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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午,林方和喜梅一道回到黄河新村。
西院,林方的老家。(就是林方所说的老院。喜梅的爷爷与林方的姥爷是战友,转业后在黄河新村落户,他们毗邻而居,喜梅爷爷的院落叫东院,林方姥爷的称作西院,两院之间有一道圆形拱门,两家人串门十分方便。)
林方和喜梅刚将自行车立好,林母就从菜园里迎出来了,她眉开眼笑地说:“哟,喜梅回来了。快过来,孩子,让大娘瞅瞅,又长漂亮了不是?”
喜梅羞得面颊通红,转话题问:“伯母,您身体一向还好吧?”
“好,好,吃得饱,睡得好,身体倍儿好,呵呵。”林母一见喜梅回家,心情特别好。
“我爸呢?”林方问。
“在村口闲扯来吧。”林母边说边洗手,擦了擦,又对喜梅说:“走,孩子,到堂屋去坐,大娘给你拿好吃的。”
喜梅有些不好意思,忙说:“伯母,我不吃,您留着吧。”
林方知道母亲还拿喜梅当小孩子待,其实喜梅早就长大了。他有意对喜梅笑了笑,说:“我压根就说嘛,你一来,我妈就不疼我了。”
林母听后说:“你这个坏小子,娘不疼你,你怎么长这么大的?这没良心的。”说着话,进屋去拿东西。
喜梅笑呵呵地望着林方,小声模仿林母语气气林方说:“你这没良心的!”
林方趁母亲不注意,轻轻拽了拽喜梅的辫子。没想到喜梅还像小时候那样娇声告状:“大娘,林方他欺付我。”
林母倒是一愣,不过马上反应过来,道:“林方,喜梅都长成大姑娘了,你不能再没大没小的,听见没?”
林方只好毕恭毕敬地说:“噢,知道了。”
林母拿出一盒桃酥递给喜梅说:“你呀,小时候就愿意吃这个。”
喜梅接过来,说:“谢谢伯母。”之后,她捏了一个放入口中,有意看着林方道:“真好吃哦,呵呵。”
林方气乎乎地说:“小心,胖得像沈殿霞一样。”
喜梅才不顾林方酸溜溜的诅咒呢,只管把桃酥嚼得噼啪作响。
林母也拿给林方一盒说:“哪,别再说娘不疼你啊。”
林方其实不愿吃甜食,于是就就将桃酥放到喜梅跟前,笑笑说:“你们都知道,我根本就不喜欢零食,呵呵。你在这儿陪我妈说说话吧,我去准备准备。”
林母问:“准备啥呀?”
林方说:“哎呀,妈,您怎么什么都过问呀?”
喜梅倒无所顾忌地说:“我们要到黄河故道去玩。”
“哦,那骑车去不就行了,有啥可准备的?”林母疑问。
林方已走出堂屋了。喜梅自然羞于启齿。她与林方处对象虽说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但让双方父母一下子接受,似乎也不怎么现实,毕竟这两家曾经像一家人一样。
林方收拾完毕就到东院去了。林母与喜梅聊了一会儿,看看时近晌午,就张罗着去做饭。喜梅要帮忙,林母没有同意,还关心地说:“刚来到家里,歇会儿吧。”喜梅走出房门,见两院之间隔墙上的拱门开着,她猜想林方可能到东院去了,于是跟着进入东院内。
东院几乎接近荒废。甬道的砖缝里已挤满了杂草,葡萄藤疯长了两年,如今已笼罩了半个东屋。堂屋门前倒是很亮堂,可能是因为林父偶尔过来清扫清扫。但是,人迹寥落的院落自然少了份阳气,多少透露出荒芜的气象。院南几株梅花树整整齐齐,一片葱茏,堂屋西角,那棵不知活了多少年的枣树生机盎然,青青的圆枣已压沉了枝条。
喜梅也快三年没回到东院来了。自从她祖父祖母过世后,她的父亲卢建国就调往市里工作去了,并在市里分到了房子。她与林方也一同考进夏山一中,渐渐地与东院疏离了。周未时,她也曾跟林方来故道玩,不过,都是住在西院。如今踏入这个儿时的乐园,她真有些莫可名状。曾经的繁华意像一度划过脑际,而眼前却显出几分萧索。七月天里,她却感觉到一丝寒意,于是喊道:“林方——你在这儿吗?”
没人应声。
“林方——我知道你在这儿。”喜梅有些胆怯了。
还是没有声音。
喜梅的心就悬了起来,她准备转身跑回西院,却感觉到有人在她脖子上吹了一口气。她激灵一下转过身来,只见林方站在身旁并坏坏地笑着。
“你混蛋!你吓死我了,你!”喜梅语无轮次地怨道。
“这可是你家啊,你怕什么?”林方说。
“怕你啦。”喜梅气乎乎地说。
林方笑笑,不再言语。
“林方——喜梅——吃饭啦。”林母扯着嗓子喊二人。
“就来。”林方答应着,对喜梅说:“走吧。”
喜梅跟着林方,问:“你到东院干什么来了?”
林方说:“没什么事,就是想起我姥爷和你爷爷了。”
林父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看见林方与喜梅,先招呼二人落座。林母已替二人盛好了米饭,她以为喜梅在城里吃惯了米,不习惯吃馒头,特意为喜梅做的。
喜梅接过饭,客气道:“谢谢伯母。”
林母说:“别见外了,快吃吧,爱吃啥菜,自己夹啊。”
林父问林方:“考得咋样?”
林方说:“分数还未公布,谁知道呢?我估计考上重点,应该没问题吧。”
林父从来没指望水鸟一样的儿子变成金凤凰,这个结果,他心里十分满意,但嘴上却说:“不咋样。”
林方看到父亲那按捺下去的喜悦,笑了笑。
林父又问喜梅。
喜梅如实回答。
林父对林方说:“你小子,从来就没有喜梅成绩好。”
喜梅偷偷朝林方调皮地挤挤眼,林方故意嗤之以鼻。
林母给喜梅夹菜。林方也把碗伸到母亲面前。
林父见了,训斥道:“你没长手啊?”
林方只好蔫蔫地夹菜,自食其力。
林父又道:“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说完把吃完的饭碗递给林母。林母盛满饭,又递给林父。
林方受到约束,不敢造次了。
喜梅看到林方消停的样子,怪可怜的。趁林父转身取蒜瓣的空隙,给林方夹了一筷子菜。
林方看了看母亲。
林母似乎已明白什么,不过装没看见。
喜梅和林方,相视一眼,笑了。
饭后,林母告诉二人,说:“不要再到东院去了。那里多年无人居住,说不定你们姥爷姥姥、爷爷奶奶还在呢,见到你们,欢喜得紧,怕把你二人给宠病了。”
林方不以为意地说:“四位老人都过世多年了。”
这时,林父一本正经地说:“上学的都不信这个,也没谁强迫你们信。村上有村上的说法,村上有村上的规矩,听你娘的话也没什么坏处。”
喜梅和林方知道村里的人都这样迷信,二人又不能违拗了林方父母的好意,只能点头称是。
夏山其实并没有名胜古迹可寻,如果有,也只是荒废了千年的宴嬉亭和千年蜿蜒的古黄河。而今,曾让李太白醉卧的宴嬉亭已修复得毫无古意,九曲十八弯的黄河也改道北去,只留下一脉悠悠的故道水,养育着两岸躬耕不辍的夏山人,也孕育出夏山的特产——沙土地上的夏山梨。
林方和喜梅要去的地方正是故道最秀丽的一段。这个时节,贡梨园里生机盎然,梨子业已成形,未到八月节,虽然可以啖食,但是还有些青涩。故道上游的防护林密不透风,遮天蔽日;河道两岸,黄沙细软,熟透的桃子招展着诱人的娇艳;河水清澈见底,芦苇和莆子遍布河边,偶尔一两只水禽贴着水面低飞,受惊的鱼儿跃出水面,它们闹腾成的水晕便将水中的蓝天白云荡向岸边。离石拱桥不远的岸上,有一间茅草屋,现在已砌成砖瓦房,这就是林方七叔栖身的地方。
林七叔是个老光棍,也是市里钦定的守河老人,保护两岸的杨槐林,保护这一段河。七叔便承包下这段河道,用于种藕养鱼,收入还算不错。在林七叔看来,收入多少还在其次,重要的是他喜欢这份悠闲。
林方和喜梅小的时候,经常跟着背着猎枪的七叔沿着河道转悠。那时,他们天真无邪,捉蝴蝶、捞蜗牛(田螺)、逮青蛙,把七叔费尽心思钓上来的鱼再放回水里;七叔做午饭时,两人偷偷爬上鱼舟,摇到故道中心的小沙洲上去捡水鸭蛋,……,总之,淘气的坏事没少干,挨得训斥也一箩筐。即使这样,林方和喜梅还是觉得七叔比自己的父母要和谒得多,至少他从未真正生气过。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他倒很希望林方和喜梅在故道闹腾呢,唯一担心的是两个孩子去玩水。
黄河故道。林方和喜梅将自行车停在七叔的小屋前。林方卸下鼓鼓的包裹,把它重重地摔在地上。
喜梅惊道:“七叔不在。”
林方抬头看看小屋,果然锁着门。他便朝水面上望去,但见水天交织的地方,一条小渔船静静地漂在水面上,船头一老头正抽着烟斗垂钓呢。
“呶,那不是七叔吗。”林方说。
“七叔——七叔——”喜梅大声喊道。
不一会儿,七叔就把小船划到了小屋前的河岸边,问:“你们放假了?”
“嗯哪,我们想七叔了,特来看您。”这话倒不算假。七叔挺放纵林方和喜梅的,不像林父那样严肃。
七叔憨厚地笑笑,把缆绳系在岸边的橛子上,说:“这丫头,关键你是想这黄河水了吧?”
“哼,我想河水干什么,就是想您老了。”喜梅甜甜地说。
林方手插话说:“七叔,她不想水,她是想水里的鱼了。”
“噢——馋丫头。”七叔恍然大悟。
“你怎么那么讨厌呢?你才想鱼了呢。”喜梅嗔道。
“我当然想鱼了,不过也想七叔,七叔养的鲫鱼最好吃了。”林方笑道。
七叔绕过弯儿来,说:“你们两个这一唱一和的,感情又要祸害我的小鱼了。”
喜梅“格格”地笑了。
夕阳的余辉已洒落到三人的脸庞上,荷锄晚归的人们陆续来到了渡口,渡口河水清明,水草稀少,沙质细软,最适合人们洗澡浣纱。
七叔想到什么问:“你俩都是大孩子了,我这屋子小,你们可咋休息啊?”
林方说:“七叔,您放心,我们带着帐篷呢?”
七叔看了看那包囊,又看了看二人,平静地问:“帐篷哪能睡开你两人呢?”
喜梅脸上已现红晕。
林方忙说:“七叔,两个帐篷呢。”
七叔还是不放心:“别以为是夏天啊,露水也伤人的。再说了,这河边水蛇水鼠啥都有,还有蚊子啥的。”
林方对喜梅说:“七叔说的也对,我倒没想起来这些。要不咱们回家吧。”
喜梅扫兴地说:“我们刚来到。”
二人刚才还兴致勃勃,现在却默然无语了。
七叔看看二人,笑道:“咋啦?这就没心情了,不是还有办法吗。”
喜梅大眼睛一闪问:“七叔,什么办法?”
七叔说:“呵呵,很好弄嘛,生一堆火,怄些艾草不就完了。也省得露水太大,害你们着凉。”
喜梅马上笑逐颜开。
林方和喜梅就去搭账篷。
七叔又叮咛说:“不要离小屋太远。”
“知道了,七叔。”林方说。
西天落日熔金,东天弦月蒙影。除却日食,太阳和月亮同时出现在天空的时间十分短暂的,而且只在黄昏或早晨,还要一个在东天,一个在西天。这也许就是造物主所诠释的阴阳八卦。
林方和喜梅在离七叔小屋不远的沙滩上搭起了帐篷。他们忙活了半天,终摆弄成两顶颇为像样的帐篷。只是橛子定在沙地里,经不起风雨,还好,看情况天不会刮起不测风云,反而挂上了道道晚霞。
喜梅忙不迭钻进她的小窝,把天窗打开,把个人天地收拾得厅厅堂堂。
林方说:“现在跑到帐篷里,你捂痱子啊?”
喜梅道:“正是不想捂痱子,所以才开开天窗,让沙地也透透气喽。”
林方又说:“你不怕蚊子进去,晚上叮得你满身红点儿。”
喜梅乐道:“不怕,我带花露水了,只要你不进来就行了。”
林方故作不屑地说:“我闲得!”
喜梅在她的花房里兀自发笑,却不出声,听到林方远去的脚步声,就问:“你哪儿去啊?”
林方说:“我去薅些艾草,待会儿让七叔给咱们怄烟。”
喜梅说:“等等我,我也去。”说着,她从帐篷里钻出来,又将帐篷的拉链拉好,以防虫子、老鼠、沙蛇之类的预先做好埋伏。
她转身见林方走得远了,又喊道:“林方,等等我。”
林方听到,却不回头,但听身后喜梅小跑着追来,暗自发笑。这时,喜梅一声尖叫,吓得林方连忙回头,只见喜梅跌倒在沙滩上。她正生气地望着林方。
林方跑回去,要扶她起来。
喜梅推开林方说:“都怪你,不等我。”
林方笑笑说:“疼吗?不疼吧。沙土这么软,别装了。”
喜梅大失所望,说:“人家还指望你说些好听的安慰安慰我呢。”
林方就说:“好吧,那我可说了啊。呃……小喜梅啊,早都告诉你了,不要乱跑,不要乱跑,你这孩子怎么老不听大人话呢?看看,这不扭着脚了吧。来来来,让哥看看,扭哪儿啦,疼不疼?哟,扭得还不轻嘛,瞧瞧,脚脖子都红了。不哭不哭,哥哥给你揉揉。以后要乖,要听哥的话,听到没?”
喜梅这才破“气”为笑,说:“你还没我生月大呢,就想当哥哥,这辈子就别想了。”
林方讪讪地笑笑。
喜梅说:“还傻乐什么?扶姐姐起来,背姐姐走。”
林方故意把眼睛睁得老大,说:“你一身都是火……”
喜梅抢白说:“怕热啊,怕热也不行。”
林方小声叹道:“我不是怕热,我是怕你把我给点着了。”
喜梅不依不饶地说:“滚,快点儿背我,我脚真的很痛。”
喜梅并不算胖,但已经十分丰满。林方背起她,不想入非非才怪。林方可不是寺院里的和尚,说什么“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真正的大和尚多半都能把美女看成猪狗马牛羊,或者神鬼、墨盒、香炉等等杂物,而在常人看来,美女与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区别可大了。林方自然不是六根清静的神佛,他选择的抵抗诱惑的方法是避开感观刺激,因为他还没有修炼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光辉境界,也不想修到。
喜梅终于还是如愿以偿地趴到了林方背上,笑吟吟地说:“坏林方。”
林方不乐意了,说:“我怎么又坏了?”
喜梅说:“我不说,反正你就是坏。”
林方说:“好,我坏,现在就把你撂到河里去。”说着背起喜梅朝河边走了几步。喜梅吓得搂紧了林方的脖子,酥胸也贴到林方背上,连连说:“不要啦,不要。”
林方觉得怪怪的,心里有些燥热。在喜梅面前,他对他的自制力没有任何信心,就道:“喜梅,你下来吧。我累了。”
喜梅也感觉到林方浑身发烫,便从林方背上下来。她看了林方一眼,又高兴又羞怯地说:“我……把你点燃了吗?”
林方被猜中了心事,连忙矢口否认说:“你以为你真那么厉害,……天太热了。”
喜梅看出林方在说谎,心中一乐说:“呵呵,天太热了。就这样把人家放下来,也不问问人家脚好没好?”
林方故作一本正经地说:“七叔能看见咱们,别闹了吧。”
喜梅撅嘴道:“谁稀罕跟你闹!”
林方诧异地笑笑。
(此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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