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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寰宇听罢玉娇娇之言,见自己的秋霜宝剑果然在玉娇娇的手中,知道玉娇娇可能未骗他,他急忙掠到那巨蛇的尾部,循着蛇身向树林中跃去,亟待证实玉娇娇之言。
到了巨蛇那颗大如水缸的巨头前停下,只见这巨蛇头部的右眼果然一片血肉模糊,而且巨头顶门中央正有一个不足两寸宽的血窟窿。
这一看,他心中大震,想到刚才千钧一发,若非玉娇娇及时出现,自己恐怕还不够这巨蛇的果腹。
于是,一股冷汗直冲顶门,同时心中也激起一阵感激之情,这一阵感激使他在客栈中对玉娇娇的厌恶之情逐渐淡化。
恰在此时,瞥见树林中走出一条彩色身影,正是玉娇娇,只见玉娇娇莲步轻抬,绕林而来,但见彩衣轻飘,宽袖摇摆,宛如瑶台仙姬。
杨寰宇隐居深山数载,虽然心中常常想起几位绝色少女的娇靥和倩影,但是他却从未见过如此顾盼多姿、成熟风韵撩人的绝色女子。
因此,他此时这一留神,不觉看得有些痴迷。
玉娇娇何许人也,她本来就极善从人的神情中看透别人的心思,特别是那些男女之间的情思。
此时,她见杨寰宇这个未经人事的大孩子一点也不知道保留的将心思现于神态中,一寸芳心暗喜,不过她却又有另一点忧虑,只因爱郎这样毫无心机,将来行走江湖时,总会要吃亏,甚至被人算计。
可是,玉娇娇痴想半响,似乎做了什么重大决定,马上又将这点忧虑放了下来,她知道杨寰宇对她的印象已然有了巨大的改变,心中欢欣至极,不觉间绝色的容颜浅笑盎然。
杨寰宇见玉娇娇之间这一笑之间,犹如百花争艳、百蕊吐芳,虽有妖态,却未见媚意,妩然风姿绝代。
玉娇娇见自己已然走到了杨寰宇的跟前,却见他仍然一副痴迷的神色,心中更是无比欣喜。
然而,却见她突然笑容一敛,佯怒嗔怪道:“你还没看够吗?”
杨寰宇见她笑容一敛,突显嗔怪之色,心知自己失礼,又听玉娇娇责怪之言,俊脸通红,连忙移目他顾,心中却在暗怪自己道:“今天是怎么了?为何老是在别人面前失态?”
其实,无论他的内心还是神情,连一丝变化都未能瞒过玉娇娇的灵巧心思,只是玉娇娇知道杨寰宇脸嫩,不能过分让他难堪。
于是,走近杨寰宇身边,在他耳旁轻声道:“你这柄短剑虽然锋利无比,就是拿着有些冰冷,你能告诉我这是一柄什么样的宝剑吗?”
这一回,她站在杨寰宇身侧,杨寰宇只觉得一阵异香扑鼻而入,同时感到耳畔吹气如兰,不由心中一荡,半响才呐呐的道:“这短剑叫……叫秋霜,是……是小可无意间在一个山洞中所得,小可也不知道为何如此冰凉。不过,只要套上剑鞘,它就不冷了。”说完,从腰间取下剑鞘,递到玉娇娇身前。
玉娇娇取过剑鞘,将秋霜短剑归入剑鞘,却没有立刻还给杨寰宇,只见她目注剑鞘,观赏了一会儿,道:“这柄短剑定然不简单,你还是好生看好。”说着,亲自为杨寰宇配挂在腰间,她这举动,像极了一位温婉贤淑的妻子。
杨寰宇只觉一阵幽香扑鼻,还没反应过来,玉娇娇却已经将短剑挂好,想到刚才玉娇娇给他挂剑时,几乎将整个娇躯偎在了他的身上,心中不知怎的竟涌起一股想要将玉人拥入怀中的冲动。
不过,他可没有机会,只因此时玉娇娇已经饶过他,走到了那巨蛇头部的右侧。
只见玉娇娇双目直盯着巨蛇血肉模糊的右眼,黛眉轻蹙,脸上泛起淡淡的惋惜之色,幽幽道:“可惜了我的金簪,这金簪是我娘亲留给我的唯一的遗物,唉!”她说完,发出一声轻叹,这一声轻叹中,似乎饱含无尽的辛酸和悲戚。
杨寰宇刚才听她说了自己昏迷之后的经过,知道这巨蛇的右眼正是被玉娇娇在千钧一发之际为了解救自己而用金簪射瞎,想到刚才她几乎舍身相救,又听了刚才她的惋惜之言,不由得也泛起了惋惜之色。
见玉娇娇面容悲戚,连忙上前安慰道:“玉姑娘,不如让小可把蛇头剖开,把金簪取出来……”
玉娇娇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怎么还姑娘呀姑娘的,你就这么悭吝叫我一声姐姐吗?
杨寰宇听得一呆,神色有些不自然,不过想到人家不仅救了自己,从刚才她的讲述,显然人家是因为关怀自己才出现在此,而且经过刚才那么一闹,心中的芥蒂早就已经荡然无存,更何况他见玉娇娇只不过比自己年长两三岁。于是,有些结巴道:“姐……姐!”
其实,杨寰宇叫这一声姐姐,确实有他自己的想法,只因他刚刚经历感情受挫,心中正是闷慌之际,埋在心中良久的感情突然没有了寄托,此时见玉娇娇不仅姿容绝色,而且待自己情深义重,这岂非上天待他不薄。
玉娇娇玉颜一展,娇笑道:“这就对了,你也不要再小可小可的,以后姐姐就叫你一声弟弟好了。”说完,突然双眉微微一皱,看着那蛇眼上的血肉道:“还是算了吧,就算你把金簪取出来,血淋淋的,如何还能再用?”
杨寰宇一想,觉得也是,因而打消了取金簪的念头。
可是,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一路来他经过了数个充满恶毒瘴气的沼泽地,如果玉娇娇是真的跟着自己身后而来,那她是如何经过那些沼泽地的?按理说,玉娇娇虽然功力深厚异常,但是这瘴气可与一般的剧毒不一样,不是凭功力可以抵抗。
想到这里,杨寰宇抬起头来,对着玉娇娇问道:“姐姐,小弟有一个疑问。”
“嗯!你说吧!”玉娇娇随口说道。
杨寰宇说道:“姐姐为何不惧怕那瘴气爆发?”
玉娇娇一愣,但旋即望着杨寰宇,轻笑道:“弟弟,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来打探姐姐的老底了!那姐姐也问你,你又为何不惧怕瘴气毒雾?”
杨寰宇一听,登时俊脸一红,呐呐不知如何应对,他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不好对人说的,于是便将自己如何遇到万毒桃蛊之事说出。
玉娇娇听得既惊且疑,同时也为杨寰宇捏了一把汗,幸好她没有接着问下去,否则恐怕要问到杨寰宇的身世来历了。
只见她玉首微垂,沉吟了一会儿,道:“看来弟弟的福缘不浅,弟弟刚才说亲手掩埋了一位身中剧毒的戴紫金冠的中年道人,弟弟可知道这中年道人的来历?”
杨寰宇摇了摇头,道:“当时小弟年纪尚小,根本就不知道江湖中事。”
玉娇娇想了想,觉得以杨寰宇当时的年龄,这样子问他实在有些为难他,于是说道:“嗯!弟弟说他中毒后全身肌肤如炭墨,看来是中了唐门的黑心莲奇毒了,原来崆峒派掌门飞绥子的师兄是遭了唐门的毒手,可笑这飞绥子竟将这仇怨结到清微派之上。”
杨寰宇听得一片懵懂,疑惑问道:“姐姐说什么崆峒派、清微派呀?这两派不都是九大门派之一吗?”
玉娇娇听他如此说,就知道这位让人又爱又怜的弟弟对江湖之事几乎一无所知,于是说道:“嗯!这些事以后姐姐慢慢告诉你,现在该姐姐告诉你为何姐姐不怕瘴毒了。其实,这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姐姐当年被仇家围攻受了伤,后来被人逼入一个荒谷中,当时姐姐受伤不轻,自以为将要饿死荒谷。不想天不绝我,在我受伤等死之时,饥饿难耐之下,意外发现了一颗长了数百年的人参果。
当时,那颗人参果尚在幼年,但是姐姐服下之后不仅内外伤痊愈,而且功力也很快就恢复,不仅如此,功力还较之前增长了三四成。后来姐姐还发现,原来这人参果还有另一种奇效,那就是服食之后可抵御百毒的入侵。可惜的是,那人参果只有数百年的年龄,若是再过几百年,等人参果成熟了,只要人吃上一口,恐怕就可以长生不老、永葆青春了。”
杨寰宇听得自然是一阵惊疑,他幼读医书,知道不少天材地宝的功用,人参果在医书上被称为仙果,普通人吮上一滴汁液便可以延年益寿,百病不生,习武之人可抵二十年苦修。
而玉娇娇却服食了一颗,难怪乎她的功力深厚难测。
其实杨寰宇却有所不知,玉娇娇的一身功力并非得益于那颗年幼的人参果,那是另一段不为人知的凄惨故事。
想到玉娇娇一身高绝无伦的功力,杨寰宇突然醒起,以玉娇娇这身功力修为,在江湖上绝非无名之辈,于是他毫不避忌地问道:“以姐姐的修为,远在小弟之上,小弟自长辈口中得知,当今九大门派的掌门人恐怕也不及姐姐多矣,因此姐姐在江湖上定然大有名气,只不过小弟初履江湖……”
“哈哈哈……”玉娇娇未等杨寰宇说完,突然仰天一阵狂笑,她这一阵狂笑声震林木,惊起一片鸟兽的鸣叫声,只见她娇躯颤抖,似乎异常激动,而且凤目中饱含泪花。
听她的笑声,再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不仅没有一丝笑意,反而充满悲愤。
杨寰宇被她的笑声弄得心慌意乱,当看见她的神色后,心中无比惊疑和疑惑。
玉娇娇似笑似哭,刚才的娇柔妩媚荡然无存,过得好一会儿,只见她目中泪影如潮,凝视着杨寰宇,凄声道:“弟弟,你相信姐姐是一个人人唾弃、被人视如蛇蝎、杀人如麻的淫、荡、女魔吗?”
杨寰宇被她这一没头没脑的话问得呆愕无语,久久反应不过来,只顾着瞪大了双目看着玉娇娇。
玉娇娇见他不说话,长叹一声,幽怨道:“弟弟要是知道姐姐在江湖上的传闻和艳名,或许会对姐姐更加厌恶鄙夷,后悔今日与姐姐相识。”她说到这里神色更加凄迷,似乎在回忆着凄恻的往事,又似乎在联想将来杨寰宇知道自己的凶名之后,对自己的反应。
只见她沉默一会儿,又哀伤道:“因为江湖人皆认为姐姐是这样一个凶残邪淫的女魔头,便给了姐姐一个外号,叫做‘夜媚狐’,弟弟将来行走江湖时,若是听到有关夜媚狐的行事,恐怕将对今日之事悔恨不已,甚至……。”
她说着,突听杨寰宇截道:“姐姐,小弟初时虽觉姐姐的言行有些……不过,以小弟看,姐姐绝非别人口中所说的那样,况且小弟素来不大相信江湖人言,既然小弟认定了姐姐,才不管别人怎么说。”
玉娇娇越听越激动,双目中异彩连闪,似乎欣喜若狂。但是,只一会儿,她的神色马上又变得黯然下来,只见她望了杨寰宇一眼,幽幽说道:“弟弟,你初入江湖,哪里知道人言可畏,想姐姐当年不也是因为如此而落得恶名江湖,如今江湖中人,只要听到‘夜媚狐’三个字,无不畏如蛇蝎的,唉……”
杨寰宇见她如此伤感悲戚,心中莫名涌起一阵刺痛,本来他还想要说什么,却见玉娇娇凄然一笑后,看着他又勉强挤出笑容道:“好了,弟弟,我们不要再谈这些伤心事了。对了,姐姐除了知道弟弟的名字之外,其他的还一无所知呢。”
这一下轮到杨寰宇犯难了,只见他剑眉一蹙,不知如何开口,他实在不愿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的身世来历。可是,他刚才还说着对玉娇娇无比的信任,然而在此时却连自己的身世都不能对她言明,这岂不是口是心非吗?
他正在犹豫,玉娇娇却已经看出了他的为难,只听她突然轻笑一声,道:“弟弟觉得不便说出,那就算了吧!不过弟弟总该告诉姐姐你到蛊神宫是为了什么吧!”
她虽然有说有笑,但是却可以看出她眉宇间的些许失望之色。
杨寰宇见她并未追问,暗自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姐姐请放心,只要时机已到,小弟定然当面向姐姐和盘托出,总之小弟背负全家血仇,待仇人的情势明朗,小弟一定告诉姐姐。小弟冒生命之险去蛊神宫,其实是为了寻找失散二十多年的叔母,完成叔叔的遗愿。”
玉娇娇点了点头,突然说道:“哎呀!我们守在这怪物旁边这么久,也不觉得恶心难受,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儿吧!”说完,又接着道:“反正姐姐没有什么要紧事,那就陪着弟弟走一趟蛊神宫吧,正好姐姐对这蛊神宫充满好奇,而且听说蛊神宫也不是什么善地,如果弟弟有什么需要,姐姐也可以从旁协助,弟弟觉得好不好?”
杨寰宇听得心中感动不已,听他无比激动到:“小弟求之不得,只望姐姐不嫌弃。”
玉娇娇听罢,见杨寰宇神色诚恳,玉颜浅笑。
如此,两人辨了一下方向,便向子母岭的方向行去。
一路上虽然多番凶险,但是有玉娇娇在旁,自然都可以化险为夷,而且两人边走边谈,玉娇娇几乎把这几年来江湖中所发生的大事都告诉了杨寰宇。
杨寰宇听得又是新鲜又是惊疑,同时也暗自唏嘘不已,暗道:“难怪叔叔多番告诫自己切不可涉足江湖恩怨是非,原来在这江湖中走动是如此无趣厌烦。”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看起来亲密异常,虽然孤男寡女的,而且玉娇娇又是这样姿容绝世,但是杨寰宇一来未存非分之想,二来不知为何他对玉娇娇竟然无法生出一丝杂念,他心底是真正的敬重玉娇娇这位新结识的姐姐。
因此,这一路上,杨寰宇对玉娇娇可谓是敬爱有加,而玉娇娇看在眼里,甜在心里,为自己感到无比欣慰的同时,对杨寰宇更是关爱、怜惜到了极致,像姐姐,更像母亲……
子母岭,其实并不是一处山岭,而是一个被密林环绕的山谷,这山谷三面环山,延绵数十里。
按照苗人的指示,蛊神宫就在这子母岭、也就是这数十里的山谷中,因为子母岭三面环山,而且又被密林环绕,唯一通入蛊神宫的只有南面一片广阔的树林。
只因这蛊神宫是苗疆最神秘神圣的地方,子母岭周围自然都设置了许多禁制,而且还有不少苗人守卫。
杨寰宇和玉娇娇两人这一路所遇不是阴森恐怖的密林就是瘴气熏天的沼泽,但是到了这子母岭南面的树林,只觉得景色突然大变。
只见雷公山周围百里内,几乎分布着百多座高矮不一的的山峰,子母岭就在这群山之中。也许是因为密林多而高深的缘故,群峰之间水汽蒸腾,几乎看不见一座完整的山峰。
子母岭距离雷公山不足三十里,而且子母岭又夹在群山中,因此这子母岭更是茫茫白雾,填壑塞谷,缓缓涌动、升腾。
此时正是清晨,旭日从东边升起,犹如火红的金球,光耀万峰,而子母岭却如雨后初晴,水雾蒸腾,云涛泛涌,在熔熔的旭日的光芒下,五彩缤纷。
杨寰宇和玉娇娇两人昨夜就在子母岭的山谷外露宿,清晨起来,见这子母岭此如梦如幻的仙境,不觉看得痴呆。
他们走到谷口时,却见一座高大的山寨大门挡住了唯一的入谷之路,山寨大门依山而建,高达十余丈,而且还有苗人把守。
他们还没走近大门,却已被两名短衣短裤的苗族汉子挡住了去路,这两人对杨寰宇和玉娇娇一阵打量后,其中一位竟用汉语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杨寰宇和玉娇娇对望一眼,两人一个心思,均是暗自惊讶。只见杨寰宇上前拱手道:“在下是特地来拜访蛊神宫的,请两位行个方便。”
那两人一听,有重复打量了两人一阵,那原先说话大汉子又道:“这里是本族的圣地,两位是如何进来的?两位大概是来错地方了,蛊神宫从来都不受外人来访,我们不知道两位是如何进入雷公山三百里以内的,但是请两位还是原路返回吧!”
杨寰宇在进入苗疆之后,常常遭到苗人的盘问,他知道苗人对进入苗疆的外族之人甚是戒备,此时自己贸然说自己拜访蛊神宫,自然不可避免的遭到怀疑。
因此,他也不多废话,从怀中取出叔叔杨延广给他的那块骨符,对那两名汉子道:“你们应该认识这东西吧!”
那两名苗族汉子一见那骨符,初时面现惊色,待打量那骨符一会儿后,突然大行跪拜之力,而后神色恭敬对杨寰宇道:“这位公子原来是淮安公主的贵客,我等适才失礼,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杨寰宇早已看惯了苗人对这骨符的恭敬,他知道他们口中所说的淮安公主,正是自己要找的叔母蛊神女。不过,那玉娇娇就不一样了,只因她与杨寰宇结伴而来,还是第一次见他拿出这骨符,而一路上也没有听杨寰宇提及过,因而她心中大感疑惑,不知道杨寰宇与蛊神宫有何关系。
那两名汉子行礼过后,其中一人早已经飞奔回到山寨里,不一会儿,只见一位身着华贵苗服的中年人急急赶了出来。
这苗族中年人一出来,立即向杨寰宇躬身行了大礼,而后神情肃然,对杨寰宇道:“请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杨寰宇见这中年人似乎在这里的身份不低,于是拱手道:“小可姓杨名寰宇,尊驾是……”
“在下是神宫外寨寨主樊崖,负责把守神宫外寨的出入之路。刚才听属下之人报告,公子手持淮安公主的符令,可否让在下一看?”那中年人道。
杨寰宇知道这人可能心有怀疑,于是将手中的骨符递到他的跟前。
那中年寨主急忙接过骨符,上下翻看了数遍,然后恭恭敬敬的递还给杨寰宇,神色关怀道:“不知公主玉驾何处?是否金安?”
杨寰宇一听,心中大感疑惑,暗道:“难道叔母不在蛊神宫中,若是如此,这可如何是好?”心中想着,竟忘了回答那中年寨主樊崖的话。
那樊崖见杨寰宇就不答话,脸上升起疑惑之色,又道:“不知公主为何未曾与公主一起回来,请公子赐告!”
杨寰宇回过神来,歉然道:“樊寨主,其实小可此来正是为了寻找叔……淮安公主,听刚才樊寨主之言,似乎淮安公主不在蛊神宫中?”
那樊崖一听,略有忧色道:“公子既然手持淮安公主的随身令符,当与淮安公主有不寻常的关系,不满公子说,淮安公主两年多以前外出寻找奇药,时至今日仍然没有消息,公子真不知淮安公主的消息……”
“这……这个……”杨寰宇确实不知道如何答复,他既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与淮安公主的关系,更不知道淮安公主的消息。
那樊崖见他面有难色,不明所以,不过他既已知道眼前这少年与淮安公主有非凡关系,自己此时的职责就是将此人带入宫中,让宫中之人定夺去留。
于是,说道:“既然如此,公子就请随再下来吧!在下这就带公子去见神宫总管。”
杨寰宇一听,回头看着玉娇娇,似在征求玉娇娇的意见,只因他实在没想过叔母不在蛊神宫的问题,更没想到过要进入蛊神宫。
玉娇娇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她也看出杨寰宇似乎与蛊神宫有莫大的关系,觉得既然杨寰宇有此一层关系,自己又对蛊神宫充满好奇,更重要的是,她看出了杨寰宇确实很想进去,因而她不想拂他之意,于是微微一笑,轻点黔首。
杨寰宇见玉娇娇答应,连忙对那樊崖道:“如此有劳樊寨主了!”
于是,两人跟着那樊崖进入了山寨大门,本以为进入山寨之门便可到蛊神宫,然而,三人走了十余里,途中还经过不少大大小小的苗寨,这些苗寨却不是平常苗人所住,显然是蛊神宫的守卫们和武士居住的地方。他们所经之地大都是高大树林,走入其中,分不清东南西北,不知所到何处,再则因为水雾弥散,几乎是遮天蔽日,若非路径娴熟之人带路,在这样的地方绝难走出一里地。
又走了三五里路,经过另外一个寨门之后,眼前之境又是一变,只见这里没有参天大树,却是姹紫嫣红。
蛊神宫,让人一听似乎少不了高大的宫殿楼宇,其实不然。眼前望去,一片色彩鲜明、鳞次栉比的华丽屋宇,但是却没有想象中的突兀高楼大殿,除了中央一座看上去比较气派、高出其他屋宇不到一半的宽楼之外,再也没有更高大、更宏伟的建筑。
此时,那蛊神宫外寨寨主樊崖领着杨寰宇和玉娇娇两人来到一座十余丈高的巨大楼坊前,只见那樊崖停下来对杨寰宇说道:“公子,在下位卑职低,只能将两位带到此地,一会儿自有神宫中人来迎接两位,在下先行告退。”
说完,也没等杨寰宇说话,就已经往回走去了。
杨寰宇本待说话,却在这时,从楼坊走出一位身着蓝色长袍的老者来,只见这老者步履稳健,双目有神,只一会儿功夫就到了杨寰宇的身前。
身形一定,这老者就向杨寰宇拱手行了一个汉人之礼,只听他说道:“得闻公子到来,下职忝为神宫总管姜漏,在此迎候公子大驾。”
杨寰宇一听,心中大奇,不禁问道:“老人家就是蛊神宫总管,不知老人家是如何得知小可要来?”
“哈哈……公子有所不知,早在公子进入外寨之时,外寨就已将消息传到了宫中,而且公子一路来的行止,内寨都在实时禀报,下职一听闻公子到了神宫大门,便马上前来迎接。”
杨寰宇这才醒悟,怪不得那外寨寨主樊崖如此匆忙离去,原来蛊神宫中人早已对自己的举动了然指掌,看来这蛊神宫果然不是一处简单的地方。
这时,一直跟在杨寰宇身旁的玉娇娇娇声道:“哦?你们蛊神宫互通消息如此迅速,不知用的是何种传讯方式?难道是用飞鸽传书?”
那蛊神宫总管姜漏一听,目注玉娇娇半响,面现惊容,干笑一声道:“这……这是神宫的秘密,下职实在不便多口,请姑娘谅解!”
玉娇娇只微微一笑,不再说话,那姜漏又说道:“此刻宫主怕已经在中殿等候了,公子和这位姑娘请随下职来吧!”说完,又看了玉娇娇一眼,转身向楼坊走去。
杨寰宇听玉娇娇刚才问得突兀,适才那姜漏在身侧他不便问明玉娇娇,此时两人随在姜漏之后,杨寰宇故意放慢了步子,待玉娇娇走近,才低声问道:“姐姐,刚才你为何……”
“弟弟,这蛊神宫是当今天下最神秘的地方之一,比唐门犹有过之,姐姐不过是好奇罢了,并无其他意思。”玉娇娇低声说道。
杨寰宇一听,心中释然,不再开口。
过了那高大的楼坊,只见眼前是一片花树草丛,花色纷繁多样,多姿多彩,真是花团锦簇、百花齐盛,这里虽然不像中原大户人家的庄园一样亭台楼阁水榭和画廊纵横,但是奇花异草遍布大小楼阁。
那姜漏带着杨寰宇和玉娇娇两人径直走入中间那座大殿,大殿里外都没有守卫,只是大殿里左右两边各站着一排俏丽的苗族女子。
大殿上首正中央,端坐着一位鬓发如霜、身着华贵衣衫的老妇,这老妇身旁站着一位身着绿色短衫、年在十七八岁之间的艳丽少女。
那老妇虽然年过六十,除了鬓发使她看来有些老迈之外,体态和肌肤却没有迟暮之色。而且,这老妇双目慑人,自有一股让人不敢仰视的威仪。
从这老妇一双蕴含神采的目光,可以断定这老妇定然有一身不弱的修为。
杨寰宇一走进大殿,立刻吸引了高贵老妇的目光,只见老妇在杨寰宇身上好一阵打量之后,脸上露出嘉许之色,而后老妇又把目光移向杨寰宇身旁的玉娇娇,看了半响,老妇的脸上微微变色。
此时,那总管姜漏走上大殿,在老妇跟前行礼之后,说了几句苗语后便退出大殿去了。
那老妇待那姜漏退出后,对身旁的娇艳少女说了不知什么话,就见那少女突然对着杨寰宇微微一笑,娇声道:“宫主说请两位上座!”说完,右手向老妇下首的两个座位一摆,示意两人坐下。
杨寰宇和玉娇娇对老妇行了一礼,又向那少女道谢一声,依言坐下。两人心中均想,原来蛊神宫宫主竟是个女的,而且看上去还很和善,其实两人不知道,蛊神宫的宫主历来都是女子担任。
玉娇娇心中微微惊讶,只因她看了这老妇之后,觉得外界的传闻实在太不可靠,只因江湖中人都传言,蛊神宫如何凶险、蛊神宫中的苗人如何蛮不讲理,只要稍一不慎就会得罪苗人。
杨寰宇刚刚坐下,却见那刚才说话的娇艳少女一双黑白分明的水汪汪大眼睛直直盯在自己脸上,他不觉俊脸一红,同时心中有些不自然,只因这少女好大胆,竟然这样毫无男女忌讳的盯着一位陌生男子,这难道就是苗疆女子的大方豪放性情?
杨寰宇初时还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但是过得一会儿,他不再看那少女,也就不再感到不自然了。
那老妇对少女说了几句,就听那少女娇声道:“我叫竖漱,你们叫我漱儿就行了,奶奶不懂汉文,这位大哥和姐姐有什么话就和我说就行了,刚才奶奶问两位的姓名。”说完,又对杨寰宇微微一笑。
杨寰宇和玉娇娇说了姓名,那小苗女竖漱又对老妇说了几句,那老妇又对她讲了几句苗语,又听那竖漱道:“奶奶问杨大哥怎么会有我姑姑……呃!也就是淮安公主的令符。我姑姑是奶奶的三个女儿钟最疼爱的小女儿。”
杨寰宇这才知道,原来这老妇是叔母的母亲,而小苗女竖漱却是叔母的侄女,如此算来这老妇也就是蛊神宫的宫主,竟是自己的长辈了。
于是,他连忙神色一整,起身对老妇重施了一礼,他本来想要马上说出自己与叔母的关系,但是又担心泄露了身世,因此他犹豫了一下。
那老妇、竖漱和玉娇娇见他如此举止,都有些愕然,那竖漱正待说话,却听杨寰宇叹了一口气,道:“竖漱姑娘,你姑姑……也就是淮安公主可曾告诉过宫主,她曾在中原与一位叫杨延广的人成了婚?”
小苗女竖漱奇怪的看着杨寰宇,过了一会儿才对蛊神宫主说出,那蛊神宫主神色有异,说了几句苗语,就听竖漱说道:“嗯……这件事情其实我也知道,听说那人……哦!就是杨大哥说的那个与姑姑成亲的人已经死了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来,姑姑过得很不好,她常常想起那个人,而且还自责自己不应该离开,使得那人伤重而死,我自懂事以来就没见过姑姑真正开心过,不知道杨大哥为何问起此事?”
杨寰宇一听,心中突然一阵悲伤,没想到叔母竟以为叔叔已经伤重而死,更没想到叔母竟然如此悲苦。于是他便将自己此行的目的和竖漱说了出来,只不过他却隐没了自己与叔叔的来历。
他这一说,小苗女竖漱竟然垂下泪来,将原话告诉蛊神宫主,蛊神宫主听得神色连变,最后老泪纵横,长叹了一口气,对竖漱说了几句后,便在两名侍女的扶持下离开了大殿。
杨寰宇正自不解,却见小苗女竖漱走到他身前,娇艳如花的脸上已经变得笑意盎然,先前的伤心已经消失,除了脸上犹有泪痕之外。只听她娇声道:“刚才奶奶听了杨大哥说起姑姑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想到这些年来姑姑的孤独伤心,所以她现在非常伤心,奶奶说今晚再有话和大哥说。”
杨寰宇听她越叫越亲切,有些坐立不安,正要说话 ,却见竖漱突然激动道:“想不到我们还是亲戚,那真是太好了。”说完,看向玉娇娇,她刚才离得远,并未认真打量玉娇娇,此时走近来,细细打量着,脸上却升起疑惑之色,只听她对杨寰宇问道:“杨大哥,她……这位姐姐是你什么人呀?”
她这一问有些突然,而且杨寰宇还真没考虑过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虽然他与玉娇娇经过几日的相处,几乎是无话不说,而且他对玉娇娇不仅仅只是姐弟之亲,还有一种极其微妙的情感。
此时,小苗女竖漱如此一问,倒使得杨寰宇呆愕在那里。
杨寰宇虽然不知如何回答,可玉娇娇却老于世故,只见她看了一眼杨寰宇,微笑道:“竖漱妹子,原来你也是蛊神宫的公主,难怪你长得那么漂亮。”
那小苗女听别人赞她漂亮,双目一亮,瞪大一双眼睛看着杨寰宇,神态竟还有些得意。
玉娇娇见她如此娇艳之态,突然娇笑一声,道:“竖漱妹子,我是你杨大哥的义姐,大家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杨寰宇一听玉娇娇自称是自己的义姐,突然暗道一声妙,只因他一直苦恼与这个问题。这些天他与玉娇娇形影不离,然而孤男寡女结伴而行,又没有名正言顺的称谓,岂不是叫人家流言蜚语。
此时,玉娇娇自称是自己的义姐,一来自己是求之不得,二来以后两人同行时岂不是名正言顺。因此,他等玉娇娇说完,立即说道:“对对对!竖漱姑娘,玉姐姐确实是我的义姐。”
小苗女竖漱瞪大双眼,直直的看着他,道:“杨大哥以后叫我漱儿就好了。”说完,又对玉娇娇说道:“那我也叫你姐姐好么?”
玉娇娇一听,若有所思,娇笑道:“当然可以,只要你喜欢。”
竖漱眨了眨一双大眼睛,喜道:“那太好了!啊!对了,刚才奶奶说让我带你们却客房休息,姐姐,我们走吧!”说完,竟不理会杨寰宇,拉着玉娇娇的手就向大殿外奔去。
杨寰宇倒是没感到有何异样,但是玉娇娇精于世故,又心思敏慧,早已经觉察到了小苗女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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