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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也就是中州大侠许培宁家,许家其实就在扬州西南,行程不到五十里,许家宅地不算很大,但是以中州大侠的名头,自然是天下尽知。
许培宁一家三代单传,到了他这一代就只一个女儿,年仅八岁。许培宁祖父是开国功臣,因昔年镇守许昌府有功,天子赐许姓。
这一日,许家门庭若市。原来,是中州大侠许培宁的五十大寿。
许府大厅中,只见一个面貌清瘦的老者端坐正中,拜寿时间已过,众位宾客大都已经入了席。
只听席下一位满脸于腮、年约四十的红脸大汉道:“各位江湖同道,俺巴大奎在江湖上走动也十余年了,三年前辛蒙许大侠仗义援手,否则俺老巴怕不早就栽在夜媚狐那骚娘们的手里,早就变成一堆烂骨头,现在俺……”
他尚未讲完,只听一个尖细声音道:“巴大龟,嘿嘿!你要是栽在那骚娘们手里,那还有骨头剩。今天是许大侠的大寿,你那些糗事就别再抖出了。”
出声的是一个尖头尖颚、留着八字须的瘦高老者。而那先前说话的大汉名叫巴大奎,因奎字在方言上与龟相似,故而江湖朋友都叫他巴大龟。
那巴大奎似乎对那瘦高老者有些顾忌,受了他的奚落却又不敢吱声,差幸他长着一张红脸,否则他此时的脸色一定极为难看。
只见巴大奎干咳一声,道:“今天是许大侠的好日子,俺先敬许大侠。”
说完双手捧起碗,向着许培宁,一饮而尽。只见许培宁缓缓举起酒杯道:“巴兄客气了!”也一饮而尽。
虽说是自己大寿,但是许培宁似是有什么心事般,眉宇间深藏忧愁。
突然,一位看门的家丁急冲冲从侧门走到他身侧,耳语数声,许培宁马上惊喜交集,急忙离去。
许培宁走到大门,只见守门的家人拦住一老一少两人,老者家奴打扮,少年一身重孝,身子单薄,脸色苍白,清秀之气隐现。
原来,这一老一少正是杨寰宇和杨福两人。两人那天离开杨府,专挑一些小路行走,而且白天还不敢赶路,只得到了晚上才走。因此,两人赶了两个晚上才到许府。
到了许府后,杨福便向看门的家丁说是箫圣杨府的少爷求见许大侠。那家丁见两人衣着怪异,心中已起轻视之意,只是听到杨福说是从杨府来的也就不敢怠慢,马上入内禀报。因为许杨两家本来就相交颇深,只是这两年来许培宁一直在外行走,两年来两家也就来往的少了。
此时,许培宁走出大门,看清了这一老一少,立即就认出了老家人杨福,而看向杨寰宇时,因为他还是那两年多以前见过杨寰宇,所以也隐约认得出来。
当杨福看到许培宁后,连忙上前见礼道:“老奴见过许大侠!”又忙把杨寰宇拉到身前,道:“许大侠,您可要帮帮我家少爷呀,我家老爷和夫人都……”都怎样了他实在不忍说下去。
杨寰宇倒也还认识眼前这位许伯父,只见他喊了一声“许伯父”便抱住许培宁的膝盖痛哭不已。
偏厅里,杨寰宇已经语不成声,老家人便把箫圣夫妇如何遇害的事从头到尾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许培宁长叹一声道:“想不到一代奇侠竟如此遭遇不幸,幸而皇天有眼,不叫杨家绝后。”说到这不禁老泪纵横。
伤心了一阵,许培宁向杨寰宇道:“两天前,老朽差人到贤侄家中,请你爹参加贱辰,不想家人到了杨府,见屋舍无恙,却不见人影,家人回报说一天前杨府有一场大丧事。当时老朽还不知道何事,没想到竟然是……唉!”   叹了几声,许培宁接道:“杨贤侄,你身体不好,可要节哀呀,你以后就在伯父这安心住下吧,至于大仇,老朽是责无旁贷。”
杨寰宇和福伯不由得感激涕零,双双跪拜,杨寰宇道:“小侄多谢伯父。”  
许培宁忙将二人扶起,说道:“快起来吧!你有个淘气的世妹,叫娉婷,刚满八岁,以后贤侄可与她作伴。”
话音刚落,只听一个娇嫩声音道:“爹爹又在编排人家了,人家怎么淘气了?”绿影一闪,只见许培宁怀里已经多了一个娇小纤细的身子。
杨寰宇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只见这女孩一身翠绿衣裙,生的粉妆玉琢,娇俏惹人怜爱,犹如玉女转世,真是人见人爱。
此时,小女孩一侧脸看见了杨寰宇,惊咦一声,旋即又哼道:“我才不和他做伴呢,衣服脏死啦!”说着本来如胭脂粉玉般的小脸蛋更加嫣红。
杨寰宇看到这么可人的小女孩,虽被她这么一说,倒也不生气。
只听许培宁微愠道:“婷婷,不得无礼,这就是爹常和你说起的箫圣杨叔叔的公子。”
那小女孩一听,抬起脑袋惊喜道:“哦?他就是杨家哥哥呀!那怎么不见杨叔叔呢?”说完又把脑袋紧贴在许培宁的胸口。
许培宁叹息一声道:“你杨叔叔杨叔母夫妇新丧,你杨大哥是来投奔我们的,以后你要好好陪伴他,不要淘气,知道吗?”
小女孩在他怀里低嗯了一声,又抬起头道:“好啊!走,我们到后院去看花儿。”说着,也不等杨寰宇答应,上前一把捞起杨寰宇的手就往外跑。
看着两小走出去的背影,许培宁突然感叹这一对金童玉女,心中若有所思。
就这样,杨家主仆在许家安住了下来,但是,安宁永远都是暂时的。
这一天,杨寰宇落寞地走在后院草径上,想起父母惨死,自己年纪又小,更没有能力去为父母报仇,甚至连仇人是谁都还不知道。
而如今,自己还要托庇他人屋檐之下,想到这里不由得伤心落泪。
这时,身后响起细碎的脚步声,只听一个娇嫩声音道:“寰哥哥,你快陪我去插花儿吧!”
原来是许家千金许娉婷姑娘,杨寰宇还在伤神,只觉一双滑腻的小手握住自己右手。
杨寰宇连忙擦干眼泪,转过身道:“婷婷,我想一个人在这儿呆一会,你自个儿去玩吧!”
“不嘛!这儿有什么好玩的。”小手拉着杨寰宇就走。
杨寰宇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随着她。
又是一个无月的夜,正厅上只有两个人,许培宁左手拿着一封已经拆开了的信封,右手轻捏着颚下的长须,似有什么事情难以决断。
在他的下手坐着一位年约四十的高瘦汉子,这个汉子面白无须,身材硕长,十指纤长,双目射出寒光,只听他说道:“许兄,依小弟之见,还是你亲自走一趟的好,毕竟箫圣胞弟杨延广避居阴风谷二十多年,一直以来从未有过音信,是否还在人世都未可知。何况杨家遗孤年纪尚小,老仆又年届七十,两人独行确实不妥。”
许培宁沉吟半响,终于决然道:“好!胡兄,明日兄弟就与杨家主仆启程。不过,兄弟去后庄中上下就全拜托胡兄弟了。”
“许兄哪的话,近年小弟身受许兄资助不少,这本是小弟分内之事。”姓胡的汉子说道。
突然,窗外传来一声大喝:“什么人?”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两人都大吃一惊,胡姓汉子身形极快,虽然两人同时动身,他却当先冲出了大厅。由此看来,这胡姓汉子的功力还要胜许培宁一筹。
大厅外,飘下一道黑影,黑影身后还躺着一名大汉,看装束是许家护院武师。
此时,许培宁和胡姓汉子已经出到厅外,只见那黑影原来是一个一身黑衣、背插长剑黑布包头的蒙面人。
胡姓汉子当先拱手向那黑衣人道:“在下胡闽南,阁下何人?为何擅闯私宅?还伤人性命。”
“嘿嘿!阁下是许府的什么人?”那黑衣人阴声道。
胡姓汉子道:“胡某恬为许府入幕之客,阁下究竟何人?”
那黑衣人嘿嘿阴笑数声,道:“阁下原来只不过是许家一条看家的狗,快去叫你主子来答话。”
胡闽南几时受过这般凌、辱,他不由得怒火衷烧,便要发作。
只见许培宁按下他,向黑衣人朗声道:“在下便是许培宁,不知阁下深夜造访敝府有何贵干?”这中州大侠的气度果然非凡。
黑衣人打量了许培宁一阵,阴声道:“你就是许培宁,好、好,你把《玄天秘录》交出来吧!”
许培宁心头一震,只因这《玄天秘录》乃一百余年前玄天大师西行天竺回归中原后手录的一本天竺绝技的详注,连知道这秘笈名字的都极有限,何以百余年后又出现了,而且这黑衣人何以要向自己索要呢?
只听他诧异道:“在下虽然知道有《玄天秘录》一事,但却从未见过,阁下…”
他还没有说完,黑衣人截道:“嘿嘿,阁下何必装蒜,既然杨家余孽在这里,那么《玄天秘录》不在阁下手中,难道还会飞不成?”刚说完他突然又接道:“既然不在阁下手中,那就把杨家余孽交出来吧。”
这一次许培宁更加吃惊了,暗道:“原来杨家被灭门竟与这秘笈有关,但为何杨贤侄没有提起过呢,从杨福的口中他们似乎不知道此事。嗯!是了,这黑衣人那么急着改口,这其中一定另有蹊跷,说不定是黑衣人想要杀人灭口而编造的要人的借口,且先试他一试。”
于是,便道:“在下听说杨家被灭门一事,乃是一伙黑衣人所为,不知此事与阁下有何关系?”
“哈哈…阁下不用拐弯抹角试探了,姓许的,告诉你吧,这件事老子也曾参与,你要是识相的就赶紧把杨家余孽交出来吧。”
这一下倒把许培宁给听得愣住了,不过总算确定了这黑衣人果然是为杨寰宇来的,许培宁知道今夜难以善了,只得道:“阁下倒是个爽快人,敢作敢当。不过,在下承蒙江湖朋友看得起,博得了‘中州大侠’贱号,况且箫圣杨兄弟与在下又是至交,他的后人也就是兄弟的亲人,在下自当倾尽全力来保护。”
黑衣人不屑道:“嘿嘿,许大侠的意思是说要和在下露两手得咯,如此,在下倒要领教领教中州大侠的高招。”
许培宁知道动手已经在所难免,只见他淡然说道:“来者是客,阁下请先。”说完右手一摆。
毕竟中州大侠的名气不小,那黑衣人虽然自恃高明,倒也不敢真的轻视许培宁,只得说道:“那么,在下有僭了。”
只听他历喝一声,接着一声龙吟,长剑已经出鞘。黑衣人身形突然掠起,横剑平削,带起一片青光,这一剑竟然笼罩许培宁璇玑、华盖、天池三处大穴。
许培宁右手轻抬,不知何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把不及两尺的折扇。
黑衣人剑势凌厉,还没来到身前,可是那森森剑气却已经逼体而入,许培宁折扇迎着剑势向前点出,动作如同少女插花般轻柔,却激起三股劲气将剑势封住,两人身体同时一震,不由自主地各自向后退了一步。
许培宁脸上泛起一片讶异之色。
黑衣人也不由得迟疑起来,他没想到对方竟有这般深厚的功力,似是比自己要高出半筹。黑衣人知道今夜要达目的不会很容易,况且那个高瘦中年人还没有出手,看样子这高瘦中年似乎要比许培宁高明些。
想到这里,黑衣人长剑圈转,又扑了上来,这一次两人出招都极快,转眼便对拆了三十余回合。
许培宁心中倍感震惊,而那黑衣人更是越大越心惊,心想:“这中州大侠的名号并非虚有,看来不到他七十二路插花扇法使完,自己便要落败了。”
想到这里,黑衣人不由得冷汗如雨,这一分神,立即被许培宁的折扇逼退两步。
在场下掠阵的胡闽南也看的心中震撼不已,他与许培宁相交十数年,竟然不知道插花扇法的威力如斯。
此时,场中的黑衣人已经显现败象,剑势基本上被扇影掩盖,看来不出十招黑衣人就要伤在扇下。
突然,东侧传来一声长啸,这一声长啸真如神龙破空腾飞的啸音,直震得宿鸟惊飞。同时,场上搏斗的两人不由自主的停下手来,两人皆震惊于发啸之人的功力。
黑衣人此时见机不可失,立即腾空而起,跃出高墙,三五个起落便消失在黑暗中。
许培宁看着黑衣人消逝的方向,长叹一声道:“看来我许家从此将不得安宁了。”
胡闽南也是双眉紧蹙。
突然,正东方传来一声号箭响声,只听砰然一声,在夜空中炸开一团火花,紧接着西、南、北三个方向都传来号箭声响。
许、胡两人知道大祸将至。
胡闽南立即叫人鸣锣,指挥着护院武师们和家丁准备抵御强敌。而许培宁则冲到杨寰宇主仆房间,命他们马上收拾行李物品,从南门出逃。
同时,把自己的女儿拖过来吩咐杨寰宇道:“杨贤侄,婷婷就托付于你了,你们马上从南门出去。”
说完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塞到杨寰宇手里,又道:“按信上指点找到杨延广,他是你亲叔叔。”也不待杨寰宇答应,转身就走了,只听杨寰宇叫了一声“许伯父”和婷婷喊一声“‘爹爹”,便没了踪影。
又是一个噩梦的开始,惨叫之声不绝于耳,与在自家的遭遇一样,杨寰宇心胆俱裂,他知道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主仆的到来,现在他知道不能站着等贼人来屠杀。
残酷的经历在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幼小心灵里形成一股力量,催动着他更加快的成熟、懂事。
此时,他能做的也是应该做的,就是逃。
喊杀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接着熊熊烈火覆盖着整个许府。杨福一手拖着一个孩子,混乱中冲出了侧门,按着许培宁指的方向亡命的奔逃。
看了一眼还在惊骇中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婷婷,愤怒、仇恨、愧疚、无奈等情绪填充着杨寰宇的内心。
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无能为力去做任何事情去改变已发生的一切,他现在能做的只有把自己的命保住和照顾好身边这个无辜的小女孩,只有这样才不负许伯父所托。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少路,只觉婷婷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可以想象,对于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女孩,几曾受过这般辛苦,突然间家逢巨变,在这亡命逃亡中哪里还能坚持得住。
也就在这当儿,身后响起一声暴喝“在这里”,直吓得三人亡魂皆冒。
只见杨福急忙抱起地上的婷婷,右手拉着杨寰宇,慌忙的向前跑去。
只觉身后的吆喝声越来越近,看样子,不出半盏茶的时间就要被追上了,杨福越发着急。无奈自己一把老骨头,而两个孩子又手无缚鸡之力,自己老命没了也就算了,可是这两个孩子无论哪一个都不能有任何损伤,否则自己死后有何面目去见老主人。
但是,身后的贼人仍然紧追不舍,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了河水奔流之声,杨福心中暗叫一声“糟糕”。也正巧,杨福一分神没注意脚下,被一块大石拌了一下,只一个踉跄把三人一起摔倒在地。
杨福正待爬起,突然感到右脚骨痛如折,连身形都无法站稳。
这时,两小已经从地上爬起,只听杨福着急叫道:“少爷,你快带婷姑娘走,莫要再管老奴,老奴不中用了。”
杨寰宇目光移向杨福的腿部,只见右脚鲜血淋漓,伤的不轻。急忙上去道:“福伯,我们快走吧!”
这时,那些吆喝声已经近在咫尺,杨福见杨寰宇走过来,急道:“少爷,不能因为老奴害了你呀,你就看在为老爷夫人报仇的份上,不要再管老奴了。”
一提起父母之仇,杨寰宇心头一震,呆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的杨福真是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只听他悲声道:“少爷,你如果不听老奴的话,老奴就一头撞死在这里。”说着就往旁边的一块石头上撞去。
杨寰宇急忙拉住他,杨福就在这时一把推开杨寰宇,挣扎起身,叫道:“快走!”自己则一瘸一拐的向来路走去。
杨寰宇望着杨福的背影消失在树林里,一咬牙,毅然转身拉起地上的婷婷。
原来,他们一阵狂奔已经来到了河边,这河不仅看不到对岸,而且水流湍急,杨寰宇拉着婷婷直往上游奔去。
两人奔出不到二十丈,突然从右侧窜出一个黑衣人,黑衣人一出现便一把抓住婷婷,杨寰宇大骇,忙上前去推黑衣人。
唉!可伶他平时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别说是着眼前的彪形大汉,就是一般的贩夫走卒他也无法撼动毫毛,他这一举动无异于蚍蜉撼大树。
只见那黑衣大汉没被推动,杨寰宇反而被震出数尺远,还好他本来没多大力气,因而反震之力也不是很大,也就没有摔伤。
这时他一着急,全然不顾自己的危险,上前抱住那黑衣大汉捉住婷婷的手,死死的不放开。
黑衣大汉并不怕他这样一个羸弱的小孩,但却也极不耐烦,正要把杨寰宇甩开。突然,他大叫一声。
原来杨寰宇见他仍然不肯放开婷婷,一着急,张开口一下咬在黑衣大汉手腕上,咬得他的手腕鲜血直流。黑衣大汉吃疼,手一扬把婷婷摔出丈多远,可是杨寰宇仍然没有放开,仍死死的咬住他手腕。
突然,黑衣大汉身后又窜出一个黑衣人,杨寰宇见这黑衣人一出来就直往婷婷倒身的地方闪去。他刚放开口要喊叫,只见那黑衣人一把抱起婷婷,又一闪进入树林,就这样不见了。
杨寰宇急得大叫,但是他只叫出半声来就觉得后心一阵锥心之痛转来,又觉得自己像凌空飘了起来,而后便什么也不知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杨寰宇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忽觉后心一阵剧痛。原来,当时与黑衣大汉缠斗时,见另一个黑衣人把婷婷掳走,黑大汉便趁机一掌打在杨寰宇的后心,只把他推到江中。差幸那黑衣大汉功力尚浅,而又是临急发掌,没有把杨寰宇打成内伤。
虽说内腑没有受伤,但也是锥心之痛。
此时,杨寰宇清醒过来,缓缓撑起身子,可那阵疼痛又让他撑起的身子趴了下去。
他艰难的转了个身,好让自己仰躺着。这时他的耳边传来了水流的声音,他终于看清自己身在何处。
此时,时已到午时,只见自己躺在河道拐弯处的流水而成的沙滩上。他喘了口气,回想起连日来的遭遇,突然想起许伯父交给自己的那封书信。
急忙从怀中取出书信,那封信早已被河水浸湿。杨寰宇小心翼翼的把信展开,纸上墨迹一片模糊,但是字迹还是能够依稀可辨,只见信上写道:“字喻许大侠,您所托欲寻箫圣胞弟杨延广一事,现已有眉目。据闻杨延广自二十年前避居滇地后,不再有音讯,余多方打听始知杨避居之地。此地名为阴风谷,远在普洱山深处。兄弟曾亲上普洱山,因山势险要,路途不熟,又因山上多毒物,徒劳而返。但兄弟确信杨必在此山中。兄弟因家中寄书,家中俗事待理,不得已而去。因此故,兄弟决定月后再上此山探访,望许大侠见谅!记升拜上!”
看完信,杨寰宇想道:“原来此信是许伯父托朋友寻找自己叔父的回信,但是爹娘为何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还有位叔父呢?”
他又想到,而今自己孤苦一身,福伯又生死未卜,婷婷妹子被贼人掳去,普洱山又远在西南边陲,自己如何能到得并寻到叔父。想着想着,不觉又流下泪来。
过了一会儿,后心的疼痛稍好,他颤巍巍地站起身来,缓缓沿着河岸上游走去。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只觉腹中饥渴难耐,走到一条干净的小溪,大口大口的喝了几口溪水,又走了半个时辰,终于遇到了人家。只见眼前一个市镇,这个市镇看上去如同置身奇花异树之中。
杨寰宇找了一位耕作归来的老农问明,原来此镇是镇江府,难怪让人感到山水之胜、钟灵毓秀。
杨寰宇自幼饱读诗书、史册,何况这镇江府本是一座古城,而且这古城还有不少故事。
原来,这镇江府原是三国时“二乔”故里,还是“牛郎织女”传说的发源地。历代就有无数文人墨客纷至沓来寻幽探胜,寄情抒怀,耕耘风雅播种斯文,因而写了不少有关的诗词。
时已黄昏,杨寰宇迈着沉重的脚步,忍受着饥肠辘辘,向着镇江府走去。
走了一段路,天色已黑,但是风景可鉴。此时正值初春时节,只觉沿途春风拂面,但是杨寰宇却没有温暖的感觉。只是看着眼前春风绿水,明月初生,不觉叹了口气,想起王安石的一句诗:“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不由的眼眶湿润起来。
初更时分,杨寰宇终于进入了镇里。此时,街上灯彩高结,一派繁荣的景象不弱于扬州。
杨寰宇自记事以来,除了在扬州城内游玩过,从未出过远门,更从来就没看过其他市镇的景况,因而他根本就没有出行的经验。
此时,杨寰宇孤身进入镇江府,人生地不熟的,跑了一个更次,终于被他找到了一家客栈。差幸杨福在与他一起逃出许府时,塞给他的那包碎银没有在江中遗落,否则没了银两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只因银两不多,杨寰宇在客栈中找了一个阁间,然后叫了一些饭菜,狼吞虎咽的一顿好吃,又买了两套衣服,把湿衣服换下,就倒头大睡起来。
但是,连续的遭遇使他辗转难眠,直到三更过后才模模糊糊的睡着。
一阵敲门声把杨寰宇惊醒过来,只听门外传来店小二的声音道:“小客官,小的给你送洗脸水来啦。”
杨寰宇洗过漱,用了早饭,一个人呆在屋里,想着以后的打算。寻找福伯是很难的了,况且找到了又能怎样,说不定福伯已经像婷婷妹子一样落入了贼人手中,自己找到他们又有什么能耐去救他们。
最后他打定主意,自己又不知道爹娘的那些好友在哪,因此无论如何要找到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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