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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息的澎湃紊乱使他再也抑制不住,一股逆血由心口狂涌而出,余百胜冲天喷出一口鲜血,蒙在脸上的黑巾同时飘向空中。然后,就见他的身形颤巍巍后退数步,直到靠在身后的假山上才勉强不倒。
杨寰宇“杀伐”之音只吹奏到一半,就发觉那群黑衣人已经岿然不动,似乎被箫声所震慑,又似乎凝神戒备。与此同时,他又发现在自己身前首当其冲的余百胜狂喷鲜血后,靠在假山上一动也不动。
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却停下了箫声,只是这箫声一停,周围的一切声音瞬间消失,此等情况就像身处闹市的人突然间失去了听觉,使自己的脑海立即陷入无边的沉寂。
与此同时,烟消云散,夜空又恢复了原有的微光,小院中的情景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紧张的对峙,只不过刚才的紧张却已经湮灭,代之而起的是惊恐、悚惕的气息。
杨寰宇愣愣的环视一下眼前的情形,却见那些黑衣人手举刀剑,欲砍欲刺,可是却就是不见他们砍下、刺去。
终于,一个妇女的哭骂声突然响起“你们这些杀千刀的杀了我丈夫,我要杀了你们报仇!”然后就听见“噗”一声刀剑砍在硬物上的声音。
杨寰宇听见那一声哭骂,吃了一惊,立即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年约三十、怀中还捆着一个一两岁大的小孩的妇人举起手中的弯刀,狠狠地砍在她对面的一位黑衣人的胸口上。
可是,说也奇怪,这妇人的一刀砍在黑衣人身上,那黑衣人竟然毫无反应,就像这一刀不是砍在自己身上一般。
而且那妇人的一刀也不像是砍在人身上,倒像是砍在一块木头上,只听那声音沉闷异常,砍在黑衣人身上却不见黑衣人倒下,也不见有鲜血激射。
这实在太不可思议,杨寰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其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的绝不仅仅他一个,只见那群手持兵器的家丁和妇孺惊愕地看了刚才那妇人的举动后,纷纷用手中的刀剑或砍或削在自己对面的黑衣人身上,然而其结果完全一样,一样使人感到不可思议。
这时,那余百胜虽然受伤不轻,但是他功力深厚,倒是在这一空挡儿中稍微恢复了一点灵智,只是当他看见眼前的情形时,不由得头皮发炸,只听他粟声道:“你……你……你到底是……是人……还是……鬼?”
杨寰宇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转身望去,只见假山前倚着一位年近花甲的黑衣老者,此时正一脸惊粟不安地看着他,只见这老者此时的脸上已经因为惊惧过度而严重的扭曲,眼角和唇边还有不少血迹,看他的神色足让人做上三天的噩梦。
杨寰宇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此时虽然略微明白了发生什么事,但是他还是有点不敢置信。
却在杨寰宇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但听得一阵风声响动,从小院的院墙外跃入了数条黑影,只见这些黑影一落实地,就纷纷赶到那余百胜的身边,而后又见其中一人惊声问道:“堂主,这……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余百胜的脸上仍旧一片惊惧,只听他颤声道:“刘头领,今晚我们全栽了,连本堂主也……”
那叫刘头领的见余百胜无力地倚在假山上,连忙赶过去将他扶起来。
此时,又听那余百胜颤声对杨寰宇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杨寰宇见又来了一批黑衣人,神色一紧,却见那群家丁和妇孺纷纷围了过来,他知道此事恐怕已经无法收拾,只好说道:“在下只是个过路人,不过是心中不忍阁下滥杀无辜,才贸然出手,想不到……”想不到怎样他没有说下去。
那余百胜盯着杨寰宇,脸上的惊惧稍缓,只见他对着一名刚赶到的身形高大的黑衣人道:“你去看看他们怎么了?”说着,伸手指了指适才准备围攻那魏小姐主婢的几名黑衣人。
那身形高大的黑衣人急忙掠过去,在仍然僵直的站在那里的几名黑衣人身上验视了一阵,突然惊恐道:“堂主,他们……他们都……死了!”
“什么?是……是……他们是怎么死的?”那余百胜怪叫道。
那身形高大的黑衣人带着恐惧,有认真的在那几名黑衣人身上摸了一阵,突然停下手来,一连倒退了数步,喘息半响,才如遭梦魇道:“堂……堂主,他们……他们全身经脉僵硬如铁,各处要穴被真气充塞,血气都被封死,心脉……心脉也已经僵死了!”
余百胜一听之后,看向杨寰宇的眼神就像见到魔鬼一样,只见他此时浑身上下不住地颤抖,脸上已经滑下了冷汗。
过了半响,余百胜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道:“请……阁……下……留……下……万……儿!”
杨寰宇一听,愣了一会儿,他初出江湖,不知道江湖人所说的“万儿”是什么,而事实上,他也没有什么万儿,只因他根本就没有在江湖上闯荡过,哪里来的名号。
那余百胜见杨寰宇不声不响,还以为他不屑于告诉自己,于是又惊颤着道:“请阁下报上大名!”
这一次杨寰宇可听明白了,不过他心中却极不是滋味,他想着既然梁子已经结下,那自己又怎能退缩,于是朗声道:“在下江湖无名小卒,姓杨名寰宇。”
那余百胜听后,又怨毒地盯了杨寰宇一阵,才对那刘头领喝道:“我们撤退!”
他才说了撤退两个字,就见那群妇孺家丁纷纷向他们几人逼近。
杨寰宇一看,就知道这些家丁和妇孺为了要为自己死去的亲人报仇,是绝不肯让他们离开的,只是此刻那些黑衣人虽然剩下不到十人,但是那些家丁和妇孺也不过剩下二三十人,而那些黑衣人个个都是一流的好手,因此若再次撕杀起来,或者那些黑衣人会被歼灭,但是定然要付出极惨重的代价。
他此时心中极是矛盾,适才他本来只是想以“杀伐”之音将那些黑衣人制住,可是他这是第一次用箫声对敌,根本就拿捏不住分寸。
以前他练习之时,都是自吹自的,没有攻击的目标,自然也就不知道威力效果。
本来以他此时的修为,虽然还没有能达到“天雷八音”秘籍上所说的“束音成线”的绝高境界,却已也可以做到收发随心,箫声一起,只要他心中想要对付哪一个人,就算那人藏在人群中,他也可以利用箫声在毫不伤及无辜的情况下,让那人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刚才他箫声所取之敌正是那群黑衣人和那余百胜,可是他甫一出手就是“祥云八音”中的“杀伐”之音,他虽然听叔叔杨延广说过,当年他以一曲“杀伐”之音杀死了前去追杀他的数以百计的黑道高手,但是杨寰宇却自以为自己此时的功力还不及叔叔当年,而杀伐之音虽然厉害,但是自己施展出来却未必能要那么多人的命,所以才敢一出手就吹奏杀伐之音。
而事实上,他并不知道,早在几年前,他的功力就已经远远超越了杨延广,更何况杨延广当年施展杀伐之音还是二十多年的前的事了,因此杨寰宇的功力更是超过当年的杨延广多得多,只可惜他不自知。
此时,他自己才真正意识到,可是大错已铸,梁子已结,他又能有什么办法挽回?
因而,他此时的心情真是既矛盾又纷乱如麻,不过他总算知道不能将仇怨结深,而现在该做的,就是不能让双方都赶尽杀绝。
于是,他连忙喝止那些家丁和妇孺道:“各位且慢,请各位听在下一言!今日这场撕杀已经流了许多无辜之人的血,若是此时还不及时收手,恐怕会导致双方更大的伤亡。”
那群家丁和妇孺虽然武功一般,但是此时个个义愤填膺,大有玉石俱焚的气势。不过,这些人却也知道刚才是眼前这位少年救了他们,因此此时见杨寰宇说话,不由的纷纷停了下来。
这时,从他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道:“你们都让开一条路,让他们走吧!”
这说话之人正是那魏小姐,只见她此时扶着刚刚苏醒过来的青梅走到那群家丁和妇孺的前面,对那余百胜说道:“今夜之事完全是由阁下挑起,既然此时大家都到了此种境地,本姑娘也不为己甚,你们走吧!请记住,这笔血债我们一定会讨还。”
她说到这里,看了杨寰宇一眼,又道:“这位公子与我们本来没有任何关系,他只不过是不忍心看见你们滥杀妇人孩子,因此虽然他刚才插手了此事,将来你们要想报仇尽管将账记在本姑娘的头上。”
那余百胜怨毒的看了一眼杨寰宇,对魏小姐的话听如未闻,只听他阴狠一笑,道:“哼!本帮是有仇必报,冤有头债有主,将来本帮要找谁报仇,没人管得着,告辞!”说完,对身边人道:“走!”
杨寰宇觉得自己的仇怨竟然要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来背负,实在有失君子风度,于是对余百胜说道:“阁下尽管来找小可,不过要是阁下以后再让小可看见以这种方式残杀无辜,那就休怪小可出手不容情。”
其实杨寰宇并不会说这样的狠话,只因他看见那余百胜后来投来的那道怨毒的目光后,意识到这余百胜是个阴险狠毒的人物,无论如何将来都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想到自己刚下山就碰上了这样的麻烦事,心中一阵烦闷,细细想来,却又觉得自己也并没有错,于是心中又是一阵怒气上涌,不由得脱口说出这样的狠话来。
余百胜见杨寰宇说得甚是认真,而且见杨寰宇俊脸带煞,知道自己再啰嗦就恐怕走不了了,于是喝道:“我们走!”
只见那群家丁和妇孺让出了一条道来,看着那余百胜在两名黑衣人的扶持下走出了小院。
杨寰宇看着余百胜等人远去,突然轻叹一声,他其实是突然想到刚才那个身形高大的黑衣人验视那些黑衣人的尸体时所说的话,只因从那些话中,他已经知道那些黑衣人是受了自己箫声攻击后,体内真气狂涌紊乱之下,相互冲撞后,导致真气岔经逆流,最后使全身经穴被真气反噬,才导致经脉僵死,穴道断绝。
至于那余百胜能够幸免,那是因为余百胜的功力远在那些黑衣人之上,而且他及时闭住了部分真气,当体内真气被箫声牵引时,并没有将他体内的真气完全牵引出来,使得经穴中还残留着一部分真气,当体内的真气被引导相互冲撞时,那些残留的真气保护了经脉,使得余百胜只是受到了重伤。
不过,要是杨寰宇当时没有及时收手,那么就连余百胜也难以幸免,若真是如此,那将来杨寰宇倒是剩下了不少麻烦。只是,这却体现了杨寰宇内心的仁慈之念和侠义之心。
想到这一点,他才知道这杀伐之音的可怕,也知道因为自己从未想到过这杀伐之音的威力,才没能把握住分。有了这一次的教训,将来倒是为他免去了不少杀孽,使他再也不敢轻用“杀伐”之音。
见杨寰宇默然沉吟半响,魏小姐一脸关怀地看着他,忍不住关心道:“杨公子没事吧?”
杨寰宇一惊,连忙说道:“在下……在下只是担心那些人将来会再次来犯,魏小姐没有受伤吧?”
他这么一说,却发现魏小姐原来满含忧戚的脸上立即如春花咋开,让人看了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而且还有一种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的感觉。
他看得心中一荡,暗自不解为何这魏小姐在这种情形之下,仍然能如此处之泰然。
其实他不知道,他刚才这几句话中虽然没有明言感怀之意,但是在这种情形之下,他说出了那样的忧心岂不是在为那魏小姐后顾担忧,这样听在一个女孩子的心里当然又有了另外一层含义,这就是少女的心思。
不过,杨寰宇却不是那种轻易就心神迷醉之人,他在深山中隐居数年,虽然他的心性因为种种遭遇而超越了他的年龄成熟了起来,但是一个女子的美丑妍媸在他看来并没有具体的概念,只不过当他发现有些东西能让他迷醉时,他会忍不住发起呆来。
见杨寰宇呆立在那里,魏小姐不觉俏脸粉红,缓缓底下了黔首。
杨寰宇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而且此时那些家丁妇孺已经开始清理着小院里的尸体,时不时还听到有人抽泣和低声哭泣。
他想到自己天亮就要赶路,而此时也已经快到四更天了,于是对魏小姐说道:“既然此间已经没有小可的事,那小可就先行告退了。”说完,对着魏小姐一拱手,然后转身而去。
魏小姐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见杨寰宇已经走出了好几步,他连忙唤道:“杨……”
可是,杨字出口,她又立刻停了下来,只因她实在想不出该说什么好,更想不出有什么借口能让人家留下来。如此,只能眼睁睁看着杨寰宇离去。
却在这时,只见靠在自己身上脸色苍白的青梅说道:“小姐,刚才是他救了我们?”
“不错,我们分令上下都是他救的,这些高手也都是他在瞬间杀死的。”那魏小姐仍然目注杨寰宇离去的方向,两眼发直,呆呆的回答着青梅的问题。
青梅看了一眼周围的数十名黑衣人的尸体,只见此时还有一些黑衣人保持着原来撕杀的姿势定定的僵死在原地,青梅见此情景,瞪大了双眼道:“这……这么多人都是他杀的?他……他是用什么功夫把那么多高手杀死的?”
魏小姐听了青梅的话,渐渐清醒过来,回顾了一眼小院中的尸体,只幽幽一叹,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根本就看不出他是怎么杀死这些人的,只知道他的功力深不可测,就是连义父恐怕也……”
青梅听到这,大吃一惊,说道:“他真的有那么厉害!那他用的是什么兵器?”
“箫声!非常可怕的箫声!”
“什么?箫声?箫声也可以用来杀人?这……这……”
杨寰宇回到客栈中,已经四更天了,他和衣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便早早起来打点好行李。
昨天夜里他就已经吩咐过店小二,因此他才起来没多久,店小二就已经送上早饭来了。
于是,杨寰宇早早的就走上了北行之路。
尚未走出小镇,杨寰宇便发现二十丈外的身后有人掩掩藏藏追蹑而来。
起初,他并未注意,还道是恰巧与自己同路之人,但是走得数
里,一连经过几个岔路,当快要离开小镇时,却发现那尾随之人依然跟在自己的身后。
不仅如此,那追蹑之人竟是越来越多,杨寰宇心中一直纳闷不已,想不到自己才入江湖,马上就卷入是非之中。不过,他见这些人只是远远的尾随自己,并未特别在意。
待他走出小镇走入一条丛林小路时,却听一声清啸响起,就听见林中传来一阵乱响,然后数十名劲装大汉已经挡在前路,杨寰宇见过这种阵仗,还以为是拦路抢劫的绿林好汉,可是继而想到自己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钱人,虽然一身白色儒衫看上去还算华丽,不过他的这身装扮却不像富家公子。
为何这帮人不去劫过往行商,反而盯上了自己,这当真是让人费解。
他虽然想不明白,但是他却没有一丝畏惧,所谓艺高人胆大,他可不再像当年第一次遇到强盗时那样心惊胆颤。
可是,奇怪的是,那些大汉自出现时起,就只是围着他,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看情形似乎在等某人的到来。
果不其然,正当杨寰宇思忖之际,却见那些大汉身后远处两条人影闪动,疾驰而来。
杨寰宇目力甚佳,那两人尚在百丈之外,他就已经看出其中一条身影正是在小镇东边那小院中,被他以杀伐之音重伤的天龙帮青木堂堂主余百胜。
到得十数丈的身前,只见那另一条身影却是一位身形高大的白发老者,这白发老者双目隐有精光射出,而且两边太阳穴高高隆起,一望而知是位内外兼修的高手。虽然这老者看上去已到不惑之年,却不显老迈之态。
身形略定,那余百胜就指着杨寰宇,对那老者道:“左……左护法,他就是昨夜坏本帮之事的姓杨的小子,他……他手上的一支竹箫邪门得很,一不小心……就……就着了他的道了。”
只见他此刻老年苍白,额头上大汗如雨,看来他昨夜的伤势并未痊愈,经过刚才一阵急赶,内力不继,这才说话断断续续的。
那高大老者双目如电,在杨寰宇身上掠过,然后紧紧盯在杨寰宇的脸上,脸上惊喜参半,渐而又露出不信之色,他似乎并未在意余百胜的话。
打量了杨寰宇一阵后,啧啧称道:“好一块浑金璞玉,天下怕再也没有比他更完美的材料!啧啧!”
杨寰宇见那余百胜对这老者如此恭敬,不觉多打量了他几眼,觉得这老者脸上又一股逼人的气息,他习练过搜经过穴心法,对别人的功力修为异常敏感,此时感到这老者的这种气息,他立即可以断定这老者的功力恐怕远在自己之上。
那老者见杨寰宇也盯着自己,嘿然笑道:“你就是那个姓杨的娃儿,杨小娃儿,你是何人门下?为何要与本帮作对?你快快招来,本护法见你筋骨不凡,如若是受人蛊惑才与本帮为敌,本护法倒是可以为你辨清,只要你拜在老夫的门下。嘿嘿!老夫堂堂天龙帮左护法,一人之下万人上,小娃儿你若是拜在老夫门下,将来一举成名可是轻而易举。”
原来这老者竟是天龙帮的左护法,他见杨寰宇神采不凡、英气逼人,大异常人,看着让人生出一股亲和之意,又见他筋骨绝佳,而且还看出了杨寰宇似是初出江湖的小雏儿,便动了惜才之心,才不计较前隙,有心将杨寰宇收归门下。
杨寰宇见这老者如此说话,呆得一呆,虽然明白其话中之意,却没想到这老者说话竟会如此直接。
他可从未遇到过这样的稀奇事,不过他见这老者似乎并无恶意,于是躬身一礼,道:“多谢前辈厚爱,晚辈并无师承,不过晚辈却深受几位长者的教导,而且此时也并无拜师之念,恐怕要辜负前辈的一番美意。”
“嗯……小娃儿,你可要想清楚了,老夫久未行走江湖,若不是天龙帮帮主与老夫有旧,老夫才不当这什么破护法,不过,小娃儿,你要是肯跟随老夫,保管你在三年以内就可以扬名天下,如何?”这老者见杨寰宇有犹豫之色,还道杨寰宇嫌他只是天龙帮的一个护法。
却听杨寰宇道:“前辈误会了,晚辈并无意成名,晚辈此次涉身江湖,只是为了寻找亲人,既未存有拜师之想,亦无成名之心。
那老者听了这话,不悦道:“小娃儿,你道老夫何人,就是天龙帮帮主也要对老夫礼敬三分,你拜在老夫门下,与拜在九大门派掌门人的门下不逞多让,难道这还亏了你不成?”
杨寰宇见他越说越离谱,暗道:“这老儿真是的,总以为自己心怀功名利禄之心,哪有这样一名利诱惑别人拜师的?”心中虽然如此想,却仍然说道:“前辈切莫误会,晚辈确实无意功名,只是……”
“这小子太不识抬举,左护法,属下看这小子是看不起左护法,左护法在本帮中的地位何其尊崇,和他低声下气的说话,他竟然如此不识趣,左护法就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厉害。”那一旁的余百胜听两人说话,越听越不是味道,这才着急道。
余百胜昨夜被杨寰宇重伤,回到天龙帮的一处分坛后,连夜请来了在左近执行巡视任务的左护法,这位左护法名叫筥阳,却是数十年前的成名人物,当今武林中恐怕并无几人知道此人的名号,只因他已经有数十年不问江湖事,近几年天龙帮才将其特聘为左护法,其实,他在天龙帮中的地位不在天龙帮帮主之下,是天龙帮的尊贵客卿。
此时,那余百胜对杨寰宇心怀旧恨,生怕杨寰宇当真拜在筥阳的门下,若真是如此,那他昨夜的重伤之仇不仅无能再报,而且将来杨寰宇在天龙帮中的地位恐怕要在自己之上了,因此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筥阳真正如愿,才说话截断杨寰宇,企图激怒筥阳。
那筥阳见杨寰宇三番四次推脱,本来心中有气,又听了余百胜挑衅之言,心中想道:“这小子能打败余百胜,看来功夫不弱,如此年纪轻轻有如此修为,自然免不了心高气傲,若是不让他知道点厉害,只怕这小子还要推拒。”
于是说道:“嘿嘿!小娃儿,真有你的,看来你真是自以为打败了余百胜就了不起了,好!老夫定要在二十招内生擒你。”说完,突然喊道:“看招!”就向杨寰宇抓去,这筥阳说打就打,没有一点前辈高人的风度。
其实,这筥阳心下打定主意,决定在十数招之内生擒杨寰宇,只因他自知以自己的修为,像余百胜这样的角色,十招以内稳可取胜,杨寰宇能够打败余百胜,自然要比余百胜高明,不过杨寰宇的年纪尚轻,就算是打败了余百胜,那也是异常困难之事,因此,他自忖只需十数招便可打败杨寰宇。
可是,杨寰宇可不是这么想,他见这老者被余百胜稍微一激,就这样冲了上来,实在有点不可理喻。
杨寰宇并不知道,这筥阳当年出道江湖时,虽然武学修为堪称一流,而且多行侠仗义,但是因为他有一身怪脾气,常常使得别人无法理解,对他敬而远之。到了后来,江湖中人更是视他为邪魔歪道,筥阳饱受冷眼之后,脾气更加变得怪癖,什么武林规矩,江湖道义他一概不顾。
只不过几年的时间,正道中人渐渐的对他嗤之以鼻,无奈之下,筥阳只好隐迹深山,不再现身。
此时,他以一位武林前辈的身份,对付一个初入江湖的后生小辈,说动手就动手,根本就无视武林禁忌,也不在乎别人说什么。
本来,杨寰宇和筥阳相距也有十来丈远,不过杨寰宇只这么一沉吟,这筥阳已经到了身前不到一丈的地方,他虽然不想和这样一位老人家动手,但是见对方来势凶猛,他不敢再怠慢,旋身一闪,轻飘飘的落在了老者身后两丈之地。
这老者见一抓落空,而且连杨寰宇的身形都没有看清楚,惊咦一声,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细响,这下他可有些吃惊了。
只见他收住身形,转过身来,一脸惊讶地看着杨寰宇,道:“小娃儿,你刚才用的是什么身法?还有,你的一身功力也着实让老夫疑惑。”
杨寰宇刚才所用的身法却是自己从幻影迷踪步法中随意变化而来,因此他自己哪里说得出叫什么身法,只说道:“前辈,晚辈虽然初入江湖,不知道前辈的身份地位,但是想前辈既是成名人物,自然不会轻易对晚辈动手,怎的……”
他还没说完,就听筥阳截道:“小娃儿,你是要说老夫以大欺小、倚老卖老了,嘿嘿!什么狗屁武林规矩,在老夫眼里就连臭狗屎都不值……”说到这,只见他若无有所悟,说道:“唔!你这小娃儿连老夫是谁都不知道,老夫确实不该这么着急动手。小娃儿,你听好了,你师父他老人家名叫筥阳,一竹两口的筥,单名一个阳字,就是头顶上的太阳,至于名号嘛!那就算了,这下你该知道了吧,看招!”
说完又向杨寰宇抓去,这回杨寰宇有了准备,虽然离得近,而且筥阳老人的来势比刚才还要凌厉,但是他仍然轻易就脱出了筥阳的爪势。
那筥阳是有意要在杨寰宇身前显露,因此一上手就用上了绝招,而且还用上了六七成的功力。
杨寰宇一下又避开了他的爪势,筥阳觉得有些羞恼,于是又提聚了两成功力,一连出手数招,但是仍然连杨寰宇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众目之下,这让筥阳的老脸如何挂得住,只听他大喝一声“嗨”,身形骤然加快,这一回他可是豁出去了,竟然用了十成的功力,可是杨寰宇并无意与他相斗,仍然不紧不慢的闪避。
其实,若真正动起手来,杨寰宇确实并无把握取胜,只因这筥阳看似简简单单的一抓,实质蕴含无穷的妙着,筥阳到底是数十年前的成名人物,隐居数十年后,武学修为更加精进,普普通通一招却是体现了武学的高超境界。若非仗着奇妙的身法,杨寰宇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好整以暇。
又过了数十招,筥阳实在有些恼羞成怒,只见他突然刹住身形,脸上已经勃然色变,只听他怪叫道:“好小子,你仗着这种怪异身法,竟然敢耍弄老夫,看来老夫不拿点真本事出来,你小娃儿是一点也不死心了。”
杨寰宇一听,心中暗自叫苦,他刚才不是不想还击,实在是他所会的拳掌招式中,根本就没有能够破解筥阳双爪的招式。而且,筥阳的招式也实在很难找到破绽,至少刚才那些招式中他就没有找到。
因此,此时他一听筥阳说了这样的狠话,知道误会已深,本待分辨,却见筥阳“呼”一掌击来,掌劲刚猛,一片飞沙走石随着掌势涌来。
杨寰宇知道厉害,本待闪身避开,却见筥阳一掌未完,另一掌又起,使得杨寰宇身体周围被一阵刚猛的劲气充斥,一时间无法施展开身法。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有挥掌迎敌,他知道这筥阳的功力深厚异常,自己不知道能否接得住,因此只有全力施为。
但听“轰”、“轰”接连两声巨响,直震得十丈方圆以内的树木哗哗作响,那数丈之外的一群大汉竟被震得东倒西歪,而那伤重未愈的余百胜可就惨啦,只听哇一声,狂喷出一口鲜血后,倒地不省人事。
再看杨寰宇和筥阳,只见杨寰宇一连后退五六步才站稳身形,筥阳也是一连后退几步。
两人的脸上都布满惊骇之色,筥阳到底是成名的前辈,虽然杨寰宇多番奇遇使功力大增,在功力上仍然逊色筥阳一小截。
只听筥阳惊声道:“小娃儿,老夫还真是看走眼了,想不到你小子的功力不比老夫差多少,以你小子如今的年纪,有这样一份功力,难怪这样狂妄。”
杨寰宇平息体内翻滚的血气,哼道:“前辈是成名人物,小可怎能相比!”他硬接了筥阳的两掌,虽然并未受伤,但是心中却也极不好受,又听筥阳小子长小子短的,心中更是有气,因而连称呼都改了,不在自称晚辈。
那筥阳一听杨寰宇愤愤不平的话,反而笑道:“小娃儿,你是气老夫以大欺小了,好哇!老夫就是以大欺小,吃定你就是。”说完,挥掌又向杨寰宇攻到。
杨寰宇吃过一次闷亏,知道自己功力不及人家,硬拼是不成了,急忙使出幻影迷踪步法,躲过了筥阳的一掌。
那筥阳似乎不再顾虑杨寰宇的身法,只要杨寰宇身形稍微定下来,他就攻了上来。
杨寰宇一时间避无可避,如此持续了十数回合,那筥阳仍旧猛挥动双掌,杨寰宇心中暗自气怒道:“这筥阳老头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脾气愣是古怪,如此这般纠缠下去,到何时才能罢休。周围有那么多人,逃跑又不太可能,这该如何是好?”
闪避间,心中不禁着急起来,他着实料想不到,自己才下山两天时间,就遇上了这样的绝顶高手,而且还是这样一个难缠的人物。
突然,身形晃动间,右手无意间触碰到了悬在腰间的秋霜短剑,他本想立即抽出宝剑,可是想到昔日用这柄宝剑练剑时,竟然从剑尖中激射出三尺来长的芒尾,威力无坚不摧,实在有些霸道,因此极易伤到人。
他觉得这筥阳虽然古怪无理,但是自己与他无冤无仇,何必要闹到流血的地步,于是将摆在剑柄上的手撤了回来。
如此又激斗了十数招,那筥阳老头的掌势越来越紧密,一边打一边听他怪叫道:“小娃儿,你能接得下老夫百余招,实在已经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不过你这样一味的躲闪,可就怪不得老夫下狠招了。”说完,掌势突然加紧。
杨寰宇的幻影迷踪步法虽然奇妙,但是在这样笼罩数丈方圆的掌影之下,他也渐渐的感到吃力起来。
他实在很想抽出兵刃,但是又担心秋霜宝剑的威力太大,却在这时他突然心中一动,暗道:“秋霜短剑威力奇大,不宜使用厉害的剑招,那么我何不用竹箫代剑,施展剑法。”
想到这里,他突然大喝一声,身形一变,一晃眼幻化出百数十道身影,仅一眨眼的功夫,就见他站在了十数丈开外。
那筥阳突然见杨寰宇突然变成了无数影子在自己身前晃动,呆得一呆,待凝聚目力时,杨寰宇却已经站在身前十数丈之外,而且手中还多了一支青绿色的竹箫。
却在这时,听得一声嘶哑的声音道:“快走!这小子的竹箫邪门得很。”
原来是那余百胜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见他连忙招呼那数十名大汉,就想见了魔鬼一样,踉踉跄跄地跑得没了影。
筥阳见此情形,不明所以,大怒道:“一群狗废材,老夫马上就制住这小子了,你们还跑个鸟呀……”
杨寰宇见这余百胜的摸样,意识到原来这余百胜是怕自己吹奏出杀伐之音,而看筥阳此时的情形,似乎并不知道昨夜自己受伤的确实情形。
筥阳骂了几句,余怒未息,转过头来对杨寰宇说道:“小娃儿,听余百胜说,你手中的竹箫很厉害,到底是什么个厉害法,快快让老夫瞧瞧有什么了不起的。”言语中充满轻蔑,他自以为杨寰宇此时已经黔驴技穷,正准备拿出压箱底的本领来,因此心中虽有怒意,却掩不住得意之色。
杨寰宇当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于是一拱手道:“论拳掌,小可是万万不及,不过小可倒是有几手剑法想向前辈讨教,还请前辈多多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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