏着土石小路,走过一座座宏伟壮丽的殿宇亭阁,身边时不时的经过一些宫人,在清漓前方本在耳语嬉笑的两个宫女,见到清漓连忙停止了交谈,俯身向清漓行了个礼。 清漓点了点头,她们便赶忙跑走了,清漓看了看那两个小宫女的背影,继续前行。 清漓嗅着空气中植物的清新气味,脚踩上了一块草坪,被清漓踩住的小草微微颤了颤,似要挣脱那无情压住它的花盘底鞋。 耳边穿来一阵阵的蛙叫声,与细微的水声。原是清漓走到了被荷花和荷叶所覆盖的池塘边。 清漓顿了下脚步往池塘那里瞟了一眼,清漓神思飘走了,她忆起清幽被封太子的那一天她与清幽一同在池塘边玩耍。 当时的他们年纪还小,她看着那翩飞的美艳蝴蝶,想要捉住它,摸上一摸,并嗅嗅它的气味是不是和它的外表一样的令人心情愉悦,可是无论她怎样努力的捕捉蝴蝶,最后都不能成功,她着急的不行。 在她一旁站着的清幽吓她道:“蝴蝶是有毒的,你摸了她的翅膀你脸上的皮肤就会立刻起褶。” 年仅八岁的她小脸一皱,怀疑的看着清幽,问道:“真的吗?” 清幽噗嗤一笑说道:“自然是假的。” 她就知道不能相信清幽,她握着粉拳狠狠地瞪着清幽,她的发丝跟随着围绕在她身旁的蝴蝶,飘了飘。 清幽止住笑意,对清漓说道:“好了好了,我帮你这个小不点捉一只。” 清幽的眸子看准一个蝴蝶,微微弯了一下身子,等那蝴蝶落下来时,他猛的向前一扑。 清幽感受着手心的痒意,脸上挂着倨傲的表情,清幽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微微握着,嘴角勾着,眉也弯着,对她说道:“看,我抓到了。” 清幽怕那蝴蝶跑了,只微微张开了一点缝让她看,她从那缝隙里看到一对透明翅膀,与一对黑色小圆眼,她皱眉说道:“不像蝴蝶呀。” 清幽轻笑一声说道:“怎么可能?” 清幽将手心的缝隙张的更大了,在清幽手心等待时机逃跑的蜻蜓,猛的向外冲出去。 清幽懵了,一脸的尴尬神色,面颊粉红。 八岁的她丝毫不给面子的大笑出声。 她的红色锦袍被风吹的动了动,她缓缓蹲下了身子,笑的肚子有些痛,清幽见此也顾不上尴尬了,因她那时正是体弱,清幽怕她有什么事情,非要叫她回寝殿等太医来为她诊察一番。 小小的她看清幽如此着急赶忙止住了笑,她缓了缓,手撑着草地站了起来,说道:“真的没事。” 清幽却不罢休,拉起她就要去他的太子府,清幽说道:“那就先让我府中的医师帮你诊断一番。” 她闷闷:“嗯。”了声。 她和清幽一块去了他的太子府,那白胡子的医师为她把了把脉说道:“公主体虚,应少跑动。” 年仅十一岁的清幽颇有模样的点了点头,对太医说道:“退下吧。” 她看清幽摆出的那太子架势,轻笑一声,用细细的声音嘀咕一句:“我就说我没事,还不信。” 不过一会儿,她的父皇母后也来了,清幽挨了皇后一顿训斥,清幽委屈的撇了撇嘴。 她冲清幽扮了个鬼脸,好似在说:“你自找的。” 她父皇担忧的看着她道:“漓儿可有哪里不舒服?” 她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没有。” 她父皇与母后总算是舒出了一口气。 清漓回忆到这里,收回了望向池塘的视线。 清幽的太子府就在前面。为清幽建造太子府的建造师是个比较喜欢新颖样式的人。 所以清幽的太子府不像其他的殿宇一样呈方形。 清幽的太子府是圆顶,顶上有指向天空的细尖,寓意着住在里面之人的能力、才干会越来越高。 太子府整体的颜色与周围环境的颜色一致也是金色,所以即使清幽太子府的形状有些许的奇特,却并不突兀。 清幽太子府的殿前有个廊道,几根红色的高柱陈列在那里。 清漓通过高柱,踏上那石灰地面,跨过青色门框,走进了清幽的殿内,门口的小厮白夜在清漓走近太子府时,就已通报清幽。 80教训 清漓踏上大理石台阶,迈过红木门栏,抬眼向殿内看去。 一身玄色锦袍,腰被青色雕花玉带束起,一只手放在桌上撑着下巴,一身懒散的清幽早已在大厅等候她。 清幽手里拿着把玉扇,扇柄是青玉材质,雕着一些花鸟纹样,他的乌发用细钿高高盘起,腰间别着块玉饰。 清漓绕过门旁的芭蕉,踏进殿内,径自走到那古铜色的座椅前屈身坐下。 她将手交叉放在身前,朱色小口打开,问道:“你叫我来所谓何事?” 清幽摆了摆手,示意殿内的小厮出去。抬手扶了扶自己的眉头,道:“还不是为了你和离殇的事。” 鸟笼里的鸟儿竹笼中动了动细短的小爪,抖了抖翅膀,尖细小嘴鸣叫一声,附和清幽。 清漓一早就被清幽叫来,所以还不知晓,离殇已答应与南玲的订亲。 清漓听此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她回道:“他做了什么?难道同意了与南玲订婚?” 清漓面上平静无波,但她交叉的双手却狠狠地捏在一块,不管离殇有何原因,她绝对不接受这件事,且不说那南玲还与她有仇。 清幽见清漓这样严肃,他坐正了身子,对清漓说道:“离殇本已拒绝,却被我劝阻了,若是离殇拒接圣旨,那势必会和父皇对上,现在还不可以和父皇发生正面冲突!” 阳光为清漓的小脸打上一层亮光,显的清漓有些清冷。清漓的嗤笑一声,道:“南玲昨天与我说她之前便已与离殇相识并有所牵连,虽然南玲的话不能全信,但她也定不是空穴来风。” 清漓抬头看着清幽继续说道:“今日你就告诉我离殇接了圣旨,以离殇的性格若是他不想,那谁劝阻也是没用的。” 清幽说道:“这只是缓兵之计罢了,到时候这个婚约自会取消。” 清漓低垂下头,道:“你不必为他狡辩,他若有心自会向我说明一切。” 清幽见此也不好多说,他道“那便让离殇亲自解释吧!” 清幽说完,抬手端起一杯桌上的茶,拿到嘴边饮了一口,茶水缓缓流进清幽的肚子,缓解了清幽喉间的干涩。 清幽的胳膊动了动,他站起身来说道:“我与离殇已向皇上上书将你与离殇的亲事,提到半月后!” 清漓沉默一瞬,什么也没有说,走了出去。 天上的云儿变换着形状,一会儿幻成马形,一会儿幻成兔形,一会儿又幻成叶片形,好似想要安慰清漓,可是清漓现在没有抬头观望的心情,清漓抚了抚泛痛的胸口。 清幽说的她又何尝不知,离殇接旨是为了他们的计划,可是清漓仍是有心结。 清漓再次走到了池塘旁,耳边传来簌簌风声与熟悉的蛙叫声。 那翩飞的蝴蝶好似认出清漓曾是与它们一起游玩过的人,有几只扑簌扑簌的飞到清漓的身边,有的在清漓周围盘旋,有的落到清漓肩上,在清漓肩上煽动翅膀。 本是美景,可是清漓的眼里却满是忧郁,苦涩从清漓的五脏六腑蔓上咽喉,伴随涌来的是猩红的液体。 此刻还在清幽的太子府旁,清漓为了避免让人看出她的异样,为了不让清幽担心,她将喉间的猩红强压了下去。 她的嘴角勾了起来,却毫无喜意。 清漓抬起粉嫩玉手驱赶围在她周身色彩斑斓的美艳蝶儿,那蝶儿似乎感受到了清漓此时不想陪它们玩,所以悻悻地飞走了。 清漓踩着圆形的草坪踏步石,低垂着头一步步的向前走,即使她脚下踏步石上的花纹格外精巧,她也没有心思观赏。 清漓垂头走到青冈石小路上。有人挡住清漓的去路,清漓看着那黑影知道是个女子,清漓本打算绕开,没想到那人也跟着移动步伐,清漓抬起面庞,看向前方。 南玲与兰妃竟不知何时凑到一起去了。 站在清漓前方的南玲开口说道:“不知清漓公主在想何事?怎么见了我与兰贵妃娘娘也不打招呼?清漓公主不理我便罢了,可是兰贵妃娘娘怎样说也算是你的长辈,你竟如此不知行礼。” 兰妃,不现在已经是兰贵妃了,兰贵妃微微仰着下巴,一幅盛气凌人的样子,她虽没有说话,但那幅姿态分明很是认同南玲的话。 清漓盯着南玲与兰妃看了会儿,幽幽一笑,她本就心有欲结,南玲还敢向她寻衅。 清漓的眼眸黑沉如墨,南玲被她的眼神盯的后背冒出冷汗。 凉风吹来,南玲感觉有丝冷意,她抖了抖。 南玲见清漓一直没有开口,她继续说道:“还不快快向兰贵妃行礼。” 清漓的脸上满是冷意,她挥了挥手示意她的护卫给南玲一些教训。 因这是在皇宫,所以南玲只带了个小丫鬟,她见清漓如此做,她的双眼燃起了熊熊烈焰,她瞪着清漓,道:“我可是南烟国公主,你无权随意处置我。” 天上飞过几只彩色小鸟,突兀的叫了几声,似是在替清漓回答。 清漓没有理会她的叫嚣,清漓本就在寻机为黎殇(殇大哥)报仇,南玲竟一次次的往枪口上撞,如果不教训她一番那就太对不起南玲给她提供的机会了。 至于兰妃,清漓不急,若她敢整什么幺蛾子,她也定不会放过她,她没有什么好怕的。 站在清漓身后,一身黑衣,外披软甲,身材高大,带着长胡子的侍卫,听到清漓命令后,飞身向前擒住了南玲。 站在一旁原本姿态高傲的兰妃见这阵仗,吓的花容失色,她对清漓说道:“你怎能这般对待南玲公主?快快让你的侍卫松开南玲公主。” 清漓没有理会兰妃的话,她转头对她的侍卫说道:“先打她五十大板,然后将她拖到殇大哥坟前跪着。” 不要手下留情,若打出了什么事,我担着,这是她应得的。 南玲见清漓如此的胆大妄为,大惊失色,她连忙叫她身边的丫鬟帮她一起挣脱那侍卫的束缚,可是却无用。 81痛打南玲 清漓身边的另一个侍卫寻了一块方形厚木板,他抬手将那木板递给捉住南玲的那个侍卫。 青石路旁的花儿、草儿,以及那最是大胆的枝条,似是意识到了接下来的画面会很血腥,它们轻轻的摇摆起来,像是被吓到了。 那侍卫将南玲摁倒在地,左手握着板子就狠狠地打了下去,丝毫没有顾及南玲是个女子,南玲身旁的绿篱发出窸窸窣窣的声调,好像在劝那侍卫手下留情。 南玲痛的直吸冷气,她的喉咙都已经喊破了,清漓却一眼也没有看她。 南玲从初时的大骂着清漓,到最后的向清漓祈求原谅,她的声音期期艾艾,若是有不明所以者,定会感叹这姑娘好生可怜。 但清漓始终面无表情,无论她说什么,清漓都一幅没有听到的样子。 清漓耳边的发丝被清风吹的摆动,她的衣摆也被偷偷灌入的凉风吹的飘摇。。 刚刚站在南玲一旁的兰贵妃,见势不秒,赶紧在她婢女的搀扶下,快步离开,去请皇上了。 兰贵妃虽与南玲无甚真情,但是有这样一个处罚清漓的好时机,她怎会放过。 想当初皇后在世时处处压着她,清漓也一直不曾把她放在眼中,兰贵妃胸口就一直憋着一口气。更何况她现在怀了身孕,皇上很是宠她。 兰贵妃踏上花岗石小路,穿过河塘,掠过弯弯曲曲的廊道,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她抬头看着金色屋檐,踏上玉色台阶,深吸一口殿内的龙涎香,微微挺着那才有了一个多月身孕的肚子。 她径直走入皇上寝殿,正在窗边站着的皇上见兰妃来,笑了笑说道:“爱妃有了身孕要少走动,多多休息。” 兰妃屈身道了句:“谢皇上关心。” 皇上缓步走上前,将兰贵妃扶起。 她抬起头用带着些焦急的眸子紧盯着皇上,说道:“臣妾有一事向皇上禀报。” 皇上皱着眉头,眼眸深邃若深渊,嘴唇翕动,说道:“何事竟令爱妃如此的焦急?爱妃但说无妨。” 兰贵妃双手搅着绣帕,添油加醋的把清漓教训南烟的事说了出来。 皇上脸上布了怒色,手抬起似要拍桌,可能想到了兰贵妃怀有身孕不能受到惊吓,他将高举的手缓缓收了回去。 他没想到清漓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他脸上布着愠色,对兰贵妃说道:“你先回去好好修养,以免动了胎气。” 兰贵妃回了句:“可是南玲公主那边…。” 兰贵妃还没说完,皇上就接道:“这件事朕去处理。” 兰贵妃暗自窃笑,答道:“是,陛下。” 皇上抚了抚兰贵妃的肩,又扭头对兰贵妃的婢女吩咐道:“你护送贵妃回宫,若贵妃出了事情,拿你是问。” 于是兰贵妃在她婢女的搀扶下离开了。 皇上也随之踏出金色门栏。 皇上带上贴身太监小顺子和一众侍卫,通过曲折的环廊,向清漓所在的后花园走去。 走到彩荷池塘。 白莲,红莲、重台莲、洒金莲、并蒂莲交相辉映,想要让怒火冲冲的帝王停下来看它们一眼。 清风徐徐吹过,将淡淡水气与清雅的荷香卷到皇上的身边,但是皇上此刻全然没有观景的心思,即使那垂柳枝头的黄鹂拼命发出悦耳的啼鸣。 垂柳伸了伸它的枝条,想要挽留,但仍是被帝王狠心的留在了身后。 此时南玲已被打的快要昏厥,无论她说什么,清漓都只是淡淡的看着前方,丝毫不回应她。 南玲的嗓子已哑,她现在只能发出嗡嗡的气音,若不是因为她有练过武,身体底子好,此刻怕已晕厥。 清漓的朱唇微张,南玲以为清漓终于要放开她了,她狠狠盯着清漓,心里发狠的道,她和她势不两立,她一定要报此仇。 清漓站在原地,除了被风吹动的发丝与那不安分的衣角外,她一动也没有动。清漓说道:“将她带到殇大哥坟前,让她跪地忏悔。” 南玲的双眸瞪的极大,她的瞳孔微缩,她的明艳唇张着,发出嘶哑的声调,她的手拼命反抗着,但仍是蚍蜉撼树。 清漓话落,那侍卫道了声:“是,公主。”便将那南玲带走了。 清漓听到繁杂的脚步声,也猜到了来人是谁,她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空气因为来到的那些人绵长的呼吸,已变的有些热。 一身黄袍,一条用金线绣着的五爪金龙陈列胸前,连长靴也是金线制成的皇上,走到清漓身前。 他那双饱经风霜的眼里含满了火焰,他用那苍老的声音说道:“你将南玲弄到哪里去了,你是我北陵国的嫡公主,怎能如此的嚣张跋扈。” 清漓转头看向皇上,云淡风轻地扫了他一眼,回道:“她欠我的可不止这些!我已经够宽荣她了。” 清漓的衣衫被风吹的飘动,她的表情无比冰冷,加上她那一身素色衣裙,给人一种孤傲之感。 皇上看着这样的清漓,怔愣一瞬,似是在感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原来只会撒娇的清漓长大了。 皇上走神片刻便回过神来,他厉声呵斥道:“南玲无论如何都是南烟国的公主,你对她这般狠辣,置两国关系于何地?” 清漓睨着皇上,指甲掐着手心,回道:“她杀死了殇大哥,绑架过我,父皇您是怎么处置她的呢?她又是置两国关系于何处?” 皇上被噎住了,他甩了甩龙袍,抖着胡子说道:“你没有证据证明是南玲绑架的你,你分明是因为南玲与离殇定亲而迁怒于她,所以编出这等言论,污蔑于她。” 清漓本想扯扯嘴角,可是也许是她太过心痛,她连假笑也笑不出来了,他是她的父亲,却为了处置她,维护另一个国家的公主,将她的申诉说为污蔑。 清漓那仿佛可以看穿一切的眸子盯着皇上,虽为言片语,却把那怒火滔天的皇上看的无地自容。 皇上的脸上犯红,那红不知是被看穿而生的的羞红,还是带着愠怒的红。 82昏倒 风儿擦过清漓的玉手,跑到清漓的衣袖里玩耍,闹的清漓的袖口不停摇摆,亦如清漓现在如浮萍般飘摇的心。 皇上眸若寒潭,他冷冽地盯着清漓,厉声地吼道:“朕再问你一次,你将南玲带到了何处?” 清漓那通透的琉璃眸,紧紧地盯着皇上,沉默未语。 清漓掐进肉里的指甲,似在诉说她的心也是会痛的。 皇上见清漓不说,紧紧攥住拳,吼道:“朕在问你话!” 清漓讽刺的盯着皇上,嘴角坠出一个苦涩的弧度。 皇上怒容满面,索性不再与清漓废话。 他对他身后的两个侍卫说道:“你们两个去追踪南玲的踪迹。务必给朕将人带回来。” 那两个手持长剑,身披软甲的侍卫双手抱拳,弯腰道了声,“是。”便快速的转身去寻南玲去了。 皇上瞪着清漓说道:“你上次刁难兰妃的侄女朕罚你好好在自己宫殿内反省,可是你却私自和离殇离开,去到溋州。你回来后,朕宽荣了你,没有予你惩罚,你却丝毫没有悔改之心,更加得寸进尺。” “既然你仍是如此顽劣,那你便去祠堂跪一日吧!看看能否让你长些记性!” 清漓歪了下头,没有反驳皇上的话,她向远处瞟了一眼,眸子深沉,径自向祠堂走去。 皇上气的吹胡子瞪眼,心里怒骂,逆女。 他身边的太监小顺子对皇上说道:“皇上消消气,公主只是一时想不开所以才会做了错事,再怎样公主都是您的孩子,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和公主计较了。” 小顺子抬手为皇上顺了顺背,又说道:“皇上要保重龙体,可别因为小辈气坏了身子。” 皇上眸眼冷冽,喘着粗气,用手抚了抚胸口,说道:“你不用为她说话,这个逆女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哼!” 蓝色的天被黄紫色流云晕染,皇上这时不想回宫,便在宫中漫步,他的心中似有千种愁,万种绪。 夕阳西斜,照着那布满彩莲的水面,黄红相间的颜色晕染到那波光粼粼的水面,也浸润着那荷瓣。 白荷的变化尤为明显,它的瓣身呈现黄红色,全然不见本身的白,若是不知道的人,恐怕会以为这是新品类的荷花。 皇上走到彩荷池旁,低头看着自己打在水中的倒影,鬓角斑白,胡子花白,皱纹横生,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满脸怒色。 他出神许久,他不知道自己从何时起,变的如此爱生气,也不知何时起,自己竟变的如此苍老,他年轻时,曾被他父皇说过优柔寡断,太过心软,可是自从登上皇位之后,他的气性随着位置的提升越来越大。 几只白鸽落在池旁,那通透的小原眼四处乱瞧,不经意间个皇上对视一眼,又展翅飞走了。 池边的绿树,被披上黄红软甲,让人不敢触碰,飘落的树叶好似在展示着他的威严。 皇上又在花藤围廊里漫步许久,知道日复西西山,皓月高悬。 小顺子手里拿着一盏菱形灯笼为皇上照明。 皇上垂头借着灯光回了自己寝殿,全然忘了被他罚跪的清漓。 祠堂处于整个宫殿的后部,祠堂前方有个椭圆形的小院,院内种着些绿植,绿色的叶子随着不怜惜它风飘落。 祠堂的四壁都是严实的墙壁体,只有一个很小的开窗,和一个暗红色木门,祠堂内的高桌上,摆有一些牌位,牌位前的石灰地面上,放着几个软垫。 日沉月升,皓月感受到祠堂的压抑,拼命寻找缝隙,将光辉洒进祠堂。 奈何那皓月只找到一个小小漏窗,它低沉的通过那个漏窗辉着自己的光芒,拼命想要给跪地的清漓一些光热,却不知自己的光很弱,并且带去的也只有凉。 清漓手撑着地,跪在软垫之上,她已经跪了一个多时辰了,头有些眩晕,她的贴身宫女小月,心疼的看着清漓说道:“公主您先休息会儿吧!” 监督的嬷嬷冷冷一笑,看着小月说道:“皇上还没发话,便要一直跪着!” 她又看向清漓那边,抬起她那粗糙的手转了转自己手上的玉扳指,说道:“公主殿下,应该不会让老奴为难吧!” 清漓没有理会那个嬷嬷,也没有听小月的话,她仍笔直的跪着,细密的汗珠从她的额角滑到脸上,滴到地面。 清漓喉间升上一股亮意,脑中一片空白,眼前本就模糊的画面,顿时一黑。 她努力的想要稳住自己的身形,她的红唇张了张想要说些话,但她撑地的手臂已经无力,伴随着一声闷响,清漓彻底倒在了地上。 小月焦急的大喊,“公主,公主…。” 清漓却已彻底昏死过去,不能给她回应。 小月慌忙的往祠堂外冲,准备去叫太医,可是那个守在一旁,一身暗紫色袍衣,头发黑白交织,一脸狠色的嬷嬷拦住她的去路。 小月焦急的说道:“你干什么,若是公主出了事情你担待得起吗?” 那嬷嬷没有理会小月,她转头看向清漓的方向说道:“公主还是快些起来吧,别装了,若是皇上来巡查发现公主偷懒,皇上恐怕不会仅仅让公主跪祠堂这样简单。” 因为清漓无意识,所以即使那嬷嬷叫嚣的再厉害,清漓一直都维持晕倒后的姿势,丝毫没有动,也没有回话,那嬷嬷这时才感觉到不对。 她愣神片刻,脑海中闪过千种思量,慌忙闪身放小月离去,小月也没空斥责那嬷嬷,她赶紧跑去请太医了。 那嬷嬷在原地神思,表情慢慢变的浮现惶恐,其实皇上并没有说让清漓跪多久,是那兰贵妃私下派人告知她,让她将清漓看严一点,要让她跪一夜尝些苦头。 因为兰贵妃怀有龙嗣,势头正盛,且这后宫没有皇后,她的位分算是最高的。 所以这嬷嬷本以为这是个可以讨好兰贵妃的机会,却没想到清漓竟出了事情,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并且太子清幽也定不会放过她。 83太子驾到 她一小小人物,兰贵妃怕麻烦上身也定不会管她,她又没有其他大的靠山,若是清漓昏倒一事被追究,她作为监管之人,定会被严惩,说不定还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嬷嬷越想越惊恐,她的双眼瞪大,鼻中呼出的气体都有些急促,她赶忙迈开沉重的步子,向清漓那边走去。 微凉的风,摩擦着那嬷嬷干燥起褶的脸,那嬷嬷的心更加的凉。 她焦虑不已的,行至清漓身旁,她匆忙弯下腰,伸出粗糙老手,小心翼翼地拖住清漓腋下,将全身的力气统一调动到手臂之上,吃力的将清漓扶了起来。 那嬷嬷脸色发红,呼吸紊乱,她醋呛着向前走去,她沉重的步伐,与地面相撞发出,发出咚咚的微微响。 那嬷嬷终于走至祠堂的门前,她没有整理已经有些散乱的发髻,连鬓角的汗也没来得及擦。 她连忙唤来一个模样清秀,年岁不大的宫女,与她一左一右搀扶着清漓,向清漓的寝殿走去。 踏过青石地面与木质地面铺装,走过曲曲折折长廊,经过花园池塘与许许多多亭阁楼台,终于行至清漓的寝宫。 清漓宫中正在当值的小星看到,连忙上前,与那嬷嬷和那年纪很小的宫女,一同将清漓扶到了铺有粉紫色绣花锦稠被的梨木榻上。 那嬷嬷放下清漓后便匆忙离开了,也没有理会小星担忧的询问。随那嬷嬷一同前来的小丫鬟,亦随之而去。 一会儿的功夫,小月便带着太医赶到,因为此前清漓吩咐过小月,若她有一日昏迷或者身体出了何事,只可以去请张太医替她把脉,虽然小月疑惑清漓为何会说这种话,不过她作为清漓的心腹及贴身侍女,自是听从了清漓的吩咐。 小月请来的太医便是之前一直给清漓制造药丸延续生命的张太医。 张太医手里提着药箱,缓缓走近清漓,小月往清漓手腕附上了一块轻纱,张太医隔着轻纱给清漓把了把脉。 张太医感受着清漓紊乱的脉象,顿时方寸大乱。 张太医脸上的表情很纠结,清漓的身体情况实在不容乐观,他若是不上报给皇上,若是清漓出了事情,他定会受到牵连。 可是他之前受过清漓的惠,当时他被贞妃刁难是清漓救了他,他说过会报清漓的恩,于是在清漓吩咐他,不要将她的事情告知其他人,即使是皇上和清幽也不行,他答应了。 张太医无奈的叹了口气后,让小月去准备笔墨纸砚,他将药方开出来,递给小月,让小月去太医院抓药,他自己则去一边侯着了。 缕缕凉风透进殿中,侯在一旁的张太医感觉有些冷,他抖了一抖。 急切的脚步声响起,清幽风尘仆仆的赶到了清漓的寝殿,他身上还附着外面空气中的凉意。 清幽本在与离殇解决民间的暴乱,不承想,听到清漓昏倒的消息,他赶忙过来,离殇本欲同他一道而来,无奈那里暂时离不开人,所以只能作罢。 清幽焦急的走到清漓床围旁,担忧的看了看清漓,又转身向张太医问道:“公主如何了。” 室内的香烟朦朦胧胧,室内的白玉兰落下一片花瓣,整朵花都蔫蔫的,似要凋零,它是否在感伤,是否在昭示什么,不得而知。 张太医沉吟片刻,用手指擦了擦手心的汗,面上强自镇定,弯身说道:“回太子殿下,公主太过疲惫,乃至晕厥,多调息几日便好了。” 他终究还是选择了帮清漓隐瞒。 清幽高悬的心落了下来,他挥手,示意张太医退下。 清幽问殿内的宫女道:“公主的药熬好了吗?” 前去抓药的宫女小月,踏过青玉门栏,将她刚刚熬的药端进来,回道:“回太子殿下已熬好。” 黑浓的药汁,散发出苦涩的气味,整个寝殿都被这小小药汁的苦味所笼罩。若是清漓清醒定会让人将这药汁端走,她最怕的便是苦。 可惜她现在正在昏睡。 清幽接过小月手上的药,与那摆在盘中的蜜饯,他抬步向清漓床边走去,衣角随着他的动作轻摆。 走至清漓床边,清幽让宫女小星将床帘束住,他舀一勺黑色汤汁,皱着眉头,送至嘴边吹了吹,微微俯身,将勺子向清漓的嘴边送去。 清漓的樱桃小口被打开,舀了汤药的勺子在清漓口中逛了一圈儿后,急忙退出来,好似怕被清漓察觉到它的存在 无奈昏睡中的清漓不知吞咽,将那送进口中的汤汁,全部吐了出来。 离殇深叹一口气,再次舀起一勺将那汤碗放下,又吹了吹,随后俯身捏住清漓的鼻子,清漓终于缓缓的将那汤药吞咽了下去。 清漓那快要皱成一团的小脸,昭示着踏对这口中之物的厌恶。 清幽如法炮制,将那汤药尽数送进了清漓口中,清漓呜咽一声,终是将那整碗她曾最讨厌的苦涩汤药,全部吞下。 清幽将那汤勺放下,在清漓的床边坐了下来,等待清漓清醒。 夜色已浓,皎洁的明月晕染出一层白色光晕,星星也群雄逐鹿般,竟相散发着自己的光芒,一抹亮色划破天际,有一颗亮星惨败收场,被其他星辰赶下了天空。 本是凄惨的比拼,却为底下的人们带来一场视觉盛宴。 清漓终于睁开了那氤氲睡眼,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芒然无措的微微动了动那绝美面庞。 她的眸子懵懂的锁定床边的清幽,她终于忆起了她昏迷前的事,她被他父皇罚跪,在祠堂晕倒了。 清漓的朱色唇瓣打开,声音带着刚醒的微哑,她对那一身玄色衣衫的清幽,脸庞难掩担心之色的清幽说道:“你怎么来了?” 清幽舒了一口气,颦蹙的眉头松了开来,薄唇打开,道:“你都昏倒了,我怎能不来!” 清漓努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她的手指悄悄动了动,用软绵微弱的声音说道:“没有什么事,只是太累了而已。” 84斑斑点点的亮影 清幽在清漓昏迷期间已经了解到是怎样一回事,他敛眸说道:“你先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保重身体最重要。” 清漓弯了弯嘴角轻轻道了声,“好。” 她手臂撑着蚕丝软褥,想要起身,清幽挑起眉毛,说道:“别起身了,天色已晚,休息吧。” 清漓的手臂松了力,她又平躺在了软塌之上。 清幽转身想走,又顿住了脚步,似是怕清漓之后再做同样的事。 他回头对清漓说道:“下次不可如此莽撞,要教训南玲什么地方不可以,你偏偏选在宫中,最后还把自己搞得这幅模样。” 清漓的头转向清幽那一侧,眸子看向他,闷闷回了声,“嗯。” 她知道清幽是关心她,才有此一说,但是南玲身旁一直都跟有南烟国的护卫,想要教训她为殇大哥报仇,不是易事,所以她才不舍得放过今日的机会。 清幽像是感觉到自己语气可能有些重,又添了句,“你自幼身体便不好,为了教训南玲使自己身体受损,得不尝失。” 清漓的眸子透过清幽,看向远处,她的檀香小口轻启,回道:“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清幽终于调转了头,他的眸子看向小月,语气带了些严肃地说道:“好好照顾公主,让她按时喝药。” 小月面色发苦,暗道,监督公主吃药,真是个焦艰巨的任务。 公主一直都不喜汤药,视汤药为洪水猛兽,公主一直都让太医将苦药制作成药丸,方便她吞下去。 这次因为公主的病痛蔓延肺腑,所以张太医才特地为公主开了汤药,以此来冲淡公主肺腑中的躁郁之气。 公主若是得知自己要一直喝面向难看,气味苦涩的汤药,定是不会照做,没想到这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会落在自己头上。 小月虽然心里千回百转,但嘴上仍是不敢忤逆清幽,她低垂着头,微微屈身回道:“是,太子殿下。” 交代完一切后,清幽又对清漓说道:“我先走了,你要将养好身子。” 还不等清漓回话,清幽的衣袂随着他的步伐摆动,他乘着月色离去。 出了清漓的寝宫,清幽抬头看着那无边星空,夜凉如水,从他的身体透进他的心肺。 路旁的绿篱与那花儿一起随那风儿摇摆晃动,发出粗哑的音调使人心生烦躁。 清漓的神思远去,父皇为了对付丞相府,宠信佞臣,现在贪官污吏祸害百姓,民不聊生。 就连京城都哀声不断,时有达官显贵,皇亲国戚,欺压百姓,强抢民女,官官相互,百姓有冤申不得。 许许多多的寻常百姓流落街头,无家可回。 想要将解决此事,必须要把那些不为实政的官员拔除干净,但这实非易事。 清幽抬手揉了揉额角,顺着前方小厮掌的灯,踏上花岗岩小路,经过海棠花园,听着潺潺流水声,抵达彩莲池。 他借着微弱的星月之光,模糊地看着他寝殿的轮廓,为他建造太子府的那个建造师,不仅仅是他的下属,也是他的友人。 那人本是健康无比,却在几年前的一场建造工事中丧生,犹记得在那人出事的前一晚,还在与他举觞畅饮。 他的母后也因承受不住他父皇的无情,以及逼迫,决然离去。 清幽颔首感叹,人的生命真是无比的脆弱,清漓一直身体都不好,即使她一直都在掩饰,但他作为陪她一直长大的哥哥怎会不清楚她的身体状况。 他只当全然不知道罢了,他多想她能一直做以前的那个开心的公主,没有那么多的忧愁,一切都有母后与他为她担着,可是逝者已矣,母后已回不来。 清漓也已回不去。她眉间的忧愁一直不散,他好怕他唯一的妹妹忧思入心,亦追随母后而去。 清幽伴着凄苦的月色,终于抵达了他的寝殿。 清幽命人打来一些热水,他脱去玄色外袍,将自己浸透在那热气腾腾的水中,来适放自己的压抑。 清幽近来一直都穿玄色衣衫,因为在他的心中,玄色可以吞噬一切,也可以包容一切,他想吞噬身边的黑暗,留住自己珍重的人。 清幽用丝织浴巾擦干自己的身子。套上一件袍子,向他的深红木制床榻走去。 床边的金色绸帘,似那水波一般波澜不断,来回荡漾,床前搁着一个红色细声绳,绳的一端系着一个金玲。 若是夜间,清幽想要吃些东西,或想起一些没有没有处理完的公务,亦或是睡不着想看些书时,只需要轻轻拉动这个细绳,那铜铃便会发出清脆响声,召来守夜的宫人。 清幽撩开床帏,躺上了那柔软的锦榻。 此刻,在夜晚活跃的淡淡流萤,似乎在嫌弃星辰的光芒太过暗淡,不能将被黑暗笼罩的世界照亮,它们气愤的跑出,用自己的身体散发光芒,一个个流萤飞舞在花团之上,为那本就红艳的花儿,添加了一种虚幻之感。 还有几只嫉妒心强的流萤,好似不喜那花儿的美艳,抛开它的流萤大部队,径自飞到河塘戏水,将那平静的水面掀起阵阵涟漪。 翌日,晨曦努力的穿过层层叠叠的云雾,驱逐走清晨的凉,带来金黄的暖,灼烧那晨时的露,留下那耀眼的光,做水色天空中唯一的美景。 琉璃水晶饰品在淡淡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斑斑点点的亮影,映射在墙面,与那木制地板上。 清漓头梳流云髻,发髻左侧带着一个凤凰展翅朱钗,右下插着一个淡黄金色花簪,身着层层叠叠水仙流苏裙,裙摆系着一些白色闪光珍珠。 她正在红木桌前,敛着眉目,眸含忧郁地看着那白瓷小碗,那小碗内盛有黑褐色,散发着浓浓苦味的汤药,那苦涩气味随着碗中的热气在清漓的房内肆意遨游。 清漓眉头颦蹙,实在没有去喝它的勇气,她仅仅闻着那苦涩的气味,就想作呕。 在清漓身旁站立的小月苦口婆心的劝慰着清漓。 85他的星眸锁定清漓 但清漓就如那老僧入定一般,迟迟没有动作,仿若听不到小月的话语。 正在小月不知如何是好时,离殇步入了清漓的寝殿。 离殇一身蓝色衣袍,袍角绣了几朵金莲,衣摆沾染着晨露,他的星眸锁定清漓,快步走到了清漓身边。 他盯着清漓皱在一起的小脸,与那纠结的琉璃眸看了会儿,转头又扫了眼桌上的汤药,薄唇张开说道:“漓儿不想喝?” 清漓无语的掀起眼皮扫了眼他。好似在说,这么苦的东西谁喝的下去。 一缕清风抚上清漓的脸庞,清漓细长的睫毛颤了颤。 离殇坐到桃木凳上,将那盘中的蜜饯,放在白瓷小碗中,接着拿起置在一旁的杵,将蜜饯用杵在白色瓷碗中捣碎,随后倒进那黑色汤药中,右手握着勺柄,缓缓搅动。 等蜜饯完全融入汤药,甜味掩盖空气中弥漫的苦味,离殇才抬头望向清漓眼神缱绻,将那药碗递给清漓,柔声说道:“现在不苦了,趁热喝了吧。” 清漓眉头仍在皱着,剔透的眸里盛着怀疑,显然不太相信离殇的话。 但为了她的身体,清漓终究还是闭着气,极其缓慢的舀了一勺,放进那檀香小口,苦味伴着甜味,竟没有特别的难以下咽,清漓一勺接一勺,终是皱着眉头,将那碗汤药见了底。 在清漓一旁盯着她动作的离殇,在清漓落碗那刻,便极快的将桌边的一杯清茶递给清漓,清漓接过那泛着芝兰香气的茶水,抬至唇边,啜了一口,让那茶水在口中流动片刻,缓缓地吐了出来,清漓净完了口。 离殇的眸子含着氤氲情意,深深地瞧着清漓,但清漓却视而不见。 离殇见清漓终于是喝完了那汤药,他深深叹了口气,说道:“你在因为南玲的事与我闹别扭吗?我以为你会懂我的。” 清漓低垂面庞,眸眼冷冽,朱唇紧闭,在心头回了句,不懂。她的秀发摆了摆,似在替清漓回应离殇。 离殇眼眸盛着浓到化不开的情意,他的唇瓣张合,说道:“我与南玲之事,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堵住圣上的嘴,蒙住他的眼罢了。我之前与南玲未曾有过情,并且将来也不会有。” 清漓垂着眸子,玉手紧揪绣帕,心里冷笑,鬼话谁都会说。 离殇见清漓沉默,他知道越说越错,不如就让时间来证明他的心意,他眸子若深渊,深深地凝着清漓,眼睫微颤,将话锋一转,说道:“我们婚期将近,等你病好,我们便出去逛逛,买些婚礼所需之物。” 清漓沉思片刻,终是抬起小脸,淡淡的“嗯。”了一声。 虽然婚礼只是个幌子,但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以免被人发现些什么,平白落人口舌。 离殇见清漓终于肯搭理他,他缓缓舒出一口气。 他黑如深渊的眸子索着清漓,手指微动,说道:“你先好好休养,我还要同清幽去商议些公事,便先离开了。” 清漓的眸子清透似那泓泓清泉,她的樱唇微张,呼出淡雅幽香,她淡淡的回了声,“好。” 离殇站起身来,衣袂随着他的步子摆动,他从那木制带花纹的红色地板上挪开脚,向清幽的太子府走去。 京中有一组织,不满现在的统治想要起义,有些还股动百姓想要拥力清幽为帝。 皇上大怒,在昨日下令,限期三日,让他同清幽一同平定暴乱。 离殇感觉这是个机会,皇上现今昏庸无道,百姓凄苦不堪,既然清幽现在符合民心期望,那不如直接已民意来逼皇上退位。 太子府中的小厮见到离殇的身影,连忙去向清幽禀报。 微风徐徐,离殇踏着石灰地面,穿过绿篱小路,抵达清幽的客厅,客厅门旁依旧摆放着两盆芭蕉。 离殇越过芭蕉,走至清幽身旁,他撩开衣袍,屈身坐下,与清幽商谈。 离殇眼中光芒流转,说道:“皇上派我们去剿灭那些闹事的百姓联盟,但在我看来,不如拔除那些朝中蛀虫,这些闹事百姓,大多是被这些达官蛀虫们残害到极致,走投无路,才开始反抗。” 他沉吟一瞬又说道:“并且这些百姓同盟,即是想拥力你,那我们不若就称此机会,巩固势力。” “现今皇上昏庸,兰妃、娴淑妃母家势大,欺压百姓,残害忠良,无恶不作,民不聊生,我们就以反奸除佞的名义,拿下皇位,还这北陵国一片安宁,让这些百姓们安居乐业。” 清幽的双眸透过离殇,望向门外,他的视线涣散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会儿后。 清幽带着些忧虑地说道:“既然我父皇已下旨让我们去铲除这些百姓同盟,那这一遭,我们还是要走。” 离殇点头表示了同意。 时有鸟虫鸣叫声传到正在议事的离殇与清幽耳中。 离殇与清幽又共同讨论了一下午,直到殿内变暗,掌灯的宫女来为清幽和离殇点上一盏油灯。 离殇才起身离开。虽是夜晚,宫内却不是非常暗,只因今夜的月色格外的亮,月晕一圈又一圈,在天空扩散。 成千上万的星羡慕月辉的明亮,虽知自己不能与月争辉,但也不甘落后太多,努力的释放自己的星辰之光。 离殇借着月色出了宫门,登上了回府的马车。 马儿不知疲倦的行驶,偶有几声狗吠,从一些红砖绿瓦、高门楼阁的人家传出。 离殇坐在车内的软垫上,背挺的笔直,眉头紧蹙,思虑着明日的围剿。 倏的,马夫拽住缰绳,马儿一声嘶鸣。 坐在车内的离殇身形微晃,他眸含厉气,借着被微风拂开的车帘,向外望去。 一身玄色锦衣,面色阴沉无比,手握利剑的男子玄朔,在马车前站着,他的头微低着,脸庞隐藏在黑暗之中。 马夫的手握着缰绳,望着黑衣男子厉声说道:“来者何人,为何堵住去路。” 玄朔没有理会马夫,他带着极大的怒气喊道:“离殇你滚出来!” 86雾气偷偷的弯了弯嘴角 离殇幽幽一笑,声音含冰,眸眼冷冽,说道:“你不跟着你的主子南玲,竟跑我这儿乱吠,是觉的我让你活的太久了吗?” 玄朔直接飞身向离殇所在的马车而去,离殇可不是吃素的,他抬起右掌挡开那男子的攻击,与那男子缠斗起来。 他的声音从胸口迸发,他唇瓣翕动,吼道:“你可知我国公主南烟,是为了你而留在北陵国的,如今却被人打的卧床不起,你不仅丝毫不去关心我国公主的死活,还去向那害她之人献殷勤,你怎能如此没心没肺。” 离殇眸若寒潭,冷冽的凝着玄朔,一边应对着他的攻击,一边说道:“上次你们绑架漓儿的账我还没有跟你们算,遑论漓儿只是教训了南玲。” 那离殇说完便擒住了玄朔,虽然玄朔武功很高,但是和经历过战场的离殇比起来,还是差些火候的。 朔风面庞扭曲,眸若毒蛇,阴郁地盯着离殇。离殇将他双手反剪,令他的随从白冥将他捆住关押起来。 凉风吹的朔风衣摆飘摇,风声飒飒作响,伴着朔风气急发青的面庞,好似一个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在行恶之前,被仿若天人的离殇所缚。 离殇抚了抚因打斗而有些皱起的衣袖,抬头望了眼明月,右腿抬起重新登上了马车。 马蹄声又响了起来,穿过小巷,抵达闹市,虽是夜晚但来来往往的行人还是很多。 还有一些身穿布衣的小孩,在街道穿行跑来跑去,他们的父母在身后追着他们,大喊着:“快回来。” 幸好开车的马夫技术熟练,所以才不会撞到那些在马路上穿行的孩童,以及拿着一个残缺的瓷碗,当街乞讨的乞丐。 有个恶劣的声音似在叫骂着一个商贩,随之响起的是东西倒地之声,但是离殇现在正在为明天之事而忧虑,故而没有看到这一幕,也没能救下那个商贩的性命,与那商贩可怜的女儿。 高门大院,门口守着三两门卫,屋檐之下依旧挂着两个菱形灯笼,灯笼发着明亮的光向地面投下亮色的影。 离殇脖颈微动,小腿使力,有些耐不住寂寞青筋,从离殇深藏的腿肚里泛了出来。 早有小厮为离殇打开了车帘,离殇面无表情,踏下马车,走到灰色大理石门栏,顿住脚步,对白冥说道:“将玄朔关押起来。” 白冥弯身行礼双手放在弯下的头前行了一礼。恭敬地回了声:“是。” 离殇这才抬起右腿跨过门栏,进了府中。 由于离殇的母亲怀了身孕,所以院中有些香气过浓的花儿,全被置换成了气味清淡淡几乎嗅不出来的绿篱。 离殇扫了眼新置换的红花继木、金叶女贞、紫叶小柴、黄金垂榕、小叶黄杨…。 颜色虽不如之前的花卉浓郁,却也别有一番丰茂。 最重要的是,这些绿篱的叶片非常之多,丝毫不用担心那爱捣乱的风儿,将那绿篱吹的只剩枯枝。 想想之前他无意间瞥见的那朵只剩花蕊的花儿,离殇脸上的忧虑淡了几分,他有些莫名想笑。 伴着明月星辰,离殇走进了他自己的寝殿。 殿内的小厮忙来迎接,询问着离殇有无吩咐,有些疲累的离殇挥手让他们告退。 离殇向自己寝殿的后院走去,那里有一池温泉,每当离殇疲累时都要去泡上一泡。 氤氲水汽,似梦似幻,透明清泉掩映在这浓浓雾气之下,雾气缭缭,欢腾的在池泉之上撒泼打滚。 丝丝缕缕雾水之汽,向走进的离殇飘去,似想要勾缠离殇,让离殇随它进去那微热的泉池。 离殇眉梢带寒,不受那蛊惑人心的雾气影响,但他疲累的身体使他快步走近,褪下那青色稠衣。 离殇赤裸身子进入那清泉之中,池水的热气浸透他的四肢百骸,仰面在池水之中遨游片刻,收起如鱼儿一般不停扑腾的健美长腿。 浮到水面,背靠池壁,双臂展开放在那池壁之上,滴滴水珠从他发间滑落,他的脸庞与脖颈,也被捣乱的水珠抢占地盘。 弦月偷偷的睁眼瞧着正在沐浴的离殇,似是怕被离殇发现,它的光芒在离殇裸露的健硕躯体上停留一会儿,又赶紧逃开,又忍不住的再次将光芒放到离殇身上。 银色月华,为离殇本就细腻的皮肤罩上一层光晕,离殇的面庞本就俊逸无比,世间难有人可以与之媲美,加上这一身被月色所笼罩的华肤,真是仙人之姿,如画中来。 离殇微抬眸子看向天空,眉头颦蹙,好似发现了那在暗暗偷窥他的弦月,与那明目张胆睁着眼的群星。 弦月虽是这夜空中的霸主,却极为害羞,它感受到离殇射来的目光,赶紧落荒而逃,装出一无辜的模样,只留那月晕,揭示着她的羞窘。 那群星不似弦月,他们就大胆多了,依旧直勾勾地盯着离殇。 离殇见那星辰如此明目张胆的向他投射光芒,他眸若冰刺,射向夜空中那群好色的星辰。 那群欺软怕硬的星,被离殇吓住了,赶紧眨了眨眼装作一副无事发生,它们正在努力尽职的做着自己渲染天空的本职任务。 离殇终是落下了眸子。离殇虽然注意到了那群偷偷照它的星,却忽略了一直萦绕在他身旁的雾气。 那群雾气欢腾无比的在离殇周身游走,离殇却毫无所觉,他只当那些雾气再帮他按摩,他还喟叹出了一口热气,那热气尽数的被他身旁的白色雾气卷走,蚕食殆尽。 雾气偷偷的弯了弯嘴角,在空中形成一个得意的弧度,好似在向天空中的星,与那天空中的月炫耀,看我多厉害。 即使你们非常高远,即使你们可以发出耀眼的光,但却始终比不上我雾气勇敢,比不上我雾气有谋略。 雾气刚炫耀了一番,离殇便起了身,在清泉中泡了会儿,消去了离殇的疲惫,也消去了离殇眉心的忧愁。 离殇弯腰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净身之布。 87只放了几个有些破损的木椅 他快速的将自己身上缠绵的水珠擦去,将那萦绕在他身旁的雾气赶走,他套上之前便已备好的宽松棉绸衣物。 抬手握住发丝,甩了甩那依旧湿着的乌亮青丝。 离殇抬步向他的寝殿走去。那想要挽留他的雾气,被他无情的甩在身后,连同那刚刚偷看他的群星与弦月一同被他抛弃。 离殇随着清风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他合衣上榻,闭眼入眠,一夜无梦。 翌日,初阳越过地平线,不疾不徐的向天空爬去,它似爬的累了,在高空驻足,不再爬升。 它伸了伸懒腰,爆发出万道光芒,那光如冰刺般划破云层,越过浓雾,向地面洒去。 不管是红砖绿瓦的高门大户,亦或是破败的茅草屋,它都一视同仁给予同等的光亮。 正在榻上沉睡的人们被这抹亮光刺醒,揉揉眼,被迫起身穿衣,去开始新一天的忙碌。 花儿也破不得已的盛开、绽放、展现出自己最美的姿态,祈求初阳柔和一些,不要发出这样刺眼的芒。 满树海棠,积极的向太阳公公展颜欢笑,好似在感谢太阳将缠着它不放的微露赶跑,让她得以尽情的享受微风的吹拂。 金色烈阳,好似感受到了万物的祈求,它收敛了些芒,却加了些凉。 那凉意钻入正在雕纹木床上深眠的离殇的里衣,离殇睁开惺忪睡眼。 离殇穿上一件玄色锦衣,衣领以及袖口有着淡雅的祥云图样,衣摆绣有几根挺拔的竹纹字样。 他揭开棉被,穿衣洗漱,将乌黑青丝高高束起,吩咐小厮去牵来他的枣红马。 那马腰背坚挺,四肢粗壮,皮肤光亮,长长的鬃毛披散着,随着它马蹄的踏动,一甩一甩,摩擦着它自己的背,时不时有几根鬓毛被那微风吹起。 离殇手握皮鞭,左脚踩上马蹬,拉住缰绳,跨上马鞍。 他皮鞭甩动,马儿嘶鸣一声,向外疾冲而去,马儿如疾风般奔腾,离殇很快就抵达了昨天与清幽约定好的目的地。 清幽早已先到,待离殇过去,他们一同策马向那百姓同盟集聚之地而去。 茅草屋顶,破壁残垣,土石街道,衣衫褴褛的人,几声狗吠,几声鸡鸣,从这个破落的小巷传出。 有些茅草随着那风儿一起飘走,时时有些男子、或女子,在追赶被风吹走的茅草,脸上带着焦急。 离殇和清幽看到这一幕,内心掀起万丈波澜。 这是那些暴乱的百姓联盟吗?他们住的环境如此之差。 清幽和离殇一同往那破乱的小巷走去。 一个衣服上打着补丁,却很整洁,头发微乱,却很光亮,裸露的皮肤也很白净的小孩蜷缩在有划痕的阴暗墙角,啃着一个硬邦邦的馒头。 离殇和清幽走上前去。 清幽问道:“小朋友你怎么自己在这儿?” 那专注与啃冷馒头的小娃娃听到清幽的声音,猛然回神,快速的将那冷硬的馒头藏到身后。 缓缓地抬起头,眸子盛着惊恐,小心翼翼的瞧着离殇与清幽。 待观察到离殇与清幽衣着不凡时,他才将背在身后紧紧握着馒头的手收到胸前。 他那带着些警惕的童声响起,“你们是什么人?问这个干什么?” 清幽蹲下身子,温和地说道:“我们是路过此地的行人,看这里有些破败与城内的其他地方格格不入所以才走了进来,又看你一人在这里啃着冷硬馒头故而心生好奇。” 那孩子缓缓松了一口气,眸子湿漉漉的,垂着头说道:“今日是我的生辰,故而我母亲多给了我一块馒头,可是家中的粮食有限,我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没有办法一人一个,所以母亲让我偷偷吃掉它。” 那孩子偷偷的抬眼瞧了眼清幽,又补充道:“我没有想吃独食,我知道要和姐姐弟弟们均分,可是我太饿了,我已经好久没有吃过白面馒头了,所以本来打算只吃一口的,谁知我无法控制住自己竟吃了大半。” 离殇与清幽见此已是了然,没有再多问。 他们二人向里面走去。一个身形瘦长,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青色布衣,五官俊郎,眉目冷冽的男子向他们走来,待走近时,那男子本来凌厉的眸子充满惊讶。 他的膝盖微弯一副似要下跪的姿态,清幽连忙扶起了他,向他摇了摇头。 清幽说道:“有没有茶水,我们一路奔波,有些渴了。” 那男慌忙回道:“有的有的两位请随我来。” 那男子带离殇和清幽进了一间茅草屋。 里面更是简陋,泥土筑的墙面,时不时的有些土层掉落,室内整体都充斥着满满的土尘之气。 顶部的茅草被风儿卷走几许,有些地方只剩薄薄的一层,似是要破了。 屋内的大厅里,只放了几个有些破损的木椅,以及一张缺角的桌子,桌面上坑坑洼洼,桌上摆了几个有缺口的茶杯。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那男子赶紧将那破损的椅子拉开,让清幽与离殇就坐,他屈身下跪,说道:“太子殿下能来我们这里,小人惶恐,求您为我们做主!” 清幽连忙抬臂,扶起那男子,说道:“不必行如此大礼,有何事起来说。” 那个成年男子眸中浮现泪意,却被他拼命忍住,他说道:“小民明叫张达,是这个小联盟的首领,我们这里的人之前都是京城中的普通百姓,可是那国公府的人无恶不作。” “现在兰贵妃得势,宠冠后宫,国公府一时鸡犬升天,他们与户部侍郎勾结在一起,随意赂收赋税,增加杂费,那国公府世子还当街杀人,强抢民女。民不聊生。” 忽的,吱呀的开门声传来,那本就破败无比的木门被打开,一阵冷风从那呼啸而来。 离殇与清幽转头向那边望去。 这时有一个身材好大,五官深邃,皮肤微黑,衣衫褴褛的男子从门口步了进来,那男子看着离殇,双眼瞪得极大,他快步走到离殇身旁后,单膝跪地,行了个大礼。 88离亡国不远了。 那男子激动无比的喊道:“少将军好。” 离殇虽不识得此人,但见那人对他的称呼与行的礼猜出,那人曾是他的士兵。 离殇眸子落到他身上,嘴唇翕动,说道:“先起身再说吧。” 那男子站了起来。 离殇垂庞,问道:“一般士兵回乡都是有补助金的,你怎会落到这步田地。” 那男子默然片刻。悲愤无比的回道:“那国公府的世子欺人太甚,他当街打骂百姓,欺辱良妇,我看不过眼,便上去制止,结果…” 那男子说着说着拳头攥紧,哽咽道:“结果被他报复,我的妻女、老母都被他的人杀死。” 离殇听到这里眉头紧蹙,眼眸含冰,他道:“官府是怎么做的,直接不管吗?” 那男子胳膊上的青筋泛起。 他咬牙道:“我去报官,官府直接将我打了一顿,轰了出来。” 清幽将扇子握的很紧,他去溋州之前,京城还一片繁华,街头的乞丐也是不多的。 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竟会如此。 若是让国公府继续为非作歹即使北陵国物产丰厚,地大物博,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那也离亡国不远了。 清幽沉稳若静水的眸子凝着那男子自己哪男子身旁的张达说道:“你们可有搜集国公府的罪证。” 张达垂庞弯身,道:“太子殿下,我们将那国公府,以及那户部侍郎等人的罪证,悉数收了起来,请您稍微片刻。” 张达向里间走去,他打开破败的木门,走到土床角落。 他伸手握住一旁的一个短粗的树枝,在角落挖了起来,片刻功夫,一个显出一个黑色木角,又过了会儿,通体黑色的匣子被他从土里挖了出来。 他将匣子表面的土吹了吹。 拿着匣子走了出去,他越过带着些土尘的门栏,转身关上了里屋的破门。 他快步走到清幽与离殇面前,将那木匣打开,匣子里有密密的一沓泛黄的纸,以及一本记事簿。 李达悲切地说道:“回太子和小将军,这便是我们冒死寻到的证据。这里面单张的纸,是那些被迫害之人亲笔所些,那个记事簿,是对国公府一党所犯罪行的综录。” 离殇接过木盒,他与清幽一同翻看那本宗录和那些单张泛黄带着些褶皱,并且有一些字迹已经有些模糊的单张纸。 清幽和离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们二人对张达及他身旁的返乡士兵旋硕说道:“我们定会还北陵国一个安宁,惩处奸佞。” 张达与旋硕连忙感谢了一番清幽与离殇。 你们这个联盟的存在是违反律法的,需要尽快解散。 玄硕说道:“回小将军,我们聚在一处,只是互相依存,抵御国公府一党对我们的报复罢了,等国公府一倒,我们定会四散。” 清幽将那折扇合了起来,说道:“我会将这些罪证交予父皇,到时着情况,通知你们。” 张达、旋硕连忙点头,称:“静候太子殿下与小将军的佳音。” 离殇与清幽又与张达和旋硕商议一会儿。 天色已近正午,太阳高悬在人们的头顶,他的射下的光已经不似早晨那样柔和,它的光带着热气,好似想要将人灼烧殆尽。 离殇与清幽屈身出了那茅草屋,他们在土石小路行走,偶尔刮来一阵热风,吹起地面的尘粒,那陈粒悄悄沾染到离殇与清幽的袍角。 离殇与清幽忧心忡忡的出了小巷,向他们绑马的那棵树走去,他们二人解开缰绳,翻身上马,向皇宫的方向而去。 马儿向前奔腾,离殇与清幽抄了条近路,他们行到一片小树林中,绿茵帮他们挡住了些灼阳,本是带着热气的风儿吹动着树叶,树叶发出轻轻的沙沙声,小幅度的摇摆起来。 树叶吸走了些热意,将那经过它们处理过的风送到清幽与离殇身边。 清幽与离殇总算是消除了一些汗意。 虽然这片小树林不向平地一般热,但道路却很崎岖。 地面高高低低,时不时有坐小山丘挡住去路。 离殇与清幽不得不慢下来些。他们穿过小树林,走到官道上,路旁绿油油的小草,直着身子,睁着眼看着策马扬鞭的离殇与清幽。 离殇与清幽又行驶一段时间,终于抵达了街市,街上依旧繁华,即使户部侍郎与国公府勾结赂收杂税,但百姓们毕竟还是要生存的。 离殇与清幽因为怕撞到百姓,所以收了收缰绳,马儿一声嘶鸣,将行进的速度减了下来。 街市上很是吵闹,一声哭嚎传入离殇与清幽的耳中,离殇与清幽拉住缰绳,侧头看了过去,被毁掉的摊子,散乱在地上的木刻物,有很多的木刻被摔的支零破碎,离殇与清幽下马,向那处走去,经过之前何李达等人的谈话,离殇与清幽已大致猜到发生了何时。 离殇与清幽走近那个坐在第上大哭,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衣服脏乱全是脚印,有些地方还被划破的人。 清幽将那人扶起,也没有多问,从怀里掏出一枚银子,递给那个商贩,说道:“银子你先拿去,那些横行霸道的权贵子弟,很快就会儿被清除。” 那商贩踌躇着不知要不要接过银子。 清幽说道:“你先拿去救急,之后还我便是。” 那商贩一家老小都等着他来养活,现在自己拿出来贩卖的木刻物全部都被损毁了,现在别说赚钱,恐怕连本都回不来了,他十几天辛劳雕刻的,家中已无存银。 那商贩虽然极为不想收这因为怜悯而得来的银子,但是为了他的家眷,他还是接过了,他感恩的向清幽,情真意切地回道:“一定尽快归还公子。” 清幽见他接了便于离殇一同走开了,经过这一个小插曲,他们心中对扫除奸佞的信念更加强烈了。 离殇与清幽再次策马前行,风儿围绕着他们,拂过他们的脸颊,安抚着他们躁郁的心,他们终于抵达了皇宫。 看守宫门的侍卫赶紧向清幽与离殇行了礼,便放他们进宫了。 89幽幽一笑,嘴唇开合。 他们径自向皇上所在的御书房走去,一路上偶有几只飞鸟在枝头叽叽喳喳的鸣叫,好似在向离殇与清幽诉说着什么,离殇与清幽却一直没有在意。 金色琉璃瓦在高悬日光的照耀下,愈加亮眼,殿檐的金色巨龙通身金黄软甲,张牙舞爪,好似在昭示这坐宫殿的威严,让人心生敬畏。 殿门前的小太监连忙去通禀了皇上。 待那小太监返回后,清幽与离殇跨过殿门,走进殿内。 皇上在桌前端坐,桌上放着一只毛笔,一个砚台,一张细白的宣纸。 那调皮的微风见不惯宣纸的白净,它时不时的向宣纸呼出一口凉气,宣纸被吹的卷起一个角。 清幽与离殇双手在胸前交叉,弯下腰向皇上行了一礼。 清幽上前一步,说道:“禀吿父皇,近日出现的那个百姓同盟一事,经我与离殇调查,另有隐情。” 皇上颔首,眸沉如远山,道:“有何隐情,你且说来。” 清幽声音低沉似那清泉一般,缓缓说道:“那些百姓都是被国公府一党残害欺压,失掉家园,不得已才结成同盟以此来自保。” 皇上收回放在桌上的手臂,眼里的情绪似深谭般让人看不透摸不清,他道:“不管怎样私自结盟有违我国律法。必须要将他们清剿,至于你所说国公府之事,可有证据。” 候在一旁的离殇将手中的木匣呈给皇上,说道:“回皇上,这便是证据。” 皇上身边的小太监接过木匣,看了离殇一眼,将那木匣你打开,递到皇上手里。 皇上翻了翻,脸色兀的有些难看,没有了初时的平静。 他紧紧的我了会儿那些状纸。深呼出一口气,幽幽一笑,嘴唇开合,说道:“这些都是片面之词,不可信,不能以此来定国公府的罪!” 离殇听此眸若寒冰,无比冷冽。他说道:“回皇上,这些都是那些被害之人亲手所书,亦或是家人代写,并且那里面的赂收杂税,去一户寻常百姓家随意一问,便可知真伪。怎能算是片面之词!” 皇上脸布愠色,眉头紧蹙,眼中冒火,手如硬石重重的拍在桌面,发出一声闷响。 他的胡子抖动,嘴唇张合,愤怒地道:“不管怎样说,那群人自行结盟,有违我国律法,不能放过!至于国公府的事,朕自会派人去查,此时无须再议。” 清幽听此,眼神悲痛,表情泛苦,他攥了攥拳头,声音沉重如老钟,他道:“请皇三思,放任奸臣欺压百姓,为害乡里。不去管那些被欺压的百姓,定会使百姓心寒。况且那些人已经够可怜了我们怎能去治他们的罪!。” 清幽垂下眸子,声音愈加低沉。他继续说道:“若真如此去做,即使我们北陵国地大物博,兵强马壮,也不免会走向灭国。” “更何况现在周边小国,虽面上与我们达成和解,但若是我们内部动乱,他们定会伺机而起,再次向我们北陵国攻来,到时后果将不堪设想。” 皇上气的胡子发抖,眸如惊雷,他道:“够了,你们只要负责将所谓的同盟消灭,其他的无须多说。退下吧!” 清幽喊了声:“父皇…”他还没来的及说接下来的话,便被离殇用眼神制止了。 清幽叹了口气,同离殇一同走出了皇上所在的御书房。 他们二人一同向太子府行去。他们经过了东花园,向西花园而行。 花园分为东、南、西北、四部分。 东花园建筑精美,亭台楼阁数不胜数,好不精美。 西花园环境优美,植物,花草,水池,瀑泉应有尽有,姹紫嫣红,并不艳丽的红色玫瑰田,与灰黄的绿篱,相得益彰,美不胜收成为此园最靓丽得风景。 南花园假山石林立,形态各异,如最精美的石雕一般,亦是令人留连感叹。 北园已莲见长,彩莲满池,各种品种在此齐聚,亦有花港观鱼之美景。 还有低矮灌木点缀园中,一片绿意,生机豁然,走入其中,嗅着那清新之气,令人心旷神怡,神经松缓,不舍离去。 清幽与离殇本是悲痛的心情被西花园竞相开放,舒展身姿的美景花儿,赶走一些。 离殇嘴角浮上一抹笑意,说道:“天无绝人之路,既然皇上一下定决心要处死百姓同盟内的人,那从皇上那里下手来解救那群人的法子是行不通了,但我们可以另辟巧径。” 离殇的眸子向那玫瑰花田扫去,花儿摇了几摇。 离殇垂眸说道:“我们先去你的府邸再行商议吧。” 离殇与清幽穿过花园,徐徐前行,终于到了清幽的府邸,他们跨进府门,向室内行去。 之前摆在房门的芭蕉不知被移到了何处,现在室内门旁的角落空空如也。 离殇与清幽坐到楠木凳上。清幽让小厮上了杯茶,便挥退了殿内所有的服侍之人。 清幽黑如耀石的眸子,看向离殇,问道:“你有何妙计?” 离殇低低一笑,脸上神秘莫测,说道:“既然皇上要处死他们,那明日我们便去围剿百姓同盟。” 清幽脸上浮现震惊的神色,他带着些愤慨地说道:“你怎会如此说,我们怎能去围剿他们!” 离殇的嘴脸依然勾着淡笑,并没有因为清幽的质问不愉。 他睨清幽一眼,淡淡说道:“谁说要去围剿他们,我们只是去围剿百姓同盟罢了,你且看着吧,那里面的人定能保下来。” 清幽沉默片刻,道了句:“好。” 既然离殇这么有把握,他自是相信离殇的。 离殇伸出胳膊,端起了桌面上的茶,看着茶水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这龙井,其实偶尔换换口味也是不错的。” 清幽睨了离殇一眼,抚了抚袖边的褶,说道:“入口之物只要能止渴,并且味道适宜便好。” 离殇呵呵一笑,也不知是否赞同清幽的看法,他说此话,只是想要提醒清幽,不必忤逆皇上,此事也可解决罢了。” 90色彩斑斓的大蛇 离殇站起了身,与清幽道了句,“告辞。” 便向门外走去,他伴着清风出了宫,回府的车早已在宫门等候。 小厮为离殇打开了车帘,他登上车便回府了。 月明星稀,车外人头攒动。 离殇回府后收拾片刻,便上榻入眠了。 朝阳如初生的婴儿般,缓缓地向空中攀爬,它为了爬的更省力些,努力的发出金色的光芒,那光芒驱逐黑暗,吓跑遮挡它的云层。 它如愿以偿的爬升到了空中。它那金黄色的圆脸上露出单纯的微笑,它睁着眼,向人间洒去金芒。 离殇睁开双眼,换了身里衣,穿上紫色魅惑外袍。 他的小厮早已为他准备好了净脸水。 离殇双手浸入那精莹透亮的液体之中,双手互相搓了搓,后弯腰低庞,撩起一些透亮水液,附到那俊美脸庞。 高挺的鼻梁被水液浸润,那双如黑耀石般的眸子紧紧闭着,待那双带水的手移开,那双星眸才重新焕发光彩。 小厮将棉布递给离殇,离殇先用那布吸了吸脸上的水珠,然后才覆到庞上,将庞上的水珠吸净。 他将棉布放到一旁。去座椅上梳了梳头,将那乌黑透亮如上好丝稠的秀发,用一条带有青玉装饰的青色束带绑起,缓步向外走去。 依旧是那匹健硕棕马,他的鬓毛,被风吹的微乱,离殇翻身上马,与清幽汇合,一同向百姓同盟而去,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与他二人同行的还有几百士兵。 他们浩浩荡荡地穿过街道,街上的行人纷纷后退。 有个小孩退的有些慢,离殇与清幽,急忙拉住缰绳,等那孩童退到一旁,他们才继续前行。 出了城中心,穿过小巷,他们行到了一片树林,鸟叫声此起彼伏,数叶摇摆着好似一个极为爱舞的舞者一般,摇动着枝丫,那沙沙沙的美妙音乐好似是它的伴奏。 马儿在林中穿行,有一条盘旋在树梢的大蛇,它似是恶了许久一般,那双竖瞳盯着离殇与清幽一行人,作出即将要攻击的态势,那声上艳丽的条纹象征着它的毒性之强。 离殇与清幽行在前面,故而就成了这条大蛇的目标,它的冷瞳在离殇与清幽二人身上来回逡巡,好似在考虑哪个更美味,哪个更容易下口,本直视前方的离殇猛的回头,与那条色彩斑斓的大蛇对了一眼。 离殇的眼神阴冷无比,那巨蛇的眼神更加的阴沉,还带着一些毒意。 巨蛇似是察觉到了离殇已发现它,它向树枝里面爬行,将它的身躯隐匿。 它爬到另一颗离离殇更近的树。 眼神锁定离殇,猛冲而上,那口张的无比的大,好似可以一口吞下一个婴儿,它马上就要咬上离殇的胳膊了,离殇抽出腰间的剑,一剑将那巨蛇定到地面那巨蛇挣扎抽搐。 它见形势不好,自断其尾,打算再次咬伤离殇,报它的断尾之仇。 离殇看出这条蛇剧毒无比,绝对不能染上它的口液,并且它的个头已经很大,即便砍到它的七寸之处也不能将它击死,所以离殇直接快速出剑,一剑插到那条大蛇的头部,那蛇终于动弹不得。 离殇对身后的士兵说道:“此林危机四伏,大家要多加小心。” 离殇身后穿着铠甲的士兵们纷纷答:“是。” 清幽也惊道:“没想到这么个小树林竟然会有剧毒大蛇。 他也连忙提高了警惕。 也许是那条巨蛇仅仅是个意外,离殇与清幽一行人,之后的行进都很顺利。没有再有什么危险生物或者危机出现。 穿过树林,在土石小路的策马奔行,一会儿,他们终于到了百姓同盟所聚积的破败小村。 远远望去那村中还有几人再站立。 清幽对身后的士兵说道:“直接将这个村落烧毁即可。” 清幽双眼瞪大,瞳孔微弱,说道:“你在做什么,怎能烧村,这样做,里面的人不就全被烧死了吗?” 由于身后的士兵中有皇上的人,所以离殇仅仅用眼神示意清幽安心,他口上装模作样地回道:“皇上本就下令要将他们屠戮殆尽,这不是正好省力吗?” 清幽虽仍是有些担心,但他相信离殇为人。 他终是同意了离殇的话。 离殇面带严肃,他手指向最左侧那一列士兵,嘴唇翕动,道:“你们三十人去拾些木柴、干草以及打火石,与我一同去悄悄的烧村。为了避免暴露,其他人便在此等候。” 说罢,离殇转身向村口走去。待那三十士兵将回来,离殇让他们将柴布满街道,离殇用打火石点燃干草,其他士兵也一同摩擦打火石,待起火后扔到干草上。 因为此村的房舍全是茅草与干木制作,所以顷刻间火势便起。 离殇与那三十士兵退远了些,待火势变大,才往清幽那里返。 清幽眉头紧锁看着远处的熊熊大火,疑惑离殇在搞什么鬼,清幽身后的几百士兵也面面相觑,似是没有想到这次的清剿竟如此简单的完成了,他们根本就没有出上什么力。 离殇这时已待人回来,他对身后人说:“反叛同盟已被尽数烧死,我们可以回宫付命了!” 现在第一排的一个领头士兵说道:“离殇大人,依属下之间还是过会儿,再走好,谁知会不会有人逃脱,或有人前来救火。” 离殇的眸子发出幽幽亮光,他瞧着那士兵心里了然这定是皇上派来监督他们的。 离殇嘴角挂着冷笑,他道:“这个提议不错,那我们便再等会儿吧!” 大火肆虐,将整个天空都染上了火红,渐渐地它将整个村落都已吞噬,没有可以让它灼烧的东西了,它似要去其他地方觅食了,它渐渐地变小,收拢火光,渐渐地消失。 只留下那一片废墟,与一片碳黑。 那个刚刚向离殇建议等待会儿的士兵见火势已消,他弯腰说道:“太子殿下、离殇大人,既然火已熄灭,属下以为我们可以去查看一番确保再无活口。” 91偷偷地从肩膀爬到衣领 离殇冷笑道:“这么大的火之下,怎能有活口,既然你想去,那便去吧!天色已晚,我等就先行回宫付命了。” 清幽合上他手中的折扇,瞧了离殇一眼,又转向士兵,说道:“那群贼子已全被消灭,我们现在便启程回宫。” 离殇与清幽上马扬鞭,疾驰而去,除了刚刚说话的那名领头士兵所在的那一列人外,全部跟上了离殇与清幽。 徐徐清风拂面而来,天上飞鸟盘旋而过,清脆鸣叫不绝于耳,花草芬芳弥漫空中,草儿摇摆,花儿狂舞,枝叶晃动,沙沙声久久不息。 袍角翻飞,凉风趁机钻入衣内,摩擦皮肤,肆意游玩,逡巡着它新占领的地盘。 马上之人不理会那带给他凉意的风,全新全意的向前疾驰飞奔。 马蹄与地面相碰,踏踏声一路随行,尘土飞扬,那尘土似是很开心它可以脱离大地母亲的管控,它高兴的四处飞舞。 之前被离殇杀死的那只大蛇的尸体,现在已消失无踪,约莫是被其他的食肉类动物当了粮食。 树叶时不时的飘落,有几片落在那正在疾行的人肩头。 那些树叶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它们连那一脸冰寒的离殇都不怕,洋洋洒洒地飞到离殇头顶,肩头。 俊逸无比的离殇,头顶带着几片落叶,竟隐隐有了些滑稽之感。 有几片被离殇容貌诱惑的叶片,偷偷地从肩膀爬到衣领,想要从衣领的缝隙中钻入。 凉风似是有些不喜叶片的无耻行径,呼出一口凉气,猛力将它吹飞。 那树叶摇摇晃晃委委屈屈的回到了大地的怀抱,等待化作养料。 衣袂飘飘,离殇与清幽一行人,已到了街市,清幽转头说道:“天色已暗,大家行慢些,以免撞到行人。” 话落,转身复前行。风火燎燎,摇摇晃晃,不知何时,冷情的月赶跑了火红的阳,星如雨后春笋般,齐齐冒了出来。 星辰的眼一眨一眨的,忽然顿了下齐齐望向离殇的方向,发出淡淡光芒,似是意识道,它们瞧过离殇在池中畅游,并被离殇警告过。 它们向离殇的身旁扫了扫,玄色衣衫更衬的那人肌肤胜雪,眸眼深邃,鼻梁坚挺,雪齿朱唇,又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群星弯弯唇,会儿瞧瞧离殇,一会儿瞧瞧清幽。 清幽与离殇毫无所觉,只顾向前行着,眼眸放在道路前方,生怕一个不小心撞到人。 马儿在宫门停了片刻,待宫门打开,他们下马进宫向皇上付命。 他们二人带着愁绪,走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门前的小太监对清幽和离殇道:“皇上此时正在兰妃那儿,请太子殿下与离殇公子稍等片刻。” 离殇与清幽对视一眼,走跨进御书房,向一旁的镀金雕纹木凳走去,脚步生风,徐徐坐下,静待皇上。 清幽内心涌起点点波澜,他没有想到,皇上竟还宠信兰妃,这是真的打算包庇国公府了? 那明晃晃的证据,与那被害百姓的血书,也不能打动他吗? 清幽内心无比悲愤,离殇在一旁静坐,殿内的小太监问道:“太子殿下和离殇公子是否要喝杯茶水?皇上应该要过会儿才能来。” 清幽微抬眸,说道:“不用。” 那小太监便退下了。 离殇与清幽静等了半柱香的时间,皇上终于来了。 离殇与清幽起身,垂庞向皇上行了一礼。 皇上说道:“这次的事办的不错,李科已全告知了我。” 皇上口中的李科便是留下查探的那个领头士兵,清幽与离殇心里了然,定是李科查探完后,加快脚程,紧随他们之后入了宫,并提前告知了皇上。 清幽垂着眸子,眼中有些阴翳,他说道:“父皇,那国公府所犯之罪,如何惩处呢?依儿臣来看,恐怕将之抄家都不为过,那与其同流合污之人也要揪出来。” 皇上轻咳一声,道了句:“不必多言,你们二人应也累了,便退下吧,其他的事我自有定论无须再议。” 清幽听此,也未多言,便与离殇一同告退了。 清幽本想问询离殇,百姓同盟那些人在何处,离殇看出他的意思,说道:“天色不早了,我去探询一下漓儿,其他的事明日再说吧!” 清幽道了声,“好。”便转身离去了,虽他本也打算去探望清漓,但既然离殇去了,他便不去当那个电灯泡了。 离殇借着宫中的灯光、与天上的星光,岁着凉风去到了清漓的殿门。 离殇顿步,对门口值夜的宫女说道:“公主可睡下了?” 那宫女小星垂头,恭敬地说道:“回离殇公子,公主还未睡。” 离殇听此,嘴角染上笑意,眉眼弯弯向清漓的里殿走去。几盏油灯,就像那夜空中的明星,却胜过星辰的光辉。 整个殿内灯火通明,丝丝缕缕淡雅清香飘向离殇,离殇嗅着那淡香,看向站在窗边仰望星空的清漓,一身雪衣,皮肤细嫩,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出淡淡红晕,千千玉手放在身侧。 好似不知他到来,只顾欣赏夜空美景。 离殇叫来一旁的小月,让小月去拿来一件披风,他走到清漓身旁,轻轻地为清漓披上,眸子缱绻地望着清漓,说道:“天这么凉,也不知披上衣服,你本来就病了,这若是再受凉发热了,可怎生是好!” 清漓微微转了下头,紧了紧离殇披在她肩头的披风,斜睨着离殇,语气淡淡道:“不会的,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离殇望进清漓清透的黑眸,唇瓣张开,说道:“你今日可有按时喝药,身体可有好些?” 清漓的芊芊玉指往手心握了握,红唇翕动,说道:“自是喝了药,身体也已好多,基本恢复正常了。” 话落,清漓从窗边移开,向梨木桌边的软坐走去。 清漓的裙摆随她的走动而摇摆,似那起了涟漪的水面,波纹迟迟不散,久久荡漾。 荡的离殇心口发麻,离殇的眸子睨着清漓,亦缓步走到清漓身旁。 92嘴角勾着邪魅的笑 清漓坐到那雕花深红木凳之上,抬庞瞧着离殇,眸光闪闪。 那似碟翼般的睫毛也扑闪几下,她的面色淡淡,红唇张合,顽皮的小舌跑了出来,说道:“若无其它事,你便先回吧,天色已晚,我也要歇息了。” 离殇抬臂,将清漓几根乱飘的碎发替她拢到耳后,将手撑到桌上,凑近清漓,在清漓耳边喷洒热气,说道:“那我明日再来看你。” 清漓不适的躲了躲,面染红霞,细白玉手抵上离殇的胸膛,她想要将他推开,却又觉不妥,遂将手臂放下。 只堪堪将身子离远了些,清秀小脚别开,只留弧度优美的天鹅颈,她的声音带着些愤怒,道:“快些起来。” 离殇嘴角勾着邪魅的笑,故意冲清漓呼了一口热气。只到清漓脸如火烧,他才缓缓退开。 离殇嘴角眉梢染着笑意,眸子如那不见底的黑洞,深深的望着清漓。 清漓眼神闪躲,不想与离殇对视,她怕自己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离殇轻笑出声,转身向门口走去。 离殇走至青玉石阶,驻足片刻,嗅了嗅清漓宫殿内的幽香,又回头看看了看背对着他的清漓,才面露不舍的,踏了出去。 熟悉的凉风,摇摆的绿枝,舞动的百花,灯火通明的殿宇楼阁,在天空闪闪发光的明星,容易害羞的弦月。 一起为离殇送行。 青石小路两旁的百花露出讨好的笑,艳丽无比。 绿植深处隐藏的泉瀑一泻千里,气势恢宏。 频频越出水面的鱼儿,缓缓的吐着泡泡,那气泡在空中停留片刻,便猛然破碎,似那昙花一现。 虽然美景千千万,却没有一个可以让离殇驻足留连,亦没有一个可以分走离殇的心神。 离殇的脚步很轻,他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响声,他挥退了为他掌灯探路的小太监,自己独自借着月光与宫内的灯光前行。 一些斑斑点点,发些淡光的萤火虫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 它们好似不舍得看这如玉般洁净,俊郎若天神的公子,孤独前行。 成群结队地跑到了离殇的前方,似是要为离殇探路,做为他照亮的灯。 有这些流萤照路,离殇看的更清了些,离殇本打算就顺着那流萤前行,谁知有几只流萤实在垂涎离殇的美色,竟然跑到的离殇身旁,围着离殇转圈。 有几只向离殇的细白面庞飞去,好似想要触碰离殇的脸颊,离殇盯着向他飞来的流萤,面上浮起一丝不喜。 离殇黑眸带着些厌色瞧着那些流萤,抬起胳膊,挥了挥衣袖,便将那些围绕在他身旁的流萤赶跑了。 在他前方的流萤,似是感受到了离殇的情绪,也不赶敢再造次,赶紧乖乖前行,将路照亮,不在乱飞。 离殇借着流萤的细细碎碎,点点光芒出了宫门,他抬头瞧了眼月色,又往宫门里望了一眼,才抬腿登上了马车。 马车徐徐前行,很是顺利,穿过闹市,走过小巷,伴着嘈杂的声。 离殇便回到了丞相府,他宽衣洗浴,擦干身上水珠,着上里衣,便入睡了,一夜无梦。 第二日,晨光破晓,天色湛蓝,凉风阵阵,云朵飘飘,鸟儿啼鸣,万里无霾。 离殇再次去了太子府。 他抚平袖口的褶皱,步进太子府的大厅,坐到那雕花木椅上,薄唇微张,对清幽解释道:“我早已与张达等人互通消息,将他们安置在京外。” 清幽呼出一口气,疑惑问道:“那我们远观时,见的人影是怎么回事?” 离殇眸眼淡淡,轻笑道:“那只不过是稻草人而已,我让张达离开之前按我交给它的书信中的步骤扎好那些稻草人,将它们穿上人的衣物,摆放在那里。” “为了不惹人怀疑,我令他们选取几个稻草人,绑在禽畜身上,在底部放个吸地的板,等那禽畜一动,那稻草人自也跟着动。这也是为何大火肆虐的那么快的原因!” 清幽听此,摇了摇手中的折扇,也笑了笑道:“没想到那李科竟然特意去检查也没有探查出来!” 离殇摔了摔衣袖,轻蔑一笑,道:“他自是探查不出来,我早已命人往村中撒了些鸡鸭之血,并摆放了几具死尸。虽然焦尸少,但火势如此之大,他定会以为是火将其余尸体烧了个干净。” 清幽了然,看着离殇,淡笑道“果然妙计。” 话落,清幽又低庞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道:“过两日便是你与清漓的婚宴,你可要好好准备,别让人看出破绽。” 离殇点了点头,眉眼弯弯,道:“我一会儿去同清漓置办些物品。” 清幽合上折扇,对离殇道:“那你快些去吧!” 离殇点头,离开雕花木椅,白色衣摆似那翩飞的蝴蝶班,在空中飞舞,他转身,出了太子府。 离殇穿过蛙声阵阵的池塘,走过花木廊架,穿过东花园,在青石小路上缓步而行,终于到了清漓的宫殿。 门口看守的宫女早早便去通报清漓了。 清漓这时刚用完早膳,她本打算练练乐器解解闷,谁知离殇又过来了,她便坐回梨木雕花凳上,等候他。 殿门打开,凉风卷起清漓的几根发起,在空中打了个旋,复落下。 离殇眉眼充斥着笑意,似那三月盛开的桃花一样,令人迷醉。他徐徐走近清漓。 他在清漓身旁站定,手指抑制不住的挠了挠手心,薄唇轻启,说道:“身体可好了。” 清漓瞥他一眼,眼波流转,道了声:“已好全了。” 离殇低下身子凑近清漓说道:“我换身衣服我们去街市置办些婚礼所需之物。” 清漓的琉璃眸滢滢瞪了眼离殇,便起身去内殿换衣服了。 清漓这次竟破天荒的穿了身鹅黄百褶裙裙领绣鞋淡雅兰花图纹,裙摆层层叠叠似那泛起波澜的海面波澜壮阔,却又美丽至极。 一身淡黄裙子衬的清漓本就美艳的脸庞,更加的动人。淡雅却不寡淡,艳美却不浓俗,可爱又带些成熟。 93那咸腥的血来的太猝不及防 清漓头梳飞星逐月髻,乌黑亮丝简单挽在脑后。 发髻之上别了个金色亮眼珠花,珠花一旁是一金色步摇,步摇下坠的几条珠帘,随着清漓的走动而摇摆不停,一直摇到人的心头。 淡金色的光从殿外跑入,光明正大的洒到清漓脸上,为清漓的白嫩肌肤上覆盖一层淡光,衬的那精致绝美脸庞更加的晶亮,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清漓细长浓密的柳叶眉下,长长的睫毛上下关合,似那翩飞的蝴蝶。 她那双眸子清透无比,里面含着滢滢水波,似有氤氲雾气在蒸腾。 小巧精致的琼鼻,直挺挺,似匠人最美的杰作。 鼻梁有一道光点,给那琼鼻添了些人间凡气,让人恍惚,这原来不是艺术品。 鼻下一点朱红,红色唇瓣张开,露出里面深藏的雪齿小舌。 清漓的小舌在她的口内游动带出阵阵幽兰清香。 清漓看着离殇,朱唇微张,放出那被闷了许久的丁香小舌,轻轻浅浅地说道:“我们出发吧。” 清漓那穿着双色缎孔雀线珠芙蓉软底鞋的脚,缓缓抬起,轻轻落下,向门口走着,步步生莲。 但离殇却没有听到清漓的话语,他仍沉浸在清漓那令万花失色的绝美容颜之中。 从来智慧无比,镇定无比的离殇竟然出神许久。 清漓的柳叶细眉微微蹙起,她见离殇竟然在愣神,没有听她的话语,内心生出红色的火焰,一直灼烧到她的白嫩脸庞,在她脸上不正常的白中混进淡淡的粉。 清漓走至门旁,迎着从门口斜射过来的光,眼波流转,语带怒气,轻轻吼了句:“还走不走了。” 清漓丝毫不知浸润在日光下的她,有多么的耀眼,多么的令人惊叹。 离殇的手小浮度一颤,长睫扑闪,黑耀石般的眸子,含着化不开的浓浓情意,他终于回了神,白色袍子随风飘了飘。 离殇快步走至清漓身旁,眸子含着缱绻情意,望进清漓的琉璃眸中,他的手握了握,薄唇张开,用柔的可以溺死人的声音道了句,“走吧。” 清漓微挑着眉转回了身,抬起细长美腿,迈出了殿门,离殇紧随其后,走出殿门。 嗅着路旁的花草清香,走过花廊,踏过小路,离殇与清漓走到了宫门,一同坐上了出宫的马车。 离殇的手放在膝盖之上,他眸子含着深沉的情意,柔柔地问清漓道:“可有什么想要买回去的东西?” 清漓摇了摇头,没有回话,她斜靠在车壁上,闭目休息。 清漓近日非常的嗜睡。 她这次和离殇出来不单单是为了走流程,还是为了安离殇与清幽的心。 清风从车外的窗帘飞进来,轻轻划着清漓的脸颊。 清漓休息了一会儿,嘈杂的吵闹声从外面传来。 离殇眸子含着缱绻情意,他凝着清漓,说道:“要出去转转吗?” 清漓摇了摇头坐直了身体,那细白如天鹅颈般的脖子动了动。她带着些倦意道:“直接去店铺吧。” 离殇心下讶异,清漓之前出宫可是很欢快的,几乎次次都是什么都想买的样子,这次竟然如此的懒怠。 离殇虽有些许不解,但还是温柔的说道:“好。” 离殇与清漓先去了布匹店,虽然皇宫的锦布最是精美,但宫中之人婚嫁时还是喜欢去民间采购一翻,似普通百姓一般享受婚前的乐趣。 离殇带清漓去了专供官家子弟选购的种类最多、品质最好的金玉锦绣店。 古朴的木屋,屋内有淡淡香气,木质柜台上摆着琳琅满目的锦缎。 鸳鸯绮,三梭罗,翠毛锦、蜀锦、云锦、宋锦。花红柳绿,令人目不暇接。 每种布料上都有精美的花纹,有的淡雅,有的浓烈,有的平淡,各有千秋。 清漓缓缓走近,潋滟水眸微垂,观之,布色光亮。 纤纤玉手轻抬,抚之,顺滑无比。 但这些在清漓看来并没有多大的吸引力,因为宫中的布匹质量更加上乘。 那店家一看离殇与清漓的穿着就知二人身份不凡。 他连忙上前去向清漓和离殇推荐,他脸上带着热情的笑,道:“蜀锦是织彩为纹的彩色提花丝织品,是丝织品中最为精致、绚丽的珍品。因其制作工艺复杂,耗时费力,有寸锦寸金的说法。” “南京云锦是一种提花丝织工艺品,云锦还保持着传统的特色和独特的技艺,一直保留着老式提花木机织造。它的配色多达十八种,运用“色晕“层层推出主花,富丽典雅、质地坚实、花纹浑厚优美、色彩浓艳庄重,大量使用金线,形成金碧辉煌的独特风格。” “鸳鸯锦…。” 老板依依为清漓介绍了一遍后,热切的说道:“客官打算要几批,我们这儿的布可是京城中质量最好的,您买了绝对不后悔。” 清漓眼神淡淡,随意指了几匹,买了下来,那老板眉开眼笑地说道:“客官以后常来。” 清漓极缓的走了出去,直接在小月的搀扶下撩开车帘,再次登上了马车。 离殇虽惊讶清漓今日的慵懒,却没有想到清漓是身体不舒服,他认为可能清漓昨日没有睡好,故而今日困倦不想动。 离殇紧随清漓之后踏上了马车,他黑如深渊的眸子充满着情意,他深深地凝着清漓,声似棉花,又带着着男子的粗哑,他道:“我们接下来去珍宝阁逛逛?” 清漓倚着车壁,眸子被细白的眼皮关着,她轻轻道了声:“好。” 马车刚往前走一点,清漓忽然垂下了头,将身子,侧到里侧。 清漓的心尖好似被车碾压一样的痛,她不知是怎么了。 她的身子微颤了一下,一口血水,从她的心尖涌到喉咙。 那咸腥的血来的太猝不及防,清漓一时不防竟吐了出来,血水染上车壁,似一朵盛开的烈花,它往下蔓延,滴到车的底部,发出一声轻响。 离殇见此,双眼充斥着焦急,他连忙凑近清漓,抬起胳膊,附上清漓消瘦的肩头。 93烟雾弥漫,药味四散 离殇的唇瓣颤抖着,发出的声音悲怆无比,“漓儿,怎么回事,你不是身体已好吗?怎会如此的严重。” 清漓现在没有力气说话,她全身瘫软,半阖着眸子,脸上一片惨白,额角冒着冷汗。 离殇揽着清漓,神情惶恐,他转头对马夫说道:“回宫,用最快的速度回宫。” 马夫听到离殇焦急的声音,赶忙拉动缰绳,调转车头,回道:“是,公子。” 马车如离弦的剑一般,飞驰而去,离殇怕清漓颠簸,导致病情恶化,将她拦到了自己身上。 细长大手轻柔的扶上清漓的脸,他的手带着轻微的颤抖,他薄唇微张,说道:“没事的,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漓儿,坚持住,不要吓我。” 马蹄疾奔,马尾在空中摆动,留下残影。 路上的行人见此,连忙闪开,生怕一个不小心,被马车伤到。 风儿吹吹,白云飘飘,树儿摇摆。 清漓与离殇乘坐的马车,终于行到了宫门。 白冥本欲出示证件给守卫检查,离殇却等不及地撩开车帘,吼了一声,“快开宫门。” 那守卫见是离殇,也不在检查,赶紧放离殇进宫了。 进宫后,离殇紧紧抱着清漓,踏下马车。 他脸色急切的对白冥吩咐道:“快去请太医!” 还没有等白冥回话,离殇便脚步匆匆的向清漓的寝殿方向冲去。 离殇的随从白冥亦急忙动身,去太医院请太医。 路上的花儿草儿见离殇如此的迅猛前奔,连忙摆动身体,为离殇加油,全然不知离殇的焦虑。 本是碧蓝的天空此时也蒙上了阴翳,那红日,被调皮的乌云遮挡。 离殇穿过花架,因为那木制回廊太过曲折,所以离殇直接踏上草地,笔直前行,减短了路程很快便到了清漓的寝殿 离殇冲进清漓殿内,将清漓放到了床上,紧随离殇之后到来的小月,双眸含泪,走到清漓的身旁,生怕清漓有什么闪失,全然忘了清漓曾吩咐过她,只能请张太医为清漓诊治。 清漓极力睁开眸子,红唇动了动,想说些话,却终究抵不过身体上的疼痛,气闷,昏死了过去。 天上流云变幻,飞鸟时不时划过天空,打破宁静。 白冥运用轻功,脚下生风,很快便到了太医院,他连忙对那些太医们说道:“清漓公主昏过去了,资历老些的太医,都尽快随我过去。” 那些正在摆弄药材的老太医们,赶忙放下手头活计,匆匆跨上药箱,随白冥向清漓的寝殿冲去。 风儿轻轻吹着,因已邻近正午,所以风儿带着些热气,因白冥速度实在太快,太医们也深知清漓的情况很危急,所以几乎一路小跑着前行。 调皮无比的太阳公公,俯视着地上那群满头大汗的太医们,勾了一抹顽劣的笑,悄悄的将光打到他们身上,使坏的在光里注入一些热意。 它看着那群太医们焦急又苦涩,喘息不停的太医们,顿时更加开心了。 那群可怜的太医们,还不知道太阳公公在拿他们取乐,只在心里默默抱怨今日真是出奇的热。 被太阳公公错伤的花草树木抬起头颅,幽怨的瞥了瞥太阳公公,似是在谴责太阳公公,让它不要伤及无辜。 太阳公公看自己引了众怒,无奈的收起了些热意。 那些太医终于到了清漓的宫门前,看守的宫人连忙让开,白冥与太医们极速进殿。 小月将一层薄纱附上清漓的手腕,资历最老的太医连忙上前把脉。 那太医头上冷汗岑岑,他脸色惊惶。 他抬起胳膊擦了擦额角的汗,连忙退开。 离殇焦急问道:“公主怎么样?” 那太医垂下头颅,身子微抖说道:“公主从小便体弱,加之优思过重,恐…恐…。” 那太医偷偷侧眸打量了一下离殇,见离殇一副似要吃人的黑沉脸庞,赶忙说道:“微臣才疏学浅,恐不能医治好公主。” 离殇拳头握的很紧,脸上青筋泛起吼道:“既然你这么无用便没必要活着了!” 那太医连忙跪下,俯着身子说道:“离殇公子息怒,容微臣想想。” 离殇眸子瞥向室内的太医,他薄唇张开,声音冷冽,似要将人冰冻。 他说道:“今日若是治不好公主,那便将你们全部驱逐出宫,太医院不收庸才。” 那几个太医面面相觑,冷汗直冒,着急不已。 资历最老的刘太医都毫无办法,更何况是他们。 空气仿佛都静止,离殇的眼神带着压迫扫视着太医们。 突然,一个一身青衣,模样偏年轻,眉目俊秀的太医走上前去。 他弯身向离殇行了一礼,恭敬说道:“微臣愿意一试。” 离殇打量那人,观之,年龄不大。 离殇每梢微挑,他有些怀疑那人的医术,但哪怕只有一点希望,他也是要抓住的。 离殇急忙闪身,让那年轻太医去诊查。 那年轻太医把脉时,蹙了蹙眉头。 离殇见此脸色更加难看,他拳头紧握,紧张的说道:“可有办法救治?” 那人缓缓抬庞道:“离殇公子稍安,臣开副方子,救醒公主应该不成问题,只是…,只是恐怕治不了公主的疾。” 离殇眼沉如深渊,紧攥的拳头发出骨头相撞的脆响,他道:“先将公主救醒,其他随后再议。” 那年轻太医站起身来,垂着眸,回了句,“是。”他走到深褐色雕花木桌旁,拿笔将方子写了下来。 早先为清漓诊治的那个老太医,不信这个才入太医院的年轻太医可以医治清漓,他走到那个年轻太医身旁,看了眼那个方子,喃喃自语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个老方子呢?” 那年轻太医这时已落笔,他将方子交给小月,小月忙拿过方子去抓药。 离殇吩咐其他的太医退下,只留那年轻太医在此等候。 小月不一会儿便将方子抓来了,小月连忙去煎药。 烟雾弥漫,药味四散,炉子里的火肆意奔腾,灼烧着那药,药终于熬好了,小月将药倒在白瓷碗中端了出去。 95含着朦胧烟雾,水光溋溋。 离殇赶忙接过瓷碗,也许是因为清漓自己有着强烈的求生欲,也许是因为这次的药不是很苦。 总之,这次离殇喂清漓吃药,清漓很顺畅的吞咽了。 待清漓将碗中药水服尽后,离殇在清漓身旁焦急的看着清漓,等待着清漓清醒。 这药果然有奇效,不一会儿,清漓便在梦中动了动手指,蹙了蹙眉。 离殇焦急的盯着清漓,清漓的眼皮动了动,终于睁开了双眼。 清漓眸子动了动,她感觉自己全身没有力气,离殇握住她的手,悲痛地道:“你的病如此严重,为何不说!” 清漓没有回应他。 离殇知道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无用,既然她不想回答,那便不回答吧! 只怪自己没有留意到她的不寻常之处,才会在她的病已严重到如此地步时,才发现。 离殇弯身替清漓掖了掖被角,他努力将自己的声音放轻,他道:“你刚醒,先好好休息。” 话落,他转身将那年轻太医叫过来,额头皱成川字,忧虑地说道:“公主的身体应该怎样调养?” 那年轻太医垂着头,微弯着腰,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小心翼翼地道:“微臣可以为公主开副调理身体的方子,只是,这段时间切莫让公主动气,否则…” 那太医抬眼望了望离殇,又咬牙道:“否则恐会药石无灵。” 离殇脸色黑沉无比,风儿吹了吹他的衣袖与发丝,他的衣袖摆动,发丝乱舞。 他的眸子幽深无比,不知在想些什么,他轻轻道了句,“好。” 但是那泛着青筋的脖颈与那攥的发出骨头碰转的催响声的手,都在昭示着他的焦躁。 那年轻太医见离殇没有为难他,连忙再次走至桌前,拿起笔墨,将那调理的方子写了下来。 待方子写完,他命人交给离殇。 离殇仔细的瞧了瞧,便让那年青太医退了下去。 室内原本的淡雅香气混入了淡淡药味,室内的兰花现已接近枯萎,也不知那些小宫女们是怎样照料的。 离殇在清漓寝殿陪了她一下午,直到天色变暗。 清漓这时已恢复了些力气,她简单食了碗肉粥。 她的眸子看向离殇,淡淡说道:“天色已晚你先回去吧。” 离殇深深盯着清漓没有动作,良久,月色入了室内,照在清漓脸庞之上,给清漓蒙上一层淡淡的银纱。 离殇看着这一幕,心生惊恐,清漓现在的模样好似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他。 离殇伸出手臂,拥住清漓,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力气,以防将清漓弄伤。 清漓伸手推了推离殇,离殇似刚回神,他起身站定,眸子幽深的盯了清漓一眼。 清漓不知为何,竟被离殇那一眼看的背后发凉,心生恐意。 离殇袍角飘动,抬腿走了出去,走到殿门,他对门口的侍卫说道:“好好保护公主,不要随意放人进入,有何事通知我。” 那两个侍卫低庞,恭敬地回了句,“是。” 虽然他们说的斩钉截铁,但离殇的内心仍是很焦躁,他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月色极好,它努力的向地面挥洒光芒,星辰随着明月一起发着光亮。 本是夜晚,却不是特别黑沉,不用打灯,离殇也可以看到前方的路。 但这在离殇看来,却像永夜前的光亮,像枯萎前的盛放,总之不是什么好事。 离殇忧心忡忡的往前走去,路旁的绿植极力的舞动躯体,想要化解这个无比俊美的男子眉心的忧愁。 离殇回到府中忧思不已,一晚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清漓在离殇离去后也躺下了,也许是身体很虚弱,总之清漓很快便入睡了。 被黑夜笼罩的寝殿,很是安静。 清漓身旁的匣子再次发出淡淡光芒,在这黑暗中很是显眼。 清漓坐起身来离开床榻,她感觉自己全身轻盈无比。 清漓回头向她自己的床榻看去,她竟看到自己的身体仍然在床榻上闭眼沉睡。 她起先震惊无比,眸子里都是惊恐。 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她不能离开人世,她应该怎么办? 她在床边呆立了很久很久,嘴角挂上了自嘲的笑。 命不由人,也许她阳寿已尽。 即使她再不甘也没有办法,天意如此。 但,为何没有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前来勾她的魂呢? 清漓百思不得其解,她忽然很想离殇,想在走之前去看一眼离殇。 清漓向离殇的府门飘去。 离殇今夜作了个让他无比悲痛的梦,他醒来时双眼瞪大接近癫狂。 他梦见清漓来找他,清漓对她说道:“我要离开了。” 他蹙着眉,疑惑的回道:“去哪里?你身体不好,过些日子吧,等我们婚后,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 清漓淡淡一笑,本就有些虚幻的面容,轻轻抬着,她道:“不知能不能等到那日。” 她的青丝上萦绕淡淡亮点,如那星辰一般。 她那清透的眸子,含着朦胧烟雾,水光溋溋,柔柔盯着离殇。 一阵风来,清漓本就如鸿毛般轻盈的身躯,随风飘走,她的脸上满是惊慌。 离殇大吼着清漓的名字,从梦中惊醒,坐起身,慌忙伸出胳膊,拿起一旁的衣服。 离殇披上衣服,连头发也没有梳,径自上马向宫内冲去。 到了城门他亦丝毫没有停顿,那侍卫识得离殇,见他如此着急以为有什么大事,赶忙打开宫门放离殇进去,离殇冲到清漓殿门,想要进殿。 小月从殿内步了出来,颔首行礼,道:“公主刚醒,请离殇公子稍等片刻。” 离殇听此心落下半分。 但他还是想亲眼见见清漓,因为那个梦实在太过真实。 过了会儿,清漓的声音传来,轻轻淡淡的。 清漓说道:“进来吧。” 离殇快步越过小月,进了殿内。 清漓一身紫色广袖仙裙,群摆是形似波浪的花纹,那花纹盘旋向上直到腰际。 头梳结鬟发髻,把发拢结于顶,然分股用丝绳系结,弯曲成鬟,托以支柱,高耸在头顶或两侧,有巍峨瞻望之状。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