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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湛蓝！你看到昨天的新闻了吗！”一个漂亮的女孩在远处喊道。树底下睡觉的少年懒懒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望着天空。尽管十一月的风有些凉，但有被阳光照着还是会感到很温暖的。
“喂，我在和你说话呢！你听到了没有！”晨雪气急败坏的跑了过来。
“啊，啊，我听到了，你不要在喊了。”湛蓝用手挡在自己的额头上，盖住了刺眼的阳光。懒散的语气象征着自己并不关心。
“你！”女孩气的一跺脚，别过了头。
“他是不是喜欢男的啊，为什么他对我爱理不理的，好歹我也是个校花啊！”晨雪在心里愤愤的咆哮着。
“看了。”突然间，湛蓝说道。
“恩恩？你看了啊！”女孩一下子恢复精神，把刚才的小郁闷丢在了脑后。
“是啊！看了！你是复读机吗？笨蛋！”湛蓝的目光仿佛看傻子似的看着女孩。
“我！你！”女孩瞪大了眼睛，怒火已经涌上头顶。不过下一秒，她就冷静了下来。
“嘿嘿……湛蓝啊！你看这是什么？”女孩微笑的弯下了腰，伸出右手，面带微笑的看着湛蓝。
“你的手啊。”湛蓝没有搞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可是我们女生都叫它‘如来神掌’！”说罢，猛地一巴掌就拍了下去。
“……”湛蓝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一个“鲤鱼打滚”翻向了一旁，可是下一秒就感到有些不太对劲。
“中计了吧！”女孩的手掐住了湛蓝的耳朵，“让你跑！让你复读机！让你笨蛋！”一个大角度的扭转，湛蓝的耳朵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
“啊！”树上栖息的鸟儿被巨大的声音惊到了，“叽叽喳喳”的飞离了树冠。
……
“湛蓝，今天晚上早点回来。”老人声音有些低沉，似乎心情并不太好。
“我知道了爷爷。”湛蓝点了点头，然后打开了家门。
“湛蓝！你……。”老人张了张嘴，似乎把下一句话强行咽了回去，“玩的开心。”
“好！”
“干杯！”一群半大的孩子举起酒杯，为自己的青春祝贺着。
所有人聊的火热，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有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了。
十一月的晚风凉的吓人，只穿了一件衬衣的湛蓝却丝毫没有感到寒冷。厚重的门将屋里屋外隔绝开，仿佛是喧闹与寂静的分界线。
男孩望着明月，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喂，我说你！嗝。”晨雪拍了拍湛蓝的肩膀，和他站在了一起。
“明明喝不了多少，就不要这么逞能啊！”湛蓝无奈的看了一眼晨雪。
“我没喝多！”晨雪不服气的回应道：“我说你，你是忧郁患者啊！大家都在里面玩，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没我会更好一些吧，我在里面只会破坏气氛。”月光照在男孩的面容上，为他拂上了一层轻纱。
“谁说的！你……”晨雪突然哑口。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的……”湛蓝笑了笑。
“我……”女孩望着眼前的男孩，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缓解自己的尴尬。
湛蓝摸了摸她的头，语气令人难以捉摸。“就要结束了呢。”
“是啊，我们马上就要毕业了。”女孩打掉了头上的手，尽管心脏大力的“扑通扑通”的跳着，可是还在强忍着不露出傻傻的笑容。
湛蓝仿佛看破了一样，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
“呐！你说毕业后我们都会去哪里啊！大家……”尽管喝的醉醺醺的，但是女孩说出这句话后猛地就清醒了过来。“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呢，他会不会感到很孤单，如果在他面前提大家的话……”
“不会的，我没有感到孤独。”湛蓝趴在了围栏上。皎洁的月亮被群星围绕着，哪怕星星们不停地闪烁，发出那样璀璨的星光，却还是掩盖不住月亮的光芒。
“你怎么知道……”女孩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为什么感觉自己在他面前仿佛是完全“暴露”一样，什么小心思都藏不住……他不会是学过心理学吧？”
“呵呵……”湛蓝笑而不语。
……
“你可真是个！明明那么弱却还要喝这么多！”湛蓝背着女孩，一步一步的走向她家。
“嗝！我没醉！我还能喝！”女孩傻傻的说着，双手还在空中莫名的比划着。
“哎……”露出了老父亲一样的表情，湛蓝很是无奈。虽然说不是很重，但自己一会该怎么和她的父母解释呢？
“喂！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女孩开始胡言乱语，时不时打着酒嗝。
“……”湛蓝没有说话，低着头慢慢的走着。
“我啊！我最喜欢你了！”女孩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脖子，“我真的……嗝！好喜欢你啊！可是你为什么总要自己一个人待在角落，总要摆着一副面瘫的表情……我们根本不敢接近你啊！”
“嗝……”女孩醉呼呼的，突然感到胃里一阵翻涌。
“呕……”湛蓝好像没有感觉一样，就那样默默地向前走着，似乎是在思考着女孩的话？
“咚咚咚……”湛蓝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却并没有动静。
“已经睡了吗？”湛蓝看着漆黑的玻璃，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嗯？到了吗……”似乎是吐了很多酒精出去，女孩已经有些清醒了。
“嗯。”湛蓝点了点头，强忍着后背上的不适。
“嗯？什么味道。”女孩吸了吸鼻子，皱起了眉毛。
“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似乎是发现了自己的“罪行”，女孩连忙道歉着。
“没关系，已经到了，你回去吧。”湛蓝蹲了下来，把女孩放在了地上。
“可是你……”路灯很暗，可是还是能借助月光看清女孩那泛起粉红的脸颊，似乎是在为吐了湛蓝一身而感到羞涩。
“我没事。”湛蓝脱下了外套，“我回去了。”
“可是……你不冷吗。”女孩摇摇晃晃的抓住了湛蓝的胳膊。
“不冷。”湛蓝淡淡的回应道。
“可是……”女孩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湛蓝突然摸了摸女孩的头，尽力让自己的脸看上去有一些“色彩”，“回去吧，别让父母担心。”
“我……他们不在这里。”女孩的表情有些黯淡，缓缓的低下了头。
“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了M国，一直在那边做科研。我是被奶奶带大的，可是在我十六岁的那一年，奶奶她……”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流了下来，是因为神经被麻醉了，所以自己的控制能力下降了吗……
“……”湛蓝又恢复了平日那副平淡的表情，轻轻的摇了摇女孩的肩膀，“不要再伤心了，回去吧。好好的洗个澡，美美的睡个觉。”
似乎是靠的太近，似乎是平日里从没听到过的温柔的声音，女孩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好！好！你也早点休息！”
呆呆的绷紧了身体，女孩开始了胡言乱语。
过了好一会，“噗”湛蓝笑了。
“我说你这是怎么了。”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我回去了，拜拜。”
“拜……拜……”女孩呆呆的看着湛蓝远去的身影，回过神后突然跑进了家里。
“我……我到底是怎么了！”“啪啪啪”的三声，女孩拍打着自己的脸颊。
“我不仅喝醉了……我还吐了他一身……我……我……我，啊！羞死人了！”
……
“你回来了。”爷爷坐在客厅里，没有开灯。
“嗯。”湛蓝点了点头。
“我们……”爷爷酝酿了一下，在想怎么开口。
“我们要离开了吧？”湛蓝看着黑暗里的爷爷，似乎能看清他纠结的面容。
“是啊……要离开了。”心里的石头好像一下子就落地了，爷爷小声的喃喃。
“要去哪？”
“战场。”
“原因呢？”
“国家。”
“我知道了。”
湛蓝洗了个澡，换上了一身新的衣服。
“我们走吧。”他对着爷爷说道。
夜月下的S市依旧光亮照人，湛蓝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美丽的地方，这个他生活了18年的地方，然后闭上双眼仿佛入睡。
两个人都沉默着，耳边只有“嗡嗡嗡”的直升机螺旋桨发出的声音。
“呐，孩子。”爷爷突然把目光从风景上拉了回来，直视着湛蓝。
“怎么样了爷爷？”湛蓝疑惑的问道。
“你恨我吗……”
“我……”湛蓝愣住了。
恨吗……似乎并没有多大的仇恨。他把自己带到这个世界上，尽管是以……那样的方式。可是还是让自己有机会看到这世界的色彩……
但是不恨吗……从小就看着别人的孩子放学有爸爸妈妈接，上学时有爸爸妈妈送。每逢节日过后总会换一个新的笔袋或者书包，然后一脸自豪的说：“这是我妈妈（爸爸）送的！”可是自己呢？什么都不敢奢求，爷爷总会时不时的不知道去哪里，自己一个人在家里没人管。很多时候连着两三天吃不到饭，最后逼迫的湛蓝从小就会做饭了。尽管很难吃，但是为了活着，他只能一口一口强忍着呕吐感往肚子里咽。
“既而生我，何不养我？何况生我……呵。”湛蓝冷笑着，没有回答。
爷爷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月亮还在天上，徘徊在群星之间，默默的发出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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